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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99年中国神秘事件录
作者:
云南盗
日期:2019-11-12 15:59:23
作者按:本人姓周,退休前曾经是四川省劳改局职工,2002年进入该局,后分配至川南某劳改大队,主要负责档案室管理工作。
至于那份档案发现情况如下:2003年4月,因单位改制,档案室整体搬迁,在清查归档过程中于一个编号为“0013”号档案柜底层发现一本来历不明案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该案卷外部封面没有注明编码,也没有任何相关文字信息,在得到现场某领导批准后,我跟一同事打开此卷,发现里面是一份笔录,写作者为一“王”姓劳改犯,内容全部是此人于1999年所经历一次重大事件,其中离奇程度完全可以用“骇人听闻”四个字来形容,之后我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将其阅读完毕,后立即上交领导,半个月后得到消息,该档案被某部门调走(因保密关系,不能说出该部门名称),原因不明。
发帖之前务必说明三点。
第一,关于这位“王”姓犯人情况如下:在发现该档案后,我们科室专门抽调人员对此人进行了一次调查,发现该犯于2001年被捕入狱,罪名是“倒卖文物罪”,关押地点正是当时我所处的劳改大队,两年后即2003年1月刑满释放,在准备进一步做追踪调查时候,接到上级通知,要求行动终止,第二年我工作调动,调至重庆某司法局,一直干到今年退休,因条件所限,之后再也没有对该犯做更多了解。
第二,因为该笔录涉及到多处真实地名以及1999年发生的多起真实事件,为避免不必要麻烦,同时因为从未见过该犯本人,对笔录内容的真实性无法保证,受种种因素影响,我在此郑重声明,本帖内容俱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三,为能真实呈现1999年那次重大事件整个前因后果,以下内容为档案原文,当然,将使用该人犯为第一人称。
最后再强调一点,因年代久远,加上本人记忆力因素,帖子内容跟档案原文必有差错,老朽不才,望乞原宥。
日期:2019-11-12 16:31:11
1999年5月,我从成都城北某监狱服完刑出来,回到原单位“512厂”。
我们厂在城北,主要经营建筑材料,本来我是想回厂上班,但因为坐牢的事情,人事科一直拖着不批准,我父母是厂里面的老工人,托人去说情,还是没用,在家呆了半个月,实在没办法,我想起一个人,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人叫彭文忠,是里面的一个“战友”,我是97年进去的,原因是跟人合伙盗卖单位一批建材,判了两年,当时彭文忠已经在里面了,他是93年进去的,他原先是成都南门某厂矿职工,下岗后跟人合伙在“火车北站”一带通过“摆象棋残局”还有“丢包包”等各种手段骗钱,被抓后按“诈骗罪”判了5年,在里面时候我跟他关系很不错,98年他刑满释放,出去前特意留给我一个传呼号,叫我出去后一定找他,还说,要是混不下去尽管开口,他手里头有“门路”。
电话很快回过来,对方是个女人,听声音40余岁,听我说完,女人叫我晚上去“星桥电影院”,里面有一家“杨姐发屋”,老彭会过来见面。
于是晚上我就去了一趟,“星桥电影院”我之前去过一次,在城南“九眼桥”附近,旁边好几个大型国营厂矿,当时里头生意很不错,但后来因为周围厂矿搬迁,没了人气,好像07年时候就拆了。
闲话少说,去了后找到那家发屋,等了一阵,老彭出现,一张小圆脸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就是头发白了不少,还穿了一双黑色的橡胶高筒靴,身上时不时发出一股腐臭,像是才从下水道钻出来。
“战友”见面,自然亲热,他把我带到旁边一家烧烤摊,买了一瓶“泸二”,先狠狠干了一杯,然后互相说了说情况,老彭说他98年出来后,本来想回“火车北站”重操旧业,但发现难度不小,一个是原先的几个老伙计抓的抓,逃的逃,凑不齐。还有一个,那一带这一两年警力加强了不少,随时都有派出所的巡逻,不好办事,本来想去其他地方比如“西门车站”或者“石羊场客运站”,但各有各的山头,江湖规矩,此事只有作罢,在家呆了几个月,经一个亲戚介绍进了现在的单位。
我就问是什么单位,老彭说,就是九眼桥那个“水闸站”,里头有个清淤组,他是里头的清淤工人,一个月三百多元,包两顿饭。
我就说了我的现状,老彭说,要不这样,现在是6月初,7月就是汛期,因为任务重,每年都要招两个短工,从7月做到10月,一个月200元,包两顿饭,他跟组长熟,可以去说一下,争取提前把你招进去。
我有点犹豫,说200元也太少了,也就够抽烟。
老彭说,钱多钱少的,你先过来,到了年底说不定还有一笔财路。
我就问什么财路,老彭说是这样,他有个老兄弟,原先一个厂的,听说跑到东三省那边跟人合伙从前苏联倒卖钢材,据说很来钱,但是没此人联系方式,不过年底此人肯定要回成都,到时候去找他,以他二人的关系,他肯定把我们带过去,到时候一起挣大钱。
这话一说,我动了心,就说“要得”。
于是第二天就去了九眼桥那个水闸站,简单登记一下,当天就穿上制服上班,至于工作自然分到清淤组,跟老彭成为同事。
本来一起按部就班进行,我还一直念着“倒卖钢材”的事情,闲暇时间还找人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干了不到一个月,在我们管段发生了一起看似普通的“浮尸”案,之后突然就失去控制,活生生把我卷进去,活生生,把我扯入一个无底深渊。
我这么说并非危言耸听。
日期:2019-11-12 16:42:40
我清晰记得出事那天是6月18号,因为是“端阳节”,所以记得日期。
那天大概中午1点左右,我们组正在水闸站吃午饭,接到一个电话,是“区防汛办”打来的,说在“合江亭码头”有一批防汛沙袋,叫我们派人搬回站上。
当时组长廖某某就骂了句娘,原来“合江亭码头”附近有一座办公大楼,叫“XX大楼”,现在已经拆了,当时里面有好几个部门办公,区防汛办就在里面,每次卸沙袋时候都偷懒,堆在那个码头上面,叫周围几个管段自己派船去拖运。
廖某某就叫我跟老彭去,我们丢下碗筷,开一条小汽船往上游去,开了两百多米就到了“小码头”位置,其实就是一道斜坡,在府南河南岸,修在河墙上面,而对岸是一座古代亭子,就是著名的“合江亭”。
开到近前,停好船,我们下去搬运,当时整条斜坡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沙袋,是那种灰白色的麻口袋,农村专门用来装化肥的那种,每一个都鼓鼓囊囊。
搬了10袋左右,老彭看了一下汽船“吃水线”,说不能再搬了,怕沉,先回去一趟,然后搬第二道。
因为当时正值正午,太阳悬在头顶很毒,我跟老彭就摸出烟来,蹲在斜坡上抽,准备抽完就回去。
抽了几口,我只感觉河腥臭里面夹杂了一股说不出的臭味,于是左看右看,一下发现斜坡底下的水里面,浮着一段“灰白色”物体,四四方方,有菜板大小。
我当时第一感那就是一包沙袋,就一指,说,你看底下落了一包。
老彭也看见了,他说他当时第一感也觉得是沙袋,就骂了一句,说,狗儿的,东西掉水里头也不捞起来。
边说他边跑下去,跳上船,取来一根竹竿,有两米长,头头上有个铁钩,是平时专门钩河里的垃圾用的。
他就持竿跑上来,俯下身去钩,因为那个位置的水面距离我们站的地方有一米五高,那“方块物”感觉在水下面有半米,正常用手捞是不够的,必须用竹竿。
钩了几下,感觉钩住了,老彭一扯,那东西却纹丝不动,不知道是被什么缠住了,还是本身重量很重。
我就说,我来。
说完我接过竹竿,狠命一扯,那东西往上抬了一下,感觉异常沉重。
我当时隐隐感觉不对,因为这批沙袋的重量我搬运了这么多包,感觉就没这么重的。
我就双手发力,狠狠一扯,感觉一下松了,无声无息,那“方块”一下浮了出来。
只听旁边,老彭忽然低吼了一声:不对!
但已经晚了,那“方块”已经整个浮出来,有手有脚,还露出一张灰白色人脸,竟然是个死人。
日期:2019-11-12 16:48:03
这下猝不及防,我猛的丢掉竹竿,往后就躲,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沙袋上。
旁边老彭也吓一跳,身子缩了一下,只见那根竹竿失去抓握,缓缓往右边偏,老彭回过神,一把抓住。
这时恶臭猛的袭来,我赶紧蒙住口鼻,忍不住叫:“我靠死人!”
老彭明显见过类似场面,没我这么惊惶,抓住竹竿,伸长脖子去看,我一时也好奇,探头去看,一下看见两条人腿,光着脚,穿一条黑色长裤,两个裤腿都挽到膝盖位置,露出的腿肉泡得发胀,呈恐怖的死灰色,一看就在水里头泡了好多天了。
我不敢去看尸体的脸,问:“男的女的?”
“我的个天!”老彭突然说了一句。
我有些奇怪,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直勾勾盯着尸体,嘴巴张开,明显看到了非常恐怖或者非常奇怪的东西。
“咋了!”我忍不住问。
老彭身体抖了一下,像是回过神,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眼神居然是极度惊恐。
我感觉不对劲,就算看见死尸也不至于这种眼神。
“咋回事?”我蒙住口鼻问。
“国华。”老彭阴沉道。
日期:2019-11-12 16:54:52
我没听懂:“国华!什么国华!”
老彭没回答,回过头又直勾勾盯着尸体,盯了几秒,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很奇怪的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脖子朝前一伸。
这时河对岸隐隐有人尖叫一声,抬头一看,合江亭上直直站了两个人,都直勾勾望着我们这边,明显发现捞起尸体了。
老彭瞟了对面一眼,思索几秒,忽然双手抓住竹竿,一扯,只听底下传来一个很恐怖的水声,就像一坨冻肉被扯动。
老彭不停,缓缓拖着竹竿朝下走去,底下,只听水声“忽忽”,尸体也缓缓扯了过去,很快就出现在斜坡底部,一下就完整呈现出来。
恶臭袭来,我看得清晰:是一具男尸,仰面倒在水中呈“大”字,脑袋半秃,一张死灰色瘦脸,双眼紧闭,嘴巴大大张开,感觉很惊恐的样子,左嘴角上有一颗醒目的大黑痣。
而尸体上身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跟腿部一样也泡的发胀,下身是那条黑色长裤,整个感觉此人有50岁到60岁左右年龄。
我看得头皮发麻,只有死死捂住口鼻。
底下,老彭却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尸体近前,忽然蹲了下来,左手迅速伸出,在尸体身上扯了几下,又迅速缩回来。
我顿时狐疑:他在干什么!
这时身后远远的,有人尖叫:“死人子!”
回头一看,有几个人正从“九眼桥”方向沿着河墙跑过来,明显来看热闹的。
前方,老彭已经站起来,右手抓住竹竿,扯了几下,一下扯脱,“啪”一声丢在地上,他也不回头,缓缓倒退上来。
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左手很迅疾的往左边裤兜里塞了一下,又缩出来,明显塞了一坨东西进去。
我心头一跳:我靠!他从尸体身上摸了一个东西走!
正不知所措,头顶有人在尖叫:“是个男的!”
抬头一看,河墙正上方探出三个人,都一脸惊恐俯视我们,应该是才跑过来的。
“好臭!”其中一个捂住鼻子:“死了至少半个月!”
“快打110!”旁边一个戴眼镜老者说。
“附近哪儿有电话?”另一个问。
捂住鼻子的朝身后一指:“就XX大楼政务中心就有!”
“兵兵。”老彭忽然头也不回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报警。”
说完他直接从我身边跑过,跑上斜坡,一下消失。
我站那儿手足无措,只感觉恶臭扑鼻,赶紧往上移动,到了斜坡上端,感觉臭味稍微好点。
过了两分钟,老彭跑回来:“打了。马上来。”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瞄了一眼上面的人群,凑过去压低声音:“你刚才说什么国华!”
老彭扫了一眼周围,面无表情。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等会儿给你说。”
又像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等会儿派出所要问话,由我去说。我咋个说你咋个说。切记。”
日期:2019-11-12 16:57:16
五分钟后开来一辆警车,跳下来四个人,两个制服两个便衣,其中一个“光头”便衣像是头儿,叫一个制服在上面拉警戒线,同时驱赶走围观者,他们三个则跑下来,“光头”简单问了我们几句,叫另一个制服给我们做笔录,他跟另外一个便衣跑到最底下,凝视尸体一阵,戴上手套,蹲下来查看,同时低声交流。
这边厢,那个制服不停问我们问题,我基本不吭声,都是老彭一个人在回答,我只管“是是是”附和。
问了一分钟左右,底下,“光头”忽然朝我们招手:“都下来。”
我心一紧,只有硬着头皮跟随制服下去,下到近前,光头站起来,一指尸体的脸:“捞起来就这样?”
恶臭扑鼻,我死死蒙住口鼻,瞟了尸体脸一下,顿时头皮狠狠一麻。
原来尸体脸上竟然出现了恐怖的变化,出现了几道奇怪的血水,很细,分别从两个眼眶,两个鼻孔,还有左嘴角流出来,同时左边耳朵,也流出一道,顺着脖子流到了水泥地面。
至于右边耳朵如何,因为角度关系无法看见。
“嚯!”旁边老彭也惊呼一声。
“捞起来就有血?”光头逼问。
我赶紧摇头。旁边老彭也摇头:“没有。捞起来脸上没血。”
“确定?”光头问。
“确定。确定。”老彭忙不迭点头。
光头点点头,沉思几秒,问制服:“问完没有?”
“差不多了。”制服回答。
“那签个字就可以走了。”光头又对我们道:“你们先回站上,等我们这边结束会通知你们。”
日期:2019-11-12 17:05:38
制服又问了几句,看看差不多了,叫我们签字,说可以走了。
我跟老彭赶紧上了汽艇,我开船,飞快开出,足足开出去50多米,我才松口气,回头瞟了一眼,只见斜坡上又多出两个人,匆匆往下走,其中一个提着一个银色皮箱。
“法医。”老彭道。
我回过头,打量老彭一眼,心头涌出无数疑问。
“什么国华?”我再也忍不住。
“他叫国华。”老彭道。
“就那个死人?”
老彭点下头:“好像姓黄。”
“黄国华。”我重复一遍,只感觉不可思议:“你认识?”
“应该是他。”老彭一脸复杂:“我跟他坐过两年牢。”
“两年牢?”我一惊:“就我们那个监狱?”
老彭点点头。
我脑子里飞速旋转了一下:黄国华,50余岁,半秃,瘦脸,左嘴角有一颗大黑痣……我在里面的时候好像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啊!
“你不会见过他。”老彭道:“他95年就——”
“放出去了?”我点点头:“难怪。”
“不是。”老彭嘴里发出一个不明声音:“95年。他死了。”
日期:2019-11-12 17:08:21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死了?谁?”
“就他。黄国华。”
我顿时懵了。
老彭一脸铁青,直勾勾注视某个方位。
我一下回过神:“我靠你说什么!你说刚才那个人95年时候死了!”
老彭点下头:“监狱宣布的。说就在锅炉房。”
“就洗衣房后面那个锅炉房?”
“就那儿。”老彭道:“当时就宣布他头天晚上在锅炉房死了,也没说明原因。”
“我的个天!”我只感觉一股寒意:“95年!死了!我靠你确定尸体是他,就是黄国华?”
“我认得他的脸。”
“怎么可能!”我还是不相信:“95年!死了!怎么可能,你刚才看他的尸体,还没腐烂,最多死了不到一个月!”
老彭沉吟不语。
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瞄了他左边裤兜一眼,发现里面拱出一坨,明显装了一个小东西,裤兜外侧浸出一圈水。
这时老彭忽然抬起头,跟我目光对上。
他凝视我一眼,反应过来,飞快低头瞟了自己左边裤兜一眼,迅速抬头,跟我对视。
“嘿嘿!”他忽然阴笑一下:“你看见了。”
我硬着头皮,点下头。
“等会儿再给你说。”他淡淡说了一句,回头看了一下,前方出现一座大桥,桥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正是“九眼桥”,穿过去不远就是我们单位水闸站。
老彭回过头,打量我几眼,道:“这个事情出大问题了。”
我点点头,手足无措。
“等会儿回去廖组长他们肯定要问。”老彭道:“你嘴巴给我牢靠点。我这边要马上去找个人,确定几个事。”
顿了一下他阴沉道:“总之王洪兵你给老子听好,这个事涉及到一件陈年旧案,情况不明,你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切记。”
日期:2019-11-13 16:36:56
回到水闸站,廖组长他们果然已经听说“合江亭”那头捞起一具男尸,都围过来打听,老彭说了几句就去搬沙袋去了,我心头有事,敷衍了几句,看他们几个还在不停追问,廖组长不耐烦,说“捞起个尸体有啥稀奇的,散了散了!”,于是大家才各自散开。
我赶紧去帮老彭搬沙袋,周围人多,我二人都没吭声,很快就搬完,老彭说了一句“出去买包烟”,匆匆出了铁门。
足足半小时他才回来,面无表情,我一时也不好询问。
此后无话。直到3点半时候,才来了个电话,说“合江亭”那头警戒线已经撤了,叫我们过去搬东西。
我跟老彭赶紧上了汽艇,飞快朝那边开,很快开进“九眼桥”桥洞底下,老彭忽然说“停!”
我赶紧熄了火,汽船靠着一面桥墩停下,老彭朝身后“水闸站”方向张望几眼,几下爬到汽艇中央,朝我一挥手:“过来我给你说。”
我知道他有重大事情要交代,肯定跟那具男尸有关,不由紧张起来,赶紧猫腰爬了过去,老彭摸出烟,一人一杆,他一边抽,一边鬼鬼祟祟朝周围打探,外面是大太阳,头顶的桥面上人流如织,喇叭声不停,但桥洞里头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我心虚,总感觉阴森森。
老彭张望一阵,确定没人注意我们,这才压低声音:“这个样子。晚上你跟我去我们厂宾馆办件事。”
我没听懂:“你们厂宾馆,哪里?”
“蓝光宾馆。”老彭道:“原先是蓝光机械厂招待所,就在新南门那边。”
“你是蓝光机械厂的?”我随口问,那个厂我知道,就在上游“新南门客运站”附近,是个大型国营厂矿,原先是军工性质,现在改制成民办,至于那个“蓝光宾馆”,大致方位我知道,在“兴安桥”跟“新南门大桥”之间,跟府南河就隔了一条马路。
老彭点下头:“到时候下班,我们一起过去。”
“就那个蓝光宾馆?”
“是。”
我有些奇怪:“去那儿干啥?”
老彭不语,从左边裤袋摸出一包东西,是个半透明塑料袋,他打开袋子,从里头扯出一串钥匙,丢在我们中央地面。
日期:2019-11-13 16:43:01
我一头雾水,捡起来一看,是一把普通的门钥匙,触手异常冰冷,就像才从冰箱里拿出来,钥匙下面有个蓝色的小塑料牌,上面印了几个白色字——“蓝光宾馆”,还连了一串粉红色塑料松紧圈,是用来挂在手腕上,防止遗失的。
“蓝光宾馆。”我念了一句,来回一看,发现塑料牌后面贴了一块白色胶布,年月久了全是黑色污渍,上面歪歪扭扭用钢笔写了一排数字——“405”。
“405!”我念道。
“405号房。蓝光宾馆。”老彭道。
我有些狐疑:“谁住那儿?”
老彭古怪一笑:“你闻一下。”
我一愣,把钥匙串放到鼻子底下,一嗅,一股恶臭!
“我日!”我猛一丢,钥匙“啪”掉在船板上。
“闻出来了。嘿嘿。”老彭一脸不怀好意。
我脑子里怪光一闪:“我靠他身上的!”
老彭点下头。
我全明白过来:“你当时摸的东西就是这个!”
老彭点点头:“当时认出他是国华我就感觉不对劲,一下又看见他手腕上有串门钥匙,感觉是线索,就顺手牵羊,没想到居然是我们厂宾馆!我估计,他死之前应该就住在那里头,405房间!”
我只感觉一股寒意,身体不由自主有些发抖,赶紧点头:“多半是。那就奇怪,他怎么死在合江亭那边?”
“很多种可能。”老彭阴沉道:“跳河。不小心溺水。或者——凶杀。”
我一凛:“你说有人把他——”
我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然后丢河里头?”
“不是不可能。”老彭直勾勾盯着钥匙:“你看当时他脸上那几道血,很像是中毒。”
“中毒!毒杀?”我问。
“不好说啊……”老彭深深抽一口烟:“不管他是怎么死的,这个暂时不管,现在关键问题,是他应该是95年时候就死了,死在关我们的那个监狱,咋个隔了4年,突然人出现在府南河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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