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创一代

作者: 巨富

  世界是平的,既然有坑爹的儿子,就肯定有坑儿子的爹。
  作为家中独子的吴明学,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热爱的事业,父母偏偏拆台?
  为什么他深爱的女人,父母狠心拆散?
  就因为赚的钱少?
  就因为她学历低?
  这或许都不是理由,只能说世俗的力量难估量、太可怕。
  但是很遗憾,恶果已经造成,通通由他买单。
  一个成年人,无非成家和立业。
  人生遭受这双重打击,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承受。

  吴明学也不例外,他正拎着一瓶白酒,在夜已深沉的街道上徜徉。
  春风十里扬州梦,卷上珠帘总不如。
  他的心里苦啊!
  如果他的事业还在运行,他就不会慌张失措。
  如果他的爱情还在维持,他就能够找到安慰。

  可是一切都搞砸了,他的事业,他的女神……
  他哭了!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他累了!
  心累的人尤其容易喝醉,他瘫坐在路面上。
  雨点不知何时飘然滴落,越下越大,让他受伤的心更加潮湿。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见一声尖锐的喇叭声,紧接着……
  砰的一声撞击,急促的刹车声如撕裂天空的惊雷。
  他以为他死了,然而并没有。
  随着一声刺耳的哭声,他幡然觉醒。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房屋、老旧的木床、以及一盏微弱的灯光。
  他很慌……
  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大盘托着,悬在空中,四肢紧张得不停挣扎。
  只听一个老妪说:“不多不少,六斤六两,六六大顺。”
  哎呀妈呀,原来他是在一个秤盘上称体重。
  什么情况?竟然用杆秤给他称体重,而且才六斤六两。
  他想张口说话,但是很遗憾,他有口难言,只能咿呀发声。
  当他彻底意识到自己才刚刚出生时,他又哭了,哭得比刚从娘胎里出来时还凶。
  又听得那个老妪宽慰说:“兰香,孩子哭得凶,将来身体一定很棒。”
  紧跟着,他听见那个叫兰香的年轻女人说:“谢谢桃秀婶,托你的福,母子平安。”

  那老妪笑道:“就说我们横河镇,我接生的孩子得有上百个了,就属你最轻松。”
  吴明学听出来了,这个老妪是个接生婆,而那个“兰香”就是他这一世的妈。
  他心里一阵嘀咕,这是什么年代?生孩子居然靠接生婆!
  这时,他已经有所预感,自己从2019年一下子重生到一个很久远的年代。
  横河镇应该是农村吧,不然生娃怎么着也得进医院。
  城市套路深,很多人都想回农村。
  可是他不想啊,他还盼着在原来的城市出人头地,好狠狠打他爸妈的脸。

  在前一世,网络小说盛行,他当然知道重生穿越,然后逆转人生的奇事。
  万万没想到,一朝发生在己身。
  而令他倍感憋屈的是,他并不是重生成为一个青春美好的少年,而是重生在一个刚出生的宝宝身上。
  这让他怎么逆转人生?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这还不如不重生呢,不是么?
  所以说,宝宝心里苦啊!
  随后那个老妪的话又传入他耳中:“1985年是牛年,我刚才看了手表,孩子出生在早上七点半,今天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他顿时一懵,天呐,1985年的农村!
  他只觉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看来,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过了良久,他才镇定下来,思绪却如春风沐雨。
  重生在这个年代也不见得坏。
  试想,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大把发家致富的机会:
  电器、家具、汽车、电脑、手机、房地产、互联网……
  哪怕是捡破烂都能成为全国首富,还焦虑个毛线。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些跟他有毛线关系呢?
  等他长大后,估计什么好机会都没赶上。
  最有可能的是在人家手下打工,或者做个小老板,捞点汤喝,成为巨富怕是无望了。
  不过他没赶上好机会,不代表他爹没赶上。
  尽管他前世很失败,但是毕竟经历过,有经验。
  他能准确把握时代脉搏,他爹只要听话照做,就能妥妥地发财。
  这样一来,他不就可以拼爹,舒舒服服地做个富二代了吗?
  有个富爸爸,到时候他成家立业,豪车、别墅、彩礼钱什么的都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想想都觉得爽。
  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通过改变他爹的命运,进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他明白,有钱人家是非多。
  如果这一世,他兄弟姊妹多,将来难免产生矛盾。

  真是应了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只听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撒泼,哭喊不止,依稀能听到她说:
  “阿妈……不要弟弟,不要弟弟……”
  晕,吴明学心里有些发毛,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个暖心大姐姐。
  轮到他时,却是个不想要弟弟的泼妇。
  不对,她还太小,不能叫泼妇,最多只能叫辣妹。
  也不对,她是姐,那就叫辣姐吧!
  他辣姐哭喊还不算,双手就像灌了铅似的,浑不怕痛地不停捶打夯土地面。
  咚咚的声响传入吴明学的耳中,触痛他的泪腺,哭声猛然变得更大。
  他和他辣姐像竞赛一样比哭。
  他妈想喝止他辣姐的哭,却一点不管用,反而激发出他辣姐强大的肺活量,哭声振聋发聩。

  见状,他也加大哭的声量,他妈没有法,忙转来安慰他,可惜也没见效。
  他妈头痛欲裂,咒骂道:“这是怨啊!吴文华,你只死男人,怎么还不回家呢?”
  这时,他终于听到了他爹的名字——吴文华,好名字,估计他爹是个读书人。
  但是谐音好像不太妙——无文化,不会是个大老粗吧?

  既来之,则安之,说实在的,他真有点想见识他爹到底怎么样。
  但是很显然,一夜不着家,非奸即盗,不能对他爹抱有太高的期望。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男人激动地撞门而入,他跟他辣姐的哭声都被这个男人厉声喝止。
  他心下又惊喜又害怕,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他这一世的爹了。
  他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当他一看见他爹穿的那件破了几个洞的红背心时,心底就凉了一大截。

  这是真穷还是行为艺术?背心破了几个洞还在穿。
  真穷不嫌衣丑,这是逼他逆流而上啊!
  可以预见,这一世年华得有多激荡……
  因此,对于改变他爹的决心,陡然增强了几分。
  他又仔细看了看他爹的外貌:
  只见他爹中等身材,面容清瘦,浓密的眉毛下面睁着一双圆亮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傲立中间。
  他爹尽管脑袋偏小,但是肩膀够宽,胸肌发达,二头肌明显地鼓成一个半圆的球形,红背心下若隐若现着六块腹肌。
  虽然他爹身高略有不足,但是长相英俊。
  他再移目去端详他妈,哇,他妈真是个大美女。
  他心中不禁窃喜,看来这一世的颜值,是不用担心了,起码是个大帅哥。

  然而,他有点想不明白,在这乍暖还寒时节,他爹怎么只穿一件背心?
  看他一脸的汗水,就像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
  最让他捉摸不透的是,他爹的头发上怎么沾着几片绿叶?
  这是什么鬼?这一世,他第一眼见到他爹时,头顶就戴绿。

  他爹吴文华并没有留意到头发上沾着树叶,而是扑到床边,兴奋地对他妈说:
  “兰香,我想好儿子的名字了,就叫吴明学,你觉得好听吗?”
  听到这个名字,吴明学心里咯噔一下。
  咦,他爹这么有先见之明,居然知道他上一世的名字。

  同一个名字,为他融入这一世,少去了很多麻烦。
  又听他妈惊喜地问:“这个名字好,怎么想到的?”
  他爹说:“我其实早就想好了,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他妈没听明白这句文言文的意思,又问:“子曰说的?你认识他?”
  他爹喜滋滋地说:“就是孔夫子,我从三叔那儿听来的。”
  他妈想了想说:“咱们的女儿叫明敏,儿子叫明学,敏而好学,像亲姐弟。”
  吴明学感慨地想:“我妈居然连孔子都没听过,这书读得也太少了吧,会不会头发长见识短?做不了我爹创业的好帮手?”
  正是这时,他才打听到他辣姐的名字——吴明敏,原来这么好听。
  一般名字中有个“敏”字的女孩子都是大美女来着,比如赵敏。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他辣姐的脾性居然也与赵敏很像,爱撒泼!
  又听桃秀婶说:“恭喜阿华,儿女双全,这是天大的福气!”
  他爹说:“多谢桃秀婶,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桃秀婶说,“要说还亏得你家女儿机灵,知道去隔壁叫大人。”
  他爹抱起他辣姐,帮她擦干眼泪,哄道:“小敏乖,阿爸最疼小敏了。”
  吴明学听到这话,对他辣姐的看法骤然改观。
  没承想,他这一世得以顺利出生,他辣姐立了汗马功劳。
  只见他爹把他辣姐放在一把椅子上落坐,一边问桃秀婶:“多少钱?”
  “今年涨了两块钱,十五块。”桃秀婶说。
  吴明学蓦然一愣,呐呢,这年头生个孩子才十五元RMB,跟后世动辄几千上万的真是没法比。
  只见他爹没有讲价,而是在抽屉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摞零散钞票。
  他爹仔细数了两遍,确定只有十二块八毛六分钱,就是不涨价也付不起。
  桃秀婶瞧得仔细,立即拉下脸来,冷眼睥睨着他爹,刚才的热乎劲就好像全是伪装出来的。

  一同拉下脸来的,还有吴明学,他感到无比震惊,同时感到深深的失望。
  他爹居然连十五块钱都拿不出,这不是穷得吃土的节奏么?
  这一世的爹,你还能更坑点吗?
  他爹尴尬地红着脸说:“你稍等,我这就去隔壁借。”
  却听桃秀婶刻薄地说:“虽然都是乡里乡亲的,但是丑话我得说在前头,干我们这一行可没有欠账一说,当心别折损了孩子的福报。”
  他爹卑微地“嗯”了一声,便拔腿跑出了房门。

  幸好没一会儿,他爹就回了家,手上多了两张崭新的大团结。
  接过他爹付的十五元之后,桃秀婶的脸色又变成和颜悦色的模样,乐呵呵地出了大门。
  他爹懊恼地回房后,他妈即问:“又是从三叔那儿借的?”
  “嗯,”他爹低头惭愧地说,“也只有三叔肯借了。”

  他妈忧愁地说:“这可怎么办?下半年小敏就要进学堂了。”
  “哎,农村里哪来寻钱的路子?”他爹无奈地说。
  吴明学倒吸一口冷气,他爹原是个悲观的性格,视野不够开阔,格局更未打开,估计能力也仅限于砍柴种田之类的农活吧。
  不自然地,他对他爹的三叔,也就是他的三爷爷生出了莫大的好奇。
  八十年代只要是个万元户就相当牛逼了,不知道他三爷爷现在身价多少。
  正遐想间,又听得他爹突然问:“称过体重了吗?”

  他妈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头示意道:“不多不少,六斤六两。”
  他爹激动地说:“好数字,六六大顺,这孩子肯定一生顺利。”
  欣喜之余,他爹抱起了他,灵机一动地说:“要不小名就叫他六六吧?”
  吴明学听到后第一个反对,他心中暗骂:“什么六六?干脆叫同花顺得了?到时候炒股票赚钱,记爹的一份功劳。”
  但是没人听到他的心声,他只能寄望于他妈来反对了。
  果然,他妈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是反对的理由却是吴明学所始料未及的,他妈说:
  “这名字不好,免不得以后被人家叫做二溜子,这不是教唆他耍流氓吗?”
  他爹呵呵笑道:“哪会?人家怎么会想到那块儿去?”
  他妈坚持道:“我不同意,你若不会取,就叫三叔取,取小名不比得借钱,他总会乐意的。”
  他爹只好答应道:“好吧,等下我去跟他说一声。”

  吴明学只觉有惊无险,幸亏关键时刻,有他妈撑腰。
  看来这一世,做事业谈婚姻,不至于遭到父母同心反对。
  他爹伸手抱起了他,乐呵呵地逗他,一下巴的胡渣子刺得他稚嫩的皮肤有点痛。
  痛在这一世的身上,也在上一世的心里。

  在可怜巴巴的上一世,他还没体验过为人父的喜悦,就一命呜呼了,真是到哪儿说理去?
  他闻到了他爹身上的汗臭味,有点嫌弃他爹,手脚不安地躁动着。
  他爹哪管身上汗臭熏天,只美美地抱着他,舍不得放下。
  这也难怪他爹,咱们国家自古就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在儿子初生时,哪个老爹不疼爱,至于长大后司空见惯的父子矛盾,那是后话。
  恶臭刺鼻,吴明学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以示对他爹的抗议。
  这一招立马引来了他妈注意,将他索回怀抱,对他爹说:“你还是先去洗一下,儿子都嫌弃你了。”
  他爹憨笑着挠了挠头,随后走出了房间。

  他辣姐快步奔到床头来,轻轻扯了扯被子问:“阿妈,有了弟弟,你还疼小敏的吗?”
  “疼啊!”他妈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疼!”
  他辣姐又问:“那我上学堂了,你帮我做书包的不?”
  “做,”他妈笑着回道,“给你用花布做,做得漂漂亮亮的。”

  他辣姐满意地点了点头,瞪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吴明学见辣姐撅着嘴巴的模样甚是可爱,突然笑了。
  他真想现在就告诉她一声:“我的辣姐,等咱爸发财了,你就是白富美。”
  他辣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也咯咯笑个不停,天真地说:“弟弟的手真小。”
  他妈趁机叮嘱说:“弟弟比你小六岁,以后要懂得照顾弟弟,知道吗?”
  他辣姐点头答应道:“知道,我会的。”
  他妈轻轻地抚摸了他辣姐的羊角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得知辣姐比他大六岁,吴明学更加乐了,这不就意味着辣姐比他早六年出社会吗?
  到时候她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免不得会给他好处。
  但是,他不免懊叹,想这么好有毛用?
  他爹这穷苦逼样,若是一直赚不到钱,恐怕他辣姐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
  哎,他不禁又在心中呼唤他爹:
  “爹啊,你一定要争口气,不为我成为富二代,也要为辣姐的前途努力奋斗啊!”
  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未来的三四十年,国家将发生剧烈的变化,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一跃而成为富强民主的工业国,其发展潜力之大,有成为全球头号强国的趋势。
  想想自己前一世创业太晚,没把握住绝佳机会,这一世,机不容失。
  只要他爹从现在开始,在某一个行业深耕积累,哪有不富裕的道理。
  至于到底能发多大的财,那就要看他爹的志向和具体执行情况了。

  不管怎样,只要信心足,决心强,肯吃苦,敢迎难而上,他家的前景是不可限量的。
  他正想着,他爹已经换了身衣裳重回床头。
  经过稍微一打点,他爹分外精神,如果配上西装皮鞋,完全是个成功企业家的模样。
  他妈劝告说:“你以后还是少去偷树为好,最近风声紧,小心被抓了去。”
  他爹戆戆地笑道:“现在树涨价了,我还想趁机多锯些来。”
  他妈思量道:“马上要育谷种、种薯秧了,我又要坐月子,怕你忙不过来。”
  他爹自信地说:“没得事,我会安排好时间的。”
  吴明学一听这话就急了,双手挥舞,浑身鼓着劲。
  他是多想告诉他爹:“爹啊,偷树是犯法的,不如踏踏实实做点小生意,哪怕是挑货郎担,也比偷树强,而且本钱小,回本快。
  爹,听到我的心声了吗?咱一步步来,从小做到大。”
  但是显然,没人能听懂他的肢体语言。

  他妈还以为他被什么吓着了,忙来抚摸他的小脸蛋,一边安慰道:“小崽崽,别怕哦,阿妈在这儿呢。”
  吴明学郁闷至极,他哪是害怕?哪是缺母爱?明明是为他爹着急嘛!
  然而,他的郁闷只属于他自己,此时此地,他只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令吴明学颇感意外的是,他的出生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半晌都没人来看望他。
  难道是他爹没有兄弟姐妹?这个年代,不太可能。

  那么,肯定是他爹穷到没朋友,一直不受待见。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说的就是这个理。
  正感慨时,忽见房间里走进一个中老年男人。
  吴明学望了望他,见他五十多岁年纪,头戴一顶皮质棕色鸭舌帽,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身穿一套褐色西装,脚着一双油光发亮的棕色皮鞋。
  吴明学蓦然一惊,这年代有这么时髦的穿扮吗?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要知道,这身装束N年后都不会过时。
  只听他爹恭敬地喊道:“三叔,可算是盼到你了。”
  “我爹喊他三叔?就是我的三爷爷。”吴明学嘟囔着小嘴想,“终于见到三爷爷的庐山真面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他悄悄地想:“以后一定要跟三爷爷搞好关系,做他最疼爱的侄孙子。”
  三爷爷微笑道:“又多了个侄孙子,自然要来道喜的。”
  “道喜倒在其次,想让你给他取个小名。”他爹实打实地说。
  三爷爷凝思道:“生辰八字算一下,看他五行缺什么,取个相关的小名补一下。”
  他爹喃喃说:“还没来得及去算。”

  三爷爷特意叮咛道:“那得算算,这个马虎不得,算好了,再想取小名的事。”
  吴明学听着这简短的谈话,对他三爷爷的好奇心陡增了一层。
  三爷爷表面上穿着西式,但是骨子里还是很中式的思维。
  这大概就是国人的一种真实写照,就好像因为这种内外兼修的特质,才使三爷爷变成有钱人。
  他三爷爷随即从西装里袋掏出三张大团结,交到他爹手里,摇头叹道:
  “也只有你,一开口就借一百,真把你三叔这儿当银行了?
  拿着吧,加上刚才的二十,一共欠我五十,都是不要利息的,记得这个月底还给我。”

  他爹接过钱,忙答应道:“不用等月底,等把家里的树卖掉,就能还清。”
  吴明学听到这里,就不乐意了。
  三爷爷财大气粗,居然连一个红包都舍不得发。
  他不会想着免利息就是红包吧?这也太精明了。
  而且限定归还日期,这还是他爹的亲叔吗?

  哎,人心不可测啊!
  吴明学刚打好的如意算盘,立即被残酷的现实砸得稀巴烂。
  看来抱三爷爷的大腿是没指望了,唯一的盼头就是促使他爹成为富翁。
  三爷爷并没有多留,而是说他得去收贷款利息,就急匆匆出了门。

  利息?收贷款?难道三爷爷这时候就开始放高利贷了?
  这得多有钱!三爷爷十有八九是个万元户。
  估摸到三爷爷这么有钱,吴明学更想怂恿他爹去做生意。
  没本钱找三爷爷贷款便是,人家收多高利息咱们照样给,到时候赚到钱再还给他就是了。
  有重生而来的儿子在,还会赔本不成?
  只可惜没人懂得他的咿呀儿语,想改变命运,至少他得会开口说话。
  真个是家贫难自给,哪怕他妈刚生完孩子,他爹也只是给他妈煮了碗猪油面,连鸡蛋都没加一个。
  吴明学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都什么情况?难道这年代,农村里都不养鸡的吗?
  他很有些怀疑,这个家可能是因懒致穷的。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估计他爹没读过《滕王阁序》。
  也因此,他觉得自己的肩上责任很重,直在心里呼喊:“快快长大!我爹需要我去改变!”
  吃完饭后,他爹就出了门,没多久,引着一个花发长髯的阿公进房。
  只听他爹笑嘻嘻地介绍说:“兰香,杨相公来了,给儿子算生辰八字。”
  他妈笑脸相迎道:“辛苦杨相公跑一趟了。”
  “不辛苦,”杨相公指着吴明学开门见山地问,“他什么时辰出生的?”
  “早上七点半。”他妈说。
  杨相公勾了勾手指,故作琢磨地说:“乙丑、己卯、庚申、庚辰,3个金,2个木,0个水,0个火,3个土。水火皆缺。”
  吴明学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就是算命吗?换作前世,把年月日时输入百度上一查便知。
  又听得他爹问:“缺了两个,那怎么补?”
  “取两个字,一字属火,一字属水,命理就可以趋吉避凶。”杨相公有模有样地说。
  “有哪些字是属火的?又有哪些字属水的?”他爹又问。

  杨相公抚了抚胡须说:“火,阳者,光也,但凡带日、火、光的字都可。属水的字则更多,一点是水,两点是水,三点是水,四点还是水。”
  吴明学暗暗讥讽:“呵呵,这杨相公的说法,真有点像前一世的网文,水得很。”
  只见他爹一脸懵逼,讷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莫急,”杨相公微微笑道,“鄙人有一本参考书,你大可以从中择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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