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欠了鬼债拿什么来还?

作者: 福报

  我姓张,叫张启山,我们家里祖祖辈辈以算命为生,我爷爷是我们六合当地有名的神算子,我家族谱上第三代先祖就是张万福,他是道教上清一系的创始人之一。
  我抖这些家底并不是显摆什么,相反我是要告诉大家,有些事真的不信不行,很邪门的。
  我六岁那年夏天,爷爷过60大寿,家里亲朋高坐,宾客满堂,这时从外面来了个奇丑老道,穿着一身破烂道袍,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一身恶臭,谁见谁躲,偏偏我爷爷见此老道后大惊,起身热烈相迎,并且执弟子礼把老道迎入了书房密谈。
  当时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都知道我爷爷靠着客厅的小书房绝对是个禁地,自从我记事起除了他从来没人敢踏入半步,就连我都不例外,前两年因为好奇偷偷进书房没少被爷爷揍,就算那时候没死的奶奶拦着都没用。
  书房里其实啥都没有,只有墙上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金算盘。
  爷爷曾经偷偷告诉我,那是咱们老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家宝,到了你当家主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金算盘到底有多神奇了。
  爷爷笑呵呵说这话的时候,我曾经浮想联翩了好久。
  金算盘到底是什么?有爷爷说的那么神奇?
  可惜这些话我怎么问爷爷都没用,他总是摇头,告诉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更可惜的是,还没等到我长大,爷爷就在他60岁大寿的当天死了。
  他死的很诡异。
  当时爷爷是坐着死的,旁边就站着那个奇丑老道。
  是这个奇丑老道把我们叫进的书房,并且指着一脸笑呵呵的爷爷说“他死了。”

  我们都以为老道在开玩笑,甚至当场四叔就指责老道开玩笑开的太过分了,哪有大寿的日子说这话的?太不吉利了。
  事实上,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这个还会笑,还会呼吸的爷爷已经死了。
  直到我们喊了半天爷爷没反应,我四叔在我爷爷面前晃了晃手,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象的,我家家规特严,像以前四叔这举动,绝对跟找死没区别。
  可是,爷爷还是没反应。
  这下我们都慌神了,上去摇的摇晃的晃,掐人中的掐人中,我四婶跟我妈都急哭了,可这事就这么邪门,我爷爷就这么笑呵呵的睁着眼带着呼吸死的。
  我至今无法忘记那恐惧的一幕,事实上这些年我看过各种死法,惨烈的、诡异的、平静的、甚至无法理解的,但是像我爷爷那样让我恐惧一辈子的,只有那一次。
  家里炸锅了,叔叔婶婶们在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横眉冷对老道,四叔更是扯着老道的脖领子怒骂,问我爷爷怎么会死?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情景简直乱的可以。
  当时只有我看着死去的爷爷,满脸泪痕。仿佛周围的一切嘈杂跟我都没了关系,我的眼里只剩下怪异死去的爷爷。
  我承认,我打小就跟爷爷亲,我爸妈经常出去给人算命,很少在家,是爷爷教我识字念书,又是爷爷教我做人的道理,我无法接受爷爷就这么离去,事实上,爷爷也曾经偷偷告诉过我,他自己算过长命百岁没问题。
  可是这么一代传奇人物就这么离奇的死了,刚刚过60岁生日。
  这让我们都无法接受。
  面对我家长辈的质问唾骂,奇丑老道不置一词,微闭着眼睛里露出大片的眼白,嘴里发出阵阵轻微的鼾声,显然站着睡着了。

  我四叔当时就急了,扯着大耳刮子就轮起来,扇向老道。
  我从没看到四叔那么生气,那大耳刮子虎虎生风,就在我以为奇丑老道肯定要倒霉的时候,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奇丑老道在我眼里晃了一晃,四叔扇过去的大耳刮子扇了个空,四叔是我们六合当地有名的咏春拳高手,黐手、黐脚已经到了相当不俗的程度。
  可是四叔那一巴掌依旧空了。
  老道依旧没醒,那轻微的鼾声就仿佛无情的嘲笑,嘲笑四叔不自量力。
  四叔当时就急红眼了,扯着老道的脖领子一带,打算下重手。

  老道叹息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事实上,那一幕实在匪夷所思,在我四叔下重手的时候,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么漫不经心的方式反击,但是反击的结果,却让我们所有人傻了眼。
  四叔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正面撞到,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先接触到书房的砖墙,接着砖墙塌了,他从那个人字形的墙缝中,再次飞向了远方。
  嘭!
  很久之后,大厅角落才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大响,接着是我四叔的惨叫。我四婶这时候才回过神,哭嚎着从人形豁口那里冲向了四叔。
  我妈一把把我揽在身后,满脸警惕的看着老道。我爸站在我妈前面,看着老道如临大敌。

  原本高层满座的大厅霎那没了声息,紧跟着嘈杂声大作,逃的逃、散的散,总算我爷爷威望还在,不少人尴尬的停在原地,远远的望着书房一脸恐惧。
  话说回来,就在老道睁开眼的那一刹,我内心的惊惧竟然无法阻挡的涌起。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从没经历过的人,是根本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那就像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本能的让人逃跑,躲避。
  我无法直视老道的眼睛,事实上就算直视你也看不到什么,因为老道的眼睛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眼白。
  叔叔婶婶们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纷纷低头不敢跟老道对视。
  “离开,北方,十年终了。”
  老道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就像是破烂汽笛发出的奋力嘶鸣,让人听了十分难受,可是老道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这就仿佛某种宣判,让人浑身一冷。
  十分不详啊!

  接着,老道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走了。
  他走得不带一片云彩,我们却无能为力。
  我很愤恨,愤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不能为爷爷报仇,我那时候紧攥双拳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为爷爷报仇,亲手杀了这个混蛋。
  那老道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对我的怒意十分敏感,就在他走到了大厅,快要迈出厅门时,突然停住了。
  他背对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头皮发炸的话。
  “小子,十年后我来找你,给你个忠告:擦亮招子,看清福报。”

  接连下了一周的大雨,让家里更是乱作一团。
  爷爷的死,对我们老张家打击很大,犹如末日到来,惶惶不可终日。从二叔口中传来的负面消息,更是让我们心生惶恐。
  所谓人走茶凉,人情冷暖就是这样,你活着,有能耐,大家都尊重你,但是你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那什么样的猜测、流言、恶语就都有了。
  人言可畏,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没法堵住别人的嘴,就像我们没法奈何仇人一样,这让我们一大家子最近脾气都很差,四叔跟大伯他们已经吵了不止一架了,三叔跟四叔大打出手,四叔手重,差点把三叔打进医院。
  四叔当然没事,老道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还把四婶臭骂一顿,气的四婶当时直翻白眼,骂四叔狗咬吕洞宾。
  爷爷的旧友很多、很多,但是头七那天,只有稀稀落落的三俩旧友,来了也是行色匆忙,满脸慌张,这让灵堂显得很空旷,也很凄凉。
  我守在爷爷的灵前,望着依旧慈祥的爷爷遗照,内心说不出的凄苦,我爸刚刚告诉我,说他跟四叔商量了好几天,打算听那老道的话去北方,至于你大伯、二叔、三叔、五叔他们不信邪,还是决定留在六合。
  我爷爷一共六个儿子,我奶死的早,我爸是老小,他一直跟我四叔关系好,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跟我四叔商量我一点不意外,但是要去北方,我本能的抗拒。

  这里,是家,北方会是个什么样子?能是家吗?我担忧着。
  我爸还告诉我,爷爷的故旧偷偷传来的消息很不好,他们都说爷爷大寿那天来的老道根本不是人,是个很厉害的索命鬼,专门吃人福报,而且每次都下死手,死在他手里的知名人物已经不知凡几了。
  但凡索命鬼到过的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都是轻的,最重要的是,他经过之地,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这当然不是表面上的含义,我猜测这是跟福报有关吧?

  福报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就不懂,懵懂的猜测,那一定很重要,要不然爷爷就不会死了。
  恍惚间,一阵风吹来,我竟然坐在灵堂里睡着了。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爷爷在一个可怕的地方,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爷爷看着我,一脸的疲惫,喊着什么,可惜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能看着一个个噩梦里才会出现的鬼怪,把爷爷开膛破肚,按在油锅里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
  我大声哭叫着冲向爷爷,可惜空气仿佛有某种隔膜阻挡着我,让我无法冲到爷爷面前,我只能无助的看着爷爷惨遭折磨,内心十分凄苦。
  “小子,要救你爷爷,改变你们一家子的命,只有拿福报来换,这是你爷爷欠债太多,要承受的业,记住我的话,欠债就要福报来偿。”

  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震耳发聩,接着一个硕大的牛头突然冒了出来,把我吓得妈呀怪叫一声,梦醒了。
  叫声惊到了守护在灵堂外面的爸妈,他们跑了进来一脸关切的看着我,紧跟着我爸进来的四叔,看了一脸惊魂未定的我,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句什么后,一扭身又出去了。
  我妈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温暖的怀抱让我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我爸很关切的看着我,见我摇头说没事,他欲言又止。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传家宝你三叔他们要拿走。”
  “学志,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我妈一脸埋怨的看着我爸说。
  我爸愣了愣神,仿佛才想起来我才六岁,尴尬的挠挠头,转身走了。
  我爷爷的死,让我爸方寸大乱,这让我内心的凄苦又添一分。
  望着我爸佝偻萧索的背影,我问我妈“这世上真有福报这东西吗?”

  我妈摇摇头,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东西?这让我很迷茫,难道福报很神秘?
  “妈,传家宝就是那个金算盘吧?”半晌,我问我妈。
  我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接着我鼓起勇气,把梦里的一切都跟我妈说了。
  我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我爷爷的遗照,把我揽在怀里的身体紧了紧,显然她十分不安。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接着吵闹声,打斗声不断传来,就在我妈和我慌乱的向外走,看看发生了什么时?陡然听到四叔一声大吼,紧跟着满脸鲜血的冲了进来,一扯我的脖领子低语“快走”接着不等我挣扎,又一阵风般把我扯出了灵堂。
  我爸我妈紧跟在我四叔的身后,接着我就看到了院子里等在桑塔纳车上的四婶,等我屁股重重的落在车后座上,车子启动,刺耳的油门声响起,接着小车一溜烟的驶出了大门。
  远远的,我就看到同样满脸鲜血的二叔三叔五叔搀着大伯从老宅追了出来,他们满脸扭曲的看着我们离去,那怨毒眼神让我终生难忘。
  这让我无法释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里的气氛很沉闷,只有压抑的喘息声,以及让人狂躁的不安感。
  四叔回头,把一个带血的油布包裹重重的交给我爸,叮嘱道“这是传家宝,以后老张家就靠你老六这一支了。”
  “四嫂不也怀孕了?”我爸郑重接过包裹,有些疑惑的问。
  “咱们老张家,就你老六这一支有后,而且你老六还不知道?你四嫂,唉……”四叔声音低沉说的这些,就连我这个六岁的孩子都有些明白。
  我们老张家这一代,就我一个孩子。不管我几个叔叔怎么努力,几个婶婶都没动静,就算有了孩子也都遭到了离奇意外。
  大伯家的堂哥,四岁时喝水呛死的,二叔家的表姐,两岁时起夜尿尿,竟然一把尿撒在了插座上电死了,奇怪的是把着表姐尿尿的二婶一点事都没有。三叔家的……
  而我,就是老张家最后一代了?
  一想起老道那番话,我更是恐慌,为了逃避这种感觉,我扭头趴在车后窗上,望着越来越远的街道,两旁熟悉建筑,我内心的离别愁绪,简直无法倾诉。
  别了,家!
  十年后。
  东北,大兴安岭。
  雪花,从天际飘飘洒洒的飘落,把林场银装素裹,也让视野内的一切变成了雪白,这是1998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雪。
  雪地里,反穿皮袄的四叔正在埋锅造饭,厚厚包裹军大衣的四婶在清洗狍子腿,我妈因为担惊受怕,受了风寒正在帐篷里静养,我爸满脸担忧的坐在帐篷门口,想着心事。
  从六合出来,这十年并没消停,像是有个无形的恶魔在跟着我们,诅咒我们,先是四婶无故流产,我妈病倒,带出来的财产又被一场大火一夜间付之一空,侥幸人没事,接着我们就开始到处流浪,那之后四叔无数次失踪,都是我爸在很远的地方把他找回来,每次两人都是满身伤痕,这让我很害怕,也很担忧。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老道的话真就是个无形的诅咒?始终针对我们如影随形?
  我很愤怒,也很无奈。
  十年了,我依旧弱小,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这让我很恨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
  “小子,过来。”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四叔冲我招招手,又对四婶点点头,接着拍拍手上灰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示意我跟上。
  四婶接过了四叔烧火的工作,又把切好的狍子肉一片片的放入沸腾的热汤里。
  经过我爸身边时,我爸站起身拍拍我肩膀,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眼神让我惊喜。
  难道说?
  我很激动,脚步不由得轻快了一些。
  走出了很远,已经快看不到我们驻扎的营地时,远远的看到四叔站在那里,仿佛与雪景都融合了一起,变成了一个雕塑。

  “小子,我知道你很想学四叔的咏春拳,但是四叔不会教你,你是我们张家今后唯一的希望了。”
  看到我走到他身边失落的样子,四叔笑笑摸摸我头,接着开口“不过我有个更重要的绝学要交给你,想学吗?”
  我惊喜点头,同时很疑惑,四叔除了咏春拳,难道还有什么绝技?
  四叔抬头,四下仔细打量了半晌,仿佛在看有没有人跟踪,又绕着附近仔细闻了半天,我被他这奇怪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暗想四叔这是要变身成熊传我变身绝技?要不然闻什么?大雪地里有什么好闻的?

  “奇怪啊,自从来到这片林场,这些魑魍魅魉都消失了?难道是列祖列宗保佑?还是它们也怕冷?”四叔失神嘀咕,虽然我听到了,但是听不懂。
  我很想问问四叔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是我不敢,四叔办正事的时候,我很少敢打扰,虽然他的拳头不大,但是打人很疼,我有点怕他。
  四叔又找了一圈,确定安全后,小心的把传家宝金算盘拿出来递给我,站在我面前对我命令道“好了,跪下!拿着算盘跟我念!”
  我老老实实的跪下,等待四叔吩咐。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张志学(四叔),张启山(我)敬告列祖,家传瑰宝无名算盘已无执掌,为了张家继续传宗接代,发扬光大,现将无名算盘传给第二十六代长子长孙张启山之手,并恭请执掌验明正身。”
  我跟着四叔念了一遍,心想一个金算盘怎么就比咏春拳厉害?
  我们刚离开家时,四叔曾经把金算盘交给我爸,后来出了连番事故,四叔又把金算盘要了回去,怎么这会又传给我了?
  那玩意能有什么用?
  正在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莫名的一冷,接着我瞪大了眼睛,被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坏了。
  雪地上,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从算盘中慢慢的升腾起来,变成一个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虚影,有点像嘻哈镜子中折射出来的倒影,很吓人也很恐怖。
  “小子别怕,赶紧磕头,请他上身。”四叔急忙吩咐我。

  我都吓傻了,根本就没听四叔的话。
  影子“看”着我,那冰冷的感觉让我浑身发麻,我根本就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接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直觉。
  昏迷一刻,我觉得原本熟悉的世界彻底变了样,这让我很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首先闻到的是狍子肉的香味,肉香味刺激得我肠胃一阵阵翻腾,我猛然翻身“哇哇”吐了起来。

  “哈哈,成了,老六你该高兴,咱们老张家总算后继有人了。”
  紧跟着复苏的耳朵里,传来了四叔爽朗的大笑声。
  这是我们离开老家后,四叔唯一的一次大笑。
  “呵呵,是啊,没想到启山请执掌一次就成了,想当年我十六岁那会被爹逼着请了十几次都没成,还差点被执掌吓死,那段时间爹脸黑得跟炭似得,一直说后继无人,吓得我都不敢看他。”

  我爸的一番话,惹得四叔、四婶跟我妈同时大笑,我这时才能看清周围的景色,看到了温暖的帐篷,满脸激动的四叔、一脸欣慰的我爸,还有很开心的四婶跟我妈。
  “我、我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喉咙干涩,说话像含着刀子一样难受。
  “怎么了?哈哈哈,要不是你小子是我亲侄子,我都嫉妒的想要干掉你了。”四叔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惹得四婶连连埋怨。
  我妈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在我爸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对我招招手,满脸的慈祥。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却突然发现视野变了,仿佛一下子高了不少?
  我怎么了?
  “别胡思乱想了,来,过来让妈看看,我的孩子,让你受这些苦跟委屈都是妈的错。”我妈哽咽的话招来了四叔的白眼,愤愤嘀咕着什么,一旁的四婶狠狠的掐了他两下,他才老实下来。
  我连忙走到我妈的身边,一通安慰后我妈终于平复了下来,事实上那会我惊喜大于疑惑,我根本就不知道请了执掌对我来说代表了什么?
  唉!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我的苦涩。
  被油布层层包裹,金光闪闪的算盘又来到了我的的手里。
  对这个金算盘,我实在有太多好奇,太多疑惑了,因为对金算盘的强烈好奇,都让我忽略了一夜长高二十公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实。
  算盘还是那个算盘,四叔叫它无名。长方形,很袖珍,很小巧,不盈一握,那盘珠在阳光下如珍珠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如果说这个算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第一个:它是纯金的。第二个:入手后丝毫感觉不到它的重量。第三个,也是最最奇特的一个:每一粒盘珠上面,都有不同的繁体字数刻度,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每个数字比米粒还小,我甚至看到左侧最顶端的那颗盘珠上的数字无比繁琐,一串繁体字让我晃花眼。
  这是干什么用的?还有我为什么能看懂这些繁体字?
  “惊喜在后头,你翻过去看看背面有什么?”四叔在一旁鼓励我道。
  我急忙反转算盘,仔细寻找,半天毫无所获,这让我有点着急,四叔既然这么说,那肯定藏了什么?难道是藏体字?或者藏头诗那类的东西?
  我横看侧看,扒拉着算盘看,依旧毫无所获,就在我恼怒的想要放弃时,无意中对着阳光的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这下我来了精神,把算盘对准光线,一点一滴的仔细检查起来。
  “启山就是比我聪明,想当年你爷爷也是让我翻算盘找答案,可是我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害的你爷爷拿大棒子追杀我,说我太笨,属于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干脆人间蒸发算了。”
  四叔的话招来哄堂大笑,我被这一打岔手指抖了抖,我又有点想爷爷了。
  “让启山静静,咱们出去吧。”四叔见我情绪低沉,轻声对其他人道。
  片刻,帐篷内清静了,只剩下我看着金算盘发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从门口涌入,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现在,还不是想念爷爷的时候,我要快点强大起来,好为爷爷跟家人报仇。
  我暗暗下定决心,接着又把金算盘举起,对准头顶光射入的地方仔细观察起来。

  帐篷只有两米五左右高,五六个人平躺的大小,圆锥形,锥尖的聚光顶是我四叔用塑料布改造的,从那里射入的光线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也有点昏昏欲睡。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每一次当我看到中间那颗略微显得发白的盘珠时,总会有暗淡的黑影随着我的指尖移动,那黑影太小颜色又太淡了,若不是四叔提醒,我仔细观察都会被忽略。
  这是什么?
  我来了精神,试着用眼睛盯死黑影。
  可黑影太狡猾了,每次当我集中精神时,它就悄然消失了,当我移开视线时,它又随着我指尖的拨动,悄悄的爬上我的指尖。
  我怒了,心想一个小不点还敢跟我玩捉迷藏?看我怎么抓到你。
  我把金算盘侧立,对准了光线,脑袋从后向前慢慢的一点点挪,中指放在发白盘珠的下方,一点点的往上移。
  果然,小黑影上当了。
  就在我视线几乎完全与算盘侧面平行时,它一瞬间出现,扑到我中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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