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上的孙老头死了，临死前孙老头让孙子把我爷爷接到了他家，不仅是因为爷爷和孙老头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而且爷爷还是方圆十几里内唯一的风水师，专门给人定穴下葬。
　　老朋友死了，爷爷没看出来有多伤心，按爷爷的话来说，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那一哆嗦，迟早都要来的。
　　可没想到，爷爷参加完孙老头的葬礼，却从他家带回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这一下子全村都炸锅了。
　　有人骂爷爷老不修，这么大的年纪还想找女人，找就找吧，干嘛骗一个疯婆子回来。

　　最后连村长都惊动了，来我家询问情况，却被爷爷轰出去了，因为爷爷跟村长说，这女人是给我带的媳妇。
　　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快气疯了，虽然我们家很穷，我又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但我也不要娶一个疯婆子吧。
　　我去找爷爷理论，却又被他臭骂了一顿，让我不要妄想好事，那是骗外人的借口，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疯女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红瑶，爷爷带回家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可洗漱之后，这个疯女人却变成了一个大美女，所以村里人才会故意指指点点。
　　穿上好衣服的红瑶要是闭着眼睛不说话，那绝对是人人都夸的大美女，可是她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她的眼神是空洞，她一说话，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吃，吃”，那就是一个只会吃饭造粪的傻子。
　　可爷爷对疯女人很好，好到我都羡慕的份上了，我们家在村里算是最穷的了，基本上五天左右才有买一次肉吃，可爷爷带回红瑶之后，每天都给她买肉吃，饭桌上，我多夹两块都要被爷爷骂一顿，每一次爷爷去镇上赶集，还会给她带新衣服，全都是最漂亮的那种，这下子不仅我羡慕了，村里的人也都嫉妒起来了。

　　村民一嫉妒，谣言就多了，什么爷爷是扒.灰的，晚上都是搂着红瑶睡的，红瑶给我带绿帽子，已经怀上爷爷的种之类的，基本上两三天就一个谣言出来。
　　我气得半死，好几次都想出去解释一下，但都被爷爷拦回来了，让我别管他们。
　　那时候我正在跟人学挖掘机，工地就在二十多里外，本来我不住在工地上的，可受不了村里的闲言闲语，一气之下就搬到了工地去住。
　　可没几天，村长却急冲冲的来工地找我，一见到我就拉着我，要让我回村里，说我爷爷疯了，现在正拿着一把菜刀要杀二毛呢。
　　我大吃一惊，二毛是我们同村的，还跟我是同个班的同学，都是一样的学渣，初中毕业之后就跟我一样没读书了，只不过毕业之后他选择了去当二流子，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而我则是选择了去开挖掘机。
　　我连忙问村长怎么回事，村长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是要我赶紧回家把爷爷拦下来。
　　这下我就不干了，爷爷的脾气我清楚，绝对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以前二毛偷我们家的鸡拿去烤着吃也只是臭骂他一顿，要是没理由，爷爷怎么会拿刀砍他，所以我直接对村长说，要是不说明原因，我就不理了。
　　村长没办法，只好道出了实情来，告诉我说，是二毛拿着一个卤鸡腿，把红瑶骗到了后山的草垛里，要对红瑶那个啥的，却被砍柴的村民给撞破了，我爷爷听说了这事，直接回家拿了一把菜刀去砍二毛，二毛手脚灵活，一看爷爷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把刀，一下子就吓跑了，现在爷爷正堵在二毛家里呢，谁劝都不好使，村长只好赶紧来找我了。
　　一听是这个情况，我心里就不爽了，那二毛绝对是活该，他平时手脚不干净就算了，现在还敢祸害女人，被人砍了也是应该的，正好也给他一个教训。
　　村长估计是看出我的心思了，又对我说了一堆的道理，说什么砍人犯法的，别说砍死人了，就算砍伤了也不得好，爷爷估计还得坐牢。
　　村长的话，让我无言以对，砍人是犯法的谁都知道，要是爷爷一不小心把二毛砍死了，那遭殃的还会是我。
　　于是我和村长连忙赶回了村里，一回到村里，我就看见男女老少都围在二毛家门口，爷爷则是站在二毛家的台阶上，手上拿着一把菜刀，和二毛的爸妈对峙着，只不过二毛的爸妈明显的气虚，根本不敢和爷爷对视，只是勉强把爷爷拦在门口。
　　而红瑶，这时候正蹲在一旁啃鸡腿呢，脸上带着满足的傻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上的衣服全是油印子，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
　　“狗日的二毛呢，让他滚出来，给红瑶赔礼道歉，要不然今天这事没完.....”爷爷还在那骂骂咧咧的，二毛的爸妈屁都不敢放一个。
　　村长一直在推我上去，让我把爷爷的菜刀卸了，我也只好照做，趁着爷爷不注意，把他菜刀给抢过来，然后村长又叫了好几个人，才把爷爷送回家里。
　　“你个白眼狼，红瑶被人欺负了，咱不帮她谁帮她，别忘了，这可是你媳妇.....”回到家里，爷爷还对我骂骂咧咧的，说我胳膊往外拐什么的。
　　“谁媳妇还不一定呢，你不是说不是吗”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什么”爷爷一听就炸了，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我低头躲过，心里骂了一声神经病，然后就跑了，把家里的斧头菜刀什么的全都收起来了。
　　收了菜刀我又去了二毛家，笑眯眯的跟二毛的爸妈说话，让他们叫二毛出来，道个歉什么的就没事了，当然，我心里打的主意是揍二毛一顿的，一来是可以教训一下他，二来嘛，就是给爷爷一个台阶，没必要闹得动刀的。
　　二毛的爸妈答应了下来，可回家一找，才知道二毛早就跑了，那家伙估计看着不对劲早就出门躲灾去了。
　　打不着人，我也不急，反正我就不信二毛不回家，那家伙没工作，朋友也都是一些穷得叮当响的二流子，在外面混不了几天的。
　　我转身回家，一出门，一个红色的身影就撞了上来。
　　“吃，鸡腿，你吃”红瑶拿着只剩下一根骨头的鸡腿往我嘴里塞，还一直叫着。
　　我真是要气死了，一把拍掉她手里的骨头，然后拉着她往家里跑，红瑶不肯走，还是我连拉带推的才把她弄回家的，然后打了盆水给她洗脸，不是我对她多好，而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活技能，要是让她自己洗的话，一盆水被她玩完了还洗不干净。

　　洗脸的时候，我看见红瑶的衣服被人撕破了，露出了衣服了那一抹雪白，看得我心里颤了颤，赶紧把水倒了然后回房间了。
　　晚上的时候我跟挖掘机的队长请了个假，二毛这事还真得解决掉，要不然我怕他会被爷爷揍死。
　　可就在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村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把我从床上惊醒过来，我穿好衣服出门一看，就看见二毛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她身边则是有一个人，那是二毛。
　　二毛只穿了一跳丨内丨裤，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头上已经鲜血淋漓，可依旧是不停的磕头，怎么都拦不住。
　　没一会儿，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了，看见二毛这个样子都来劝，可二毛充耳不闻，依旧是在那磕头，额头上的白骨都快看得见了。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不对劲，大家一起把二毛拦下来，可二毛的力气非常的大，七八个人都拦不住，最后还是爷爷抓了家里的大公鸡，用力一拧，直接把公鸡的头给拧下来了，然后把鸡血淋了二毛一身。
　　二毛这才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二毛中邪的事情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后来我们才从二毛妈嘴里知道，那天大半夜的二毛从外面回来，没睡多久，就从床上起来，走到我家门口，然后就开始磕头，二毛妈怎么都拦不住。
　　于是有人开始说二毛中邪的事情是爷爷做的，因为爷爷是方圆十几里唯一的风水师，只有爷爷懂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
　　对于这个谣言，爷爷没否认也没承认，根本就是没理会。
　　不过二毛的事情也打消了村里人很多的不好的念头，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红瑶了，而二毛，在家里养了几天伤之后就被二毛妈送到城里打工去了。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村里更大一波风言风语就汹涌而来，因为那疯女人红瑶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开挖掘机，听完之后神情一恍惚，差点把在一边指挥的包工头给铲下沟去，最后被包工头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扣了五百块钱工钱。

　　我急急忙忙的赶回村里，就看见爷爷领着红瑶在村子里散步，村里人的指指点点爷爷也不在乎，当做是什么都听不到。
　　“飞扬，红瑶要是生了儿子，是喊你爸，还是你喊他爸啊”
　　不知道哪个嘴碎的喊了一声，引起一阵轰笑，因为爷爷之前就说过，红瑶是给我定的媳妇，可他们也都知道，最近我都是住在工地上的，红瑶肚子里的种肯定不是我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拉着爷爷就回到了家里，把门一关，就质问起爷爷来了，问他怎么回事，红瑶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红瑶肚子里的种，是土地爷爷的，飞扬，这件事你可不要传出去”爷爷想了想，很郑重的对我说道。
　　“听你鬼扯，狗屁的土地爷爷，你今天要是不说个理由来，我就把那女人赶出去”我气得跳脚，指着爷爷大骂，你还能编个更扯的理由吗。
　　“你个白眼狼，老子当年瞎了眼把你捡回来，你还赶人，你赶个给我看看，老子才是一家之主”爷爷也生气了，板着脸骂回来了。
　　我一阵气急，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家里似乎也还轮不到我做主。
　　爷爷见我没话说，哼着小曲就出门了，半个小时后回来手里拎着一大袋的东西，什么鸡鸭鱼肉的全都有，爷爷对红瑶又更好了几分。
　　而红瑶则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有吃的，她就什么都不管，每天就知道吃吃吃。
　　接下来几天，爷爷变着法的给红瑶弄好吃的，把她当成祖宗供着，而且对红瑶看的很紧，走到哪都跟着，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也一概不管。
　　我也已经认命了，碰到这样一个老不修的爷爷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眼不见为净，继续回到工地上去住。
　　可没到半个月，工地上的事情完工了，工程队要去外地干活了，我心里一喜，觉得终于可以离开家了，就回家跟爷爷说了一声，说我要跟着工程队跑。
　　可爷爷却死活不答应让我走，还拿自己威胁我，说我要是出门了，他就去上吊喝农药自杀，非得让我把他养老送终之后才能走，我没办法，只好留在了家里。
　　没了工作，我也只好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基本上每天不是玩手机就是看电视，十天半个月才出门做一点零工，爷爷也不太在意，因为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红瑶身上。
　　可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我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那就是红瑶的肚子太大了，满打满算，她来我家也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可她的肚子看起来却是要临盆了一样。
　　我这事告诉了爷爷，可爷爷却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个瓜娃子懂个屁，等红瑶生了娃，你就等着发财吧”
　　说完之后，爷爷又好像是说漏嘴了什么，把我轰了出去。
　　可爷爷的话却让我上了心，爷爷自从把红瑶带回了家之后就变得非常的诡异，细细想来，我才发现，这几个月爷爷竟然没有再帮人看过风水，做过白事，再联想到爷爷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心里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那天之后，我开始暗地里监视起红瑶来，白天晚上我都没有放过，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发现异常，红瑶的痴傻绝不是装的，既然红瑶没问题，那么有问题就是了爷爷了。
　　于是我开始监视起爷爷来了，在我监视爷爷的第三个晚上，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我听到了家里开门的声音，我往窗户外一看，就看见爷爷提着一个篮子出门了，我赶紧穿衣服跟了上去。
　　我远远的跟在爷爷后面，看着爷爷走出了村里，向清河镇上走去，最后竟然看见爷爷走进了清河镇上一个废弃的土地庙。
　　那个废弃的土地庙我很熟悉，因为就在镇上的小学旁边，那时候我和一群同学没少在土地庙里玩，连偷挖了地瓜也是放在那边烤的，因为那土地庙早就废了，平时根本没人往那边走。
　　我偷偷的靠近了土地庙，向庙里看去，就看见爷爷跪在土地爷的神像面前，非常恭敬给神像磕头，破败的案桌上还摆满了供品和香烛。
　　“土地爷爷，红瑶还有三天就要生了，等她生了孩子，希望你能保佑我飞扬孙儿发大财，等飞扬发了财，我们会给你重塑金身.....”
　　我听着爷爷在庙里的喃喃自语，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红瑶真的是土地爷爷的女人吗，她肚子里怀的是土地爷爷的种？
　　可我下意识的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认为爷爷是被人骗了，这世界上哪里来的土地爷，我连鬼都没见过呢，要知道，我也是跟着爷爷做过一段风水先生的，知道爷爷那一套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糊弄人的好吧。

　　我心里一思索，决定进去揭破这个骗局，可当我刚踏入土地庙的时候，一股阴风从门口吹来，我脑袋一疼，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爷爷的背上，此时爷爷正艰难的背着我回家，我连忙从爷爷的背上跳了下来。
　　“飞扬，你醒来啦，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爷爷很关心的对我说道。
　　“陈一山，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爷爷了，我要把今晚的事情给宣扬出去”我退后几步，用非常严厉的语气对爷爷说道，刚刚土地庙的事情我可还全都记着呢。
　　“住口，飞扬，你疯了吗，是不是不要命了”爷爷脸色一变，对我大声的呵斥了起来。
　　“呵呵，陈一山，今天你就是说一千道一万，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这事就没完”我冷笑着说道。
　　我觉得爷爷才是真正的中邪了，红瑶的事情以前我不管，可现在我觉得我再不管都不行了。
　　爷爷的脸色变了又变，犹豫了很久，才叹息一声，说道“飞扬，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红瑶真的是土地爷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土地爷的，土地爷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们把孩子接出来，他就能让你发财，有了钱，你就可以.....”
　　“住口，陈一山，你特么骗鬼呢，什么土地爷，我要原原本本的知道怎么回事，红瑶怎么来的，你怎么认识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要给我鬼扯”我立马打断了爷爷的话。
　　爷爷真的是失心疯了，这时候还说这种鬼把戏，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可没想到爷爷却脸色一正，说道“陈飞扬，你给我听好了，这事我没骗你，我也是为你好，你什么事情都不要管，等着发财就行，要是惹恼了土地爷，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完之后爷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也不再理我了。

　　爷爷的话又让我心生疑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回到家，我整整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就出了门，我再次来到清河镇，可这次我却是去找孙老头的，孙老头是爷爷多年的好朋友，红瑶也是爷爷从孙老头的葬礼上领回来的，那么事情的根源就应该是在孙老头家里了。
　　可当我去了孙老头家里的时候却发现房子换了主人，仔细一打听之下才骇然的发现，孙老头的几个儿女竟然全都出事了。
　　孙老头和爷爷是好朋友，可我和他们家却不是非常熟，但我也知道，孙老头的几个子女都非常的出息，有在政.府里当公务员的，也有做生意做得风声谁起的，还有在大学教书的，可以说是清河镇上最有出息的家族了，怎么就一下子全都出事了呢。
　　在我一再询问之下，那人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跟别人打听，这才知道，孙老头的子女真的是全都出事了，当公务员那个被查出了贪污受贿，已经被双规了，做生意那个儿子则是因为生意失败跳楼了，而在大学教书的那个女儿一个月前也在上课的途中出了交通意外死了。
　　这些事情全都是在这几个月内发生的，所有人都说是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所以孙老头的几个孙子都不要这老宅子了，一合计，以极低的价格卖掉了。
　　听完孙老头家里的事情，我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对于爷爷说的事情已经信了八分了，肯定是孙老头得罪了那土地爷，不仅自己死掉了，还连累了家里人。
　　我又向他们打听了红瑶的事情，可他们都不知道红瑶是谁，也没听过孙老头生前有带陌生女人回家。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家里，又看见爷爷在给红瑶准备好吃的了，而红瑶则是挺着一个大肚子在看电视，时不时还跟着电视里的角色手舞足蹈的，看见爷爷在摆弄吃的，脸上永远都是单纯的笑意，这让我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不管那土地爷打的什么主意，可红瑶绝对是无辜的，就算她是一个傻子，可也不能跟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神像结婚吧，还怀了他的孩子。
　　“爷爷，你说，红瑶生出来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会是人吗”走到厨房，我问爷爷说道。

　　“不知道”爷爷头都没抬，就回答道。
　　“那红瑶生完孩子怎么办”我又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爷爷有些不耐烦了。
　　“爷爷，咱这么做是不对的，你以前不是教过我吗，做人得正......”
　　“砰”本来我想用大道理说服爷爷的，可还说完，爷爷就重重的摔了手上的菜刀，说道“别说那些狗屁的话，爷爷为的是谁，还不是你，你自己想想吧，你没钱没车，家里还住着以前的老房子，以后哪个的女儿愿意嫁给你，爷爷还能有几年活的，还不都是为了你”

　　看着爷爷的脸色，我很想说一句，没钱我可以出去赚，最多就是多吃点苦而已，可看着爷爷现在一副走火入魔的表情，我这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思来想去的，我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爷爷很固执，土地爷我也得罪不起，我又能怎么办呢。
　　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刚吃完晚饭，红瑶就哼哼了起来，爷爷顿时大为紧张了起来，掀起红瑶的裙子一看，顿时就看见红瑶满腿都是血，爷爷脸上顿时笑了，然后立马拆下了一块门板，让红瑶躺上去。
　　“飞扬，快，搭把手，把红瑶抬到土地庙去，能不能发财就看今晚的了”爷爷抓着我的手说道。
　　我知道红瑶这是羊水破了，马上就要临盆了，可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送医院去的吗，怎么能送到土地庙去接生呢。
　　我刚提出这个问题就被爷爷一巴掌给打断了，爷爷训斥着我，让我不要多事，帮忙抬人就是了。
　　我不敢再多说话了，抬着门板，快速的向清河镇上的土地庙走去。
　　可刚出村口，我们就远远的看着一个人在路中间站着，显然是在那等着我们的，等我们走近一看，我和爷爷都大吃一惊，那个人竟然是二毛。
　　二毛不是已经去城里打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对，二毛怎么闭着眼睛，不会是梦游吧。
　　“二毛，你怎么在这”我小声问了一句，可二毛却不回答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爷爷，却看见爷爷脸色铁青，对着二毛就是一顿训斥，骂道“你个狗日的二毛，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嘛，快滚蛋”
　　爷爷破口大骂，可二毛依旧是不回答，照样就在那站着，二毛的状态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心里头蒙上了一丝阴影。
　　“二毛，我告诉你，上次饶你一命，是看在同村的面子上，再敢拦着我们，小心你的狗命”
　　爷爷又继续大骂，骂完之后催我继续前进，去土地庙，爷爷催的厉害，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可当我们越过二毛的时候，我分明听见二毛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没把手上的门板给扔出去，因为这根本不是二毛的声音
　　二毛那诡异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向后一看，更是立马觉得身上冷汗淋漓，因为后面哪还有二毛的身影，只剩下一片黑漆漆。
　　我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土地庙。

　　爷爷放下门板之后，就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香烛供品来，给土地爷上供烧香，也不管红瑶就在那痛苦的哀嚎。
　　“好了，我们的事情做完了，我们回家去吧”爷爷烧完香，对我说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这就走了？就留红瑶一个人在这？
　　“爷爷，我们这就走吗，留红瑶在这吗，难道不要帮她接生吗”我立马质问爷爷。
　　这也太坑了吧，这是要致红瑶于死地啊，就算是正常女人生孩子都跟走鬼门关一样，更何况她是一个傻子。
　　“你懂个屁，有土地爷在这你怕什么，更何况红瑶是土地爷的女人，岂是你能看的？”爷爷脸色一沉，就指着我大骂。
　　疯了，爷爷肯定疯了，特么的一个破塑像能接生？
　　我不管那么多，直接蹲下去问红瑶怎么样了，可红瑶只是抓住我的手，说道“疼，疼，扬，我好疼，救救我”
　　红瑶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拼命的冒出来，看到她这样，我心里发疼，即使我平时再不待见她，此时也为她心疼。

　　这时候我想起了一些工地里上班的事情来，工地上的女工很少，只有少数的大妈，可那些大妈个个都很彪悍，平时跟我们开玩笑都是荤素不忌的，我就记得她们开玩笑一样说过，生孩子很简单的，裤子一脱，跟上大厕一样就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