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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党
作者:
你行你上
第一章 你们走开,我没疯
东长安街。
古色古香的药铺里,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正在给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号脉,神情专注而认真。
年轻人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像是大病一场,他看着有数十年行医经验的老大夫,伸头凑近一点道:“我的体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精神上的。第一,您要看我的眼神,是否散乱,恍惚不集中。第二,您要观察我的言行是否有逻辑,这样才能有判断依据。第三,您要问我问题,判断我是否出现幻觉,妄想,精神分裂……”
年轻人身后有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他听着周正的话,脸色发白,暗暗叫苦道‘完了完了,少爷的疯病又犯了……’
老大夫本来认真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转过头看向周正,缩回手,淡淡道:“二十文。”
周正神情一振,连忙掏钱,紧追着问道:“大夫,您瞧出来了?”
老大夫收了铜钱,一挥手,道:“到别处玩去,老夫没空搭理。”
周正看着老大夫已经转身抓药,不死心的拿出一张纸,道:“大夫,这个是精神分裂测试表,上面有题目,有答案,你只要按照正常顺序问我问题就行了。”
青衣小厮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家二少爷的认真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怜,忍不住就要哭了。
老大夫自顾的在药匣子里抓药,道:“你家少爷就体虚,没有其他问题,回去好生养着。”
青衣小厮陪着笑,哪敢说话。
周正却神情大振,这已经第十二个,够了!
他猛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子银子拍在桌上,大声道:“多谢大夫!”
周正已经从‘看病’的过程中判断出,他不是出现幻觉,妄想,也不是精神分裂,他是真的来到了大明朝!
“哈哈哈哈,大明朝,我周某人来了!”周正仰天长啸,大笑着离开药铺。
顿时迎来了一众围观,眼神异色,停驻观瞧,看白痴。
青衣小厮吓了一大跳,抓回药铺上的银子,追着周正急急的喊道:“二少爷二少爷,快回家吧,老爷今天会早回家的,不能在外面多待……”
药铺的一干学徒面面相窥,走近老大夫,道:“师傅,这个人就是周大人家那个二公子吧?”
老大夫没理,自顾的整理着药匣子。
另一个学徒不甘心的道:“师傅,他这是真的疯了吧?说的话是奇奇怪怪,语无伦次,莫名其妙,疯疯癫癫……”
老大夫走到柜台前,淡淡道:“做好你们的事。”
学徒们神情一凛,慌忙忙起来。
但彼此都得到了确定,那就是周大人家的这位二公子,真的疯了!
刚中举就疯,太可惜了!
九月二十一,秋闱,放榜后的第四天。
京城里流传着一则笑话,工科给事中周清荔的第二子周正中举当日,喜极而癫,疯了。
被强制打昏后醒来的第二日,周正接连三天在京城各大药铺,名医间流连忘返的问医就诊,说着匪夷所思的话,拿着张纸做着怪异莫名的事情。
周正确定他来到了大明朝,自是开心无比。后世他是一个孤儿,来来去去了无牵挂,这大明朝是他向往的朝代,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筑,穿着布匹青衫的古人,他一脸的惊喜,满眼的振奋,一双大眼睁的奇大,盯着每一处每一个人看。
哪怕路人看他如同傻子,周正也不在意,一步一晃,轻飘飘的感觉要飞起来。
“这缸不错,将来肯定很值钱,要不要先埋几十个……”
“这衣服质量差点,放不了那么久,嗯,姑娘身材也差了点……”
“对了,这排房子肯定很值钱,要不要买下一条街……”
青衣小厮跟在周正身后,听着他的‘疯言疯语’嘴里默念‘疯了疯了’,紧紧跟着,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周正对一路上的注目礼恍若未觉,走了不知道多久,砸了砸嘴,意犹未尽的看着前面的一个牌楼,上面金光闪闪,很是精致。
嗯,很值钱!
青衣小厮一见,猛的想起了周正昏迷后第一次醒来爬上屋顶,大喊一句‘我一定是在做梦’后跳下来的事情,顿时吓了一大跳,慌忙抱住周正,急声道:“二少爷,我们快回家吧,老爷就快回来了,这个牌楼上不得啊……”
周正一把挣开他,笑容依旧的道“上什么牌楼,走,喝茶去!”
青衣小厮这才松口气,亦步亦趋的跟着周正。
周正上了二楼,在临街的桌子坐下,眼神依旧充满好奇的四处打量。
几百年前的座椅,几百年前的人,几百年前的茶水……
每一样周正都十分感兴趣,以一种贪恋的目光盯着猛瞧。
隔壁桌是四个与周正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们正在高谈阔论,不时还拍桌子,神色一致的气愤莫名,口水四溅。
周正不动声色的侧着耳朵,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
“现在辽东糜烂,乱民汹涌,钟大人上疏建议增加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二百万,结果被阉党驳回了,当真是气煞人也!”
“而今国库空虚,天下板荡,阉党不思为国谋事,尽干些鸡鸣狗盗,祸国殃民之举,可恨!”
“阉党之人都是些什么人?无不是为了权势卑躬屈膝,毫无节操的卑鄙邪党之流,恨不能提三尺剑斩杀个干净!”
周正听着,忍不住走过去道:“也不算错啊,怎么能总是加老百姓的税?为什么不加商税,大明那么多商人,随便加一点国库不就有钱了?”
桌上的四人顿时话头一停,转头看向周正,齐齐皱眉。
周正看着他们的表情,还以为他们不了解,解释的道“就拿盐税来说,万历十年还有一千万,现在只剩下不足百万,都被那些商人侵吞了,难道不应该加吗?”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着周正,面露不悦,道:“商人低买高抛,不事生产却谋取暴利,若是朝廷加税,那他们必然要加价,百姓本就困苦,这么一来你让百姓还怎么活?”
周正顿时一怔,这话还真是有道理,他竟接不下话来。
似乎是见周正被问住了,另一个人不满的道:“何止如此,商人现在势力庞大,扬州的盐商更是取得了入仕的资格,士人如何能征税?”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盐商已经是士人,不能征税,那能征税的,就唯有那些什么都不是的平头百姓!
周正听着这些歪理顿时来气,道:“都是我大明子民,为什么要那些贫苦的百姓交税?现在国家危难,士人为何就不能出一点力,国朝养士三百年,就养出了一群只会吸血的蚂蟥吗!?”
“你说什么!”
四个年轻人几乎同时拍桌子,愤怒而起。
第二章 打人啦
青衣小厮被这四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来到周正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低声道:“二少爷,还是回去吧。”
周正也被他们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擦了擦脸上被喷的口水,疑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周正身前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打量了周正一眼,神情不屑,冷笑道:“你说我们是蚂蟥,那你可知,钟大人昨日已经上疏,请求皇上裁撤织造府,节省钱粮,为朝廷分忧,像你这般口出狂言的庶子,焉能知晓我们的抱负,愚蠢无知!”
周正本来还只是想辩论一二,被指着鼻子骂,立时也来了火,冷哼一声,道:“今天裁撤织造府,明天裁撤哪里?是驿站还是锦衣卫?这如不想着赚钱,整日的惦记着变卖祖产的不肖无能的败家子有何区别?这样的人无能无德,不配为官,早点回家种地吧!”
“王八蛋!”周正还没说完,这个年轻人顿时大怒,径直一拳打在了周正的脸上。
周正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头大怒,抄起身后的长凳,大吼道:“草泥马的敢打我!”
话话音未落,长凳就抡了过去。
那年轻人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周正这么生猛,一个不防备就被打倒了。
“畜生!”
“庶子!”
“王八蛋,竟敢动人!”
其他三人大惊失色,纷纷冲过来,冲着周正怒骂。
周正还以为他们也要来打他,二话不说就抡起长凳砸了过去。
“住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
“啊,住手,住手!”
周正长凳挥舞的虎虎生风,挨个砸过去:“你特么的敢打我,老子打不死你们!”
这些书生被周正抢了先机,要么四处乱窜,要么就是倒地不起。
很快就惊动了整个酒楼,不少人冲上来。
青衣小厮早就吓的目瞪口呆,看着一群人冲上来,他连忙拉过周正,急声道:“二少爷,快回去吧,他们人多!”
周正打的是神清气爽,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四个人,扔掉长凳,冷笑一声,道:“跟你爷爷打架,你们差得远,下次见到小爷,给我绕着走!”
撂下这一句,周正拍了拍衣服,施施然下楼。
小厮认得其中一个人,吓的脸色发白,缩着头拉着周正挤出人群,快速离开。
酒楼二楼,一群人围观着。
“这是怎么了,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打他们四个?”
“刚才那个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咦,这不是钟给事家的三公子,钟奋腾吗?听说,他刚刚中了举?”
“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不是周给事家的二公子周征云吗?听说他在发榜当日,看到他中举后兴奋的疯了……”
“原来是疯了,难怪打人,我听说钟给事,周给事都是工科都给事中的候补,都给事中空缺,二人正在争夺。”
“他们父辈还没定论,小辈却先打上了,一个打四个,这钟三公子脸是丢大喽……”
楼梯口一群人看着狼狈的四人议论纷纷,无比兴奋,很显然,这段故事要成为未来几天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管这些人怎么嚼舌根,被周正当众将他们四人给打成这副狼狈模样,脸算是丢的一干二净!
钟奋腾就是打周正的人,因为上疏裁撤织造府的就是他父亲钟钦勇。
钟奋腾之前还不知道是周正,听着是与他父亲争夺工科都给事中的周清荔的儿子,他心头更是怒火中烧。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周正,你给我等着!”钟奋腾浑身疼的要命,愤怒的胸腔要炸,恨恨的道。
“没错,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狗崽子这么不讲道理,我们不能放过他!”
“跟他老子一样,都不是东西!”
其他三人也是愤怒,头破血流,疼痛难忍。
钟奋腾揉着肩膀,眼神怨毒,看了眼围观的人渐多,咬牙切齿道:“走,咱们回去想办法,一定要给他好看!”
周正打的浑身舒服,犹自优哉游哉的在街上晃悠,慢慢的向着周府踱着步子。
青衣小厮满脸都便秘色,心里不知道慌乱成什么样子。他几次想跟周正解释,但他知道这位二少爷已经疯了,解释能有什么用,只能尽快回府,告诉老爷知晓。
青衣小厮小心翼翼的跟在周正身后,试探性的道“二少爷,早点回去吧,你不饿吗?”
被他这么一说,周正顿时感觉肚子咕咕叫,点点头道:“那好,回去吧,我看看大明朝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
又犯病了!青衣小厮头疼,只能睁大双眼看着周正,以免他再打人。
周正刚踏入周府,管家福伯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哭笑不得的道:“二少爷,快进去吧,老爷在厅里等着了。”
周正一怔,道:“等我?等我干什么?吃饭吗?”
福伯苦笑,道:“二少爷,还是快进去吧。”
周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向里面走去。
周府内厅里,周老爹周清荔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周正走进来。
在他边上,站着一个颇为俊逸,一身白衣,俊逸的男子,这是周正的大哥,周方。
周方白俊的脸上此刻愁眉紧锁,看着周正眼含怒色。
周正有些莫名,看着周老爹,不情不愿的喊了声爹。
周清荔看着周正,面无表情的道:“你在酒楼打了钟奋腾?”
周正没想到这状告的这么快,不在意的道“他们先动的手。”
凡是先站住理,再喷口水。
周清荔本来想呵斥,又想到这个儿子刚受了刺激,脑子不好,涌上来的怒气又一泄,摆了摆手道:“回屋去吧,这几天没事不要出府。”
周正已经猜到被他打的那几个小子可能不简单,倒也不在意,应了声就要走。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周老爹忽然又道:“你对阉党是怎么看的,是好是坏?”
周老爹话音一出口,边上的周方也盯着周正,目露警惕。
他们已经知道周正在茶楼与钟奋腾等人的对话,周正说阉党不错,说出口的观点与阉党如出一辙!
他们周家世代清贵,乃是清流,向来鄙夷阉宦,而今阉党势大,熏遮朝堂,构陷直臣,迫害忠良,士人痛恨,清流更是如此。
要是他们周家出了一个阉党,那清流之名尽丧,再无颜抬头见人了。
第三章 对阉党的看法
周正对这些还无所觉,随意的道:“我觉得无所谓好坏,东林党会犯错,阉党也会做些好事,关键还是看于国于民于己。”
周清荔眉头一动,抓住了周正话里的漏洞,道:“于己?”
周正理所应当的道:“那当然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混账!”周清荔一拍桌子,面露怒色。
边上的周方也是如此,神色不满。他们读书人讲究的是‘杀身成仁’,‘无私为公’,哪里有不知廉耻,大喊着为己苟且私利的。
周正被吓的一怔,旋即若有所悟,果断道“知错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实际怎么做,嘴上不能这么说出来,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
周清荔看着周正的行为与过去大相径庭,只当他是疯病作祟,摆了摆手,道:“去吧,好生修养,其他不要多想。”
周正点了下头,愉快的转身,还没跨过门槛,就冲着青衣小厮道:“六辙,让厨房做些好菜,送到我房间里来。”
青衣小厮叫做刘六辙,他听着周正‘没心没肺’的话,不知道说什么好,抬头看着厅里。
周清荔眉头一皱,起身就要走。
刘六辙一躬身,连忙向厨房方向跑去。
周清荔要走,周方一脸忧虑,道:“爹,二弟这完全没有所觉,你就不担心吗?”
周方很担心,担心周正成了阉党,那他们周家一世清名就完了!
另外就是,他父亲与钟奋腾的父亲钟钦勇正在争夺工科都给事中,现在把柄送人家手上了,对周父很不利!
周清荔还不到五十,向来不苟言笑,面容冷峻,他看着周方,面无表情的道:“你弟弟病的这么重,你就一点不关心?”
周方一怔,刚要再说,周清荔已经走了。
周方看着父亲的背影,紧拧眉头。他爹似乎话里有话,但他不甚明了。
周正躺在床上,神清气爽,想着大明朝的种种,眼前已经浮现了一些美妙的事情,嘴角不禁勾勒起笑容。
刘六辙端着饭菜进屋,看着周正诡异的笑容,不禁哀嚎:二少爷,你啥时候能好啊。
周正看到他进来了,给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坐到桌前。
刘六辙看着他的笑容顿时头皮发麻,将饭菜摆放到桌上,小声的道:“少爷,饭菜好了。”
周正已经拿起了筷子,随口道:“六辙,今年是几年几号啊?”
刘六辙摆放好,拿着盘子道:“二少爷,今年上天启六年,九月二十四。”
周正端起碗,道:“嗯,那阉党快完蛋了,得离他们远点。”
刘六辙只当周正是胡言乱语,没有理他这些‘疯话’,只是心里犯愁。
二少爷刚刚中了举,本来前程大好,现在疯了,以后可怎么办?他这个书童怎么办?
周正一边吃,一边评点府里的菜肴,吃完还嘱咐刘六辙道:“告诉这位四川的厨子,我不爱喜欢吃辣,晚上我要吃清蒸鱼,鱼汤面,配两个可口小菜,再要一个鸡蛋羹汤……”
刘六辙收拾着,道“恩,我通知厨房。”
周正剃着牙,在房间里转悠,看到书房里的笔墨纸砚,嗯的一声,微微点头,继而道“本少爷要闭关读书,除了三餐送饭,有事没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刘六辙巴不得周正不出门,飞快的答应道:“好,要不要锁上门?”
周正要偷偷摸摸的了解很多事,正怕偷窥,一挥手道:“锁上,门窗钉上钉子,天塌下来也不准打扰我。”
刘六辙只当周正又犯病了,答应一声就快步出去,生怕周正反悔。
周正活动了一下肩膀,便来到书房,对‘周正’以前的痕迹认认真真的开始了解。
很快,家丁就来了,对着周正的门窗一阵敲敲打打,真的给钉死了。
周正很满意,继续在书房里熟悉。
刘六辙带着人钉门窗,下人们来来去去,议论纷纷。
“二少爷病的这么重了吗?这是要彻底关起来啊。”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刚才二少爷在外面将钟给事的三公子给打了,用长凳,据说打的不轻……”
“还不止,二少爷经常说些疯话,还记得吗?前两天他在楼顶,大喊着‘穿越之门开启’后跳下来吗?可吓死我了……”
“哎,以前的二少爷是多么的温文尔雅,这中了一个举怎么就疯了呢?”
不要多久,这些话就传到了周府之外。
周给事家的二公子因为中举喜极而疯,现在更是还打人,已经被关在屋里,门窗钉死,不准出来了。
谣言纷飞,自然也传到了钟府。
刚刚看过大夫,躺在床上龇牙咧嘴钟奋腾听到后,一脸的铁青,气怒道:“他是故意的,他那些话哪里是疯子能说的,爹,周正一定是装的,就是故意来落你的面子,好让他老子周清荔抢走你的工科都给事中!”
钟奋腾床边站着一个中年人,身形粗壮,高大,脸上还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有凶相。这时,双眼里尽皆是怒气。
钟奋腾之父,钟钦勇。
钟钦勇看着钟奋腾,眼角下的横肉一抽,冷声道:“不管是真是假,周清荔这次是有嘴说不清了!”
钟奋腾双眼一睁,道:“爹,你有办法了?”
钟钦勇看着钟奋腾,道:“这口气爹帮你出!不但要那小畜生付出代价,我也要他老子的官途尽毁!”
钟奋腾脸色大喜,双眼愤恨又快意的道:“嗯,到那时候,我倒是要看看,周正那狗东西的脸色!”
入夜,周清荔书房。
周清荔坐在桌前,与老管家福伯对话。
福伯道:“老爷,工科都给事中已经空缺一月有余,这一次的遴选,我怕多半还是阉党得了去,您与钟给事都不过是台面,走个过场。”
阉党一些人也不敢做的太过,起码的样子还是要做给人看的。
周清荔青幽的脸在晃动的烛光照耀下有些晦涩,道:“阉党势大我何尝不知,但不争一争,我给事的位置怕都保不住。”
福伯看着周清荔,眼神里深深的忧虑。
阉党而今霸占朝堂,东林去了七八,清流靠边,朝野上下哪一个不靠向阉党,稍一违逆就是打发出京,远远发配,严重一点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下镇抚司狱,再无出来之日。
朝野胆寒,趋炎附势之辈无穷。
周清荔不是东林人,也厌恶阉党,在夹缝里生存,一个不好就是凄凉下场。
周清荔知道福伯的担忧,道:“不用想那么多,我还能应付。对了,征云的事,你怎么看?”
征云,周正的字。
第四章 暗算
福伯一听,眉头皱的更紧,道:“二少爷看似精神,但胡话越来越多,今天还打了人,这样下去,我担心会走火入魔,真的失了神智。”
周家世代书香,这一世应该算是很有起色,周清荔是万历三十年进士,长子周方是天启三年进士,次子今年也中了举,若是将来再中进士,一门三进士,在大明也不多见,必然是一段佳话,周家说不定就能走向鼎盛!
偏偏这位二少爷中举后喜极而疯,现在是疯疯癫癫,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周清荔也是轻叹,道:“能看的大夫都看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他话音未落,门外家丁打门,声音急切。
周清荔与福伯对视一眼,走过去打门口。
家丁看着周清荔,焦急道:“老爷,出事了,快出去看看吧。”
周清荔神色冷清,再看通向大门是灯火通明,抬脚向外面走去。
待到门外,看着大门右边墙壁,周清荔瞳孔一缩,脸色铁青。
福伯看着那几个字,心里咯噔一声,道:“老爷,要不好!”
周家大门的右侧墙壁,被人用粪涂写了八个大字:阉党狗贼,清流败类!
这是有人要抹黑他们周家啊,怕是等不到天亮,这件事就要传遍京城,有心人稍一拨弄,他们周家就会成了阉党!
周方也跟着出来了,看着八个大字,心里一阵怒气上涌,道“父亲,肯定是二弟的事情引来的!”
他们周家世代清贵,若是成了阉党走狗,真是一朝清名丧尽,成了过街老鼠!
周清荔冷冷看了一眼,一甩手走了进去。
福伯看着周清荔走了,连忙道“快擦掉,让人在四周盯着,不要再让人捣乱!”
家丁知晓轻重,慌慌张张的应着,开始布置。
外面这么大动静,将正在认字的周正给惊动了,来到门边,敲了敲,道:“六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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