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灵术,执阴阳,画生死

作者: 走三魂

  人有三魂。常人缺一魂,会生病;缺二魂,则命不久。
  而我,缺三魂,仍然活着。
  我叫李念,十二岁那年,被“艳傀”勾走了三魂七魄中的三魂,师父将我救过来后,我成了“画灵”传人。
  我目前开着一家个人绘画室。这天早上,我正在发愁呢,一个妖娆的女人,就摇着那销魂的腰肢扭进门,一屁股靠在了门框上:“帅哥,想啥呢?”
  这女人叫芸姐,不远“港湾休闲城”的老板娘。
  自从一次偶然走进工作室后,芸姐就经常没事过来拿我消遣,要我给她画人体素描,但是不给钱,还老是调戏说:白看还不够?没让你倒给钱就不错了。
  芸姐在这一片艳名很响,去“港湾”消费的,很多都把她当幻想对象,完全冲她去的。
  用那些人的话说,就是看一看她的脸,会更加“干劲”十足。
  此外还流传她舌功一流,无数达官贵人魂牵梦绕的说法,甚至更邪乎的都有。
  不用想,这些都是YY的。芸姐贵为老板娘,手下一大帮漂亮妹子,坐着就能财源广进,一般人可解不开她的纽扣。

  “是芸姐啊,这么早不睡觉,又来让我帮你画人体素描?”瞄了瞄芸姐,我笑眯眯问。
  芸姐也不介意,反而伸了个懒腰,让我看得更清楚:“画画的事情改天再说,姐今天来,有别的事找你帮忙。”
  别的事?
  你芸姐除了调戏我,还有事用得上我帮忙?
  “不和你开玩笑,是真的。”见我不信,芸姐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本来也没想到找你,但是昨晚老萧特意跑去和我说,这事你能解决,所以姐这不是一早就来了么。”

  我拍拍脑门,恍然大悟。
  芸姐说的老萧人称“萧哥”,是好几家娱乐场所的幕后老板,在这一带是个大人物,芸姐是他的合伙人之一。
  昨天傍晚,我关门时,发现萧哥站在门口,望着我挂在玻璃门后的“门神图”出神。看他似乎懂些门道,我正想解释一番,他却冲我笑笑,转身走了。
  当时我还纳闷,这人怎那么装逼呢,原来真是看出了道道,有求于人啊。

  只是萧哥大概拉不下脸,当时才没说吧。
  “好吧,那芸姐你说,能帮的一定帮。”想明白怎么回事,我当即来了精神。
  见我信了,芸姐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小清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也是奇怪,都过去那么久了,最近店里的人却经常说看到她,还梦见她一身黑气,要掐人脖子,你说……这是不是变成怨鬼回来了?”
  我皱皱眉,想起大半年前的一件惨事。
  小清是“港湾”的收银员,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当时刚来不久,就被不少人看中,想出大价钱“包夜”,但都被小清拒绝了。芸姐虽然是老板娘,心地却也挺好,非但不劝小清“下海”,反而处处护着她,让那些胆大包天的客人无从下手。
  有天半夜,芸姐不在,来了两个醉醺醺的壮汉,上来就要点小清的钟,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一不作二不休,将她拉进了最里面的包间。
  两个壮汉来头不小,气焰很嚣张,看场子的人跑去阻拦,纷纷被打出来了,根本不敢真动手。
  等芸姐带人回到店里,冲进去,人已经被灌下大量迷幻*,浑身都是抓伤、撕裂伤,和烟头烫伤。
  更令人愤怒的是,两个壮汉施完暴还不过瘾,竟把随身带来的高尔夫球……送医院半路上就不行了。
  店里出了人命,死的还是干干净净的女孩,芸姐当然不善罢甘休。然而对方背景强大,芸姐根本拿不下,即使萧哥亲自出马也讨不了好。加上小清无父无母,唯一可以依靠的叔叔还是见钱眼开的人,拿了赔偿金就不愿再多事,改称小清是自愿配合的了……
  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两个壮汉只是判了个过失致人死亡,连过失杀人都算不上。
  “如果真是小清回来了,倒也没什么,找个道士把她超度走就可以了。”小清我见过很多次,非常文静的一个女孩,死了还要被人诬陷,想想挺可怜的。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这事不复杂,没道理会让芸姐伤脑筋。
  “找了,没人愿来,原因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楚,有一个倒是愿,但是漫天要价。”芸姐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只要能把那苦命姑娘好好送走,多少钱我都愿意花,但是那人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听着还有让芸姐都为难的要求,我不禁有些好奇。
  芸姐看了看我:“要我陪他半个月。”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看我表情奇葩,芸姐白了我一眼道:“姐不想再到处求人,没问题的话,这事就麻烦你了,毕竟小清你也认识。放心,不会亏待你。”
  我点点头,这事问题确实不大,因为我是画灵传人。
  隋唐时期,一个丹青造诣高深的道长,偶然发现,将丹青与符箓融合,竟会产生比符箓更强的威力,甚至很多用途,符箓也难以企及。于是潜心钻研数十载,开创“画灵术”自成一派。

  画灵,简单说就是将灵引入画中,从而具备奇异之力。引入不同的“灵”,起到的用途也不同,差阴杀鬼,破煞镇邪,护身转运什么的都不在话下,甚至能通神冥。
  我三魂尽失,还能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当初,师父用一张“十二元辰护灵图”,为我补了一些缺,护着剩下的七魄不散。
  “画灵术”起源于道术,青出于蓝胜于蓝,自然也有超度亡魂的作用。
  但小清这事,还真不是说办就办那么简单。
  灵图,最重要就是灵。一张图是否成功,就在于能否将灵引来。
  画灵派有明确门规:弟子禁止学道。所以这灵,不是说来就来的,除了灵图本身具备一定号召力,还得一些特殊物品去“引”。
  灵不一样,需要的“引”自然也不一样,种类繁多。
  超度亡魂,得道教或者佛教的神。这类灵,除了特殊物件,还需具备一定道行的弟子的血,才能构成完整的“灵引”。

  不巧的是,我的存货前不久用完了,还没机会补充,两种血都暂时没有,这不刚才就在为去哪弄血发愁呢。
  于是,我把实情告诉了芸姐,让她也一起想办法,实在没路子,我再去拉下脸去求人。
  芸姐离去后,我打开电视,一边做事,一边看起了早间的百姓新闻。
  现在的新闻还挺逗的,经常跟扯淡一样,无聊至极。不过今天,我很快就被一条新闻吸引了。
  新闻的标题是:市郊一工地发现明朝古墓,棺内女尸栩栩如生。
  同时一个女记者介绍说,昨晚那个工地施工时,从地下挖出一具棺材,打开棺盖,随着一阵异香飘出,发现了一具奇怪的女尸。女尸一丝.不挂,面部栩栩如生,皮肤柔嫩光滑,就跟睡着了一样。

  然后是几个工人接受采访,眉飞色舞表情猥琐地描述着,当时看见的画面,和那阵让人神迷的香气,说那是他们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有个家伙甚至还说比那叫什么岩的性感多了。
  作为“球迷”,看到这,我不禁笑了:我岩招你惹你了啊。YY尸体你YY不就行了吗?干嘛东拉西扯的。埋地下几百年的僵尸,和活生生的性感女郎有可比性?
  这也要生拉硬拽的黑一波,真够丧心病狂的。
  几百年不腐的女尸还敢YY,哼哼,胆真肥!
  采访完工人,镜头转向女尸。女尸打着马赛克,不过还是能够看到,已经变得干枯焦黑了,完全没有工人描述的样子,被随意放在了地上。接着镜头回到记者身上,开始采访现场的考古专家。
  完了后,又播了一条有些搞笑的新闻。
  这条是在医院里采访的,内容是一个建筑工丈夫凌晨下班,忽然“兴致”大起,和妻子过起了生活。结果没多久,妻子就突然把丈夫咬了,疼得嗷嗷叫。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罗文信打来的。
  罗文信是我师父在省城的合伙人,年轻时拜过一个道士为师。我成年后,一直跟着他“历练”。不过我跟这人八字不搭,“业务”上虽然来往密切,但自己的事,一般都不大想找他。
  听说有生意上门,我挂掉电话就准备过去。
  刚骑上门口的小电驴,还没动,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芸姐打来的,电话中,她问我:那道士血,茅山派的算不算,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说:那事情就简单了,最晚明天有结果。
  知道芸姐门路广,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看来让她想办法是对的。我佩服的同时,也愈发觉得,我该到了独立的时候,不能事事依赖罗文信了。

  想着这些,我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以致于通过一个三岔路口时,没有注意一辆白色宝马X6,从右边小路口冲了出来,差点把我撞翻。
  稳下电驴,我还没说话,同样停下的轿车,却探出一张女人的脸,先朝我骂了起来:“你瞎啊,骑着个破车乱闯,找死也别害人!”
  奇怪了,我好歹是直行,你这过路口都不带减速,还加速横冲直撞的,倒有理了?
  正要说理,轿车里的女人却忽然惊呼起来:“李念?”
  听对方喊出我名字,我愣了愣,然后认出是谁了。
  这女人叫张晓微,我的大学同学。不过我们之间的记忆并不愉快。
  那会她算是学校的“万人迷”,追求的人不少。有天碰到她时,我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好像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出于好意,就上去提醒。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张晓微非但不领我的情,反而把我当成了无事献殷勤的人之一,当场就把我嘲笑了一顿,让我买块镜子,没事多照照,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不要老做癞蛤蟆妄想天鹅肉的春秋大梦。
  我根本没有这个心思,见她说的难听,也就懒得争执,转身走了。没曾想,我的举动,落在她眼里却成了“欲擒故纵”,从此只要遇上我,就要嘲笑几句,没少让我难堪,甚至还给我带来过几次困扰。
  对于这种仗着有点姿色,就目空一切的人,我自然没什么好感,毕业后也就没了联系。
  如今,张晓微开上了宝马,还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好像也没以前刻薄了。至少认出我后,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损人,而是表现出了见到老同学的欣喜。
  不过,人总归本性难移,张晓微骄傲的那一面还是很快就重现了,下车和我叙了几句旧后,就丢下一句话钻回了车里。
  “李念,我还有事,今天的事就不和你计较,放过你了,空了我们再联系。”

  看着她就此离开,完全不让我说话,我对这个女人顿时更加无感了。
  说什么再联系,永不再见才是最好的。
  然而,上天似乎注定这一次“重逢”还有故事。接下来,张晓微的路线竟然和我出奇一致,一前一后开了很长一段路,她都没有消失。
  又跟了一段路后,张晓微也发现我了,于是在通过一个路口时,靠边停车,将我拦了下来。
  “李念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就是差点撞上你吗?又没有真撞上!想要钱你直说嘛,这样跟着真让人恶心!”
  靠边停下后,我正莫名其妙呢,张晓微就冲到我面前,劈头盖脸骂了起来,把我弄得一阵懵圈。
  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误以为我在跟她。
  没等我解释,张晓微气冲冲地拿出了手包,“说吧,你要多少,我给!别说你刚好和我同路,这套路我见多了,俗气,老掉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鸟样。”
  这下,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原本还以为踏入社会一年多,她的性格多少会收敛一点,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了。
  “你真的以为你很讨人喜欢,是男人都对你有意思?”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张晓微轻蔑地冷笑一声:“这种话别人说就算了,你李念可没资格,别忘了当初是谁苍蝇一样围上来!”
  “只有大粪才招苍蝇,我是苍蝇,那你就是大粪?”我实在烦透了,态度也跟着变得恶劣起来:“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许该照镜子的是你。你这样的女人,还不满大街都是,酒店桑拿一抓一大把?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拿张晓微和失足女相提并论,固然有些过分,但我实在忍不住了。
  没等她回过味,我一把将她挥舞的手推开,发动电瓶车开了出去。
  很快背后就传来了张晓微的大骂,很难听,不过我权当是狗在叫了。
  一分钟后,张晓微驱车追了上来,从我旁边超车时,降下车窗骂道:“李念你这毒舌屌丝男,活该穷嗖嗖的,大学找不到女朋友,现在也活得像条狗!再跟着我,咒你当一辈子老处男!”
  说完,冲我竖了竖中指,加速离去了。
  耀武扬威的样子,使得我不禁往旁边“呸”了一口,暗骂晦气。
  不过经过她这么一闹,我还真有些担心,接下来她还会继续和我同路了。这种女人,惹不起躲得起。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又一前一后开了一段路后,张晓微的宝马车,拐进了与我的目的地相反的路口,很快消失不见。
  而我则拐进了另一边的路口,行驶一段后下了大路,又在一片城中村骑行几分钟,最后来到一座比较偏僻的小院子前。
  这就是罗文信的住处了,只有几间老平房,院子里长满杂草,还养着鸡,满院鸡屎,又旧又破。不过我知道,罗文信实际非常有钱,甚至有一幢联排别墅,就连我和师父住的小三合院,也是他名下的房产,只不过送给了我师父住。
  老在这破地方处理“业务”,无非不想露富,装寒酸罢了。
  走进院子,罗文信和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已经等着了。
  进屋坐下后,罗文信为我和胖男人介绍。
  听他将我“画灵传人”的身份吹得神乎其神,胖子连连点头,那张脸却怎么看都有些怀疑。

  也不怪他,老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在这行里打滚的,基本都是些上了年龄的“老江湖”,像我这么年轻的实属少见,看起来靠不住很正常。
  胖子姓陶,是一家房开公司老总,东北来的,昨晚他忙碌一夜,天亮才回到家,冲澡后莫名来了兴致,叫醒了包养的小三。结果正在“嗨”时,小三突然抬起头,幽幽说了句“你们都该死”,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幸好胖子听到这话时,起了警惕心,反应还算快,及时推开了小三。否则让那一下咬实,他就有得罪受了。
  险些“兄弟”不保,胖子很生气,反手就抽了小三一巴掌。然而往常小鸟伊人的小三,却跟中了邪似的,挨了打也不哭不闹,只是一个劲冲他冷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过了好一阵,小三才恢复正常,捂脸哭了起来。胖子意识到小三刚才是中邪了,连忙通过朋友介绍,来了罗文信这儿。
  我听他说完,沉默一会后,问:“你是不是有工地昨晚挖出了棺材?你去过那里?”
  胖子愣了愣,然后捣头如蒜:“对对对,的确有这件事。”
  这一瞬间,他眼里怎么都藏不住的犹疑,一下子全变成了钦佩。
  然而,我可不会告诉他,这事我不是“算”出来的,而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都是凌晨回家,一时“性”起,差点被自己女人咬断命根,工作也都与工地有关,挖出棺材和裸尸的又刚好是建筑工地。只要是行内人,很容易就能通过直觉,把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联系起来。

  干我们这行,有时就得故弄玄虚才能成事。
  不过我也不会傻到,把电视上看到的全部说出,这样说对了固然好,说错了,也还能圆回来。
  胖子显然不看新闻,至少今天没看,一下就被震住,真以为我“神通广大”了,当场叫起了“李大师”,然后把事情和盘托出。
  和新闻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有些细节上不得台面,没有公布。
  起初收到挖出棺材的消息,陶老板为了不影响进度,和将来的销售,并不想声张,下令“低调”处理。岂料几个临危受命的胆大工人,刚把棺盖撬开一丝缝,一阵迷人的异香就飘了出来。
  没人注意到棺盖是如何滑落的。异香入鼻瞬间,在场之人皆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轻纱遮体,盘着发髻,倾人倾城的古代美女。美女蛇一样扭动着来到跟前,轻纱滑落,贴着他们跳起了舞,仿佛要和他们融为一体。
  但凡正常男人,都难以抵挡这种极致魅惑,一时间都神情恍惚,忘乎所以了。
  持续良久,美女才随着香气减弱而消失不见,正当人们意犹未尽,便在不知何时完全打开的棺材里,看到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
  女尸貌美惊人,肤如凝脂,一丝不挂,就跟睡着了一样,睫毛修长清晰得仿佛能一根根数清楚,正是跳舞那个。
  场景诡异,然而却没人感觉到害怕,反而心生邪念,调笑不止。
  好在清醒的人总算还有,见情况不对,赶紧上报。陶老板得知消息后,连夜请了一个道士赶过去“镇压”,期间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惊动了文物部门。
  考古队进入,接管现场后,陶老板就回了家,没想却发生了后面的事。
  说完,陶老板的电话响了起来,说了声“人到了,找不到路,我去接进来”后,往院外走去。
  几分钟后,院子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嘀咕声:“老公,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偏僻,你找的人靠谱么。”

  “小声点,别乱说话,屋里可是真正的大师,准得很,肯定能摆平咱们的事。”话音未落,就听陶老板压低声音说。
  然后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他旁边的女人,我不禁一愣。
  张晓微?

  我看到了张晓微,张晓微也看到了我,顿时她也愣住了。
  “罗大师,李大师,这就是小张。”陶老板拉着张晓微笑道,然后向她介绍起我们。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发现,张晓微生硬表情中的确切含义,只以为她是见到我们这类人紧张。
  说实话,我也有点尴尬。

  大学几年,张晓微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刚才还和我耀武扬威呢,转眼就一个成了情妇,一个成了“大师”。角色对位转变得如此之快,别说她一个女人,就我也有些适应不过来。
  不过,就算发现了张晓微“成功”的秘密,我也没有看轻她。
  不是我善良,而是这女人不值得我起这些念头。
  张晓微也是聪明人,见我面不改色,也就明白了,此时此景,我们不认识才是最恰当的。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看似忠厚,实际上一肚子心眼的罗文信眼睛。
  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要从眼前的“肥羊”身上多剜几片肉下来了。
  询问了陶老板和张晓微更多细节后,罗文信话锋一转,开始把事情往严重了说。真真假假,别说两只“肥羊”分不清,就连我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吃不准他哪句假哪句真。
  “体含异香,蛊人心智,必是妖魂作祟,一丝不挂,更是大凶大淫之煞。别说你们出言不逊,甚至猥亵妖尸,曝尸青天白日之下,就算你们立马封棺重新埋回地下,它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现在,妖尸已经被破坏,那妖魂定然会缠上你们。恕贫道直言,如果处理不当,见过妖尸的每一个人,都会大难临头。现在那妖物刚出来,还在上升期,只是上贵夫人的身,等她到达顶峰,怕是就得有性命之忧了……”
  陶老板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小心翼翼问:“那它需要多久时间?”
  “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罗文信面无表情回答。
  陶老板顿时慌了。
  罗文信没有说话,也没让陶老板再说话,指指他来时放在桌上的一沓钱,挥了挥手。
  意思很明显:这活接不了,另找高明。
  见罗文信竟是这种反应,陶老板不禁脸色惨然,作揖哀求起来:“大师,既然你能看出那是妖尸,就说明你有应对之法,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对此,罗文信完全无动于衷,看陶老板都快急得下跪了,才叹着气道:“行了,既然如此,贫道就暂且答应你,不过先说好,我们可没有十足的把握,斗不斗得过那妖物,还得看天意。”
  肥羊已经入套,罗文信转身走进屋子,很快拿着两张符,和一张纸条走了出来:“这两张符贴身带着,可保你们暂时无事。回去找几个壮汉,想办法把妖尸运出来,尽快送到纸条上的地址。”
  看到那两张符,我总算明白了。

  别看罗文信说得吓人,实际上水分大着呢。那两张符不能说假,但也谈不上多真,就是很普通的平安符,对会害人的“脏东西”几乎没用。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让两人再吃些苦头,以便于他拿捏。
  说来也怪,按道理,有钱人的智商和阅历都不会低,可为啥在这种事情上,却一个比一个还好唬弄呢?三言两语就上套,被唬弄了还感恩戴德。
  那女尸成了凶煞不假,但想来不会太猛,否则就不会变干尸,还只是上女人的身咬人了。
  恶人还得恶人磨,这鬼也一样,对付恶鬼,“阴神”会更加简单粗暴。

  到时我只需要画一张“收阴图”,了不起一张“钟馗捉鬼图”,就能轻松解决。
  还没回到店里,就接到了张晓微的电话。
  我和张晓微素不往来,自然没有她的电话,也不知这女人,这么短时间,从哪问到我号码的。
  “喂,是李念吗?”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张晓微的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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