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的女孩对着你微笑,请你不要害怕

作者: 小黎

  传说,昆仑“天极峰”的正上方就是天宫的“凌霄殿”。
  “天极峰”的“三清观”就是离登天最近的地方,仙灵之气充盈。
  “三清观”的观主云鹤道长,也就是我萧黎的师父,更是以算无遗策而声名远播,吸引着各地善男信女前来求得一算,以趋吉避凶。
  要说云鹤老头有没有那么神,我不清楚,反正他的客户对他都很满意。
  虽说建国后不许成精,但是这世上多的是干亏心事的人。这疑心生暗鬼的,怕遭报应的,就来这里买个安心。
  一放暑假,我就被大师兄给接了回来,说是道观香客太多,叫我回来帮忙。
  回来我就抱怨:“我这马上要上高三的人了,就不能让我安心复习备考吗?”
  云鹤老头白胡子笑得一翘一翘地说:“反正你也就三流大学的命,还不如早点回来继承我的道观。”
  我皱着眉,很不乐意地反问:“合着,我就是做一辈子道姑的命?我将来还怎么嫁人?”
  云鹤老头不回答,只是“呵呵”干笑,之后还发神经喝醉了。

  借醉行窃,半夜跑我房间,偷我刚炼出来的“聚元丹”吃。
  那可是我花了一年半时间,才找齐全部药材,呕心沥血炼成。
  可他居然一个都没给我剩下,全吃了,我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气得一夜未睡,为了弥补损失,第二天一清早,我趁着云鹤老头还没起床,准备先摆摊赚他一笔。
  我摆好算命摊,整理好身上灰色的道袍,刚一本正经地坐下。
  就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扑了上来,满脸焦急地坐在了我对面。
  “仙姑仙姑,麻烦你帮我算算,我儿子这两天老是做梦有一个女人来找他。”
  她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把声音压低:“我儿子,他是不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了。”

  我皱着眉,装模作样地掐算着,然后叹息一声:“哎!孽缘啊,孽缘。”
  “什么孽缘?”大妈瞪大眼,担心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我缓缓摇着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仙姑,是不是我儿子有什么危险?求你帮我想想法子,救救我儿子……”大妈满脸哀求,眼看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哎——!罢了罢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样吧,我给你一道符咒,你贴在你儿子的床头,这样可保他平安。”
  我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将一道符咒摆在了大妈面前。
  “哦——!”大妈拍拍心口,松口气。
  “谢谢仙姑。”大妈一边道谢,一边就来取符咒。
  我“唉!”了一声,用手把符咒压住,微笑着看向她。

  大妈秒懂,笑了起来:“呵呵,我懂,请符要给钱嘛。仙姑,这符咒多少钱啊?”
  我冲她张开五指:“五十。”
  “五十,这么贵?还不知道灵不灵呢?门口那个才只要二十。”
  这大妈真是,求符咒也是求平安,这还讨价还价,真当这里菜市场吗?
  我心里非常不高兴,慢慢收回符咒,淡声说道:“门口便宜,那你去门口吧!到时候,你儿子缺胳膊少腿的,可别后悔。”

  “五十就五十。”大妈被我的话给吓到了,立马掏钱包。
  “现在……涨价了,二百五。”我笑眯眯看着她,扬了扬手里的符咒。
  大妈气愤地瞪着我:“你,你怎么能就地涨价,还一涨就五倍,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很不爽地想着:我可是堂堂云鹤道长的亲传弟子,你还怀疑我的符咒不灵,能卖你就不错了?

  看着大妈抠几几的样子,我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五十,买你儿子一条胳膊,那其他的胳膊,腿,还有头就不要了吗?你儿子的命,不值二百五啊?”
  “还出家人慈悲为怀呢,简直就是钱串子。怕了你了,二百五就二百五,我就当自己二百五了。”
  大妈气鼓鼓地碎碎念着,从钱包里掏出二百五十块,递给了我。
  “师妹,师妹……”远远就听到大师兄的喊声,我没理他。
  “不灵我可要来找你的啊!”在大妈的威胁声中,我迅速把钱攒在手里。
  “师妹,你,你跟我过来。”大师兄冲到算命摊前,不敢置信地瞪着我,顺手就把我拉到了角落。
  我歪头看着他阴沉沉的脸问:“找我干嘛?”
  大师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师妹,你怎么能学着门口那些假道士招摇撞骗呢?”
  “要是真招摇撞骗,也是你。”
  “怎么是我?”

  “我卖的是你画的‘驱邪镇宅符’,除非你的符咒不灵。”
  “你怎么又偷我的符咒?”大师兄连忙拽过斜背的布包,满是气郁地查看。
  “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许那贼老头偷我的‘聚元丹’,就不准我偷你的符咒了?”
  我撅起小嘴,还在为昨晚的事气愤难平。
  听我对师父不敬,大师兄立马板起脸,对着我就说教起来:“师妹,你不能骂师父。师父从小教我们尊师重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驳:“尊师重道?你见过哪个师父半夜偷偷爬到女弟子床底下,偷东西吃的?”
  本来卖‘聚元丹’的钱,就够我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了。现在攒的这点小钱,也只够开学买点文具。
  越想越气,我咬牙切齿的愤愤骂道:“贼老头!云鹤就是一个贼老头。”
  大师兄戳了下我的脑袋,警告我:“你不可以骂师父。师父去你房里,是去找解酒药的,错拿了你的‘聚元丹’。”
  错拿?桌上摆着那么多丹药瓶他不拿,偏偏爬到床底下,拿了“聚元丹”?
  那贼老头的鼻子比狗还灵,什么东西好,他就偷什么。
  我无力地叹口气,摊上这贼一样的师父够倒霉的了,又加上这个脑残一样维护师父的大师兄,更是悲催啊!
  见我满脸的不开心地垂下头,大师兄连忙笑着哄我:“师妹,你不记得今天初几了吗?”
  “初几?对啊,今天初八,我可以下山找晓薇姐玩了。好久没见她了,好想她呢!”想到这个,我立刻一扫阴郁,笑了起来。

  “我就是来喊你一起下山的。我们快点走吧!”大师兄拉着我就向山门走去。
  “叮儿当!叮儿当……”
  大师兄驾着驴车在山间的小路上缓缓行着,我头枕着手躺在车上,双腿屈叠,惬意地摇晃着。
  车子也摇摇晃晃,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忽听大师兄“吁——!”的大喝一声,驴车猛地停住。
  一阵惯性,我就大叫着,从车上滚了下来,“扑通”就摔趴在地上。
  我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道袍,转头愤怒冲着罪魁祸首吼道:“韩蠢驴,你是想摔死我吗?”
  “我的名字是春绿,不是蠢驴。师妹,你又骂我。”大师兄不乐意地答着,指了指驴车前面,“前面有坑。”

  “有坑?”我冲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还真有一个大坑。
  “有坑,你早点说啊。我看你是来坑我的吧?春绿,蠢驴,还真是生动又贴切。”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向大坑走去,根本没发现身后的大师兄脸都气黑了。
  站在坑边,我看着这一米多宽,两米深的大坑犯难了。
  这大坑不填上我们就下不了山。可这么大的坑,怎么填呢?这四周也没碎石,泥土什么的。
  我正烦恼着,身后的毛驴突然就“嗯昂嗯昂”地叫了起来。
  大师兄缰绳一个没勒住,毛驴就发疯似的扭着头,要向后跑。
  而我被毛驴一撞,就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大坑里。

  “哎……哟。”
  在落地之前,我还担心自己的屁股会摔成八瓣,可此时屁股下软软的感觉,让我的痛叫声都缩了回去。
  怎么一点儿也不疼呢?
  我以为摔出幻觉了,又扭了扭腰,再次感觉到身下有点凉凉的软软的。
  忽的,左边的屁股上一疼,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哎呦!”我低叫一声,慌忙捂着左边的屁股,爬了起来。
  只是那一转头,我就呆住了,准确来说是被美呆了。
  刚才我摔倒的地方出现一张惊艳绝世的脸,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蕴满了怒气,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微眯着,正怒气汹汹瞪着我。

  哎呦,这么倾国倾城的脸,被我当凳子坐了,真是罪过罪过,难怪美人会生气呢?
  “嘿嘿,是我的落地方式不正确,姐姐,别生气啊!”我连忙陪着笑脸道歉。
  陡然,那张绝美的脸上怒气更甚,红艳的唇张合,低沉地吐出一个字:“滚——!”
  嗯?
  男声?
  这个只有一张脸的东西是男的?
  那刚才,我的屁股蹂躏了……
  想着想着,我的脸“刷”的红了,手也情不自禁就摸到屁股上。
  那张脸看到我手上的动作,怒不可遏地叫道:“无——耻——!”
  无耻?我萧黎活了十八年,只有人说过我无赖,就没人说过我无耻的。

  哪里无耻了,我又不是故意坐他脸上的?
  再说,一个男人还咬女人的屁股,谁更无耻?
  “死妖孽,这个大坑是你搞的鬼吧?你这个鬼东西大白天就敢出来祸害人,还敢骂本仙姑无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仙姑就看你这张脸坐着舒服,等会儿我叫大师兄收了你,给我做成凳子,天天坐。哼哼!”
  我气得不行,双手就撸着袖子,一边看着那张臭脸嚣张地说着,一边就准备叫大师兄来帮忙。
  “大师兄,大师兄……”叫了两声没人应,我转头往坑边瞧去,驴车和大师兄都没影儿了。

  估计刚才那头驴发了疯,带着大师兄跑了。
  此时,那张脸故意学着我“哼哼”两声,盯着我的眼里全是狠色,就好像要随时扑上来把我咬死一样。
  我心慌慌地向后退着,嘴里还不认怂地说:“我……我可告诉你,这里可是‘天极峰’地盘,你敢……敢吃我,我师父和师兄一定打得你魂飞魄散。”
  “哦?是吗?”那张脸森冷地笑着,还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啊——!”我吓得大叫着转身,手脚并用地就往坑上爬,撕心裂肺地冲上面大喊。
  “大师兄,韩春绿,救——我——!快来救我……有——鬼——啊——!”

  “哪里有鬼?”我的手被人抓住,头顶传来大师兄关切的声音。
  “那,那里……”我不敢看那鬼脸,颤着手向一旁指去。
  “没有。”
  听到大师兄肯定的声音,我慢慢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没了,我揉揉眼再次确定,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真的没了。
  “师妹,你又戏弄我。”大师兄满是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把我往上拉,一边沉声教训我,“你不要再胡闹了。再耽误时间,我们真下不了山了。”

  “大师兄,这次我真没戏弄你。”我坐在坑边,一把抓紧大师兄的手,郑重地看着他,“我是天生的阴阳眼,比你那双用药水泡出来的眼睛要厉害多了。我是不可能看错的,刚才坑里真的有个美得一塌糊涂的鬼脸。”
  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师兄信了我的话。
  “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邪祟敢吓我师妹?”说着,他从身边的布袋里掏出罗盘,纵身跳入坑里。
  大师兄拿着罗盘,嘴里喃着咒,脚踏罡步,在坑里走了一圈儿,然后就爬了上了。
  “没有。一丝邪气都没有。大白天的,又在‘天极峰’的地盘上,哪个邪祟敢出来生事那不是找灭吗?”

  这个鬼东西胆子真大,不过连大师兄都察觉不出他的气息,还真是有点能耐。
  “师妹,你该不会是摔到头,出现幻觉了吧?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大师兄见我愣在地上出神,担心地伸手来检查我的头。
  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无论我再怎么说,大师兄也不会信我刚才真的看到鬼了。
  我有些气郁地拨开大师兄的手,横了他一眼:“你才摔了头,你是一出生就摔了头,才会那么傻。赶紧想办法填坑,不然我们怎么下山?”
  “嘿嘿,我有办法。”大师兄颇为得意地笑了笑。
  只见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符咒,嘴里喃着咒语。
  随着他甩出去的动作,符纸立刻燃着蓝色的火焰,落在前面的大坑中。
  顷刻间,大坑里涌起一团黑气。
  “坑填上了,我们走吧。”

  当大师兄驾着驴车稳稳驶过大坑的时候,车轮下却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叫声。
  “额——!”我浑身汗毛直竖,撇撇嘴啐道,“真是坏,叫鬼给你填坑。”
  “让他填坑,是为了来往过路的山民提供便利。师父说,这是给他机会积德,可消减他身前的罪孽。等到功德圆满,他就可以去投胎了。”
  虽然云鹤老头有点贱儿贱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明辨是非,慈悲为怀的好道士。
  大师兄默默驾着车,我就又躺在车上小憩,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躺累了,我刚想翻个身,突然左边屁股上一疼。
  我皱着眉向伤口处摸去,手指扣到一个洞,心中恨得牙痒痒:特么的,怪狠的,衣服都咬破了,肯定咬出血了。
  下次别让我碰到,碰到就把你做成凳子,不,做成地毯,天天对着那张帅脸用力踩踩踩。
  我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这屁股上有个洞,等会儿怎么见人啊?
  转念一想,我不是刚才赚了二百五十块,去镇上买件衣服还是够的。
  就买一件和晓薇姐一样的花裙子,天天穿校服,像个假小子,我今天也做一次美美的女孩子。
  我心里美滋滋想着,用脚轻轻踢了踢大师兄:“哎,大师兄。”
  大师兄目不斜视地赶车:“干嘛?”
  “先不去叶家杂货铺,你先陪我去服装一条街呗。”
  他瞅了我一眼:“你想买新衣服啊?”
  我轻轻捏着手里的钱,点点头:“嗯,我想买一件花裙子。”

  大师兄直视前方,可声音却透着一丝愧疚:“没,没钱买。”
  “没事。我有钱,刚赚的。”我摊开手掌,给他看还冒着我手汗的毛爷爷。
  大师兄干干地笑着转过头:“呵呵,那钱要付给叶老板。”
  “什么?”我不敢置信地一屁股坐起来,气呼呼地问他,“这是我赚的,师父没给你钱吗?”
  “没……”大师兄怕我发火,小声支吾着,“临走前,师父给算了一卦,说你一早就赚到钱了,今天买货的钱找你要。”
  我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云鹤老头太过分了,仗着我是被他从小捡回来养大的,就处处剥削我,连这点小钱也给我算计得死死的。
  可恨的是,我虽然天生阴阳眼,但是根骨不佳资质平庸,没办法修习道术。

  光能看见那些个邪祟,却没办法处理。不然,我一定下山做个驱魔人,赚得盆满钵满,气死那老头。
  云鹤老头自己怕沾染因果,怕报应,不问世事。
  还不让我怂恿有本事的大师兄,下山帮人解决困难,顺便赚点钱,日子也不用过得这么拮据。
  他还自诩世外高人,说什么,人这一辈子,吃的也不就是一日三餐,睡的就是方寸之地。不要计较那么多,生活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谬论!生而不争,那还叫活着吗?
  云鹤那老头不思进取,空有一身的能耐,那我总得学点,发扬光大,好对得起我的祖师爷。
  不能成为一个驱魔人,那我就学着炼丹药。

  学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有点成就,偏偏每次他都能给我毁了,让我又变得一无所有。
  就好像我的梦想,就是被他拿来毁灭的。
  可是,我是他养大的,无论他做了什么,我也都只是气一下,然后就又原谅他了。
  拿他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呢!
  见我满脸沮丧地垂下头,大师兄用胳膊轻轻撞了我一下,笑着说:“别生气了,等下有人请你吃零嘴。”
  “别逗我了。我手里就二百五十块。够买米油就不错了,还零嘴呢!”我懒懒的,都不想搭理他。
  大师兄满是自信地笑着说:“都说了有人请你,是师父算到的。”
  “切——!也就你才信那贼老头的邪。等会儿,我要是见不到零嘴,我就把你卖给晓薇姐换好吃的。”我不屑地说着,嘴角却笑弯了。
  云鹤老头最精通的就是卜算,从来就没有不准的。
  平时那些达官显贵,从山脚三跪九叩跪到“天极峰”,就是为了让云鹤老头算上一卦。
  那老头拽上天,给钱给金银给古董都没用,非要遇到有缘的,才给算一卦,说泄露太多天机会折寿的。

  可今天下山这么小的事,怎么还算上了,算计我的钱就不怕折寿了?
  我心里正纳闷,大师兄“吁!”的一声,驴车停在了叶家杂货店门前。
  “叶老板。”大师兄一边跳下车,一边冲屋里喊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一抹俏丽的身影,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叶晓薇今天特地穿上新买的连衣裙,白底绿枝叶,衬得她红扑扑的小脸,比花儿还明艳。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低下了头,小声地喊道:“韩大哥。”
  大师兄眉头皱了一下,很显然他不喜欢叶晓薇这么称呼他,语气也冷了许多:“叶小姐,麻烦请叶老板出来,我要买东西。”
  “干嘛叫叶伯伯啊,找晓薇姐买不是一样吗?反正店是他们家的。”
  我瞅着他们两个笑得春花灿烂,一边把布包斜背挡住屁股后面尴尬的洞,一边笑嘻嘻走过去。
  趁着叶晓薇不注意,我狠狠白了大师兄一眼,小声道:“对女孩子要温柔点。”
  我教他泡妞,他居然不搭理我,还绷着脸扭过头去了,真是过分。
  叶晓薇那痴痴的目光,就黏在大师兄的侧脸上,秀美的小脸上满是幽怨。
  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呆木头?我真替晓薇姐叫屈。
  大师兄长得吧,按照云鹤老头的话说,就叫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眸光正澈,在古代应该能成为一个英武的大将军。

  这么冷硬如钢铁般的男人,反正我是嚼不动。
  我还是喜欢长得精致魅惑的,就算生起气来也是一幅画的美男,今天坑里碰到的那张脸,那皮相就挺和我胃口的,就是凶了点。
  哪天逮到他,我得把他驯服了,然后做成面具,就放在我床顶上,想看就看,想摸就摸,嘿嘿,想想都美。
  都不说话,这多尴尬?
  我连忙亲热地挽住叶晓薇的手臂,在她肩膀上蹭着撒娇:“晓薇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哦!”
  叶晓薇这才收回痴恋的目光,微笑着看向我:“小黎,我也想你。”

  “哦!对了,我知道今天初八,你要下山来我家采办米油。昨天我去欢喜镇的时候,给你买了最爱吃的‘杜兰’凤爪。还有很多你喜欢吃的,什么梅干菜饼、香辣鸭舌、牛肉干……”
  叶晓薇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哇!这么多好吃的。谢谢晓薇姐,你对我最好了。”一听那么多好吃的,我的脸上笑开了花。
  心里暗道:云鹤老头还算有点良心,没把我的零嘴给算漏了。

  “姐这次给你买了很多,就怕以后姐见不到你,也不能再给你买零嘴了。”
  叶晓薇把柜台上装着很多零食的大袋子,递到了我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染上了一丝苦涩。
  看着她那副好像生离死别的样子,我担心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见不到了?”
  “我,我要嫁人了。”叶晓薇努力地扬起嘴角,可眼眶却不自禁地红了起来,慌忙垂下了头。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震惊不已:“嫁人?嫁给谁?怎么这么突然?”
  “我,我今年都二十三了,我爹说,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大柱……大柱他人老实,店里的力气活儿都他干的,以后我爹老了……”
  我着急地打断了叶晓薇的话:“不行,你不能嫁给那个大柱。你哪只眼看到他老实了?明明就长着一副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德行,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个叫大柱的,有一次还想吃我豆腐,被我狠狠修理了一番,之后,见我来了就躲。
  “他是长得磕碜,其实心不坏的。”
  见叶晓薇言不由衷地为那猥琐男人辩驳,我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那么生气,一下子就道出了她深埋心底的秘密。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大师兄吗?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就嫁给别人了?”

  叶晓薇吃惊地看着我,原来她苦苦守着的秘密,早就被人发现了。
  她的目光又转向我身后的大师兄,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反应,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拒绝这门婚事。
  可现在,大师兄木然的脸,像一把冰冻的利刃,一下子刺在了叶晓薇的心窝。
  痛到喊不出声。

  她狠狠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不,我不喜欢他……”
  “我……我也不配喜欢他了。”叶晓薇声音凄伤地说完,就转身哭着跑了。
  “晓薇姐,晓薇姐……”我懊恼地一跺脚,急忙想追上去。
  大师兄伸手一把拽住了我,声音肃然而低沉地喝道:“萧黎,师父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瞪着神色冷峻的大师兄,气急败坏地吼道:“闲事?从小到大,我就只有她一个朋友。我告诉你,她的事我管定了!”
  “韩春绿,你不肯娶她,那我也不能看着她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给那个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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