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明媚而柔和,既不像冬日那么刺眼,也不似盛夏那般火辣,校园里微风拂柳,鸟语花香。富源县城关中心小学教工团支部办公室,关云天坐在办公桌前,胳膊拄在桌子上,他用手掌托着腮帮,朝窗外凝望,不知他在欣赏校园美景,还是若有所思。
“关老师,校长有事找你。”林楠拿着备课簿从校团支部办公室经过,她在门口停下脚步,见门虚掩着,朝门里喊了一声。
“林楠老师,你不是刚下课吗?进来待一会儿。”
林楠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推门而入,“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戚校长叫你去他办公室,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谈。”
“别听老戚咋呼,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儿?把我从最初的数学教研组调到你们语文教研组,又从语文教研组调到团支部,他还能把我往哪儿调?我堂堂师范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到小学任教就够倒霉的了,我不信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关云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实话实说,人家可没咋呼,刚才下课我从教室回教研组的路上,戚校长在楼门口看见了我,他没说别的,只是让我捎信,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林楠解释道。
“老戚找我就没什么好事,哪次找我都是为了给我添堵。”关云天没好气地说。
“也不一定,也许这次找你就有好事呢,你快去吧,有时间咱们再聊。”说完,林楠报以微笑,随即离开了。
关云天清楚地记得,两年前的一九九一年,他从本省的一所师范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富源县教育局,按理说他这种本科毕业的大学生,至少应该安排到中学任教,但他点背,当时县城的两所高级中学和四所初级中学,编制全满,眼睁睁看着宽敞漂亮的几所中学校园,由于没有编制,他就是进不去。
富源县还有几所乡镇中学,那里倒是有编制,但来自于偏远农村的关云天,说啥也不愿意去乡镇中学任教,他的人事关系在县教育局一悬就是十多天。
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教育局人事科的工作人员也替关云天着急,正好城关镇中心小学的戚校长来教育局办事,知道这个情况后,他想邀请这名大学生去中心小学任教。
“戚校长,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尽管你们那里是城关镇的中心小学,可那毕竟还是小学,教小学哪里用得着大学毕业生呀!”
“我知道教小学用不着大学毕业生,但我想做个试验,据我所知,在发达国家,任教小学高年级的教师,很多具有大学学历。”
“可是国情不同,咱们国家的小学教师都是中师学历,很大一部分甚至是民办教师转正过来的,你让一名师范学院的大学毕业生去教小学,实在是火箭打蚊子,大材小用啊!”
“我承认让他去我们那里教小学有点大材小用,但总比现在悬在你们这里大才无用好得多呀!”戚校长的话,把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逗乐了。
“你这话也有道理,不过人家未必愿意去,因为我们安排他去乡镇中学任教,都被他拒绝了。”
“试试看吧,毕竟我们城关中心小学的条件跟城里的学校差别不大,离县城又近。”县教育局人事科的工作人员征求关云天的意见,问他是否愿意去城关镇中心小学任教,戚校长又跟关云天亲自见面,一番好言相劝,关云天权衡了半天,鬼使神差,想不到他竟答应了!
关云天的想法比较简单,他认为城关中心小学离县城近,消息灵通,比较容易打听县城的情况,一旦城里的中学有了编制,他可以尽早知道,到时候再想办法调回城里。
其实,因为编制问题无法留在城里的,不止关云天一人。就在他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城关中心小学又分来了一名新教师,这位名叫杨倩的女教师毕业于一本大学的中文系,本该留在县城的中学任教,也是因为没有编制,只好暂时屈就于城关中心小学。
杨倩她大舅是富源县主管工业经济的副县长,原本以为把毕业于重点大学的外甥女安排在县城的中学任教,是一件极简单的事,谁知这两年县城所有中学的编制全满,虽然他是副县长,但他并不分管教育,所以他也无权跟上级教育主管部门要编制,县教育局长只能跟他承诺,一旦城里的中学有了编制,第一个解决他外甥女的问题,所以,他只好让杨倩暂时去城关中心小学就职。
每每想到这些,关云天就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气往上涌。要说因为到城关中心小学任教,他对戚校长有多大意见,倒也未必,毕竟来城关小学也是经过他自己同意的。但是,自从到了城关中心小学,关云天跟戚校长相处得的确不太融洽。
呆坐在椅子上,关云天在心里琢磨,这老戚平时见面也跟我没什么交流,今天找我又是因为啥事?嗨!管他呢,我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要杀要剐随便他。
到了校长办公室,关云天进门便问:“戚校长,你找我?”
“关老师,你请坐,咱们得谈谈。”戚校长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
“谈谈?哦,谈什么?”
“从你入职至今,分配到咱们城关中心小学也有快两年了吧?”戚校长平静地说。
“入职至今,嗯,这是第四个学期,可不快两年了嘛。”关云天不明白老戚问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在这两年期间,第一学期让你带四个毕业班的数学课,学生们都反映,说你跟他们相处的很好,课讲得也好,就是听不懂,期末考试果然成绩下降一大截。”
原来为了这件事!看来老戚找自己是为兴师问罪,关云天不免脸面有点发热,“可是,戚校长......”
没等关云天辩解,戚校长接着道:“本想培养你,第二学期让你当班主任,你却嫌麻烦,拒绝了学校的安排,最后选择带两个毕业班的语文课,期末考试的成绩,大家心里都有数,这里我就不说了。”
“戚校长,你今天找我谈话,就为了对我进行批评教育吗?”关云天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云天,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名人不用指点,响鼓不用重锤,对你不能说批评教育,但我想跟你谈谈心。”
“谈吧,我洗耳恭听。”
“关老师,当初邀请你来我们城关中心小学,我对你原本寄予厚望,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作为师范学院数学系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把四个毕业班的数学成绩教成那样。说你不会教吗?打死我也不信,小学高年级这点数学知识,对你这个数学系毕业的大学生,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关云天低着头,对于老戚的说教,他报之以左耳进右耳出。
“第二学期让你带班教语文,你嫌当班主任麻烦,只带两个班的语文课,根据你掌握的基础知识,小学高年级的语文课对你也不在话下,可是结果仍然令人失望。”
“戚校长,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初邀请我来城关中心小学时,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说了很多话,不知你所指的是哪方面?”
“素质教育。你曾跟我说,你想在中心小学搞素质教学试验,让我做一些探索,无论数学课,还是语文课,我在课堂上进行的快乐教学法,启发式教学法,讨论教学法,在我自己看来,都是素质教学试验的组成部分。”关云天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我不否认曾经跟你提过这件事,但你不能只顾试验,而置学生成绩于不顾呀!”
“戚校长,什么事都得有个过程,在短短的一两个学期,你既要学生素质明显提高,又要保证学习成绩不下降,这样的要求不切实际,恕我难如你愿。”关云天把脸偏到一边。
“云天,你就别狡辩了。通过分析,无论数学还是语文,我认为只要你把百分之三十的心思用在教学上,学生们的成绩也不至于降到那样的地步,说穿了,还是工作态度不端正,尽管没有对你进行仔细考察,但我觉得你对教学工作并不热心。不知道你怎么看?”戚校长道。
关云天不置可否,“这就是你把我从教学岗位调到学校团支部这种行政部门的全部原因吧?”
“要不你让我怎么办?你那样的教学质量,先别管老师们是否在背后议论,广大学生家长更是不答应。”
“戚校长,你口口声声重视素质教育,教学质量可不一定都体现在考试成绩上呀!”关云天怼了一句。
“我承认素质教育的重要性,但以牺牲考试成绩为前提的素质教育,这个代价不仅你承担不起,我也承担不起,学生和家长们更承担不起!你来自于农村,可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庄稼种坏了可以等下一季,你把学生们的学习耽误了,还有机会再来一次吗?云天,这样的素质教育,在目前情况下还是不要为好。”戚校长道。
“所以,你就把我从教学岗位一下子调到学校团支部,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吧?”面对校长,关云天一点也不畏惧。
“请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在教学岗位心不在焉,把你调到行政部门,这属于正常的岗位调动,跟惩罚毫无关系。即使这样,到学校团支部半年多了,你又是怎么对待这项工作的呢?”说了半天,这才是戚校长今天约谈关云天的主要目的。
对于关云天,戚校长的确寄予厚望,真想对他重点栽培,打算通过他做一些教改探索,但关云天的一系列行为令老戚失望至极,要说一个师范学院的本科毕业生教不好小学高年级的语文数学,恐怕没人相信,但这种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关云天身上。
戚校长现在怀疑当初要来这么个本科生,是不是自己脑袋里进水了?他当时的想法是通过关云天的一些探索,使城关中心小学的教学质量得到质的提升,现在看来,他的算盘打错了,要来这位师范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看似捡了大便宜,现在却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块烫手山芋。
毕竟当初在县教育局等待分配时,有过那么一段插曲,尽管关云天对教学工作不感兴趣,老戚还是容忍了,而且为了顾及双方面子,他把关云天从教研组调到学校团支部,老戚认为关云天不安心教学一线,到了行政部门也许能激发他的工作热情,谁知到了学校团支部,关云天更是无精打采,对工作提不起任何兴趣。
“戚校长,你作为学校的一把手,知人善任的道理你懂吗?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行政工作,你非要把我调来这个岗位,即使工作没做好,责任也不在我这里。”爱咋地咋地,关云天完全耍起了赖皮。
要是换做别人,老戚早就火冒三丈了,但是对于关云天,他不能那样做,“云天,我好心一片,在你那里却成了我的不是。好吧,就算我不懂得知人善任,我想问问,在你还要继续待在城关中心小学的情况下,你是否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岗位?”
关云天抬起头来笑了笑,“戚校长,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不要这样挖苦我,好吗?”
“云天,我跟你认真谈事,怎么就挖苦你了?”
“你问我觉得自己适合什么岗位,我一个老百姓,有自己选择岗位的权力吗?”
戚校长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你说的也对,不过现如今你对教学一线的工作没有热情,对行政工作也不感兴趣,也许你想尽快调进城里,但是目前看来还没有这种可能,你说怎么办呢?”
校长办公室的气氛沉寂下来,戚校长这个问题问的尖锐,但事实的确如此,关云天自己也说不清为啥对这些工作都提不起兴趣,他莫名的怨气也许是对自己时运不济,正好赶上城里的中学都没有编制的愤怒,或者后悔当时怎么就同意了戚校长的邀请,来到这么一所小学任教,亦或对戚校长的邀请根本就有抵触情绪。不过,最大的可能是这些情绪兼而有之,参合在一起,导致他无心本职工作,对什么岗位都不感兴趣。
见关云天低头不语,戚校长打破沉默,“云天,鉴于你对学校这些工作都没有兴趣,今天找你来这里,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关云天马上抬头看着戚校长,“什么事?”
“咱们学校的校办工厂现在经营不善,我想让你去那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校办工厂?我去那里能干什么?”关云天不解地问。
“你去那里当然是当厂长啦。”
“当厂长,校办工厂现在不是有厂长吗?”
“他们经营管理不善,我把现在的厂长拿下来,你不就可以成为厂长了吗?”
“你是说把现在的厂长拿下来,让我当校办工厂的厂长?”
戚校长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头。
“这件事----,容我考虑一下。”关云天似乎有点动心。“你好好考虑,用不着现在急于回答。”
戚校长看出了关云天面部表情的变化,他的意思关云天可以回去慢慢考虑,过两天再回答也不迟,但关云天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过了足有七八分钟,关云天抬头看着戚校长,语气坚定地说:“戚校长,这个问题我可以考虑。”
“云天,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一旦去了,再反悔就不好了。”戚校长提醒道。
“去是没有问题,但我有一个疑问,去了校办工厂后,我的教师资格和编制怎么处理?”
别看关云天对本职工作不感兴趣,再怎么折腾,他这个从农村通过升学,好不容易进入体制内的人,还是舍不得放弃人民教师这个铁饭碗。
“你放心,去了校办工厂,你的教师编制和资格一样不少,我会给你完全保留下来。”戚校长表态道。
“戚校长,如果你希望我去校办工厂的话,我还有一个要求。”
“我也不是说多么希望你去校办工厂,只是提供给你一个再次选择工作岗位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凡是合理要求,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戚校长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他可不想背负自己把关云天赶出学校,撵到校办工厂的骂名。
“如果我去校办工厂,我想得到经营自主权,也就是说,校办工厂的事,由我们自己说了算。”关云天直言道。
“云天,你想多了,校办工厂现在这位厂长,不是我不给他自主权,而是他根本就不要自主权,屁大点事都来找我,很多时候把我也搞得很烦。学校这一大摊子事就够我忙乎的了,我哪有心思管校办工厂的事?”
戚校长所言不虚,他知识分子出身,长期做行政工作,对经营管理本来就不感兴趣,再加上学校的事情又多,他巴不得校办工厂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一方不让管,另一方不愿管,在校办工厂的经营问题上,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关云天跟戚校长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关云天了解到,城关中心小学校办工厂,成立于八十年代中期,从事普通印刷业务,主要为本校和城关镇各乡村小学印刷作业本,也兼顾印刷一些宣传材料,到了九十年代初,还对外承揽一些广告书籍的印刷。
近两年,由于电脑打字和复印技术的日益普及,大街上出现了多家从事打字复印业务的个体店铺,对城关中心小学校办工厂的业务形成了巨大冲击,在这种情况下,校办工厂的业务量锐减,全厂十五六名职工,不仅几年未涨工资,据说目前拖欠工资已达半年,个别家有困难的职工甚至找戚校长要工资。
校办工厂的职工,要么是教师家属,要么是社会招聘的临时工,除了厂长,其他人都不是教师编制,他们的工资不是政府拨款,而要靠企业经营产生的利润,企业没有利润,戚校长上哪儿找钱给他们发工资?为此,也让老戚头疼不已。
面对这种状况的校办工厂,关云天答应去那里当厂长,岂不是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吗?去校办工厂吃那份苦,还不如稍微用点精力在工作上,在学校的任何一个岗位也比在校办工厂当厂长轻松得多。关云天当然是聪明人,他不可能看见前面的火坑还往里跳。戚校长提到让他去校办工厂,一开始关云天并没有动心,听到老戚满口答应给予校办工厂经营自主权,他的决心就下定了。
说来也巧,关云天对做生意和搞经营并不陌生。
因为老家在偏远农村,父亲常年体弱多病,关云天又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在他念书这些年,家里全靠母亲一人支撑,不用说,家里的经济状况相当拮据。
记得当年高考结束,在家等待成绩那段时间,关云天跟村里的大人们学会了赶集,他们步行近二十公里,从外乡的集市买来一些生活用品,到本乡的集市上出售,由于本钱少,开始也没有经验,起初并未挣到多少钱。
但关云天在这方面多少有点天赋,不出一个星期,他就看清了这种倒买倒卖中的门道,没用三个星期,他在倒弄买卖方面的精明程度,就不亚于村里那些做了多年的老手。
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填完志愿,关云天意识到上大学虽然那时不用交学费,但连同差旅和各种日用杂费,对他那样的贫困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他决定利用假期自筹一部分。
关云天是个有心人,前段时间他在集市上就注意到一个情况,他发现村里用来盖屋顶的那种苇席,在本乡集市上不仅便宜,还不好卖,因为当地就有丰富的芦苇资源,那些家里准备盖房子的人家,秋天去荒地里随便割,只要有了芦苇,编织苇席连农村的老人们都会干,所以当地没有多少人花钱购买这种东西。
但是,在二十公里外的另一个乡镇的集市上,苇席却卖的很好,因为那里没有芦苇资源。关云天还特意打听了苇席在两个集市的价格,他觉得倒卖这种东西不仅有利可图,而且容易销售。
在家等待录取通知书的那段日子,正是伏天,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临晨四点多天刚亮,关云天拉着板车就往邻乡镇的集市出发了,车上装着头天在当地集市上购买的六张苇席。
去的路上由于拉着二三百斤的重车,不到四十里路程,要走将近六小时,上午十一点左右到达那边的集市,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把六张苇席卖出去。因为中午天气太热,苇席卖完了也不能马上往家走,关云天随便吃点东西,找个阴凉的地方,躺在板车上睡一觉,一般要到下午三点多才往回走。回程轻车熟路,四个小时多一点就能到家。这样一趟下来,大约可以挣到十块钱。
平均三天一趟,在不到四十天的时间内,关云天跑了十二趟,挣了一百一十多块钱,除去吃喝,最终剩下八十块钱,这助了他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一臂之力,也为家庭减轻了经济负担。
在以后的寒暑假,关云天也做过这种生意,直到大四那年,据说有人专门用拖拉机大量贩运苇席,这个生意小打小闹已经无利可图了,再加上大学最后一年要准备毕业论文,寒暑假没有时间勤工俭学,关云天才停止了他的“生意”。
校办工厂一旦拥有自主经营权,就相当于一块小天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关云天自己说了算,他愿意来校办工厂操心受累,看中的也许主要就是这一点。
关云天接手校办工厂后,他通过调研,弄清了印刷业务萎缩的原因,他觉得随着现代打字复印技术的普及,印刷这一行绝对不能再干了,于是,他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是转产。
看着城市和工厂企业的建设需要大量的红砖,关云天决定利用城关镇的优质黏土资源,以城关中心小学校办工厂的名义,建一座红砖厂。
想法不错,可是资金呢?没有资金,再好的想法都只能是纸上谈兵。
通过多方咨询,关云天得知建一座砖厂需要大约十万元。
资金问题让关云天刚接手校办工厂就陷入困境,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校办工厂的会计提醒他可以找银行贷款,让学校担保。
“这也可以?”关云天惊喜地问。
“哪个做企业的离得开银行的资金?”
会计的提醒让关云天脑洞大开,对呀,做企业的有谁能离开银行的支持?虽然自主经营,但校办工厂毕竟还是城关中心小学的企业,学校有义务提供帮助。
现实中好多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企业离不开银行的资金支持,这道理谁都懂,可是眼下,关云天连离他们最近的金融机构,也就是城关镇信用社的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他怎么寻求银行的资金支持?
经打听,关云天知道城关信用社主任姓常,他本想登门拜访,又觉得素不相识,贸然造访,显得唐突,不仅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还有可能事与愿违。关云天考虑再三,他认为最好能找个人引荐一下。
关云天到城关镇才接近两年,除了跟学校的老师们有交往,他的圈子里一个社会上的朋友也没有,想结识城关信用社这位常主任都成了大难题,要从信用社获得贷款,无异于天方夜谭!
校办工厂的会计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她忠厚实在,跟外界接触比较多,对金融方面的事稍微了解一点,见关云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估计这位新任厂长被资金难住了,便进一步提醒道:“关厂长,如果以企业的名义不好贷款,信用社还允许以个人名义申请贷款,尤其你们老师属于公职人员,编个理由就可以提出申请,不需要啥关系,个人贷款最高额度好像是五万。”
“是吗?还有这个政策?”
“我的印象中,信用社确实有这个政策,因为我认识的熟人中,就有人以个人名义在信用社贷过款。对于你们这样的公职人员,贷款条件可能还比较宽松。”
关云天经过详细打听,确认了财务科那位大姐的说法。但个人贷款的最高额度只有五万,离建砖厂需要的十万资金还差一半呢!他把朋友圈那些人过滤了一遍,最后决定请林楠老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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