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华夏东南部的一座快速发展中的城市。
　　初夏的天气，晴雨不定，湿热结合，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此时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子午路，白城北边老城区的一条小街道，此时，两旁林立的商铺都已开门营业了。
　　街道两旁的小叶榕生长茂盛，尽管有不间断的修剪，枝叶依然繁茂，有遮天敝日的势头，许多气生根须下垂，行走期间，让人有种误入丛林的感觉。

　　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照射在路面上，形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白话低垂着头，影子缓慢地移动，遮盖着被小叶榕枝叶分割照射到路面的阳光，缕缕阳光照在白话脏乱的身上，他浑身沾染着黑灰，散发出烟熏味，昨夜的经历让他身心疲惫，一夜间变得颓废。
　　树阴下嬉戏的孩子追赶着，绕到白话跟前拦住他。
　　“白老板，你还会开宠物店吗？我还能去看宠物吗？”问白话的男孩今年七岁，是子午路上开五金店的老张的孙子七仔，也是白夜宠物店的常客。
　　如若平时，白话肯定会蹲下来，捏一捏七仔胖嘟嘟的脸，和他逗上两句，可今天白话毫无心情，强笑，没有回答，径直向前走。
　　一股浓重的焦糊味，烟熏味扑鼻，混杂在湿热的空气中。
　　白话驻足，眼前的景象，难与宠物店联想到一起。

　　灾难中保存最好的只有宠物店的店招，看似制作粗糙草率的白底黑字店招，其实是花了白话一些功夫才定下的方案，店招用呆萌的字体写着“白夜宠物店”，左边是个金毛微笑的头像，右边是只侧头卖萌的黑猫，它们这样迎接顾客已经有四年了。
　　店招上两只宠物都有真实蓝本的，就是白话的爱宠金毛和黑猫，金毛叫“金乌”，黑猫叫“玄武”。
　　可惜，可恨，可怜，现在金乌和玄武已经不在了，昨夜葬身火海。
　　白夜宠物店失火，火灾发生在昨夜凌晨时分，那时白话出门吃了个宵夜。
　　就啤酒撸串儿，正欢，白话接到了隔壁烟酒店老王的电话。
　　“白老板，宠物店着火了！”

　　白话脑子里翁地一声，对方近乎喊着与白话传达的噩耗，来不及结账，甚至来不及与夜宵摊主说明一声，倏地站起，扭头就跑。
　　午夜的子午路，所有的店铺都关门打烊了，消防车的警笛惊扰了人们的清梦，房间里熄灭的灯火又重新点亮了，还有人把头探出窗户向街道深处张望，只是繁茂的小叶榕枝叶挡去了些视线，影响对火灾店铺位置的判断，值得庆幸的是火灾没有光顾自家。
　　白话的呼吸在奔跑与焦急中变得急促，隐藏在小叶榕枝叶间的昏黄路灯灯光打在他焦急的脸庞上，突现一抹绝望。
　　白夜宠物店近来生意火爆，进货量也随之增加，宠物，宠物周边用品，各种宠物粮……
　　前方一片火光跳跃，映在停靠在宠物店前红色的消防车上和穿着橘红色防护服的消防员身上，火势很猛，像是油库起火似的，店门已经被烈火冲破了，火舌窜出，火光照在店招上。

　　白话确定了，他冲到了
　　店前，当即懵了。
　　烈火中一片宠物的求救声与哀嚎声，火势太猛，白话却无能为力。
　　白夜宠物店分前后两段，后段是存放宠物粮及周边的库房，白话看到一丝希望，跑到一排店铺的后面，驻足后门，白话傻眼了。后门门缝里向外冒着滚滚黑烟，库房也起火了。
　　白话掏钥匙，手刚触到防盗门，即刻缩了手，防盗门已经被烤得烫手。
　　在七八位消防员的全力以赴下，半个小时之后，火势被控制住，宠物店里烟雾滚滚，混杂着灰烬的水在地上流淌，宠物店里安静了，再没有哀嚎声，而是一阵阵被毛烤焦的臭味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白话苦心经营四年的白夜宠物店付之一炬，四年心血，化为灰烬。

　　宠物店起火，很蹊跷，起火原因等待调查。
　　白话在火灾凌乱的现场寻找，所有的宠物都被烧焦，就连养在水里的锦鲤鱼和巴西龟也不能幸免，诸多宠物尸体中，白话找到了金乌和玄武的尸体。
　　白话忍不住落泪了，金乌和玄武是他经营宠物店之前拾来的流浪狗和流浪猫，白话是个孤儿，从孤儿院出来，举目无亲，生活艰难，直到遇上了金乌和玄武，陪伴着他度过了六年时光，对他而言，它们不单单是宠物，而且还是朋友，是亲人。
　　损失一目了然，所有的账都在白话的心里。
　　白话顾及不了许多，抱着金乌和玄武烧焦的尸体陷入悲痛，而此时，风云突变，天降大雨，仿佛宠物们悲惨的命运连老天爷都感动得落泪了。

　　白话一夜没睡，把所有宠物的尸体归拢在一起，并联系宠物殡葬机构，送去火化处理。
　　白夜宠物店是两层老建筑，由楼梯和卫生间把店面分隔成前后两段，前段用来宠物店日常生意经营，后段做仓库。
　　火灾除了卫生间没有波及，店面和仓库全部烧毁了。
　　除了宠物尸体挑出来外，其余一切，白话都保持了原状，等待调查起火原因。
　　白话进了狼藉的店面，随后宠物殡仪馆的人到了，白话看着一具具宠物的尸体送到车上，决定送它们最后一程，随着宠物殡仪馆的车子一起走了。
　　白夜宠物店，全店老板员工就白话一个人，没有增加人手的情况下，白话极力控制宠物店的宠物数量，熟客，信得过的，往往都先下单，再由白话把关进货，所以白夜宠物店里的宠物数量，各类宠物，大小不论，品种不分，总计八十只。
　　八十只宠物，包括金乌和玄武，尽数葬身火海。
　　白话跟到了宠物殡仪馆，守在金乌和玄武的身边，喃喃自语：“你们太傻了，完全可以上二楼的。”
　　白夜宠物店，一楼店面与二楼只差一个楼梯的距离，明明金乌和玄武可以上二楼，躲过这场劫难，至少不会烧死。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在灾难来临时，想为我挽救……”白话低语，在白话的世界里，金乌和玄武早已形象化，像人一样。
　　白话摘下挂在玄武脖子上的铃铛，最后目送金乌和玄武被推进焚化炉，含泪与它们作别。
　　回到白夜宠物店，公丨安丨消防机构白城消防大队已经派来火灾调查员，首先走访的当然是白夜宠物店的店主白话。
　　“白老板，经过我们调查取证，发现宠物店是由汽油起火的，店里存放汽油吗？”一个年轻的调查员问白话。

　　白话看着调查员的制服与表情，庄严。
　　白话明白了，这是有人纵火。
　　白话果断摇头：“我开的是宠物店，我要汽油干什么用，宠物店里从不生火，就是吃饭我都在外面餐馆解决或者叫外卖。”
　　调查员听着，一边在本子上记下。
　　“白老板，当时你不在宠物店吗？”调查员又问。
　　白话点头：“当时我正好出门吃宵夜了！”
　　白话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这或许是天意，又或是特意的安排，总之白话算是逃过一劫。
　　“好，这起火灾很蹊跷，会立案调查。”调查员告诉白话。

　　白话期待结果，感激道：“谢谢！我可以清理店铺了吗？”
　　“为人民服务！”调查员收起本子，走访隔壁老王去了。
　　宠物店火灾现场，另一名调查员正在收集更多的资料，什么时候可以清理火灾现场，等候消息。
　　经历一场火灾的建筑，能否再次使用，白话暂且只能目测，应该可以，毕竟房子只有两层，火势被控制也快，但实际的情况，要看灾后房屋检测结果，只是白话没有这方面的保险，损失与维修费用都得自掏腰包。
　　穿过灾后的店面，关宠物的笼子被烤得漆黑，或变形，或散架，玻璃鱼缸和展柜，已经成了玻璃碎屑。
　　墙壁焚烧得漆黑，镀上了一层黑灰。

　　白话小心翼翼，尽可能地保留原始灾后面貌，穿过店面，走上楼梯，到了店铺的二楼。
　　二楼的布局与楼下如出一辙，楼梯卫生间隔着前后两间屋，前面，白话用作卧室，后面做了客厅，偶尔有熟悉的客人，也当作临时的接待室用。
　　大火没有蔓延到二楼，只是烟雾与温度到达二楼。
　　白话身心疲惫，四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倒在床上，一时如释重负，昨夜一夜未眠，眨眼之间，白话居然睡着了。

　　白话倏地醒来，不是自然醒，不是饿醒的，而是被惊醒的。
　　一股股温热频频从右脸颊滑过，还带着湿乎乎的，这种经历白话有过无数次，特别是在睡着的时候。
　　金乌如同寻常的狗狗一样，富有灵性，可惜不会说话，往往冲你叫上两声，又听不懂，为了更全面地沟通，往往除了叫唤，还会扑与舔，带着长毛的尾巴摇晃不止，连同屁股和屁股后的长毛。
　　白话睡觉的时候，金乌饿了渴了，或者店里有动静，比如关在笼子里的宠物跑出来了，或者宠物饿了渴了在叫唤，金乌都会冲进白话的卧室，跳到他的床上，舔着他的脸叫唤着把他唤醒。
　　可是今天金乌没有叫唤，只是舔他的脸颊。

　　“别闹……”白话朦胧中挥了一下手，欲挥去黏人的金乌，然而白话挥动的只有空气。
　　右脸颊的感觉消失了，白话习惯性地继续睡，但只在片刻之后，那种温热与湿乎乎的感觉又袭在他的脸颊上，而且力度更大，所表达的意思更加急切强烈。
　　“呃……”白话突然惊醒，朦胧中犹如一个恶梦惊醒的沉睡者，倏地坐起，床上没有金乌，白话看着床上的被单，仿佛留着几只狗狗的脚印在被单上，几只下陷的
　　像梅花一样的印迹。

　　金乌已经死了，被烧死的，此刻它的骨灰正安放在卧室里。
　　白话抬头，床尾的一张写字台上，两只白色小瓷罐安静地呆着，两侧分别放着一张金乌和玄武生前的照片，金乌微笑，玄武侧头卖萌。
　　“这是梦，一定是梦！”大概是还没从失去它们中缓过神来，白话下意识抬手，抚摸着右脸颊，仿佛那种温热感依然停留着，湿乎的感觉瞬间转递到了掌心里。
　　放下手，借助微弱的光，看着掌中，白话不敢相信，手掌心里有种反光的液体，大概是汗，于是白话想。
　　爬起来，白话丝毫没有感觉这一觉让自己放松了，一样的身心疲惫。
　　窗外有昏黄的光，路灯已经亮了，白话不曾想，这一觉居然睡了如此久，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午饭也省了。
　　白话的头昏沉沉的，猛然摇头，倏地扭头，这莫不是还在做梦，客厅里居然有电视机的微小声音传过来。

　　“有人闯入！”白话心里想，楼下已经烧成废墟，任何人都可以闯入，抵达二楼，肯定有流浪汉闯到二楼来了。
　　祸不单行，福不双至。
　　白话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操起门边放着的晾衣叉在手里掂了掂，走向客厅，门开着，客厅里并没有开灯，在过道的角度已经可以看到电视机上的闪动画面，果然有人闯入，白话举起晾衣叉到达客厅门口，怒火随即而起，冲进客厅。
　　“啪嗒。”晾衣叉掉在地上，白话张嘴瞪眼愣住了，客厅的沙发里，居然躺着一条大金毛，还是葛优躺。

　　金毛的模样在电视机屏幕的光亮之下，忽明忽暗。
　　“金乌！”白话喊出声来，因为从前金毛金乌就喜欢像大老爷们一样，坐靠在沙发里，两只前爪子耷拉在胸前，舌头伸了出来，呼吸让露出的肚皮起伏着，两只耳朵耷拉着，眼睛直视电视机。
　　白话大概是见鬼了，惊愕之后，打开了灯，他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金毛依然在沙发里，猛然甩了数次头，金毛还在沙发里，重复数次，金毛还在沙发里看电视，对进来的白话不理不采。
　　“啪。”白话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耳光，疼，真切的疼。
　　白话二话不说，检查一遍再说。
　　白话坐到沙发里，金毛的身边，此刻金毛才扭头看了一眼白话，伸头吐舌欲舔白话，却未够着，随即正回头，目视电视机，这种姿势看电视很别扭，但有范。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电视机里此时响起，金乌双目圆瞪，看得白话瞠目结舌。
　　灯光下金毛金黄色的被毛很熟悉，白话把金毛扳过身去，亮出它的屁股，白话翻开金毛臀与腰间背上的被毛，露出白色的皮肉，一道伤痕虽然时间久了，但依稀可见，足有一根手指那长。
　　金毛始终任由白话折腾，仿佛是有意让白话验明正身似的。
　　“金乌，是你？”白话惊愕地问道。
　　离开孤儿院之后，白话拾得金乌，与之相依为命，金乌身上的任何一处细节白话都了然于心，金乌曾经受过伤，眼前金毛的伤痕位置与大小和金乌身上的完全一致。
　　金乌回头，伸出舌头舔着白话的手，嘴角扬起，眯缝着眼睛，它在回答白话的问题。

　　“白话，我回来了！”
　　此刻，金乌张开嘴，突然说了句人话，白话倏地跳开，狗居然说话了。
　　白话已经感觉金毛就是金乌，但他从来没有过一条会说话的金毛，不得不让他警惕，甚至凌乱，一条狗怎么会说话。
　　白话盯着金毛，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妖，一条狗妖。
　　什么目的？劫财？劫色？
　　劫财，店铺烧了，没钱，劫色，白话是个男人，金毛是条公狗。
　　白话万难相信一条狗会说话，一定是幻觉，对着空气说：“是谁，是谁在说话？”
　　“傻逼，是我，金乌。”声音确实从金毛的嘴里吐出来的，白话目光佯装在客厅里瞟来瞟去，余光与注意力却没有离开金毛的嘴。

　　“我去，真的是狗，还骂我‘傻逼’。”白话警惕突然放松了些，以从前金乌的姿态，一个白夜宠物店二老板的姿态，这话真是金乌想说的。
　　白话愣了，许久。他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或者这回是梦游了，但他内心倒是希望金乌能回来，还有玄武。
　　重新坐到沙发上，金毛转身蹲着，面朝白话，白话小心翼翼，抬手抚摸金毛的头，金乌眯缝着眼睛仰头享受白话的抚摸，触摸到金毛被毛的手感与金毛的体温，这是真的，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眼前的金毛是真的，是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话的世界观在此刻坍塌了，从前只信奉唯物主义的白话又迷茫了，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白话的心理被金乌觉察到了，扯嘴微笑：“白话，不如我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那好，你说啊！”白话屈尊，视线保持与金毛的视线在同一高度，这事估计只有金毛自己能解释，否则白话就是想破了头，也无法想到答案。

　　“白话，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金乌说完舔了一下舌头。
　　白话看着金毛，在灯光下，金毛金黄色的被毛闪烁着光芒，干净得一尘不染。
　　白话必须顺着金毛的逻辑回答，否则就没有下文，于是点头。
　　“你们人类死后就成鬼了，那作为动物的我们呢？自然也有超物质的存在，死后以阴灵的状态存在，后面就和你们人类一样。”金毛像一位老师一样解释给白话听。
　　白话心想，这大概是从电视里看来的，然后鬼扯给他听，佯装认同点头。
　　“几乎所有的生灵死后都逃不出轮回，而我是个例外，我没有在外游荡，没有去冥界，我回来了。”金乌面无表情很严肃的样子与白话说，其实心里一直抑制不住欢喜，甚至骄傲。

　　“回到了白夜宠物店，回到了我的身边！”白话于是接着说。
　　“嗯。”金乌像人一样点了下头，以表肯定以及确定。
　　宠物金毛都有共同的属性，各自也有不同的个性，金乌也不例外，尽管白话已经被金毛带着承认了它是金乌，可白话心里明白，必须要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它的身份。
　　科学逻辑早就崩溃了，白话已经不能用科学思想来应付眼前的金毛，跟随金毛的说法继续问：“动物死了变成阴灵，和人类的阴魂是差不多的吧？”
　　“开窍了！”金毛伸了伸一只爪子，在
　　空中点了点，估计是想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夸赞孩子时抚摸一下白话的头。
　　“也就是说，人类的阴魂是凡胎肉眼不可视的，那么动物的阴灵也是凡胎肉眼看不见的，那你我怎么能看见，而且还有**一样的体温与呼吸？”白话心里得意了一下，心想总算找到破绽了。
　　金毛眉头皱起，貌似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随后脸上的皮毛扯了扯，微笑回答：“你怀疑我不是金乌？不过这也正常，像你白话这么一个凡胎是理解不了我的存在，你说的都对，我被烧死了，即使存在，也只是阴灵的形式存在，普通人是看不见我才对，你上道了。”
　　“上道了？”白话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上道了？”
　　“你相信我的阴灵存在，这就好解释了，阴灵存在，应该步入轮回，或变成其他动物，或转世为人，但我没有步入轮回，我逃过了轮回，变成了灵宠。”金毛得意地笑道。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白话一头黑线，这是要开挂缔造一部史诗般的仙侠传奇，“等等……灵宠？是什么鬼？”
　　“不是鬼，是灵宠！”金毛纠正白话的错误理解，继续解释说，“灵宠，既是动物阴灵或修炼或驯化而来的犹如精灵般的存在。”

　　“真的被我猜到了，这果然是开挂修炼的结果。”白话心里嘀咕，这里存在一个时间空隙，露破绽了，是个致命的错误，白话捕捉到了，接着问，“就像你说的吧，昨天晚上才被烧死，今天就成阴灵了，这真是开了挂修炼了啊，一天都不到，阴灵变灵宠了都？”
　　金毛乐呵着，一点不奇怪，一点不着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慢条斯理解释说：“阴灵的世界与人类世界不同，说白了就是冥界与人间不同，时间概念相差365倍，人间一天，冥界一年。”
　　白话想了想，按之前的逻辑，这理也成立，于是嬉笑问：“我读书少，别骗我，修炼类的小说还是看过几本的，就算你到了冥界，也还不到一年，就算是一年，从阴灵修炼成了灵宠，有血有肉，这速度是不是也逆了天了。”
　　白话借助修仙类小说的逻辑反驳金毛，金毛呲牙，对白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教育道：“那你知不知道传说中的修炼法宝啊，或者丹药什么的？”
　　“咦，这个小说里倒是有。”白话想都没想果断点头。
　　“白话呀，这是现实，不是故事里的修仙，朽木不可雕，不跟你说了，我饿了！”金毛转身躺下说。
　　白话一看，瞬间想到了黔驴技穷这个词，鄙视道：“露破绽了吧，伎俩被识破了吧？阴灵变灵宠，那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才对。”
　　“汪……汪汪……”金毛倏地坐起，冲着白话狂叫，吓得白话倏地跳开，浑身的毛抖动，好笑。
　　白话摇头，养宠物就相当于供祖宗，更何况遇上个不讲理的祖宗，转身去拿吃的了，狗粮已经烧了，已经没有专喂狗狗吃的东西了，只好拿了桶泡面，曾经的金乌会吃泡面，但不能泡，只吃干的。
　　金毛躺着，气得耸鼻子，它真的一时解释不大清楚，没有人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只有泡面！”白话在卧室里拿着泡面，对着过道对面的客厅喊了一句，然后期待金毛的回答。
　　“泡面也行。”金毛答应，然后嘀咕了一声，“你个穷鬼！”
　　白话点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拆开桶装泡面，把泡面调料包一一拆开倒出，再冲上开水，合上纸盖，把叉子插上，双手捧着泡面回到客厅，期待金毛看到泡面之后的反应。
　　而金毛则坐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目光在电视机屏幕上，心里却在想，如果泡面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丫的。
　　白话把泡面端到金毛面前的茶几上，金毛瞟了一眼，看到盖上插着的叉子，扭头冲着白话急眼，鼻子上的皮皱起，龇牙狂吠：“汪……汪汪……白话，你是故意的！”
　　白话又吓了一跳，但即刻微笑坐下，这是金乌从前应有的反应，和白话一起过苦日子的时候，泡面不知道吃了多少，可从始至终，金乌都不吃泡过水的泡面，只干吃。

　　“你不吃我吃！”白话想想，自己不仅还没吃晚饭，连午饭都没吃，饿着伺候祖宗，既然嫌弃，那正好自己享用。
　　金乌白了一眼白话，这个表情，白话也熟悉，金乌不知道对着他做过多少遍。
　　“你吃吧，我不饿！”金毛正脸继续看电视，心中窃喜，这回白话应该相信它是金乌了，灵宠何等的存在，自然不须要人间烟火的。
　　白话与金乌，此刻彼此展开着心里活动，都觉得自己英明无比，试探彼此成功，此刻也承认了彼此，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
　　初夏的天气，白城开始变热，白话又刚吃完一桶刚泡的面，出了些汗，要去洗个澡，白话站起来边解扣子，边向客厅外走，眼尖的金乌即刻跳下沙发，窜过白话的身边，抢先一步钻进了卫生间，咬着澳路雪狗狗浴液守候在专用的狗狗浴盆边。

　　白话稍愣，随后点头，心里多了些许慰藉，二店主姿态，吃泡面的习惯，洗澡的积极性，这些都是金乌生前的常态表现，金乌回来了！
　　金乌的习惯，白话应当满足，但问题来了，白话前些天才给金乌洗过一次澡，不到半个星期，虽说是夏天了，但也不能洗澡太勤了，保持在一个星期就合适了，洗多了反而对健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