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葵花古铜镜

作者: 秘境

  七月的夏天,本该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可此时的黑镇天色却真如其名,天色乌黑阴沉,淫雨不断。
  黑镇是西南边陲一个古老的小镇,南诏建立,明代最为繁盛,是当时着名的盐产地。由于地处偏远,黑镇上的建筑物几乎保留在明清时期的风格,整个小镇唯一繁华的,就只有一条稍微宽敞的青石板路。在青石板路的两旁,参差不齐地坐落着一座座“一颗印”式四合院建筑。这些四合院大多是明朝所建,年代颇为久远,从斑驳的墙体还可以看出当时灰瓦白墙的江南庭院风格。
  一个美丽青春的身影在古老的城墙之间来回穿梭,宛若飞舞其间的一只美丽斑斓的蝴蝶,为古老凝重的黑镇划上了一道色彩绚烂的彩虹,也吸引了不少男士爱慕的眼光。
  洋溢着朝气的宁夏走在黑镇最古老的石板路上,惬意十足,仿佛没有察觉自己的出现给黑镇带来了一丝波动,也丝毫没有感觉到阴雨天气带来的不适。她是在不久前从报上看到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古老小镇,顿时大感兴趣,一等到周末放假,就迫不及待地一人跳上火车,来到了黑镇。

  霏霏雨丝中的黑镇就像是一幅刚刚完成的水墨中国画卷,古老的城郭、精致的小楼、参天的古木,无一不透出一种难得的旧式情怀。整个黑镇色彩虽然黯淡,但却透出一股润泽,仿佛画家那笔墨仍未干透,画卷中还浓浓地渗出一股亦犹未尽的墨香。
  只用了半天时间,宁夏就把整个黑镇转了个遍,兴趣依然不减。时至傍晚,她依然顶着霏霏淫雨在黑镇上唯一一条青石板路上挨间逛着那些依旧有着古老风格的店铺。
  这里大多数店铺是在七十年代后才陆续开起来的,许多店铺主人都是将四合院的一楼厅堂改为对外经营的店铺,二楼和内院再分成几户人家居住。改革开放以后,店铺主人们摒弃了以往的古老行业,在店铺中摆设出时下流行的各种现代日用品、电器和五颜六色衣物、杂志等,它们与雕花窗棂的店铺古老的风格非常不和谐地共存着。
  不过让宁夏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流行货,而是其间少数依旧延续着古老货品的店铺。她惊奇地发现,像铜器、银器、皮货、布匹……这些远在大城市早已少见的东西在此地依然处于不败之地,走在其间,一不小心宛若穿梭于古代与现代的奇幻时空一般。

  青石板路的最顶端,整齐地排列着三个黑镇上具有代表性的牌坊,是自明代以来为纪念三位贞节烈女,当朝皇帝所赐的贞节牌坊。对于这种古代扼杀人性自由的东西,宁夏嗤之以鼻,因此脚步一转,便往青石板路旁瓦房之间的一条碎石小巷走了过去。
  来到这条偏僻的小巷上宁夏就后悔了,因为此路只是镇上居民回家时的捷径,两旁都是土基围墙灰瓦的普通民居,连刚才青石板路旁较为严谨的四合院都少见。四周安静,一股淡淡的古怪气息悄无声息地由小巷深处涌来,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古老部落—黑镇。
  天色昏昏暗暗,白天的余温还在,一轮残月就已经爬了出来。郊外一座废弃的宅院中,满地枯黄的野草在残月的映照中更显得灰暗杂乱。旁边的墙上横七竖八攀爬着一些枯死的藤蔓,阴暗晦涩的气息弥漫着整个院落。
  一道黑色的人影动作迅速地忽闪进院落里,仿佛入夜后飘忽的鬼魅。
  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宅院不远处走来几个结伴赶回家吃晚饭的村民。几个人一见到这幢在昏暗中如巨兽般的宅院时,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静若寒蝉,片刻就没有了一丝声响,一个个神色凝重。路过宅院时,他们只管闭上眼睛,头都不敢抬一下,屏住呼吸,侧身快走几步,想要离开这个昏暗得令人窒息的宅院。
  走在最后的男孩,在经过大宅院时,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忍不住抬起头,朝院内望去……
  昏黑得如同地狱一般的宅院中,忽然闪过一道黑影,男孩惊恐万分地向前直直倒下去,当脸部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只见他的瞳孔逐渐放大,映射出一抹骇人的血红……
  被这股感觉牵引着,宁夏很快就来到了小巷尽头一片荒芜的草地,再过去,就是一大片浓绿的树林,远望去像是一道墨绿色的厚重围墙,将尘世的喧嚣阻隔在了这一方尽头。一阵颤战袭来,宁夏打个喷嚏,发觉身上已经冒出许多鸡皮疙瘩,就在她欲折头返回的时候,适才还细微的雨下大了起来,路面变得泥泞不堪。
  一间小小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帘,那是一间极为不起眼的小院,已经灰黑发旧的墙体上露出斑驳的水渍。但此刻唯一能够让宁夏避开这阵大雨的,也只有这方院落前的屋檐了。来不及犹豫,越来越大的雨让她不得不朝那屋檐跑去。

  才到屋檐下,倾盆大雨就轰然而至,宁夏有些懊恼出门时只戴了一顶旅游帽,把湿淋淋的旅游帽取下,用力甩了甩水珠,右手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猛一回头,才看清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差点就要惊叫出来,她刚才向这里跑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这里有人,他悄无声息地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
  待宁夏静下神来,才看出眼前站立的是个耄耋之人,具体有多大年纪,已经看不出来,头发已经全白,全身穿着一套黑色旧式长袍,右手拿着一柄泛着紫色光芒的檀木手杖。这个面部布满深深皱纹的老人正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神定定地望着宁夏,眼睛中几乎看不见瞳孔的眼白像针一样刺入宁夏的身体内,令她猛地一震。
  在这个全身黝黑的老人注视之下,宁夏全身又打了个冷颤,不觉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地开口了:“老……老伯!”
  老人用那双阴沉冰冷的眼睛注视宁夏片刻之后,开口问:“你要买什么?”
  宁夏怔了怔,看了看老人的身后,恍然,原来这里居然是间小小的古老店铺。这个小店铺与黑镇上青石路两旁的店铺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身处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实在有些让人费解。细细打量着店铺内的物品时,一阵寒气又扑面而来。
  眼前的这个店铺是一幢两层的“一颗印”,比起青石板路两旁的那些四合院来看,要更为古老,也更陈旧。本应是朱红的大门已经被油烟熏得认不出原色,雕刻着龙凤图案的窗棂上也敷着厚厚的油污,依稀可以看出原本镀金的底色,只有从那高高的大门还有迹可循这幢楼房在多年前的辉煌。
  在面积不大的店铺内,摆放着色彩不一、数目众多的花圈和各式各样的冥衣和冥具,角落里还有两具黝黑发亮的棺材!最让宁夏震撼的还不止这些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冥器,而是正前方的一个人像。整个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厅堂后方的一道小门透出一些光亮。尽管那些冥器用具多数都是用五颜六色的彩纸做成的,但整个厅堂内充斥着一种带有死亡味道的黯然色调,令人心中一阵阵发怵。
  厅堂正中央的八仙案桌上,一个极为精致的青铜香炉中,三支檀香正散发出袅袅青烟和小门透出的光线,形成了一幅很怪异的景象,整个厅堂内的腐朽霉味与檀香味混合,散发出来的气味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房间所有的一切,在宁夏看来,似乎都是一种底色,而这些底色所衬托的,则是墙壁上那最令人注目的一幅画卷—一个体态修长,面部姣好的古装女子,她迎面站立于一面纸张已经灰黄的画轴上!整个画轴看上去年代已颇为久远,但画中的这名女子,却让宁夏心中突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撼!
  画中女子头上如云的发髻上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上身是一种缕金百鸟穿花大红洋缎上衣,大红的绸缎底色上用金线绣着五彩斑斓的花鸟图案;外罩一件红底纹锦银鼠毛滚边的背心;下身同样也是一条红色的百褶裙,裙上飞舞着许多金银双线绣着的蝴蝶;从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洋红色宫绦,宫绦旁边,还垂着一只红色的小巧香囊,香囊上,同样也飞舞着一只极为精巧的蝴蝶。
  看她的打扮,像是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但画面中却少了她头上的红顶帕,美丽的脸庞上神情却带着一种极为忧郁和伤感的寒冷。
  由于年代久远,那原本大红的色彩变成了一种发暗的血红色,而女子全身的肌肤也变得暗黄,这样阴郁的色彩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可那女子栩栩如生的忧郁神态和冰冷眼神,仿佛这女子就像是生存在画中一样,让人感到无比的真实。
  宁夏打心底佩服起为这女子画像的画师来,何以将她描绘得如此真实!从正面望过去,画上她的眼睛里冰冷的眼神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似乎在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不过她左手腕间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宁夏,那是露在长袖之外,紧贴手腕皮肤上的一个形状像蝴蝶的图案。那只蝴蝶整体的色彩是暗黄色,看上去就像是戴在手腕上的一只手镯,但质地却又像是画上去的,非常怪异但又十分美丽,但和它的主人一样,让人感到没有一丝活气。
  望着这个美丽而冰冷的年轻女人和她手腕上那只古怪的蝴蝶,整个厅堂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阵莫名的冷气迎面而来,不仅仅是下雨带来的湿气,更多的是眼前这幅画像中的女子浑身散发出来的肃瑟冰冷之气。

  宁夏几乎不敢正眼观看画像中的女子,她看了看旁边那个与冥器铺融为一体的古怪老人,挤出一丝微笑:“我……不买东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古董要不要?”古怪老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句话让宁夏停住了脚步,她之所以喜欢逛这些老店,正是出于对古物的爱好。
  转过身来,宁夏心中有些发怵,她觉得眼前这个古怪的老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有些发抖:“什……么古董?”

  老人脸上的皱纹动了动,看不出是笑还是哭,表情极为难看。他从旁边摆放冥衣的柜子里慢慢地掏出一个方形的布包来,放在了案台之上。
  一见到这个布包,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奇心超过了最初的恐惧,宁夏慢慢朝布包走去。布包是西南地区常见的蓝色扎染土布,颜色已经变得灰白,看样子也是年代久远,布包被氤氲而起的青烟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四面散开来。
  宁夏咽咽口水,低头尽量不去看那画像中女子,因为她觉得她的眼神正直直地射向自己,伸手打开了布包上的活结。灰蓝色的土布散开,里面出现的是一个长方形,体积与辞海字典相近的紫褐色木盒。木盒的厚度与它的宽度相等,四面雕刻着王母寿筵图,众神仙都捧着不同的宝贝进献给高高在上的王母,除了流云、古树、各种神兽之外,通体还奇特地雕刻着一种古老通透的花纹,手工非常精致。

  “这个是什么?”低头观察着眼前这个类似檀木盒上面雕刻精致的花纹,宁夏好奇地问。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纹饰,也没见过这样的盒子。
  “这是奁!”老人开口道。
  “奁?”宁夏恍然,实物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从书籍中了解过这种东西,这是古代女子用来装化妆品的盒子。一想到这里,宁夏不自觉抬头望了望画像中的那个女子,那女子的眼睛也正静静地居高临下俯视着。
  “这个东西,就是她的!”古怪老人点破了宁夏的心思。
  “是吗?”宁夏的背部传来一阵寒意,本来是要尽快离开此地的,但眼前这个紫檀木方奁却深深把她吸引住,手不自觉地朝方奁伸去,一种古怪而又熟悉的感觉忽然如触电一般由方奁从宁夏的指尖窜入,通过骨髓,直达大脑皮层。恍惚间,她又看到了一只图案古朴的蝴蝶扑面而来,当她试图伸手去抓它的时候,一切又都消失了。
  愣了一愣,宁夏还是打开了奁盖,眼前倏地出现了一个惊诧不已的脸庞,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张看似熟悉的脸居然是自己的—方奁中出现了一面古铜镜!
  它的镜面不是普通的圆形或椭圆形,而是一种近似圆形的葵花形状,总共有八个花瓣,花瓣边缘凸起,上面细细地雕刻着一些s形的条纹。宁夏被这面铜镜吸引了,伸手触摸着镜面上出现的铜斑,一种熟悉而古怪的感觉顿时升起。转过铜镜,后面的装饰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在葵花形的镜背上,散布着用金、银片镌刻的花鸟、彩蝶、和飞天等精制的图案,袒胸长裙轻盈飘逸的飞天,在花鸟彩蝶的衬托之下,临空飞舞。画面上银光闪闪的飞天、与金色熠熠的花鸟交相辉映,富丽堂皇。古铜镜的背部有两根轴连接着方奁,当奁盖打开的时候,镜面会立起来,镜面的下方就是放置化妆品和首饰的几个方格,既好看又实用。

  回到家后,宁夏一直打量着眼前的方奁。那种强烈的感觉在她回到市区之后又渐渐减弱了,她此刻甚至怀疑那老人故弄玄虚,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地买下这个越看越像假货的古董。
  宁夏是银行的一个普通职员,父母在一次空难中去世,她拒绝了哥哥在上海的邀请,独自一人留在了这个城市,独自居住在父母留下的一套三居室内。夜色降临,窗外的路灯幽幽地从窗帘的缝隙中穿入,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一种奇妙又古怪的光亮。
  关上奁盖,宁夏依然没有开灯,把它放在了卧室内的梳妆台上,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电脑,进入自己的博客,把得到方奁的经历写了上去。不一会,一些熟悉的网友就开始发表意见了,大多都是插科打诨的。宁夏笑笑,又随便浏览了几个网页,再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打了个哈欠,关上电脑,躺下,右手一伸,准备关灯睡觉,平时她睡前一般只开一盏床头灯,这样便于随手关灯,随时入睡。

  可是,就在宁夏关灯的那一霎那,正对她床面的梳妆台传来了“咔嚓”一声响动!被吓了一跳,她旋即打开床头灯。当眼光扫到传来声响的梳妆台时,她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蹿头皮!
  刚才明明把方奁中的镜面放了下去,并小心地关上了奁盖,但此时,那紫褐色的方奁上,黄绿色的葵花镜面正对着宁夏泛着诡异的光芒。大脑恍惚了片刻,宁夏立刻镇定下来,她冲到梳妆台前,把葵花镜放回方奁中,盖上盒盖,拿到外面客厅的茶几上,又快速关上卧室房门,再次关上灯,蒙头躺下。

  等宁夏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几乎憋不过气来的时候,她发现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连枕头都几乎湿了大半。父母的三居室是单位的宿舍楼,位于市郊较偏僻的凌云路,沿路是几家科研单位及住所,周围则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平时白天就已经很安静,到了夜晚,更是悄无声息,唯一能够听见的,只有院子里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所以一入夜,凌云路几乎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此刻,宁夏只希望自己身处闹市,听见那人声鼎沸的声响。但是,已经午夜的院落中,就连风也停止了,连树叶沙沙的声响都没有了,周围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一动也不敢动,长时间的憋气终于还是让她不得不把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整个房间依然静悄悄的,好在没有听见那令人惊惧的声音,在数到两千五百三十一只羊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股冷风向宁夏袭来,她恍惚中偏头看了看冷风吹来的方向,猛然发现,卧室的门正大大地朝自己开着。
  装了弹簧一般,宁夏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屏住呼吸,全身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虽然是夏季,但整个房间像是坠入了冰窟。
  她僵坐在床上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渐渐缓过劲来,战战兢兢地打开床头灯,下床慢慢朝客厅走去。一望茶几,惊惧得几乎要昏厥!客厅的茶几上,方奁中的那面诡异葵花铜镜又端端正正地立了起来!那泛着黄绿色光芒的葵花镜就像一只有生命诡异的眼睛,正幽幽地望着她。
  双腿忽然之间像没有了知觉,宁夏定定地僵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全身冷汗如流水般,睡衣全部湿透,手臂上的寒毛已经根根竖起,鼻中呼出的气体在空气里形成了一道道白雾。
  就在宁夏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忽然从镜面中看到了一道人影一晃而过。虽然整个房间里光线昏暗,宁夏还是清楚地感觉到那道血红色的身影从镜面映射到她那逐渐扩大了的瞳孔之中,她的底线终于崩溃,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嘀嘀嘀……”一阵电子钟的声音把睡熟中的宁夏吵醒。迷迷糊糊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一抬头,正对面梳妆台上的方奁安静地合着奁盖按昨晚她入睡前的位置摆放着,卧室的房门也关着,一阵头痛,昨晚见到的情形莫非是梦境?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了进来,正照射在梳妆台上的方奁上,原本色泽暗沉的方奁泛起一道微红的光芒来。
  看了看电子钟,已经七点半了,再不洗脸上班就来不及了,没有时间思索昨晚发生的怪异之事,匆忙梳洗之后,宁夏骑着一辆电动车,朝银行奔去。
  下午下班之后,宁夏约了两个大学时的密友回家,她心里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约陈瑛和苏云的时候,她隐瞒了方奁的事情。
  “宁夏现在可好了,可以有一个自己的私人空间了!”一头短发,脸蛋圆圆的陈瑛坐在沙发上嚼着薯片羡慕地说。
  “你还不是可以自己买一套房子出来住,干嘛和父母住在一起?”戴着一幅眼镜,肤色白皙,秀丽清瘦的苏云说道。她是一个房产阶级,早在两年前就为自己贷款买了一套两居室,独自一人居住。
  陈瑛翻了翻眼睛:“你不懂!我和父母住在一起是为了延续亲情,谁像你啊!”
  “是啊!是啊!延续亲情,到现在连双袜子都不会洗,以后可怎么嫁人?”苏云揶揄笑道。
  陈瑛笑笑,继续吃着薯片:“那又怎样,以后大不了就不嫁人了呗!”
  “哼!你这话要是被你妈听见了,怕是又要拿扫帚轰你……”苏云的话忽然猛地停住了,眼神怔怔地望向前方,脸上浮现出一股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陈瑛不解,顺着苏云的眼光望去,宁夏捧着一个古怪的东西正站在卧室门前。

  “哇!好精致啊!”陈瑛首先跳了起来,表情大为惊奇。
  苏云看着方奁,神情变得极为古怪和诧异,望着宁夏:“你,你这东西……哪儿来的?咳咳……”说完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病了?”陈瑛忙递给她一杯水。
  苏云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魅般,脸上的肌肉几乎开始抽搐,眼神定定地死盯着宁夏手中的方奁。
  宁夏诧异苏云的反应,有些不安:“苏云,你见过这个东西?”
  “啊!那个……没有。是以前在某个地方见过,好像是什么古董店里。”苏云脸上强行挤出的笑容让宁夏心底涌出一阵疑惑。

  “咦!挺漂亮的嘛!”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毫不知情的陈瑛打断,宁夏看看神色古怪的苏云,也就停止了追问。
  宁夏把方奁放在茶几上,打开了里面的葵花古铜镜。当葵花镜那绚烂的镜面立起来的时候,陈瑛和苏云一时几乎已经停止了呼吸,呆呆地看着这梦幻似的镜子。好不容易把两人唤醒,然后就对她们说起得到这个方奁的经过,但她忽略了昨晚亦真亦假的梦境。
  陈瑛听完,第一个反应便是:“你会不会上当了,两千多块呢!”
  苏云则没有说话,极为古怪地看着宁夏,眼神中闪着奇怪的目光。宁夏用一种询问的眼光望向她时,她却避开了眼神。

  “你们怎么了?”连陈瑛也感觉出了气氛有些怪异。
  宁夏笑了笑:“没有啊!”
  “这个……真的是你买下来的?”苏云望向宁夏,似乎对她的话有些不相信。
  “怎么?这个你都不相信?宁夏没必要骗我们吧!”陈瑛在一旁打着圆场。

  苏云忽然抬眼望向那方奁道:“到底你看到了什么?”
  宁夏心中一跳,她怎么会知道?
  “什么看到什么?你说什么呢?”陈瑛望着二人脸色,忽然觉得有点怪异,“你们不会想说,这个里面……”说着,陈瑛的脸色都变了。
  宁夏低下头,没有说话。
  “哎,你们两个不要吓我!”陈瑛看着两人的表情,急忙朝后靠去。
  苏云又看了看让她浑身不自在的葵花古铜镜,忽然伸手“啪”的一声把铜镜关上,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宁夏抬头看了看眼神犀利的苏云,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难让你们相信!”

  陈瑛惊叫:“不要讲鬼故事啊!”
  抑制住情绪后,宁夏缓缓地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等她说完,苏云和陈瑛对望了一下,好半天没有说话,她们似乎都不敢相信的样子。陈瑛几乎要哭了起来,双手环抱着一只抱枕:“是不是真的?我被你吓死了!”说着用眼神瞟了瞟茶几上的方奁,又急忙将视线转移,她现在连再次看那面铜镜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云思忖片刻,眼睛再度盯着宁夏:“你确定昨晚不是你的幻觉?”宁夏被苏云看着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摇摇头:“我不敢确定,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确实在这面镜子里看见了画像上的那个女人!”苏云吸一口气,准备伸手打开方奁。
  陈瑛在一旁叫了起来:“不要吧!”苏云瞪了她一眼,把方奁打开了,把葵花铜镜从盒底抬了上来,黄绿色葵花铜镜在客厅的灯光下幽幽地闪烁着莫名诡异的光芒,一股冷风忽然从窗口吹了进来,房间里不知怎的,忽然间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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