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里的热门话题

作者: 字间锋

  “潘浩,你发什么神经啊?大家都好好吃饭呢,主任都还没走你就想走?”
  临近岁末,南方名城天阳市的一家酒楼内,一片热闹氛围中,一对男女忽然从一间包厢内走出,脸色都有些阴沉。
  走在前面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紧皱眉头、紧咬牙关的样子,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身后的女子年龄相仿,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化着稍显成熟的晚妆,一身黑色的针织连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伸手搭在男子肩头,她一脸不解的追问着。
  “呵呵,反正我年后也不在这儿待了,这团年宴还有啥必要吃下去?”男子笑得有些凄然,心里难免回想起发生在今天的一连串糟心事。
  大学毕业后进入天阳市委宣传部工作的他,因为兢兢业业的工作和出众的文笔,得到了单位各级领导的一致认可,被公认为是值得栽培的青年才俊。
  正因如此,潘浩在其供职的外宣办里,一直都是同事们仰慕的对象。被领导赏识、良好的人缘、过人的能力,也让他在今年初收获了一份爱情——新入职的女科员白文静,多次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好,俩人有过几次约会后,顺利确定了情侣关系。
  按照这个势头,潘浩似乎已经可以展望自己的美好未来了:在年末顺利升职,顶上调走的副主任的缺,过两年再和白文静领证结婚,过上美滋滋的小日子,或许还能再进一步升个主任,来他个爱情事业双丰收……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的是,就在今天下午的办公室会议上,主任传达下来的上级任命中,被提拔担任副主任的却是比潘浩还晚来半年的同事李正飞!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引发了同事们的好奇议论。李正飞这个工作能力一般,一直以来也颇为低调的家伙,难道是有什么后台不成?否则怎么可能忽然得到提拔呢?
  这还没完,主任在宣布完这个任命后,紧接着又道出了一个让潘浩百思不得其解的消息:“按照领导指示,年后各办公室都要安排人员到基层单位锻炼,提升业务素养。我们办公室有一个名额,对应的单位是市传媒集团的天阳妇女报社。经过讨论,组织决定把这个机会给小潘。”
  听到这个消息时,潘浩脑子里嗡的一声,主任后边说的那一大堆官面文章,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呵呵,什么基层锻炼,提升业务素养啊!说得跟什么好事儿一样,还说什么锻炼回来后,部里有提拔任用会优先考虑,这种鬼话谁信啊?如果真有这么好,这种锻炼就不会被大家背地里称为“下放”了!如果真有这么好,当年那些被下放的人,也没见几个人被叫回来提拔啊!

  总之,一听到这个噩耗,潘浩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完了,不仅升职没升成,还他娘的被下放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人在机关待久了,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一般会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领导,可任凭潘浩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主任宣布完消息,潘浩本想第一时间上前追问原因,可他老人家却以要去准备晚上的部门团年聚会为由,早早的离开了单位——一场区区十来个人参加的饭局,需要堂堂主任亲自去准备么?在潘浩看来,主任这样子倒有点像做贼心虚,故意在躲着他。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一下午坐在办公室里,潘浩的郁闷写在脸上,心里乱糟糟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刚刚荣升副主任的李正飞那边,陆续有同事上去恭喜道贺,甚至连潘浩的女友白文静也不例外。
  说起来这姑娘也真挺会来事儿的,和李正飞搭茬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看起来甚至颇有几分暧昧,逗得那小子一脸痴笑,也看得潘浩满肚子不爽。
  女人都这么势利的么?这么长时间了,她对我没有半句安慰,反倒对那小子这么殷勤?潘浩心里抱怨着,也懒得找白文静理论,就这样继续闷了一下午,打算晚上吃饭的时候找机会向主任问个明白。
  春节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一下午的时间过得还算快,晚上的团年宴很快开始了。
  菜还没开始上,女友白文静就又刺激了潘浩了一把——这女人依然没有半句安慰他的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仿佛他压根儿不是自己男友。相反,对于李正飞,她可是各种眉开眼笑,先是带头起哄让他挨着主任落座,接着又各种花式吹捧,从年轻有为夸到气质不凡……

  为了参加今晚的聚会,白文静特意在下班前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再加上她本来就出众的样貌身材,不仅足以艳压所有女同事,更是让几杯酒下肚的李正飞乐得找不着北,俩人的互动越发频繁,一些肉麻暧昧的玩笑也偶有出现,听得潘浩连皱眉头。
  不过碍于场合,潘浩没有发作。他心里想的是回家再和女友聊这茬,而饭局上的首要目标,是向主任弄清楚自己被下放的原因,免得死得不明不白,连这个年过不好!
  不一会儿,借着敬酒的机会,潘浩向主任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疑惑,大概意思是:我平常工作也没出啥岔子,为人处世也一向小心谨慎,对领导们也是恭敬有加,怎么就这样对我呢?
  主任可是场面人儿,碰杯喝酒和客套话那劲头来得十分亲热,可对潘浩的问题却各种避实就虚,依然是那一套鼓励的话,说基层锻炼是组织的认可,让他好好锻炼,将来有机会回机关大展拳脚云云。
  就这样,借着敬酒和主任搭了几次话无果后,潘浩的兴致更是低落,加上酒精上头,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耷拉着脑袋发了半天的呆,心里满是不忿。
  人在逆境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的寻求伴侣或家人的慰藉,然而和潘浩同在一个包厢的白文静,却依然对他不闻不问。潘浩只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响起,而且大部分是被李正飞的各种冷笑话给逗笑的,这让他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算逑!下放就下放吧,反正上头已经决定了,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我还在这儿傻愣着干嘛呢?看姓李的小子小人得志的嘚瑟样儿?还是继续让我女人跟人逢场作戏的献媚啊?潘浩啊潘浩,你要是个爷们儿,现在就带着她走,管他娘的先把年过完再说,到时候去不去那什么破报社“锻炼”,你自己决定不好吗?这个小破科员的饭碗,不要了你就会饿死吗?
  一时间,潘浩胸口涌起一团热血。在机关待久了,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他听得不少,自己也说得不少,那些逢场作戏的溜须拍马,他更是早就厌烦不已,如果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倒不如真的豁出去不干这一行了,没准还能开启另一段更精彩的人生,所以——继续在这破包厢里傻坐着干什么呢?
  这团热血带来的冲动很快波及全身,于是乎,在包厢内一片酒酣脑热的“和谐”中,他忽然直愣愣的站起身来,一把将白文静的手腕拽住便往外走去,只对多年来还算对他关照有加的主任说了一句“喝多了,先走一步”。
  显然,潘浩的这个举动引发了白文静的强烈不满,她在门口挣脱了他的手,责备他不顾场合瞎胡闹。
  “行啊,你要不想干了你就回去吧!可我还得继续在单位待下去呢,我可不能跟你一样犯浑!”听了潘浩的解释,白文静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便转身推门进了包厢。
  潘浩怔怔的站在门口,隐约听见白文静在包厢内笑着向众人赔罪,众人要她自罚三杯,她则豪爽的应了下来,顷刻间将包厢内的氛围带向了高丨潮丨……
  “呵呵……”一声有气无力的冷笑,潘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果再进包厢叫人,场面一定会弄得非常难看,说不定俩人的关系也会就此破裂,权衡再三,他决定索性先独自回家。
  打车回到离单位不远的出租屋,进到这套一室一厅的小窝,看到屋里他和女友一点点布置起来的温馨装饰,回想起俩人一年来的种种细节,潘浩意识到自己对白文静还是很眷恋的,可这姑娘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势利心也确实太重了,尤其是今天对李正飞的过分殷勤,让潘浩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草草洗漱完后躺在卧室大床上,看了看旁边空着的那只枕头,潘浩心里暗暗嘀咕,今晚闹成这样,她该不会不回来了吧?哼,也罢也罢,反正我这年也不可能过得好了,她要是不回来,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老子也死不了!
  潘浩带着一肚子憋屈一合眼,却似乎放下了身在机关多年的所有压力,这一觉睡得竟无比舒服,一直睡到了凌晨时分,才被一阵叮呤咣啷的动静给吵醒。
  开门,关门,高跟鞋摔落在地板上,钥匙串丢在了鞋柜上,接着是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显然,这是女友白文静回来了。
  她总算还是回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潘浩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听这动静,他就知道女友喝得不少——也难怪了,从七八点的饭局一直到现在,一帮人多半还转场了KTV,肯定是全程推杯换盏,喝到现在居然还能找着家门回来,倒也挺难得的!
  翻身起床朝客厅走去,打开灯,潘浩发现白文静不知何时已经趴倒在了沙发上,驼色毛呢大衣丢在了地板上,一身黑色针织长裙紧紧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回家的路程显然已让她疲惫不堪,此时正下意识的喘着粗气,趴在沙发上的身子一起一伏,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呢喃。
  这一幅场景,在客厅柔和的暖色灯光烘托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旖旎,即便是数九隆冬,也让潘浩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走到沙发面前,潘浩并没有记恨她先前与李正飞的过分亲密,而是想着将她抱到卧室床上,再拧把毛巾给她擦擦脸,让她好好睡一觉。
  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让潘浩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喝成这样,不好好洗个澡怕是没法睡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拍了拍白文静:“文静,你还好吗?我扶你去洗个澡再睡好吧?”
  白文静没有回应他的提问,反倒是对他的触摸颇为激动,口中发出愉悦的娇嗔,接着便缓缓翻过身来,双臂勾住了蹲在沙发面前的潘浩的脖子,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嘴角带着一抹挑逗的笑意。
  女友的这一举动,着实让潘浩吃了一惊。要知道,他和白文静虽然同丨居丨了好几个月,但这姑娘一直都表现得很矜持,即便是同睡一张床,也从来不让潘浩有任何越轨的机会,俩人除了情侣间常见的搂搂抱抱之外,最亲密的举动也就仅限于蜻蜓点水的亲吻了。
  这年头还存在这样的情侣关系?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但潘浩却对女友一贯迁就,白文静说了,她不想在她结婚前丢了清白之身,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未来的丈夫,还说如果潘浩真心爱她的话,就不应该成天想着这事儿……
  同丨居丨刚开始的时候,潘浩尝试了无数种办法想要和女友办事,但每次都听她把这套说辞挂嘴上,一本正经的严词拒绝,时间一长,他也就不再勉强了,心想着俩人迟早会结婚的,等到婚后再行夫妻之事,倒也不失为另一种形式上的浪漫。
  然而今晚这是怎么了?她这是要和我来一场酒后乱性么?被女友双臂勾着脖子、一脸挑逗的盯着,潘浩心中心猿意马,双手不由自主的也搂住了白文静曼妙的腰肢。
  一阵上下其手后,白文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腿上的打底裤也不知何时给褪了下来,两条修长的美腿索性勾在了潘浩的腰间,整个人也渐渐凑了过来,俩人开始了一段漫长的热吻。
  嗯?莫非……这是在为白天冷落我做补偿么?瞧这架势,难道她想通了,不再坚持要等到新婚之夜了?潘浩一边迎合着女友,心里一边激动不已的琢磨着,双手自然也片刻不停,该摸的不该摸的统统都摸了一遍……
  随着白文静越发激动,潘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白天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也都放到了一边,此时的他,只想品味人类最原始的欢愉。
  和白文静同床共枕了好几个月却不知肉味,可把正值精壮年纪的潘浩给憋坏了,这一通不顾酒气的沙发大战,一开火便是漫长的交锋,一直到俩人都折腾得精疲力尽了,这才手脚交错的紧紧抱着,瘫睡在了沙发上。
  这一觉睡得更是昏沉——白文静酒后自不必说,潘浩则是“宣泄过度”,累得实在有些过头。等到他再次醒来,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睁眼看着女友依旧在怀里睡得香甜,他宠溺不已的低头亲了一口,心里感慨万千:他娘的,本来想感情事业双丰收的,现在看来,也只能职场失意、情场得意了!
  是啊,白文静这样的姑娘,无论是样貌姿色还是学识气质,都堪称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至少在市委宣传部系统内,绝对算得上是“部花”级别的水平!而潘浩呢,老家是农村的,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吸引到这样的姑娘青睐,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引以为傲的美事。
  如今,这美事儿终于更进一步,俩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俩人有了深层次的“交流”,今后的感情势必更加稳固。想到这里,潘浩昨天累积的坏心情,总算变得稍微好了一些。

  回味着昨晚羞耻度爆表的一幕幕,潘浩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伸手在白文静的身子上一通抚摸后,他这便想又翻身上马,来一个“晨间礼炮”。
  被压在身下的白文静依旧睡得昏沉,只是嘤咛一声,口中含混不清的喃喃道:“哥,你好棒,人家……好舒服……”
  潘浩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本想顺势“开启战端”,脑中却忽然浮出一个念头:嗯?不是说女人第一次一般都会疼得不行,很难感觉到舒服么?嘿嘿,看来是我俩太合拍了,要不就是老子技术太好,让她舒服得都顾不上疼了?
  心里胡乱琢磨着,潘浩的手正好滑到了某个敏感部位,入手触感令他更是吃惊:嚯!这可真是久旱逢甘露啊,昨晚才第一次呢,今天就能湿成这样,看来她真是舒服到了,也不枉费我这一晚上的玩儿命折腾啊哈哈哈……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凛:奶奶的,这洪水泛滥的样子,可别把沙发给弄脏了!
  租房的时候,房东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要爱惜家具,他也答应了如有污损要照价赔偿。房东特别交代说,这浅色的布艺沙发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进口货,虽然潘浩看不出它有啥特别的,但却对它两万多的价格咂舌不已——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夜放纵搭进去这么多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一想起这浅色布艺沙发,他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几乎快失声叫出来:靠!文静这可是黄花姑娘第一夜啊,我只顾着自己爽了,咋就把那茬儿给忘了呢?

  潘浩猛然间想起的,自然是处子破瓜时的落红。这玩意儿要是沾在了沙发上,估计是怎么洗也洗不掉了!
  稍显惊慌的抬起女友的身子,低头在沙发上仔细查看,潘浩再三确认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沙发上没有丝毫污物,既没有那泛滥的洪水,更没有那殷红的落花。
  可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白文静一直说她是黄花闺女,咋这第一夜下来,居然没有半点痕迹呢?莫非……莫非她这一年来一直在骗我?
  不可能!她犯不着这样啊,如果撒了这种谎,将来我俩结了婚,我发现她不是第一次,她这不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嗯……对了,生理课上好像说过,有一小部分女生的那层膜会因为意外状况破裂,所以那事儿后就不会有落红,所以文静多半也是这样喽?
  潘浩皱着眉头思考着,下意识的为自己心爱的女友找了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这时候,半梦半醒的白文静似乎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她口中再次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哼唧声,径直伸手出来探向了潘浩腰下,一边肆意把玩,一边呢喃道:“飞哥,你坏死了,让人家等这么久……”
  说话间,白文静扭动着腰肢便扑了上来,滑嫩的肌肤迎面贴着潘浩的胸膛,带给他扑面而来的刺激,以及当头棒喝般的惊醒——飞哥?飞哥!这女人叫的居然不是我的名字?这他娘的到底咋回事?
  眼看着白文静满脸红霞的俏脸凑过来索吻,潘浩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昨晚积攒的兴致登时一扫而空,双手将白文静一把推开,自己则霍然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白文静被这粗暴的举动弄得后脑撞在了沙发扶手上,虽然扶手并不算硬,却也足够将她给摔清醒了。

  哎哟一声娇嗔,她翘着小嘴缓缓睁开了眼,呢喃道:“飞哥,你干嘛啊?”
  潘浩此时已经匆匆将睡衣穿好,双手交错放在胸前,看着白文静的做作姿态,一时间有些反胃。冷哼一声,他淡淡问道:“说吧,飞哥是谁?呵呵,该不会是李正飞那混蛋吧?”
  被摔清醒后缓缓睁眼,见潘浩正一脸铁青的瞪着自己,白文静的宿醉登时醒了一大半。她吓得蜷缩在了沙发一角,低头发现自己竟是片衫未着,同时察觉到了某个部位的火辣辣,登时便猜到了昨晚发生了些什么。
  “潘浩,你在说什么呢,你……你昨晚都对我干了些啥啊?”很快,白文静脸上的惊慌之色被一脸委屈取代,双手紧紧捂住了脸,她带着哭腔反问起来……
  “我对你干了些啥?你还是说说你自己都干了些啥吧!”听着白文静的反问,潘浩一肚子火,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目光中透着鄙夷。
  他娘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真没想到她能藏得这么深!一天到晚在老子面前装清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黄花闺女,说什么婚前不能做那事儿,可自己不仅早就已经不是处,而且……而且还有可能给老子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啊!
  潘浩心里骂着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
  可不是么?和白文静在一起快一年了,自己巴心巴肝的对她好,几乎是快把她当女神一样供起来了!
  她不会做饭,住一起后,自己是天天雷打不动的早起**心早餐,晚上也少不了丰盛的晚饭;她不喜欢做家务,自己也都一肩挑了,温馨的出租屋每天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从来不用她操心;甚至她在工作上的很多任务,自己也大包大揽的经常给顺带做了……
  一想起在工作上对白文静的帮助,潘浩就更来气了。这女人虽然也是大学毕业,但进单位后这心思却一直不在业务上,成天琢磨着怎么才能往上爬。在她看来,写个新闻通稿、整理点文档资料这种基础差事,根本就犯不着花精力,因此她经常都以自己不舒服或是忙不过来为借口,把大量的工作偷偷甩给潘浩。
  自家女友想偷懒,潘浩当然不会拆穿,因此每次无论多忙都一口应下来,然后再挤时间用心完成。在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潘浩帮白文静写的几篇稿子,还被市里领导点名表扬过,为此白文静还得了部里的三八红旗手表彰呢!
  可以说,潘浩对白文静的宠溺,已经到了有些过头的地步。时间一长,白文静早已经习惯成自然,对潘浩的帮忙连一声谢谢也没有了,哪怕是她得了单位表彰,也只是回家后象征性的亲了潘浩一口而已。
  想到这些,潘浩此时气得头脑发热,暗道:“他娘的,老子就差把心掏出来对她了,她一点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老子当二傻子耍?什么结婚后再办事啊!我居然还信了,还觉得她不可能是在骗人,否则我俩真结婚了,这谎话被拆穿,场面会很难堪?哈哈哈,我可真是蠢到家了,原来人家压根儿就没担心过会不会难堪,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走到最后啊!”
  这一通暗暗吐槽,多少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也反映出潘浩的心神不宁。尤其是最后想到白文静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是在蓄意骗他,而且还是以一种毫不付出的姿态在欺骗他的感情,他更是气得牙关紧闭、目眦欲裂。

  “潘浩,你个混蛋!”宿醉后的白文静被猛然惊醒后,仍旧显得有些迷糊,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面对震怒的潘浩,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表现得比潘浩更加愤怒。
  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身子,感受着下面的火辣辣,她隐约回忆起了昨晚发生在沙发上的一些片段,心里懊恼不已。只不过这种懊恼,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欺骗了潘浩,而更像是一种面对残局时的不耐烦……
  一声叫骂,同时将沙发上的抱枕朝着潘浩狠狠甩去,白文静随后的哭腔,仿佛是她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答应得好好的结婚前不干这事儿,你居然趁着我不省人事,把我给……”一边说,她的眼中一边淌下两行泪珠,双手紧紧的遮在胸前,满眼怨念的喃喃道:“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强bao!你等着进监狱吧!”
  潘浩本来就因为昨天的事一肚子火,没想到又迎来眼下这疑似被绿的狗血事,现在又听白文静居然还反咬一口,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想给她一个耳光。

  “你打!你最好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宣判的时候,还能给你加几年!”白文静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便梗着脖子昂起了头,似乎她才是占理的那一方。
  面对白文静近乎无赖的表现,潘浩反倒笑出了声,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对,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昨晚我也没顾得上戴套,她要真去报警一口咬定我强bao,我还真找不出啥证据来给自己辩解的!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她这装傻充愣的戏不就更能发挥了么?
  想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放下了手,摇头道:“白文静,你可真是吃准了我潘浩的老实巴交啊!好吧,算我惹不起,你现在就给我穿好衣服,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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