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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乎你——县城第一美女的传奇人生
作者:
诺兰山人
日期:2019-04-05 17:05:46
1979年的春天来的有点迟,三月下旬了,街道上还到处灰土土的,见不到一点绿色,往年的这个时候杨树早该抽芽了。
夜里刚刚下过一场雨,一大早,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竟然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碴,不细看看不出来。
路上的行人在料峭的春寒中脚步匆匆,除了个别爱美的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春装,更多的人身上还是裹着臃肿的棉衣,清一色的黑蓝灰,再配上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菜青色的脸,特别的沉闷、压抑。
解放大街是K县城最繁华的街道,县城里最重要的商家几乎都集中在这条街上,饭店、粮店、理发店、百货大楼、照相馆等等,稀稀拉拉地分散在街道两旁,中间夹杂这一些居民住户。三层高的百货大楼是县城最高建筑,鹤立鸡群地俯视着一片片低矮、破旧的砖瓦房。
东方红照相馆的郎经理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陈冲、刘晓庆、张瑜等人在脑子里一会儿跳出来一个。
挂历是一个家在上海的战友给他邮来的,被他当成宝贝每天都要看上几遍,都印在脑子里了。作为照相馆的经理,除了欣赏美女之外,他更多的是研究构图和用光以及服装道具等等,和性没有一点关系。
挂历上的这些照片和以往有明显的不同,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人物的姿态和表情很随意,不像以前那样刻板,显得很有动感,彰显出少女的青春气息。更重要的是,照片的用光也很灵活,除了常规的主光、侧光和背景光,还加上了很强的外光,使画面更加生动、有层次,把青春女性的美展示的淋漓尽致。
光是摄影的灵魂,合理地用光,是拍出好作品的前提。
作为资深的摄影师,郎经理当然懂得这个道理,问题是,长期以来照相馆的用光已经形成了一套十分僵化的模式,不得更改,如有违犯轻则挨顿批评,重则上纲上线,职位不保。虽然文丨革丨结束三年了,但是那个巨大的阴影却始终没散去,人们的心头仍然被阴霾笼罩,心存忌惮,不敢越雷池半步。
照相馆的生意不咋样,平时就是照个全家福、百岁照、工作照、毕业照之类的,活儿少不说,价格也低得可怜,一张照片几毛钱,根本谈不上什么利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小小的照相馆里经理、会计、出纳、照相技师,加上打扫卫生和打更的,一个都不能少,要是光靠照相收入来养活的话,都得喝西北风去,幸好照相馆是国营的,职工开资由政府财政拨款,旱涝保收。
东方红照相馆虽然十来号人,但真正能照相的只有郎经理和老孙两个人,老孙身体不好常年病病殃殃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工资一分不少。郎经理不单一个顶俩,有时还身兼多职,会计、出纳不在的时候他也要客串一下。整个照相馆就他一个人忙来忙去,其他人都闲得蛋疼,织毛衣、逛大街、扯咸淡。
郎经理在部队当文化干事的时候鼓捣过一台徕卡照相机,对这个能把人的影像留住的机器非常痴迷,转业的时候主动要求到照相馆工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郎经理很快发现,照相馆的工作和他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只是长年累月地重复一种机械的动作,千篇一律,根本不需要任何创新。他尽量想把人们拍得美一些,但很快遭到领导的批评,说那是小资产阶级情调,不行!
随着春天脚步的临近,郎经理那蛰伏了很久的心像泥土下埋着的小草,蠢蠢欲动,渐渐萌发出生机。
郎经理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平时就呆在照相室、暗室里,会计马丽君和出纳杨燕逛街去了,他临时顶替一下。
一阵和煦的春风伴随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师父,我想照张相。”
声音仿佛来自天外。
郎经理没反应。
“师父,我想照张相。”音量提高了一些。
“啊……”
郎经理睁开眼睛,张瑜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日期:2019-04-05 17:06:25
“照相?好,好……照几寸的?”
郎经理拿起笔准备开票,这才抬头仔细看,她不是张瑜,不过长得很像,不过比张瑜更好看。张瑜多少有点小家碧玉,而她看上去更清纯自然,有如深山中盛开的一朵野百合,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另外,挂历上的张瑜只是个平面,而眼前这个姑娘却是个鲜活的生命,吹气如兰、活色生香。她俊俏的脸蛋和五官玉雕般的精致,分布及其合理,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的原则,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真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姑娘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令人为之一振。她的穿着很普通,甚至有点寒酸,上身是一件洗的发白的旧军装,袖口都磨开了线。下身是一条蓝色的斜纹布裤子,同样也有些发白。她头上扎着两个小辫,脖子上系一条红纱巾,脸上没涂抹任何脂粉,纯粹的素颜,可能是因为走得急,白嫩的脸蛋上略有些红晕。
郎经理被她的美丽震撼了,屏气凝神地看着她。
“嗯,照一寸的,招工用。”姑娘回避郎经理的目光。
郎经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照一寸,好……”
他低头开票,刚写几个字,又抬起头来:“同志,再照一张五寸的吧。”
“五寸?哦,那得多少钱?”
“两块五。”
“不用了,就要一寸的。”姑娘略显窘态,显然是口袋里的钱不多。
“同志,这张五寸的不要钱,免费。”
“免费?为什么呀?”她很惊讶。
“嗯……是这样……”他现想现编,“我们打算换一下橱窗里的照片,我觉得你的形象很合适,如果照的好的话我们准备放大一下放在橱窗里,当然,这得征得你的同意,所以这张不要钱。”
郎经理完全是下意思地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决定,连他自己都感到十分震惊!但话已出口,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姑娘显然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羞涩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郎经理脑子里出现:他决定拍一张漂亮的美女照!
这个念头一下子激活了他那沉睡了已久的创作欲望,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
日期:2019-04-05 17:08:51
拍完一寸标准像,他让姑娘侧身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托腮,打破过去千篇一律的正面大特写惯例,给她来个侧面特写。
接下来,他把灯光做了重新调整,将侧光作为主光,使脸的大部分都处在阴影中,他知道,这在过去是犯大忌讳的,但现在他顾不得那些了。他又把背景光调转了180°,给姑娘的头部来了一个轮廓光。
他钻进红色的盖布里,从取景器中仔细观察,一个美轮美奂的美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由得脸上有点发热。他知道姑娘看到的只是照相机的镜头,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贪婪地盯着她看。
他从盖布里出来,调整了一下姑娘的坐姿,如此反复了几次,觉得差不多了,拿起控制快门的小皮球,举起左手:“好,往这儿看,笑一笑,预备——”。
就在他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多年的职业素养告诉他画面还不够完美,某个地方还差点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皮球,直盯盯地看着姑娘,“嗯?到底差在哪儿呢?”
姑娘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低着头扯着衣襟。
郎经理忽然反应过来:姑娘的衣服样式太陈旧了,和她大好的青春年华有点不搭,好比一匹雄壮威武的骏马身上披了件麻袋片。
问题找到了,可是怎么解决?
郎经理手拄着下巴原地转圈,姑娘不解地偷偷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了?
郎经理心想,这样拍下去也是一张不错的照片,可惜不够完美,可是上哪儿弄件好看的衣服呢?
这时候,会计马丽君和出纳杨燕有说有笑地进来,探讨着毛衣的新针法。
郎经理看见杨燕脖子上露出来的粉色毛衣眼睛一亮,不禁暗喜。
他来到外间,跟杨燕说:“小燕,把你的毛衣脱下来。”
大白天的让人脱衣服,几个意思呀你?
郎经理重复道:“把你的毛衣脱下来,借我用一下。”
“借我的毛衣?你干啥?”杨燕杏眼圆睁。
“我给一个顾客照张相,她的衣服太旧了,我想把你的毛衣借给她穿上。”
“让别人穿我的毛衣?那不行。”杨燕有严重的洁癖,衣服总是一尘不染,涉及到原则问题经理也不给面子。
郎经理急得直跺脚,低三下四地央求:“小燕,求你行不?我要给咱橱窗换一个照片,今天正好遇上一个合适的形象,求你帮帮忙好不好?”
“橱窗换照片?也没听你说过呀?”马丽君不干了。作为会计掌管着照相馆的财政大权,相当于二把手,照相馆的任何重大事情她都有权参与,按惯例换橱窗这样动钱的事事先该跟她商量。
“是,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合适的照片,所以没跟大伙商量。”
郎经理一脸的诚恳,我的姑奶奶耶,哪路神仙不拜都不行。
马丽君本来就挺长的脸“呱嗒”一撂,心说,到时候我不给你报销,看你咋办?自己掏腰包去。
那时候照相用的底片是干片,很贵,是照相馆的主要成本之一。
郎经理谁也不敢得罪,马丽君还好说,以后再跟她解释,可当务之急是得搞定杨燕,否则的话他的宏伟计划就得泡汤。
“这样吧,”他急中生智,“小燕,我给你买点毛线你再织一个,这件毛衣卖给我得了,给我姑娘穿。”
“这……”杨燕没想到郎经理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是好,但是她本能地反应是:自己这件毛衣已经穿几个月了,换点新毛线重织一个划算,至于时间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都是公家的。更重要的是,上班织毛衣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有点做贼心虚的赶脚,有了这次交易以后在他郎经理面前就可以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干了!
“好吧。”杨燕很勉强地答应,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
日期:2019-04-05 17:09:56
人在衣裳马在鞍。
姑娘换上毛衣,立刻变了一个人,在梦幻般的灯光下显得惊艳夺目光彩照人,连马丽君和杨燕都看得眼睛发直了,禁不住感叹: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郎经理抓紧时间连续拍了两张。
拍完照,郎经理立刻钻进暗房,把底片放进显影液中,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四十多岁的他竟然像个初恋的少年似的心砰砰直跳。
这张照片出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没想太多,作为一个摄影师,他只想拍出一张自己满意的照片,仅此而已,就像一个裁缝做一件漂亮的衣服,一个厨子做出一顿美餐,简单得很。
底片在显影液中显示出影像,开始很浅,逐渐加深。郎经理神经紧张起来,两眼紧盯着底片,全神贯注。他要把底片的薄厚控制在最佳状态,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这种感觉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结果,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又过了十几秒后,郎经理果断用镊子把底片捞出,小心翼翼地夹在头顶的铁丝上,把它晾干。他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底片出身,忽然想起什么,出去找来一个大蒲扇,给底片扇起风来。
等底片干透,他迫不及待地把底片拿下来,放在放大机上,拿出最大号的二十四寸相纸,接连放了两张,挂在墙上尽情地欣赏着。
“郎经理,又加班啊。”
是打更的老王头
他一看手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急忙把暗室收拾干净,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下班后把自己关在暗室里,打开一百度的大灯泡,开始给照片着色,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家。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郎经理把着好色的照片摆放到橱窗里最显要的位置上,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满意,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这一夜,他睡得非常香。
第二天早上,他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刷牙、收拾屋子,吃完早饭骑上自行车去上班,郎经理老远就看见照相馆门前围着很多人,心里纳闷:出什么事了?
这阵子县城治安不太好,就在半个月前,洗澡堂打更的老徐头被杀了,闹得人心惶惶。
日期:2019-04-05 17:10:51
3
一个洗澡堂的更夫,既无财又无色,无缘无故地被人弄死了,凶手的动机何在?人们议论纷纷,很快出现好几种版本,其中流传最多也比较可信的是:老徐头曾经是某造反派的小头头,文丨革丨期间手上有人命,被判刑在监狱呆了几年,后来保外就医到洗澡堂打更,本以为从此相安无事,却不料死者的儿子寻仇来了。
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自己照相馆里的老王头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背地里都干过些什么?
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也说不定。
郎经理快走几步,问其中一个人:喂,出什么事了?
面相猥琐的中年人咽了一下口水:“我操,太带劲了!”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往前看,一个清纯靓丽光彩照人的少女赫然出现在橱窗里,一双清澈、迷人的大眼睛朝着看着众人。
郎经理忽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张照片是他亲手一笔一笔描过的,每一根头发丝他都再熟悉不过,但是,当他以一个普通观众的视角看的时候,产生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出乎他的意料!
他偷眼看了看周围人们的表情,有惊愕、有兴奋,也有贪婪和猥琐,还有人不敢正视,用旁光偷偷地瞄着。
美女照的出现,如同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块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越来越多的人前来一睹为快。
美女照产生良好的广告效应,照相馆的顾客猛增几倍,不管自己形象如何,都要照成橱窗里那样的,让郎经理很为难。顾客一多,平时闲惯了的马丽君和杨燕脸织毛衣的时间都没了,心情很不爽,脸拉的老长。
照相馆橱窗成了县城的一大景观,很多人大老远的专程跑到这儿,就为看一眼照片上的美女。也有年轻人流连忘返,不知看了多少遍。
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光顾着看橱窗,不小心撞到了树上,连人带车倒在地上。他狼狈地爬起来,扶起车子,继续扭着头朝窗户里面看。
和平街道的居委会主任们开会,十几个半老不老的老太太聚在一起在探讨下大酱的事。一个老太太从外面进来,神秘地把朱桂珍拉到一旁,“大妹子,你快去看看吧,照相馆摆你闺女的照片了。”
“啥?”朱桂珍没反应过来。
“你闺女的照片在照相馆橱窗里展览的,哎呀妈呀老了人看了,你还不知道呢。”
“有这事?”
“我还骗你咋的?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朱桂珍表情严肃,“这个不省心的死丫头。”
开完会,她匆忙来到照相馆,看见了橱窗里的照片,五官发生急剧的变化,表情十分狰狞起来。站了几秒钟,她一咬牙一跺脚,转身走开。
日期:2019-04-05 17:11:14
县城的东北方向,有一个日伪时期建成的居民住宅区,大部分是青砖黑瓦房,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建国后新盖的红砖房,一栋挨着一栋,横平竖直排列有序,很有点北京锣鼓巷的味道。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纷纷打开门窗,迎进一缕久违了的阳光,把被褥拿出来晾晒,祛除积蓄已久的潮气。
突然,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从一间青色瓦房里传出,手指甲刮瓦片般尖厉刺耳。
“你还要不要脸?啊,恁大一个姑娘把照片摆人家橱窗里丢人现眼……你瞅你嘴唇抹的通红,跟吃死孩子似的,呸,也不知道害臊!”
事实上田家茵根本没抹口红,她还没见过口红呢。她照的是黑白照片,是郎经理着色的时候给着成了红色。
朱桂珍一手卡腰,另一只手指着田家茵的鼻子,两片飞薄的嘴唇快速地一张一合。
“这……又不是我让他们放里的……再说,照得好看点怎么了?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田家茵的声音清脆悦耳,清冽如汩汩山泉。
“还嘴硬,他们放里你不知道?我不信!好看点怎么了?说的轻巧,你说怎么了?那照的是什么玩意儿?纯粹资产阶级那套,正经人哪有那么照相的?”
“谁说,那是资产阶级的了……”悦耳的声音想反驳,音调却在降低。
在那个形而上的疯狂年代资产阶级被视为洪水猛兽,人们避之不及,其危害程度不亚于杀人、放火、抢劫、**。文丨革丨期间,一个“走资派”把无数的领导干部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多少人死于非命。问题是,所谓的资产阶级到底是什么样并没有具体的标准,也没有权威机构的解释,说你是你就是,容不得你辩解。
“不就一张照片嘛,至于上纲上线吗?再说了那是他们给我照成那样的,又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田家茵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窃喜,那张照片照得确实漂亮,比自己本人都好看许多。在自己青春年华的大好时光留下最美好的记忆,是每个女孩子的心愿,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是谁都有。
“去,让他们把照片撤下来。”朱桂珍命令。
“我不去。”田家茵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你,你……好啊,我把你养大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我顶嘴了!”
“妈,你把我养大不假,我领你的情,将来也会报答你,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不管什么事都干涉我的理由。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好不好?”
“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得,又来了!
这是她最反感的一句话,她不知听过多少次了,每次听到都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我是为了你好”是她把个人的意志强加给别人时一个万能的借口,不管她的要求多么无理、多么荒唐、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都可以在这个幌子的掩护下变成高尚、无私的行为。
田家茵无言以对,心里说: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其实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那病态的极左思维和虚伪的自尊,你从来没真正地为我好过!
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只能窝在心里,窝得很难受。
日期:2019-04-05 17:11:57
简陋、破旧的会议室里,二十几个男女青年在好奇地东张西望,前排坐着三个男青年,十几个女青年坐在后两排,再往后的几排长椅子都空着。会议室的墙角胡乱堆放着彩旗、大鼓、铁锹、扫帚等物品。
一头卷发的乔伟穿着件带肩章的夹克,样式独特、新颖,在这个落后的县城里极少见到。
肖利民穿了件灰色的涤卡人民服,头发梳得溜光。他不时回头,目光在几个女青年身上游移。
韩宝贵一身褶皱的破旧人民服,头发蓬乱,显得有些寒酸。
身后几个女青年在指指点点地小声地议论着,大胖手指着韩宝贵说:“你瞅那人,妈呀长得太磕碜了。”
吴敏用手捅了她一下,“你小点声,让人听见多不好。”
大胖吐了一下舌头,手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
吴敏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乔伟,暗自思忖着:这人真帅!还一头卷发,穿得也洋气……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禁泛起了一阵红晕。
“诶,看啥呢?别看眼睛里拨不出来。”大胖用手挡住她的眼睛。
吴敏难为情地笑了笑。
前排的乔伟问韩宝贵:“兄弟叫什么?”
“我、我、我叫韩宝贵。”韩宝贵说话的时候右侧的嘴角向上提。
乔伟伸出手:“我叫乔伟,叫乔子就行,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韩宝贵迟疑地伸出手,和乔伟握手:“乔乔乔子……”
乔伟转过头来,还没等开口,肖利民主动伸出手来:“你好乔伟,我叫肖利民,以后咱们就是同志了,请多帮助。”
肖利民轻蔑地看了看韩宝贵,很敷衍地和握了握手。
会议室里乱哄哄的,像自由市场。
有人说:“不是八点开会吗?这都八点半了。”
韩宝贵咧着嘴角答道:“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准时作报告。”
他的话立刻引来哄堂大笑。
乔伟友善地看了看韩宝贵,觉得这哥们儿挺有意思。
会议室的门敞开着,外面传来两声咳嗽声,是个女中音,中气十足。
仪表庄严的石大姐挺胸抬头,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进来,一屁股坐在 台上,目光如炬地目光从人群中扫了一遍。
“吭,开会了。”
众人的目光都转过去,顿时鸦雀无声。
石大姐中等身材,看上去很壮实,。她的眼睛很有特点,不是单眼皮、双眼皮,而是好几层眼皮,像动物的眼睛。
“我姓石,管政工的,叫我石大姐就行,别叫姨,我还是单身。”
众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敢情还是个大龄剩女。
“从今天起,你们就成我们麻纺厂的工人了,但还不能算正式职工,要有半年的学徒期,然后才能转正,这期间出现任何问题都可能影响转正,其中有一条是:学徒期间不许谈恋爱。这点请大家务必记住,不得违反。”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年轻人要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到这个厂,你们应该感到骄傲,纺织工是一个非常光荣的岗位,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都知道,人活着必须得解决两件事:吃、穿。吃的由农民去解决,那么穿的呢,就由我们纺织工人来解决。人类从原始社会发展到今天,一个最重要的标志就是人们的穿着,从开始的兽皮、树叶,到现在的绸缎、棉麻、化纤等等,都标志着人类文明的巨大进步,都是和我们世世代代纺织工人的努力分不开的。大家可以想象,如果地球上没有了纺织工人,那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不可想象,非乱套不可。所以,你们要珍惜这岗位,努力工作。有一些注意事项先跟你们说说,首先要加强政治学习,注意思想改造,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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