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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红棺,玲珑玉蝉
作者:
潜梦使徒
槐水村是一个在城乡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村里村外加起来,不过二百多人,记得小时候,买个电视,都能成为村里的风云人物,能让老乡们津津乐道好些日子。
我叫卿九儿,虽然出生在这样的穷乡僻壤之中,可我那也是有族谱的人,我家的老太爷那可是在清朝时入宫做过官的,用我爹的说法,那就是有身份,跟村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只不过,这事儿非但没能让我觉得骄傲,反而有些没面子。
因为,我家老太爷在清朝做的,是宦官,通俗的说那就是太监!
太监也能生子吗?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老太爷名叫卿荀,出生苦寒,八岁时就被卖了,买他的人是当时京城里最有名的当铺“鸿儒”的大掌柜。
一开始太爷也就是在鸿儒当个“将军”,这将军其实就是伙头,在厨房里帮忙的。
后来因为机灵能干,讨人喜欢于是被派遣到了当铺的前院当“后生”,这后生就是打杂的。
老太爷当时年纪虽小,可是却极愿意学,也聪明经常偷偷看着那些“二叔公”给人验货。
二叔公指的就是朝奉,这鸿儒里有三位朝奉,所谓的朝奉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宝物的鉴定师了。
我家老太爷耳语目染,天资又极高,在一次二朝奉准备收一件反青花瓷器时,看出了端倪。
那东西是一等一的精致,只可惜是个赝品,这赝品几乎能以假乱真,但是却被老太爷看出了猫腻。
大朝奉知道了以后就破格收了我家老太爷做了学徒,在当时,老太爷是很多人艳羡的对象,觉着他就是蒙对的。
不过,打那以后,他的衣食住行都有了巨大的变化,与他一道当大朝奉学徒的还有六个年纪相仿的孩子,那些孩子都是五六岁就跟着大朝奉的,眼明手快学识深厚。
不过老太爷当了小学徒,原本应该是资历最浅的,可他十六岁就出了师,取代他的师父,当了“鸿儒”的大朝奉。
这是老太爷苦学多年,得到的荣耀,只是这个荣耀却改变了老太爷的一生。
当上朝奉的第二年,老太爷的师父就请他的七个徒弟吃了一桌的酒,这位老师父平时不苟言笑,也不与徒弟们说什么体己话。
不过那一日几杯酒下肚却说了不少,老太爷跟后人说,他的师父是要让他们帮着去宫里拿一件东西,他们这些当徒弟的自然是一口答应,只是没有想到,入宫的方法居然是断根绝后当太监。
那东西是什么,拿没拿到我们不得而知,老太爷出宫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一生的年华都耗在了里头。
他舍弃了鸿儒给他留的位置,回到了狠心卖掉他的父母身边,娶妻生子。
一开始还经常有穿着绫罗绸缎的人来找他,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些人再也不来了,而老太爷当过太监的事儿,却传遍了小村子。
这事儿虽然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却觉得这都是扯淡,老太爷要真的是太监那我太爷是哪儿来的?
“卿九儿,九公公。”
放学的路上,几个男娃哄笑着拿我寻开心,每到这时候我就上去跟他们干一架,每次都打不过鼻青脸肿的回家,然后被父亲罚跪祠堂。
所谓祠堂,其实也就是一间专门供奉祖宗牌位的房间,我必须在那房间里跪上好几个小时,奶奶来求情了才能出去。
“小九才十五岁,把膝盖跪坏了咋办?”奶奶将我从地上拉起,我的双腿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世安,我想给九儿定个童养媳。”奶奶将我搀到椅子边上后,开口对父亲说。
父亲和我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眸,然后目光直视着奶奶。
“妈,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小九他?”父亲着急了,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颤颤巍巍的挪着步子出了祠堂,却没有走,而是偷摸的躲在侧门边上偷听奶奶和父亲的对话。
给我定个童养媳,这很荒唐,不是因为时代不同了,而是,我本身就是个女孩儿。
父亲十八岁娶了我母亲,三十七岁才有的我,算是晚育了。
结果是个丫头片子,我爷爷那时候病重,其实也是被心病所累,村里有些人背地里说我们家就算祖上不是太监,那也是绝户命,生不出个男娃娃。
所以,我出生之后就跟爷爷谎称我是个男孩儿,了却他最后的心愿,当时老爷子也就只是吊着一口气,谁知道一听说我是男娃,立即就又“活”过来了,如今都奔七张的人了,还生龙活虎时不时的就上山打个猎什么的。
“这是你爹的意思,说是我们卿家福薄啊,子嗣不旺,你婆娘?”奶奶欲言又止。
婆娘在我们这是老婆的意思,不过奶奶所说的婆娘不是生我的母亲,而是我的继母。
我奶奶说我母亲生我时难产死了,不过,外头村里婶子们口中还有另一个说法,说我母亲是自杀死的。
我出生在寒冬腊月,村里的河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母亲撕心裂肺的吼了两宿,才把我给生了出来,是一个带着浅浅白毛的小丫头。
听奶奶说,刚出生那会儿,我的胎发是白色的,就如小猫一般大小,也不哭,只是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看着四周。
当天夜里,村里牲畜鬼哭狼嚎一般的叫,第二天好些牲畜都死了,我的母亲也死在了家后院的井水边上。
婶子们说,我母亲是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从井里打了一大桶的冰水上来,喝了一大半,又把脸溺在剩下的一半水里,第二天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冻僵了。
只是,这说法我是不信的,琴姨说我父母是极为相爱的,她是不可能自杀的。
琴姨是我奶奶的陪嫁丫鬟,以前奶奶还是个大户人家,琴姨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伺候完奶奶又伺候我母亲,现在还照顾我,她说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
“小九,你怎么在这?”
正偷听里头说话,身后就传来了爷爷的声音,我当即心头就是一颤,赶忙转身冲着爷爷傻笑。
爷爷穿着一身灰色衣裳,走起路来像带风了一般,虽然精瘦,可这身子骨还硬朗。
“没什么。”我应了一句一溜烟就跑了。
不到三天,家里就多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儿,她叫容兰青,我的“童养媳”。
我不知道父亲究竟是为什么,会答应如此荒唐的事儿,我自己就是个女孩儿,怎么能有媳妇儿呢?
这兰青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儿,一开始进家门压根就不吭声,直到一个月后才熟络了起来。
琴姨说她是买来的,我心疼她,所以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她也渐渐的愿意跟我说话了,总是“阿九,阿九”的叫我。
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是青春萌动了,那时候好些不怎么跟我熟络的人都喜欢跟我套近乎了,因为每当下雨,兰青姐就会来给我送伞,那些小犊子就围在窗户前头看。
这些人以为兰青姐是我的姐姐,所以都在讨好我,欺负我的人变少了,日子也过的极为舒坦。
只是,这种舒坦的日子,在半年之后却戛然而止。
秋去冬来,村里家家户户都准备着办年货,爷爷高兴的说我很快又长大了一岁,再过两三年就能和兰青姐为卿家传宗接代了。
我低头不语,兰青姐则是一脸的绯红。
奶奶赶忙岔开话题,让我去村口的小卖铺里买过年用的鞭炮,我拿着钱就出去了,结果村头炮竹店里的炮竹已经卖光了,正抓着钱想回去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叫我。
“小九,我们要去山上炸长虫,你去吗?”
一转身就看到了水生和村里的另外两个男娃子穿着半新不旧的袄子,手中拿着一把炮仗叫我。
水生算是我的铁兄弟了,他的爷爷在很早以前是我家的长工,到现在他们一家都对我们家客客气气的,我们家逢年过节的也给他们家送些东西,所以我跟水生的关系也铁的很。
“还是别带他去了,万一害怕哭哭啼啼的咋办?还退回来啊?”那两个男娃是水生的表弟大的叫刘长有,小的叫刘长贵,他们打量了我一眼,有些嫌弃。
村里人谁不知道我的“金贵”,奶奶动不动就熬补汤补着,就连洗澡都是泡的中药,就是因为我体弱。
“我不去了水生,回去晚了我爸该骂了。”不过他们的话可没有刺激到我,这些年啥小公公都听的了,就这话算轻的,再说了,那山爷爷奶奶也不让我去,要是去了非要被打断腿不可。
“小九,去吧,可好玩了。”水生望着我,眼中带着恳求。
想想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跟水生一起玩耍了,可是,那山不能去啊,心中纠结着。
“阿九,你怎么还在这,快回去吧。”兰青姐应该是见我太晚没有回去,所以出来寻我。
“呵呵,水生别管他了,让他跟自己的小媳妇玩儿去,我爸说了,那不是她姐是他婆娘。”两个小男孩儿看向兰青姐和我,眼神中带着嘲笑。
“什么媳妇,她就是我姐,不就是上山炸个长虫吗?走!”我大气的说着,并且把钱塞给了兰青姐让她先回家。
“阿九,你?”兰青姐来这村里也已经小半年了,也知道我们说的长虫是蛇,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会在晚饭前回去的,别告诉家里人啊!”我十分严肃的叮嘱兰青姐。
她迟疑了一下,只能是点头答应,我则是跟着水生他们朝着野猪沟子的方向走去。
这座山可以说是我们这的猎山了,山里人都喜欢打个猎啥的,爷爷就经常往山沟里跑。
“小九,别怕,没事儿的我们很快就下山。”水生说着,就拉着我的胳膊肘。
另外两个男孩儿,已经拿着麻布袋子朝着那山的方向飞冲而去了,我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啊,走到山脚下更是后悔,想开口却有些抹不下面子,最后只能是硬着头皮跟水生他们一起上山。
水生他们是很有经验的,炸长虫不是一次两次了,长虫的皮扒下来晒干之后是可以卖的,水生家里贫困,冬天一定会上山抓长虫。
“快点,你们太慢了。”前面两个男娃已经与我们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小九,我们得快一点。”水生开口对我说道。
“好!”我踩在结了薄冰的土路上,整个人都是踉踉跄跄的,跟着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就被人拦下了。
“干什么?几个小兔崽子你们爹妈没有说不能上这山么?嘴上没毛就敢上猎山来,滚滚滚!”拦住我们的是村里的老三头,这老三头在家里排行第三,家里本就贫困却还懒散,所以都快奔五张了还没有娶婆娘。
如今看到人群中有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我这奶娃子白瞎了那么好的婆娘。
“我们别理他。”水生不搭理老三头想要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老三头站着不动。
“这前头我都包了,你们不能过去!”老三头这人就是一个老赖,我们没法子跟他讲道理的。
于是,我拽了拽水生的衣袖,想要让他跟我一起下山,可谁知道水生不乐意,跟另外两个男娃儿和这老三头撕吧了起来。
要知道,我们虽然年纪小,可个头都不小,水生更是和这老三头就差了半个脑袋,最后把老三头给惹急了,他直接就举起了猎丨枪丨对准我们几个,这让我们都懵了。
“滚!”他恼怒的吼了一声。
我急忙拽住水生转身下山,水生的拳头却握的咯咯响,不过也清楚拳头再硬也没有枪杆子硬。
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却也不下山,而是,往山下的方向走了无六分钟之后,就朝着左边的岔路口走去,这个地方就连路都没有,树木茂密的都要用手扒拉开才能走过去。
“水生哥,这是要去哪儿?”我问他。
“这里头有个长虫窝,以前村里有人在这里头被长虫给咬死了,所以就没有人敢去。”水生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我,就连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刘家兄弟也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别怕,我们不是带了炮仗,还有柴刀了么?没事儿的。”水生拍了拍腰上绑着的柴刀,还有口袋里鼓鼓喃喃的炮仗。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无知者无畏那时候我们几个居然就被这么一句话给稳住了。
不过,水生自己对这条路也明显不熟悉,带着我们绕了许久,最后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水生好似也迷路了。
刘长有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开始有些不淡定,冲着水生叫嚷道:“水生哥,再不下山该看不到路了。”
刘长有这么一说,他弟弟也急了,我倒是没有他们这般害怕,因为我的眼睛异于常人在黑夜里,比白天看的还清楚。
“前头好像有光?是不是有人在那?”我指了指水生的后面。
那后头的林子里淡淡的,好似透出一抹红光。
其余几个人狐疑的看着我,不过一时之间找不到路,只能按照我指的方向走了,可过去之后却发现,压根就没有人,而是一个小土包,前几天一直在下暴雨,被冲塌了大半,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里头一定就是长虫窝了。”水生很兴奋。
“这么大的长虫窝里头的长虫该有多大的个头?”我看向水生:“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吧。”
我知道今天自己这顿揍是挨定了,所以有些急。
“都到这了,还是把长虫抓了再说,小九,你到一边等一会儿。”水生说完,就示意我后退。
这长虫我是很怕的,那坑那么大,我估计是个大家伙,既然帮不上忙,就识相的退到了一边。
看着水生他们用鞭炮炸了半天,那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水生,我们走吧,天黑了,家里该担心了。”我大声的对水生说道。
“诶,这底下好像有东西!”水生大叫了一声,很是兴奋,紧接着我就看到那原本就被炸的乱七八糟的土堆被他们给挖开了。
他们三人很麻利,几下之后就挖到了一个红色条纹的“大木箱”子。
“是宝藏吗?”最小的刘长贵说着伸手就去摸那大箱子,结果好似被扎了一下,喊了一声疼。
紧接着就是他哥哥,也伸手去摸,水生也是好奇,正想打开那木箱,我就听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我回头看去,发现来的人是老三头,估摸着他是听到炮仗的声音所以跟过来了。
“几个小兔崽子干什么?还不快下山,小心被这山鬼给拖走。”老三头吓唬着我们。
村里的大人为了不让孩子上山都是这么说的,时间久了我们还真有些怕“山鬼”。
“快走。”老三头说完,过去一把将水生他们拽过来,朝着我的方向一推,赶着我们下山。
他一路带着我们到了方才上来的山道上,叫我们快滚,在他的威吓之下,水生只能带着我们朝着山下走去。
可心中却心心念念的想着刚刚挖出的木箱,有些不甘心。
走了一半的路,转身看那老三头没有跟来,就要回去看看,他让我们三个先回去,自己一人折回去了。
我们是拦都拦不住,看着他的背影窜入树木丛里,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着刘家两兄弟就下了山。
回家之后,我确实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就连兰青姐也跟着受罚跪在祠堂里,这让我很是愧疚。
因为爷爷心疼我,只是打了我板子,兰青姐却跪了一夜。
次日,我去上学,兰青姐才回屋里休息,一出这家门,我就发觉这村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村里的那些长舌妇婶子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走,似乎是有什么热闹看。
我跟着听了几句,好像说是老三头要娶婆娘了,那婆娘还俊的很。
只是,这昨天还流里流气在村里乱窜的老三头怎么就突然找到俊媳妇了呢?哪个女人肯跟他?
“小九儿,那婆娘比你婆娘还俊呢,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几个婶子见我听的认真还逗我。
我眉头一簇转身就走,也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直到三天后,老三头浑身溃烂而死,传闻中他那漂亮的婆娘却消失不见了!
老三头在死前的几天还四处的嘚瑟,之前他特别不愿意往人堆里扎,因为他这年纪的叔伯大都已经娶妻生子了,时不时的也聊一些荤段子,老三头不听还好,听了这心中就会觉得憋屈。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那婆娘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村里人都说水灵,把他给嘚瑟坏了,坐在磨面的大石头碾子上,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边朝着地上吐着唾沫星子,引起别人注意。
“老三头,咋样啊?有媳妇啥感觉啊?你那媳妇呢?也不叫出来,让咱们仔细瞧瞧?”村里叔伯这一年之中也就是快过年这一两个月清闲一些,见老三头一个人在那晒太阳也是好奇。
老三头自然是得意的一笑呲着大黄牙齿说道:“瞧啥瞧,我婆娘你们就别惦记了,不过还真别说,小丫蛋子,还成,还嫩着嘞。”
这话一出,大家就更感兴趣了,有好事的人就喜欢问问“细节”,老三头居然还真的拿此事炫耀,夸自己的婆娘皮肤白嫩,“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红了眼。
这些人其实也就只是隔着玻璃看到了一眼那女人的样子,老三头宝贝着,不让任何人看,所以也没看仔细,就是觉得白,清秀。
“老三头,你说这么好的婆娘,咋就被你给遇上了?别是拐来的吧?现在这事儿可犯法啊!”说话的人是水生父亲,我叫他根叔,他和老三头是最不对付的,因为老三头喜欢占便宜,他家和老三头家仅仅只是一墙之隔,经常吵架,这话就是怼他的,故意让她难堪。
大家也跟着起哄:“对啊,这年月,买婆娘可不成咯。”
“哼,你们这就是眼红,还有,那臭小子的小娘们儿不也是买的么?”这老三头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我。
根叔回头这才看到了站在墙边的我,笑着跟我打招呼表情有些尴尬。
“根叔,水生哥呢?”从山上下来之后我就没有再看到水生了。
“病了,咳嗽的厉害,不过没事儿。”根叔倒是说的不以为然。
“咳咳咳!”老三头和那些人说着话,不知怎么的也咳嗽了起来。
并且,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了,吐了好几口痰,不过也没有见他吐出什么来,反而是这脸有些灰白,模样看起来十分的难受。
“老三头,悠着点,都这岁数了,别一口撑死。”叔伯们说完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当时这也就只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有把这话给放在心上,那日我原本是要去看看水生的,奶奶让兰青姐来找我回家吃饭了,没办法只能作罢。
结果,第二天,村里就炸开了锅,说是老三头死了,并且死状极为的恐怖,是浑身溃烂而死的。
臭味儿都飘到根叔的家里去了,根叔和婶子在院子腌白菜,被呛的都快吐了,于是就去老三头的家里看看。
结果就发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按理来说人就算是死了,这么冷的天也不至于烂成那个样子啊。
于是,村里就传开了,说着老三头娶的是个“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这管冥婚的邪祟叫寿衣新娘。
父亲知道这事儿之后也去帮忙,料理后事,爷爷则也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还被爷爷勒令留在家中,可心里惦记着水生还病着,于是偷摸的溜了出去想去看看水生。
村里的人都聚集在老三头的家,那门口都堵满了人,倒是水生家这没有人看了,我直接就从大门口进去。
一边朝着他所在的屋子方向走,一边喊着“水生哥”,可却没有听到他的会应声。
“砰砰砰。”到了他的房门口,我用力的拍了拍房门,要知道,他从没有关门睡觉的习惯,可今天这门不但关上了,还从里头反锁住了。
“水生哥,我是小九啊,你开开门。”我叫道。
里头沉默了许久,我担心水生哥是病的卧床不起了,正想转身去找根叔,让他来帮忙开门,结果突然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房里的亮光印入我的眼帘,紧接着我看到了裹着棉被的水生。
水生的脸躲在棉被里,我看的不大真切,不过他却侧了侧身让我进去。
“水生哥,你怎么了?发烧了么?要不要去镇上买点药?”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担忧。
水生也不说话,侧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里,紧接着就开口对我说道:“小九,我,我,我看到你妈了。”
“我妈?”仔细的想了想,我的后妈玉玲姨前些日子回娘家了,难道说今天回来了?不过这水生病了待在房里,怎么能看到她?
“不是的,小九,我,我,我看到你亲妈了。”水生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我的心里也是陡然的一颤。
要知道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件事全村的人都知道,水生也应该清楚。
“水生,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说着沉下眸子。
“小九啊,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真的是你妈,和你家照片上的一模一样?”水生哆嗦着裹着被子缩到了墙角,那惊惧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只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眸,倒吸了一口气,不等我转过身,肩膀就是一沉,顿时吓了一跳。
“兰青姐,你怎么来了?”侧过脸看到身后站着的是兰青姐。
“阿九,回去吧,爷爷到处找你呢。”兰青姐说着,拉住我的手腕就要带我走。
我看着已经哆嗦成一团的水生,让他好好休息,看他满额头冷汗的模样,估计是发烧了,方才说的话,一定是胡话。
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和兰青姐一起离开,此刻村里的人还都在老三头家那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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