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落幕时——一场毕业20年同学聚会,引发一场诡异血案

作者: 韦一同

  日期:2019-04-16 19:08:00
  楔子
  12点12分,他放下碗筷,用手随意抹了下嘴,对妻子说去干洗店看看衣服洗好了没。听着关门声传来,妻子喃喃道:“这就不吃了?还好多菜呢。”
  15点40分,他全身清洗完毕,换上多年没穿的西装,反复整理,又往头上喷了点啫喱水。他走到妻子跟前,不确定地问:“怎么样?”
  17点35分,他在镜子前已经站了十分钟,妻子催他该出发了。他突然皱了皱眉,开始脱衣服。两分钟后,他换了身休闲夹克,又把梳好的头发弄得凌乱了些,自言自语道:“这样才有当年那个感觉。”妻子无奈地看着他笑,端个碗过来,让他把药喝了。之后,挽起他出了门。
  18点31分,召集人讲话了,晚宴即将开始。他看着旁边仍旧空着的一桌,又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横幅,怅然若失,妻子在桌下拉了拉他的手。

  19点50分,酒过三巡,气氛热烈了起来,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隔壁的主桌,一个胖子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吹嘘自己每天经手上百万生意,最后他大手一挥,说谁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他,他安排个年薪十万的工作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戴眼镜那个男的,文质彬彬,声音比胖子低了两成,他是家乡一个局的一把手,年轻有为,他邀请老朋友们常回来玩,吃住行都由他来安排;染着一头黄色头发的女人声音很嗲,胖子和眼镜男说完,她都敬了三杯酒,让他们多多关照,言语神情里,媚态十足。

  20点16分,包间里响起了一首《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他拿着杯子踉跄着走过去,满脸潮红地打断了他们:“好久不见了,机会难得,我提个议,咱们能不能多忆过往少谈现在?谁在乎你们多有钱多有权啊!真扯淡!”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看着他,表情各异,没人举杯。直到召集人打圆场,才陆续有人响应,敷衍着喝下。

  20点43分,晚餐结束,胖子提议去唱歌,他请客。众人吆喝着往外走,他迟迟没动,落在了最后。召集人叫他,妻子说他喝多了就不去了。待人群走完,他将杯子斟满,妻子劝他别喝了,他摇了摇头,将酒洒在了地上。妻子搀扶着他起身,临出门时,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横幅,长叹口气。
  横幅红底白字,上面写着:二十年再聚首,青春依旧!——江安中学1997级1班毕业20年同学会。

  日期:2019-04-16 19:09:00
  第一章 挖眼凶案
  勉州市公丨安丨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邓政办公室。
  “支队长,这不合适吧?”

  “你与死者的关系不在法律规定的必须回避几种情形之内,有什么不合适的?”邓政反问。
  “调查对象会牵扯到不少老同学,我……我有点犯怵。”
  “陆扬!”邓政从老板椅上站起:“你要记住,你是个刑警,只管根据线索办案,别考虑其他因素!你怕得罪那些同学,那你怎么不想想,死者也是你同学,如今他惨死,你难道不该挺身而出?”
  陆扬从事刑侦工作多年,向来秉公执法,问心无愧。但他的铁面都只是针对嫌疑人,如今要让他用那副怀疑、审视的目光去讯问他的老同学,他的确有些顾虑,因为这必然会影响到他们之间原本单纯的同窗情。

  日期:2019-04-16 19:10:14
  邓政的话问得陆扬心头一颤,没错,和死者相比,和世间正义相比,他的担忧就微不足道了。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死者是他同学,现在他妻子又提出了要求,他理应主动担当,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还他们个公道!
  勉州下辖梓县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卫钧,男,36岁,死于自己家中,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亡,最惨的是,他的双眼都被挖了出来。报案人是卫钧的妻子梁小芳,她晚上回家,打开门就看见卫钧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呼吸。卫钧的两个眼眶血肉模糊,眼珠就扔在尸体旁。
  梁小芳的尖叫声引来了邻居魏大妈,魏大妈也吓得不轻,但她见梁小芳因受刺激过度,已经有些傻傻的了,就帮她报了警。梓县公丨安丨局刑侦大队民警赶到后,即刻勘验了现场,又联系殡仪馆来收了尸,忙完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梁小芳有些恍惚,她父母从乡里赶来,一直陪着她,晚上又带着她到城里亲戚那去住。
  第二天,梁小芳的精神好了些,刑警这才把她请去队里作笔录。询问期间,梁小芳的情绪时好时坏,问话也一度中断,差不多十个小时才问完。结束询问时,刑警问她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她突然问:“我老公的案子,只能你们办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刑警问。

  “我想换个人。”
  刑警被梁小芳弄得有些尴尬,也很生气,考虑到她是死者家属,没和她计较,只是问:“为什么?”
  “我知道个丨警丨察,办案很厉害,能不能让他来帮我?”
  “谁?”
  “陆扬,他……他是市上的。”

  日期:2019-04-16 19:09:43
  市公丨安丨局刑侦支队会经常对下面各县的刑侦大队进行业务指导,在办理一些重大案件成立专案组时,市局也会派专家下来协助。陆扬是市局刑侦支队重案中队的中队长,突出的案侦水平得到了众多同行的认可,在勉州刑侦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再者,陆扬的妻子文雅曾在梓县刑侦大队工作过,说起来,陆扬还是梓县刑大女婿。所以,梁小芳说出这名字时,询问她的两个民警互看了眼,先前心里的那丝不满就都消散了。陆扬能来,他们是举双手欢迎。

  梓县刑侦大队把案情和梁小芳的要求都报到了市局,邓政参加了案情通报会,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苏捷问:“老邓啊,案发时,小陆在哪里?”
  邓政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那两天他和他大队长王贵一起到省城出差了,住了一晚才回来,王贵能给他作证。”
  “那行,既然如此,咱们就满足受害人家属的要求。这案子列为市局督办案件,指定陆扬为督办员,梓县刑大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苏捷拍了板。
  受命后,陆扬午饭都没吃就去了梓县,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兼专案组长曾鹏接待了他:“陆中队,你来了我这颗心就踏实多了。”
  “鹏哥,请多关照。”陆扬笑着上前和曾鹏握手。
  名义上曾鹏是组长,但局里有指令,陆扬有临时决策权,地位明显在他之上,他也就充分放低了姿态。他听闻陆扬还没吃午饭,马上让人弄了几个热菜。 

  寒暄几句后,陆扬直接要了卷宗,在县公丨安丨局食堂翻看了起来。
  日期:2019-04-16 19:09:54
  卫钧死得很蹊跷,梁小芳回家时,房门是关着的,门锁也没有坏。现场除了卫钧的脚印,还有另一名男子的脚印,两种脚印有交错,以此推断双方曾有过拉扯打斗,但现场并未发现对方的生物信息。事后梁小芳清点,房里也没有丢失财物。卫钧的死因是失血过多,经法医核定,他一共中了六刀,其中一刀在心脏。凶手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却没有就此收手,将他的眼珠挖了出来。
  据此,曾鹏他们初步推断,该案为熟人作案,门是卫钧给凶手打开的。凶手既不为财,那就是报仇、泄恨。可按梁小芳说,他们夫妻做人做事都低调,近几年没和人结过怨。曾鹏从侧面问了许多问题帮她回忆,她才说,一年前,卫钧他们搞了个毕业20年初中同学会,他当面让好些人下不了台。
  陆扬作为那次同学会的召集人,当时也在现场,对这事再清楚不过了。江安中学位于梓县江安镇,学生资质和家庭条件参差不齐,教学水平又有限,初中毕业后,陆扬班上仅有一半同学进入高中深造,还有一半因各种原因早早步入了社会。之后大家分散各地,很少重聚,20年里,不过小范围地聚了三四次。陆扬曾是班上的宣传委员,人缘不错,眼看还有半个月就到毕业20周年时间了,有几个同学私下请他出面召集大家开个大型聚会。如今陆扬也三十好几了,成了家,尤其与妻子文雅生了女儿后,时常会有种岁月如梭、青春已逝的感觉,同学们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他就张罗了这次聚会。

  日期:2019-04-16 19:10:21
  班上有52个人,筹备初期,陆扬费了很多功夫,才只联系上33个同学,其余人毕业后就和大家失去了联系,杳无音讯。在这33人里,又有十来人因为通知时间仓促,有各种事情抽不开身,在陆扬的再三邀请下,他们只说“待定”。定餐时,陆扬要了个四桌的雅间,聚会当天,包括几个带家属的才只坐满了三桌,空了一桌。在劝说那些“待定”的同学时,陆扬甚至说“事情可以明天后天办,同学会却不是年年都能有”,仍然收效甚微,这也令陆扬很沮丧。

  同学会的主题是“二十年再聚首,青春依旧”,陆扬还特意在网上定制了个横幅,又下载了许多与青春有关的歌曲,提前把U盘拿给服务员,让她在包间里循环播放。陆扬本想着,不管人多人少,大家多年不见,畅谈一番青春也是极好的。结果呢,聚会时,他们谈到更多的不是那三年少年时光里的人与事,而是毕业后自己如何如何走向了成功,至于那些不怎么成功的同学,到后面都成了漠然的倾听者,不再吭气。卫钧的突然发声,令正在高谈阔论的几人涨红了脸,却句句戳中陆扬的心。

  “梁小芳说那一桌的人她只记得一个胖子和一个戴眼镜的,其他人记不得了。”曾鹏打断了陆扬的思绪:“经我们核实,戴眼镜的是县民政局的何林峰局长,我们暂时还没找他问话,至于其余人员,还得请你帮着确定一下。”
  “这没问题,我都记得。”陆扬刚看到卫钧死亡现场的照片,他躺在血泊里,脸上也全是血,没有眼珠的血色眼眶看着极为恐怖:“为什么要挖掉他的眼睛呢?”
  日期:2019-04-16 19:11:21
  “难道是怪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说话的是梓县公丨安丨局刑侦大队的民警陈飞,他也被抽到专案组了。陈飞年龄不超过30岁,却因为脱发严重,发际线很高,看起比陆扬还沧桑。
  “有这个可能。梁小芳没说什么?”陆扬在笔录里找着。

  “问了,她对这事完全没提出有针对性的线索。”陈飞摸了摸自己脑门道。
  “这块表是?”陆扬盯着一张对卫钧左手的特写,它手上戴着块机械表,看款式比较旧。
  “梁小芳说这表不是死者的,她也肯定以前从没见死者戴过它。”曾鹏说:“我们已经查到了,这表是90年代日本双狮出的一款机械表,当时售价500元左右,现在不值什么钱了,收藏意义较大。”
  “如果真是这样,这表就有些奇特了……”陆扬神色凝重地看着曾鹏问:“表在哪里?”
  陈飞很快取来了证物,除了表,还有那把凶器:“刀是市面上普通的水果刀,梁小芳也说不是她家的,上面没有指纹信息。”
  “凶手是有备而来啊。”陆扬把刀放下,接过被透明小塑料袋装着的手表,仔细打量了一阵后问:“梁小芳情绪怎么样,我想见见她。”
  日期:2019-04-17 12:51:31
  第二章 奇怪证物
  梁小芳还借住在亲戚家,她有个兄弟,和父母没分家,近期农忙,她父亲已经回去帮着做事了,只留母亲陪着她。
  梓县有着百万人口,随着城市规模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乡村居民涌入县城,从农村户口变为了城镇户口,梁小芳就属于这种。她和卫钧是在广州一家工厂车间认识的,先是互认老乡,有了亲切感,再慢慢发展成了恋人关系。婚后,小两口咬紧牙关过日子,存了几年钱,就回梓县买了套二手房,又盘了个小超市维持生计。卫钧出事后,梁小芳精神恍惚,超市已经关门几天了。
  读书时,卫钧成绩差,属于比较调皮的学生,还参与过几次群体打架事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与陆扬也没住在一个宿舍,没有接触的条件,所以陆扬和他的关系一般。陆扬大学毕业后,到勉州工作,也听闻了一些留在家乡发展的同学的情况,他知道卫钧在梓县,可那次同学会前,两人从未见过面。
  梁小芳这亲戚是她表姐,夫妻俩原本也是农村的,一直在县城的西门市场做猪肉生意,最先就挤在租的铺子里,前两年为了儿子读书,买了套两居室的学区房。
  陆扬他们去的时候,主人都没在,是梁小芳母亲开的门,梁小芳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呆地盯着电视机,电视里放着产品推销广告。客厅里铺着张单人床,上面放有被子,沙发上也放了被子。

  陆扬比卫钧小一岁,他客气地和梁小芳打招呼:“你好嫂子,我们见过。”
  “陆扬。”梁小芳一下抓住他的手:“卫钧死得惨啊,你一定要帮我!”
  “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肯定会把凶手抓到。”陆扬安慰她。
  “卫钧得罪了他同学,你不会包庇他们吧?”
  陆扬愣了愣,马上说:“我是丨警丨察,抓捕罪犯是我的天职,无论是谁,只要违了法,我都会抓的!”
  “好,好,我看那个什么波的就像坏人。”梁小芳说的是同学会上那个胖子,他真名叫李波。李波家庭条件很好,本来在县城读书,中考成绩太差没考上高中,他爸就把他弄回老家复读,插班到陆扬班上,还和卫钧分在一个宿舍。
  “我们会调查的。”陆扬回答,又问:“我看了询问笔录,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梁小芳不停点头。
  “我记得卫钧以前身体很壮,去年同学会见他也还行,但我看到尸体照片,怎么短短一年时间里,他就消瘦成那样了?”

  “他……他现在不爱吃肉……”
  “怎么突然就戒了荤?”
  “他……消化有问题,医生让他吃素。”
  “是吗?”陆扬若有所思,又拿出手表向她确认:“这东西,你真从来没见过?”

  梁小芳摇头。
  “会不会是卫钧以前上学用过的,现在它已经过时了,卫钧自然不会拿出来戴,只是收藏在某个地方你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他放东西的盒子我见过无数次,没这表,我那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手上还没它呢。”
  “上次你怎么没说?”曾鹏问。
  “我到现在脑子都是糊的,一团乱,想到哪里说哪里。”梁小芳脸色难看:“我,我一闭眼就会想到卫钧,他死得好惨啊……”
  梓县刑大已经走访过,卫钧父母在2008年那场大地震中丧生,他和梁小芳夫妻感情很好。卫钧莫名遇害,梁小芳受到打击导致情绪不稳定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这表真不是卫钧的,那极有可能是凶手给他戴上的,这是什么意思呢?陆扬再次盯着它,它属于90年代中后期,那个时候,卫钧正好在读初中。
  “嫂子,节哀。”陆扬安慰梁小芳:“我和卫钧多年没联系了,上次同学会也没深入交流,没想到他父母早走了,现在又出了这事,我心里也很难受。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就是不睡觉也要尽快破案。”
  “其实在你们开同学会之前,我就听卫钧提起过你,说你在市里当刑警,很厉害,上次见了面,我就记住你了。我想你是他同学,办案才会尽力吧。”

  梁小芳这话把不是卫钧同学的曾鹏他们暗讽了一番,陈飞忍不住想要吱声,被曾鹏制止了。从梁小芳家出来后,他劝陈飞道:“等你丨警丨察当久了,受的委屈多了,也就不把这当一回事了。”
  “是啊,去年还有人到市政府上丨访丨告我徇私枉法呢。”陆扬笑着附和。
  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的女警王曼曼问:“几位哥,接下来去哪里?”
  刑警外出办案,通常都开民用车,梁小芳亲戚家楼下停车不方便,曾鹏就把王曼曼留在了车上,不然被交警贴了单子要被局领导骂。
  曾鹏看向陆扬,陆扬说:“我想去案发地看看。”
  “好勒,坐稳了你。”王曼曼话音未落,车子已向前窜出了十来米远。

  卫钧夫妻的房子在梓县东门外,那里发展相对滞后,卫钧他们又是买的居民点的二手房,周边城市配套设施很不完善。刑警第一时间调取了案发前后周边路口的监控录像,没排查出可疑人员。
  陆扬去查看了地形,那一带小巷子很多,互相交错,又没有天网探头,凶手要逃离实在是太容易了。
  “鹏哥,还是应该建议辖区派出所把天网覆盖进来啊。”陆扬皱眉道。
  “别提这事了,一提我就火大,之前本来局里都规划了,正准备招投标呢,上面说这里马上要拆迁,县财政吃紧,就暂时搁置了。一放就是大半年,还一块砖都没拆!”曾鹏抱怨说。

  梓县是勉州人口最多的农业大县,大型企业相对较少,陆扬早就听文雅说过这里财政紧张,公务员的工资水平在整个勉州也排在靠后位置。从曾鹏口中听闻了实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走了一大圈,没有发现,天色有些晚了,陆扬就说:“鹏哥,你们先回吧,我再去见个老同学。”
  “女同学?为私还是为公?”曾鹏一脸坏笑。
  “当然是为公!”陆扬忙解释。梓县刑警都认识文雅,他可不想回来办起案子,惹出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文雅耳朵里。那次同学会,文雅因为要带女儿,没陪陆扬参加,第二天陆扬回去还被她好一番“审问”呢。

  “既然是为公,那我们就一起去,哪有我们休息你独自加班的道理。”
  陆扬的确要见同学,就是聚会时最高调的那个女生——吕艳。吕艳当年是班上的风云人物,父母都在西藏打工,她和弟弟由爷爷奶奶带大。或许是觉得亏欠吕艳,父母每月给她的生活费很高,据说是300元。那时候多数人都住校,学校食堂费用并不高,荤菜最贵也就两元钱一份,普通点的是一元钱,素菜更是两毛钱一份。陆扬记得自己一个月100元都用不完。
  吕艳新衣服多,夏天基本上是一天一换,还喜欢买很多零食到教室吃。因为她爱打扮,相比于其他女生要耐看一些,初一上学期快期末时,陆扬就听说她交了男朋友,是初三年级一个足球踢得很好的帅哥。但那人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去了城里打工,二人也就分了。之后,吕艳又陆续交了几个男友,直到初中毕业,疏于学业的她名落孙山,她父母很生气,让她补习了一年,仍然没考上。吕艳和家里大吵一架后独自跑到县城,投奔了第一个男朋友,两人同丨居丨几年,到了法定年龄就结了婚。

  QQ流行的时候,陆扬还能从空间里看到许多吕艳的动态,后面大家转而使用微信,陆扬和她都没有主动加好友。几年后,陆扬从另一同学口中得知,吕艳早已和丈夫离婚,家里因她早年的叛逆,也没怎么管她,她一直在城里租房子住,好像是以理发为生。
  去年同学会,吕艳满头黄发出现,席间话很多,也是唯一一个喝白酒的女同学。作为刑警,陆扬比一般人的眼光要独到些,他隐隐觉得,吕艳的行为举止与风尘女颇为相似,这倒也与她“发廊妹”的职业相符。陆扬想单独去见吕艳,一方面是能让吕艳没那么多戒备,从而给陆扬提供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面,他也是想给昔日的老同学留点尊严。
  曾鹏的话提醒了陆扬,他说:“我担心人去多了会引起她抵触,这样吧,陈飞和我去,你们还是回去休息,等我晚点回来了,咱们再综合研判。”
  陆扬说得在理,曾鹏也不坚持,但他没让陈飞去,而是把身边的女警王曼曼推到陆扬面前:“对象是女人,你还是把曼曼带上。”
  “鹏哥,又趁机占我便宜啊。”王曼曼笑着打开了曾鹏的手。
  “曼曼,你这嘴能不能别那么犀利啊。”曾鹏哭笑不得。
  “我这是直爽好吗?”王曼曼白了他一眼。
  王曼曼是梓县一位副县长的女儿,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大学毕业后,她本可留在上海工作,考虑到父母年老后不便照顾,就参加了家乡的公务员招考,职位选的梓县公丨安丨局。王曼曼虽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但她当上丨警丨察完全凭的真本事,笔试面试总成绩第一名。选警种的时候,她第一个上去,大家都以为她会选择政治部、办公室这些文职岗位,她却挑了个刑警,这把她爸气得不行,狠狠训了她一顿,说是等两天就找人给她换个岗位。王曼曼也不示弱,直接问:“我充分考虑了你们的感受,主动回到你们身边,算是做出了牺牲,难道现在连选择一份喜欢的事业也不行吗?”

  最终是王曼曼父亲做出了让步,但他也私下请王曼曼几个领导吃了顿饭,让他们多关照着点,毕竟是女孩子,尽量别给她派危险的任务。
  王曼曼到了刑警队,很快就改变了大家对她自带的“官二代”属性的看法,她性格开朗,善于学习,乐于助人,开得起玩笑,俨然成了梓县刑大的“一支花”,不仅局里的众多单身男丨警丨察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还有许多老干部争相帮她介绍对象。
  曾朋和陈飞打车回队里,王曼曼开车带陆扬去找吕艳。梁小芳提出要让陆扬参与案件办理后,梓县刑大边做着外围调查边等上级回复,暂时没通知卫钧的同学前来问话,所以吕艳还不知道这事。陆扬先给吕艳打了个电话,说是最近办理的一起案子与她有关,想和她见个面。吕艳刚开始很紧张,陆扬安慰她说只是了解点情况,她的语气才轻松了些。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