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以身相许了

作者: 雅歌

  天色有些昏暗,雅歌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又摸了摸自己背背着的几个简单制成的箭。还有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弓,这弓能不能拉开都还是未知数呢。不过,雅歌可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自己还有娘亲要养呢,听着咕咕作想的肚子,还是先想着怎么样才能猎到一只野兔,回去给娘炖个汤喝才是正事。毕竟娘的身子太虚了。
  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有没有什么野物。大的动物,自己一个小女子也弄不了,所以只能希望有小的。哪怕是有只田鼠也成,雅歌不嫌弃,那也是肉啊!
  走了一路,却是什么都没有,这让雅歌有几分气馁。
  正在气馁的空挡,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雅歌听到声音很是警觉,这里是大周朝的边境,难道是北边的蛮子?那要是遇到了,雅歌只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世人谁不知道,这北边的蛮子,个个长的高大威猛的,说是小腿肚都咱们大周朝的男人都腰都粗。那自己要是遇到了,还能活命?不,自己是女的,或许能活,可是那要是真的是这样,还不如死了呢!自己死了,那自己老娘怎么办?

  雅歌正胡思乱想的,又想到,这山可是荒山啊,自己从小在这山玩,是连打柴的樵夫什么的都是少见的,再加这天都渐渐地黑了,难道是鬼?这么一想,雅歌浑身下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原本自己胆子也是大的,可是这会怎么胆小如鼠了呢?雅歌在心暗暗的唾弃了自己一把。纪雅歌啊纪雅歌,你连宋夫子都违抗了,还怕鬼?要是鬼说自己不孝,那自己跟着鬼去那阴曹地府走一趟得了。是自己娘,那可是可怜人,希望那些鬼能放过娘。
  这样想着,雅歌觉得不前看看,自己一个劲的乱想,也是不行。所以便放慢了脚步,拨开了杂草,见不远处竟然是几个人,这倒是让雅歌放下一半的心来,那自己不会去阴曹地府了,娘也没事了。
  只是,这人,天色暗,雅歌看的不是很清楚,又细细的看了,看完又被吓掉了半条命。
  那看穿着,有两个人是大周人,可是还有几个,这是北边的蛮子才会穿的衣裳吧!看着也很是高大,主要是这几个人还正打着呢。
  这是有什么怨恨,要在这荒郊野岭的打架?
  几个招式下来,雅歌可以看的出来,那两个大周人看来是有些败落的迹象了。不过那些北蛮人都被杀的差不多。那也看的雅歌是瑟瑟发抖。是想走,那退也是动不了的。眼看着两个大周人将那北蛮人给杀的差不多了。想走,却发现又有些不对了。北蛮人看着很是蛮横,见自己的伙伴被杀,一个发狠,大刀横劈,将其一个大周人给从脑袋那里给劈开了,一时间血与脑花横飞,纪雅歌现在不光腿打颤,还想吐!

  那北蛮人将那大周人杀掉之后,不是还有一个吗,便立马又冲着另一个来了,那人看着年纪也不大,不过是十六七的年纪,武功也是不俗的,只是这同伴一死,自己难免心凉了半截。
  那北蛮人冲着这十六七岁的少年而来,还是一个大刀横劈。那少年便立马给用手的剑给硬硬的接住了,心冷笑,你算是这犬戎第一的勇士,但是我用的可是万年的玄铁打造的宝剑,抵挡你一下也是可以的。
  可是这暂时的抵挡是可以的,但是时间之长,那少年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胳膊都有些打摆子了。要是自己还是和他抗衡下去的话,自己怕是也要死了。
  雅歌在不远处的看着,手却不自觉的摸到了后背的箭,那几个很是粗糙的箭,自己也射过几次的箭。自己能不能射准?这弓也是老弓了,很久没用了,自己能不能拉开,这都是个问题。不过还是救人要紧。
  雅歌将箭抽出来,搭在了弓,使了最大的力气,将弓拉到了最大,那个少年看着也不大,还是大周人,所以自己一定是要救他的,因着同样是大周人,还要一点是,要是她不救,那少年死了,可能下一个死的是自己了。
  只是这个弓,希望好用。雅歌将箭头对准那个北蛮人看着挺大的头颅,用了最大的力气,但是因着从早到现在只吃了一碗菜汤,所以力气不大,胳膊都有些打颤了。
  雅歌缓了一口气,用尽了力气,将箭放出,嗖的一下,箭便飞出,那一刻,雅歌在心道:一定要射啊,要是不成,那个少年和自己都必死无疑了。
  三秒钟之后,那根雅歌自己用树枝削成的小箭,插进了那个北蛮人的胳膊里。也幸好北蛮人的服饰是露着胳膊的,所以这箭倒是没有任何的阻碍,不偏不倚的插进了肉里。完了,只是插进了肉,这下不过那个少年,自己也要提早去见阎王爷了。
  那北蛮人一个吃痛,手的力气便卸了下来。
  那少年还心道自己堂堂的吴家小将军不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是死在了这等的荒山野岭,还真的是太没面子了。
  但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直箭,倒是正好的插进了那北蛮人的胳膊里,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北蛮人因着痛,力气已经是减去了不少。自己一个使力,将那北蛮人的大刀给推了过去,然后忙用手的利剑,将那北蛮人一剑刺穿。
  那北蛮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觉得是身下一凉了。在看时,便已经是没了知觉。

  雅歌看着那个少年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这人好厉害啊!要是这动作用在打猎,不知道一天能打多少猎物呢。等,自己又想偏了,这人看着穿的衣服料子不错,想来最差也是那种不愁吃穿的富贵人家,这样的人怎么会打猎呢。
  少年看着周围除了自己已经是没有活人了,才堪堪的放下心来,只是那箭是从哪里来的?南边的方向?
  往南边一看,借着这晦暗不明的天色,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恍惚在动的东西,少年将手的剑握紧,这不会是什么猛兽吧!又或者是山鬼?毕竟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都不稀!不管是什么,先斩杀了再说。
  那个恍惚在动的东西其实是雅歌,刚刚的时候只顾着保命紧张了,却忘了,这是杀人了啊!看着这不远处很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自己控制不住的打摆子。
  少年走近了,撩开草丛,正要举起手的剑,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别杀我!”
  雅歌看着那少年一脸凶狠的往这边走,手的剑有些刺目的银白色,想逃,却腿软的不行。自己不是救了他吗?他这是要干什么?杀人有瘾?还要杀自己?那这箭自己射的还真是亏!半天才憋出了这三个字。
  少年一听,原来是人啊!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孩子,看样子自己小两岁的模样,一身的衣服破破烂烂,脸色也是黑黑黄黄的,这不是个小乞丐嘛!
  不过看着在这个小乞丐的背后是一张看着挺旧的弓,还有几支自己削的箭。道:“刚刚是你射的箭?”这话语也不像是疑问,更像是肯定。
  雅歌因着那少年正好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将那些死人给挡住了,才不那么害怕,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道:“是我。”

  又怕又饿的,说话都没有力气!
  少年一听这话,那眼前的这小毛孩子还是自己的恩人了!笑道:“要是没有你这一箭,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雅歌看着那少年,长得真的是好看,爹说的什么丰神俊朗,是不是是说的眼前的这种少年?见着少年笑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些死人,好像也没这么吓人了。
  道:“应该的,要不然,我怕是也活不成。”雅歌说完便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便又看到了那些死人,吓得雅歌又是一哆嗦。
  少年见雅歌一惊,便知道,这小毛孩子还小,不像自己从小被父亲和叔叔伯伯们带着战场,那些东西都是见惯了的,眼前的这孩子一定害怕。再说了,这里还是不宜久留的好。道:“我们找个其他的地方吧,我好好谢谢你。”
  这正合雅歌的意,忙往一边走,两个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算是停下了脚步。雅歌这饿了好久,没什么力气了,便找了个小土墩坐下了。
  少年看着自己的恩人都坐下了,自己也不还意思站着了,也在恩人不远处坐下了。道:“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恩人算不,是射了一箭罢了,我叫纪雅歌。”雅歌摆摆手,想着等会这人和自己分别了,自己要去另一个山头打兔子才好,方正那有死人的地方自己是绝对不会去了。
  少年道:“纪兄弟,我叫吴煊。”雅歌,这名字还真的不符合这小兄弟一身破烂的衣裳!不过,人不可貌相,也是个有胆识的,不然刚刚也不会射箭救自己了。
  雅歌听到了吴煊叫什么兄弟,很是一愣,然后好好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衣服样式是男式的,这是自己的发小孟修远的衣服。也难怪人家会把自己认成男的,这话雅歌没什么好反驳的。
  雅歌也只好学着吴煊的样子行了礼,道:“吴兄弟好。”说完雅歌便觉得这饿劲来了,肚子便一阵咕咕叫,这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等让人好看的人面前叫,这让自己有些羞赧。
  吴煊却是哈哈一笑,道:“纪兄弟可是饿了?”说完从怀掏出了一个黄纸包,打开,里面是两个金灿灿的油饼。
  雅歌看着这两个油饼,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吴煊没有注意到雅歌的饥饿样子,而是看着这两个已经凉的不能在凉的油饼,心一阵感叹,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却只能用两个昨天买的油饼报答,这对于大周武将世家的吴家来说,有点寒酸了。
  雅歌却没觉得寒酸什么,对于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尝过过荤腥的人来说,这油饼那一定是美味至极的,雅歌看着吴煊道:“我可以吃吗?”这话问的雅歌觉得没面子极了,毕竟大周朝是以礼治国,以懂礼为尊的,刚刚的这话,确实失礼。

  吴煊听了这话,觉得雅歌应该是很饿了,忙将手的油饼给了雅歌,雅歌急忙接过,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手,很是小心翼翼的拿了面的一个,然后又将自己手的那个一分为二,拿着一半的油饼,细细的吃了起来。
  吴煊看着雅歌慢慢的吃饼,颇有些吃惊,道:“纪兄弟应该很饿,怎么还掰开?大男儿,吃饭要豪爽一些。”这又不是什么帝都宴席什么的,是吴煊自己都不会这样吃的。
  雅歌听下道:“这饼子我只要一个行,掰开是因为我要留一半给我娘。”毕竟娘也和自己一样,只是在早喝了一碗没油没盐的菜汤。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眼前的这个少年也只有这两张小小的油饼,所以自己哪里能都吃了。
  这话吴煊听了很是震惊,雅歌的善良和淳朴让自己吃惊,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淳朴的人,和帝都的那些人都不一样。良久道:“我不饿,这两个油饼都给你,你吃一个吧!”这孩子太瘦了,还是多吃点的好。
  雅歌却很是高兴,道:“真的?那多谢吴兄弟。”
  吴煊看着眼前的少年,应该自己小,长得面黄肌瘦的,又想起帝都那些簪缨世家宴请的时候,那流水一般的排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是说着玩玩的。
  等雅歌吃完,吴煊道:“你是和你母亲一起住?”
  雅歌点点头,想起自己娘亲来,眼神都有些落寞了。道:“我现在和母亲在前面的那个山头的半山腰搭了个窝棚。在那里住。”

  吴煊却有些不解,说纪兄弟是乞丐吧,却是会拉弓,而且这弓也不算是太差。可不是乞丐吧,穿的破破烂烂,却是连个家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纪兄弟,你怎么会带着你母亲在山的窝棚住呢?”吴煊问道。看着这天色晚了,吴煊找了不远处的几根木头,生了个火。
  雅歌看着跳动的微微的火苗,不知道为何,很想哭。很想将这些委屈都说出来,好好的宣泄一番。
  “爹嫌弃娘给他生不出儿子,还体弱多病,便将我们两个给赶了出来,我没钱,只能和我娘在半山脚搭了个窝棚。”
  吴煊一时没明白过来,道:“你不是?”他不是男子吗?
  雅歌道:“我不是我爹的孩子,是我娘改嫁带过去的。”
  原来如此,吴煊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世道,人们不光看重男儿家,也会看是不是自己家都骨血,据说,当年先帝位的时候,因着这个骨血问题,朝臣也是闹了很久的,后来还是先帝亲自去了他母亲的外家一趟,才算是解决了。
  良久。道:“雅歌兄弟,既然出来了,带你伯母好好的过活。”这个世界,对于女的来说,确实是苦的,吴煊当年也是看着自己家的姐姐,为了家族的利益,嫁入皇宫,嫁入那些簪缨世家,其实,姐姐们对于那些男人根本不喜欢,那些簪缨世族的男子,人品也根本不行。还有德清,想到德清,吴煊像是胸有一团火在燃烧。道:“雅歌兄弟,你是男儿,好好的护着你母亲。”他也要好好的护着德清,护着这大周,还有大周这千千万万的女儿家。

  雅歌看着火苗跳动,点了点头。对于吴煊叫自己兄弟的事,还是这样叫吧,这荒郊野岭的。要是他知道自己是女儿家,万一呢?这才刚认识,雅歌的防护意识还是很强的,而刚刚说的那些过往,也只是自己在娘亲面前要表现的很强大,娘亲才会觉得心里有点安慰。只是时间长了,雅歌也难免觉得累,这个世道,对于她来说,确实有点艰难。
  吴煊道:“我家的男子都去参军了,可是也是死伤大半,因着没有男子,家的女子也是受人欺负的。” 吴煊想起了自己伯父家的姐姐,伯父战死沙场,那张家的公子看姐姐,非要娶回去。那个时候,吴家没能打胜仗。皇家也不看重,所以那些世族用了各种无赖的手段,将姐姐给娶了。那个时候。自己小,什么都做不了,但那个感觉,吴煊永远记得。

  吴煊看着雅歌瘦瘦小小的样子,想着还要给他点什么才好,可是自己这次出门,是为了突袭那北蛮子的,穿的是一身贵公子的打扮没错,可是根本没带银子啊!
  吴煊往自己身看了又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看了半天,才留意到自己还带着玉佩呢,大周朝的礼数,君子佩玉。便摘了下来,递给了雅歌,道:“这个你拿着,应该还值点钱。应该能当个几十两银子,百两的话,不大可能。”这玉佩的成色一般,和自己在家的时候佩戴的相差远了。不过,对于雅歌兄弟来说,应该还能买点吃的。
  雅歌接过这玉佩,精美的汉白玉,面好像刻的是两条鱼儿,栩栩如生。道:“吴兄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吴煊道:“你是我救命恩人,这点谢礼不算什么。”
  “看这玉佩的用料不错,雕工也好。想来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我不能要。”几十两银子,那些庄家汉,种一辈子的地也不可能有几十两银子。所以,雅歌觉得这玉佩对于吴煊来说一定很重要!

  吴煊笑道:“这可不是我们老吴家的传家宝,这传家宝能让我这般随意的戴在身?那你可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吴煊这一说,雅歌觉得也是。
  “我们吴家,虽说不是富贵涛天,可是也是不愁吃穿的。所以,给你这玉佩,我还饿不死,你拿着,买点吃的,或者做点小生意。好好照顾你娘。”
  这是雅歌除了孟修远以外,第一次接受一个人的好意,看着吴煊的脸庞,愣了好久,道:“多谢。将来我一定会还你的。”这是个好人。
  吴煊听了这话,笑道:“行,好男儿,有志向,将来还我!”其实,吴煊也只是这样一说,吴家又不缺钱,哪里缺这一个玉佩了。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了,这雅歌长得瘦小,想来走夜路也会害怕,道:“这天色晚了,你赶紧回去啊,你娘亲还等着你呢!”
  雅歌本打算赶紧走的,道:“好,那后会有期。”说完,抱拳行了一礼,吴煊看着这瘦瘦小小的雅歌一板一眼的行礼,也赶紧回了一礼。
  雅歌这才转身走了,吴煊看着雅歌的背影,摸摸头,拿起一旁的剑也要回去,一摸头,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抹额呢,抹额有个珍珠。吴煊赶紧解了下来。
  雅歌拿着一个油饼,背着弓箭,手里还拿着玉佩,正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雅歌兄弟,雅歌兄弟。”雅歌回头,竟然是吴煊。

  见吴煊跑前来,道:“这个你拿着,去当了,面的珍珠应该值十两银子,还有那个玉佩,最少值五十两,少了是当铺坑你呢,知道不。还有,去当,找大的当铺,那样的不大会坑人。”雅歌兄弟一看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一定不知道当铺那些低收高卖的勾当,幸好,自己家是有当铺的铺子的,小时候自己常跟着伯父他们去当铺玩,也是知道里面的一些猫腻的,自己给了雅歌这一点值钱的东西,那可不能再让人给坑了去。

  雅歌看着手的精致丝绸抹额,面一个跟自己拇指一般大小的珍珠,听吴煊说话一愣一愣的,吴煊这是怕自己被当铺给坑了?
  雅歌点头,道:“我知道了。”
  吴煊这才微微一笑,拿着剑,跑着走远了。
  这次换雅歌看着吴煊的背影,这是怕自己对于当铺的事情什么都不懂,才会这样交待自己吧,这吴煊真的是一个好人。雅歌直到吴煊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才转身回了自己的窝棚。
  雅歌拿着东西,快走到自己搭的窝棚的时候,却听到了稀稀疏疏的声音从窝棚传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猛禽?这一乱想,雅歌却是感觉如坠冰窟。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从背后拿了一支箭,紧紧的攥在了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有猛禽,为了娘,自己要和那玩意拼命!

  一步一步的靠近那窝棚。
  走近了,听到里面传开了声音,道:“婶子,我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粗米你拿着,还有这一篮子野菜,是我今天刚摘的。”
  “你拿这东西干什么,你家人也多,定也是不够吃的。”纪母道。
  “够的够的,婶子。雅歌还没回来?”
  雅歌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放下心来,这声音哪里是什么猛禽,这是孟修远的声音啊。雅歌将手的箭给放了起来,又听孟修远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忙答道:“我回来了。”
  说着便走的快了些,进了那也能放一张床大小,还偏偏没有床只铺了稻草的窝棚。窝棚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蜡烛是唯一的照明工具,还晦暗不明,随时有要灭掉的危险。
  雅歌一进去便见孟修志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露出下两排雪白的大白牙,看着雅歌傻乐。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雅歌从一边的小水盆舀了一碗水,喝了个干净,道:“路遇到了点事。这才耽搁了。”说着将那一个油饼递给了娘,道:“娘,饿了吧,你赶紧吃了这油饼。”
  是那冷了的油饼,但是在好久没有碰到荤腥的人眼,那丝丝缕缕传来的油腥味,已经是挑动的人食欲大开,纪母身子不好,斜靠在那堆杂草,接过油饼,打开一看,一个金灿灿的饼子出现在眼前,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得金黄。让人不难想象那刚刚出锅时的美味。
  “雅歌,你这饼子从哪里来的。”着昏暗的灯光,纪母虽然已经是饿的不行了,但是还是不肯多咬一口这饼子。
  雅歌找了个地方坐下,道:“我今天去打猎的时候,碰到了个少年,他给我的。”
  孟修远听见打猎这两个字,道:“这山可是有猛兽的,你以后莫要再山了!”这窝棚,自己觉得不大安全了,都快要半山腰了,要是有什么黑熊子下来,那雅歌和婶子还活不活了啊!
  雅歌也是知道,孟修远这是在关心自己,但是还是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忘了我亲爹是干什么的啊!”雅歌的亲爹,以前是这山里的猎户。后来打猎的时候有一次再也没回来。丢下她们母子两个。纪母带着雅歌等了几年,确实是熬不住了才带着雅歌改嫁了。
  纪母听到了雅歌说起了她的亲爹,一时之间有些激动了,道:“你还提他干什么!他去打猎再也没有回来,你以后也不能去了!”然后扯了一半,又给了雅歌,道:“你这出去了一天了,也没吃东西吧!”雅歌道:“娘,你吃,那人给了我两个呢,我吃了一个,这个给你。”
  知道了这油饼是来路正常的,纪母才慢慢的吃了起来。但是吃了一半,却是怎么也不吃了。
  雅歌也知道,以前的时候,亲爹和娘感情甚好,但是爹的突然消失,让娘打击很大。所以自己也是轻易的不提起爹。看着外面的月光渐渐的亮了起来,雅歌便将蜡烛给吹灭了,可这一根宝贝蜡烛,用完了没有了。幸好现在月色不错,没了蜡烛看东西也是看的见的。

  孟修远看着雅歌,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雅歌没看到,只是注意到了放在自己脚边的半布袋粮食,颇有些吃惊的道:“这是哪里来的?”今年的收成并不好,而且孟家人多,是丰年也只能混个温饱,孟家又怎么会有闲粮给她。
  是这粮食,让孟修远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我今天来是给你辞行的,我后天去参军去了。”这话一听,雅歌便有些着急了,今天吴煊也说了,他们家男子都去参军了,可是也是死伤过半,这孟修远是活腻歪了?
  “这大周正和北蛮子打的火热,你去这是要送死去啊!你不想想你家的父母兄弟?”雅歌并不同意自己的发小去当兵,今天吴煊被北蛮子差点给杀了的情景,可是不会忘记。要是没有自己射的那一箭,吴煊也定是活不成了。毕竟北蛮子长得太过于高大,是孟修远长得已经是高高壮壮的,可是和北蛮人一,还是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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