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麦,出生在农村的平凡丫头,养父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伤残了腿,年近三十也没娶上媳妇,最终花钱买了有疯病长相俊俏的妈妈。而我,则是个附带品,父不详的拖油瓶。父亲一心想让妈妈给他们老夏家留个后,努力了十几年还是徒劳,成了村里的绝户。
自我记事起,每天的日子都过的鸡飞狗跳的。不是追着犯病的妈妈满村子跑,就是因为没做好家务被养父责骂毒打。村里的其他人都看不起我们一家。就连我家的院子,都是破败的强靠在村尾,没有哪家愿意与我家交往,似乎怕我们有晦气似的躲得远远的。
那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你越反抗他们就会欺负的越狠。我只觉得每天的日子像在在地狱里似的难捱,被欺负狠了就望着后山发呆,做着白日梦,期盼着有一天能够突然下来一个神仙把我接走。
但是,也只是想想,我放不下妈妈。要是舍得,我早就扎进后山逃走了。
而,薛葑的出现,就像是梦境中的那道光,成了我的执念。
那天是村里最大的家族薛家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每年这一天,薛家的子孙就会从各地赶回来,好生热闹。这一天,不仅薛家人声鼎沸,整个村都喜气洋洋的。外姓人可以趁机打个零工,看看热闹,还可以耍个狮子抢个彩头,运气好的话抵得上一个月的收入。
可惜,这些都与我家无关。每到那一天,父亲就被村长警告,将我妈妈锁在家里,省的丢人现眼。
一大早,给妈妈喂完饭,我就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搓着玉米,心思却早就随着村子里的锣鼓声飘远。
每次远远的看着其他的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分着糖,啃着花馍馍。我艳羡的不得了,口水没出息的泛滥成灾。更别说惊现威武的抢绣球的舞狮大赛和那绚烂多彩的花船,我只听过却没见过。
如果,如果我也见过那些,吃过那些,是不是就可以融进她们之中,不用这么孤独。我暗想。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想有一个小人上蹿下跳的闹腾,哪里还坐得住。我抬头看看屋内看着电视的发呆的妈妈,心中的小鼓敲的更响了。
去吧,妈妈往常得看到中午,我就出去一小会儿,看一眼应该没事的。
我简直鬼迷了心窍似的想要出去凑个热闹,甚至还换了一身相对干净的衣服,麻利的绑起两个辫子。镜中的人青裤白衣,两个麻花辫服帖的垂在肩上,皮肤嫩白细腻,天生的笑眼小口,像极了妈妈。
“就这张脸还算是值点钱吧,”我皱着眉嘀咕。“还不如长得丑点呢,至少能不用活着这么心惊胆战。”一想到养父贪婪的眼神,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一出门,我就躲躲闪闪的往主道上走,生怕被人认出来赶回去。小心翼翼的站在人群外,只能看到花车的一半,我就已经看愣了眼。原来,薛家的祭祀这么盛大。彩绸批身,精心装点的花车车队长得看不到尾,锣鼓声阵阵。
“哟,那个疯女人怎么还敢出来,真是晦气!”
“还真是,快把她赶回去,可别毁了薛家的祭祀大典。”
“诶,疯女人,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乱晃。出了乱子,小心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关起来。”
一阵吵杂声从前方传来,就看到一帮人围着妈妈扔石头,尖锐的棱角划破她的脸颊。
“住手!”我的心像刀割似的,赶紧跑过去将妈妈护在身后。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们?”我心痛的擦掉妈妈脸上的血痕,愤恨地看着周围一张张冷漠的脸。
妈妈不犯病的时候做多也只是傻笑的发呆,不会主动惹事,也不会伤人。就算是犯病,也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一个从外面买来的疯子,还带着野种,指不定有什么病呢。”村长的媳妇刘婶嫌恶的吐了口唾沫。
“可不,听说疯子杀人都不算犯法的。她万一发病咬死人了,我们找谁去。”
“快滚回去吧,如果坏了薛家的祭祀大典,毁了我们的财路,我可饶不了你。”刘婶这句话一说完,就看到周围的人脸色都一凛,咒骂声更是加高了声调。
谁和钱过不去,因为一个疯子,就毁了全村的财路,那她就成了全村的公敌。
“麦子,麦子,我怕……”妈妈抖着身子,含糊不清的呢喃。“花花,我要漂亮的花花。”
我抱着她骨瘦如柴的身子,眼睛热的发烫。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些。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妈受不了刺激,我们就站外远处来看看就回去。”我和相邻讨着商量,我拒绝不了妈妈渴望的眼神。
谁知,我话音还没落,刘婶就一个箭步扑上来,抓着我的头发撕扯,“你个小骚蹄子,这花会是你们能看的吗?好声好气的说不行是吧,非得老娘动手。”
“不老实在窝里呆着,出来晃荡什么,看来,不打你一顿就觉得痒痒了吧。”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撸着袖子也围了上来……
我只能尽力将妈妈护在怀里,强忍着痛,小声安慰:“别怕,别怕哦,没事的。”
可是我的眼底却是麻木空洞,有谁能来救救我……
也许是上苍听到了我的请求,从树后传出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啧啧,吵什么呢,吵得小爷头疼死了。”
被围在人群中的我,只能隐隐听到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烦躁。可是那时的我一门心思的想要有个人来救我们,觉得他简直是我的盖世英雄。
“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打扰了小爷的兴致。”少年不悦地看着眼前面面相觑的一行人,板着脸的样子有身份有气势。
“你谁呀你,你别……”刘婶下意识的反驳,却在看清楚少年的相貌的时候哽住了喉咙,“额,这不是薛家小少爷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婶赶紧把拉身边还呆楞的相邻,一脸赔笑的退后。心中暗自嘀咕,这时候薛家小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无聊出来躲个清闲,也需要和你报备吗?”少年翻个白眼,“真是够了。这破村子什么都没有,无聊不说脸躲个清净都不行。”
刘婶连忙上前,赔笑:“不敢,不敢,那个少爷您千万不要靠近这两个人,那女人有疯病,别伤到您。”
此时,少年才看到相依跪在地上的我们。
感觉到头顶的视线,我自卑的不敢抬头,只看到他的裤脚。衣料光滑板正,脚上一双黑色皮鞋,闪闪发亮。
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将沾满泥巴的手收回袖子里,脸上火烧似的通红一片。
少年没有理会,反而围着我们转了几圈,才开口喝斥:“你们不知道今天是薛家的祭祀大典吗?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没活干了吗?”
听到这句话,有那聪明的就悄悄地离去,生怕被这个小祖宗抓到错处,没了活计。
只有刘婶还站在那斜了一眼我们,继续上前几步:“小少爷您也赶紧先走吧,我把这两个人弄回去关起来,免得那婆娘发疯伤了您。”
接连被拒绝的少年来了脾气,本就因为被吵醒而气不顺,他瞪着眼睛喝斥:“你要是不想做了尽管在这耗着,我们薛家不用玩忽职守的人。”
刘婶被噎到脸晴一阵白一阵的,再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就跑。
“什么破村子,嘈嘈杂杂的还什么都没有,无聊死了。”少年抱怨一句渐渐走远,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惊醒似的抬起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十七岁的少年已尽显露出男子汉的气概,高大宽厚,摇摇晃晃的样子像一只高傲孔雀。我竟没有看清的样子,只是透过刘海瞟了一眼,轮廓俊朗,唇瓣薄而凉。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有了渴望,要是我能和他站在一起该有多好……
“麦子,麦子,你看,漂亮的花花,呵呵,漂亮的花花。”怀中的妈妈突然拽了一下我,将我拉回现实。她开心的伸着手,手心里是抓着有些残败的花瓣,笑的像个讨赏的孩子。
我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觉得狼狈不堪,为自己心里这点子龌龊感到羞愧。
我轻叹一声,拉起母亲轻声哄着:“妈,我们回家吧。”
相同的路,不同的心境。来的时候雀跃的像个探险的孩子,回去的时候却带着心伤。被压在心底想要逃离的心思,在心里滋生。一点一点的发芽生长。
不,我不能这样!我走了,就再也没有人护着妈妈了……
看着妈妈愣愣的神色,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小心的靠在她的身边,喃喃自语,“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遇到了我的盖世英雄,我想要踩着五彩祥云去追他,可是却卑微的像个杂草。别说飞了,就是想要站直还得指望别人不要踩上几脚。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了。听到东屋传来熟悉的鼾声,我的心终于放下,还好父亲睡了。
如果让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免不了一顿打,其实最让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得眼神。
自从我十二岁来了初潮,养父的眼神就渐渐的变了。我总是感到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我,心惊胆战的,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柔声哄着妈妈洗漱完躺在床山,哼着她熟悉的小调,走着神。
“杜李子树,结大桃,老鼠逮了个大狸猫,蜢虫子下了个天鹅蛋,到明天,官儿来验,吹行锣,打喇叭,鞍子背底个马底下,东西街,南北走,姓张的出了个李老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蹊跷事儿,口袋驮着驴子走……”
嘴里哼着,心里却早就飞远了,下午那个少年的背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知道他是薛家的人,而且身份应该也挺高贵,不然刘婶她们也不会那么怕他。
他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高贵,一尘不染,傲慢却不失善良。从他跳出来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有了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看了眼熟睡的妈妈,我小心翼翼的拿着衣服走进浴室,生怕吵醒东屋里的那个男人。
浴室里没有安电灯,只有昏黄色烛光跳来跳去。我拿着肥皂狠命的搓着,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离那个少年更近一些。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总会给你找点麻烦。就在我抹掉脸上的水珠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竟然伫立着一个黑影。
我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抓过衣服挡在身前,一边厉声喝止:“谁,谁在外面?”
我假装镇定,靠在墙角,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
“呵呵,没想到我的小闺闺突然长这么大了。”随着一道熟悉喑哑的男声,那人掀开帘子挤了进来。
他毫不顾忌色迷迷的看着我,一脸垂涎。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咬着牙说道:“是你!”
养父靠在门口,堵住唯一的出路,不紧不慢的对我招着手。“闺女,过来,让爹看看长多高了。”
我只觉得脸上烧的不行,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无耻,竟然不顾道德伦常。要知道,哪怕在这个小村子里,肖想自己的闺女,传出去也够赶出村子的了。
这也是我默默忍受那些视线的原因,因为我笃定,他不敢怎么样。
然而,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
“你想干什么?你是我的父亲啊,怎么能这么,这么……”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礼义廉耻我还是知道的。
谁知,我称为父亲的那个男人竟恶狠狠的啐了一口,瞪着铜陵大的眼睛嚷嚷,一股子腐臭的酒气扑面而来。
“呸!老子才不是你爹,你妈嫁给我的时候你都快出生了。亏得我还指望你妈能给我老夏家留个后,结果屁都没放一个。”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亏了,花钱买个媳妇,也就那张脸值得看。十几年没个动静,拖油瓶倒是给养大了。
“老子给你吃供你喝的,十几年了,养大了还不能摸摸咋地?就是养只猪我还能吃个肉喝口汤呢。”养父骂骂咧咧的挥着手臂,看得出来,他这次是来真的。
我怕的全身发抖,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无依无靠。
“爸!我再叫您一声。这十几年就算没有血缘也处出亲情了呀,这些话您怎么能说得出来?”我苦苦哀求,希望能唤起他一丝人性。
“老子和你可没感情,早晚你得嫁出去便宜别人,还不如跟了我,就能和你妈永远在一起。”说完,他貌似觉得这个办法简直完美无缺,还满意的点点头。
简直是qinshou不如,他竟然打着这个算盘!
我四周看看,这狭小的浴室难道就是我死前最后看到的世界吗?我咬着唇瓣不说话,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就是死也不能让他糟蹋了。
“夏长明,你不要忘了村规!如果,如果你碰了我,也别想再在村子里活下去。”我不准备再叫他父亲,因为他不配。
提到村规养父上前的脚步一顿,有些犹豫,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一转头的刹那,他竟然扑了上来,把我扯进怀里。我惊慌失措的差点哭出声,从头到脚都暴露在空气中。
“啊!夏长明,你简直qinshou不如!”我尖叫出声,奋力的挣扎,死也不能便宜这个混蛋。
然而,长期营养不良的我哪里敌得过成年的男人,他一个巴掌把我拍到在地。边踢我边骂:“你这个小娘们叫什么叫?村规算什么,老子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没一个好东西,尽是瞧不起人的势利眼……”
我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一时竟爬不起来。心中惨笑,失策了,没想到反而会激怒他。
我该怎么办,我直直的盯着他摸上腰间的大手,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一想到要发生的事,我就恨不得死了算了。
我手脚并用的退到角落,抓起散落的衣物遮住自己,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就看到窗台上的剪刀。
“夏长明,你别过来!”我一把拿起剪刀对准自己的喉咙,眼神决绝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你胆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夏长明一时僵住了动作,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没想到,我竟然宁愿死也不成全他。
“麦子,麦子,你这是干啥呢?”他上前一步想要抢剪刀。
可是,孤注一掷的我哪里会让他轻易得逞,我毫不留情的将剪刀用力的扎进皮肤,温热的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说到做到。”我在心中发誓,如果逃过这一劫,我一定要离开村子。
果然,夏长明见我来真的,吓得连忙出声:“老子不过去就是了,你老实呆着。不摸就不摸呗,干什么要死要活的。”言罢又嘟囔了几句,才不甘心进了屋。
“啪啦。”看着他消失在门厅的背影,我再也撑不住了,剪刀一下子脱离掉在了地上。
我缓缓的抱着双腿蜷成一团,抖得像筛子似得,牙齿不住的打颤,所有的勇气都在刚刚那一刻用完了。
汗液淌过流着血的伤口,刺痛就像针扎似得折磨着我。我皱皱眉头任着伤口流血,直愣愣的看着门口。尽管已经摇摇欲坠,可是我真的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生怕那个qinshou再出现。
这次,我没有哭,咬着下唇咽下喉咙中转了几转的呜咽。
夏长明起着这歹心,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临走的那个眼神更是让我心生忌惮。躲得过一次,逃得过两次,可是,我自问没有信心能够次次逃脱。
最终的结果,不是我死在他的手里就是把他杀死。不论哪一种情况,我都会失去自由,监狱或者地狱是我最终的坟墓。
可是,如果我死了,妈妈就真的没人可以依靠。我逃离这里,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接出来,到时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过的不会比现在更差……
我咬着牙做下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这里,而唯一能够帮我的只剩下薛家的少爷。
一想到这里,我胡乱披上有些浸湿的衣物,贴在身上凉凉的。我根本不敢进屋去换衣服,我怕看到妈妈…….
此刻,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灯火,唯一有光亮的就是刚刚举行完祭祀活动的薛家。每年的今晚,薛家的子孙齐聚一起,在祖宅旁的河流边放河灯,为新年祈愿。
我小心的藏身在流水后面,踮着脚向河边张望,借着月光实现来回流转。可惜,却没有看到那个少年。
难道,他并不是什么贵人?
我无力的靠着粗壮的树干缓缓的滑坐在地,绝望的情绪刹那间就把我淹没了,几乎喘不过气。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我在心中呐喊,唯一的稻草就这样消失了……
“喂,怎么又是你?真扫兴,我还以为是女鬼,想抓来看看。”
突然,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熟悉的感觉让我再次燃起了希望。
我猛地抬头,就看到我一直要找的人就双手插兜的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嫌恶。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的出现对于我来讲,相当于神的礼物。
“薛,薛少爷,我,我想……”我磕磕巴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不显得别有用心,毕竟,我是一个乡下丫头,而他是身份高贵的少爷。
“我什么我,你不会是想要赖上我吧?”少年震惊的瞪大眼睛,随后伸出食指挑起我的下巴,苦恼的继续说:“啧啧,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是,怎么办呢?小爷的红颜知己太多了。”
“我,我不是……”闻言我涨红了脸,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我确实别有用心,想要借着人家的权势摆脱这个只能给我不幸的村子。
少年突然蹲下身,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恩,细看的话还真是个难得的小美人!不过小爷我阅人无数,你这个级别想要近小爷的身还差得远呢。”
说完,他站起身就像要离开。见状,我脸上青白一片,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羞耻的抓住他的小腿,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薛小少爷,您行行好,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求您救救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算让他觉得我厚颜无耻也在所不惜。我必须摆脱夏长明,为了离开这个村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求求您,行行好,带我走吧,我一定会当牛做马的报答您。”
也许是被我的阵势吓住,他好久没有出声。
良久,他像是惊醒般甩腿,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停停,你先放手,这难道是你的新伎俩,为了赖上我,自导自演一个以身相许?”
我死死的抓着他的小腿不撒手,嘴上不忘解释:“薛小少爷,我我不是……我只想求您带我离开这里,不然,我一定会死的……”
少年见识了我的执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站在原地,冷声说道:“我薛葑生平最讨厌的只人只有两种,一是不知羞耻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另一个就是脏兮兮的乞丐。这两个你都占全了。”
“你最好马上给我放手,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而且,你不要妄想挑战我的耐性。”
冰冷的话语,仿佛是巴掌一样打在我的脸上。我缓缓的放开他的腿,麻木的看着月光下的他,“薛少爷,我只是想要活着。我妈妈是疯子,父亲不是亲生的,从小就因为是拖油瓶被村子里的人嫌弃欺负。原来,这些我都不怕,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今天…..”
说道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我并不想把我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他的面前,就像生生的扒开所有的衣服,光溜溜的让我难堪无言。
见我不再说话,他不耐的出声催促:“有话赶紧说,小爷没闲心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其实,我听得出来,他虽然表面上不耐烦,其实还是听进去了。
我为了成功地离开这里,咬咬牙继续说下去,声音越发的空洞惨然。“可是,今天,我叫了十五年的养父,竟然想要,想要qiangbao我。”
说到最后,我只觉得刺骨的冷包围了我。我将自己缩成一团,不久之前的险境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那与我有什么关系……”薛葑不自在的嘟囔着,也许是碍于面子,还是没能松口。
我抬头挺直脊背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着:“我如果继续呆在村子里,不是杀了夏长明就是自杀。可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薛少爷,我想请您带我离开,给我一条活路。”
说完,我俯身额头贴着泥土,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只是,深深插进泥土的手指,出卖了我的情绪
良久,薛葑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几分别扭:“我家还缺一个仆人,你想来就来吧。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没有车子会等你。”
我喜极而泣,整个人像是被抽去提现的木偶无力的趴在地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说谢谢。
就在今晚,我记住了他的名字——薛葑,这两个字就像是烙印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薛葑将会是改变我命运的贵人,也将会是我的生命中除了妈妈最重要的那个人。
“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拿衣服。”见我久久不动,薛葑不耐烦的催促。“真是一点都没有眼力见,还没怎么着,就让主任等着。”
“对,对不起,我这就回去准备。”生怕被抛下,我连忙爬起来,胡乱的摸了一把脸。
“哼,磨磨蹭蹭的真是麻烦。”薛葑一边抱怨一边率先走在前面,没几秒再次回头吼道:“还不赶紧带路,小爷陪你拿东西还不知道巴结点。真是蠢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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