朋友都说事业单位很轻松,但我每天都累成狗

作者: 忘忧林

  在这个名为七水的星球,自从宋太祖收复燕云之后,Z国一直以来都是万国来朝的霸主。只是不管Z国多强大,贫富差距也依然存在。
  身处Z国沿海的一座大城市,海风徐徐吹过,带来阵阵凉意,此时此刻,沧老师已经被人烂了,我也把大学烂了。
  故事发生的那年,我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的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众人抢破头的极品。但对一个男人来说,二十二岁,可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刚刚大学毕业的我正处于人生最迷茫的时刻,偏偏我爸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一个没相貌,没靠山,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在这个南方熙熙攘攘的沿海大城市,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前,不知该何去何从。
  毕业后,我和女友多次寻工作无果,便一起到了一家宠物店打工。父母倾尽家财供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毕业后出来竟然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我原本想这已经够惨了,安慰着自己命运不会再捉弄我了,谁知人生是那么的草蛋——我的女朋友被人拐跑了!

  一个月前,发现她给宠物洗澡洗到了客户的床。那个时候的我好像是被人拿锤子狠狠地在头砸了一下,两眼发黑。热血直往头涌,我恨不得宰了那一对狗男女。可是看到女友娇俏的小脸,我又舍不得。大学里,什么也不计较地跟了我,也不知道糟了多少白眼,忍受了多少心酸。
  当时我想,只要她还愿意跟我,我原谅她。谁知道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打了个滚的女友已经看不我这个三无人员了,苦苦挽回不了后,我流着泪无奈地接受了现实的残忍。
  在宠物店,我每天都过得很苦逼,工资低老板凶同事踩。工作和家庭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满是绝望,不只一次想要一死了之。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个对我恨之入骨后来却把我拉进女子监狱工作的女人。
  她之所以恨我入骨,是因为我趁她喝醉动了她。

  故事开始的那天,我照例是着班,打扫完一片狼藉的宠物店,走出店门口,在隔壁便利店买了一包五块钱的软白沙,疲惫地靠着墙点了一支烟。活着没有盼头,想死更没有勇气。曾经的理想都见鬼去了,每一天过得像行尸走肉。
  店门口的台阶,一字排开坐了一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个白嫩的小萝莉,全身汗津津的,bra在校服下若隐若现。
  青春,真可爱!
  我叼着烟看着那个小萝莉,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眨巴眨巴眼睛看我,然后看向路边。我又抽了两口烟,一部宝马停在路边,小萝莉走过去。
  小萝莉开了宝马车的门车,开车的是一个戴墨镜的秃顶大叔,大叔抱住了小萝莉,黑黝黝的手伸向了小萝莉。
  我在心里骂,禽兽。
  苦逼啊,我悟了,这个纸醉金迷的花花都市,并不是一个农村孩子的天堂。
  “张河,干嘛呢?是不是又偷懒?”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将我从沉思惊醒。
  一扭头,店长何花,老板是她干爹,我们叫她花姐,正怒目冷对着我。
  我把烟头丢掉,奴颜媚骨地问:“花姐有什么吩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在店里忙得要死,你倒是闲的很,躲在这里偷懒抽烟,没点进心,难怪你女朋友跟有钱人跑了。”
  听着她下开合的两片薄薄殷红嘴唇冒出来的毒话,我已经在心里把她骂了一百遍。
  女友的出轨对我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偏偏每天来班还要受到店长的好心提醒:这点事都干不好,难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给狗洗澡都不会洗,难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拖地都拖不干净,难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
  “有个客户打电话来,要我们门给它宠物洗澡!手脚利索点!”她把服务单塞给我。
  在这家绝望的宠物店,做着绝望的工作,领着着绝望的工资,老板心眼太多,手下心眼太少;加薪是个童话,加班才是现阶段的基本现实。
  行,干脆辞职吧。咬咬牙想半天。唉,还是算了,等找到新工作再说。
  拿着服务单,我到了那个很豪华的小区,经过了保安的两层盘问,找到了客户的门前。
  门开了,我一愣,一个漂亮的美女,一套名贵丝制睡衣,头发性感的披散着,身材高挑,丰满,成熟带着一股子媚劲,男人随便看一眼都会动坏的念头。一股酒味和着她身的体香味扑面而来。

  我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手拿着洗宠物的盆等洗具用品,站在她面前,莫名涌起一阵自卑,自卑到尘埃里去,开出一朵烂菊花来。我低声跟她说我是宠物店的员工。
  “打了三天的电话,到现在才来,你们宠物店什么服务态度?”她盯着我抱怨道,那双眼睛,妩媚却又凌厉逼人。
  我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最近这段时间较忙,店里也缺人手。”
  “你把鞋子换了,那只猫在厨房,你自己进去找。”她鄙夷地看着我的脏鞋子,用命令的语气。
  换了拖鞋,我进了她家,她家装修华丽,高端大气,巨幕墙壁电视,大沙发有一套洁白的婚纱,茶桌一些吃的,还有一瓶喝了一大半的洋酒。
  我进厨房,厨具有好几个麦当劳的外卖纸袋,在那个豪华的大厨房角落,一只白色博美犬正在吃麦当劳鸡翅。这世道,狗都吃得我好!
  我等它吃饱,抱过来,看着狗盘子里吃剩的两个鸡翅,我咽了咽口水,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抱着它进了卫生间,开始给小狗洗澡。
  那个女的在客厅,打电话和她男朋友吵架:“你把你的狐狸猫给我弄走,不然我把它送给兽医。你要搞清楚,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抱歉,我不可能原谅你。你外面漂亮女人多的是,你愿意和谁结都行,别再找我!”
  洗完之后,我偷偷往大厅瞥了一眼,她把手机往沙发一扔,拿起酒瓶子喝了几口。
  又是个为情所困的。
  她突然扭头过来看我,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吓得我急忙低头继续给小狗吹干。
  “那个兽医,那个兽医!”她在叫我。
  “什么事?”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和女友都是学心理学的,这个冷门专业很难找工作,一天应聘遇到了我们宠物店老板,说你们学心理学说起来也算得是医学,我们搞兽医的也是医学,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我们老板太有才了。

  我洗手,走出来问她什么事。
  “有烟吗?”
  “有。”
  “给我一支。”她的声音不对劲。
  我走过去,从裤兜里掏出软白沙,把烟递给她,她伸手过来接烟。我心里咯噔一下,烟掉在了地,她的眼圈红红的有些肿,原本明亮的眼珠子里有血丝,明显是刚哭过。
  我赶紧把视线移开不敢看她。

  烟掉在地了,我急忙又拿出一支烟给她,她接了过去:“打火机。”
  我给她点。
  她的手腕,有一条很长很深的伤疤,新伤,血迹还不是很干,另外一只手,也有一样的一条伤疤。
  我跟她说我干完活了,意思是叫她付钱。
  她不说话,一直看着手机发着短信抽烟,我不敢坐下,怕弄脏了沙发。
  我看着她,靓丽丰满,胸脯圆滚,浑身雪白,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抽完了一支烟,她把烟头往地板一扔,说:“什么烟那么难抽!”
  我心里一股火气,要是有钱的话,谁愿意抽五块钱的烟,我不高兴地说:“要么你别抽,抽了别嫌。”
  她瞪着我,我不敢和她对视,把视线移开了。
  “猫洗好了?”她问我。
  我说洗好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叫那只博美犬是猫。
  “我。去拿钱给你。”她站起来,一步三晃悠的走向房间,她已经把那瓶洋酒喝完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她往里面看了一眼,进了卫生间,然后大声叫我:“兽医!过来!”
  我急忙过去:“怎么了?”
  “你拿我的浴巾给猫洗澡了!”她气势汹汹问我道。

  “刚才拿着花洒调水温,不小心洒到浴巾了。”我实话实说。
  “这面还有毛!你还狡辩!”她怒道。
  浴巾面果然有狗毛,我不知道怎么会有狗毛,但这真不是我弄去的,我解释说:“我没有用你的浴巾给猫洗澡,我们有自带的毛巾,每次用完都带回去洗干净消毒。”
  “那浴巾面为什么会有毛?”她大声打断我的话。
  “我说了我们有专用的毛巾!你是不是找茬的!”我也发了火。
  “你敢凶我?好,我马投诉你。”她推开我出了卫生间,拿起沙发的手机给店里打电话,“你们门的兽医,什么服务态度?把我的浴巾给猫擦身体,还死不承认,居然敢骂我。”
  我听见电话那头我们老板一个劲地道歉说对不起。
  完了,我回去又要被骂了。
  打完了电话,她进了房间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零钱厌烦的甩在我身:“拿去!”
  她的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我看着那些钱一张张的飘散,像我支离破碎廉价的自尊,散了一地。这些天,我那根绷得紧紧的弦一下子断了。我的火气噌的冒起来,我走去,一巴掌狠狠扇她脸,一声清脆的巨响,打得我手都震得发疼。
  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爆发了:“你敢打我!我从小到大没人打过我!我打死你!”
  想不到她直接和我动手,拿起茶桌的酒瓶子砸过来。
  我心惊,却没闪过,酒瓶子重重砸在我胸口,女人疯起来真可怕,她冲来,一巴掌还给我,幸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想要挣脱。我死死抓住另一只手,两人扭在一起,我顺势一压,把她压到沙发,整个人睡在了她身。
  她憋红了脸:“放开我!”
  “我放你大爷!你他妈的被男人甩了喝醉把气撒我身!”我骂道。
  她两手被我抓着,嘴巴靠来咬了我手掌一口。
  我疼得啊的叫了一声,手掌一道深深的牙印,血从牙印渗出来,这疼痛也激起了我更大的怒火。
  贱女人,敢咬我,我也朝她手臂咬了下去,她见状把手臂挪开,头一转过来嘴巴却和我的嘴巴贴到了一起,我正要使劲,却发现两人是接吻的状态,头脑跟着一惊,我想爬起来。
  她却一把环住我,不让我走。!

  她醉眼满是怨恨,没有丝毫的动情。
  心理专业毕业的我知道,她是在喝醉的情况下,怨恨地想要以这种方式报复她的未婚夫。
  完事后,我从她身下来,才见她已经流泪哭了好久,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虽然没有声音,但也不说话。我觉得她应该是清醒过来之后,后悔了。
  当我刚把头转回来,她偷偷地拿起地的酒瓶,朝我头砸下来。
  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把我的头都打没了,她下了沙发坐在我身,举起酒瓶:“你敢这样对我…”
  她没打下来,我伸手抓住了酒瓶,一手掐住了她喉咙。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生命受到了真正的威胁,她这是要我死啊!算是动物,被宰杀之前都会有反抗求生的本能。
  我把她推开,坐起来,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可我掐着她喉咙的手却没放开。

  她靠着沙发,喉咙里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你敢…杀我…”
  看着她这样,我却又来兴致。
  打掉她手的酒瓶,把她反过来压在了床。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下子两人都静下来了,我不动了,她也不闹了,两个人的脸色全变了。
  我和她有扭打的痕迹,又发生了关系,如果她要是诬告我强j,那么我是一定逃不过的,所以我怕,我不知道她怕什么。
  然后有开锁的声音。

  “快穿衣服,快!”她急忙说。
  “哦,哦。”我反应不过来,脑子一片空白,拽起裤子套。
  她也飞速穿好衣服,把头发整理好。
  门开了,五六个阿姨进来了,看着我两。
  好在我们都穿好了衣服。
  她对先进来的阿姨说道:“妈,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和涛吵架了?你们都要结婚了,怎么还闹分手?这是…”那个阿姨好的看着我。
  那群阿姨都看着我。
  “宠物店的兽医,我让他过来给涛的猫洗澡。”她跟阿姨们解释。
  然后弯腰捡起地散落的钱给我,轻声对我说,“马走,现在。”
  我的大脑基本还处于空白状态,心脏怦怦直跳,哦了一声,拿钱放进口袋。
  她妈把几个阿姨带进家里,几个阿姨啧啧赞叹房子气派漂亮,没人怀疑我两。
  我出了门口换鞋,听到她妈哎呀一声问她:“你的脸怎么回事?是不是涛打你了?”
  “琳琳,他打你了?”七大姑八大姨围去了。
  我带门,做贼一样的溜了…
  她会不会报警抓我?一路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我摸着脑袋的疙瘩,看着手的牙印,这个女人,绝不是那种吃了亏会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人。

  她之所以会让我赶紧走,想来其实也是一种无奈,她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女人,被宠物店打工仔给占便宜了,这种事情要是被那堆七大姑八大姨知道,她还有脸活下去吗?所以,我断定她不会报警。
  我应该感谢那堆叽叽喳喳的阿姨,不然她不会轻易放我走。
  可我又怕她日后会使用别的方法报复我,她家那么有钱,要整我这样的穷屌丝,那再容易不过。
  回到了宠物店,没想到却从花姐口得知我被老板辞退了,理由是我又被客户投诉,这个月被投诉次数已经达到了五次。看她那张幸喋喋不休让人厌恶的嘴唇下翻动的骂我,我真想去扇她一嘴巴,然后再日她嘴巴一千遍。

  我从宠物店换了衣服出来,坐在路边台阶,耳朵嗡嗡作响,汽车引擎声,人群说话声,让我的耳朵变成了一锅粘粥。我又失业了,刚刚抓住的一根稻草也抓不到。我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恐惧,看着倚靠着蛇皮袋子,打着扑克的农民工,我感到他们我幸福得多,他们有同伴,他们可以共同抵御外面的风浪和危险,而我只能单独作战;我的委屈无人知晓,我的眼泪只能流进肚子里。
  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是什么,能否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如果不能生存,我该怎么办。
  父亲身染重疾,母亲腿脚不灵便,都不能干重活。这样的家庭,怎么能离开我?可是,我如果不在城里打工,又怎么能够还清家里借款?挣钱给父亲看病?我守在家,日子又怎么能够好起来?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站起来朝宠物店吐了口口水,你大爷的,有一天老子有钱了把钱甩你脸拍死你!
  或许,我只是在自我心理安慰罢了。
  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广场,那里有一对对依偎呢喃的恋人,有欢笑地小孩,有悠闲散步的老人,这是一副标准的城市生活场景,这是一副标准的城市生活场景,然而,却不属于我。广场的两边是一家家饭店,我看到饭店门口,穿着白大褂身体肥胖的厨师在颠着炒瓢,火焰映红了他们一张张热汗涔涔的脸;桌子四周坐满了食客,他们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幸福在脸荡漾,然而,这一切还不属于我。我像一块石头,被扔在了这座城市里,无人问津,无人理睬。

  买了一份牛肉面带回了出租房。
  出租房位于城村的贫民窟里,黑乎乎的小巷子,单间加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小的破窗,冬冷夏热,没有空调,打开在大学里淘来的二手笔记本电脑,一边吃牛肉面一边人才找工作。
  投递了几分简历后,在主页面点开公务员考试,下载了个公务员职位表,看着看着,见女子监狱系统竟然有个职位,性别招收是男,我一看笑了,我操,女子监狱居然招收男管教,有意思的是,专业还必须是心理学。
  我一笑置之,看起了其他岗位。
  看累后,点开新闻,看了几个扫、黄的新闻。
  看着一个个漂亮的美女,大长腿,高胸,黑絲,白皙肌肤的美女被抓,我突然想,这帮女人被抓,会被送到哪?不是监狱吗!
  眼前突然一亮,女子监狱可全是女人,那么多人,难道没有美女?我这种没背景没钱没路子没能力的农村屌丝,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那些奋斗发财娶女神的神话故事,也不太可能发生在我的身,还不如去女子监狱试试,而且也是个公务员身份,万一真的能进去,监狱那么多女人,我岂不是可以君临众妃了?
  我一阵窃喜,很激动地直接报考女子监狱系统的职位,那时候脑子烧热了,忘记了有潜规则这么一出。
  接下来的日子,一边找工作一边看书准备考试,天不降大任于我也,照样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这段日子下来,不仅是笔试考挂了,连工作也没找到。
  笔试成绩是第四,进入面试的是前三,靠。
  他妈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啊,而且是第三名的成绩我高了一分而已,他妈的一分啊!我差点没背过气。
  没想到过了几天后,峰回路转,得到通知,本来考试没进面试,但是考第一的那人说是作弊,我成绩是第四,往前顺延,进了面试。
  我害怕自己听错,打开电脑我再仔细看看,真的是进了面试,我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面试那天,我穿西装皮鞋,心里好紧张,没有一点高兴的盼头。我应聘过至少二十家公司,但大多都被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各种各样。

  下午两点出门了。
  到了面试地点,我是最后一个。我前面那哥们,从面试的办公室一出来,嗷的一声哭了出来,估计是考砸了,搞得我心惶惶的。
  轮到了我,进了办公室,坐着有面试官五个人,全是女的,而在窗口还有一个一席黑色衣服背影高挑靓丽的女人,估计是她们领导,背对着我看着窗外。
  面试官几个人都一言不发,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直到盯得我发毛,然后告诉我说是在考验我临危不惧的心理状态。当时哪会知道她们是在考验我,她们这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了我将近十分钟,话也不问,我除了向她们问好,也不知道该做自我介绍好或者说什么好。
  我从紧张被看到了迷茫,从迷茫被看到了抓狂,从抓狂被看到了差点休克,直到我觉得快顶不住想问她们我该做什么时,一个女的开口了:“张河,你的简历没有写任何的工作经历,你还没有工作过吗?”

  我脸红道:“毕业后在一家宠物店做了一段时间。”
  说完后,窗口一直站着的高挑女人回头过来,竟然是和我发生过关系的那个女人!
  她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凝视着我,孤傲而冷酷,还夹杂着怨恨。
  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个狗血的事,那个女人居然是面试官,而且好像位置挺重要的,我脑袋直接空白一片,直到面试结束出来外面,我还没过神,对这个面试过程,我只想说,日。
  除了她们问我的心理学专业有点优势之外,关于她们问起我监狱的事,我全都不知,而且还有那个女人,她看我的眼神那么冷酷,一定还是很恨我,怎么可能会让我进去。
  又走到了那个广场,坐在广场抽烟,我的心跌入了深渊之,感觉自己的人像掉进了大海。
  这是城市的天空,白色的路灯光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将夜空点缀得美丽妩媚;这是繁华的都市,一幢幢高楼大厦鳞次栉,交映生辉。大楼里那一扇扇亮灯的窗口里,此刻,正在演一场场温馨的家庭情景剧:妻子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等着丈夫回来;或者丈夫拥着妻子,深陷进沙发看电视……
  他们出生在这座城市,他们从小衣食无忧,他们的身总有花不完的零钱,他们不用替父母劳动,他们凭较低的分数可以考进大学,他们在大学里恋爱,他们毕业后又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他们花很少的钱能享受到单位的福利分房,他们结婚,他们生育,而他们的孩子又接着享受这座城市提供的各种权力和优厚待遇……

  我出生在偏远的农村,我小时候总是吃不饱穿不暖,我每天要跑几十里山路去学,我回家后还要帮父母干农活,我的家庭很穷,我学意味着姐姐必须辍学,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我拼命读书,终于考了大学,然而我在大学里除了埋头读书再什么都不会,我的家乡没有少年宫没有艺术班没有夏令营,我在大学里做家教打短工,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孩子看我这个来自农村的穷学生,终于大学毕业了,她却又离开了我。

  毕业了,我要么回到贫困的家乡,要么留在城市打工,我在宠物店努力工作,每天任劳任怨超负荷劳动,却不敢生病,一场病会让我的存款荡然无存,我在这座城市享受不到任何福利待遇,因为我没有这座城市的户口,因为我的名字叫打工仔。
  此刻,当你在高楼大厦里与妻子呢喃私语时,和你同样过大学的我在火车站广场忍饥受寒。而这一切,都因为你出生在城市,我出生在农村。
  人生最大的不平等,是出生的不平等。
  带着冰冷的心,疲惫的躯体,回到出租房,打开电脑,继续找工作,哪怕全世界放弃了我,尽管,全世界从来没需要过我,但我也不能放弃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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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了后,一个冷冰冰的女人问道:“是张河吗?”
  “是啊,请问你是谁?”
  “女子监狱的,你被录取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扣掉了电话。
  我傻了好久,我被女子监狱录取了!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两条老泪纵横驰骋在我那纯爷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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