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丝亮光，渐渐黯淡下去，原本熙攘嘈杂的街道，也渐渐安静下来。
　　我躺在竹椅，半眯着眼睛，在心里计算着下半年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心里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自己是绕不过进山这条路了。
　　自从光绪二十六年，皇带着老佛爷一起狂逃山西，京城彻底乱了，在这样的乱世里，想要生活过的去很难。
　　我本来也可以老老实实的窝在古玩店店里面，靠着祖辈的资产勉强度日，却不曾想被卷入了官府和洋毛子的圈套，生活彻底被打乱了。

　　我越想越烦躁，起身想关了店门睡觉，反正这个时间一般也不会有人来了。
　　“季百等会！”
　　谁知我刚走到门口，听门外有人在大声喊我名字，听到这声音我忍不住皱眉，手的动作没停，更加快速将木门关。
　　砰……
　　然而还没等将我把门锁，木门突然从外面被人狠狠踹开，一个身高八尺，长者络腮胡子，头发乱糟糟的家伙，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娘的，你小子几个意思，没听到老子叫你吗？”
　　进门这大汉，扯着嗓子喊着，浑身都腾起一股怒气。
　　这家伙叫肖子，在这个纷乱的倒斗圈子里，算是一号人物。
　　十年前他因为杀了山陕一带最大的马贼斗马达，又大闹了京城最大的青楼凤鸣斋馆大出风头。
　　我们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当时我被陷害去寻找漠北以北的云端悬棺时，他也一同前往。
　　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我实在不想见到他，每次见到他准没好事。
　　“因为听见了……汉娜？”

　　我话刚说到一半，突然看到肖子身后，还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绿色眼睛的高挑mei nu，看到她之后，我不禁有些头疼。
　　十年前，德国公使德林科在义和拳被杀害，我曾经被卷进这个案子之，得到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德林科女儿的搭救，不然我的坟头草肯定一人多高了。
　　“季百，一晃十年，你看去没什么变化。”
　　汉娜冲我温和的笑了笑，碧绿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
　　这女人的手段，在十年前我已经领教过了，这次她的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她和肖子同时出现的情况下。
　　我没理会汉娜，而是拽着肖子，死拉硬拽硬是将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和她搞到一起的？”

　　“这次可是个大单子，做的好咱们可以提前金盆洗手了，老子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才加你一个的，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肖子有点不耐烦的挣脱了我的胳膊，完全没想避讳汉娜，倒像是怕她听不见。
　　汉娜听了他的话之后，依旧微微浅笑，一副温和的样子。
　　只有我知道，这女人骨子里是个多么凶狠的存在，说她是mei nu蛇都不夸张。
　　“我劝你别接，我也不会接！”
　　既然他不避讳汉娜，我自然也不想避讳。

　　“接什么？”
　　这时易子酥走了过来，自从十年前肖子为了替她赎身，大闹了凤鸣斋馆之后，她留在我店里打下手，一晃十年过去，我们彼此也非常熟悉了。
　　“汉娜xiao jie投资，要咱们去万靇宫帮她拿点东西，她会支付所有的费用，如果咱们拿到她要的东西，她会额外给咱们一万美金。”
　　肖子对易姑娘向来十分温和，在听到她这么问，他立刻忙不迭的跑到易姑娘身边笑着说道。
　　易姑娘听到可以拿到一万美金的酬劳之后，漂亮的杏眼里，立刻闪过一道金光。
　　毕竟一万块不是个小数，他们会心动也很正常。
　　别说他们，连我也有些心动，但心动和行动是两回事，我可不想舍命不舍财。
　　“我们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我抿着嘴警惕的看了一眼汉娜，连我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眼神的冷意。

　　“你真的一点都没变，不过我相信你迟早会答应的！”
　　汉娜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
　　我赶忙将头转向别处，避开她的眼神，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直到汉娜离开，我才松了口气，竟然没发现自己的鬓角已经流出了冷汗。

　　“你没事吧，一外国妞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肖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显然觉得我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这女人是学医的，喜欢用活人做实验。”
　　我没继续说下去，鬼知道自己当年被卷进惊天大案之，没有被杀掉，而是被带到了这女人的实验室，至今想起她拿着手术刀的样子，我心里还毛毛的。
　　肖子也朝着门口瞥了一眼，随后迅速关门，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家伙多年混迹江湖，也算是倒斗界的老油条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自然也觉察到汉娜是个凶狠的主。
　　我原以为这足以让他打消，和汉娜合作的念头。
　　却不曾想到，这家伙沉默了片刻之后，一拍大腿说道：“管他娘的是什么人，土匪老子都杀了不少了，还怕她一个洋妞。咱们这次用她资助的钱去万靇宫，多弄点宝贝回来，如果她给钱，咱把东西给她。
　　如果她不给钱，那咱们把东西卖给别人，一样能赚钱！”
　　我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去那个什么万靇宫。

　　我转头冲着易姑娘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劝劝肖子打消这个念头。
　　但易姑娘直接避开我的眼神，笑着说：“那我也去，到时候赚得钱我也要分一份！”
　　“行，只要老子活着，肯定保证你能活着回来！”
　　肖子听后顿时眼前一亮，差点蹦起来了。

　　我扶额哀叹，怎么忘了易姑娘这爱凑热闹的毛病，这几个月店里面生意惨淡，京城来了一阵之后，也消停下来，现在是百业萧条的时候。
　　她肯定早待得烦了，正想找点事做，肖子在这时候找门来，简直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正合了她的意。
　　“季百，老子办事你还不放心？我可和你说好了，东西我准备三份，我当你答应了！”
　　肖子没给我废话的机会，而是一口将话说死了，说完转身匆匆走出了古玩店。
　　这家伙风风火火的来，还带来这么一个重磅消息，紧接着又风风火火的离开，搞得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季百，反正店里也没什么生意，不如一起去吧！这京城越来越不安生，咱们也得像想退路了。”
　　易姑娘见我还在犹豫，立刻劝说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自从老佛爷逃难之后，京城的日子愈发不太平，这时候多捞点钱，急流勇退也是件好事。
　　我点了下头，算是终于同意下来，易姑娘见状立刻开心的拍了拍手，还说这次要将易小妹也一起带。
　　易小妹是易姑娘捡来的孩子，这女孩曾经在宫待过一阵子，颇有些见识，年纪虽小，在鉴宝方面非常有天赋。
　　她在我这店里面当了几年伙计，从没大眼过，甚至连隔壁珍宝阁的司徒先生，都提过想收她做关门弟子。

　　易姑娘与她更是情同姐妹，只不过这丫头不爱讲话，平时看去有些呆。
　　我点了下头，关了店门去会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肖子采在各大市场逛了许多次，才将要用到的东西买齐。
　　过了半个月，肖子按照记忆，开始画去万靇宫的地图，他次去还是十年前的事，只是依稀记得大概的路线。
　　万靇宫掩藏在蜀地以北的群山坏绕之，算懂得寻龙点穴之术，也未必能找到准确的位置。
　　次去还是斗马达不知从哪弄来的地图，按照地图两人在群山之，转悠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找到万靇宫的，可见那个地方，隐藏的有多深。
　　我闲来无事，窝在古玩店里看闲书，有天下午我正盯着手的书打瞌睡，门外突然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这两人的眉眼长的十分相像，看去像一对父子。
　　年老的穿着一身棕色绸缎的褂子，无论料子还是做工，都是不错的。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个人，心说，看样子今天能开张了。
　　“两位看点什么？”
　　这两位在店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仔细瞧任何东西，而是朝我走了过来。
　　我丢下书起身，客气的冲着他们两个问道。
　　“我们不买东西，来这是为了和这得老板谈谈，你是这得老板季百吧。”

　　老一点的走过来，率先开口说道，他虽然这样说，但用的是肯定句，显然已经确定我是这得老板。
　　“那两位坐下谈吧！”
　　我起身招呼他们坐下，又倒了店里面的茶。
　　这两位谁也没动手边的茶，老的坐在茶几旁冷冷的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看出一个洞来。

　　“我姓申屠，这是我儿子申屠景，同样受汉娜邀请，和你们一起去万靇宫。”
　　这申屠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心里暗骂汉娜狡猾，她肯定觉得，我们一伙人很有可能串通好了摆她一道，特意又找了两个人入伙。
　　眼前这老头看去一脸温和，身边的年轻人更是从进门一言不发，但听到这两人的姓之后，我整个人震惊了。
　　倒斗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南司徒北申屠，圈里姓这两个复姓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隔壁的珍宝阁是一个叫司徒诸葛的人开的，那人学识渊博，精通各种阵法和术士，对于古物的辨别，更是眼光独到，算是我较佩服的一个人。
　　既然申屠能和司徒家齐名，至少本事是不相下的，看来这次汉娜是下了血本了。
　　“我们不认的路，不知两位对前往万靇宫的路，有多少了解？”
　　这两位找门来并不是来和我们商量入伙的，他们只是来通知一声，要和我们一同前往。
　　既然合伙已成定局，那我们只能继续商量接下来的事。
　　“你们只管跟着走行了，路我们都熟！”

　　申屠老爷子瞥了我一眼，眼神沉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点了下头，又和他们废了几句话，这两位匆匆离开了古玩店。
　　“不然咱们别去了，我去和肖子说！”
　　这时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易姑娘凑到我身边，望着已经走远的申屠父子，黑亮的大眼睛闪出几分恐惧之色。
　　还没等我回答，易姑娘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原来她之前听人说过，申屠父子曾经和一伙人去新疆那边倒斗，去的时候十多个人，回来的只有他们父子两人，据说其他人都被他们杀了。
　　这两个人懂得很多门异术，为人狠辣，这次和他们合伙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易姑娘说的这些我倒是没太在意，毕竟倒斗这一行本来是见不得光的，私底下黑吃黑是很常见的事，也谈不狠辣，入这行都是奔着发横财来的。
　　命不够硬的人，发不了横财。
　　“没事，有他们咱们至少进墓的胜算也能大点！”
　　我拍了拍易姑娘的肩膀，也不想和她解释太多，只敷衍了一句，快步朝着阁楼走去我得尽快将申屠父子入伙的事情，告诉肖子一声。
　　肖子听说申屠父子也要参与进来的时候，反应我想象的，要强烈很多。
　　手指粗的毛笔笔杆，愣是被他给掰折了。
　　“这死女人，你信不过老子，老子还信不过你呢！”
　　肖子将断成两截的笔杆丢在地，大骂起汉娜来。
　　“咱们兵分两路，到时候你跟着申屠父子带着易家姐妹走，我从另外一条路走，既然他们防着咱们，咱们没理由不防着他们！”
　　肖子大骂完之后，冷静了下来，开始布置计划。
　　这家伙是标准的行动派，他既然这样说了，说明已经决定这么做了，我也没在废话劝说他。
　　如果我们一群人都跟着申屠父子走，这两货真要在半路坑我们，给我们来给黑吃黑，我们也没办法。

　　倒不如这样分开，他们顾及肖子躲在暗处，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反过来将他们治住。
　　我们迅速制定好计划之后，预计后天带东西出发。
　　出发的这天，我们刚被这行李出门，天下去雨来。
　　“妈的，真是出师不利！你们几个小心点，照顾好易姑娘！”
　　肖子站在门口，啐了一口之后，才不放心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
　　我点了下头，让他放心，穿蓑衣，锁好古玩店的门，带着易家姐妹，朝着和申屠父子说好的聚集点赶去。
　　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带着易家姐妹，朝着约定的小茶铺走去。

　　走到茶铺跟前的时候，看到申屠父子，正悠闲的坐在茶铺里面，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这两人都有功夫在身，耳力肯定普通人要强很多，尽管街人来来往往，但他们肯定也觉察到我们到了。
　　“走吧，天黑之前，要赶到下一个镇子！”
　　申屠老爷子见我们过来，立刻拎起布包，冲着我们招呼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开。
　　我们几个纷纷了事先准备好的马，一同朝着临近的镇子赶去。
　　那个镇子叫涂镇，我去过多次，对这条路十分熟悉，算不用申屠老爷子带路，闭着眼睛我也能找到。
　　我原本以为，申屠父子见到肖子没跟过来，至少会问一下他的下落。
　　但这人像是早预料到，肖子不会和我们走一样路，见到他没跟过来，竟然一点都惊讶。
　　我试探着想要套这位的话，但申屠老爷子是个成了精的主，肯定套不出什么来。
　　申屠景早年被毒伤了嗓子，说话有点不利索，所以根本没怎么吭声，我自然也没能逃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眼看着天快黑了，我们在赶到涂镇，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都是如此，白天赶路晚住店，而且一直是往西走。
　　起初我还想打听一些关于这两位身的事情，后来发现打听无果之后，干脆趁着周围路段偏僻的时候，问起了关于万靇宫的事情。
　　虽然之前肖子曾经和我和说过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但毕竟时隔十年，他也说不太清楚，甚至连路径，都是摸索了许久才想起来的。
　　申屠父子同样知道前往万靇宫的路，这让我不禁有些惊，这两位是什么时候去过那个地方，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又有多少了解。
　　“到了你自然知晓，那个地方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申屠老爷子一向惜字如金，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只淡淡的丢下一句，再没有废话，高深莫测的样子，直噎得我心口疼。
　　“多说几句能怎么样？算没去过，也大致能猜到，那地方肯定极为凶险，您提前给我们提个醒，我们也能少走些弯路！”
　　我还没等继续追问，身旁一早不耐烦的易姑娘，却开了口。
　　“我早年从祖辈留下的传记，得知了去万靇宫的路，自己却不曾去过，如何告诉你们？”
　　申屠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转头瞪了易姑娘一眼。
　　易姑娘先是一愣，随后有点不相信的瞥了我一眼，显然是想让我继续问。
　　我冷眼看着申屠父子，心说，这两个人是骗鬼呢吗？一次都没有去过，却能如此胸有成竹，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申屠老爷子已经年过五旬，他的祖辈算去过，也得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
　　山川河流总会随着时间，气候的变化，与之前有所不同，算寻龙点穴，也未必精准，他怎么那么有信心，这次肯定能找到准确的路？
　　除非这家伙最近去探过路，甚至进过那个地方。
　　只是他既然这样说，我也没再纠结这些问题，反正问的再多，他也只会说些废话。
　　眼看着越走越荒凉，我心里也猜测，这是快到地方了，接下来的路恐怕连马都走不了，只能靠人力才行。
　　自从入了倒斗这一行，爬山涉水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习惯了的事，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不知道肖子现在走到哪了。
　　果然又走了一天，到了一个特别偏僻的村子，刚走到村口，申屠老爷子提醒我们，明天要进山了，万靇山在这座山里头。

　　我有点狐疑的进了村子，在村找了个相对较高的地方，开始观察山体的走势。
　　我虽然在风水没怎么下过苦功，但到底也还有点眼力，但仔细看这座山，却看不出半点特别之处。
　　说句不好听的，这里和泰陵、景陵那一片的山起来，气势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老爷子，您真没走错路吗？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
　　我话话没说完，申屠老爷子突然冲我摆了下手，我这才看到，有道人影刚从旁边经过。

　　等人过去之后，申屠老爷子才呵呵一笑说：“你从这边看看不出什么，但等到了山顶，能看出不寻常的地方了。”
　　我在心里暗骂这老家伙不说实话，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整座山的走向，这样都看不出来，站山顶更看不出来。
　　“算了，有没有那劳什子的大斗，咱们进山知道了！反正不会有哪个没事吃饱了撑的，大老远的到这破地方来早死！”
　　易姑娘不知何时凑到我跟前，一边擦着手的刀，一边冷笑着说道。
　　这女人所言非虚，本身是有些功夫在身，这些年在这个行里，也没少遇到动刀子的事情，对于这样的事她想来不怵。
　　但如果面对旁人我自然不担心，但面前的人却是申屠，我赶忙拦下易姑娘，生怕她会吃亏。
　　申屠老爷子显然根本没把易姑娘放在眼里，只略微扫了一眼天的星斗，冷不丁说：“今晚有大雨，你们别着凉了，若是病倒了我可不会等你们！”
　　说完这老爷子没理会我们，转身背着手下楼去了。
　　“这老爷子还真能故弄玄虚，这天一片乌云都没有，哪里来的雨？”

　　易姑娘向来是个直爽性子，听到申屠老爷子的话之后，也学着老爷子的样子，仰头朝天看了看，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愣愣的盯着申屠老爷子离开的方向，易姑娘不了解这老爷子要干什么，但我却听出来了。
　　通过观看星象能判断天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样的绝技估计全天底下会这招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回去吧。”
　　我没和易姑娘解释，最后朝着身后平淡无的山看了一眼，转身下了楼。
　　易姑娘撇了撇嘴，大概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留在二楼有点瘆得慌，也跟着我下楼匆匆回房间去了。
　　我刚走到楼梯拐角的位置，突然感觉身后有个人在盯着自己。

　　我没吭声，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不过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果然没过多久，我感觉有个人突然靠近，在这家伙快走到我身后的时候，我已经将靴子里的bi shou拿了出来。
　　只要这家伙再靠前一步，我肯定头也不回的戳死他。
　　“是我。”

　　然而我还没等动手，身后传来肖子的声音。
　　话音刚落，这家伙拽着我的胳膊，往楼梯下面拽，我收起bi shou，任由他拽着走到楼梯下面。
　　“有没有吃的？”
　　肖子压低声音，一脸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问。
　　“只剩下半袋，你小子怎么混成这样？”

　　我觉得有些好笑，将半袋牛肉干丢给肖子之后，还不忘记调侃他。
　　认识十多年的时间，这家伙有多彪悍我是领教过的，还从来没见他这样狼狈过。
　　“你还好意思说，好歹也在这行混了这么久了，没发觉这个村子不对劲吗？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是嫌命太长了吧！”
　　肖子冲我翻了个白眼，样子颇为责备。
　　我心里一沉，这一路一直跟着申屠老爷子走，我条件反射的觉得，这老爷子是只老狐狸，如果这里真的不对劲，他肯定一早警觉了。
　　但他进村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我也没多想，现在才突然发觉这村子有点太安静了。
　　“先回房间再说，既然那个老不死的说晚会下雨，那多半是真的！”

　　肖子没给我留多少思考的时间，催促我跟他一起回我的房间。
　　回房间的途，我果然看到村子最后面的一排房子全都亮着灯，有不少人在房间里走动。
　　那些人走路的姿势，根本不像普通的村民，而且看样子人数还不少。
　　“赶紧走吧，看样子这次盯着万靇宫的人还不在少数，咱们有麻烦了！“
　　肖子是这一行的老油条，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是我拍马不及的，他既然这样说，我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咱不能舍命不舍财不是？实在不行咱们回去吧？”
　　我承认自己怂了，毕竟还没到会被饿死的程度，我实在不想冒这个险。
　　“你怎么越学越回去了，咱们这行本来是富贵险求的，怕死别做倒斗这行！”
　　肖子白了我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不过他还不得不压低声音，生怕被周围人听到。
　　我轻叹了一声，现在说回去的确太怂了，毕竟都快走到万靇宫脚下了。

　　我和肖子回到房间，开始研究计划，如果半路真的遇到同行，也好应对。
　　谁知我们刚回到房间外面的天色渐渐阴沉下来，连带着原本昏暗的土坯房里的光纤，也暗了许多。
　　轰隆隆……
　　几声惊雷炸响，我正闷头看着桌子的地图，不禁悲吓了一跳。
　　“这老爷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还真被他看准了，你进山之后，千万要跟进者对父子，走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肖子难得严肃，他拍了下我的肩膀之后，躺在我的床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