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间不对,或者说……

作者: 王奇

  我出生在南方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村。
  『奶』『奶』说我出生的时间不对,或者说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虽然那时候破了四旧,但我出生的土篱笆村因为偏僻落后还没实行土地改革,家家户户吃的依然的大锅饭。
  即便过了吃树皮挖草根的年代,但那时闹饥荒饿死的依旧时有发生,兵荒马『乱』食不果腹,我的出生让我家本来就紧巴巴的日子更加一贫如洗。
  当然,我『奶』『奶』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因为那个穷苦的年代要多分出一双筷子,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们家不应该有后代子嗣。
  我『奶』『奶』是个阴婆,在北方其实就是半仙儿。南方很多地区也叫神婆。
  爷爷是抬棺匠,抬棺几十年,见识过各种阴棺,子母棺,不孝棺,横死棺……
  因为常年跟尸体,死人还有鬼神阴物打交道,接触了太多的阴祟邪气。
  所以往往这一行人最终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也是为什么做这一行基本都无儿无女的原因。

  不仅自己因为看邪走阴阳破了定律极损阴德,更是会祸及后代子女,后辈都会跟着遭殃。
  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具体原因『奶』『奶』从来都闭口不说。
  后来我也只是隐隐从老一辈的口里知道一点,当初爷爷在一次给人抬喜棺的时候闹了凶出了意外,那一次死了不少人。
  我爸也是在给别人家盖瓦的时候从屋顶摔下来瘸了腿,虽然花光了家里积蓄救治好了,但却落下了隐疾,只要一下雨屋子里『潮』湿。我爸的脚就疼,整夜睡不着。
  这里『插』上一句,其实我妈在生我之前还生下过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姐,而正是我妈生了我姐,『奶』『奶』才说我们陈家不该有后。
  因为我姐从出生开始就不会哭只会笑,是那种阴森的笑,大晚上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渗。
  全村人都背地里说我妈生出来的是一个妖怪。
  不过我姐还不到一岁就离奇的夭折了,童丧,横死是不能入祖坟的,所以当初只用了炕席卷起尸体挖个坑埋在了村外的河水沟地里。
  埋下地的时候我妈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奶』『奶』泪眼婆娑的叹息了一声,说了句,“这是老陈家的命!”

  而后来一直到有了我。
  当初我妈在怀我的时候『奶』『奶』就不同意,倒不是她不想抱孙子,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她清楚她一辈子走阴。
  损阴德沾了太多的阴气。
  在我们那里有一个说法,不管是神婆神汉,死了以后都不能放棺材里土葬,只用破草席卷起丢在『乱』坟岗。
  『奶』『奶』是担心我妈怀了我,生出来后又会是一个怪婴。但是我妈从我姐走后整天以泪洗面。
  我爸知道这样不是办法,最后下定决心再要一个,如果生出来后还是一个怪婴和畸形儿,那也就彻底认了。
  在怀上我后我妈的注意力转移了情绪也比以往好了一些,随着日子肚子也越来越大,但『奶』『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并不是畸形儿,也不像我姐那样出生就被认定是个怪婴,实际上是因为我妈从怀孕到生下我,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都说十月怀胎,但是我在第十个月份并没有出生。
  因为我姐的事弄的全村的人尽皆知,那时候闹的很凶,整个土篱笆村上上下下,甚至隔壁村都知道了,他们暗地里说我妈又怀了一个妖怪。
  我妈扶着腰只要出大门,村民一看就躲的远远的,生怕沾了悔气,都指指点点的说我们老陈家招了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谁要是跟我们家走近了都是要倒大霉的。
  从那以后,我妈连门都不敢出了。
  我爸四处找『药』,『奶』『奶』更是急的不行,整天手里拿着佛珠在屋子里来回走,不停的求菩萨保佑。
  我『奶』『奶』说我出生的日子像是冥冥之中算好的一样,后来我妈跟我说过这事儿,我妈从有了我到出生,跟我姐出生到夭折是相同的天数。
  『奶』『奶』说这一切都是命数。
  ——
  小凡开新书了,这本新书可能是最朴实的山村灵异了,虽然冥婚系列都是用山村开头,但并没有写多少。
  因为我本身就是地地道道生活在南方山村,从小听老一辈说过很多的怪事,一些我会写出来。
  当然整个故事大都是虚构的,而且这本书算得上应该是很正宗的山村灵异。

  前面几张铺垫略长,但是这都是后面相当重要的伏笔,新书是小凡迄今构思最满意最刺激的一本灵异。
  我很希望不要错过,有缘能够耐心多看几章,如果觉得没有吸引力再决定去留。
  最后灵异本来就是冷门,新来的小伙伴和追读过曾经小凡文文的伙伴们加入书架给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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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的是我出生那天我爸还在生产队没有回来,而『奶』『奶』也因为隔壁村出了事被请去帮忙了。

  那时村里人看到我们一家人都跟见了妖怪似的生怕沾染了悔气,当天我妈是忍着痛一个人往县城赶,说来也怪。
  那天我妈一出门天就起了大雾,按照我妈说的话,从土篱笆村到县城就一座山一条道不可能『迷』路,可当天我妈在大雾天走到天黑都没有走出去。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山脚下的野坡地里,那天晚上月亮跟个大脸盆子似的,透过雾气灰刹刹的,那山下的野坡地村里人都叫土狼沟。
  说白了其实就是个『乱』坟岗,我妈当时脸都吓白了,她的周围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墓碑和鼓起来的坟包。
  一些坟包上还『插』着白条在月夜里舞动,跟鬼手似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妈肚子突然剧痛不止,低头一看裤腿上都是血,我妈知道是羊水破了。
  或许正如『奶』『奶』说的一样,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数。
  那天晚上我爸求着村里的人找了一宿,后来在土狼沟的坟草地里找到了我妈,『毛』草里到处都是血和抓痕。
  在我妈旁边,还有我妈沾满血的衣服裹着的婴儿,而那个婴儿,就是我。
  我妈那时候都只剩下一口气,要是在晚一些我跟我妈可能都保不住了。

  后来『奶』『奶』满脸都是追忆,对我说,“找到你妈的时候,地上都是血,她还把你抱的死死的。不过说起来也怪,那天天都还没亮,找到你们的时候那坟地里几百只黑溜溜的老鸦,『奶』『奶』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多老鸦。”
  我没有像我姐一样,最起码外表跟普通婴儿是一样的,但我出生的时候那么多老鸦,『奶』『奶』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没过两天我也真的害了一场大病,其实从『奶』『奶』把我抱回屋的头一天开始,家里就出现了一些怪事。
  半夜三更听到屋子里有人在翻东西,我爸还以为屋里招贼了,但是提着煤油灯出去翻东西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不仅半夜屋子里像是有人在翻东西,有时候还听到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在咳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们家本来就阴盛阳衰,加上我出生在坟地沾了『乱』坟岗的阴气,我的病来的很突然,那天刚吃过晚饭就浑身抽搐,小脸成了铁青,连眼珠子都不转悠一个劲往上翻白。
  我爸瘸着腿连滚带爬出门把村里唯一懂一些土法子的马二婆请过来瞅,马二婆进屋翻了翻我的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用筷子挑开我的小嘴瞅了一下我的舌头就松开了。
  她一个劲的摇头说这丫头救不活了,让我爸和『奶』『奶』准备后事,然后叹了口气就走了。
  我姐刚去世两年,当时我妈本来就身子虚,听到马二婆说完这话脚跟子一软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奶』『奶』『性』格倔,说婷婷{我姐的名字}走了,我是陈家唯一的后人,只要还有口气就不能不管。
  当天晚上趁着月『色』硬是拄着拐杖跟我爸抱着我往镇上赶,而那个晚上从土狼沟的山坡翻过去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迎面走夜路的赶山人。

  那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挽着裤腿穿着一双草鞋,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
  当时我爸和『奶』『奶』抱着我着急的往镇上赶,也顾不得打招呼,倒是那老头走过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抓住了我爸的肩膀,就说了句这孩子阴气重,然后又问了我『奶』大晚上的要带我去那。
  我『奶』『奶』就说要带我去镇上。
  那老头听完后就摇了摇头,“这孩子得的不是什么病,倒像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要是这样折腾,这娃怕是保不住。”

  『奶』『奶』一听吓的老脸如死灰,连忙求着那人想法子救救自家娃子。
  当时走的山路,天黑看不见那老头表情,就见他有些为难的说,“这孩子阴气太重,不像是个正常人。”
  『奶』『奶』听完后一想就知道了原因,赶紧把我们家的情况说了出来,然后又说我出生在老坟地,说完后那老头恍然大悟。
  老头对我『奶』『奶』说,“你们屋里是不是最近经常出现一些怪事?”
  我『奶』『奶』觉得说到点子上了,想到了从把我抱回去屋子里深更半夜发出翻东西和像是有人在咳嗽的声音,赶紧对老头说是。
  “这就难怪了。”那老头点了点头说,“你们家阴气本来就重,加上这丫头出生的时候沾了老坟地的阴,这孩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身了,而且那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从老坟地跟着这丫头回去的。”
  我爸在一旁连忙问到底咋回事,老头说刚出生的婴儿没阳火,而我不仅没有还沾了坟地的阴气,那些徘徊在老坟地一些没法投胎的鬼就会想办法上我身。

  “这丫头也是命不该绝,幸好是在没给那些东西上身的时候找到了。不过你们把丫头抱回去的时候天还没亮,看来是有些脏东西不甘心,跟着这丫头回了屋。要是回去的时候天亮了的话,那些东西就不敢了。不过这丫头虽说阴气重,但是命硬。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兴许还能救活。”
  『奶』『奶』一听我有救,当时哭着就要给老头下跪,不过被老头拦住了,他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至于到底能不能救活这丫头,还得看她自个的命硬不硬。”
  老头说完后也不多说,从布袋子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纸人递到我『奶』『奶』手里,然后郑重的说,“要想救活这丫头,你们得按照我说的做。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缠上这丫头的脏东西送走,你们回去就在大门烧点纸上香,这纸人上面写丫头的生辰八字然后一起烧了。给这丫头喝一些放草木灰的无根水,做完后切记要折柳条把屋里一些角落打一遍。”
  “我看这孩子不止是被缠上那么简单,她命格弱,阴气太重。活下去一切都还得看老天爷收不收,这跟你们家也不无关系。”
  那老头也知道时间耽搁不得,直言不讳的对我『奶』『奶』开口,“这丫头三岁前不能给她取姓,不仅不能取姓,还要给她认一个外姓人作干爹。而且,三岁以前你都不能碰这孩子。”

  “老头我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你们若是直言不听。这丫头三岁前必然夭折,她的命数沾阴过重,三岁前要是再遇到这些事,到时怕是回天无术。”
  我爸当时抱着我一个劲给那老头道谢,那老头只说丫头耽搁不得,速速回去按照他说的做就是。
  说完后,老头像是要处理急事,提着布袋匆匆的就离开了。
  我爸抱着我跟『奶』『奶』匆匆的回了屋,按照半路碰到的老头说的话抱着我在大门口烧纸,把老头递给我『奶』『奶』巴掌大的纸人上写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烧了。
  我爸又跑到村外折了一根柳条回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打了好几遍,接了无根水混着草木灰给我灌了几口。
  就这样,我真的就奇迹般的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后来『奶』『奶』跟我说当时她也是因为我急昏了头,要是开始就知道我是撞邪,她也有一些法子。
  我当时还问『奶』『奶』为什么要烧那个写我八字的小纸人。
  『奶』『奶』对我说,“写上你的生辰八字那个小纸人就是你了,其实就是给你找了一个替身。给那个脏东西烧点钱,然后那东西就去找你替身去了。”
  “不过那老先生也是害怕那跟回家的脏东西躲在咱们屋里不出来,所以就让你爸折一根柳条回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赶。你的身体阴气太重,草木灰是阳『性』能克阴,喝下去能救你的命。”
  说这些的时候『奶』『奶』对那个老头有些敬佩,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头了,倒是很多年后我听过隔壁村很早前有一个扎纸人手艺神乎其神的张姓老头,别人都称他‘纸人张’。
  但是具体是不是那晚我爸和『奶』『奶』碰到的那个老头就不好说了。
  我不能取姓是跟我们老陈家传下来的职业有关,『奶』『奶』不能接触我也是因为她大半辈子都跟阴物打交道,我阴气过重,接触难免会有霉头。
  而我三岁前都是没名没姓的,不过我『奶』『奶』给我取了个『乳』名‘二凤’。
  虽然我姐去世了,但是我在我们家排老二,而凤这个字『奶』『奶』觉得有仙气。
  不过在认干爹的这个事上为难了很久,村里人看到我们就跟躲瘟神似的,不要说认个干爹了,平时有点事找人帮忙村里人都避嫌。
  婆婆婶子们背地里说我们家招邪,我姐出生就是个怪物,我又是在坟地里生的,当时很多村里人都看到了满坟地都是老鸦的场景。
  村里一些婶子私底下还说我是个鬼娃子。
  为了这事我妈还替我抱不平跟村里人吵过架,可是一吵别人说话就更难听的,说我们老陈家祖辈做了亏心事,不然咋个生出来的都是妖怪。
  后来还是村里的胡大爷看到我水灵可爱,说村里那些都是闲的,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啥妖怪不妖怪的净瞎说。
  当时我『奶』『奶』一寻思,就跟胡大爷商量了这个事。
  在后来,我就认了可以做我爷爷的胡大爷当了干爹,但怪就怪在我刚满三岁那年,胡大爷就去世了。
  当初在土狼沟半路碰到的那个老头让我三岁前不能取本家姓,并且要认一个外姓人做干爹,这个事我内心纠结了很久。
  我不知道胡大爷是因为寿终正寝,还是因为替了我的命,三岁那年,我活了下来。
  可胡大爷死在了自家老屋的床上。

  那段时间我『奶』『奶』也压抑了很久,我妈跟我爸商量过,总觉得这个事太巧合了。
  后来就是给我取名了,我爸妈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过了三岁那年开春,村里刚好来了『插』队,听说队里有几个是从城里来的知青,都是从城里下乡的大学生。
  我爸当时就拉着我跑到村里的社团了找那几个知青想让他们给我取名儿。
  当时有个女的扎着两辫子,她问了我爸的本姓。
  然后看我模样清秀水灵,就给我取了陈秀秀,还问我爸满不满意,我爸重复了好几遍,觉得这名字秀气,赶忙跟人家说谢谢。
  从那以后我妈就叫我秀秀,但是我『奶』『奶』叫‘二凤’已经顺口改不过来了,所以即使我叫陈秀秀,但『奶』『奶』依然叫我‘二凤’。
  那以后,没过多久县城里有一个老板在临县开了个采石场,跑到我们村里来招工,包吃包住一天还另外补十块钱,我爸为了贴补家用,于是就跟着一些村里人去了临县,从那以后回来的次数就少了。
  我妈非常疼我,不过打从坟地生下我以后,她的体质就变得很差,不能做重活。后来我才知道,女人在临产的时候身体是非常虚的,我妈也是在老坟地沾了阴了。
  三岁以前我『奶』『奶』没有抱过我一回儿,三岁以后她想抱却有些抱不动了,一直到七岁那年,彻底的改变了我们家的命运。
  那天跟着『奶』『奶』去县城卖鸡蛋,有一个婶子钱没带够回家取钱,我跟『奶』『奶』等了很久,等从县城回来走到半路天就黑了。
  也差不多是在快到土狼沟腰子岭,半道上忽然从后面来了一个穿着旧社会地主服的老太婆,她走过来就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她走,说她屋里有好吃的。
  她的手疙疙瘩瘩的,一个劲冲着我笑,我提着小篮子当时就吓到了,回头赶紧跑到了我『奶』『奶』身边,『奶』『奶』还问我咋了。
  我说前面有一个老『奶』『奶』要拉我跟她回家,『奶』『奶』说在哪,我当时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在我后面的老『奶』『奶』已经不见了。
  我指了指那块地儿,还纳闷的跟『奶』『奶』说刚刚还在路上。
  『奶』『奶』听完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有些白了,牵着我的手快步的往家赶,回来后那天晚上我就发烧做噩梦。
  大门口挂红布条,给我手上绑红绳,烧纸喝符水『奶』『奶』都做过了,但就是不好使,而且情况越来越重,那时没有电话也通知不了我爸。

  我妈的身子骨弱,可是那么远的山路她硬是背着我去了镇上的卫生室,那老医生也检查不出来,说是染了风寒,后来给两幅『药』就让我妈离开了。
  还没过一天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就跟我出生那时候一样,浑身抽搐,脸『色』铁青。
  『奶』『奶』给我喂了一点米汤被我吐了一地,当天晚上我的嘴里就开始冒白沫了。
  吓得我妈直哭,急的『奶』『奶』一个劲的叫我名儿,让我不要睡觉,等会就带我去看大花灯。

  后来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不抽搐了,只是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眼皮也重有些看不清我妈的样子,『奶』『奶』在一旁忙碌。
  我妈拉着我的手坐在床头哭,让我不要闭眼睛不要睡。
  我咳嗽的时候,我妈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跟我妈说我是不是快死了,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死是什么,也不怎么害怕。
  “瞎说,咱家秀秀肯定会活的好好的。等秀秀好了,妈就带你去县城看大花灯。”我妈轻轻地拍了我一下,但是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

  我呆愣楞的跟我妈说,“妈,你骗我,『奶』『奶』都跟我说城里的大花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亮的。”
  我妈不说话了,出了房门,我隐隐听到我妈在大门口哭,哭的撕心裂肺。
  后来不哭了,我妈进屋后从身上掏出一块冰凉凉用红绳串起来的黑玉牌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问我妈是什么。
  这是从太姥姥传下来的,传女不传男,太姥姥传给我姥姥,姥姥又给了我妈,我妈说我戴上这个东西,能治好我的病。
  “秀秀,妈跟你说。这牌子挂你脖子上就不能取下来,等你长大后,也不能传给外姓,知道了吗?”我妈郑重其事的跟我说了很多。
  而奇迹的,从我戴上这块黑玉牌子的东西后,我真的渐渐地有了好转,只是我妈变的异常憔悴不堪。
  第二天我们家堂屋的正中央多了一个佛龛,就跟乡下很多人家堂屋『插』香敬菩萨一样,只是在佛龛里有一个用黄泥捏做成雕像。

  那黄泥雕塑形状很怪,一边是慈眉善目的佛面一边是狰狞可怖的鬼脸,佛龛的雕像旁边,还供奉着两个红『色』的小纸人。
  跟旧社会迎亲结婚剪出来成双成对的小喜人一样。
  当天晚上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的喉咙像是塞了棉花,想喝水,我已经可以下床了,穿着小棉鞋慢慢地出门。
  结果在门口就看到了整个堂屋阴气森森,缭绕着香弥漫着纸钱的味道,我妈就在堂屋里不停地的给神龛的雕像磕头。
  那副模样像是在认错,更像是在祈求什么似的,额头都磕破了,在那两天里,我妈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她整宿都陪着我,就跟突然害怕看不到我,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故事,每次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三天后。
  我的病好了,可我妈却永远的离开了。
  我醒来的时候我妈就躺在我的旁边,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任凭我怎么哭怎么喊,她都再也没有睁眼在看我一眼。
  甚至因为我体质弱,跟我妈的八字相克,连出殡开棺最后一眼我都没有见着,简陋而有很随意的处理了后事,我爸在屋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带着悲伤离开了。

  从此,我跟『奶』『奶』俩人相依为命。
  但哪怕我妈不在了,我依然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我感觉我妈没有离开我,因为我出院子进屋总会感到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温柔的注视着我。
  其实后来回忆,我就觉得我妈在离世的那几天很反常,就好像……她提前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一样。
  那段时间我天天哭,『奶』『奶』怎么哄都没用,可是后来大概随着时间,我仿佛醒悟了。
  除了每年逢年过节『奶』『奶』都要供奉祭拜堂屋佛龛里形状古怪的雕像,我也在时间的流逝里慢慢地长大。
  而今天,是我刚满九岁的日子。
  ——
  小凡在写这个故事的开篇就犹豫了很久,毕竟网站无论总裁现言,青春校园。
  前三章不是在总统套房的床上就是高大上的男主出现已经是必然,就连很多写灵异鬼夫的也在简介写无恐怖情节1v1甜宠。
  我这样写其实很冒险,但最后我想了想,自己写的是灵异,我不想为了符合网站去设定很多老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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