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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给死人搭骨的鬼媒
作者:
媒局
我叫楚小天,职业是一个媒人,但不是给活人牵线搭桥的那种,而是专门给死人搭骨的鬼媒!
何为鬼媒,其实这种职业由来已久,早在汉代便已经存在,那时候有的人家里子嗣不幸夭折,但是又没有娶妻嫁夫,家人就会寻一个媒人去说一门亲事,也就是说找一个已死的异性举行婚嫁事宜,尔后合骨并葬,俗称“冥婚”或者“阴婚”。
而做媒的媒人就称为“鬼媒人”。
鬼媒人要撮合男女两方家属同意,成全一对死人姻缘,应该算得上是一件积阴德的事情。
我做这一行时间久了,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离奇事,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性贪婪,杀人夺命的害群之马毁坏了鬼媒名誉,我现在把我的经历公之于众,只是想让大家多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十年前的一天,我坐在一辆二手军车的车厢里,默默的赶往目的地。
车厢里还坐着两个人,坐在里面长着络腮胡子的人叫做阿旺,比较肥胖的那个家伙是刘大能,还有前面开车的叫梁茂,他们属于一个团伙,干的就是倒卖尸骨的买卖!
如果没有他们俩在车厢里陪着我,我才不愿意到后面呆着呢,因为车厢最里面放着的是一具被白布单紧紧裹着的尸体!
按照行规尸体的来源我不能过问,犯这一行的忌讳,当然来路不正的,我也不会要,否则出了问题,以后大家就都不好混了。
我们运送的货物比较特殊,这一路只能挑泥泞的小路走,更倒霉的是赶路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整个天都阴沉沉的,伴着雷鸣闪电,我感觉昏暗的车厢里有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气息。
“小天哥,抽烟不?”我对面坐着的刘大能掏出一盒邹巴巴的红塔山给我扔了一支。
我连忙伸手去接,突然,车厢一阵剧烈的颠簸,刘大能负责看护的尸体兹一声向我滑过来,情急之下他赶忙用脚去拦住尸体,但是尸体滑动的速度太快,刘大能这匆忙一脚踩到了裹尸布的边缘,顿时白色布单撑不住巨大的冲击力散开了。
尸体钻出裹尸布如同子丨弹丨一样向我扑了过来,嘭的一声撞在我怀里,我一看,也真够恶心的,这是一具死于非命的女尸,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伤痕,厚重的粉底难以掩饰缝合的针线,整个脑袋有一半都凹进去了,可能是神经反射,这一撞,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正死死的瞪着我!
此刻,女尸身上还穿着鲜艳的红衣,僵直的趴在我的怀里,如同撒娇的新婚妻子,一动不动,我还能感到她身上传来透骨的冰冷,整个情形看起来无比惊悚!
我心里一惊,正要将她推开,却见女尸突然立了起来,耷拉着脑袋,我坐在车厢地上,从下望去还能看见她幽怨的眼睛,似乎在斥责我的负心。
“蠢货,叫你好好看着,要是丢出去,咱们就一分钱别想要了!”原来是阿旺从我怀里提起女尸,丢给刘大能,只见刘大能立即用白布单又将女尸裹住,放回原处。
“你放心,我会注意!”刘大能一边道歉,一边用抓过尸体的手在身上抹了抹,又点了一支香烟递给我。
我不好意思回绝,顺手就接过了烟,看见阿旺和刘大能又坐了回去,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他们俩人也不说话,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我也对他们抱之一笑。
过了一会,大约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夏天正是在这个时候黑了下来,雨也差不多停了。
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坐落在一座名为环璧山还是叫环臂山的深处,我猜测可能是叫环臂山,因为此山两侧延伸的山脉就如同手臂一样环绕过来,将不大的小村庄彻底包围了。
汽车开进村子,路越来越窄,最后只容得下的这部车勉强通过,整个村子安静极了,甚至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此时汽车发动机的低吼声格外明显,没一会,梁茂就把车泊在了一个看起来很像祠堂的房子前,我提着一个包跟在阿旺后面跳下了车,脚底下全是稀泥,特别难走。
一阵夏日的凉风吹过,我顿时感觉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风似乎是从祠堂里吹出来的!
可能是汽车的声音特别明显,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出来迎我们,“你们是亲家?”
亲家自然是指的配冥婚的女方,我点点头,“我是徐娇娇的媒人,你是黄大仁的家属?”
“俺是黄大仁的父亲,黄建功,俺儿媳妇呢?”黄建功张望了一下。
我瞅向阿旺,只听阿旺直接了当的说,“钱呢?”
黄建功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信封,阿旺取出钱一点,不多不少正好五万,这才对刘大能与梁茂使了个眼色,刘大能与梁茂搓搓手从车上将女尸抬了出来,黄建功上前揭开裹尸布看了看,眼中顿时放出了光彩,朝里面吼了一声,“媳妇儿来了!”
刘大能哈哈一笑,背着女尸就跟黄建功进去了,院里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安静的村子里格外响亮。
我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阿旺兜里的钱,心里说,“运具尸体就赚了五万块钱,真他娘的来钱快!”
其实阿旺这一笔也算合理,按照行价,价格从一万多人民币到好几万都不等,关键是看配冥婚的尸体是什么时候死的,越新鲜越贵。
比如死去几年的,抱着骨灰来配冥婚,最多给一万多到两万,要是像刚才这具死了十天半个月的尸体,能卖出两万到五万的价格,如果是刚死的,我保证有人会花五万乃至十万来做聘礼配冥婚!
在我神游九天的时候,就已经同阿旺进了屋,这院分正南正北两间房,举行仪式的屋子是南房,屋里也就摆放着几张破椅子,而房间的正中端放着一口崭新的本命棺,新郎现在就端端正正的躺在里面等着他素未谋面的新娘!
现在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在南房的四周等待仪式的开始了。
刘大能还背着尸体站在屋门前,这也是我事先嘱咐好的,仪式没完成前不能放下。
按照规矩男方应该抬着纸娇子从女方家里将灵位抬回来,但是由于路途太远,只好作罢了。
黄建功一脸的欣慰,很客气的问我,“媒人,你看这啥时候能开始?”
像结冥婚这种事情不像活人娶亲,必须在晚上进行,而且也要事先卜卦挑选吉时,之前我要过黄大仁的生辰八字,算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一刻,现在还差几分钟,我说,“大叔,不急,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好了吗?”
我指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给新人烧的嫁妆彩礼,分别有绸缎尺头、金银财宝、皮棉夹衣、还有珠宝首饰,当然这些都是纸活,还有一样是贡品,肘子喜果、“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这些东西。
黄建功一听,连忙点头,“俺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伸手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就清了清嗓子,“新郎黄大仁、新娘徐娇娇,婚礼开始!”
顿时在我的授意下,外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百丈红鞭的响声,还有唢呐乐器吹奏的声音。
其实这个冥婚和阳间的婚礼区别不大,也要鞭炮齐鸣奏响鼓乐,只是因为结婚的正主是死人,所以显得特别诡异。
我宣布完之后,从我提着的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走到本命棺上首摆放的供桌前,供桌之上铺着一块喜庆的红布,点着两根粗大的红烛,一侧挂着一个大红花,上书“新郎”二字,压在黄大仁的牌位下面,而另一侧也有一朵大红花,不过上面写着的是“新娘”两个大字,与新郎牌位同列,我将徐娇娇的照片摆在上面。
这个时候,几个帮忙的本家子侄抬来一口大铜盆还有那些彩礼嫁妆,用火点着一股脑的填进盆中。
这几天外面的雨一直不断,而且南房偏阴湿,这些彩礼受了潮,黄色的火苗好像一条小蛇盘在火盆里,烟挺大,特别呛眼睛,至于烧完没有我也不怎么关心。
我取出三柱香,用打火机点着,对着两张照片拜了三拜,其实就是等同于新郎新娘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之意,拜完我就将香火插进香炉中,用一根红绳拴住两张照片,并附上红黄两色彩绸,这就算礼成了。
做完这一切,我转过身,对屋里所有人大声说,“礼成,开棺合骨,请亲朋好友道别!”
刚才帮忙的两个小伙子立即将棺木抬起,刘大能颠了颠身上的女尸,走到棺材前,在梁茂的帮扶下才把女尸放进了棺材里,路过黄建功的时候还嘟囔着,“老头,我帮你背了半天媳妇,一会要封红包给我!”
尸体一放进去,满屋亲友顿时按照我说的送别起来,一屋子的人嚎啕大哭,趁着这个时候又有人将“合杯酒”、“子孙饺”、“长寿面”、肘子喜果这些东西供奉在灵位前,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走到黄建功身前,安慰着:“大叔,节哀顺变啊。”其实黄大仁死了有几年了,要悲伤应该早就过劲了吧。
黄建功将老泪一抹,握着我的手说,“孩他妈死的早,没想到大仁过几年也走了,就留下俺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不过今天总算是了了俺一个心愿,大仁也能进祖坟了!”
原来黄建功是因为黄大仁能进祖坟祠堂这事激动的落泪,按照祖训,未婚夭折的子嗣只能葬在“乱坟岗”,只有配了冥婚才能回归祖坟。
黄建功在我的劝说下,很快就露出了笑脸,同时屋里的一干男女老少也止住了哭声,在黄建功的邀请下都去院里早早搭好的棚子中吃饭喝酒去了。
黄建功也对我们说,“亲家,辛苦了,一起吃个饭吧!”
我是媒人,自然当的起这个亲家,而且一路舟车劳顿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了,当下我也不客气,“谢谢大叔了!”
出了屋子,外面又开始飘上了毛毛雨。
我拒绝了黄建功去上席的邀请,和阿旺、刘大能、梁茂四个人选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扒了几口饭喝了两杯酒,其实我们干什么的黄建功也知道,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打交道了,所以他并没有勉强。
我看着外面的连阴雨,嘴上说起来,“狗日的老天,雨下这么久,天黑以后开车太危险了!”
刘大能立即附和着我说,“是啊,现在雨太大,咱们出村必须走小路,去城里要走上一天一夜呢,要是车坏到半路就完蛋了,旺哥,你看咋办?”
阿旺也说现在夜路难行,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黄建功酒过三巡,满脸红光,手里拿着一杯酒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要敬我们酒,阿旺借着这个机会突然说,“黄大哥,你看天这么黑了,咱们村离城里又远,能不能借地方给我们住上一晚啊?”
黄建功一听,脸上就有点犯难了,“俺说亲家,按理说这么晚俺应该留你们住一宿,但是俺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只能借你们在南屋里间住一晚啊!”
我一听就炸毛了,黄建功他们家的南屋外间可躺着两具死尸呢!虽然我是鬼媒,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和死人住在一起还是第一次,正要回绝,却被阿旺一拉,“好说,我们做这一行的没啥忌讳,谢谢老哥了!”
我本来是通过我哥介绍才跟着阿旺来做这单生意,现在领头的发话了我也不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也没人听啊,只好无比烦躁的跟他们继续喝酒。
我们四个人随便吃了一口,我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加上农村自酿酒烈,还有这一路太累,这不睡意瞬间就上来了。
我和阿旺说,“你们咋还这么精神,不累啊。”
刘大能一听就乐了,点上一根烟笑着说,“天哥,你们这种城市里的人就是娇贵,我们平时都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这个点正精神着呢!”
阿旺也笑着说,“小天,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先睡吧,我们商量点事!”
“我自己先去睡?”我一想屋里还躺着两具死尸身上就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骂,“哼,你们一天到晚干的活就是拔尸骨自然不避讳,我堂堂正正的一个鬼媒却也要沦落到和死人同床共枕了?”
梁茂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小天,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你干这个还怕这些?”
梁茂这个人看起来挺稳重的,而且路上一直都是他在开车,我和他也没说过两句话。
不过他这次可猜错了,我并不是害怕,而是搁给谁陪着两具尸体睡觉我想他都不会舒服吧,这应该是人的本能。
刘大能猛撮了一口烟,笑眯眯的说,“天哥,要不你给我讲几个鬼故事玩?”
“呸,滚蛋。”说完我就站起身就往屋里走,刘大能这家伙就爱扯淡,路上老和我找话聊,烦都烦死了,反正他们也不肯进来,谈又谈不到一起,干脆自己进屋睡觉得了。
天色现在已经黑下来了,我推开屋门,吱呀一声,一阵凉风从我背上吹过,棺材前摆着的两根红蜡烛忽明忽暗。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看了看还在席上坐着的阿旺几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把门关上,“真凉啊!”
虽然现在正值夏日,但刚下过雨的天还是夹杂这一些清冷的气息,我想走进里屋将灯打开,可是这样的话我就必须路过棺材。
棺材里的男尸我下午主持冥婚的时候没看见,但是那具女尸!我可是亲眼见过,尤其是她凹进去的脑壳,依然历历在目。
粉白的脸上即使是再好的化妆师也画不掉血肉外翻的痕迹。
现在她正直挺挺的和她的新郎男尸躺在棺材里新婚燕尔呢!
我从棺材旁边走过去,想要去里屋安静的待一会,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瞄向棺材,棺木紧紧的合着,可是我就好像长了透视眼一样,似乎能看见里面两具冰冷的尸体穿戴着红衣大花,两腮被涂得粉嘟嘟的躺在里面,嘴唇还染着鲜艳的红……
走着走着,突然哐当一声巨大声音响起,似乎要震破我的耳膜,我一不留神给吓了一跳。
“我去,真他妈吓死我了!”原来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棺材上面,一不小心把脚下给新人烧纸的铜盆踢翻了。
里面的灰烬全部如同一个小山包一样堆在了地上,偶尔还有一点金色白色的光发出来。
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出于好奇心我蹲下去伸手一拨,一个黄灿灿的大金元宝就滚了出来,再拨两下,里面还有不少。
“这些人做事怎么这样不负责任,烧纸不烧干净是会出事的!”这是一种忌讳,给死人烧香烛元宝一定要全烧掉,否则鬼魂看的见吃不着会出来缠着你。
我掏出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打着火,一手挡着风,慢慢移到元宝上面,可是就是怎么也点不着,用手一摸,“潮的!”
看来这纸钱黄建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南屋中,而南屋本来就阴,再加上连番大雨潮气太重,所以点不着了。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明天天一亮,这对新人就会被烧成骨灰迁入祖坟,受香火供奉,还会在意这点小财吗?我现在要是为了这点事小题大做被刘大能这个家伙知道了,说不好又要笑话我。
想到这里,干脆我又把没烧完的元宝扔回铜盆中,又将地上的灰烬用手拢了起来,抓起来盖在上面,心想就当没发生过,做好这一切,我正要起身去里屋。
忽然烛火一矮,一阵巨大的阴风不知从哪里吹了进来,呼呼的,一些灰烬被吹得落进我眼睛里,我赶忙用手一挡,只觉得这股阴风越来越大,吹到身体哪里都是凉飕飕的,而且背上好像被谁摸了一把!
“是谁!”我顿时向后一拍,是空的!没有人!
我猛地回头一看,连屋门都关的好好的,哪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妈了个巴子的!”我骂了一句脏话,鬼也怕恶人,骂脏话能驱鬼。
骂完我正要起身,忽然,铜盘里的东西借着烛光闪了我一下,操,里面的灰烬全部都被吹走了,现在铜盆里全是纸糊的元宝,闪闪发亮!好像在提醒我还有没有烧完的东西一样。
“看来这些好朋友还挺小心眼啊!”我莞尔一笑,站起来,一不小心看到灵位前的女尸照片,照片上的徐娇娇一脸笑容,尖尖的下巴,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梁,一看生前就是个大美人,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只见她姣好的面容上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在盯着我!
“得寸进尺!”我手中捏出一道剑指,点在里屋门上,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个淡淡的痕迹,此术源于茅山术,可以驱邪避鬼,我们做鬼媒的多少都要杂七杂八的学点也好防身。
做好这一切我才进了屋,拉开了电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屋里终于明亮了起来。
我困极了,连滚带爬的上了床,这种床现在不多见了,是下面可以烧火的土炕。
外面刚下过雨,很凉,我用被子把身体捂的严严实实的,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但是我的视线现在就对着那口棺材,这间屋子连门都没有,只有半截白色的布帘子挡着,外面的情况正好全都看见,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接受不了同尸体睡在一间房,原本困倦的脑袋里一下子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就这样在床上等了好久,我才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首先听到的就是刘大能骂骂咧咧的声音,“那老头也真够意思,借给我们一间停尸房。”
阿旺笑着说,“有个落脚的地总比路上冻一夜强,咱们晚上又不是没摸过坟堆,怕她个鸟!”
三人边说边笑,一撩帘子,只见我斜着脑袋,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
刘大能一见我这样就乐了,也爬上床来,一张嘴一股酒气,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说,“小天哥,你咋还没睡着呢?不会是怕那女人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吧?”
阿旺和梁茂听完就哈哈大笑,最后还是梁茂忍着笑说,“大能,小天和咱们不一样,不像咱们整天在坟堆里爬来爬去的,睡不着也是正常……”
阿旺让大家都住嘴,对我讲起来,“小天,你哥同我是老关系了,你出门我自然要照顾你的,晚上挨着我,要是大能敢欺负你,我就踢他屁股。”
刘大能哈哈一笑,“小天哥和咱们干的八九不离十,都是为死人服务,我咋会欺负他,旺哥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
我心里哼了一声,狗日的刘大胖,就你丫的一路上话最多。
好在这床够大,四个人躺成一排完全不挤,我在阿旺的坚持下,睡在了四个人中间,挨着阿旺,最外边的是体型庞大的刘大能,我真怕他一翻身就把我压着。
我们头冲外,脚朝里的躺下,故意将鞋子一正一反的摆好,这样是可以辟邪的,反正顺手的事情,有备无患嘛!
睡梦中,我迷迷糊糊的梦到徐娇娇冰冷的身子躺在我的怀里,白嫩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胸膛,一侧姣好的面容白里透着半分红润,喃喃细语着一些我听不清的情话,我全身动都不能动,也不能反抗,更不能呼救,就如同被鬼压床一样。
她穿着的新衣上散发着一股香烛的味道,并没有腐败的气息,一些青丝无风而起,冲我脸上飘过来,我倾尽全力的向后缩脖子,并不想沾染到这些邪门的东西。
忽然,徐娇娇似乎察觉到我的厌恶,猛然将头抬起,剩下半个碎脸也跃然入目,外翻的白肉、凸出的眼珠、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从嘴角裂到耳根,与另外半张娇媚的面颊形成鲜明对比!
“啊!”我受不了这恶心的一幕,立刻被惊醒,一睁眼,除去刘大能身上传来一点活人的温度,房间里无一不是冰冷的感觉,我隐隐约约的还能从垂下的半张门帘下看见外面乌黑的棺材,红烛依然亮着,忽明忽暗。
我满头大汗,感觉胸口上似乎有一个重物压着,软乎乎的,随着我的呼吸还一起一伏的。
我一看,靠,是刘大能的肉蹄子,“妈的,压死我了,害的老子做噩梦!”说完我用手一扒拉,生气的拍到一边,刘大能睡的很沉,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低沉的鼾声。
这时候,我感觉小腹很胀,晚上喝了点酒,突然有想要去茅房小解的意思。
但是茅房在院子外面,需要穿过停放棺材的外屋,想想就不爽。
此时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起来去一趟,要不实在是忍不住了。
路过本命棺,我特别留意了一眼,只见这间外屋依旧如我主持冥婚时的那般样子,几把泛黄的椅子一动不动,偶然有一阵夜风吹起,破旧的窗子发出吱呀呀的怪响。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尿意很浓,实在忍不住了就迈开了脚步,走进漆黑的夜里。
茅房并不是很远,可是我自从出了供着两具尸体的南屋,总觉得不对头,背后升起一阵阵凉意。
“怎么今天这么邪门,好凶啊!”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从我起身后就一直盯着我。
这种感觉太怪了,我三步一回头的向后瞄着,短短十几步的路我感觉足足走了有几分钟那么长,最后我实在不想走了,出了院子,在小巷一处角落里解开裤子拉链,痛快淋漓的散着尿。
突然,我看见从院子里闪出一道黑影,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是什么!”我心跳顿时就漏了半拍,这么晚了谁会在外面走动呢?
我手中再度捏出一个剑指,时刻提防着,此刻的夜是那么的安静,黑影消失之后再没有出现,我的呼吸却变的沉重起来,正想继续撒尿,忽然那道黑影再度从地上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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