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邪骨,还有一双阴阳眼

作者: 明格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我爸压根儿没管我是笑着、还是哭着出来的,他只听到了“丫头片子”这四个字就当场愣在了原地……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姥姥和大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大舅上前一步道:“丫头好,丫头好啊,这姑娘多贴心!我们家就喜欢女娃娃,这下可算来了个女娃儿!”
  奶奶听完顿时不乐意了:“你家稀罕女娃你们自己生去,我们老沈家要男孩,你稀罕女娃你带回去养!随你们家姓,姓季!”

  大舅顿时让奶奶噎的没话了,尴尬的深深的咽了一口气。怎么说都算是长辈,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姥姥一直没说话,但是看奶奶的态度也是着实让人来气,语气也硬了起来:“我们艳丫头当初跟你儿子在一起我们家是万万不同意的,两个孩子说互相看着喜欢,我们见着大伟对她也不错便勉强同意了,这怎么嫁到你家了,就变成传宗接代的机器了?生不出男娃娃就是罪人了?”
  “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还勉强同意了?我们大伟咋啦?你们家艳子嫁到我们家来那都算高攀了!”
  沈大伟也就是我爸,可能觉得奶奶说话有点太伤和气了,即使再不高兴也不应该当这我妈妈的娘家人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便伸手拽了拽奶奶的袖子,说了句:“妈,你也忙活一天了,赶紧回去睡吧,也顺便告诉我爸一声秀艳生了,让我爸得空给取个名儿。”
  “哼,真当我愿意管你们的事儿呢!”奶奶说完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妈,您别生气,我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别当真!”沈大伟转身对姥姥说道。

  “没事,我进去看看艳丫头,大伟你给你大哥找个屋子睡,这都半夜了我们今天也不能回去了。”姥姥一边吩咐一边开门进屋。
  沈大伟在后面“哎”的应了声。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仔细闻好像还有一丝异香…
  姥姥走进内室,稳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而我妈由于体力不支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被包裹在襁褓里,放在我妈的身边,依旧手舞足蹈的“咯咯咯”的笑着……
  稳婆见到姥姥进屋,急忙抓着姥姥的手,一脸慌张的说:“老姐姐啊,你可算来了…你看这孩子,从出来就一直笑啊!笑的我心都直发麻啊!还有这孩子是膝盖先出来的,你说这怪不怪啊?”
  姥姥微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随机兴奋的问稳婆:“大妹子,你说我外孙女是盘着出来的?”

  稳婆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老姐姐,这有什么高兴的,你是不是糊涂啦?您是咱这儿十里八村看事儿看的最好的!你咋就没提前给你家艳丫头看看啊!这个女娃娃是笑着出来的八成是来讨债的啊!”
  “我就问你我外孙女是不是盘着出来的?”姥姥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是,是膝盖先出来的,这有什么讲究吗?”
  姥姥走到我妈床边,轻轻的把我抱了起来,我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孩子那样怕生,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反而见到姥姥笑的更欢…
  姥姥嘴里兴奋的念叨着“三月初三,盘生娘娘,站生子!我外孙女儿这是娘娘命啊!!!娘娘命啊!!!”
  我的姥姥是我们这方圆十里最有名气的半仙儿…
  说白了也就是给人看事儿的,谁家有点灵异的事儿无法解决,或者冲撞到了什么不该冲撞的导致身体异样,点坟看宅,他们都会来找姥姥,也可以叫算命先生。
  所以姥姥在我们村儿的威望很高,她说的话一般大家都深信不疑。
  接生婆看到姥姥兴奋的抱着我说我是“娘娘命”后,便信以为真,随后村里人茶余饭后搬着小板凳,坐在村头树下嗑着瓜子,谈论的话题就是:“你听说没?老沈家秀艳生了个笑着出来的丫头,毛月年都给看了,说是娘娘命。”
  “是吗?月年不说自己家人不能给看吗?说是有忌讳呢……”
  “那就不知道了,说初二就闹生,结果硬拖到初三才生出来,这孩子不是福就是祸啊……”此人憋着嘴,一副担忧脸……

  随后就有人接上她的话,还得使劲儿的吐一口瓜子皮,眼睛用力的向上翻一下:“什么娘娘命,谁不知道老沈家有多喜欢小子,这是秀艳没生出来小子,肯定是毛月年怕她家艳丫头在老沈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这么说的。”
  “你说的也在理!”
  当然,一个话题并不会讨论很久,就会被其它八卦的事情所掩盖下去,直到再出现更新鲜的事儿……
  我出生那天晚上奶奶回到房间后,爷爷问她:“生了?”

  奶奶没好气的说了句:“是个丫头。”
  爷爷嘴里叼着烟,沉思了一会儿,用力吸了一口,伴随着吐出的蒙蒙烟雾说了句:“叫沈南辞吧……”随后掐灭了烟转身上床睡觉了。
  南辞?男迟?难辞其咎?南辞北挽?
  无论怎么解释,都不是一个带有好寓意的名字……
  我爷爷当年是村支书,全村里最有文化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我一直不明白,大爷家已经有了一个男孩,爷爷奶奶既然已经有了孙子,为什么还那么计较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后来听姥姥说,虽然爷爷奶奶有三个孩子,但是我大爷也可以叫大伯,不是他们亲生的,当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有人就说领养一个孩子就会带来一个。
  事实也是如此,领养了大爷没几年,奶奶就怀了我爸,所以在事实意义上来讲他们并没有亲生的孙子。爸爸的孩子才算是他们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延续香火的人。
  我妈对于我的到来倒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但是家里人的脸色确实也是太难看了,她还得应付幸灾乐祸的大娘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姑姑,所以她坐月子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照顾,整日偷偷的抹眼泪,也没坐好月子,最后眼睛还落下了病。
  姥姥那时候也是经常在家叹气,担心我们娘俩儿,又不好经常往奶奶家去看我们,只好轮着翻的让我的舅舅们往奶奶家送些吃的,顺便看看我妈过的怎么样。
  而我,整天除了吃奶、睡觉、基本上就是发呆…
  从出生那晚一直笑后,我再也没笑过,也不哭闹。但是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是,我的眼睛异常的亮!但是却没有神,总像空洞洞似的……

  我妈总抱着我说:“我们辞辞的眼睛真漂亮,像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
  而我爸呢……他似乎并不喜欢我,每天忙完回家也从来不抱我,有一次不知道风从哪边吹,他出奇的抱了我一次,我竟然不给面子的尿了他一身……
  他瞬间特别嫌弃并且用力的把扔到了床上,我妈心疼的一把把我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发疯似喊着:“沈大伟,你他妈有毛病吧?这是你女儿,不是布娃娃!”然后急忙检查着有没有被我狠心的爸摔坏。
  有句话怎么说?为母则刚!
  我爸从来没见过我妈这么发疯的样子,或许是我妈看着家里人的脸色太多了,日积月累的心里也有一股怨气无处发泄,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那个年代有几个自由恋爱的,都是两家人找个媒人介绍一下,看着合适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而我爸妈却是破天荒的自由恋爱,我妈年轻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说是村花也不过分,好多小伙子都惦记我妈,我姥姥当时就告诉我妈,一定不能找比自己小的,小一天都不行,日子会过不长。
  我姥姥家对当时他们的婚姻是并不赞同的,觉得我爸太不成熟,爱玩爱喝酒,虽然我爸算是当时的官二代吧,长得也不错,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正经过日子人。
  而我爸追我妈的时候把我妈哄的天花乱坠,没处过对象的女孩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很正常,他还瞒了自己的岁数,硬生生等到领证那天我妈才知道我爸比我妈小一岁。
  我姥知道后说了句:“孽缘啊!该来的挡不住…”
  婚后他们俩的关系也还算美好,我妈贤良孝顺,我爸对我妈也还可以……
  直到我的出生,一切都变了……
  我爸每天的埋怨,每天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甚至两个人现在基本都没什么话说……
  我妈可能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真的够了……
  后来,他们离婚了…当然,这是后话。
  真正导致离婚的一件事儿是,他们都说我是个傻子。

  孩子到八九个月会牙牙学语叫爸妈的时候,我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直到三岁多,我还是不说话。不仅仅是不说话,我的表情也没什么喜怒哀乐,呆呆板板的瞪着一双即亮又空洞的大眼睛,看着异常怪异……
  我妈抱我去市里的医院做聋哑测试,医生说我的听力和声带并没有问题,然后又做了一些脑部检查,也没发现有什么神精管缺陷的情况,但是我这样是什么导致的医生也说不出来。
  姥姥告诉妈妈我慢慢就会好的,我这不是病。可我妈还是着急,到处问别人知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村里人茶余饭后又添了新八卦,老沈家那个女娃娃,是个傻子。
  我第一次说话给我妈都要吓死了,那时候她还没和我爸离婚,依然住在奶奶家。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爸爸,而是指着家里的收音机的方向呆呆的说了句:“爷爷,老爷爷。”
  而那个地方并没有站人。
  我妈还是激动的哭了,抱着我往村西头的姥姥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告诉路人,“我家辞辞不是傻子,我家辞辞说话了。”

  看的路人一愣一愣的,心里琢磨着,我妈是不是被我磨疯了。
  那天的天阴沉沉的,天空中还闷闷的滚了几个雷声,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我妈不管不顾的发了疯似的跑到姥姥家。
  进门的时候头发都已经跑乱了,有几绺被汗打湿黏黏的贴在脸上。
  姥姥看见慌慌张张的她跑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的问道:“艳儿阿,出啥事了?你这么着急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扶我妈进屋坐下,顺便给她倒了杯水。
  我妈上起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妈,辞辞、辞辞……”
  她费力的缓着气,端过姥姥手里的水,仰头而尽。
  “辞辞咋啦?你别着急,慢慢说…”
  姥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妈的后背,帮她顺气。
  “妈,辞辞说话了!!!”
  “啥?说话了?说啥了?”姥姥惊讶的看着我妈怀里的我。
  “说爷爷,老爷爷。”我妈兴奋的回道。
  姥姥高兴的一拍手,顺着把我从我妈怀里接过抱在怀里,冲着我说:“我就说我们辞辞会好的,就是时间没到,我们辞辞可是娘娘命!这都会叫爷爷了,会哄爷爷开心了……”
  “不是,妈。不是喊他爷。是看着我家收音机的方向喊的,那块压根儿没站人。”我妈继续一边喝水,一边说着。
  “啥?不是喊他爷?那块没有人?”姥姥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我妈可能被姥姥严肃的表情吓着了,放下水杯走到姥姥身边问:“妈,咋啦?辞辞会说话了是好事儿啊,你这么紧张干啥啊?”
  姥姥没理妈妈,低下头对怀里的我说:“辞啊,你喊句姥姥让姥听听。”
  怀里的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辞啊,那姥问你,你家那屋里是不是有个老爷爷?”
  这时怀里的我,转了转眼睛说:“爷爷,白胡子老爷爷。”
  我妈当时“妈呀”一声,紧接着对我姥说:“我公公也没胡子啊?那白胡子老爷爷是谁啊?”
  我姥把我交给我妈抱着,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眉间眼底,又摸了摸我的中指和手心,发现我没什么异常,仔细想了想转身去另外一个屋子里面把门关上了。
  我妈明白她这是给老仙儿上香去了,那屋子里供的是姥姥的堂口,上面供奉着大堂人马,大堂仙。上方仙,地仙儿都有。
  妈妈从小就很害怕这些,她小时候也经常看姥姥帮人办事儿,所以对这些多少也算懂点。但是姥姥说她没慧根,也没仙缘,以后没法接她的堂口。妈妈胆子小,她也是打心里不想接。
  我妈焦急的抱着我坐炕沿上等着,我却挣脱着想要下地。她从来没见过我有这种举动,我也没自己走过路,她可能都觉得我不会走路,硬生生抱了我三年。
  我下地后,栽栽愣愣的走到姥姥供奉堂口的屋门口,用我的小手拍了拍门。
  我妈已经惊讶的长大了嘴,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一只手指着我:“你、你你你……”一直说你,也说不出自己想表达什么。
  可能我力气太小,屋里的姥姥并没有听到我的敲门声,我就一直拍打着门,直到姥姥开门后看见张着大嘴惊讶的我妈,再一低头看见站在她面前表情呆呆的我。

  “妈,这孩子非要下地,我放她下去后,她就走过去敲门……这,这是她第一次走路啊!”
  我妈再次兴奋的哭了,不,是号啕大哭。
  感觉这么长时间别人对她女儿的指指点点受的气,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了。
  姥姥凝视着我,说了句:“辞啊,你敲门有什么事儿吗?”

  我看了眼姥姥,没回答她的问题,绕过她进了屋子里,对着蒲垫扑通就跪了下去。
  我妈之前在家给我梳了两个丸子头,小小的身影跪在那里,后背挺得直直的,然后对着堂口磕了个头,说了句:“姥,以后我长大了,我帮你上香。”
  我说完那句话随后伴随着外面电闪雷鸣,闪电闪的我眼睛异常的亮。
  姥姥听完当时就愣住了,“辞啊,你……”

  “妈,辞辞刚才说的啥?我没听清……”我妈激动又惊讶的捂着嘴,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辞啊,你说啥?你在跟姥说一遍?”姥姥走过来跪坐在我身旁,双手握着我的肩膀,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然而我没有在回答她,我心里清楚她听清了……
  可能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姥姥把我搂在怀里,有点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即使我没再说什么,她也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姥就知道,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妈,你是说辞辞她……以后会接堂口?”我妈不可思议的问道……
  姥姥看着我妈,郑重的点了下头,嘴角牵起笑容。
  “可是这孩子,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姥姥随即就怒了,“别满嘴胡说八道,辞儿怎么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们辞儿聪明这呢!她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爱说!别看她年纪小,她看的明白着呢!”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希望她好啊!”

  “秀艳,我今儿就和你明说吧!辞儿出生那天是三月初三,而且是盘着腿出生,是天生的娘娘命,虽然矜贵,但也多坎坷。这孩子天生邪骨,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爱招那些没脸的上身,多病体弱,三十岁前逢四也会有大难!她要经历五弊三缺方可破运改命,一飞冲天!辞儿的命运,我看的都不是特别清晰,矜贵的狠啊!只要她能熬过去,便不可限量,秀艳你能明白不?”
  妈妈胡乱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妈……”
  “行了,天也不早了,外面还下着大雨,你给大伟打个电话,今儿就在这睡下吧,我去给你们做饭,辞儿你也别跪着了,走,和你妈去那屋,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姥姥起身,顺手也拉起我,把我的手递给我妈,我听话的跟她往姥姥睡觉的屋子走。
  我妈拿起姥姥家的座机拨通了电话,刚开始特别兴奋的说着什么,随后不知道怎么着就吵了起来,她对着电话大喊:“沈大伟,不过就不过!你真当我季秀艳怕了你了!”
  随后“啪”的挂掉了电话。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姥爷看见了,姥爷微皱一下眉头,“咋啦又,又吵什么啊?”随后姥爷抱起坐在炕沿上的我,哄逗着,“小南辞,你好久不来姥爷家了,想姥爷没啊?”
  “想。”
  我姥爷可能就是随便问着玩,压根儿也知道我不会说话,就像你和你家小狗说话,你知道它并不会回答你,你还是愿意和它说而已。但是突然狗狗回答了你,可想而之,我姥爷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
  “这……这孩子……是说想吗?”姥爷激动的都磕巴了。
  “是,爸,我们辞辞会说话了,我妈说她不说话是平时不爱说,不是有病了。”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姥爷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我今天说的话特别多,又能自己走路带给她的意外太大了,还是因为她和爸爸吵架了,导致于她的眼泪特别多,我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以前面对闲言碎语总是偷偷的抹眼泪,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
  “好娃儿,好娃儿!秀艳,你快去把你大哥三哥还有你妹妹他们都叫来,今个是个高兴日子,你也好久没回来了,咱们好好聚聚,吃个晚饭,告诉你妈多做点晚饭!”姥爷高兴的吩咐着,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清晰了。
  奶奶家住在村东头,而姥姥家住在村西头。这要是步行的话怎么的也得二十多分钟到半个小时的样子。
  而我妈平时根本不敢抱我出去,怕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自打生完我以后,平时需要照顾我,又不好带我出去,所以很少回姥姥家,虽然离得近,但平时也只是电话沟通。

  今天的晚饭是家里人最齐的一次了,大舅、大舅妈、还有他们的儿子季萧,三舅、三舅妈、他们家也是儿子,叫季玮,还有没出嫁的小姨季秀云。他们都住在姥姥家的大院里,只是不在一个房子,但是都走一个大门。
  当然,我还有个二舅,二舅一家在市里,当时二舅当兵退役后就留在了那边,没有再回农村。
  所以,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我一共有三个表哥。
  姥姥姥爷也是非常高兴,大家趁这个机会也都喝了点小酒,就连不胜酒力的妈妈都喝了两杯。
  当然,大家对于我的巨大改变先是很意外,随后都很高兴,都轮着翻儿的抱着我亲近,就连两个表哥都抓着我的手说:“妹妹长得真好看,她以后都留下来陪我们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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