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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挡住了我的阳光
作者:
花骨朵儿
一片泛黄的叶子缓缓坠落。
撞入正凭窗而望的翦云照眼中,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微叹:“秋天来了!”突然头晕目眩,顿失知觉,身子瞬时向一侧倒去,旁边的青禾及时扶住。
“大小姐!大小姐……”
青禾把翦云照扶到床上躺下后,急惶的连唤数声,翦云照都不应,顿时心里慌张得什么似的,扯开了嗓子喊。
“容嬷嬷!容嬷嬷!”
“怎么了?”
撷芳苑的管事婆子容嬷嬷快步走来,询问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快。
青禾这丫头怎么回事?一直以来不是很沉稳的吗?还有,她们的大小姐翦云照虽然还没有及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却身就一副大家小姐的端庄娴静模样,遇事总能不急不躁、冷静思考。
容嬷嬷这么想着,又不由重重地叹息一声:“哎!”思绪也因此变得格外沉重。
大小姐进驻京城一个多月以来,就没有舒心肆意的笑过,也没好好吃一顿饭,那张原本有着婴儿肥的小脸,如今看着似乎小了一半,哪还有一点点多余的肉。亏得大小姐每遇她们苦口婆心的劝导时,还淡淡笑着,说是这样更好看,只是那笑里隐含的失落与伤感让她没来由的心疼。
京城一点都不好!
可这,到底是大爷的出生地。大爷在外地就任时,嘴上虽不说,想必心里也是想念的,毕竟,他的至亲都在这里。
那时,大小姐听说能来京城长住,亦是由衷的高兴,为啥真的住下了,反倒忧思起来了呢?
“容嬷嬷……”
青禾红着眼圈喊了一声,喉头哽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不过,到底是性子向来稳重的大丫鬟,稍稍缓了缓,便对着容嬷嬷说出了事由。
“怎么就晕了呢?”
容嬷嬷嘴上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明白,就大小姐一个多月以来的状态,不晕才怪。
“容嬷嬷,您看着大小姐,婢子去大奶奶那边……”
青禾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里时,恰恰遇到早起去大厨房端早点的青稞。立时,青稞圆圆的小脸上荡漾起一抹灿烂的笑。
“青禾姐姐,我把今儿的早点打来了……喂,青禾姐姐,去哪儿呀?”
笨丫头青稞见青禾只顾埋头疾走,别说回她一句,就是连一个眼神儿也没给她,心底里可伤心了。
青禾是孤女,五岁起就跟着翦云照,如今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在进京之前,翦云照就许诺过,等一家子安置妥当,熟悉了京城的生活,就给她配人、脱奴籍。
而青稞,是三年前大爷改迁就任地的途中捡来的。
当时,十岁的青稞瘦不拉叽的,顶着一脑袋的黄毛,一双大眼里透着迷茫,蠢蠢笨笨的,又由衷让人心生怜爱之心。大小姐心善,让青禾给了她一些吃食。小丫头茫然无措之际,似乎认定了她们,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后边。大小姐无奈,简单的问询过后,便把她留了下来,从此跟在身边。
“容嬷嬷,大小姐还没起啊!”青稞妥善放置了早点,心底里虽然仍有那么一点儿伤心,可想着青禾姐姐这样,或许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没打算责怪,表示自己大人大量,把青禾姐姐对她的忽视抛之脑后。如此想着,迈步进了大小姐的闺房。
“什么还没起,青禾侍候大小姐起床后突然就晕了,这才重新扶到床上躺下,嬷嬷在你进来之前已经呼唤过几次了,又照着郎中教的急救法子掐了人中,大小姐还是没醒,真是……我和你一个笨丫头说这么多做什么!快去迎迎,青禾去告知大奶奶请郎中的会不会来了。”
青稞听容嬷嬷连着说了这么多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自相处以来,容嬷嬷从未一次性对她说这么多话,吩咐她做事总是言简意赅的。
青稞对她此时所说消化了好一会儿。在她消化的时候,容嬷嬷斜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儿,那如画儿般的精致眉眼一动不动,就好像失去生命般,揪得她内心发疼。
“嬷嬷,大小姐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吃饭,肯定是饿的。”
青稞在一边愣愣地站了半天,呐呐地说出这一句总结性的言语来,让容嬷嬷听着亦觉得很有道理:“对,就是饿的。”
她这算不算自我安慰?
既然是饿了,容嬷嬷起了身,想着大厨房端来的早点可能不对大小姐的胃口,也不适宜大小姐如此状态下食用,还是亲自去院里的小厨房做点什么吃食来,好给大小姐灌下去。到了厨房,又觉得这样不行,大小姐如今还昏睡着,就是做了,强逼着灌下去,会不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其实,她这是慌的,总觉得该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这些年,她把大小姐当自己的闺女疼,可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错,那她就没什么活路了。
容嬷嬷是被夫家休弃赶出来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进入翦家的。
这之前,她已经生了两个小子,生了两个小子都能被休弃,这样屈辱的经历她从未对人说过,即便是大奶奶,也未盘根问底的追问过。
开始时,她也只是做一些洗衣清扫的工作,从未真正近距离接触过翦家的主子。
翦大爷夫妇俩节俭,身边的仆从很少,很多事情自己能做的便做了。后来,大小姐出生了,家里的活计也多了一些,容嬷嬷自进了翦家,就踏踏实实干活,获得了翦大爷夫妇俩的信任,便开始近身侍候了。大小姐大了一些后,她便定在了她身边,当起了管事嬷嬷。
就是如今,整个撷芳苑里,除了她们主仆四人,再就是两个新买的粗使婆子。
来了京城她才知道,她们的大爷是如今户部尚书的长孙。虽然是长孙,却是庶出的,是二老爷年少时荒唐的行为结下的果,是曾经的右户部侍郎府在京城人眼中的笑话。因而,大爷出生月余后便跟随着自己的母家离开了京城……
算起来,大爷还是争气的,年仅十七岁便中了同进士,虽然比进士差了一点,但大爷翦连生也觉得满足了。他的母家只是一个能勉强满足温饱的小商户,因他的降生,不仅没让家里的状况得到改善,还被赶出了京城……
翦连生中了同进士,时任户部尚书的爷爷为了偿还人情,便让他娶了当时获罪流放的罪臣之孙女梅之云,免除了梅之云随自己一家同样被流放的命运。
梅之云那时刚刚及笄,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一直以来当大家小姐养着,被教养的很好。
这时,青禾形色匆忙的来告知大小姐的情况,她内心里虽如惊涛骇浪般翻滚,面上却没有显示出惶急的状态,还轻轻拍了拍青禾的肩膀:“不慌,大姐儿许是水土不服,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说着,便叫了身边的管事嬷嬷去京城最有名的仁生堂请大夫,自己领着身边的大丫鬟季月跟着青禾往撷芳苑这边赶。
梅夫人一边走,一边感知着道路两旁稀疏坠下的落叶,深深的自责。
秋天了!
他们一家进京时,还是夏日,太阳的温度很火热,恰如那时他们一家的内心。云照的情绪算是最平和的,她的四个弟弟却异常兴奋,一路上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现在,娘家的人仍在偏远的北地,生活上虽然艰辛,但尚无性命之忧。前几天收到的信中还说,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还有望平反,重获勋贵之家的荣耀。
她的兄弟们以及她自己都知道这很难,但只要有希望,即便再难,也想搏一搏。
进京的这一个多月,她一直忙于安家事宜,却是忽略了大姐儿的状况。作为几个孩子的母亲,她早就感知到唯一的女儿的异常,却没有费心思往深里究。
为什么?
这时,梅之云的脑中便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女儿是一个懂事的,帮了她许多。在她看来,一般的事情挑动不起女儿情绪的反常。
撷芳苑里,青稞在翦云照的闺房里走来走去,如今已养得圆润的身子压在青石板上,亦能发出“咚咚”的响声。她来去走一次,便探看一下床上的大小姐,或是以她自认为的小声音呼喊一次。
在她看来,大小姐就是睡着了,但忍不住又受容嬷嬷她们的影响,不放心的试着喊一喊,却又怕惊扰了大小姐的美梦。
翦清秋在意识朦胧中感知着就近的声响。在声音发出时,她习惯屏声静气,在未睁眼前判定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人踩踏地板发出的声音!
好奇怪,她能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胸部心脏部位连中了三枪。之所以是三枪,当然是因为对方怕她没有死透。
对着她开枪的是她的接头上级,唯一的对上联系人。她的卧底身份只有两个领导知晓,这也是防范其中哪位身故而让她的身份无法解说。
一般情况下,总不会两个领导同时身亡吧!
可最终,她辛苦的卧底生涯成了一个笑话,在即将脱离出来时被满身正气的上级很是干脆地干掉了。
在她三十来年的生命之花凋谢的那一刻,她最想的,便是回到十四五岁之前,那时侯,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翦清秋试着睁了一下眼睛,在半瞇的眼帘里,她没觉得透进眼底的光线有多么剌激,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不相信的再次合上眼帘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扇开着的窗。
窗外,有一片落叶打着旋儿,在透亮的光晕里,悄无声息的往下坠。那一刻,她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即使是一片落叶,都能告诉人们一些东西。还有,在它坠落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闭上眼睛仔细倾听,亦是能听到美妙的声音的。
“来了,大夫来了。”
管事婆子刘嬷嬷一直是阔朗的性子,办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的,只是嗓门有点大。
这不,人还在外院,声音就传到了内院的闺房里。
大爷来了京城,亦没有理所当然的要在已经分府的二老爷府分享一席之地,而是自己花了多年的积攒买了这座不大不小的府邸。
虽说府邸不大不小,可相对于如今的身份亦是恰好。而且,在这京城之地,寸土寸金,能且不仰仗长辈独自置办这么一处院子,还是他夫人勤俭持家所积累起来的,也就是希望有这么一天。
作为唯一闺女的院子,撷芳苑完全可以比拟户部尚书府最高規格姐儿的院子,亭台掩映,花木扶蔬,值此早秋,部分花儿仍开得潋滟,浓郁的花香铺满了整个院子。
声落,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院进入内院。
月亮门前,探着身子的青禾早已等得不耐,看到刘嬷嬷领着一个中年大夫、一个少年医童匆匆走来,麻利地让开身子,还不忘关切的说一句:“麻烦大夫费心些,一定要让我家大小姐醒过来。”
中年大夫以及背着药箱的少年医童同时把眼里的光线照到她身上,脸上透露出隐隐的嫌弃。
医者仁心,还用得着你一个丫头说三道四。
“大夫,有劳了。”
一行人刚进屋,原本坐在床沿的梅之云麻利的站了起来,一副恭谨的样子。
当家主母这样的态度令中年大夫忘却了刚才在外面的些许不快,微微颌首,便坐到床边的圆凳上,开始为翦云照诊脉。
站在一边的梅之云一直注意着大夫脸上的变化,只见他微微處眉,一副深思的模样,心底里关切得不行,却也不敢出声打扰。
这时,床上少女的眼睫毛轻轻擅动,上下眼睑亦是一跳一跳的,只是除了诊脉的大夫不眨眼的盯着她,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夫身上。
他们一家来京城一月有余,眼前的大夫自是不熟悉的,因此,彼此间便多了一份猜忌。
大夫诊脉的时间只是三个呼吸之间,这也是因为床上的人还是闺阁女子,便多了一份谨慎。
虽然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梅之云的手掌已被自己的手指甲掐出血来。此时此刻,她真的很紧张,甚至比十六年前跪在地上听着宣旨太监尖着嗓子唱着皇上对她一家的判决时还要紧张,以及无所适从。
如果除掉对娘家人的牵盼,对于她现下自己的小家,她是发自内心的满足,她不希望这份圆满被无情的掠夺。
因为紧张,带动她内心的恐慌,在大夫的手从翦云照手上挪开时,她的眼里已经盛满了泪水,却依然静静的立着,等待大夫的宣判。
“去,给病着的人弄一碗蜂蜜水……如果没有蜂蜜水,糖水也行。”
中年大夫虽然不熟悉这一家子,却也多少了解是进京不久的官宦人家。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勋贵官宦人家,官大官小或是当什么官,作为仁生堂的坐堂大夫无需刻意探查,时间长了,自是一清二楚,保证连各家主人的性情都摸得明明白白。
人吃五谷杂粮,哪家敢说不需要医者的?
大夫吩咐完,自有人听从的去弄了。这是闺阁女子的闺房,他也不便长呆,意思明确的一句吩咐过,他便站了起来,对梅氏点了点头:“去外间说。”
梅之云探询地看着大夫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未显得那么紧迫,而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心底里的恐慌便减了一大半。
除了青禾与青稞两个丫头留在内院待侯,其余的人都跟着大夫来了外院。
因为翦大爷的家初初安定,府邸里的人手紧缺,外院的打扫并不那么精细,虽不至于有明显存迹的污渍,些许的灰尘却也是存在的。
这时代的人还习惯盘腿而坐,或是跪坐,几案、蒲团規整有序的摆放在待客厅里。这时,刘嬷嬷已经主动上前把大夫引进待客厅。
梅夫人与大夫分宾主坐下,容嬷嬷自去弄茶水,季月原本是不离主子左右的,但想主子的身边还有刘嬷嬷照应着,便跟着去帮忙。
“不知我那闺女所患何病,还望大夫仔细告之。”
梅之云原想着等上了茶水,待大夫润润口再出声询问的,或是由着大夫主动开口,可内心里却不想再忍耐。
“这……”大夫的嘴张了张,似乎难以启齿,看着亦不像病情太过危重,怕对方受不住打击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使得梅氏的一颗心上不上,下不下的,特别难受,却又不好逼迫得太紧,只拿一双眼睛热切的看着他。
“咳……咳……夫人莫慌,如果本大夫诊断不错,你家姑娘已经醒了,只是这病嘛……实在也算不上什么病,只是饮食调节不当,从而引发了晕厥之症……”
“即是这样子就好了,真是谢谢大夫!”
梅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等不及大夫把话说完,便由衷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眼看着季月端来了茶水,给了大夫一盏,再给了旁边站着的医童一盏,她的那一盏还未上上来,梅氏便又说开了:“大夫辛苦了,我们一家进京不久,也不知京城人的习性,只能准备粗茶一盏,大夫与这位小哥就当润润口。”
“无妨……无妨!”
大夫看着这主母的风度姿态,也不像那等粗俗妇人,心底里便多了一份赏识。只是这赏识的外象里,掺杂了一丝同情,还有些许的怀疑。
人不可貌相!
先前看躺在床上的少女,眉眼清晰,亦不像那种风流浪荡的女子,又怎会……
闺房里,青稞坐在床沿,扶起剪云照,让她半躺在她身上,青禾端着一碗蜂蜜水,正准备用勺子喂,意思清明的翦清秋实在忍不住了:“我自己来。”
“大小姐,你醒了!”
青禾青稞异口同声地惊喜地喊叫着,眼里顿时水波潋滟,看着马上就要滴落下来。
青稞的身子被她们的大小姐一手推开,跟着,青禾手中的碗亦被她们的大小姐粗鲁的夺了过去,在她们眨眼间,一碗蜂蜜水“咕噜”几声,就灌进了她们大小姐的肚里。
翦清秋下意思的看了看空空的碗,然后,眼神四周扫了一下,袍袖够宽、够长,不方便的情况下用来擦嘴也是可以的。
翦清秋用袖口擦嘴的动作够干脆,也够潇洒,只是惊吓了旁边的俩个小丫头,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o”型:“大小姐,你……”
“有什么吃的?去弄些来。”
翦清秋懒得理会她们脸上丰富的表情,很是直接的吩咐了一声。等俩个小丫头懵懵懂懂的听从吩咐离开了,坐在床上开始打量房间的布局。
“不对,这些尚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翦清秋使劲扯了扯身上的戏服,不是什么缎料的,只是普通的布料,但上面的绣花却做到了精致。
从十八岁开始,她就很少穿便装了,对于女儿家的各种喜好同样与之无缘,如今,她竟能穿上如此有特色的女儿家的衣服,是不是对她一片赤诚的弥补?
很快,翦清秋注意到她现在的一双手,纤纤细细、柔若无骨,一点也不像她曾经的那双手,布满了老茧……
“大小姐,婢子煮了一碗燕窝……”
“燕窝?……好哇!”
翦清秋不由分说一手接过,很是快捷地几口就送进了嘴里,咽进了肚里。
实在是饿得很,燕窝什么味?当真没来得及品。
站在一边的青禾,小嘴一张一合的,对于眼前大小姐的吃相,实在是不忍直视。
“大小姐,婢子把小米粥热了热,加了些许盐巴……”
“小米粥?……也不错,有包子馒头吗?”
翦清秋再次动作迅速的接过小米粥,“咕噜”一声,喝了一口,眼光射向俩个小丫头,再次询问:“有包子馒头吗?”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语调亦是那个语调,只是语速,快了一倍不止。
两个小丫头有点蒙,相互对视一眼:“这是她们的大小姐在说话吗?”
“包子馒头,有吗?”
在她们对视的时候,翦清秋又喝了一口小米粥,感觉胃里仍空空的,第三次询问,语气里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有,有,只是放了一会儿,怕是有些冷了。”
青禾感受着大小姐的反常,一时仍呆呆的立着,倒是青稞,对于大小姐的需求,愣怔过后,应急地作出了反应,跑着去热了两个素包子,麻利地端了来,看着她们的大小姐狼吞虎咽的吃了,心里别提多满足。
“吃东西就应该这样!”
心底这么感叹着,心情也由衷变得愉悦。
“这个……你俩……本小姐我好像失忆了,你们叫什么?”
“啊……”
“嘘……记得保密!”
大夫已经走了很久了,梅之云仍一只手紧抠着另一只手,呆呆的立着,似乎要站成一座雕像。
“有喜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惊人的信息剌激着她的感官,让她通体生寒,一时之间,她似乎不能完全领会那三个字的涵意。
“不可能!”
梅之云下意思的否定着,踉跄着退了几步,眼里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大夫很谨慎,这三个字是对她一个人说的,并表示,作为医者,为病患的隐私保密亦是最基本的行医操守,使她在茫然失措时,心下稍安。
可,这事情……纸里包不住火啊!
孩子不能留。
“夫人,照儿怎样?大夫是怎么说的?”
得到翦云照早起晕倒的消息后,散了朝的翦连生告假回了家,直接奔撷芳苑而来,因为心里着急,还未注意到梅之云面上的神情时,已经询问出声。
梅之云一个激灵,立时反应过来:“大夫说是饮食不足,身子有些虚,适当调理就好了,大夫离去不久,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就来说了,照儿已经用过早饭了,吃得比平常多了一些,这时,想必又躺着了。”
“没什么事就好!照儿心思重,入京以来听得多了,都放在了心里,夫人闲下来多开导开导她,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翦连生嘴上这么说,心底里还是觉得是自己尴尬的出生委屈了儿女,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今,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没有妻妾之争,没有嫡子庶子嫡女庶女之别,简简单单的一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其他院子里的人和事能听则听,不能听则不听,这样子很好。因此还想多说几句的,又觉得自家闺女本就是一个懂事的,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就好了。
“嗯!……是妾身做得不好,让夫君忧心了。”
梅之云稍稍有些心不在焉,但这话却是由衷而发的,夫君听从家里的安排,在那种时侯娶了她,不仅丝毫没有嫌弃,还对她倍加珍惜,让她在伤心娘家家事之余,又倍觉庆幸——自己何其有福,有这样的夫君相伴一生!
“夫人何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翦连生说着,走近一步握了握梅氏的手,感觉凉凉的,知道她担心了,继而又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放心,我们照儿是有福的孩子……为夫既然回来了,便与夫人一道去看看她。”
梅之云有几分忐忑地望着他,含着一份感动,隐着一份虚弱的笑了笑:“好!”
囫囵着填饱了肚子的翦清秋把盯着她的两个丫头打发了,又声东击西委婉地打发了后面进来的容嬷嬷,对自己身处的地方细细打量。
房间真大,一架绣着绽放红梅的屏风隔着,使整个闺房形成两个区域,古色古香的家什按照古时的习惯摆放着,吸引着她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还有床边的圆凳子,做工自是极好的,支起圆凳的弧形支架与上面的桌面浑圆一体,只是为什么一个凳子的桌面会那么大?是不是这样坐起来屁股更舒适一些?
“嘻嘻!”
翦清秋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没有这时代的艺术修为,就努力接受,努力欣赏,何须无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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