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灵异事件

作者: 别动

  十岁那年姥姥去世,不久后我生了一场怪病,打针吃药多日不见好,且一到夜里就特别清醒,常常胡言乱语。
  连着高烧五天实在没法子了,爸妈带着我到乡下找一位大姑,说是给我看病。大姑在这里并非指父辈亲属,而是我们那对女阴阳先生的敬称。
  大姑当时看了看我,说是我姥姥去世不久,因为舍不下我,想要把我一起带走。
  爸妈一听吓坏了,说就算老太太心疼外孙女,也不能把孩子一起带走,求着大姑给想办法。

  大姑点了一根烟抽着,说老太太是心疼孩子,不是什么大毛病。
  但毕竟人鬼殊途,让我妈回家‘立筷子’,再烧些元宝和童女,应该能把老太太送走。
  得了这个方法,刚一回家我妈就找来了大碗盛上水,还有三根筷子一把米,又用一块布把我的头盖住。
  拿三根筷子蘸着水,在我身上从头敲到脚,再右手扶着三根筷子立在水碗里念叨,“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找到了庆笙,就献您水饭,请您放过我们庆笙吧。”(庆笙是我的名字)
  我妈念叨完就松开了手,盖在我头上的布很薄会透光,我清楚的瞧见那三根筷子就直直的立在了水碗里,旁边没有任何支撑。
  大姑说,如果三根筷子都立住,就说明家里确实有东西。

  当时我们一家三口都没说话,但那种紧张的气氛不言而喻。有些事不知还好,确定了家里有只鬼,任谁心里都发毛。
  之后我妈收了筷子立第二次,这次问来的是我不是我姥姥。
  确定有鬼后,第二次立筷子如果找对正主儿,筷子会再次立住,不然则会直接倒下。
  而这一次筷子果然又一次立住,正如大姑说的,是我过世的姥姥来了。
  见此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我自小跟着姥姥长大,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最心疼的也是我。如今得知姥姥就算走了还惦记着我,看着那立着的三根筷子我突很想哭。
  我妈也抹了一把脸,有些哽咽的说了些好话,说家里人都很好,请她老人家宽心,也会好好照顾我,让我姥姥放心地走,还承诺会送个童女去陪姥姥。
  说完这些,我妈在碗里添了一把米,说了一句‘娘家水饭,送您老人家三千门外,妈您请安心上路,人鬼殊途,各归各道’。
  说来也怪,我妈说完这些话,筷子冲着大门的方向‘啪’的一声就倒下了,这就说明我姥姥顺着大门走了。
  当天晚上,爸妈就把童女和金银财宝烧给了我姥姥,而第二天一早我的病果真就好了。
  但在我姥姥的事儿过去不久,在我身上又发生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

  一个多月后,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有时会梦见我去到一个寺庙,里面到处都是面目凶悍的护法金刚像,那里我从没去过,但又觉得特别熟悉。
  还有几次梦见了菩萨佛像就坐在我的床上,通体金身法相庄严的看着我,那种感觉让我惊惧的浑身颤抖,挣扎醒来时全身都被汗湿。
  接连半月后,夜里我已经不敢入睡
  爸妈没办法,又带着我去找大姑。
  但得知我的事儿大姑毫不意外,还说了几句话:
  心善无恶,仙缘浓厚,可收做香童!

  与我等结下任何缘分,可收做香童!
  身长邪骨头,可收做香童!
  说这些话时大姑明明一直闭着眼睛,可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其间,我妈问大姑说这话是啥意思。
  大姑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另一只是眼睛的眼球上好像蒙着白纱,模模糊糊的白色,看着有点慎人。她用那只好的眼睛微斜着看我说,她早就料到我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爸妈起初不解,问难道是老太太又回来了?
  大姑摇头,说因为我长了邪骨头,早晚都要被抓仙儿。
  一听这话,爸妈脸色变得很复杂。而我则好奇地问,什么是被抓仙儿。
  经过大姑解释一番,我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抓仙儿也叫踩香童或踩弟马。是指一些动物仙(胡黄常蟒灰白柳)修炼数百年,为了自身修炼,或者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凡间普度众生积累功德,以求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神仙的目的。
  但是仙家直接幻化成人形,或者以直接以人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是不被允许触犯天条更会惊世骇俗的。

  所以仙家们会选择有仙缘的人作为香童(又称出马弟子),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来度化世人。
  而被仙家看中的弟马被称做‘出马仙’,也叫看香或者出堂。现如今只我们东北的出马堂口,保守估计也有几万家,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且很多寻常人家中也会供奉仙家,那些仙家又被称为‘保家仙’,顾名思义保家安宅。
  大姑说,老仙家踩香童是并不稀奇,但多是三五十岁的中年人,像我这十岁的小姑娘几乎没见过。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与仙家的缘份,大姑劝我爸妈还是让我接下的好,不然仙家折腾起来,成年人都受不住,何况我这十岁的小姑娘,若再闹出些灾病,更是得不偿失。
  后来爸妈一通商量,说出马立香堂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如今年纪太小不能毁了前程,最少也要等到十八岁以后。
  大姑一听又闭上了眼睛开始摇头晃脑,之后我才知道,每当这时她都是在与仙家交流,但究竟是通过何种方法沟通那时不得而知。
  没一会儿大姑睁开眼说仙家开了脸,可以等到我十八岁之后再立香堂。
  但这几年我要给仙家供奉,初一十五都要上供,凤凰蛋,迎迎风,小凤凰,飘杨子,草卷,清茶大碗。
  也就是鸡蛋,酒,鸡,饺子,烟,清水。
  我爸和我妈对视一眼,点了头。大姑同时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的命运在自己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他们三人决定了。

  因为已经天黑,大姑说我现在这身子骨走夜路保不准要出麻烦,所以留我们三口在她家夜宿。
  当晚我梦见了一个银发挽着低髻的慈祥老太太,一直坐在我枕边摸我的头,她身边还有几只可爱的小狐狸。
  第二天一睁眼,不但没有梦魇,且整个人都感觉很清爽。
  跟我爸妈说起晚上梦见的老太太和小狐狸,大姑听见了就说,那是胡三太奶心疼我年纪小。
  因为我早晚都要走这条路,而大姑说这也是我与她的缘份,她一人独居无儿无女,所以建议我每年放假到她这里来住一段时间,摸通了门路,今后立香堂出马搬杆子也少受些罪。
  我家之前从不信这些,但经过了上两次的事儿,也知道大姑确实所言不虚。爸妈商量后,决定看我的意愿。
  我当时年纪小也爱玩,不清楚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只想到每每假期都要上各种补习班烦得要命,一听可以住在大姑这儿撒欢儿的玩也没人管,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当时刚好赶上暑假,爸妈无奈也只能答应我先住两天看看,如果不适应再回家。

  我妈就陪我住了几天,说来也神奇,自从睡在大姑家就再也没被梦魇过。
  从那以后,每年寒暑假我都会住在大姑这里。
  大姑也就成了我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长辈。
  只是,平时在大姑家的日子有点闷,没有电脑和娱乐活动,偶尔无聊就会在村子里转悠打发时间。
  村里的路弯弯绕绕的并不是很熟悉,这天不知不觉越走越偏僻,正当我准备返回,听到不远处苞米地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在哼哼唧唧。
  好奇心驱使我轻声凑到近前,赫然看到之前在村里见过的一男一女,正光溜溜的抱在一起!
  当时年幼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二人没穿衣服吓得转身就跑,还听到身后那男人啐骂了几句。
  回到家,大姑问我跑哪儿玩了累的气喘吁吁,我也没敢说看见了啥,支支吾吾的应付了几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远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当天半夜三更有人急匆匆的叫门,大姑披了件衣服去开门,嘴里兀自念叨估计是出事儿了。
  熟知的人不只邪病查事儿会来找她,村里出了什么邪事儿或是死了人也会找她做大先生,也就是负责白事统筹选墓下葬等等。
  所以这三更半夜来敲大姑家的门,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趴在窗边儿朝外看,见来的是村长,他正一脸焦急连说带比划。
  没一会儿,大姑回屋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姑先说大人的事儿我小孩别多问,但刚要走又回头告诉我是村里的两个人出了毛病。
  大姑一般说出了毛病就是中邪一类,我一听直接抓着外套就下了炕,执意要跟着去看热闹。
  她起初不准,但村长催的急也就没法子,瞪了我一眼叮嘱我锁上门。
  跟着村长来到出事地,三更半夜这家院子中站了十几二十个人在看热闹,而屋子里传出叮呤桄榔的摔打声。
  村长指了指屋里,说人在里边儿都快弄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让大姑赶紧给想想法子。
  大姑在村中颇有威信,她一到场大家都自觉的让路。
  我听着屋里的打杂声好奇又有点害怕,跟着大姑后头往里走。村长见我一个小丫头,拽着我胳膊就把我往外拉,让我小姑娘家家的别跟着添乱凑热闹。
  我不服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到屋里传来几声“咚咚”的闷响。村长一句不好,紧跟着大姑就走了进去。
  我立刻趁机也溜进去,刚一进里屋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汗毛直竖!
  屋里的男人身上伤痕累累,用手不停抠挠墙壁,好几个指甲已经翻开血肉模糊,且满脸血污目光呆滞,嘴角流着口水与血水的混合物,还在不停的用头大力撞墙,任由村长如何使劲儿也拉不开他。

  但最令我惊讶的是,那个男人正是我下午看到的光溜男!
  而正在我犹豫着想要离开时,光溜男猛地转过头看向我,那目光黑漆漆的就像两个黑洞,看的我心口骤寒!
  光溜男停止用头撞墙,直愣愣的看着我!
  那目光让我觉得有一股凉气从头顶灌入身体,三九天却冷的瑟瑟发抖。
  村长趁机想把光溜男捆住,但刚一伸手就被他狠狠一口咬住胳膊。
  外头看热闹的人冲进来帮忙,但连打带拽光溜男依旧死咬不放。
  村长手臂已经鲜血淋漓,疼得哇哇大叫!
  这时,大姑突然瞪着光溜男呵斥了一声,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但光溜男乖乖的松开了口,且有些畏惧的退到了墙边一角。
  众人称奇同时把村长送了出了去,谁也没敢再上前。

  屋里到处都是血污,我有点害怕的想要离开,可又担心大姑一个人和光溜男对峙会有危险。
  而这边儿刚消停没一会儿,有人在外头喊,让大姑赶紧过去给看看,说王秀芝也闹上了,而且眼看已经要不行了。
  我见大姑听了一动未动,刚想提醒,大姑却忽然开口。
  “尔等依附常人害其性命,不惧道行折损天雷不赦!”
  大姑这话音一落,光溜男忽然哇一声哭起来。
  眼泪鼻涕横流的样子,像极受了莫大冤屈的孩子,且不住喊冤。

  我听着大姑说话奇怪,但遂即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因为胡仙上身时会有淡淡的香味儿,我这才明白她是被仙家捆窍上了身。
  这也就明白为什么光溜男忽然听话,他怕的不是我大姑,而是大姑身上的仙家。
  外头的人见大姑没应声,又急急喊着让她去救命。
  此时大姑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一般这种情况就是仙家离了身。
  她拉着我就往屋外走,出了门还叮嘱正疼得呲牙咧嘴的村长,找人把光溜男用红布条捆了送到她家里去。
  来找大姑那人焦急催促,说再不去王秀珍真的就活不成了,求着大姑快走两步。
  农村的土道没有路灯,手电筒的光亮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无力。

  我边走边问大姑刚才那光溜男是怎么回事儿。
  大姑说他是没干好事儿,惹了麻烦。
  说话间就到了不远处的王秀芝家。
  刚才的事儿我虽然心有余悸,但终究好奇心占了上风,跟着大姑进了屋,还没进去就被浓重的腥臭味儿熏了一跟头,差点吐出来。
  捂着口鼻往屋里一看,一个全身都光着,散着乱发的女人侧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她全身都泛着青白色,有些像电影里的死人,而且身边还有好多乌漆墨黑的粘稠液体,看着非常恶心。
  大姑上前撩开王秀珍的头发,还扒开两只眼睛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眼珠子,只剩眼白。
  也看清那黑乎乎的粘稠液体就是从她嘴里流出来的,而且好像源源不断。
  大姑摇头叹气,说估摸着难了。
  而我看到她的脸时不禁倒吸凉气,这不就是下午和光溜男抱在一起得女人!
  大姑回头看我一眼,问我咋了。
  下午他俩苞米地里光身子抱在一起,这晚上就闹出事儿了。
  我想这事儿太巧了,或许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就把下午看到的事儿告诉了大姑。
  大姑听完脸色一沉,让人把王秀芝也抬到她家里去,然后让我带她到下午看到他二人的地方去瞅一眼。
  任凭我再大胆这会儿也有些发怵,硬着头皮带大姑来到苞米地。
  大姑捡了根枯树枝打着手电筒在那扒拉,周围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平时凉爽的夜风这会儿也变得鬼气森森。

  不一会儿,听见大姑“啧”了一声。
  我凑上去一看,草丛里是两条已经死掉了的蛇,小孩手腕粗细长一米左右,其中一条的肚子还微微隆起。
  大姑直摇头,脱了外套把蛇尸包上,又拉着我往回走。
  我问大姑,这蛇是不是和那俩人有关。
  大姑说八成是被他们给打死的,生了怨气来报复的。

  我奇怪问,仙家不都是帮人治病看事儿积累功德,为啥还会报复人。
  大姑说仙家虽有仙家的律法,但也有法外十二条。
  其中,伤仙家身体,害其性命,毁小庙杀害子孙,都可以酌情报应或恶报。
  而若不知忏悔者,甚至可以夺其性命!
  我又问那俩人是不是会死,大姑说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回到家,王秀芝和光溜男都已经被安置在了院子里,而且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光溜男还在哭哭啼啼,王秀芝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嘴里流出黑乎乎的液体滴的到处都是。
  大姑进院也没理会,直接拿了钥匙去打开了供着仙家的那屋。
  我凑到门口瞧着,见大姑在里面上香跪拜,而且口中好像还念念有词。
  过了没一会儿,她让人把光溜男弄进屋里,然后赶走了看热闹的人,说是不要扰了仙家清静。
  随后大姑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让我出去准备几样东西。
  我只能出了屋把门带上,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顺着门缝往里瞅了一眼。
  说来也怪,刚才还在鬼哭狼嚎的光溜男,一进屋就老实了。

  他眼睛骨碌转,总向供奉着仙家的大柜子瞟去,问大姑要干啥,似乎有些畏惧。
  炕上大姑盘腿坐着,身体微微的前后摆动,脸色也有些阴沉的瞅着光溜男。
  我好奇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大姑的交代也不敢怠慢,只能先去准备东西。
  村长的手已经包扎好,还在院子里等着。见有他在,自然不用我去费事,我走到近前对他说。
  “大姑交代让你们准备宝鼎,黄条,小凤凰,门帘子,元宝,海片,红粮细水,小凤凰要一死一活,都搁在红木宝案上头。”
  村长听着发蒙,说黄条宝鼎小凤凰元宝这几样他还懂,是香和香炉,还有鸡和钱,但是其他几样不知道我说的是啥,连连追问。
  其实我是故意为难他。
  一则,还惦记着先前他把我当小孩儿拉扯我胳膊的事儿。二则,我若说大白话,他许是还把我说的话当是小孩子胡闹。
  “门帘子是刀,海片是冥纸,红粮细水是好酒,红木宝案是桌子。”我解答了他的疑问。
  村长不疑有他连连称是,转身立刻让人去准备所需之物,我反倒闲了没事儿可以回头看大姑怎么整治那个光溜男。
  趴着门缝往里看,大姑和光溜男依旧对坐,似乎俩人一直动也没动,但在说话。
  “既然答应了条件就要遵守诺言,得了供奉潜心修行好过伤人性命,落得雷诛不赦。”
  大姑的声音有些低沉,听着倒有些像男人。
  光溜男“咚”的一声跪在了大姑面前,又哭又笑的连连点头。
  他声音有些尖利的承诺,说既得了因缘,今后必会遵从吩咐,早日修得正果。
  话音刚落,光溜男忽然全身剧烈抽搐,嘴里流出很多黑黄相间的液体,双眼一直向上翻动,极为诡异!
  我惊得捂嘴后退时,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闷响!
  正担心大姑出事,就见门被从里推开,大姑走了出来,而光溜男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姑,他……”我担心他是不是死了。
  大姑说他已经没事了,让人给送回去休息几天就能好。
  我问大姑那王秀芝是不是也没事了。
  大姑摇头,说王秀芝难了。
  我心奇,说王秀芝和那男人不都是被蛇给缠上了,同样的毛病怎么一个没事儿一个就难了。

  大姑说,万物和人都一样,有的讲道理,有的霸道蛮横不讲道理,而且戾气重。
  缠上王秀芝的那条蛇,就是后者!
  而我和大姑正说话,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忽然炸了锅一样四散呼叫。
  我们出了屋一看,瞬间也惊在当下。
  王秀芝像蛇一样在地上弯曲扭动,头高高的昂着,一双没有黑眼珠的眼睛恶毒而诡异,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正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活脱脱就像一条准备随时发起攻击的人蛇!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所有人惊吓后退。
  大姑见状道一声糟了,继而快步绕开了王秀芝走到桌前。
  她抓起绑住脚的公鸡和菜刀,利落一刀剁掉了鸡头。

  血像爆掉的水管,瞬间喷出一米多远!
  王秀芝不见眼珠的双目看到大姑杀鸡,立刻扭动身体冲着大姑,充满敌意!而她的腹部,此刻已在地面磨蹭出鲜红的血痕。
  大姑口中念念有词的围着她转圈,手中抓着还在蹬腿的鸡身,将血一并喷在她的身上。
  鲜血淋在赤果的皮肤,王秀芝仿佛烫伤,身上呲啦呲啦的冒着烟气,疼得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并且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没多一会儿鸡血撒完时,王秀芝也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还不时抽搐一下,我甚至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大姑扔掉鸡身,扶着桌子大口喘气,似乎非常疲惫,我赶忙上前搀扶。
  村长稳了稳神也凑过来问大姑,王秀芝该咋弄,会不会出人命。
  大姑说王秀芝身上的东西要她的命,只能先稳住再想法子。
  如果不尽快解决,撑不过两天!
  后来,大姑从屋里拿了一包红布包着的香灰给村长,让他先把王秀芝抬回家安顿。
  叮嘱用红布盖着她的头,身边再撒一圈香灰。
  村长招呼了几个男人,但谁也不敢上前,都怕王秀芝再作妖儿。
  大姑没法子,只能吩咐我把红布撕成条,沾上香灰把王秀芝松松的捆上,这样可使她无法挣脱。
  看着王秀芝我心里也发怵,她满身是血嘴里还一直流着黑乎乎的粘稠液体,身上又腥又臭,即恐怖又恶心。
  犹豫着不敢上前,大姑说王秀芝这会儿暂时动不了,让我不用怕。

  这时,来找大姑救王秀芝的大叔走了过来:“我来捆,别吓到小姑娘。”
  大姑摆手制止,说男人阳气重,别再把王秀芝身上好不容易压住的东西给惊醒了。
  而且就算是把王秀芝送回家里,也是要我跟着去打理的。
  一听这活儿早晚都得落到我身上,当下牙一咬心一横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心里默念胡三太奶保佑,壮着胆子就走上前去。
  按照大姑的吩咐,把撕成条的红布沾上香灰,在脖子,手肘,腰臀,还有双脚一共捆了四道。
  其间,我几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一是怕弄醒了王秀芝,二是她身上的味儿实在熏得我胃里一阵阵翻滚。
  不过虽然恶心了一些,她却一直动也没动,我捆好之后退了开几步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见王秀芝被捆,大家才敢上前合力把她又抬回家去。
  这么折腾了一夜,天都已经快亮了。
  大姑叮嘱我赶紧回屋洗干净手上的血污,然后去给老仙家敬了一炷香。
  敬香后回屋,我见村长又折了回来,正跟大姑坐在炕上说话。
  他胳膊的伤口还透着血,这一晚也被折腾的够呛。

  我上了炕坐在大姑边上,听他们在商量王秀芝的事儿该咋办。
  大姑建议先把人送乡镇医院,但村长却担心王秀芝那样子送了医院也白搭。
  怕是即便送去了,也会直接给转到精神病院,路上再把命折腾没了。
  还是求着大姑给想想法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也要救她一命。
  大姑用力的抽了两口烟,很是为难的样子,没立刻应声。
  直到一根烟抽完了,大姑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
  当时我以为她口中的造孽说的是王秀芝,但随后才明白,那话说的也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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