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记--几千年来苗疆的神秘蛊术

作者: 生苗女人

  夜深人静,恶鬼索命。
  不知不觉的那一刻,也许那已走的人,就又回来了……
  “嘤嘤嘤……”
  婴儿哭闹声在耳畔传来,洛瑶睁开眼,却只见得到一片迷雾,此时此刻,她不是应该在学校宿舍里睡觉吗?

  洛瑶纳闷又害怕,慢慢向前走,去寻找那啼哭声是从哪来的……
  “洛瑶——”
  有人叫她!
  洛瑶猛得转身,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晓媛?!是昨天才刚跳楼自杀的晓媛!

  “晓……晓媛,我自知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你找我干嘛?”洛瑶吓得说话都在抖,看着晓媛毫无血色的脸,还有一身白衣,只觉得全身都凉透了。
  “你跟我同学一场,又是舍友……你,能不能帮帮我?”晓媛笑脸盈盈地走近她。
  “我,我帮不了你啊!”
  只见晓媛笑的更欢了,
  “不,只有你能帮我!别怕,我不会害你……你只要每个晚上,把你这身子,借我用用就是了。”

  洛瑶不停地摇着头,看着晓媛不断贴近,却无力反抗。
  “不要……不!”
  话未说完,洛瑶只觉得灵魂仿佛出窍了,身体里空空荡荡的,不受自己控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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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瑶。”
  洛瑶听见呼唤声,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床边的妈妈。
  “妈……有鬼,宿舍里有鬼!”洛瑶慌不择言。
  “妈妈在呢,别怕,妈这就带你回家。”
  洛瑶抬头看了看,辅导员叶老师也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自己,而他身后,却露出一小撮白色裙角,望过去,晓媛的身影若隐若现……
  洛瑶瞪大了双眼,急忙缩到床角,紧紧握着妈妈的手不愿放。

  那女鬼似乎已经知道被看见了,一眨眼间到了洛瑶床头,朝她诡异无声地笑着。
  洛瑶正欲喊出声来,却已经来不及了,灵魂出窍的空虚感再次袭来,晓媛,又“借”了她的身体!
  “妈,我不回去,这件事有蹊跷,我想等查清楚了,再心安理得地回去。”洛瑶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说了这一番话,之后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已回到家里了,洛瑶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甚至连手都举不起来。

  “瑶瑶,你醒了?”
  洛瑶的父母站在床边,忧心忡忡看着她。
  “爸妈,我……我被女鬼上身了。”洛瑶只发得出近乎呢喃的声音。
  “妈知道,从她上你身,妈就知道了!妈身上有外婆留下来的玉镯,驱鬼最是好,这才把她逼了出来。如今你一睡就是一个星期,还这么虚弱,请了那么多道士和医生也都说不出什么来……这,这可怎么办啊!”

  洛瑶的妈妈名叫洛琴,是个十分温柔懦弱的女人,现在就更是急疯了,生怕女儿出什么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琴,你别担心……不然,不然回去找妈来救救我们娃儿,瑶瑶是她的亲外孙,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从嫁给你那天,妈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认我这个女儿的……她说到做到,又怎么会去救瑶瑶!”
  洛瑶随着妈妈姓,从小只知道爸妈感情好,也只有爸妈这两个亲人,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婆……
  “你不试试,难道要看着瑶瑶死吗!咱们就这一个娃啊!你妈也没有别的娃,怎么会不救?!”
  洛琴沉默了许久,双手握住女儿的手,流着泪说道,

  “瑶瑶,妈妈带你回去找外婆,妈妈一定会救你,别怕啊,你一定会没事的。”
  “外婆,在哪啊?”
  “在妈妈的家乡,苗寨。”
  洛瑶从小在县城长大,并不熟悉那神秘古老的苗寨,也是第一次,走进苗寨。舟车颠簸,不知道花了几天时间,在这曲曲折折的山路里绕了又绕,最终坐着人拖车,才终于到了洛琴口中的家乡。
  洛瑶躺在拖车上,无力起身,抬眼打量着,气派古旧的寨门,是用木头搭成的,几个中年男人头戴头巾,身穿黑色底料红色刺绣的苗族服饰,血红的花纹各不相同,仿佛象征着身份地位。
  那几个苗族男人都朝着洛瑶一家张望着,应该是听闻有外人来,特地来看看是谁。
  洛琴眼中闪着亮光,很是伤情,走上前去,
  “啊哥,二十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洛瑶的爸爸邓原抱起洛瑶,默默地跟在洛琴身后。
  “哼,跟这野男人一走就是二十年,还晓得回来?还晓得寨里还有我这个表哥,还有你阿娘吗?”应话的中年男人面露怒色,侧着脸不看洛琴。

  洛琴双膝一跪,流着泪说道:
  “啊哥,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忤逆啊娘,可是,可是我与邓原当时已经有了孩子,是当不了神女的啊!这次回来,是想求啊哥啊娘,救救我女儿,救救她!——瑶瑶,瑶瑶快来跪下,叫啊舅!”
  邓原放下洛瑶,扶着洛瑶跪下,洛瑶摇摇晃晃勉强跪稳了,弱弱地唤了一声,
  “啊舅。”
  那中年男人仿佛心软了,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说道:
  “罢了罢了,进来再说吧!”
  洛琴很是欣喜,一家三口跟着中年男人,来到了寨里一座最大的吊脚楼前。
  中年男人独自上了二层,不一会就下来了,对洛琴说道:
  “啊妹,啊娘准你上来了。不过,啊娘说了,外人不许进。”
  她们心知肚明,啊娘口中的外人,就是洛瑶的爸爸,邓原。
  邓原将洛瑶交给洛琴,“我在这等你们。”
  洛琴点了点头,扶着洛瑶上了吊脚楼。
  洛琴刚到正厅,还未抬眼看一看前面坐着的人,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
  “阿娘……女儿不孝!”
  洛琴低着头,带着哭腔喊道。
  洛瑶抬头朝前看去,一个满头白发,皮肤干皱,身上挂满银饰,满身红霞的老人,坐在一个巨大的黑牛头下的红木椅子上,与她对视。
  “琴,这女娃,出了何事?”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却满满的都是关心,让洛瑶莫名觉得亲切,毕竟血肉情深。
  “啊娘,瑶瑶被恶鬼上过身,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更是一天比一天睡得久,女儿没有办法,这才来找您。啊娘,瑶瑶是你的亲外孙,您救救她,救救她吧!”洛琴说着,泣不成声。

  老人起身走到洛瑶身旁,牵过洛瑶的手,握在手心里,问道:
  “你可是叫瑶瑶?”
  洛瑶点了点头,洛琴又急忙让她唤阿婆。
  “阿婆,我叫洛瑶。”

  洛瑶只觉得手心热热的,困意突然席卷而来,阿婆让人将她抱到自己床上,她一瞬时便睡了过去。
  “琴,那娃娃双眼凹陷,眼下发黑,分明已经被那恶鬼吸光了阳气,怪只怪她命格太虚,阴气太盛。她是我苗家的娃娃,我定是想尽力救她的。可……要想保他一命,就只有一法。”阿婆将洛琴扶起来,说道。
  “啊娘,是什么法子?”
  “她是你女儿,我唯一的外孙女,血肉纯正,也还是处子之身……”
  还未等阿婆说完,洛琴瞪大双眼,问道,

  “阿娘是想……想让瑶瑶当神女?!”
  阿婆点了点头,“别无他法。”
  “可瑶瑶从未来苗寨,不知道规矩,更不知道这神女……她怎么会愿意将下半身与这个寨子连在一起啊?”洛琴是千万个不愿意,当初就是为了不当神女。嫁给邓原,才闹得她逃了二十年,不敢回这苗寨啊!
  “那她只有死路一条了!凭她是我唯一的外孙女,苗寨就无人敢议她,她该知道的,我自然会教她,如若是你想她活,那便由我去跟她说,这苗疆神女,也该由我洛家女娃来承!”
  洛琴眼一闭,泪一落,罢了,活着,不就是好的吗?
  “全,全听阿娘安排,只要阿娘有法子救娃娃,就好……”
  “娃娃,该醒了。”
  洛瑶听到阿婆唤她,缓缓睁开双眼,阿婆坐在床边,笑容和蔼看着她。
  “阿婆……我是不是,要死了?”洛瑶只觉得身体里的活力在一点点消失,他就要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婆依旧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
  “娃娃别怕,先听阿婆讲讲神女的故事。”
  “神女……是什么?”
  “神女,是这苗疆权利最大,地位最高的女人。是苗族的神,掌控数万种蛊术,操控数万种蛊虫。保护苗寨和苗族的子民。”阿婆说着,取下自己手上的紫金玉镯,帮洛瑶戴上。
  “蛊虫,是虫子吗?”洛瑶只觉得进了这苗寨后的种种,都是这辈子都未曾听过的怪事。
  “是,又不是。阿婆告诉你这些,便是想由你来当下一任的神女,接阿婆的班。这是唯一救你的办法,由神女体内的媚虫,替你祛除阴气,提高内力。只是,做神女时需是处子,做神女后可以生子,却不可能结婚,因为与神女合欢,次日必会被媚虫撕咬啃食个干净,连尸骨都不留。虽说这媚虫乃是苗疆世代神女传下的万古神虫,不容小觑,却也只是先人为了控制神女不为情所困而下的‘蛊’罢了。做了神女,你便没得选,一切只能以苗族为重,你可做好心理准备了?”阿婆说着,眼眶中隐约闪着亮光,像是想起了伤心事。

  洛瑶望了望窗外,沉思,
  本就没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怕不能结婚呢?只有这一个法子活下来,就活着吧。自己死了,爸妈也一定活不下去了。不就是个神女,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当神女?只是,怕自己没能力,做好神女,护好苗寨。
  “阿婆,做神女,难吗?那蛊术我一点也不会,怕……”
  “说难,也不难。当了神女,学蛊术也就几日功夫罢了。只是这媚虫要引到神女的身体里,媚虫在每个神女体内都有不同的反应。适应的好,便没什么感觉,要是不能适应,就会被这媚虫生吞了。若你愿意,阿婆现在就将媚虫引给你,你不在苗疆长大,也许……会有点疼。”
  “瑶瑶不怕疼。”洛瑶咬咬牙,便应了下来。
  阿婆点了点头,果然是洛家的女儿。
  只见阿婆拿出一把细刀,将自己的手心割破,鲜血滴滴落下。
  不一会,鲜红的血液之中出现一条黑红细长的,滑溜溜的小虫,白白小小的两颗獠牙,一夹一夹地游出了她的手心。
  阿婆又将洛瑶的手心割破,洛瑶忍着痛,紧紧咬着唇,想着。
  没想到那所谓的万古神虫,竟然长得就像小蚯蚓似得,也不知道这小虫子,是不是像阿婆说的,有那样大的神力?

  只见阿婆闭上眼默默念着什么,似乎那黑红的媚虫听到了主人的吩咐,慢悠悠地游到了洛瑶手心里,将身子埋在血液中,转眼就钻进了洛瑶手心里!
  起初还能看到皮肤下黑红色的线条,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洛瑶只觉得痒痒的,并无不适。
  阿婆擦干净手心里的血,对洛瑶说道。
  “暂且看看这三日,能不能安全度过。若是三日后你与媚虫已能心灵相通,阿婆就教你下蛊。”
  阿婆将屋子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洛瑶的爸妈在房门外苦苦等待着。
  洛瑶原以为这三日轻轻松松便能过去,谁知道,才到第一天夜里,这媚虫就从腹部开始啃食洛瑶的皮肉,洛瑶无法控制它,疼得从床上滚到床下,在地上翻来覆去,不得安宁,被啃食撕裂的痛苦,怕是只有阿婆能明白。
  听到屋内的痛哭声,屋外夫妇二人每日以泪洗面,疼在洛瑶身上,也疼在他们心里。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能不心疼?
  疼了整整一天一夜,求饶没用,哭天喊地更没用,那撕裂般的疼也快从腹部到心脏了。
  那媚虫胃口很大,万一饿极了把她从头到尾啃的连骨头都不剩,那她还怎么个活法?

  洛瑶稳住心情,忍着疼,死死咬牙不翻滚下地,默默闭上眼,试着与那媚虫说话,
  “该死的小虫,要是再咬,我死了,你也别想活!你要是饿了,挨过这三天,我就带你去找好吃的,冰淇淋甜甜圈可比我这生肉好吃多了!你再吃我的肉我就把你头尾扯断!”
  “哼,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少说我也活了几万年,我保你一命,吃你几口肉又如何?”耳旁或是体内穿出一个小女孩般的童声。
  “至少我与你也要共存几十年,你要是好好听我的话,对我好一点,兴许等我离开这苗寨,还能带你去城市吃你这几万年都不曾吃过的东西。”威胁不成,便利诱,什么万古神虫,不就是一只小馋虫吗?
  “当真?你要敢骗我,我就咬死你。”
  “我骗你干什么?吃好吃的,对我来说不过小事而已嘛。”洛瑶终于得了个空闲,那小馋虫也不闹了,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之前身上的无力感也消失不见。
  “哼,本尊吃饱了,要睡了,你休得吵我。”那小馋虫说着,不一会便没了动静。

  闹了一天一夜,洛瑶也困得很,便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三天期限已过,啊婆来开了房门,洛瑶的爸妈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将洛瑶叫醒了。
  没想到这一睡,就已经过了三天了。
  “瑶瑶,难受吗?”洛琴握着女儿的手,心疼极了。
  洛瑶摇了摇头,

  “妈,我没事。”
  “好了,女儿你也看了,时间不多,我要教娃娃练蛊了,你们赶紧走吧。”阿婆说着,走近洛瑶身边,见洛瑶神采奕奕,有些惊讶的神情。
  “是,阿娘。”说着,洛琴跟着邓原,恋恋不舍地走了。
  “娃娃,当真没有一点不舒服?那媚虫呢?”阿婆又问道。
  “我没事阿婆,虫子睡去了。”
  阿婆点了点头,真是个天生控蛊的奇才!

  “娃娃,这是制蛊用蛊的古书,乃我苗疆流传至今的所有蛊术之书,你仔细翻阅,小心保存,千万不可弄坏了。”
  “知道了,啊婆。”
  阿婆留下一箩筐的古书,就离开了,说来也怪,从前连背课文都特别费劲的洛瑶,如今就算是只看过一次,也能在脑中记住不少。
  这些蛊书中有的配着插画,也有的记载着不少来历故事,洛瑶看得津津有味,不仅不觉得这些巫蛊之术是邪门歪道,反倒起了兴趣,一看,便是一整夜。
  天还未亮呢,只见有人急匆匆上了吊脚楼,进了阿婆的房间,不消片刻,阿婆走出房门,又叫上了洛瑶,说是有重要的事处理,领着洛瑶去见见世面。
  “阿婆,有什么重要的事,天还没亮呢就要处理啊?”洛瑶顶着两个熊猫眼问道。
  “跨过这半座山有个村子,昨夜死了10几个女人,说是有人下了蛊,事关重大,这才要赶紧过去看看。”阿婆岁数虽大了,腿脚却利索着,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匆匆地往那村子赶。
  “这隔壁村子的事,也归我们管?”
  “整个苗疆,方圆几千里,若是有什么大家解决不了的大事求了我们,我们便要管。”
  洛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似乎这苗疆神女,比自己想象中难做多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天也慢慢亮了,洛瑶和阿婆二人来到了那个小村子。
  村长早早就等在寨门口了,恭恭敬敬地迎了二人进去,带着她们到了一间小木屋门前:

  “那些个女村民的尸体,都让集中放在这了,她们身上都有‘东西’,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还得请阿婆您做主啊……”村长说着,推开木门,又躲得远远的去了。
  木门一开,便是一股恶臭,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酸臭酸臭的,让人闻了就想吐,洛瑶急忙捂紧了鼻子,一眼都不敢往里头看。
  “瑶瑶,你先别进来。”阿婆说罢,自己走了进屋。
  只是过了几分钟,阿婆就出来了,问道一旁的村长:
  “最近可有什么生人来过?”
  村长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那村里有没有生苗的人?”阿婆又问道
  “这倒是有,村子里的阿光做倒卖日用商品的小生意,偶尔会到附近深山里的生苗寨子里卖东西,半年前娶了一个老婆回来,就是生苗的人。”
  “那女人在哪?”阿婆面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带你去。”村长说着,便走到前面带路了。

  洛瑶一脸茫然,偷偷问道阿婆:
  “阿婆,什么是生苗啊?”
  “现在很多苗族人也都跟汉人一样过日子、说话,甚至也很少穿苗族服饰,这些被汉人渐渐同化的苗族人,就叫熟苗。而生苗,就是截然相反的,最原始的苗族人,住的地方一般就在深山里头,与外界交流很少,没有被汉人同化,还保留着很多原始的东西,例如讲苗语,还有……下蛊。阿婆瞧着,这次就是那个生苗女人搞的鬼!”
  “只有生苗才会下蛊妈?那这些熟苗村子里头的人都不会?”
  “也不一定,我们毕竟是苗族,熟苗村子里小部分人也会下些虫蛊,都是些雕虫小技,真正厉害的蛊术,还是在生苗、蛊苗人里头传下来的居多。”阿婆耐心地解释道。
  “阿婆,那你是生苗还是蛊苗啊?”
  “都不是,也都是。阿婆是苗族的神女,所以无论生苗、熟苗还是蛊苗,只要是我苗族人,都是阿婆要管要帮的。你以后,也是如此。”

  村长停在了一栋挺大的竹楼前,转身对阿婆说道:
  “阿婆,阿光家就是这了。”
  洛瑶下意识抬头往上望了望,只见楼上有一个穿着古红色苗族服饰的女子,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瑶瑶,跟在我后头,别让那个女人近身。”阿婆说完,便带着洛瑶上了楼。
  洛瑶明白,阿婆不让那个女人近身,是不让她有机会对自己下蛊,这些族人会的蛊术大多都是虫蛊,只要不让他们接触到自己的身体,他们也就下不了蛊。
  上了楼,阿婆对着那个生苗女人说了几句洛瑶听不懂的话,
  后来阿婆才告诉洛瑶,她是在质问那个生苗女人,为什么要下蛊害人?
  那个生苗女人不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阿婆身后的洛瑶,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什么,
  阿婆大喊一声
  “小心!”
  洛瑶慌忙往脚下一看,一条滑溜溜的小蛇刷的一下就往她面前扑来,洛瑶想跑却也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之间一个踉跄往后倒了下去,身后正是一个小房间,洛瑶一个摔倒正好撞开了房门……
  还没等洛瑶睁眼仔细看个明白,身后密密麻麻的虫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股脑地朝她身上爬了过来,模模糊糊地只看得清这间小房间的地板上,全是各种颜色的毒虫蛇蝎,他们的触角触及洛瑶肌肤,她猛地跳了起来尖叫着……
  洛瑶绝望极了,这是自己第一次见识这传说中的蛊术……没想到好不容易躲过了一条蛇,却来了这么多鬼东西,今天就算不死,怕是也得脱层皮了。

  没曾想还未等那些蛊虫下口,洛瑶手镯上的紫金玉镯便悠悠地散出一股诡异浓郁的香味……
  像是拜佛时烧的檀香,又多了一些阴沉的味道。
  这味道一弥漫,身上的虫子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黑色的长长的身体缩成一个圈圈,棕色的几十只触角四散着从身上脱落,身上黄绿色的汁液不停往外渗着,那些虫子的模样,让那时涉世未深的洛瑶看了直想吐。
  洛瑶急忙退出了房间,不经意间往里一看——却发现,那床上边,是无数虫子像被打乱了的蚂蚁似得,四处爬着,它们的身下,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却已发黑了,只有头发手脚能让人看出来,那是一个人……
  “阿婆——里面,里面有尸体!”洛瑶说着,一步步往阿婆身后挪,手脚有些颤抖。
  “那尸体,就是她男人阿光的。瑶瑶,你不必害怕,这些小把戏,还伤不了我们。”阿婆说着,转身瞪着那女人,似乎想要讨个解释。
  “是他该死!他骗了我,心里却还想着别的女人!”那女人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语气和神情里满是愤怒,狰狞。
  生苗的女人,都是尤其善妒,保守,认死理的。洛瑶也曾在外婆给的古书上看过一种女人对男人下的蛊术:“情蛊”
  那是用一种红色的情花,加上五种毒虫,再用女人的血养着的虫蛊。据说等到虫子们繁衍生出无数虫卵,将那些千奇百怪的杂卵都磨成细粉,掺在食物里头让男人吃下,蛊就算下成了,只要男人有一点变心了,那些虫卵便会在他肚子里头生长,从里到外地慢慢……惩罚他的变心。
  而等到肚子里的虫子越来越多,男人自然而然地也就变成了养蛊的器皿,那些喝他血吃他肉长大的蛊虫,自然要比其他蛊虫更加凶猛,毒性也更强。但是这种嗜血出生的蛊虫极难控制,若是虫卵繁殖速度太快,下蛊之人道行也不够深,‘粮食不够’那些蛊虫或许会离开宿主的身体,将村子里的人,都当做食物和巢穴……
  “村子里的女人呢?又为何对他们下手?”
  “一定就是这些狐媚子勾引他,该死,该死!”那女人说着,低声念着几句像是咒语一样的东西,抓了一把白丨粉丨状的玩意就往阿婆身上撒了过来。
  阿婆不躲,只是抬手挡了一下脸,神情严肃而有些愤怒,嘀嘀咕咕着什么,手中便多出了一只深褐色的蛇,大张着蛇嘴,露出两颗獠牙着朝那个生苗女生身上扑去。
  那生苗女人抽出一把小刀将那蛇砍成了两段,那蛇掉在地上,她显得很得意,低头一看神情却又明显变得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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