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刚六岁,一年级趁下课偷偷的回去看师傅,却发现雷云观来了个光头大和尚,二人正在屋里喝的热火朝天。大和尚看见我非常诧异,放下手里的肉,伸出油腻腻的大手就向我抓来。我吓得急忙躲闪,心道大和尚怎么知道我没放学溜出来玩,大和尚不说话直接招呼,几个照面就给我打趴下了。然后拎我进屋,塞过来一大碗酒就让我喝。我气不过,一仰脖就喝了进去。顿时『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大和尚对师傅说:“娃丝个浩娃,歪丝艮着腻,造塔咧……”俺师傅没咽下去的酒一口喷了大和尚一脸怒道:“你说啥,咋叫跟着我糟蹋了不服过两手”……于是这个大和尚,也成了我师傅。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在这个大千世界中,我们只是一粒粒渺小沙粒而已,在佛的眼里,我们是一个个的微观世界,而在我们的眼里,却又如何去认识我们所处的这个大千世界呢?
莎士比亚说过,一千个人的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错,当大部分人用平常的眼睛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却只能用另外的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
我们伟大的祖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孕育了无比璀璨的文化,是人类文明发源地之一。五千年来,我们的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化物质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灾**,很多的历史文化遗迹早已不复存在,很多的古代工艺也已失传,着实令人痛心不已。不要质疑古人们的智慧水平,其实古人智慧不经不低于现代人,我看甚至高于现代人。有人不以为然,质疑的跟我说:“古代怎么没有轮船大炮,怎么没有飞机高铁?”不错,古代是没有。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古人的智慧水平不高。如果真有穿越,古人的孩子带到现代,接受现代的教育,不一定就一定比现代的孩子差。看看古人的四大发明,看看在没有现代科学仪器的条件下制造的地震仪,浑天仪,这都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发明。
现代的生物学已经把人类定义为灵长类动物,把人和其他动物进行区分,其标准就是能否使用、制造工具和火。这个说法不能说是不对,可我认为,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不仅只研究自己,还研究自
然,更重要的是,还在不断探索人与自然的永恒的奥秘,即所谓的天人合一。
在这方面我们的祖先早就开始行动了,不仅遍察地理,仰观天文,断水文,识山川,考五行,辨『药』理……一时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是归纳起来,就是一门学科,叫做阴阳学。因为世间万物皆分阴阳,阴阳调和,万物皆兴;阴阳不和,万物皆败。
在现代社会这个科技时代,我也跟普通的同龄人一样,九年义务教育后读完高中,然后在高校扩招的大『潮』中光荣的走进大学校园。浑浑噩噩的毕业后走向社会走向未来。可不同的是,我是在用另一种角度观察着我们的世界,认识着我们所处的大千世界。
本人秦卓,如假包换的80后,从我出生起,就注定了不平凡。我的祖辈父辈们,是响应国家号召,六十年代就在宁夏贺兰山麓建厂,一下就扎根扎了40年。我出生那年夏天,山里发生了罕见的泥石流,死伤者甚重。我出生的过程也极其凶险,听老辈人说,差点我就重回地府排队去了。好不容易生出来,却发现我异于常人。常常一个人对着空气手舞足蹈,时不时呵呵的笑出声来。三岁的时候,我突然发了高烧,打针吃『药』怎么也好不了。关键时候还是俺的姥姥眼睛尖,不省人事的我小手紧握,好像是攥着什么,赶忙上来掰开我的小手打开来看,可是怎么掰也只能掰出来两个手指,依稀的看是条红绳子。想把红绳子拽出来,可是怎么也拽不出来。正当不知所措时,俺姥爷回来了,这一看,可不得了了,这是根出殡捆死人脚的红绳子啊。俺姥爷瞬间似乎就明白了什么,直接把我就带到了山脚的道观中。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跟着我的师傅。
山脚的道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说是道观,其实就是几间已经破败不堪的泥土房子。去过大西北的人都知道,西北农村贫瘠,而且那个年代,哪有什么高级的建筑材料。虽然山多,但是普通人哪有那个物力财力开山采石,大部分都是用当地的黄土做成泥坯子盖房。也不知道我师傅怎么就看上这个破烂不堪的破地方,一共三间泥土房子,正中是大堂,中间有个塑像,不知道供的是谁,还用一块黄布盖着。左右两边是一间是师傅的起居室,一边是简单的灶房。房间前面有个小院,后面歪歪扭扭的有片菜地。四周的围墙说是围墙,其实就是土墙,早已风化的不成样子。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什么歹人,就是有,也不会惦记这个破烂不堪的道观。这个道观,我师傅起名曰雷云观,不知道的人,听这名字相当的霸气,来这一看,准得是跌破了眼镜。
当年我姥爷把我匆匆忙忙的抱进雷云观的时候,俺姥姥跟俺娘自是不愿意,俺姥爷抱着我,叫前院的老葛头蹬着老二八,就风风火火的往道观跑。老葛头跟俺姥爷打了一辈子交道,交情莫逆。俺姥爷发话,老葛头自然不能怠慢,老二八在夜幕的小道上嘎吱吱的响着,老葛头边使劲蹬着边对俺姥爷说:“我说马老四,你这么整行么,孩子病了不去医院,去找啥牛鼻子老道?现在都新社会,中央都搞改革开放了,咱得相信科学。”俺姥爷也不是善茬:“你懂个屁,孩子是冲着啥了,你看他手里攥个啥,也不知道哪个老不死的惦记俺家大孙子。”俩老头子你一句我一句的,速度丝毫不减。俺姥姥跟俺娘不放心,在后面紧追。于是就上演了这样和谐的一幕:两个老头子在二八车上,噶吱吱噶吱吱的跑,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媳『妇』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追。
不多时到了雷云观,俺老爷也不答话,直接破门而入,穿过小院,直奔大堂。老葛头撇下老二八,紧跟俺姥爷直奔大堂,边走边扯上一嗓子:“老牛鼻子,了不得了,快出来看看俺大孙子”。这一嗓子喊得,墙上的的土都得掉下来一大簸箕。这一喊可不要紧,屋里一声脆响,顿时肉香扑鼻。进得屋里一看,俺师傅站着就骂:“谁家老不死瞎嚷嚷,号丧吗……”,紧接着赶紧撅着屁股,在『舔』打碎的泥罐里残存的汤水。边上一只肥鸡沾满了泥土。原来俺师傅刚炖好了肥鸡正待享用,让老葛头一嗓子吓得丢在地上。老葛头一把俺师傅拽起来,笑道:“这是你个牛鼻子吃的吗?俺家菜地里的新鲜蔬菜,回头给你弄些来,你快看看俺大孙子吧,要了老命了。”当俺姥爷把我放到俺师傅面前,俺师傅眉头一皱,直接把我抱到炕上,脱下衣服,嘴上阵阵有词,似唱似念,接着在我身上指指点点,横七竖八的划来划去。忽的我小手中的红绳子自燃了起来,俺姥爷急忙去夺,怕火烧了我的手。俺师傅急忙止住姥爷,眼看红绳子将烧尽,我的小手也慢慢的松开。不久俺姥姥跟俺娘也赶到雷云观,一瞧,老葛头在边上捧着洗干净的肥鸡,牛鼻子老道正在撕下鸡肉一条条的喂我吃。我吃的小嘴吧唧吧唧的正欢实。俺姥爷坐椅子上,正悠闲地喝茶水。
当晚,在俺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注视下,在俺姥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得数落着俺姥爷的情况下,我留在了雷云观。从此,雷云观的唯一的观主,雷瞎子,就有了传人。其实我师父耳聪目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称为雷瞎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不知不觉的,到了90年代初期。这是我们祖国快速发展的时期,我们的厂子,也要离开贺兰山麓的小镇,整体搬迁到了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光市。恍惚间青山绿水已经离我远去,祖一辈父一辈的青春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从三岁起,我跟着师傅,打拳踢腿、渔樵耕读,小到读经习气,大到指诀术法,每到寒暑假,都要跟着师傅进山辩『药』理,寻山珍,捉野味。虽然搬进城市里,每到寒暑假我依然会回去陪师傅。虽然师傅不属于国企的员工,所以搬迁的时候,没有机构给他安置住房,但是依旧不缺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可俺师傅不愿意进城,还是山里住着舒服。
后来读了大学再到毕业,跟师傅的时间渐渐地少了,可是以往修习的阴阳术法却没有丝毫倦怠。我以为,阴阳术法只是我个人修身养『性』,无关其他。我也同其他人一样,可以静静的享受着这个平凡世界的美好生活,然而,我面对的现实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千世界。
佛家与道家,都有命数一说。都认为人的一生都是上天注定,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喜怒哀乐。虽说有些夸张,但是每个人的命数确实不同。前文书提到的我的第二个师傅,就是那个光头大和尚,其自诩醉罗汉,我时常笑着问他,大师宝刹何方,他总是不搭理我。我这位二师傅就深谙命数,每次在一起时,他总是高谈阔论,朱元璋的八字和命数如何如何,陈友谅如何如何,他孙子朱允炆的如何如何,朱棣的命数如何如何,吹得云山雾罩,可是我问他现在我周围的人命数如何,他却摆摆手,边晃大脑袋边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因此每当他给我讲起命数来,我总是当着故事听,二师傅口才甚好,我甚至怀疑他出家前在天桥说过相声,阴阳顿挫的总能把我不是很感兴趣的事情,让我听得津津有味。二师傅什么都讲,什么佛祖割肉饲鹰,什么达摩一苇渡江,什么水漫金山法海与白蛇斗法等等,但不管说的什么内容,总是离不开佛家人物的神通广大和英勇事迹。我呢也是就那么一听,至少听故事这个比跟着大师傅,打拳踢腿,练气背咒诀的舒服。都说佛道不容,这话不假,就在二师傅给我讲当年有个叫姚广孝的光头大和尚命数斗法赢了刘伯温,然后兴建北京城的故事的时候,我大师傅不干了,嗷的一下就从后院跑了出来,冲着二师傅就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姚广孝兴建北京城的时候,刘伯温早就入土归西多年,要不就凭你们这些酒肉和尚,能比得过我们道家的阴阳术法?走走走……给我练气去,好好的娃跟着秃驴能学出来个屁……”边骂便给我拎了出去。二师父一见大师傅给我拎出去了,也不干了,回口骂道:“歪腻个瓜皮,腻干撒捏,干撒捏,腻干沃挖干撒捏……”说完两人就得干上一架。
不过要说命数这个事,夸张是有的,但是却不能完全的否定。比如说,中国历史上,不是谁都能当皇上,也不是谁都能当将军元帅,古往今来,改朝换代的皇帝们,总觉得没有手底下的军师有能耐。看看兴周800姜尚对比周武王,看看兴汉400年张子房对比刘邦,看看诸葛孔明和刘阿斗,再看看刘伯温和朱洪武,总觉得这些人能耐通天,可就是不能当帝王,为啥?就是没有帝王的命。要说历史上的事有点远了,可能被各种文化作品诸如野史文集、传说志异等等改的面目前非,其实人家能当上开国皇上的都有两下子,这话也不虚,毕竟我们无法回到当年战火纷飞的时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要说命数,确实在这些大人物身上体现的比较充分。如果说到我们普通的人的命数,在日常生活中也屡见不鲜,只不过,我们都不会在意而已。我忽然想起一个着名的恐怖段子,说是一个姑娘晚上睡觉,梦见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跟她如何如何好,最后男人要带姑娘一起走,姑娘含羞答应了。翌日天明姑娘梦醒,回忆起梦境莞尔一笑,然后梳妆打扮出门,结果刚出门就被一辆灵车撞死,灵车上的尸体,正是那姑娘昨晚梦里的那个男人。如果说这是个真实地事件,恐怕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可是确实是真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这话一说可就长了,那年我正在读初三,班里有个同学叫杨昆,他爸是一个主管安全生产的副厂长。一天,杨坤家里是热闹非常,厨房里的锅碗瓢勺叮当『乱』响,煎炒烹炸,不多时一大桌菜就摆满了桌。今天是星期天,也正巧是杨昆的『奶』『奶』的七十大寿,一家人齐聚到杨坤家给老太太祝寿。一场原本热热闹闹的寿宴,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就在一家人落座准备祝寿时,杨昆他爸老杨厂长忽然离席,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这一举动把一家人全都弄楞了,这老太太大寿,作为家中长子,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这搁谁谁也接受不了,家中的兄弟姐妹以为是老杨跟老太太闹了别扭,纷纷来劝,连拉带拽的都拉不住老杨厂长,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变成了一锅粥,大人叫,孩子哭,可就是这样也没能把老杨厂长留在家里。老杨厂长临走前就留下了一句话:“心里不踏实,要去厂里看看。”自老杨厂长一闹着要走开始到出门,杨昆『奶』『奶』平静地看着大家一句话没说,可老杨厂长一出门,老太太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这一大家子刚劝完老杨厂长,转回头又继续劝老太太。老太太依旧一言不发,独自回了屋。一场寿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其他人都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老太太心里可明白。老杨厂长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在一个月前,老太太每天晚上都能梦到自己已亡故的老伴,一再的叮嘱今天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儿子。而且越临近这一天,老太太的这种感觉越强烈,就好像老伴时时刻刻都在耳边提醒她一样,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出门。因此今天一见大家都拦不住老杨厂长,老太太心里就明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去不返,老太太岂能不难过?果然,没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噩耗传到家里,老杨厂长在途中遇车祸身亡。正当一家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太太异常平静从容地指挥一大家子,办完了老杨厂长的丧事。由于老杨是副厂长级别,厂里专门成立治丧委员会,老太太面对吊唁来的人说:“人到了该走的时候了,留是留不住的,这就是他的命。”
我以前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命数是怎么样的,可二师傅从不对我说。相反却经常给葛陈扬和葛陈蕾看面相。葛陈扬和葛陈蕾就是前院老葛头的孙子,他俩是兄妹,跟我那是发小。由于我入了雷云观拜了雷老道,俺姥爷和老葛头自然没事就去看看,一来二去就跟雷老道和二师傅混熟了,每次二师傅喝的脸红扑扑的,就抱着葛陈蕾,逗着玩,葛陈蕾就坐在二师父的大肚子上,看着这好似这是二师傅的孙女似的。可是说笑归说笑,二师傅在酒桌上的一番话却让老葛头喝不下去了。二师傅跟老葛头说:“葛陈扬二十四岁之前,将会有三次大劫难,如果度过去了,这小子是高寿之人,能不能过得去,就要看他自己了。”老葛头闻言心就凉了半截,回去之后就把葛陈扬天天关在家里,可男孩子哪有在家呆着不难受的?后来葛陈扬稍微大了点,总是能在众人的重重包围下溜出去野。后来葛叔发现每次葛陈扬去玩,也没啥事,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可不知不觉的到了葛陈扬八岁那年,劫难还是来了。
八岁的时候我们还住在贺兰山南麓的小镇里,一天放学后,我跟葛陈扬相约去捉麻雀。说是捉麻雀,是因为上学的鲁迅先生的一篇文章中,有捉麻雀的情节,我们就想试试。可刚出校门,远远的就看见有一队送葬的队伍,滴滴答答吹拉弹唱,我跟葛陈扬就一路跟着送葬的队伍。那时候山里的孩子看啥都新鲜,我跟葛陈扬早把捉麻雀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我们就跟着这送葬的队伍,边走边看,玩着兴起,慢慢地就跟着队伍到了坟地,下棺,烧纸人……这热闹看得,可不知不觉的,天就慢慢地黑了下来,出殡结束后,人们都走了,正当我们也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葛陈扬竟然发现一个坟头上有个石碗,石碗里竟然有一摞五分钱的硬币。这个对我们来说,吸引力太大了,我们小时候可不像现在的孩子,那个孩子兜里不装个一百两百的,我们那时候别说五块十块的,就是一块的搁我们眼里都是大票。我俩四下一看,人都走没了,葛陈扬一个箭步就就把硬币揣进了兜里。我一看,拉着葛陈扬就要跑,葛陈扬一把把我拽住说道:“急啥,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就这样,我们俩又在坟地找了一圈,还别说,还真是有收获,我们竟然找到了有半书包的钢镚。这下给我俩心里都开了花,可忽然一看天『色』,吓得我俩又赶紧的往回跑。
这天上都能看见星星了,再不回家,免不了得挨顿揍。坟地在小镇的西边,边上有一片桃林,过了桃林就是镇里。虽说不近,也不太远,我们平时不怎么到坟地去,可是小镇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早就了如指掌了,说不认识回家的路,那肯定是不能,正当我们开足马力争取早点回家避免挨板子的时候,麻烦来了。
我跟葛陈扬玩命的往家跑,一是想赶紧的回去,这个点到家,估计板子是跑不了了,路上边跑边寻思编点瞎话给糊弄过去,二是玩了大半天,跑了大半天,早就饿了,第三个,那是趁大人们没发现,赶紧的把我们见到的钢镚藏好了。可我们俩跑着跑着,腿都快跑断了,发现不对劲,那片桃林就在眼前,可是怎么跑,就是到不了。
实在跑不动了,我和葛陈扬坐下来歇会,刚坐下来喘了几口气,我就发现葛陈扬犯『迷』糊,正想骂他两句,我忽然脑子也昏昏沉沉的犯『迷』糊,我摇摇脑袋想清醒一下,还是困意十足,正在这『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尖尖的声音:“小猴崽子,拿了『奶』『奶』的钱,不磕头就像跑么,嘿嘿嘿……跑啊?我看你们怎么跑,嘿嘿嘿……”“谁拿你钱了?你是谁『奶』『奶』啊?我还是你爷爷呢。”我心里想着,『迷』『迷』糊糊的就回了一句。这里要说明一下,我们小时候骂人,也就是说我是你爷我是你爹一类的充大辈,可没有骂大街似的脏话连篇。
可刚说完,我忽然发现好像不对劲:拿了『奶』『奶』的钱,拿了钱,那『奶』『奶』不就是……我立刻头皮发麻,立即跪下磕头心都有了,可是我就像被五花大绑一样,身体一动都不能动,就听见“嘿嘿嘿……”的声音由远及近,马上就要走到我面前了,此刻我真希望地底下赶紧裂个缝让我们进去躲躲。
就当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刺进了我的耳朵,我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声传来,我慢慢抬起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竟然站了一个老太太。随着凄惨的声声猫叫,这个老太太一直站着不动,但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传了过来。这多少年没洗澡了,讲不讲卫生啊。可是她不动,我也不敢动,就这么僵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躺在地上的葛陈扬打个喷嚏,叫道:“卓子,快跑,有个老太太追咱来了,什么玩意这么臭,熏死我了。”刚说完,葛陈扬一拍屁股起来猛地一抬头有大叫道:“妈呀,就是她,快跑,她肯定追不上咱们。”我一看葛陈扬那架势,那我还在这等着干啥,撩吧。跑了一阵,回头一看,这玩意还跟着,不仅跟着,这眼瞅着就追上了。葛陈扬边跑边念叨:“这小脚老太太,跑的挺快,咋就不累呢。”我们俩就光顾着跑了,也没看路,这都跑了半天,才发现眼前又是一堆堆的坟头。这咋又绕回来了?我上气不接下去的说道:“扬子,咱把钱还给人家吧,我看那老太太弄不好是个……”话还没说完,葛陈扬说道:“我知道,卓子你别怕,就看那一身味,肯定不是人了,人都不是了,你还怕什么?再说了,它要钱还有用吗?诶卓子,你看那只猫。”
我顺着葛陈扬指的方向一看,一只浑身雪白的猫趴在眼前,两只前爪往前一探一探的,探一下叫一声。原来,猫的两只后爪被一节废弃的铁丝网挂住了,其中一个铁丝网的尖已经刺进了白猫的一只后腿里,雪白的『毛』上已经渗出点点血迹,血迹已经发干,白猫瞪着两只眼睛连连冲我发出凄惨的叫声。我叫上葛陈扬一起使劲掰开了铁丝网,当把铁丝网的尖从『毛』腿中拔出来的那一刻,白猫大叫一声忽的就窜了出去。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老太太又站到了我们的眼前。
“不就几个钢镚吗?真当我们没见过钱似的。你个老不死的,我让你追。我非你抽成孙子不可……”正当我要继续拽着葛陈扬撒丫子的时候,葛陈扬骂上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弯腰捡起个枯树叉子,跑过去对着老太太就是一阵猛抽猛打。还别说,这一阵猛抽猛打,这老太太还真是半天没动。正当我们以为这就要解决战斗的时候,这老不死的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忽然举起来两只爪子,向葛陈扬抓来。之所以说两只爪子,是因为趁着夜『色』能看出来,两只手臂已经完全腐烂的只剩下了骨头。这老不死的这一招令我们出乎意料,葛陈扬还想再给这老不死的几棍子,抬头一看,顿时“妈呀”地一声叫了出来。我趁着夜『色』一看,这,这,人身体上,长着一张五官歪曲腐朽不堪的脸。这下葛陈扬再也没有揍丫一顿的打算了,扔了枯树叉子撒腿就跑。
这大半天的折腾,哪还有力气啊,没跑两步,我和跟陈扬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屁股就坐地上了,还没等喘几口气,这老不死的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伸出两只枯爪就向我们抓了过来。正当我们绝望的时候,忽然我耳边生风,一声尖厉猫叫声在我耳边响起,就要快抓住我们脖子的两只枯爪猛的一下缩了回去。我就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玩意儿跳上了我的肩头。白猫!白猫来了!那老不死的见了白猫,居然停止了动作。白猫从我的肩头跳下来,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向这个老不死的怪物,声声的猫叫似乎有猛虎下山般威严。这个局面是我想都没敢想到的,我们难道就这样得救了?有白猫镇着那老不死的怪物,葛陈扬顿时又来了劲头,不停地从地上捡起土块就像那老不死的怪物砸去,那老不死的被土块砸的一嘎达一块的,身上破败的衣服也被砸下来一大片,可是我觉得这老不死的怪物,虽然不敢动弹,可是就几个土块,能给它造成啥伤害呢?还是走为上计。我赶紧的对着葛陈扬叫道:“扬子别打了,快回来。赶紧跑吧。”葛陈扬听我一叫,也反应了过来,丢了土块就跟我跑。可我跑了几步,又回头来喊了一声:“小白,快跑啊,危险……”可就是这一嗓子,捅了篓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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