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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心斗角,血雨腥风,不想沉沦,那就打出一番天地
作者:
老胡杨
楔子
天工山,南越葱岭深处的一座山峰,山不是很高,与周围的大山并不相连,但山势俏丽,蜿蜒曲折,参天巨木依势而生,郁郁葱葱,风景十分秀丽。这里群山环抱,人迹罕至,常年温暖湿润,多数时间云雾环绕,身处其中宛如仙境。
在这青山碧翠的天工山上,坐落着一处处大大小小的院落,每处院落位置的选择可以说是奇巧万分,借山势,又不损山势半分,通气泰,每处院落都背山凌空,视野开阔,气息流畅。所有院落都有曲径石级相连,掩映在高大的林木之中不着半点痕迹。从远处看,不论是从周围的陡峭凌厉的高山之上,还是从小河流水的山脚之下,都看不到它的全貌,但却依稀能看到它的存在,不同方向,不同位置,不同的院落点缀其中,但你看到的是那永远不同的一点点的存在,浑然天成,毫无违和之感。
没有人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处院落,也许有几十处或者上百处,但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每处院落的建筑风格都各不相同,有北方的雄宏大气,南方的精巧玲珑,西方的粗犷古朴,东方的庄严厚重,不管是哪一方,又有无尽的奇巧变化,自成一体。每一处院落从坐落定位,到木料砖石的选择,再到格局风格设计,再到卯榫雕工的呈现,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每一处院落都是一副完美的作品,都是一个建筑的经典,所有关于建造房屋的巧思构想,所有繁难施工的技法,所有稀奇古怪的用料加工,所有令人心动的装饰绘画,在每一个院落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细节都极为讲究,说它巧夺天工也绝不过分。
天工山,天工门,此名不虚!
在天工山的极顶之处,是一块方圆不过数丈的空地,中间是一块巨石,约有丈五方圆,石面虽有些微倾斜,但还算平整,周围都是些高高矮矮的嶙峋怪石,错落有致,煞是好看。在乱石靠近岩边的地方,岩缝中长出两株松树,碗口粗细,虽不是很高,但挺拔傲立,就像两位临峰观景的老者,别有一番情趣,在这里欣赏夕阳西下,绝对是一番美景。
夜幕降临后的天工山,黑魆魆地矗立在群山环抱之中,倘若遇上晴朗的天气,这里便成为星星的天下,亮丽的星空,似乎连整个山峰都可以照亮。
时值戌末亥初,星光下的天工山也成了黑魆魆的一片,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人沿石级慢慢而上,来到那块巨石之上。周围非常寂静,除了一些虫豸的叫声,就是微微的风声,满天繁星,难得一个好天气。
老者仰望着星空,过了许久,只听老人“咦”了一声。
“师父,您看到了什么?”年轻人问道。
“今年是什么年号?”老人没有回答,直接问道。
“大汉景帝前元元年。”年轻人道。
“哦,这就对了。”老者道。
“什么对了?”年轻人有点不解。
“紫微星明亮,并且有将星相佐,这是帝星降临,国家兴盛的征兆啊!”老人叹道。
“您是说今年要诞生一位新皇帝?”年轻人道。
“不至是一位新皇帝,”老人道:“可能还会诞生一位伟大的将军。”
“但这与我们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啊。”年轻人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低声道。
“呵呵呵,”老者轻声笑道:“怎么,你在这里待得寂寞啦。”
“不是,师父,我……”
年轻人有点着急,但他还没有说完,忽然紫微星方向有星光闪动,一颗硕大的流星划过夜空,落于东方,似乎离这里并不远。
“师父,您看这……”年轻人惊道。
“这也是王者之兆啊,”老者边说便伸手默默掐算,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看来我门中有传人了!”
“师父,您是说这与我门中有关?”年轻人道。
“发于紫薇,落于东方,”老者道:“东方主木,我天工门尊鲁班爷为祖师,生性属木,开派百年才有今天,但也只是偏安于一隅,要想光大我门,非得有大气象者为之。我观今日天象,国家有大兴盛之象,值此良机,如果我门得此大才,当可开辟一旷古的时代。”
“那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此人?”年轻人道。
“一切自有天数,”老者道:“如果我推算不错,不出二十年,我门中必得奇才,开创旷世伟业。”
年轻人没有答话,山顶一片寂静。
河东郡平阳城外,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临阳河水碧绿清亮,草地一直从河边延续到远处的山腰之上,被杂生其中的各色野花一点缀,再有几棵或者一簇的树木散于其中,那真是非常不错的一片美景。
在离河边不远的几棵大树之下,一个牧童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着他刚折下的一把细柳枝,一会把它编成一个帽圈戴在头上,一会又把它拆开编成一张席子坐在地上,一刻不得停歇。在离他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几头牛在慢慢的吃草,显然他已经带了不少时间,其中一头壮牛似乎已经吃饱,独自卧在一边反刍着刚吃下去的东西。这情景就像一幅绘画,绿水、青山、草地、牧童,还有几头牛,恬淡,安静,但又充满勃勃生机。
但这片安静很快被打破了。
从远处过来了一群羊,这群羊不少,少说也有个二三十只,赶羊的也是个小孩,年岁和这边的这位牧童相仿,小鞭一挥,煞有其事,有只羊突然离群跑向旁边,被他飞身上去,几个响鞭,它又乖乖回到羊群之中。
这孩子瘦瘦高高,浓眉大眼,一脸英气,但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破破烂烂的,脸好像也没洗太干净,与他的气质极不相仿,看的让人有点心疼。
羊群和放羊小孩的出现引起了牧童极大的兴趣,百无聊赖的他扔掉了手里的柳枝,坐在草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羊群一点点走近,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停地眨动,嘴角还露出一丝丝的笑意,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似乎这里要发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羊群在放羊小孩的喝呼声中呼呼啦啦地涌了过来,几头牛或许慑于这样一大群家伙的气势,或许慑于放羊小孩手中的皮鞭,“哞”的一声嚎叫,纷纷起身让路,就连那头卧在地上的壮牛也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其他几头牛就跑得更远一些,然后再回过头来看着这群羊走过。
“嗨,小孩,你把我的牛吓跑了。”牧童笑嘻嘻的道,他也没有起身,也没有去追赶那些牛,他的目光全在放羊小孩的身上,似乎那些跑远了的牛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哼!”放羊小孩小声哼了一声,瞥了牧童一眼,没搭理他,继续赶他的羊。
看到自己如此受到漠视,这牧童也不干了,噌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闪身堵在放羊小孩的前面,受他惊吓,附近的几只羊也四下逃散。
“我给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咋地?”牧童道。
“你让开,我要回家。”放羊小孩显然没想理他。
牧童摇摇脑袋晃晃肩,显然他更不想放弃:“你把我的牛吓跑了。”
放羊小孩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些牛并没有跑远,很悠闲的在一边吃草,看来这牧童是成心给他找茬,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呼吸也急促起来,但他还是慢慢地压下了,只是没好气的道:“你还把我的羊吓跑了呢。”
“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牧童不依不饶:“是你先把我的牛吓跑的好不好。”
“你的牛还在那里。”放羊小孩道。
“但你已经吓过他们了。”牧童道。
“你到底想想怎样?”放羊小孩道。
“两条路给你选,”牧童道:“一是你给我的牛道歉,二是你陪我玩。”
给牛道歉,放羊小孩显然不乐意,陪他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没时间,我要回家。”
“这时间还早,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牧童道,说这话,倒像是求着人家似的。
“哪…哪也不行。”放羊小孩虽说嘴里还在坚持,但显然已经不是很坚定了。
“你是不是怕回去晚了你们家大人打你啊?”牧童道。
“不要你管!”放羊小孩怒道。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牧童嘲笑道:“挨顿打就怕了,真没出息。”
“谁说我怕啦,”放羊小孩把羊鞭朝旁边一扔:“玩就玩,你说怎么玩?”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提到玩总是有吸引力的,再加上被别人一激,那就什么也不顾了,尽管脸上余怒未消,但那种童真童趣已经回到他的脸上。
牧童一看他的一计得逞,自己多了一个玩伴,很是开心,他四周瞅瞅,除了牛羊,尽是些花花草草,这也不是男孩子玩的,挠挠头,笑嘻嘻地道:“要不咋俩摔跤吧?”
“这……”放羊小孩搓搓手,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你不会摔跤?”牧童看起来十分得意。
“这有什么,摔就摔!”放羊小孩小脸一拉,似乎对牧童的这种嘲笑很不满,单薄的身子一挺,眼里也有股子不服输的气息。
“好!”
牧童低喝一声,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准备好,迅速朝放羊小孩蹿了过去,近前抬起右脚就是一个绊子,放羊小孩本能的撤左脚想躲,但一下子被他绊住右脚,上身再被他一推,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你?!”放羊小孩“腾”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小脸涨的通红,显然他对牧童毫无道理的偷袭很是愤怒。
“我什么呀?”牧童笑道:“是你自己太不行啊,哈哈。”
“再来过!”
放羊小孩不再顾忌牧童的嘲笑,也不管他准备好了没有,一个较力朝牧童猛扑过去,双手伸向他的肩部,想一举把他掀翻在地。牧童虽说还在说笑,看着放羊小孩朝他扑过来,很身子不在意的微微一缩,就在放羊小孩快抓到他肩上的时候,快速地朝旁边一闪,身子一斜,还不忘在已经错过身的放羊小孩后背推上一把,使得放羊小孩“噔噔”猛跑两步,又一头栽在地上。
“哈哈,你……”
牧童笑得快直不起腰,可没等他笑完,就见放羊小孩已经再次冲到他跟前,比上次更快,伸手抓住了他肩头的衣服,被他的力量一带,牧童身子一晃,他马上一腿后撤半步,双膝一弯,稳住身形,左手按住自己右肩上放羊小孩的手,一个侧身,右手下面一较力,一个过肩摔,又把放羊小孩给摔了出去。
看起来这牧童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孩,应该是受过名师指点,小小年纪,动作有模有样,放羊小孩真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点上他很自信,但还没等他直起腰来,放羊小孩又扑过来,并且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腰,他用力拆了几下都没有拆开,最后是两人一起翻倒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你已经输了还要胡搅蛮缠。”牧童趁着两人倒地放羊小孩松手的时机,赶紧爬起来,顺便揣了他一脚,因为他也有点怒了。
“嗷!”放羊小孩怒吼一声,两眼通红,带着满脸的泥土再次扑向牧童,接连的失败并没有打到他,尽管没有啥功夫,但他的反击一次比一次厉害。牧童想往后躲,但还是被扑倒在地的放羊小孩抓住了一只脚,猛地一拽,也倒在地上,趁此机会,放羊小孩猛地一扑,压到牧童身上,并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这已经不是两个小孩在玩摔跤了,那是真真切切的打架了。牧童显然被发疯一般的放羊小孩给吓住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卡的连连咳嗽。好在他还是学过一点功夫,在挣扎中终于曲起膝盖,用力把放羊小孩顶了出去。
获得解脱的牧童这次没有再给放羊小孩机会,蹿起来把刚要爬起来的放羊小孩又摁到了地上,一拳朝他狠狠地打去……
“啪”的一拳,牧童小小的拳头落在了放羊小孩的脸上,放羊小孩的鼻子歪了一下,嘴角也渗出血丝,显然牧童的这一拳着实不轻,他忍住疼痛硬是没哭出来。当牧童的拳头再次扬起来打向放羊小孩的时候,树丛后飞出一条柳枝,重重的抽在牧童的胳膊上,这股力气奇大,连他的人也被掀翻在一旁。
放羊小孩一看有机可乘,想再次爬起扑向牧童,就听到一声轻喝:“住手!”慢慢从树后走出一位灰袍老人,他手里还有一根柳枝,显然就是他用柳枝把牧童掀翻的。
这位灰袍老人约莫六十岁年纪,发髻有些杂乱,没有多少装饰的灰袍也穿的歪歪斜斜,看起来不是个爱收拾的人,不过人倒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不长的一撮黑须被他捋得笔直,看着两个小孩不断微笑着点头,看来他的心情很好。
灰袍老人的那声轻喝声音不大,但很威严,两个小孩顿时停止了扑打,牧童反应很快,“噌”的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灰袍老人,眼里充满好奇。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令他更为惊奇的是跟着灰袍老人从后面走出来的一头牛,这不是他放牧的用来耕地的黄牛,而是一头黑魆魆的长毛牛,肚子底下的长毛都快挨着了地,并且被梳的整整齐齐,油光油亮。看来老人对这头牛倒是很用心。
放羊小孩这时也站了起来,他也在打量着灰袍老人,但也不时瞟一眼牧童,眼里的恨意并没有消失,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和屈辱中回过神来,一枝柳条就能把牧童掀翻,他一下子对这位老人充满了敬意。
“刚才是你打我的吗?”牧童道,小小年纪,没有半点怯意。
“这里还有别人吗?呵呵。”老人道。
“真的吗?”牧童道,边说还边摸着刚才被打的胳膊,他看这老人也没什么特别,一根柳枝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他有点不相信。
“要不再试试?”老人笑道。
“不用了,嘿嘿,”牧童笑道,一脸狡黠,似乎对刚才挨了一柳枝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身后的牛:“你这是什么牛啊?真好看。它有我的牛好吗?”
“哈哈哈哈,”老人放声大笑,瞅了一眼旁边的几头黄牛道:“你的牛除了能耕地,就只能是吃肉了,我这头牛可不一样,它产自雪域高原,叫牦牛,耐力好,几天不吃,也能爬山越岭如履平地。”
“它能耕地吗?”牧童有点不服,好的牛当然要能耕地,它能吗?
“当然能,”老人道:“但我不让它耕地,它是我的坐骑。”
牧童这才注意到这牦牛的身上还搭着一些东西,一边是一些包袱行李,牛背上是一个竹编的座椅,和底下的鞍子连在一起,座椅顺下来的两个竹级也搭在一边,看来这灰袍老人并不是骑在牦牛上的,而是横着坐在椅子上的。
“这么坐着舒服吗?”牧童显然觉得这和他平时坐在牛背上不一样。
“要不你上去试试。”老人很开心的道,看来他对这个话很多的孩子很是喜爱,对他那点毛毛虫似的好奇心也一目了然。
“真的?”牧童一脸兴奋,似乎不敢相信。
老人笑着点点头,手朝牦牛挥了挥。
牧童再不犹豫,一下子冲到牦牛跟前,牦牛视乎不太愿意,朝后面躲了躲,但看着主人没有在意,也就稳稳的站在那里。牧童一抓椅下连着的竹级,“噌”的一下就窜上了牛背,稳稳的坐在了竹椅上,身子往后一靠,小屁股还颠了两下,小眼一眯,惬意的不得了。
“怎么样,我这个坐骑还行吧,呵呵。”老人笑道。
“好是好,”牧童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这牛走起来太慢了,哪有我们家的马快啊?”
“我又不打仗,不赶路,要那么快做什么,”老人笑道:“再说了,如果爬山越岭,走陡峭山崖,你们家的马能比过我这牦牛吗?哈哈哈。”
“嘿嘿。”这倒也是,牧童嘿嘿一笑,还是坐在上面享受着这份新奇,其实他压根对到底是马好还是牦牛好毫不在意,只是觉得现在坐在上面挺好。
“嗨,小孩,你怎么不说话?”灰袍老人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放羊小孩,它并不像冷落他,只是牧童的话太多,他还一直没顾上和放羊小孩说话。孩子的情绪上来很快,但去的也很快,刚才两个人还打的不可开交,但一转眼,一个坐在牛背上舒服地享受,另一个现在已经是怒容恨意全无,盯着牛背上的那个家伙,满眼的羡慕。
“我……”放羊小孩被老人突然一问,竟不知要说什么。
“哈哈哈,”小孩子的那点心思是写在脸上的,老人哈哈一笑:“要不你也上去试试?”
“嗯!”放羊小孩使劲的点着头,生怕失去了这个机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一看牛背上得意的牧童,刚走两步,又站在一边不动了。
“好了,你该下来了,”老人对牧童道:“让他也上去坐坐。”
“好。”牧童答应一声,手一撑竹椅,一个挺身跳下牛背,动作干净利落,往前走两步,还不忘回头再看看牦牛,似乎意犹未尽。
牧童刚一离开,放羊小孩就迫不及待地攀上牛背,坐上竹椅,尽管有点缩手缩脚,但也难掩开心与兴奋。
看着一头牦牛就能让两个小孩如此兴奋,灰袍老人也很是开心,捻着他那些不是很多但很直的胡须不停地轻轻点头。
其实灰袍老人关注这两个小孩已经很久了。他本来只是路过在那堆树丛后面休息,草地、阳光、牧童本来就是好景致,到后来牧童故意找茬截住放羊小孩,磨了半天就是为了要人家和自己玩,他也觉得非常有趣,但没想到的是这两孩子玩着玩着就玩上了火,逐渐成了角力拼命的架势,这还倒真吸引了他。
这么大点的两个孩子在草地上徒手打架,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是谁把谁打伤了,这也伤不到哪里去。让灰袍老人惊奇的是这牧童看起来比放羊小孩还要矮上一点,但他对摔跤、打架要在行得多,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也是从小受过点训练,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悟性、胆略都很到位,是个难得的练武苗子。
再看这位放羊小孩,瘦瘦弱弱,有点营养不良,也不爱说话,甚至脸上小孩子的那份纯真笑容都少了些,似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欺负,使得他有缩手缩脚,有点逆来顺受,但一旦受人挑逗打起架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崽,不管对方有多厉害,也勇猛向前,绝不退缩,那股子狠劲和毅力不是这么大的孩子身上应该看到的东西,给人看到的是他软弱外表下野性的力量,如果加以调教,绝对可以成为江湖上的一个狠角色。
灰袍老人非常欣赏的扫视着这两个小孩,目光从这个身上移到那个身上,又从那个身上一到这个身上,不停地点头。看这两个孩子根骨不错,自己今天心情有很好,那说明就是缘分到了,他一下子也童心大振,浑身技痒,已经动了修理修理他们的心思。但调教这俩孩子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己闲散惯了,又不想带俩个累赘在身边,所以这事还不能急,得好好筹划筹划。
“你先下来吧,我问你们个事,”灰袍老人把两人叫在一起道:“你们刚才不是要玩吗,怎么打起来了?”
“没有打,就是玩来着。”牧童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道。
“是他不讲规矩,一开始就偷袭。”显然放羊小孩并不同意牧童的说法。
“你还说呢,”牧童道:“你都输了好几次了,还不依不饶。”
“谁输了,”放羊小孩道:“你照样也不是被我放倒了。”
“那是你耍赖,”牧童道:“只要我注意,你就用永远放不倒我。”
“哼,吹牛,”放羊小孩的情绪又被挑起来了:“咱们再来过。”
“来过就来过,谁还怕了你不成?”
灰袍老人就问了一句,结果这两人就斗起嘴来,说着说着,两人还真往上一扑,又扭在了一起。看着这两个小孩旁若无人的举动,他又气又笑,两手一伸,掐着两个人的脖子就把两人给拎了起来。
“你们俩也太目无尊长了,敢在我面前动手?”灰袍老人道。
“快放下,咳,快放下我,疼!”
牧童已经大喊大叫,还不断的挣扎,样子有点夸张,放羊小孩虽说也疼的咬牙皱眉,但却一声不啃,死死盯着牧童。
“放下可以,但不许打架,好好回答我的话。”灰袍老人道。
“好好,”牧童道:“我不打了,您快放下我。”
“你也要说。”灰袍老人对放羊小孩道。
“嗯。”放羊小孩依旧惜字如金。
灰袍老人两手一松,这俩家伙就摔在地上,爬起来各自揉着脖子,牧童还不忘冲放羊小孩做个鬼脸。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灰袍老人道。
这俩小孩互相看了一眼,看着放羊小孩没有要说的意思,牧童道:“我叫翁锐。”
“嗯,这名字不错,”老人点点头:“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我祖父教我的。”牧童道。
“你祖父教的?”灰袍老人有点诧异:“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这个…”牧童有点犹豫不决了。
“这个什么,你快说?”灰袍老人不耐烦的说。
“我祖父不让说,”牧童道:“说了会杀头的。”
“这么厉害,”灰袍老人略一沉吟,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那你就不用说了,我来算算看。”
“你会算?”
牧童一下又来了兴趣,至于算出来会不会被杀头好像他一点都不在意,在一旁的放羊小孩也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老人是否真的很神。
“我试试看,”灰袍老人笑道:“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这也不算你说出来的,行吗?”
“嗯。”“嗯。”
牧童点头,放羊小孩也跟着点头,似乎算的事情也跟他有关似的。
“七八年前七国之乱这事你们知道吧?”老人看着这俩小孩道,那时他们应该很小,不记得这事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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