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带把的爷们

作者: 全眼

  轰隆一声巨响,江瀚文只感觉被人从土里拽出来,迷迷糊糊就看到前方有个迫击炮坑,四周全都是炮火连天的声音,还有人在大喊:“快把伤员撤走,快,鬼子的小队上来了,动作快点。”
  江瀚文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人扛起来丢到一堵残墙后面。他晃晃脑袋清醒过来,猛的倒抽一口凉气。
  就见旁边有许多缠着绷带的伤员,还有满脸是血的,一个个情况都非常严重。而他们竟然穿着青灰色制式服装,还绑着小腿,就是抗战时期的衣服呀?
  江瀚文一脸茫然,忽然脑袋裂开一样疼,一个不属于他的记忆瞬间进入脑海,他竟然穿越了。
  如今是1931年的10月12日,正是日军大举侵华的年代,华夏大地到处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如今的江瀚文年仅18岁,一年前参军入伍,成为132野战师独立团警备营三连一班的战士,而他名字还是江瀚文。

  一天前,他们警备营奉命解放黑江城,没成想,刚解放不到十个小时,他们还没修整完毕,鬼子三个小队就赶过来要把黑江城抢回去。这里是个要塞,非常重要。
  鬼子来势汹汹,装备精良,又打了警备营一个措手不及,死得死伤得伤,如今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突然就在这时,满身炮灰的三连长赵二蛋一脸着急的跑回来,向一个左臂受伤戴眼镜的人敬了一礼。
  江瀚文一惊,在这个年代能戴眼镜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

  果然,就听赵二蛋说:“营长不好了,鬼子已经突破大门口防线,正向城内进攻,二连抵抗不住已经撤回来了,而且一连已经打没了。”
  赵二蛋忍不住哭出声来,整整一个连没有了,那些可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以后再也无法相见。
  江瀚文逐渐与这一世记忆重合,想起这位营长叫周自强,上过几年私塾,后来据说还上过小学。
  周营长狠狠一拳砸墙上,强忍着眼泪:“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赵二蛋抹了把眼泪:“鬼子队伍中有位狙击手,枪法很准,不停对我们防御线出手,战士们只要露头,就会被打一枪爆掉。我们也尝试过把他找出来,但是他太狡猾,不仅没找到,而且我们出去的人,没一个回来的。”
  “有这个狙击手在,我们防御线根本起不到作用,鬼子的小队也会趁机压过来,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会与我们正面相遇,营长,怎么办?”
  江瀚文心中一惊,他前世就是狙击手,知道狙击手在战斗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可以轻易压制对方一个连的兵力,甚至可以给对方主要军事长官造成致命打击,让一个训练有素的团队变成群龙无首。
  而江瀚文不仅仅是优秀的狙击手,还是超优秀,他前世的时候,可以轻易压制对方两个连,甚至三个连的兵力,能给战斗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听到鬼子里有狙击手,江瀚文心中已经变得蠢蠢欲动。
  这时,通信员火急火燎跑过来:“营长,三营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伪军埋伏,现在他们损失惨重,无法过来支援。”

  所有人的心情立刻变得无比沉重,他们坚持到现在,就是为等支援。如今警备营已经被打没了一半,剩下这些也都大部分受伤,根本没法参加战斗。
  突然砰的一声,接着就是尸体砸在地上的噗通声,通讯员被一枪爆头。
  “有狙击手,找掩体,别露头,快。”江瀚文近乎本能喊出来,一把抓住赵二蛋衣领猛地把他拽到墙下,瞬间一颗子丨弹丨贴着他头皮擦过去。
  砰砰砰……
  连续五声枪响,躺倒地上五具尸体,一些人被吓得嚎啕大哭,更有一些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抖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瀚文眉头紧锁,对面的狙击手枪法很准,有弹无虚发的技术。
  在距离这里300米外的城墙楼门上,有两个身上盖着枯黄的蒿草,伪装成与城墙一样颜色的人正趴在上面,其中一个拿着望远镜观察情况,另外一个始终盯着瞄准镜。
  如今他开过五枪,一边换弹夹,一边不屑道:“支那人全是小鸡仔,等着我把你们一个个爆头。”
  这人拿起旁边的粉笔,在墙上画出五道杠,仔细一瞧,一共多达五十几道杠,这每一个,都代表对方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装备如此低劣的1931年,能在一场战斗中收割50多条生命的狙击手,非常可怕。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本来躲得很严实的几位战士应声倒地。江瀚文心头一紧,对面的狙击手不简单。

  这时,赵二蛋偷瞄一眼,吓得脸色惨白:“周营长,鬼子小队正在过来,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
  这话让所有人一脸惊骇,等到鬼子小队过来,再加上狙击手暗中放黑枪,他们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会被对方给全灭。
  “兄弟们,都拿起枪,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像爷们一样站着死,我们……”
  江瀚文打断周营长:“营长,给我把枪,我去和对面狙击手较量一下。”
  “你,滚蛋,平时打靶都没一枪准的,添什么乱?要死大家死一块,你别出去。”赵二蛋没好气的给江瀚文一脚,可他也奇怪,这小子刚才怎么判断出来对面要爆他头,提前把他给拽开了。
  江瀚文一脸尴尬,他重生这幅身体的枪法确实不咋样,可江瀚文生前可是军中狙击之神,去国外参加过好几场比赛,都把国外的狙击手压的死死的。
  江瀚文一脸认真的看着周营长:“咱们根本跑不掉,让我去试试,也许有一线转机。”
  周营长盯着江瀚文双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江瀚文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自信,点了点头,拍着江瀚文肩膀说:“去吧,千万要小心。”

  “把它给我。”江瀚文一指不远处被一个人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那枪也就是在三八大盖上加个狙击镜,倍数还不怎么样,在这个年代算是最低级的狙击枪,但是在物资匮乏的队伍中,简直算得上是宝贝,当时一个师里面都没几把。
  也不管同不同意,江瀚文抓起那枪就走,然后拿起赵二蛋帽子给丢出去。
  砰的一声,帽子被打开花。同时江瀚文迅速伸头瞧一眼,立马断定那狙击手就在城门楼上,转身就冲进残垣断壁中。
  一场狙击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江瀚文悄无声息的爬上1栋二层楼顶,选择一个隐秘的狙击点立马架起枪,此地距离城楼约有320米远,刚刚好。
  江瀚文瞄准鬼子狙击手,迅速调整呼吸进入最佳状态。他知道,虽然华军在狙击方面是刚起步状态,但是鬼子的狙击技术已经很成熟。
  因此,对面绝对不是一个人,一定还有一个观察员。而实际上,更准确的说法是狙击副手,狙击技术一样了得。在狙击主手受伤,或无法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他会代替狙击手继续执行任务。
  所以江瀚文面对的是鬼子两个狙击精英,这倒不是件容易事。
  江瀚文成为狙击手的第一天,教官就告诉他,狙击手只有一颗子丨弹丨的生命,一旦开枪位置就会暴露,必将会受到对方的狂轰乱炸。
  所以一枪结束,必须要迅速转移位置。

  江瀚文很快调整好呼吸,瞄准鬼子狙击手脑袋砰的一枪,弹无虚发,狙击手应声倒地。
  江瀚文迅速收枪向一旁翻滚,与此同时轰隆一声,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被迫击炮打成废墟,紧接着一片枪林弹雨横扫屋顶,还能听到鬼子哇啦哇啦大叫,应该是在相互提醒有狙击手。
  一击得手,江瀚文滑下二楼,迅速在残垣断壁中向前跑十几米,躲到一块残墙后面。
  同时他脱掉鞋,绑到木棍一头,另一头则绑在他小腿上,并迅速架起枪瞄着城楼。
  作为一名狙击手,枪打得准固然重要,但这还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真正的狙击手,是要学会如何诱敌,诱惑敌人先开枪暴露位置,你才有机会把他一枪干掉。
  如今的城楼上异常安静,根本找不到狙击副手藏在哪?江瀚文不急,狙击比拼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耐心。
  “八嘎,该死的支那人,竟然有狙击手。”狙击副手恶狠狠咬着牙,他推一下狙击手,发现再无动静,便知道已经被对方一枪爆头。他把狙击枪拽过来,现在要他来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他也知道位置已经暴露,必须要换一个新的狙击点,但他不相信华军中的狙击手会有这么多经验,甚至到现在他都怀疑,是对方运气好才打中的。所以他依旧在原本的狙击点,握紧狙击枪就开始搜索对方狙击手藏匿点。

  江瀚文平心静气的观察城楼,绑着木棍的右腿慢慢向外伸,布鞋逐渐被木棍支出墙角一半。这时他突然停下,他知道对方即使看到这只鞋,也不会立刻开枪,而是会给江瀚文制造一个外面很安全的错觉,一旦江瀚文出去,对方就会一枪把他爆头。
  江瀚文有意停顿四五个呼吸,猛的把腿抬起来,布鞋突然向上一窜,做出要跑的趋势。如果真是一个人这样跑出去,对方只要一枪打你脚上,你就会一个趔趄窜出去,接着就会一枪要了你命。
  就在布鞋抬起来的瞬间,砰的一声被打的稀烂,同时一刹那,江瀚文准确找到对方藏匿地点砰的一枪,城楼上一具尸体噗通掉下。
  两声枪响几乎在同时响起,不同的是,对方只打烂一只鞋,江瀚文却一枪爆他头。
  确定再无狙击手后,江瀚文迅速爬上一旁屋顶,登时一惊。

  就见鬼子小队已经完全深入进来,距离队伍躲藏位置已经不足20米,马上就会发生惨不忍睹的战斗。
  江瀚文立马支起枪,砰砰砰打出一连串子丨弹丨。
  弹无虚发,枪枪爆头。江瀚文不打前,也不打后,专门打鬼子队伍中间,让他们前后照应不到。
  鬼子立刻乱了,哇啦哇啦叫个不停,还到处乱开枪,根本找不到江瀚文藏匿点,而最后面的队伍,已经开始后撤。
  周营长听枪声不对,与赵二蛋对望一眼,全都伸头向外瞧去。
  “嘿,这小子还真不赖。”见鬼子小队乱成一团,周营长一脸兴奋的掏出枪:“弟兄们,鬼子害怕了,给我打。”
  他率先向鬼子开枪,赵二蛋紧随其后,其他的人也纷纷把枪架起来瞄准就射,本来还嚣张跋扈的鬼子小队,立刻被灭掉十几人。
  这下他们全慌了,枪都不要,只顾逃命。
  “一个都别想跑!”江瀚文盯住跑在最前头的几个鬼子,砰砰砰全给爆头,吓得其他鬼子就要往后跑,可后面周营长正带领队伍冲过来,砰砰砰一顿扫射全给灭了,鬼子整整一个小队无一生还。
  原本还是必死的局面,被江瀚文轻松几枪扭转过来,挽救了整支队伍。
  江瀚文迅速从屋顶下来,一溜烟儿跑到城门下捡起鬼子的狙击枪。沉甸甸的很厚实,握在手里很有感觉,狙击镜也比手中这把强不少。
  “就他了,以后跟哥好好混,保证让你成为抗日第一枪。”江瀚文一脸欣喜的把枪背起来,对于狙击手来说,枪就是他的生命。
  “江瀚文,干的不错,这次给你记头功。”周营长重重拍着江瀚文肩膀,他本来也不相信,但江瀚文已经让他彻底心服口服了,现在怎么看江瀚文,怎么觉得舒坦。

  如今把鬼子全灭,队伍气势高涨,所有人都不停的欢呼。死里逃生的感觉,确实值得高兴,
  “臭小子,平时打靶都打不准,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赵二蛋上来就得江瀚文一拳,平时这个兵怎么训练,枪法都上不去,如今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嘿嘿,可能是运气好吧。”江瀚文不能说他是重生回来的,不然这些人会被活活吓死。
  周营长很欣赏的抓着江瀚文肩膀晃了晃,他现在高兴的真不知道说什么。一个狙击天才在他营里出现,传出去会相当有面子。
  而且一个狙击手别说是对他们营,哪怕是对整个师,整个军来说,都是相当宝贵的财产,全军都找不出来几个。

  正在这时,一个战士急匆匆赶过来,敬礼后着急忙慌的说:“报告营长,侦察排在东面五里处发现500多人的鬼子小队,正向黑江城赶来。”
  闻听此言,所有人的冷汗唰的流下来,刚才鬼子是想把他们包圆,来一个全歼。要不是江瀚文击毙对方狙击手,借此机会击溃城内鬼子,他们现在已经被灭了。
  “营长,我们尽快撤吧,如今我们伤亡惨重,弹药也不充足,跟500人的鬼子对抗,无异于找死。”副营长王不文一脸担忧,如今还能参加战斗的已不足一百人,根本没办法与鬼子交战。
  “营长,不能走。”赵二蛋一脸焦急:“一旦我们撤走,等到鬼子进城看不到我们,他们就会屠城,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不退?”王不文眼睛一瞪:“不退我们就得全被灭,整整一个营的建制就没了,何况我们下一步是攻打白岭口,那里是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如果因为我们导致大军南下受阻,这个责任谁来承担?甚至解放全华夏的脚步,也会因为我们出现变动。”
  虽然王不文说的很在理,看似也是从大局考虑,但是江瀚文分明看到他眼中有浓浓的恐惧。
  周营长眉头紧锁,如今进退两难,到底要如何抉择?
  “营长,给我30人,在给我充足的弹药,我去把鬼子灭了。”江瀚文站出来,500人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你疯了吧,那可是装备精良的500人,你这是找死。”王不文暴怒,他不想让江瀚文惊动鬼子,以免引来鬼子更疯狂的报复。
  “胡闹,你给我老实点不许乱来。”赵二蛋也不许,三十人对抗五百人简直就是笑话。何况现在江瀚文可不是普通战士,哪怕是他们一个营被全歼,也得保江瀚文,这小子对未来解放全华夏,一定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周营长实在难以抉择,保护老百姓必须要放第一位,可是从大局着眼,他们下一步计划也非常重要,到底如何选择?他始终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废墟之中涌出来许多老百姓,为首是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头。战士们一脸疑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出来?
  老头颤巍巍走到周营长面前,周营长连忙就要迎上去,突然老头噗通跪在他身前,后面四五百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跪下。
  “首长,求你救救我们这些老百姓,真要是鬼子进城……我们……”老头泣不成声,他根本不敢想鬼子进来后会发生的那些事。
  “求求首长救救我们。”四五百的老百姓高声祈求,几乎全都在抹眼泪,更有孩童吓得大哭的声音。
  江瀚文心中酸酸的,他前世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这一世,他也绝不能让老百姓被鬼子欺负。
  “营长,你就同意吧,给我30人,我绝对能干掉500个鬼子,我可以给你立军令状!”江瀚文一脸决绝,身为军人,他要守护祖国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
  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周营长,都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样决定。
  周营长咬着牙,狠狠给江瀚文一拳,面色沉重说:“好,我就给你30人,但你要保证,你要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而且你不能死。”
  “是,保证完成任务。”江瀚文当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算我一个。”赵二蛋一步站出来,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还有我,也算我一个。”一个左臂缠着绷带的战士,猛地跨前一步,眼神决绝,绝不怕死。

  “还有我。”
  “有我。”
  “我也去。”
  一个个战士全都出列,他们宁愿慷慨赴死,宁愿抛头颅洒热血,也要保护家人。江瀚文看的心潮澎湃,正是因为华夏历史上这些铁血汉子,才铸就了以后的辉煌。可唯独副营长王不文没站出来。

  周营长流着泪,一脸悲壮的点点头,大吼:“好,你们都是我周自强的好兵,没有一个孬种,都是带把的爷们。”
  “不过,你们就是想留下也得我周自强同意,不然下辈子我还把你们抓回来做我的兵。”他从每一个战士脸上扫过,吼到嗓子嘶哑:“父子同军者,父亲留下,儿子出列。兄弟同军者,哥哥留下,弟弟出列。家里有父母无人赡养者出列,其余的留下。”
  虽是他一人在吼,但如同悲壮之歌在众人头顶盘旋,可却没一个出列,全都坚定立在原地,誓死守护家园。
  “好,是我的兵,有骨气。”周营长忍住眼泪:“赵小虎出列,李三强留下……”
  “是!”战士高声齐呼,震慑天宇。

  30位敢死队成员被周营长狠心选出,他望着这些战士,每一个都非常不舍:“你们给我记住,这辈子是我周自强的兵,下辈子还要来我这当兵,听到没有?”
  “听到了。”他们慷慨激昂,没再流一滴泪,倒是留下的那些人泪眼婆娑。
  三连长赵二蛋也在其中,他看着江瀚文点点头,转身望向被选出来的那些人:“听我命令,坐下写遗属,但不保证会送到你们亲人手里。”
  28位战士齐齐坐下,他们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木炭在上面写着他们能留下来的最后几句话。

  江瀚文摇头:“都停下,该写遗书的不是我们,而是对面的小鬼子们。我江瀚文在这里给营长立下军令状,我会一个不少的把你带回来,信不信我?”
  他们看着江瀚文发怔,接着齐齐高呼:“相信。”
  江瀚文重重一点头,叫他们立刻清理装备,准备出发。临行前,江瀚文找来几位乡亲,详细了解下周围地形。
  发现城外山很多,很适合狙击,而且还有很多沼泽,他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天刚要黑,江瀚文便带着赵二蛋等三十位战士出城,借着山林的掩护,摸索着向鬼子靠近。
  走出大约两里地左右,江瀚文看到前面出现多处火光,虽然在摇曳,但是这些光点却都不再移动。
  江瀚文眉头紧锁,立马下达匍匐前进的命令,尽量不发出声音靠近过去。距离一百米左右,江瀚文发现那些鬼子竟然在山坳里安营扎寨,并没打算进城。

  “坏了,他们一定得到消息,知道我们大部队已经安全撤出黑江城。而他们在这里休整一晚,是为了让城里的老百姓放松警惕,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屠城。”赵二蛋狠狠一拳砸土里,对日本鬼子,他早已经恨之入骨。
  江瀚文眉头紧锁,这些日本鬼子必须除掉,一个不留。他看了眼周围地形,立刻判断出如今所在位置,连忙做手势让其他人都过来。
  “一共30人,共分成六组,每组五人,分别在我画的这些位置埋伏。”江瀚文折断一根树枝,随手在地上画出简单易懂的地形图。张二蛋看得眼前一亮,他参军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能把军事地图画的简略又通俗易懂的,顿时对江瀚文就刮目相看。
  江瀚文设计好每个组的防守位置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千万要记住我的话,绝不能恋战,一旦成功吸引鬼子,就立刻向旁边撤出,记住的是向旁边撤,而不是跟鬼子一起深入,接着下一组立刻接洽,把鬼子引到我画的这个圈里来,听懂没有?”
  “听懂了。”30位战士同时点头,江瀚文重重给赵二蛋一拳:“汇合地点见。”
  说完,江瀚文就隐入夜色中,悄无声息的向鬼子帐篷靠近。距离约有50米的时候,他在一处草丛里潜伏下来,架起狙击枪瞄着鬼子营地。

  接下来就是考验耐心的时候,只有目标出现,他才会开枪。至于目标什么时候出来,对任何一个狙击手来讲,都是未知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江瀚文都纹丝未动,鬼子营地里也逐渐传来鼾声,大部分都已经躺下睡觉,只有寥寥几个在放哨。
  这个时候是最好的偷袭时机,不过江瀚文谨记自己狙击手的职责,目标不出现,绝不开枪。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突然最中间的帐篷里亮起灯,江瀚文眉头一跳,连忙瞄过去。看这帐篷的位置,里面住的很可能是军官,几率很大。
  帐篷里有人影晃动,一个家伙晃晃悠悠的掀开门帘走出来,哇啦哇啦的嘟哝几句,解开腰带就放水。江瀚文一眼就瞄到这家伙肩上军衔,立刻断定他就是目标,直接扣动板机,砰的一声直接爆头。
  短暂的寂静后,突然大乱,越来越多的鬼子被惊醒,慌慌张张的拿枪跑出来。江瀚文一声冷笑,当即又放一枪,瞬间灭掉一个。
  这一枪就是为暴露位置,果然,立刻有鬼子发现狙击点,举枪就射,其他鬼子也都陆续朝这个方向射击。

  江瀚文早不知道离开多久了,跑出去能有十一二米,回头又是一枪,弹无虚发,又崩掉一个鬼子。
  “八嘎,不像是军队,倒像是打猎的山民,追,为长官报仇。”许多鬼子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冲进山林,一边开枪一边追。
  江瀚文见五百多鬼子全追了出来,心中大定,狩猎开始了!
  江瀚文放一枪换一个地方,鬼子根本琢磨不透他在哪?只是开枪乱射。

  而他弹无虚发,仅仅两三分钟就灭掉十余个鬼子。
  江瀚文一步步深入山林,逐渐把鬼子引到第一小组附近,他立刻蹲在草丛里不再出声。
  鬼子失去目标,只能到处搜索,突然一连串枪声响起,第一组行动,一边吸引鬼子,一边后撤。江瀚文却也借着枪声掩护,偷偷干掉几个,一直没被发现。
  第一组把鬼子引到第二组附近后,借着夜色迅速向旁边撤去,第二组接洽,继续开枪引诱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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