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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台
作者:
小寒20192019
日期:2019-10-01 16:42:28
1古井现衣
那是民国初期,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世代商贾之家,我上有一个哥哥,他长年与父亲在外倒卖东西,我们生活也还安逸。小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平坦,一条小路与外界相连,那个时代人民也比较朴实,主要男耕女织,大家的生活压力也不大,整个村落一片祥和。
那时我正值七八岁年龄的时季,一日正和几个小同伴在村西古井台玩,今天她们几个都穿上了小碎花新衣,让我好生羡慕。母亲正在不远处的树下和几个婶子大娘做女工。说到古井,我们村子西头树林中有一口不知多久的古井,井前方就是山坳,后侧有百十平米小广场我们都该这地方叫古井台,大人小孩闲瑕时总喜欢在这纳凉嬉戏,妇女坐石头上弄针线活,男人在这下象棋议村中大事,孩子在这玩石打鸟。神秘的事是这口古井毎晨曦都会雾气蒙蒙,似有仙人呼吸吐纳。所以村人从不饮这井中之水,视之为神井,每逢佳节,顶礼膜拜,猪头牛脸相贡。
此时我羡慕人家的新衣,忙跑去找母亲索要,话毕旁边的大婶神秘地说:"嫂子,你让大哥回来给缘子截上几尺花布,不用找人做,自有神仙帮你做。"诡异地一笑"你还沒听说吧,咱村近些日子做衣服都不送裁缝店了,只把布料放那神井给做好了。"她对着西边古井一努嘴。"你净瞎扯!"母亲训斥婶子道。"嘘,嫂子,是真的,八九天前东头的可儿娘在这给孩子做衣服,做了半拉回家一趟,只到傍晚时分才回来拿手工,一看没有了,寻思让姐妹给捎走了,可一连几天盘问了一圈也没有人应,都不指望找回了。这不,过了3天又来这干活在井台上发现了,就是她的布料,衣服却完工了,那活干得真叫漂亮!咱村人听说后都买布料放台上,默念着自己需要的样式,3天后都来取,真真都取着了,这里真有神呀!”
2中招
我连忙使出我惯用杀手锏,抱住母亲的大腿开始晃,用带着乞求地声腔:"我也要穿,我也要穿,给我弄一件。"母亲沒点头,似有点犹豫,"等你爹他们回来再说吧,用不了几天了。"我知道又在坑娃。
爹爹他们一走几个月才回来一趟,幸好哥哥再有二十几天就和美丽的嫂子结婚了,还好盼些。嫂子是一个前村木匠的闺女,人长得那叫美,十里八村小伙都看直了眼,争相托媒婆上门,踩烂了多少门坎,哥哥却用一块破木板换得老木匠的认可,老木匠用来雕了个小佛和打了个小匣子。我常常觉得我哥就是拿狗屎换白馍的人,走夜路都能拣到金子。[偷笑]
母亲没答应,我怏怏不乐地回家了,走进大门,一看前院大门正开着,我们家是村里小财主,进了大门,前院是一个小独院,小院大门旁的小道通着后院,后院门旁是马厩和耕牛掤,再后是主屋和库房及厨房,我推开哥哥的婚房,发现桌子上堆放了一堆布料和棉花,还有许多头饰和干粮。"是我哥回来了"我飞跑去后院。
"爹,你们回来了!"一进门便见爹爹和哥哥在清点帐日,伙计在向库房搬运东西。爹爹连忙放下算盘将我抱起,哥哥也笑着摸摸我的头,向我手上塞了满满的零食,我边吃边将刚才听的好消息告诉了爹爹,爹惊鄂地瞪大了眼"不可能,不可能,是有人捣乱,一派胡言,万万不可信",他又连连摇头。这又增加了我的小小好奇心。
晚饭时间,母亲和父亲一直谈此番出外的生意及哥哥的婚礼准备问题,话毕母亲又说:"让老徐给缘子做个夹衣,省得老眼热人家娃的","晖晖晚日收新稻,漠漠新寒试夹衣"那时小夹衣是当季的时髦衣。"娘,咱不放古井台试试吗?","傻娃,古井台那事,我寻思是有人妒嫉你徐太爷的手艺,想抢生意的,不要上当。"母亲说着摇摇头。
忽一日,我正在院落玩着,母亲唤我进屋,拿出几块布料,"缘子,选块料子让你徐大爷给你量量去,这些都是给你嫂子进门的准备的布料。"我挑了一块红底黄色小碎花的棉麻布料,甚是喜欢,"你赶快送去吧,量完赶回来吃饭。"
出了门东走是出村的路,徐大爷村离我们三四里开外,我们这山里方圆几十里没有裁缝,都是找徐大爷做活,他
人老实能干不多话干活又细又快,所以揽活多。在傍晚前夕我将布料送到了,临走前徐大爷还送了我一些大块碎花布,说让我娘给我缝个花枕头和缝沙包玩。
3逃亡之路
快到家门时,天色己灰蒙,我没进家门,忽然想要探探西头的古井台谁在捣乱,妒我大爷的才艺。说去就去,这条路我一天走八百回,是我的戏台,离我家一里来路,我爬上井台,将碎布料放在台上,用石头压上,我又井里瞧了瞧,啥也看不见,白天都看不见,何况黑天。"我要一个花肚兜,所有花布拼的,另外我要做许多沙包"我站着井台上,对着前面的大山大喊,山谷的传音我听见了我的回音。说完我噘巴噘巴离开了,我可不真走,我要看谁来接活,我藏身到了古井台不远处小厕所里,这里大家常来,所以用石头堆砌了小石堆。我捂鼻远视,扒着石缝看向古井台,"这里臭死了,我得走","不行,再忍忍,坚持",我自言自语道,开始在犹豫中。
趴了个巴小时,裏了裹衣领,已入秋一些时日,慢慢地感觉有些凉,石缝里秋蚼子还有草里的小帼子都在冷的吱吱叫,我感觉好饿,好想回家,眼却不打紧地闭上了。
迷糊中不知睡了多久,一个哆嗦惊醒了,我忙揉下眼看下衣服还在吗,月亮己到头顶,斑驳的月光投射在井台上,秋风拂过,光影晃动。"不是晃动,是我衣服动了"我万分兴奋,使劲地翘着脚,趴着小石墙向外瞧,离那五十米开外,再好的月光怎也不砥阴天呀。
4逃亡之路
我似恍惚中看见一抹赤白的东西从井里窜出,拿走了我的布料,我使劲地瞧着,"不好",这时我手上扒拉的那块大石头因我太用力扒滚了下去,"咣珰"滚了下去,我深知大事不妙,透过月光我看见井口伸出许多白哗哗的触角,似藤蔓瞬间开出,我开始转身拼命地跑。刚刚还有月光,突然间我的四周全是雾气,己不辨南北,月己变成黄晕。在平时这路难不倒我,我走了八百遍闭眼也能回家,可今天却要亡命于此,"救命,救命呀!井里有妖怪……"我边跑边大喊,可是毎一户大门都紧闭,想必己是子夜了,我不敢回头,但我能闻到周围充满了腥臭腐烂的味道,令我想吐。我跑呀跑,比我偷吃贡果被娘追的满山跑还快,“咣当",我一下子跌出了几米远,“该死,肯定是刘大娘大石柱台阶,又拌住了。"我的腿好痛,我刚要起身再跑,完了,起不来了,我的双腿被什么挟住了。"妈的,这年月,大虾还敢与螃蟹斗"我大骂,骂完才发觉好不对味我的双腿似人手夹般被用力插住,越拑越紧向后撕拉,我被向后脱拽,可怜我那可爱的熊猫脸竟被如此糟蹋,我拼了命地大喊大叫,却无人理会。不知脱出多远,我的身旁忽有一处摩擦,我连忙紧抱,是大树,刘奶奶门前的老槐树,我使劲地将腿向身体曲来,好一阵挣扎才S型优美侧身。此时雾好像小了点,我看了看周围,在离我半米处柴垛上有个镰刀,刘奶奶习惯将镰刀放柴垛上给她家羊割草。那手的力度好像喘吸空隙稍松弛的情况下,我立马抱树上窜站起来,一手握住镰刀,这手紧抱大树,对着双腿上藤蔓大砍,此时我才看清双腿已被无数条白色软藤皮缠绕,藤皮始端是一双手,这双手紧抓着我的双脚,我使出平时割牛草的劲,将这些与井口相连的藤条一一削断。虽然身上的无法解开,但我己能开始逃脱。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带着那双手开始奔跑,稀兮听着身后"唰唰"地声音,终于到家了,推推门怎也推不开,"完了,外边上锁了,都不在家呀",我欲哭无泪,怎么办?怎么办?妖怪马上又到跟前了。有了,我用镰刀挂向门框,挂在门梁上,用手紧握攀上墙壁,我从小擅于攀爬,三两下爬到墙顶。这时那双白手正飞的向我脸上抓来,我连忙大喊"你还记得五百年前吗?"白手停在空中忽的一抖停顿,我趁机跳下墙,"我是猴哥,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没成想过家家的话还能吓唬这妖。话毕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夹带着一股怒吼声,藤条又重新蔓延而来,“她娘的又来吓唬我,八成刚才她打盹来”“哥,救我”我连忙推开前院的门,来不及关门,直接跑进屋,关上屋门,屋里的煤油灯还依旧亮着,哥哥出去了,不在屋里。屋外门"咯吱咯吱“地被拍打着。进卧房只有墙角放了个衣柜和他们的婚床,我连忙打开柜子,将被子什么都扒拉扔出来,钻了进去。这个柜子是嫂子她爹初春时送来的,说是用山前崖壁上那棵千年老枣树打的,前几年雨水大被雷击而死,大爷就制成这衣柜,母亲又用朱砂将它细细涂了几遍,母亲常说这是宝物太难得了。枣木为纯阳之木,立于崖壁之上,终日沐阳光吸精气,千年不朽,雷击之,朱砂漆盖,避邪还遮雷击之厉气。我躲在这大气不出,小心听着外边悉索索地翻找的声音,后院的大花一声在狂吠,好像叫了一夜。我周边的东西有倒塌的声音,我柜子也似风似的晃动着,我使劲地拉着门,终未打开。
忽然我被母亲从柜里拎出来,我睁了眼,天己大亮,我何时睡着了,竟平安渡过了一夜。母亲一看我己浑身血腥裹着,端来用桃木煮的热水将我洗净,换上她的旧衣。领我来到后院,我一进门就见大花己两眼流血不止,只剩喘气。"娘“我哇下哭了,我由于恐惧一直未语。"别说了,你一会收拾东西和爹爹走。"我打开我的屋里,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没有一件完整的,怪不得穿了娘的旧衣。我和爹吃过早饭,母亲给我收拾好行礼,便将一个小匣子给我,"打开,带上。你生人时,你姨姥姥托你姥姥给你送来的。此番和你爹去你姥姥家,勿必让她带你去找你姨姥姥“。我接过小木匣,有一个小别扣,我紧紧打开,里有个小套盒,两行小字"若兰幽梦启相逢,双舸闹红百泉涌",打开小盒是一只木雕刻的黑蜘蛛趴在扇形小木片上,我连忙挂在颈上。父亲这时牵了一头耕牛过来,"爹,为什么不用马,马还快些",父亲答道"大黄,为我们耕了一辈子的地,会忠心耿耿为咱,孩子,走吧!""缘子呀,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切莫再回这,娘以后……。"母亲呜咽了,哥哥又抱了下我,我们出门了,
昨夜,我未归家,爹娘以为徐大爷又留我吃饭了也没细想,可到了就寝时还不见来,他们几个急了就去徐大爷家接我,一看不在那急了,以为我淘气,掉山坳中了,和徐大爷等4人挑着灯笼在山中找寻,找到半夜而归,寻到村头才发现整个村里己被雾气笼罩,无法寻到进村的路,直到天亮才到家,家中一片狼藉之景,母亲翻遍了家,才找到我。
日期:2019-10-01 21:56:44
4大黄之死,歃血开界
父亲拉着大黄套上车舆,哥哥推开大门差点跌倒在地,又连忙把门关上"蛇,蛇,门外全是蛇"哥哥大喊道。"八成你妹子昨晚捅了蛇窝"母亲对哥哥叫道,"大椽,快去屋里端个火盆,门口点上火把烧,我去库里找找你们前几年去后山收草药备的雄黄。"哥哥和爹爹忙着准备火攻蜂拥而来的小白蛇,他们不让我动,因为是冲我来的,这时大门内侧围好一个火圈,哥哥连去打开大门,又将一堆火把扔了出去,扔到它们堆里,都在拼命挣扎地向前爬,爹地去抱火柴,哥哥扔火把,我守着那个火圈,不一会儿一股子焦肉腥味,死伤一地。"找着了,可找着了”母亲拿来了一大包石灰面子,这是石灰拌雄黄,蛇最怕雄黄,哥哥接过来,将门口道路撒了一遍,不一会儿,蛇基本爬干净了。我和爹爹上了车开路“娘,我们一起走”我拉着哥哥和娘的手,不愿走。“你们先走,我变卖一下家产等你哥哥完婚就一起走……”
大黄拖着稳健地步阀开跋了,出了村头就是一条窄窄小路通往山下,忽然大黄不走了,不停地"哞哞"直叫,爹爹探出头去,我刚要伸头,爹又将我摁回,"又上雾了,大白天这是要犯天呀!"爹大喊道,"大黄,老牛开天眼,用天眼行走!今天我爷俩就靠你了。"爹爹紧紧地抱着我,大黄为我家耕了十几年地了,父亲一直善待他,它也总听得懂父亲的话,从不用鞭。大黄开始使劲飞跑起来,加速再加速,跑了一段路越来越气喘吁吁,最后竟然慢了下来,我看不见外边,只听见似有小雨滴滴溚溚地打在车顶上,大黄越来越慢,我似坐在猪篓里催眠似的。"爹,车停了吗?"我惊恐地看着爹爹,“别说话”。
忽地车停住了,大黄使劲“哞”了一声,这一声响彻山谷,震耳欲聋,接着“嘣”得一声,大黄头倒地了。“大黄”爹爹接忙将我抱下车,大黄死了,满嘴还流着血,爹爹扒开大黄的嘴将外翻的舌头向里怼了怼,将眼合闭"大黄,我爷俩会记住你的","大黄咬舌自尽了,用舌尖之血给咱破了结界,这妖物不知是啥,结界至此",此时我们已到了徐大爷村了,没了大黄,我和爹爹只好拉上车舆,去找到徐大爷,让他帮忙处理下大黄,另去村子买匹马我们好上路。
徐大爷在村里转了一圈,也没寻到一匹叫马的动物,山里的村子本来住户就少,有钱买马的人更少,找来找去只有一户人家有头拉磨的小驴,还不愿卖,因为驴也是他们家的主力活还要抗它,实在没有其它方法,爹爹他们只好磨破了嘴去说服,也冤花了不少银两。己到晌午时分,徐大爷留我们吃过饭,我们才又开始上路。
5徐城,我来了
我只记得爹爹告诉现在是民国2年,1913年秋天,也就是袁世凯当选临时大总统的第二年,全国一片战乱,各地军阀动荡,孙先生还一直讨伐袁总统,军事的东西我不懂,常听爹爹给哥哥叨叨。我们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三天太阳偏西时到了苏北的小城——徐州姥姥家,我远远地看见前方有堵高大的黑墙,那是城墙,我们从西城门徐州主城门进入,门前那条护城河围全城绕过,过了桥就进了城,这里是我长这大看的就好的景一番西洋景,街道上好一番热闹,拉黄包车的小哥满头大汗在人群中挤过,转角的二层楼墙上贴满了大大的小小人头照,满墙上盖了一遍又一遍,牌子上挂着“电影院”,楼下一个八九小孩拼命地吆喝着手里的快报,我一直探着头看向这里新奇的景,目不瑕接……"爹爹,我要吃糖葫芦","爹,我要吃包子""爹,快看那里有捏泥人的”,"爹,那是什么?我要吃"……进了城,爹爹的眼随着我指着的方向动,他一会下去一趟一会又下去一趟,一包一包的东西也随之带上车来,不一会东西堆满了车,出门3天,我一直不语垂泪挂念母亲,这会我满脸的笑容,早已活成阿斗了。
车子转过一街又一街,终于在一家叫“徐家铺子”前停了下来,"缘子,快下来,咱们到姥姥家了"父亲将我从车上抱下来,将驴子拴到门侧的石柱上,我随后走进店内,这是一家临街的店面,店后面还有个院落,柜台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低头盘帐,中分着头,带个黑边眼镜,他没穿长衫,穿着是一排齐扣的中山服。这个铺子很大,分里外两间,一间是布匹棉麻,另一间是粮油食品。“嗯,嗯,少康兄,还忙着呢,缘子快叫舅舅”爹爹清了嗓打着招呼,“哥,你这趟咋这快回来了,不是大椽完婚再来吗?”,舅舅赶忙应声抬头,一眼看见了我,"这是缘子吗?自打出生我见到一面,这些年从未相见,今日可总算见着了",舅舅连忙将我抱起仔细端详起来,"真像我姐,又一个美人胚子,这缘子可比你上回拿的相片漂亮三分"舅舅夸赞道。
舅舅领爹爹去了一间小里屋,在里短暂地交谈了一会,随后出来宣我起身去后院吃饭,舅舅出来依然弯腰将我抱起,高举过头顶,此时我才知道,他让我翻找柜顶上的一个小盒,并送给我,我打开一看,好漂亮一只蝴蝶花发夹,瞬间我别在我的发间。
我们走向后院,"爹,娘,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舅舅在外喊道。一个六十多岁裹小脚窝发籫的老人,应声拧了拧了走出来,手里还正端着饭食,一见是我和父亲,立即大声哭道“我苦命的娃呀,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可要入土了”,舅舅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和爹爹进了伙房,姥爷他们几个人说着话。姥姥连忙牵我坐在院子石椅上,又开始眼泪“卟哒卟哒”地掉下来“你那没良心的娘,不听我的话呀…呀…呀…自嫁了你爹这个小徽商,去了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沟,生了两个娃,这些年也不曾回来看我,我这日夜惦着你娘俩,眼都快哭瞎了……”姥姥是没完没了的数落着我母亲,最后是舅妈等人来劝她,催着吃饭才罢了。
母亲生于清末年间,是这徐州城中的一代美女,她一个女孩却不裏足不学女工不学家务,整日钻于账房之中跟姥爷学算盘,也成了这徐州一景一一女掌柜,偶然时机与父亲在这小城相遇,暗生情素,后来母亲愿随父亲到定远来,姥姥誓死反抗这门婚事,母亲也很少回来看她,父亲长年将苏浙一带东西弄到安徽各地,回家时带些小商品回大山,母亲便会倒卖掉。
席间,姥爷瞅了瞅我,他是一个很威严的老人,四方大脸八字胡,一说话胡子都在翘,声如洪钟,我第一次见他,大气不敢出,好害怕。“这娃,在家读过书吗?女孩子要多读书,明天起和几个表弟妹一起去街上私塾读书去。"
"父亲,遵您教导,在山里,我们一直让她和男娃一起上私塾的,且认识些字了。"爹爹忙回答道。
“这世道不太平,不要循规蹈矩,裹脚了就把脚放开,没裹就不要再裹了。”姥爷说道。
"父亲,没裹,她母亲不让裹,舍不得娃受苦。”
“就都惯着吧”姥姥叹气道。
“二老,缘子这事有点古怪,临来时怀玉交待我,想让母亲一定要带缘子找华姨,让她给瞧瞧”。
我是肖平,我是肖平
父亲因为担心家中有事,第二天一早便要起程,姥爷家人都不同意,这几天舅舅便托人去买了4匹好马,又找了两位相师,准备好这些是两天后,姥爷便让舅舅他们一起,4人上路,临走交待早日变卖家产移来徐州。
这几日我在干嘛?姥姥领我当然是先吃了从街头吃到街尾,所有的东西我尝了个遍,然后就是玩,还看上电影,都是无声电影,梅里爱、格里菲斯、卓别林、爱森斯坦、勒内·克莱尔、茂瑙等我开心地大笑,姥姥只能看我也跟着咧嘴,走远累了姥姥就让黄包车拉我一会,整天我都在吃喝玩乐中渡过很开心,回想起来那时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那日出了影院,我学着卓别林的怪步阀,倒着走,姥姥在后面大笑。突然一辆马车惊了飞奔我而来,姥姥在后面大喊快让我让开,我来不及回头看,只感觉我被一股力量抱着甩出去几米远,我爬起来,马车也己跑远了,身旁还有一个小男孩也连忙起身问道,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孩,看那样,比我大有几岁“喂,你没摔着吧?”姥姥也连忙跑过来看看我只划破子只皮伤,"小孩子叫什么?刚才谢谢你,今天你的报纸我全买了。”
“奶奶,报纸还有30多份呢,看30份和看一份的内容一个样,你要真想报恩,不如你连买30天吧,每天看新的”
“你这小孩还真精,行,从明天起你把报纸送到大同街徐家铺子去吧”
“我叫肖平,我叫肖平”,我们坐上黄包车,那个报童追着喊道。
6沙华失约
又过了几日,父亲他们走了几天了,一日姥姥一大早起来,就备好了马车,车上装了许多干粮,吃过饭然后就将我唤上车,说带我去窜门走亲戚。
出了城门,一路全是乡间小道,在晌午时分我们来到一个小山脚下,“缘儿,下来吧,咱这是糟的啥罪,我这老太婆颠着小脚也得爬这山”姥姥叨叨着。
我扶着姥姥我们一起爬,爬了约两三个小时才来到山顶,只见山顶上有一个小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姥姥一屁股坐下来,腚也不挪一步了“娃,赶快敲门,让她们下去拿干粮!”
“有和尚在里面吗?”
“嘭“的一声,姥姥拿那根上山的棍子使劲地捣了我一屁股,“臭丫头,怎说话呢!这个叫妙玉庵,里面住的尼姑,你姨姥姥住这里。”她用杆指着牌子喊着。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尼姑,探出头来问话,姥姥告诉她我们是来找沙华师太,小尼姑告诉我们她们师太三日前急匆匆的下山了,不知哪天能回来,让我们择日再来。
我和姥姥只好再下山了,姥姥一路上把这山的祖辈八代都骂了一通,最后又开始扯上我妈,骂我妈害了她,我和姥姥连滚带爬终于到了山下,接着赶着马车回到城中,直到天黑才回到家。
7还卖报小孩一人情
从山上回来后,姥爷便不再让我在外疯玩,便让我去私塾读书,那个叫肖平的小孩也总是大早上就将报纸送到铺子里,又急匆匆地走了。
一日清晨我吃过饭去往学堂,临走姥姥又习惯性地挤挤眼向我包里揣上几个铜板,因为这点优待,表妹表弟都不愿待见我,总说我是来抢她奶奶的,所以我只能一人独来独去。
"求求你,刘老板,再赊我家几斤黍米吧,我娘这几天病了,己经几日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了行行好,我娘好了之后便又能揽工,这几天我也挣钱,工钱一结马上还你……”走到拐角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那不是卖报小孩吗?我忙停下脚看热闹。
"你一个千金小姐,念你书去,你跑来看什么热闹!"小报童白我一眼,训斥道。“哼,用你管!”我也白他一眼。
小报童哀求这半天,店主依然面有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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