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谲而浪漫的大唐

作者: 归家

  第1章 紫微易主
  “来人啊!把她们统统赶到池里去!”
  杨广躺在皇后萧氏的怀里,用手指着身边的内侍们说道。
  听到命令的内侍们,连忙动手把站在池边的七八个女人的衣服又拉又扯。
  “快跳下去啊!”
  杨广大声呵斥道,随着几声女人的喊叫声,水池里横七竖八的站着躺着全身赤裸的女人。
  她们并不感到害羞或者可怕,而在众人的面前搔首弄姿着。

  杨广躺在萧氏的怀里哈哈大笑着,伸出手去,拉扯着皇后的裙摆。
  “陛下,还是饶了臣妾,去与她们玩乐吧!”
  萧氏说着,把杨广往前推了推。
  “好!朕陪你们玩玩。”
  杨广站起身,把身披着大氅往后一脱,便也跳进了池子里。
  此时是隋大业十四年三月十日的晚,丹阳宫内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从厚厚的宫墙之内,传出令人不安的亡国之声。
  “你们俩过来,让朕仔细‘看看’!”
  杨广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前的两个女子揽了过来。
  “哐啷......哐啷......”
  从先前开始,宫门之外传出了几声怪的声音,杨广也派人出去查探了一下,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随着夜深,外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
  杨广本多疑,在又被几声怪音吵了雅兴之后,便把身边的女人们往池子里用力一推。

  “外面到底是发生什么!”
  女人们被这一吼统统没了先前的淫色,互相抱着胳膊,眼里透着恐惧。
  杨广杀人可不需要理由的!这个池子被尸体塞得满满的也不过是个月的事,原因只是因为一个才选的每人在嬉闹不小心弄疼了杨广,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内侍,全部被杨广用佩剑杀死在池。
  而当时的杨广,似乎很是满意!
  皇后萧氏听见了他的这声吼,便也收起了先前的面貌,急忙小跑到了杨广的身边,为他披了大氅。
  “出去看看,今晚是谁在值夜!”
  萧氏对着门边的内侍指示到。
  “是,奴婢这去问问。”
  说完内侍便退了出去。
  “陛下,来。”
  萧氏拉起杨广的手,把他拉到了一边,随后往池使了使眼色,女人们也都没了当时的惧色。
  “喝口酒,何必如此生气。”
  萧氏端起一盏琉璃杯,里面装满了鲜红的葡萄酒。

  “朕想让皇后亲自喂朕!”
  杨广用手挡住了递过来的酒杯说道。
  “好好好,臣妾喂你。”
  说着端起了酒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朕想让皇后你用嘴喂朕!”
  杨广笑道。
  “陛下,这里这么多人,何必为难臣妾!”

  说着,杨广接过了酒杯。
  “皇后还是这么开不得玩笑!”
  说着伸出另一支手,从萧氏的脸往胸口划了下去。
  “陛下!”

  萧氏羞笑着抓住了杨广的手。
  “禀陛下,监门校尉裴虔通求见陛下!”
  门边的内侍向内传着话,池子里的女人听到后纷纷走池边,披挂在一旁的轻纱,转身进了内帐。
  “传他进来吧!”
  杨广对着内侍叫喊道。
  接着张开双手,抬起头。身边的萧氏连忙把他的大氅系好,然后把散落的头发随意往头顶梳了一个发髻,从袖口拿出一根玉簪插好。

  等一切“穿戴整齐”后,杨广走到了龙座边,但脸依旧泛着潮红,一脸的醉熏。
  “臣,监门校尉裴虔通,参见陛下。”
  裴虔通往前深施一礼,然后端正地站在杨广的阶下。
  “你是今晚的值夜官?”
  杨广没有抬头,只是眼神涣散的看着地面。
  “回陛下,是的。”
  “今晚为何屡屡传来怪声啊?”
  杨广看了看门外,透过窗门,外面似乎还透着点红色。
  “回陛下,将才宫的草房失火,宫人们正急着救火呢!”
  “火势如何?”
  杨广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关心火势的情形。
  “现在只剩些许零星小火,不足为虑了!”
  裴虔通不快不慢地回答着,似乎真有其事的样子。
  宫失火只是一个摇给杨广看的幌子。

  怪声和火光,只是诛杀他的前奏而已。
  此时宫门处正集结了几万人马,为了不让马胡乱发出声音,士兵们都小心地不敢惊了它们。
  司马德戡正骑在马,望着眼前火红一片的火把和映着火光,散发着如同皑皑雪地里点缀的红梅般晃眼的铠甲,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随后,眼前的玄武门打开,一路人马都静悄悄地随着队伍向着丹阳宫的寝殿进发着。
  此时的裴虔通也走出了寝宫,看着身边的不知详情的内侍和宫女们,心倒是生出怜悯之意。于是传来了几个手下的小员,说道。

  “你们同宫内的几个内侍长官说说,让他们把守夜的内侍和宫女都撤了,要是问起原因,说是陛下的意思,其他的不必多讲,动作要快!”
  几名小员收到命令后,点了点头,便四下散去。
  寝宫里的杨广还未尽兴,想着外面失了火,内心更是激动难耐!于是又唤出了躲在内帐里的美人们,继续着欢歌笑语,纸醉金迷。
  大约过了一刻之后,一名年老的内侍,穿着粗气,右手提着下摆,匆匆地跑陛阶,不顾传话召见,一头闯开了殿门。
  “陛下,不好了!司马德戡他们要造反了!已经进了玄武门。”
  内侍对着还在莺歌燕舞的杨广一众声嘶力竭地大呼道,声音响彻了整个宫殿。
  原本还醉意熏熏的杨广,此时却瞬间回了意识,也不顾衣服鞋履,转身往偏门跑去。
  可能他时时刻刻都在等着这个时刻吧,从他好谁可取他的人头开始。
  身旁的女人们也一阵骚动,随手胡乱扯了件东西披在身,一边哭喊着一边随着杨广,匆匆跑向了偏门,老内侍把地杨广的衣物纷纷捡起抱在怀里,陪同着皇后萧氏一起也跟了去。

  “陛下,往西去!往西去!”
  老内侍在后边用力地吼着,用手往西边的殿阁指了指。
  杨广听后,先是站在宫门外往北面的玄武门看了看,望着连天的红光破口大骂一句:“司马德戡,你个杀头的竖子!”
  说着,便往西阁跑去。
  随后,司马德戡和裴虔通等人在寝殿门外碰头,骁果军早已料到杨广已不再殿内,于是集合在此,做着下一步擒王的部署。
  “都是我的过错,要不是心软想着少伤无辜,不该去告诉那些阉人!”
  裴虔通对着众人先是一阵自责,认为是内侍宫女走漏了消息,才扑了空。
  “无妨,现在宫门已经全部由我们把守着,再说他又不傻,这连天的火光和声响,迟早会生疑生变的,如今算他再怎么躲藏,我们一定也要把他揪出来!”
  司马德戡拍了拍裴虔通的肩膀,对众人说道。
  将领们有的自告奋勇有的听着安排,纷纷向丹阳宫的四处散去。
  原本只有欢愉之声的宫墙里,此时已是枪剑和马蹄的声音!
  裴虔通和元礼率领着几支队伍匆匆赶往西面的西阁,其他的几路分别去了南面和东面,可是他们到了楼阁之下,却被眼前的一扇大门给挡了去路。
  “来人,把这门给我撞了!”
  裴虔通指使着手下,众人纷纷站到门外,人分两排,抬起一根顶梁用的柱子,一前一后地撞着木门。
  好不容易把门撞开后,众人如鱼贯而入,都向西阁涌了进去。
  士兵们手拿着火把和兵刃,一个个的瞪红着眼,一脸的杀气。
  “陛下呢?陛下在何处!”
  众人寻踪的声音在阁楼间回荡着,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叫。
  地偶尔散落着宫人逃命时丢落的钱财珠宝,一群人看见了一拥而,大打出手。
  “报,我等在角落处寻得一名宫人!”
  几名士兵携着一位宫女打扮的女人,她全身颤抖,头发由于奔跑散落在两侧,嘴唇泛着雪一样的白色。
  “你是谁?知道陛下藏在何处吗?”

  宫女埋着头,没敢说话。身子不由得颤抖着。
  “快说,不然办了你!”
  身后的几名士官大声训斥道,齐齐往走了一步。
  “陛下——陛下在那边......”
  宫女用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一边的巷道,语气里带着哭腔,裙摆下的地面流了一滩的水。

  士兵们看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着。
  裴虔通朝宫女指的那边看了看,说道:“令狐,你先去那边看看!”
  一边的令狐行达听见指示,拿起刀,带了几个随从便往巷道的深处走去。
  “那大人,这名宫女怎么办?”
  小员向裴虔通请示着宫女的处置办法,而裴虔通此时又想起了宫人们先前走漏了兵变的消息的事,心暗生不爽。
  “告诉他们,她不是什么宫女,是扰乱陛下心智的祸国妖人,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
  话音刚落,押解着宫女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面露淫色,于是五六人一起便把宫女拖入旁边的墙跟下。
  令狐行达此时正手拿着刀,站在了永巷的一头,示意众人小心谨慎些。
  一行人缓缓走入巷内,在一处门外,倚着墙靠着。
  “陛下,臣令狐行达前来救驾!”
  房间内先是出现了一阵吵闹的声,随后便又静了下来。

  “尔等可是来取朕性命的?”
  杨广在屋内高声问道。
  令狐行达依旧倚在门边,对着窗门内吼道。
  “臣只是前来接迎皇帝陛下您回长安的!”

  “哈,回长安?是要将朕交到李贼的手里去吗?”
  “臣只是想把这几万将士安全送回长安老家而已,如今突厥正大犯长安城,希望陛下能够允许!”
  “现在恐怕不是朕应不应的事了,怕是你们要逼宫吧!”
  杨广的语气虽然十分生气,但感觉却是意料的事。
  “臣这贸然入内,迎接陛下!”
  说罢,众人破门而入,有的拿着刀架在内侍的肩以防躁动,有的则迎向前去,护在了杨广的身边。

  “陛下,请!”
  说着,令狐行达陪着杨广众人,一同回到了裴虔通的队伍前。
  此时的队伍里,几名士兵还在侮辱着刚才的宫女,不过人好像躺在地,没了动静。
  已经死了。
  裴虔通见着杨广一行来了,便迎前去,深鞠一躬。
  “迎皇帝驾!”
  “你身为朕的旧部心腹,如今之事,你可对得起朕!”
  杨广一看见他便破口骂道,毫不顾忌君王的身份。

  裴虔通又再鞠一躬,说道。
  “陛下,臣只是想请陛下能应允我几万骁果军的兄弟能回家乡,去看看家老小而已!如今携众将领,迎皇帝回京!”
  杨广也知此时毫无转机,此刻保命要紧,于是随口说了几句马虎眼的话,不再追究了。
  裴虔通把自己马的马鞍取下,换了一个新的。
  “陛下,请!”
  于是杨广翻身了马背,常年的征战也使得这位帝王,骑在马背倒还坐着鸾车舒服自在一些!
  裴虔通护在杨广的身边,身后跟着随从和将士们,在一声声的欢呼,往宫门外走去。
  此时已是翌日的黎明了。
  东边的云下开始泛起鱼肚白之时,鹰扬郎将孟秉正带着一路人马,匆匆赶往宇化及的官邸。

  而此时的宇化及,正倚坐在床边,也不知是刚刚才起还是熬夜后才要睡下。
  门外的小厮看见一群军爷陪着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路逃命似的趴在了寝室的门外。
  “大人!门外来了一群军爷,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宇化及听后倒是毫无波澜,说了声“知道了”,便让小厮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孟秉独自进了内院,站在了门外。
  “宇大人,属下奉命护您入宫,商讨国事!”

  “是陛下指示你来的吗?”
  “是的,今天一大早,陛下通知各位朝臣一同入宫议政。”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院子里的下人说的,此时多说一句,多一个人知道宫里的事,都是个麻烦。
  两人虽然隔了一扇门,心里却清楚得很!
  宇化及也没多问其他,收拾收拾,便同孟秉一行人往外朝驶去。

  才来到宫门前,有其他的官员远远见了宇化及,便趋身来到跟前。
  “丞相大人!”
  众人都如此说着。
  本来还好好的宇化及,一见他们,便如同入了冬一般,浑身打颤,一副委屈的样子。
  当然,这也是做给人看的。

  于是跟随宇化及的人越来越多,本来十几人的队伍,现在也有百十来人了。
  乌压压的一片便压到了殿门前。
  司马德戡看见这一众,也算着应是宇化及到了。于是也走前去,笑脸盈盈。
  “丞相大人,下官可等候多时了!”
  “什么丞相?莫要胡乱说!”
  “今日陛下朝的意思,是要封您高升丞相!既然如此,早晚都得改口,何不现在叫顺一点。”
  宇化及并未反驳,只是用手捋了捋胡子。
  “陛下呢?”
  “正在寝殿内盥洗、换朝服!”
  “那几时朝啊?”
  “陛下的意思说,只要您到了可以开始。”

  宇化及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司马德戡顺眼也看了下去。
  “也不知陛下的意思,是几时能放我们回长安啊?”
  一边的孟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众人都没回应,齐齐地看向宇化及。
  “看来我这佩刀,也年久未用,怕钝了啊!”
  宇化及又试着往外拔了拔剑,低着头自说自话。
  众人心领神会,于是由宇化及带头,一行人又一路向着殿内走去。
  此时寝殿的正,正站着杨广和其他的叛军将领。

  “破野头化及!好个朕的右屯卫将军,亏朕往日如此待你!朕该早早罢了你,不!是杀了你!”
  杨广一见宇化及,便大骂起来。
  “陛下,如今已不是我这做臣子的对不住你,而是你对不住这天下的人!你也看看,这殿内站着的,哪一个没有为你出生入死,没有为你负伤受挫的?但现在,又当如何?”
  “寡人有何罪当如此!”

  “要说你的罪过,何止千万!”
  一旁的马举站了出来,指着杨广吼道。
  这时宇化及朝身边招了招手,唤来了封德彝,说道。
  “请先生给陛下说说,他究竟何罪有之!”
  于是封德彝转过身去,站到了杨广面前。
  “你弑父、弑兄是为不孝不悌,三征高句丽而屠戮百姓是为不仁不义。帝者,不思以天地仁德而治世,下不知以宽厚慈孝而为君,是为不忠不信!舍宗庙社稷而不顾,陷骄淫奢逸而不知,城有饿殍,野有亡卒。不纳谏,武不惜兵,你无罪过,那天下何以罪者?”

  杨广神情激昂,目眦尽裂。
  “亏汝为士人,该当如此?你为何不随了虞世基去,你这个该死的老贼!朕这砍了你。”
  说着杨广想去夺身边的佩刀,却被马举一脚踹在了地。
  封德彝被司马德戡扶到了一边,神情羞愧。

  “那朕可做陈叔宝吗?”
  杨广坐在地,望着地无力地说着。
  宇化及正想回答,却被杨广身边的赵王杨杲的哭声给打断了。
  可能刚才马举的一脚把他吓坏了,下摆里竟还流了尿。
  门边候着的裴虔通见此情形,竟毫无预警地拔出手里的佩刀,前快走几步,一刀朝着杨杲的脖子砍去,顿时鲜血滋喷,一声哀嚎之后,赵王杨杲便倒在了众人面前。
  杨广被儿子的鲜血溅了一身,顿时神情痛愤的站了起来。

  “我儿何罪!”
  说着便要去拉扯裴虔通,却被众人给拦了下来。
  宇化及也转过头去,叹了叹气。
  “也请陛下,一同随了赵王去吧!”

  司马德戡一边说着,一边也拔出刀向杨广走了过去。
  “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
  说着,杨广朝内账边跑了过去,想去拿放在那里已准备多时的鸩酒。
  马举见到此情形,连忙前大跨几步,伸出右手把杨广的衣领一抓,往后一扯。杨广虽用着全力向前抓扯,但却由于酒后乏力,被直接按倒在了地。
  随后裴虔通、令狐行达等人也都赶了过来,众人把杨广的双手和脖子押解得结结实实,令其动弹不得。

  “朕尊为天子,算死也要留有全尸!”
  杨广扯着嗓子朝着殿内的叛军们大吼道。
  众人朝宇化及看了过去,等待着指示。
  “好吧。”
  宇化及望着地赵王的尸体,心有不忍,便应允了杨广的要求。
  于是杨广从腰间取出一条贴身的练巾。
  “朕虽不能战死于沙场,却也算死在同袍之间了!”
  说着把练巾递给了令狐行达。
  令狐行达接过练巾,在杨广的脖子饶了一圈,双手捏着两端。
  “陛下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广用手扯了扯绕在脖的练巾,说道。
  “朕虽有错,但我儿无辜!愿死后能好生葬了我儿。”
  杨广望着赵王的尸体,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紧接着,他看向了宇化及,眼尽是仇恨。双眼里包着泪水,额两边青筋尽突。
  “朕此生无憾!然,家有贼,国有盗。朕悔不能亲手灭之。”
  宇化及料想杨广有侮辱自己的话要说,于是急忙吩咐令狐行达马行刑。
  “朕,大隋皇帝,以紫微星辰起誓。而后......百年,凡......凡窃我国......国者,朕......定......化魂......化魂......而......乱......灭之!”
  一声骨头碎掉的声音之后,杨广便没了生气,一下子摊到在地。
  殿内的众人没有欢呼,也没有庆幸。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地的尸体,默不作声。
  紧接着,门外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吹得殿内“呼、呼”乱叫,殿门拍得震如雷声。
  叛军们被突然而至的怪风扰得慌了阵脚,纷纷抬手护着面额。
  “他又坐起来了!”
  不知何人,突然大声叫嚷起来。
  其他人也没谁顾得了去看,都自顾自的埋着头。
  宇化及也伸出两只手,挡在面前,被身边的士卒碰来撞去。
  耳边的风吹得更加凶狠了!
  于是他踉踉跄跄地往里面走着,不小心被地的杨广和杨杲的尸体绊了一脚,差点直挺挺地扒了下去。
  正当他惊魂未定时,埋着头望见地的尸体,倒觉得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因为他听见耳边的风说着:“马是你!”
  第2章
  缘起
  南坨山的雾气终年都是环抱着整座山头,云雾在山腰处,像是一条玉带,横在间。
  由于此种美景,山的道观便依云为题,名唤静云。
  静云观的至元道长,三岁便在此处出家,修为极深,为人也宽厚。不过七年前,从山下风尘仆仆地拜入了一名弟子,却是让他费了不少心。

  弟子名叫李淳风,岐州雍县人。七年前才九岁的他,硬是带着几个随从,从岐州跋山涉水来到了山顶的道观,着实让人佩服。
  如今,他也算是一名有为的道士,道号黄冠子。
  做完早课,至元叫住了李淳风,说道。
  “晌午的时候,你来我房里,我有要事嘱托。”
  说完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李淳风走出殿外,随便找了一个台阶,拍了拍面的土,一屁股便坐了去。
  接着伸出右手,拇指在各个指节来回掐算着,口也默默念词。

  不过来来回回几次,总是在速喜位反复,似乎有什么好事!
  “难道师父是要教授我什么新的吗?”
  李淳风一边想着一边笑了出来。
  “师兄,你笑什么啊?”
  从背后的大殿里又出来了一个道童,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梳成总角(古代儿童速发为两节,向分开,形如角的发型),加那颗脑袋,活脱脱的三个大丸子!
  “没什么,刚才算了一卦,最近好像有好事将临!”
  “那算得出是什么事吗?”

  道童一脸的兴奋,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那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这么多道行。”
  李淳风朝他瞥了瞥,好像有些失落。
  “那也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我强啊!”
  道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那师兄,你给讲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李淳风接了过去,原来是《庄子》。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嗯,大意是我为梦人,梦由我心生,如梦亦如幻,真假何需问。”
  “哇,师兄你能讲得更简单些吗?”
  道童接过递还回来的书,尴尬地说着。
  “庄周的句子能简单吗?”
  “不......不能吗?”

  “当然不能!你现在听不懂对了,所谓听得懂是听不懂,听不懂是听得懂,你要事能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老子》、《庄子》随你看!”
  一边说着,李淳风便站起了身子,双手拍了拍下摆。
  “我先回房休息了,记住,现在没事多看几遍,你肯定可以明白句子的意思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道童依旧坐在石阶,听话地拿起书,又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李淳风转过几个阁楼便到了厢房,厢房里是一张大通铺。
  他把脚的鞋随意往下蹬了蹬,横七竖八地甩落在地。
  “人生惬意无外乎回笼觉啊!”
  说着,身子往后一躺,把枕头往头下塞了塞,用脚把被子一钩,双手接过往肩膀一提,舒舒服服地躺好,深吐一口气。
  “逍遥!”
  于是闭着眼,享受着难有的惬意。
  此刻从窗外,飘飘然地飞来一只蝴蝶,在空盘旋飞舞。翅膀的花纹极其的华丽,映着阳光,像是撒了金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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