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是分阶段的

作者: 拉链

  长到二十多岁才发现人生真的是分阶段的,而每个阶段对人生的感悟好像也是千差万别的。父母,作为陪伴你走过多数阶段的存在,好像扮演的角色既熟悉又陌生。
  这本书我想写写我爸爸的这些年,想写这本书的想法不是太长,好像也没有短到一盏茶的功夫。
  对于父亲的认知,大多数人都会经历一个习惯、熟悉、陌生、误解、醒悟再到难以割舍的过程。相对于父亲来说,书写母亲的文字好像多出不少,文字也相对华丽很多,可能这也和中国的传统文化息息相关吧!毕竟书写习惯的形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偶然得知。
  如果说是一个命题作文的话,那估计为了得到一个不错的分数,应该会有一票人把赞美母亲的词用来填充讴歌父亲,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只有自己做过的事才会记得如此清晰。当然,那还是处在对父亲认知的初始阶段。
  我的爸爸,不是什么可以载入史册的伟人,也说不出“先定个一个亿的小目标”这样有深度的话,如果非要用世俗的眼光来划分一个层次,那么我只能说他是一个普通的十三亿分之一。看到这里你是不是会想说“那你这本书的任务量是挺大的,一个普通人要写个几十万字,你也是拼力老命往有才上靠呀。”
  小弟不才,但恰巧具有脱离世俗的拙见,这些年我的爸爸好像没有什么掷地有声的成就,但他的身上也绝非你一眼扫过的简单,我们可能只有一部分人可以拥有那些外界看起来光芒万丈的父亲,但我们每个人却都有着一位平凡但不普通的爸爸。
  就好像每个人小时候都被问过“要考什么大学”一样,好像每个人小时候的回答都难逃北大和清华。而被动出生的你,好像并没有人从小就来征求你的意见“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爸爸”,但在余后不长不短的人生中面对千奇百怪的爸爸,每个人大都被血缘的魔力牵扯喜欢的不得了。

  不知道你对你的父亲有没有过误解,也不清楚你的误解可以持续多长时间,我不长不短,有个小四年,好像那四年我眼中的自己牛逼的哪都装不下,于是乎,那四年也就成了我以后回忆中最清楚自己傻逼的四年,但,每个人不都得经历经历,这样才能在日后的生活中有料喝酒,有故事下菜。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所以顺理成章,日后自我救赎的时候,我也经常安慰自己“别纠结,你也是第一次当孩子”,然后筋络通畅、精神焕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一切又确确实实的经历着。
  之所以打算写这么一本书,不是因为父亲耳边的白发触动了心房,我爸爸是少白头,所以对于书写父亲白发的优美语句,小弟实在体会不到其中的凄楚。写这本书,是在一场球赛直播后和爸爸的彻夜长谈,突然惊觉,眼中平凡的父亲这一路上的经历是闪烁着光芒的,而且,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所没有想到的。
  我写不出那晚震惊的表情,只记得把汽水当酒干了两瓶。

  1965年出生的父亲,说巧不巧经历了好几个时代的变迁,那个年代是我们如今的孩子通过影视剧所不能窥探的。如今电视上的年代剧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时期,恰巧父亲的年代好像都囊括其中,而恰巧他又成为了我的父亲,而我又是个对年代剧情有独钟的存在。
  那个时代的父亲在加冠之年收到了属于那个年代的礼物,父亲很荣幸的成为了一名军人,一名没想到会很快遭遇战争的士兵,相对于如今的和平年代,那个年代理应有它存在的价值和应有的位置。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人生短短数十年,活的除了对的起自己,更重要的可能是活的轻松一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高压下虐自己才有存在感。但我记忆中的父亲活的担子挺重的,在家里排行老小,按说应该是最自由自在的一位,但真实的生活却恰好相反,家里最小的孩子却长着长着成了最操心的一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也就因此才有了奇形怪状的经历,但如果你能在这狂躁的世界中静下心来细细的观察你身边的人,你会发现每一个平凡的人都能书写出一本不厚不薄的篇章,也许没有名人过客那样的浓缩精华,也许并没有你想像的那般轰轰烈烈,但一壶清茶下细细品读,你会嗅到平凡生活中的多姿多彩。
  我的爸爸就是这样的一位存在,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琐碎,家长里短七姑八嫂虽然庸俗,结婚生子养儿育女虽然平淡,但作为一个男人,那种天生的斗志,那种血液里流淌着的不服输的精神,都不间断的给这些琐碎、庸俗和平淡中注入活力,增加趣味。
  每一个人男生在为人父的路上必须经过青春的成长,不管你成为父亲后是否还依稀记得当时的青春年少,但它却在不远处确确实实的存在着,无论你记不记起亦或记不记得。
  这本书的内容相对于婚后的父亲,记录的主要侧重于婚前的少年,不是因为婚后的父亲无从可写,只不过婚后有母亲的加入,我就难以保证会在码字的时候做到对父亲的绝对公平,因为提及母亲,大家都懂得,三天三夜也赞美不完。
  在我看来,婚前的父亲是一个独立个体最突出的时期,那是的他还是一个少年,那时他的生活还可以彰显出毛头小伙子的性情,那时的父亲还没有现在这么善于伪装,那时的父亲脸上还可以轻松的看出喜怒,那时的父亲还没有戴上坚强的面具,那时的父亲还可以承认自己有些事是办不到的,那时的父亲活的多多少少更加纯真。
  我爸爸的这些年,这些年不可不说的那些事。
  2019年1月2日夜
  码字家中
  姚老四又从学校跑回家了。
  刚到村头就看见王大喇叭迎面走来,老四拉了拉帽子,不能让王大喇叭看见自己又跑回来了,不然整个村就又有下酒的菜肴了。
  眼看就要走过去了,老四的帽子却被一把扯了下来。

  “哟,俺还以为大清早的看错了呢,这不是老四么,这是又从逃学了”早上的饭粒还在嘴角沾着,王大喇叭这一吆喝,饭粒上下动了动便从那黑漆漆的脸上脱落。
  “王大爷,我跟学校请假了,回家有事”为了防止被王大喇叭再含沙射影的挖苦,戴好帽子快速离开。
  1983年,17岁,在该上高一的岁数,姚老四稳稳的在初一飘荡着,其中原因动动小脑应该就了解大概。姚老四学名姚四勇,家里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对,你没猜错,老四的哥哥们分别叫大勇、二勇、三勇,上户口的时候就顺理成章地排到了老四。
  大哥和两个姐姐早已成了家,二哥一早就不上学帮着爹走街串巷的干些木匠活,三哥长年在外闯荡,至于娘一直忙着大大小小的事,家里家外的忙碌着。

  老四望了望渐亮的天空,这个时候娘应该起来喂鸡了。想到这老四裹了裹娘给做的棉袄,看来得翻墙进家了。
  离家不远,老四就隔着院墙看见娘在门口的鸡笼旁边敲着瓦片引鸡吃食儿。1983年的农村多是土院墙和土屋,大门就是几根粗细大小相当的棍子绑成栅栏。
  悄悄的翻过围墙,快速略过俯身倒鸡食儿的娘,溜进了西屋。
  二哥还在睡,老四把自己冻的冰凉的手一下子塞进了二哥的被窝,二哥哎哟一声坐了起来。

  “老四,你又逃学了,看娘不打死你”说着二哥就要裹上棉袄去告娘。
  “别别,二哥,我一早回来的,走了好长时间的路,你先让我睡一会再去找娘”说着老四就钻进了二哥暖好的被窝。
  看着被窝里紧闭双眼的老四,家里就属他最小,多少都有在宠着,既然起来了,去帮娘干些活儿,这样想着老二快速的穿好棉衣棉袄出了屋门。
  喂完鸡的娘准备去厨屋准备做饭。
  “娘,我给你烧火”,说着老二就去一旁拿柴火
  “老二咋不再睡会,昨儿和你爹回来这么晚,快去歇着,今天你还得出活呢”娘摆着手让二勇去歇着
  “没事娘,昨儿是荣庄碰见一个难缠的主儿,给她把厨子打好了,她就是挑毛病想少给钱。”
  说话间二勇已经把火给点着了。
  “那你和你爹以后出去干活可得长个心眼,以后再碰见这种事,宁愿少要几个钱。”娘说着把几块地瓜放在了锅里,铁锅的旁边贴的也是地瓜片,锅里面煮的也是地瓜高粱饭。
  “娘,家里不是还有两个窝窝头吗,你热上一个吧”
  “为啥,那是给你和你爹出门得带的干粮”

  “老四回来了,你不是不知道老四吃不下地瓜,把我的那个窝头给老四吃,出门的话我多带块地瓜就行。”
  “什么,他又逃学了,在哪呢,看我不打死这个兔崽子。”说着娘就四下的找比较粗的棍子,二勇赶忙上前拦着。
  “娘,别,老四这又不是第一次逃学了,如果打管用的话早就见效了。”二勇把娘手中的棍子抢了过来。
  “那他这么小,不上学能干啥,咱老姚家就不能出个读书人呢,造孽呀”说着姚大娘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二勇把娘扶起来,赶忙安慰。

  “娘,你别担心,我有法子,别哭。”
  这些话显然起了作用,姚大娘瞅着二勇,擦着脸上的眼泪。
  “娘,你看,老四不想念书,肯定是感觉读书苦,他宁愿挨揍也不愿去读书,我们就先随他的意,让他感受到不读书的日子会更苦,他肯定就回学校了。”
  听着二勇说的在理,既然当下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先这样了,大不了不管用再打老四一顿,捆也得捆着他去学校。
  姚老四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身体便不自觉的跟着香味的方向去了,一激灵发现二哥正在拿着一个窝窝头往自己脸边凑。
  “二哥,今天吃窝窝头,怎么伙食突然这么好”说着姚老四便伸出手去抢

  “下炕吃饭,咱娘等着呢”到嘴的窝窝头又被二哥拿走
  “我不去,娘肯定又要揍我”老四一转身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二勇看着老四还知道害怕就知道这事还有救,一把将老四从被子拽出来就往堂屋走
  “老四你别害怕,咱娘答应了不打你。”老四半信半疑的顺手抓过棉袄穿上。
  堂屋里,爹卷着烟丝,娘已经把饭摆好了,一筐地瓜上的窝窝头尤其显眼。

  “老四回来了”爹划着一根洋火将烟点着,并没有对老四的突然回家表露太多情绪。
  “爹,别吸烟啦,咳嗽老是不好”对于父亲,老四没有恐惧。
  “你还知道你爹咳嗽呢,你看看你办的这些事”姚大娘一看见老四火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刚端起的饭碗又放下了。
  “娘,娘,你先别着急,咱刚才不是说好了吗”说着老二朝娘挤了挤眼睛
  看着娘要动怒,老四脑海中已经把逃跑路线快速过了几遍。
  “吃饭”姚大娘口气中带着掩不住的火气,但终究是压住了。
  老四眼神扫了一遍,看着敌情缓和,便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虽然对老四严厉,但家里这个最小的孩子,除了严厉对他的疼爱比其他几个哥哥姐姐都是要多的,这不姚大娘避开地瓜给老四盛了一碗高粱饭,又把窝窝头给他递过去。
  要不说姚老四心大,刚才还想了一百遍怎么逃跑,现在却坐的结结实实的,吃的还挺香。
  饭快吃饱的时候,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四,既然你不想上学,看来再揍你也没用,明儿是大集,你明天带着你爹做的木工活计去集上卖。”娘边收拾碗筷边说
  姚老四一听两眼放光,赶集这事儿就算平常娘都不让去,没想到现在居然让自己去集上卖东西,不仅能玩还能挣钱花,想到这老四感觉到从来没有的舒服。

  如今的年轻人习惯将梦想挂在嘴边,喜欢把压力画在脸上,好像全世界就你最难过,好像上帝的眼里就容不下你和你过不去,在1984年同样年轻的姚老四,不好意思这些都不曾想过,能吃饱饭,如果还能赚点钱那就能美上天。
  天还黑的很,老四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旁的二哥晃醒了。
  “干么呢,二哥”老四的眼还没睁开,二勇就点着了一旁的煤油灯
  “昨儿不是答应娘今儿去赶集卖货,咋,你是不想去了”老二吹灭手中的火柴,顺手放在桌角。
  老四听到赶集,眼睛立马睁开,抓过棉袄穿上飞快穿上,腰带还没扎好就拖拉着棉鞋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埋怨二哥不早叫自己起来。
  从鸡窝旁边拉出来地排车(北方农村的一种老式的木头车),从羊圈旁边的小屋里把爹和二哥平时做的木工活成品装到车上,装完后又怕土路太过颠簸就用绳子栓牢。
  擦擦头上的汗,老四就准备拉车走人,二哥在一旁一直观望着。

  “老四,给”
  姚老四低头一瞅,五毛钱。
  “二哥,你这是干啥”
  “到集上先吃个豆腐脑油饼,这样卖货才有劲不是”
  老四乐呵呵的揣到了怀里,拿上昨儿娘给准备的卖货的零钱,拉着车子上路。
  村里的土路不知道多少年的没修了,自打老四有记忆以来就是这么的疙疙瘩瘩,就和村头老李头那长满肉瘤的脸一样。一想到老李头的脸,再看看黑漆漆的天,空无一人的街道,有规律发出咯吱咯吱的地排车,老四大喊一声壮了壮胆,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天慢慢亮的时候,老四终于到了大集,各村卖东西的人已经到了不少。老四在离豆腐脑摊儿不远的地方选了一块区域,放下车子,老四拿着二哥给的五毛钱要了一个油饼一碗豆腐脑。
  吃饱喝足后老四把货从车上卸下来,一样样的摆好。有扫帚、炊厨(农村刷锅用的东西)、纺线用的玄子钉子。
  “哟,这不是老四”
  老四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王大喇叭
  “这么小就知道给家的赚钱,不跟俺家那小子似得,光知道念书”

  姚老四心里已经问候了王大喇叭的祖宗十八代了,但脸上还是得一堆笑容。
  “王大爷说笑了”又假装客气了几句王大喇叭才走。
  天都大亮了,集上开始上人了。
  看着人越来越来多,老四的精神头就更足了,又摆了一遍货,这回就更整齐了,现在就等客上门了。

  人越来越多,边上的摊上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买主,但除了几个人询问外,老四还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这太阳越升越高,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说不着急是假的。
  一旁卖菜的大娘瞅了瞅着急的老四
  “小子,你这卖东西咋能不吆喝”
  “大娘,这要咋吆喝”

  大娘一看老四挺不错的小孩,就坐下来叮嘱几句。
  “你看你卖的都是些木工活,你就把价格和要卖的东西是啥喊出来就行”
  “这样好使吗”
  “好使,你大娘我可是赶了好几年的集了”
  老四给大娘道谢后,看着拥挤的人群,又看看自己还没卖出去一件的货,清了清嗓子。
  “扫帚炊厨一块一件,玄子钉子五毛一件”连续喊了两三遍,虽然声音不大,但确实吸引了几个人凑上来看货,一看有人老四吆喝的更响了。
  人好像天生就有凑热闹的天性,围着的人越多越多,老四本身生的就俊俏,货理的又整齐,价格合适,大爷大妈们你一件我一件,一会的功夫还真卖了不少。
  等了几个钟头,总算是能卖出去了,心里当然美得很。
  中午了,集上的人渐渐少了,又过了几个钟头,老四旁边的摊都收的差不多了,看看自己卖出去一点半的货,点了点包里的钱,一共二十二块,出去娘给的5块钱的零钱,挣了十七块钱。这是老四长这么大第一次赚这么多钱,集上的人该散的都散了,老四也收拾收拾回家。
  路过卖点心的摊,老四买了两块钱的桃酥,娘爱吃。
  中午没吃饭,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各家的烟筒都开始冒烟了,娘也在厨屋里做饭。

  “娘,我回来了,二哥和爹呢”
  “你爹他们还没回来,是不是不想去赶集了,想回学校了吧”瞅了一眼脸上脏兮兮的老四,姚大娘肯定他在集上吃瘪了,老四从小腼腆的像个闺女,赶集卖东西肯定干不来。
  “没,娘,我还卖了不少呢,这是赚的十七块钱”说着老四把从怀里掏出钱让娘看
  没想到老四还真能卖出去,接过钱,姚大娘心里并不高兴,看来得想别的办法让老四回去读书了。
  “娘,这是我买的桃酥,你不是就爱吃这口”老四乐呵呵的把桃酥从包里掏出来
  “行啦,去院里洗洗手,马上吃饭啦”
  “不等爹和二哥啦”
  “你先吃,他们估计后半夜才能回来”

  老四把桃酥塞到娘手里,往院里跑去,瞅着手里的桃酥,姚大娘的笑藏不住了,没白疼老四。
  饭摆好了,居然还有一个鸡蛋。
  “娘,今儿过节吗,咋有鸡蛋”
  “别这么多话了,吃吧,你爹出门之前嘱咐要我给你煮的”
  爹虽然从来话就少,不过疼孩子是没的说。
  不知道是中午饭没吃,还是好长时间没吃鸡蛋了,只记得那晚的鸡蛋香的很,以至于多年以后姚老四还对那味道念念不忘,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吃饱后,老四钻进被窝,娘早就在被窝放了一个暖水瓶(北方农村冬天会用输液的瓶子灌上水暖被窝),翻出一本三国的画书,透着煤油灯的光,老四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是白天太累,还是被窝里太暖,亦或吃的鸡蛋太香,不一会老四就睡着了,哈喇子都流到画书上了。
  梦里,老四还在不断地吆喝,不断地和买东西的大爷大妈讲价还价,梦到激烈的地方,老四还说了几句梦话。
  年轻人在世俗走一遭会有诸多词语来形容,有好听的,但多数都是在挖苦的,看得出在众目睽睽下多是躁动着的不羁的灵魂,而不羁的灵魂是不受年代限制的,碰巧老四的三哥就是这么一个不羁灵魂的存在。
  这在家里呆了已经有一点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四真的不适合读书,这段时间老四各地窜着赶集,家里的那点存货眼看着就被他卖完了。平时上学早起一会儿都是不可能,这一做起了小生意多早都能起来。
  姚大娘眼瞅着老四这回学校的事是越来越没什么希望了,从最开始的烦躁焦急到如今的无奈淡定,看来老姚家是出不了读书人了,想到这,姚大娘把鸡食儿往一旁一扔让鸡崽儿们自顾自的去吃吧。
  老三提着行李刚进家门就瞅见娘生气的扔鸡食.

  “娘,这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姚大娘一看是老三回来了,脸上的笑容瞬间铺满。
  “老三,你不是说过年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待几天,过几天再走。”

  娘想过去帮老三拿行李,没想到被刚出屋的老四抢先一步。
  “三哥,你咋回来了”
  “臭小子,你又没去上学”老三拍了下老四的后脑勺。
  “我给自己放假了。”别说,当了几天的小贩,老四的口条倒是顺了不少。
  正赶上饭点,娘洗了洗手就去厨房忙活,老三把自己带回来的一块肉给娘拿去,炖炖给家里添点荤,娘笑着点了点头。那个年代,能吃饱就很好,别说这过年才能吃一回的肉了。
  家里最兴奋地就属老四了,把玩着三哥带回来的新奇玩意,还缠着三哥讲讲外面的世界。

  “老四,爹和二哥呢”
  “去赵庄干木工了,今天得晚点回了”
  老三从包里拿出一个蛤蟆镜塞到老四的手里
  “三哥,这太好看了,前段时间村东头的狗蛋就带了一个,也是他哥给他的,可把他能的。”
  “老四,你这书是不打算念了”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页书能看好几个钟头,这都快十八了还在初中晃荡”
  “你倒是挺了解自己”

  老四嘿嘿一笑
  “行,你自己选了,我不管你,以后真的穷的吃不上饭不是还有哥呢”
  老四像小鸡啄米似得疯狂的点头表示赞同。
  “别拉呱啦(北方山东方言:拉呱就是聊天),老四帮我去厨房把饭端过来”
  听见娘喊,老四应了一声就跑去了,其实肉的香味早就把老四的魂勾走了大半。

  一通收拾的空档,爹和老二回来了,老三赶忙出门接。
  “爹,二哥,我回来了”
  “老三,还没过年咋提前回来了”,二勇惊讶中透着欢喜,爹也是欢喜的。
  “我在家呆几天再走”说着赶忙帮爹把木工活的工具给搬下来。
  稍微收拾后,一家人围着木桌,旁边的煤球炉的火烧的旺旺的,饭桌上的一大碗炖肉在煤油灯的晃动下更加的诱人。
  “都吃吧,这得都饿了”娘吆喝了句
  爹拿出了过年的时候才会用到的酒盅,从床底下搬出了酿好的粮食酒。
  “他爹,你别喝酒了,你这咳嗽都成老嗓了”娘的叨唠还是那样的亲切。
  “没事,老三不是你回来了吗,今天就当过年了。”
  摆好酒盅,爹在老四面前也放了一个,以前喝酒的时候可从来都没老四的事。
  老四激动地看着自己酒盅里的一口酒,乖乖的等着爹发话。
  “来,咱第一个酒给敬老三,迎一下老三回家”说完爹把酒盅举高
  二哥和三哥都和爹碰过酒杯,老四在爹眼神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碰过酒杯。
  “来来,吃吧吃吧”得到爹的准许后,老四飞快的把一块肉塞进了嘴里,那滋味对于当时表达水平有限的老四来说只能用一个香字来表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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