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门

作者: 四叔

  我注意到自己铺子里放着一个黑布袋,约莫两米长,里边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着什么,但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里边传出来,不要说我们家每个人都有训练鼻子,就是普通人都能闻得出,那是一种很奇特的香。
  一个很特别的男人进入我的视线,他乌黑的长发到肩,斜刘海遮住一只眼睛,此刻正像是只粽子似的,正直勾勾地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
  我们两个对视了足足有三秒钟,我才失声叫道:“我操,师兄,怎么会是你?”
  霍子枫看着我,问:“怎么了师弟,有兴趣?”

  我笑着反问他:“里边是什么?你不会是背了一袋子的香皂吧?哈哈……”
  霍子枫走上前拉开了拉链,顿时我整个人不但收敛的笑声,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具特别漂亮的女尸,她的容貌是圆形脸,柳叶眉,眼睛似核桃,鼻子小巧玲珑,很明显的双眼皮,还有一张樱桃小口,最主要是她的皮肤还富有相当可观的弹性。
  三个伙计立马发出了大惊小怪的声音,被我瞪了一眼才都闭上了嘴巴。
  要知道,人在死亡之后,尸体自然腐烂不超过一个星期,即便用一些特殊手段保存,也会在几年之内腐烂,除非是像那种古人用现代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去处理,才会达到千年不腐不坏,可一旦那样就会起尸,成为粽子。
  “这是?”我诧异地问霍子枫。
  霍子枫却问我:“师弟,你觉得她死了多久?”
  我说:“应该不超过三天。”接着马上就问他:“师兄,你把一具尸体带到我铺子里边做什么?”

  霍子枫笑道:“我是从安徽来的,过去就是为了她。”
  一听霍子枫说到“安徽”,再看这具女尸的模样和其身上的香气,作为业内人士,我很快就想到了安徽砀山出土的一具女尸,并且造成了轰动一时的“香尸迷案”。
  据说香尸的棺材一打开在场的所有人就闻到一股奇香,甚至传神了之后,说方圆几里地都能闻到,听说是因为棺木里面放了防腐的中草药。
  “这是香妃?”我惊讶地看着霍子枫。
  霍子枫说:“这个香妃并非那个香妃,不过同样是那个地方找出来的,我估计她至少也有几百年了,应该是清朝的女尸。”
  女尸,身材高挑,四肢修长,裹着一对三寸金莲,尤其是她的肌肉饱满、皮肤白皙,唇上的胭脂和指甲上的蔻丹还依然鲜红,整个尸体的状态看上去如同刚刚下葬一般,这是一具罕见的湿尸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师兄,你把一具几百年的尸体随身带着究竟想干什么?”
  湿尸,就是说在入土之后,表皮依旧完好,肌肉富有弹性、关节尚能活动的尸体,马王堆的那具汉代女尸也是这般,我相信她的陪葬品一定也非常可观。
  霍子枫说:“我最近有点事情,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她一起的陪葬品我已经出手了,但是钱还缺很多,听说古董市场也有交易尸体的,尤其是这种保持相当完好的尸体,你给我估个价,最好能帮我把她出手。”
  我把半杯二锅头灌了下去:“你想卖多少钱?”擦着嘴角问他。
  霍子枫说:“越多越好,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这件事情你不要让师傅知道,算是咱们师兄弟之间的秘密。”

  我平静了片刻,然后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说:“你去找这个人,我记得这家伙对古尸感兴趣。”
  “谢了!”霍子枫说完,拿起桌上的多半瓶二锅头,足足喝了三大口,然后就把布袋的拉链拉上,将那女尸背了起来。
  “师弟,现在古董生意都很难做,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考虑一下盗墓,毕竟死了就是一个空驱壳,要那么多陪葬品也没用,如果能为后人带来好处,那也算是物尽其用。”
  在我回想着他的话,霍子枫的脚步声非常的清脆,仿佛踩在了我的心上。
  我师兄霍子枫,是我老爸收的外姓大弟子,在他二十岁的时候跟我的下场一样,不过他没有选择开古董店,直接拉起队伍做了盗墓贼,我们两个足足有五六年没联系了。
  我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古董贩子,我也不例外,据说我太爷爷还是个盗墓贼,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能保证一家人不愁吃喝,那全靠他老人家的一手倒斗绝活,人送绰号“盗王”。
  爷爷辈和父辈也有下斗经历,只不过到了我这一代,基本只剩下一些理论知识,长这么大只跟父辈出去倒个两次斗,我和几个小字辈主要负责在外面放哨,他们下去摸冥器。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以家里的规矩要到外面打拼世界,启动资金是五十万,自己在潘家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了一家小古董店,做起了不起眼的小买卖。
  霍子枫变化不大,除了留起了小胡子,还有就是身材令人更加羡慕了。
  我看了一眼茶几上已经放在一瓶二锅头,还有半杯没喝完的酒,我没记得霍子枫喜欢喝酒,想不到短短几年时间,他居然变了这么多。
  而三个伙计却兴致勃勃聊了起来,对着他们手机上面搜出来的三具女尸图片评头论足,价钱放在了其次,主要是在讨论哪具女尸更加漂亮一些。
  第一张图片,是二零一三年出土于新疆罗布泊小河墓葬遗址的一具女尸,被誉为“小河公主”,她高贵的衣着,中间分缝的黑色长发上戴着一顶装饰有红色带子的尖顶毡帽,双目微合,好像刚刚入睡一般,漂亮的鹰钩鼻、微张的薄唇与露出的牙齿,为后人留下一个永恒的微笑。
  第二张图片,是一九七一年出土于湖南马王堆的汉代女尸,从女尸的衣着和墓葬规格来看,她生前至少是一名贵妇人,她的相貌也甚是漂亮,剖开其身上华丽的丝绸衣裳,伸手进去探摸到的不是骨头,而是有弹性的人体……
  第三张图片,是一九三四的楼兰女尸,那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双目紧闭,嘴角微翘,就像着了魔法刚刚睡去,脸上浮现着神秘会心的微笑,这就是赫赫有名中的“楼兰公主”。

  “哪个最漂亮?”我问他们。
  伙计兵子指着汉代女尸,说:“老子觉得这个最漂亮,她应该叫平民公主才对,非常符合我的口味。”
  我的拳头越过人群,直接砸在了这家伙的脑袋上,骂道:“小爷一回来就看到你们闲的蛋疼,就你们这样怎么做生意?”
  兵子以为是别人打的就想骂娘,一看到是我,到了嗓子眼的话“咕噜”咽下去,马上就笑嘿嘿地说道:“老板您别生气,小的们也不是好奇嘛了!”
  我皱着眉头说:“你们就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啊?”
  兵子三个伙计一排站好,个个都耷拉个脑袋,没有人肯吭声,我骂道:“狗日的,要是月底还不出业绩,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这时候,另个伙计小虎走到了我身边,笑着说:“老板,这事您也不能全怪我们,要不是刚刚那位爷,我们也不会这么对古尸感兴趣。”
  老六也凑了上来,说:“老板,您不是说咱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他娘的三年,您不是常说自己有祖传的手艺嘛,要不咱去盗墓怎么样?”
  这时候,我才想到了霍子枫,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毕竟,刚刚的一切,对我的震撼实在太过强烈了,整个人又在街上站了许久,直到一个胖子从背后把我拍醒,看着我看的方向,问:“小哥,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说:“我师兄刚刚带着一具古尸离开。”
  胖子是隔壁的一个老板,他的生意比我还不如,他就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是瓷器,我也就不瞒他,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
  胖子也是愣住了,片刻之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硬生生推了上去,我问他这是干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娘的,这可是个长见识的好机会,咱们跟着去看看啊!”胖子说完,给了司机地址之后,就催促司机让他快点,并扬言给司机加钱,司机立马把油门踩到了底。
  天津,津南开区古玩街。
  下了车后,站在一家古香古色二层铺子前,铺子不大,不足我潘家园本铺的四分之一,但此刻却拉着卷闸,而按照常理现在正是营业的时间。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是业内人士,自然知道一般有大物件交易的时候就会这样,这种事我们常干,胖子就上去砸卷闸,一阵连续不断的“哗啦啦”作响声,听得我都心烦。
  这时候,二楼探出了一个皱着眉头的脑袋,叫道:“今天不做生意,两位改天再来吧!”
  胖子抬头说:“让你们老板出来迎客,告诉他老朋友来了。”
  那伙计怔了怔,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很快卷闸就自动打开,伙计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说道:“两位里边请,我们老板正在验货,没能亲自出来迎接两位,让小的说声对不住了。”
  “带路!”
  我说了一句,伙计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马上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把我们两个带上了二楼。
  二楼拉着窗帘,昏暗的灯光下,那王老头正拿着照宝灯照着那具女尸,连头都没顾得上抬,对伙计说:“三子,快给两位老板看茶。”

  我们两个坐下,霍子枫喝的那瓶啤酒已经见底了,他问:“你们怎么来了?”
  胖子哈哈笑着说:“听说你手上有件稀罕物件,我跟过来看看不介意吧?”
  霍子枫瞥了他一眼,说:“你是想看看古尸到底值不值钱吧?”
  “操,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就这么了解胖爷?真是缘分啊!”胖子挠着头说:“这年头不是古董交易越来越少了,想见识一下你摸出的这玩意到底值几个钱,我也想找个肥斗去摸一摸。”

  这时候,王老头摘在老花镜,拿掉白手套,和我们两个打了声招呼,便坐了过来,直接盯着霍子枫问:“既然是张老板介绍过来的,您自己出个价吧!”
  霍子枫看了看我,说:“师弟,给个价吧!”
  我犹豫了片刻,说:“这是一具保存极度完好的漂亮女性湿尸,你上次不是说起过,但凡漂亮的女尸给一百万,有来头的可以再加价,对吧?”
  王老头点头说:“我是这样说过,但您好像忘记我提到是千年以上的吧?”
  胖子哧溜站了起来,说:“你他娘的说话还是放屁呢?”
  “胖老板稍安勿躁。”王老头呵呵笑了起来,说:“话我承认说过,可是根据我的经验,这具女尸也就是几百年,应该是清朝中期左右的,十万怎么样?”

  霍子枫立马皱起了眉头,我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说:“虽然古尸小爷没经手过,但是也大概了解,这具女尸出棺自带香味,还是出自大名鼎鼎的香尸之乡安徽砀山,你这价钱收藏不了。”
  王老头凑过来,问我:“那张老板觉得多少合适?”
  我说:“八十万。”
  王老头,想了想说:“六十万,这还是看在您和这是具香尸的面子,再多我就不能收了。”
  我看向霍子枫,问他:“师兄,你觉得这个价格能接受吗?”
  霍子枫站了起来,走到了女尸的身边,就拉住了拉链背了起来。

  这一下王老头有些坐不住,他也算经验丰富的老手,自然看得出霍子枫是什么性格人的,马上说:“八十万就八十万,这是我的底线了。”
  听了这话,霍子枫把尸体重新放回地上,在拿了支票后,我们三个人出了铺子,胖子非要霍子枫请我们吃顿饭,这个自然没有不如他的意。
  坐在饭店,三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然后就开始喝酒,大多都是我和胖子互相调侃,霍子枫只是一个劲地喝闷酒,想不到三年多不见他的酒量长了这么多,喝起来连我都有些害怕。
  胖子问霍子枫:“兄弟,拿了这八十万你打算干什么?”
  霍子枫叹了口气,顿了顿说:“这点钱还远远不够,明天我就去找个千年以上的古墓,再摸些冥器出来。”

  我忙说:“师兄,你缺钱跟我说,我拿给你。”
  霍子枫看着我,胖子就不咸不淡地说:“你别听你这个师弟吹牛,他现在来八万都拿不出,他还跟你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我从桌下踢了胖子一脚,说道:“师兄,我说的是真的,你还不了解我……”
  霍子枫一抬手,说:“你的钱是你的,我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的事情动师傅留给你的钱。”
  说完,霍子枫把剩下的酒喝掉,就起身离开,我估计他是要去结账,忙抄小路到收银台把账结了,最奇怪的是没有等到他,也没有看到胖子。
  “你在哪里?和我师兄在一起吗?”电话通了,我急切地问胖子。
  伴随着车载CD声,胖子哈哈大笑着说:“小哥,你丫的自己回北京吧,胖爷要和你师兄去盗墓了,哈哈……”说完,这家伙立马挂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对面已经成了关机状态,骂了一声娘,但也无可奈何,不过我并不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危,霍子枫是倒斗的好手,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是一个星期之后,其实这几天我有些担心霍子枫和胖子了,一般情况根本不可能耽误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天空下了点小雨,雨后的空气的很是清新,我在铺子周围转悠,走在坑坑洼洼的家里附近的路上,一个小女孩儿很是淘气,专找有水坑的地方跳来跳去,溅了我一身的水花。
  本来是不错的一天,但是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胖子打来的,但是说话的却不是他,而是桑植县的县医院,对面是个护士,她让我过去结算住院费用。
  我一听胖子出了事,又想到霍子枫,几乎马不停蹄往机场去。
  在去机场的出租车里,我查了一下这个县城,它属于湖南省张家界市,是一个首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八大公山原始森林,因为在县内遍种桑树而得名,属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以土家族和白族为主。
  飞机上,我一路的忐忑,不知道胖子遇到了什么危险,居然让他会住院,更担心霍子枫现在怎么样了,所以在下了飞机,马上长途打车到了桑植县医院。
  当我看到胖子的时候,他正在病房里边吃苹果,脑袋缠的全是绷带,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就去把住院费用结算了。
  胖子见到我就想笑,可是抽动了伤口,疼的他不断倒吸凉气。
  我说:“别他娘嬉皮笑脸了,好好养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兄呢?”
  胖子微微地动着嘴巴说:“小哥,张家湾下面的山谷,你师兄还在里边,胖爷估计他还活着,如果咱们抓紧时间过去,也许还有救。”说完,他就下了地,嚷着要再去一次。
  我马上给北京那边的铺子打了电话,把三个伙计全部叫了过来,当天下午就跟我汇合了,胖子戴着一顶帽子,已经做好了再次出发的准备。
  我们就在当地买了一些倒斗装备,没有的就找代替品,在傍晚我们就向着张家湾出发了。
  进村的时候,四面全都是陡峭的悬崖,一共有两条路供我们选择,一条是盘山小路,需要四个小时才能进村,另一条要通过摇摇晃晃的“天梯”,但是有一个小时便能进村,我们当然是选择后者。
  所谓的天梯,其实就是爬在一座悬崖中间的木梯,木梯已经年久失修,无数的孔洞让人不寒而栗,村子就在下面,听带路的人说,这个村子村民出村也需要爬天梯,甚至连家里的狗在调教下也学会了爬天梯。
  背着背包进来村子,发现全是一些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村长告诉我村子里边的常住人口不到一百人,村民基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如果修路工程量十分的巨大,移民的话,村里很多人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
  在一个村民家的木墙上,我看到写着这么五个字:“我想改变路。”
  我这个人的心肠非常软,看到这样的生活环境,便有一种想要去帮忙的冲动,但是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把霍子枫救出来,毕竟这才是当下需要做的,别的事情等到救回人再说。
  村长一眼就认出了胖子,还说胖子是他和村民送到县医院的。
  出于感激,胖子让村长把送他出去的人叫了过来,连同村长每人慷慨地给了一千块钱,他他娘的用的是我的钱。
  我让村长帮忙找个向导,我们需要立刻进山谷的深处,因为我知道早一秒钟找到霍子枫,他就多一丝生存下来的可能。

  村长把头摇的好像拨拉鼓似的,说:“这段时间正是雨季,随时有可能下大雨,很同意出事情的。”
  我非常坚定地说:“我愿意出高价,只要帮我找到人,我给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个村子里边一个叫刘建的年轻猎人答应了下来,但是在出发的时候,带队的却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经过介绍知道他是刘健的爷爷,大家都叫他刘爷爷,是村子里最老的猎人。
  出了村子,进入深谷的一个小时后,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天降倾盆大雨。
  雨水如子丨弹丨般扫在我们的身上,进山谷刚开始还有羊肠小道可以走,再往后就是非常难走的山路,加上我们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休息,那真是走了个人困马乏。
  刘家祖孙走在我们的前面,大家谁都不说话,我也没精力去问东问西,手持已经被雨水浸透的罗盘,观察着雨中的山势,可是因为雨越下越大,到了最后能见度不足十米,别说是看风水了,就是看路都非常的难。

  一个多小时,其实也没走多远,我们就到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里边,刘爷爷说什么也不让再走下去了。
  刘爷爷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不能再走了,这后面有些地方我都没过去,这大雨天容易迷路,也容易发生危险,看这雨量山洪马上就会下来。”
  刘健马上附和道:“各位老板都听我爷爷的,他说的话是没错。”
  胖子不信邪地叫道:“什么就听你爷爷的,你知不知道‘救人要紧’这几个字怎么写啊?”
  其他人都看向了我,而我一直都憋着救人的一股劲,现在突然找到了避雨的地方,那股劲也就松了,看着伙计们都累个半死,知道这样就算是找到了霍子枫所在的陵墓,不但救不了他,反而连我们都有可能死在里边。
  看到我点头,伙计们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也没有过长途跋涉的经历,体力自然差的多,倒是胖子一脸的不爽。
  其他人点起了无烟炉取暖,我一个人穿着湿透的衣服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雨帘发呆。
  乌云越压越低,山谷中的磅礴雨水打在万物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气势几乎让人窒息,半山坡上泥水飞溅,整个山谷给我一种异常狰狞的面目。
  “老板,过来烤烤火吧!”兵子叫我。
  我走到一个无烟炉旁坐下,看着对面的刘爷爷就问他:“您老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刘爷爷吧唧吧唧抽着烟,说:“怎么也得明天上午,不过下好几天也是有可能的,这天气跟小孩子的脸似的,你们北方人不多见吧!”
  胖子说:“扯呢,什么就好几天,我们还有急事呢!”
  我也之前也到过云南那边旅游,那边的雨水比这边还多,但是那是看了天气预报,挑好时间过去的,可是现在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完全是在和时间赛跑。
  刘爷爷就问我:“小哥,你们要救的那位朋友到底进了这山谷的什么地方?事先告诉你们了吗?这山谷据说深有几十公里,我们这样找根本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
  刘健说:“确实,有点像大海捞针。”
  我看着罗盘上面的指针,发现是朝着东南方向的,就抬头问他们:“这山谷里边有没有什么传说啊?尤其是在这个方向。”

  看着东南方向,刘健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说:“没听说啊,只是村里以前有人在深谷里失踪过,别的就没有了。”
  “靠,你们这当地人怎么当的。”胖子脸色已经变得比这天气好不少多少。
  刘爷爷却说:“好像还真有,那还是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的,说我们村子里边的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有一天从深谷打猎回来,他告诉自己的家人,他要紧深谷里边去住一辈子,说里边有个漂亮的姑娘等他,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他看向我问:“这算不算传说?”
  我微微点头,可是这个传说对去救霍子枫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其实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别看人坐在这里,心早就飞向了深处,或许因为之前的种种,自己总是觉得欠霍子枫太多了。

  轰隆轰!
  大地开始震动,我们都吓得站了起来,走到洞口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山洪还真就从深谷里边冲了下来,浑浊的泥浆水中夹杂着各种植被,其中不乏淹死的一些动物,那气势犹如万马奔腾,仿佛一切在它面前都是那么的脆弱。
  小虎就拍着胸口说:“吓死老子了,要不是有刘向导告让咱们躲起来,估计现在咱们就被冲飞了。”其他人表示非常同意地点着头。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洪水中漂浮着一只小船,那是应该是艘被冲翻的船,露出了它的底部,正顺着水流飞驰而来,当那东西近了一些我就发生并不是船,而是一口棺材。
  胖子马上从背包拿出钩子,拴在一根绳子上,他站进了雨中,甩起胳膊把绳子转的轮圆,直接就朝着那口棺材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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