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作者: 道九哥

  都说人老成精,其实有些上了年岁的古董,也是可能成精。
  比方说玉镯子,佛像,刀剑等等。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家里怪事不断,每到半夜客厅厨房还会闹出点什么动静,或许就是你收藏的某个古董在捣鬼!
  我们这一行,把这种成了精的古董称之为:阴物。

  这些阴物搁在不会用的人手里,往往会倒霉连连,甚至丢掉小命。
  但如果善加利用,却可以改官运,促姻缘,所以无论达官贵人,名门望族,对阴物都有需求。
  有需求就有市场,于是就诞生了阴物商人这一行。
  我们张家三代,都是做这个的。
  据传,爷爷曾把一只河童的眼睛挖出来,卖给了袁世凯,袁世凯从此由军阀变成了皇帝。
  父亲将伍子胥自杀用的宝剑卖给了某赵姓相声演员,该相声演员很快就火遍了全国,还上了春晚。
  到我这一辈,阴物的市场更加庞大,我接触过的各种二三线名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我的故事。
  2000年的时候,我从父亲手中接下了祖传的古董店。

  这家店的店面很小,位于古董一条街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因为刚刚上手没什么经验,所以生意在我手里一直不温不火,甚至有段时间还食不果腹。
  第一次接触阴物,就是在我食不果腹的那段时间。
  烫一壶老酒,切一斤牛肉,坐在我的小店里,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我已经有点享受这种感受了。
  我们家不光做的生意特别,开店的方式也很特别,太阳落山之后才营业,规矩已经持续了三代。所以我们家在古董一条街很受尊重,因为从不跟人抢生意。

  这时候,李麻子鬼鬼祟祟的来了,怀里还揣着一个黑色的包袱。
  李麻子是同行,店铺在西边街尾。
  "哟,张家小哥,吃酒呢。"李麻子看见我,神情忽然放松下来,毫不客气的在我旁边坐下。
  我跟父亲学得一手察言观色的好手段,从李麻子那简单的几个动作,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

  否则不可能进来的时候很紧张,看见我之后又放松了下去。
  别的本事没有,装清冷高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我淡淡的说道:"李麻子,找我有事吧?有事儿直说。"
  李麻子忽然再次紧张起来,偷偷的跑到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外边,确认没人了之后,这才神秘兮兮的关上门。

  走到我跟前,将包袱放在我面前:"张家小哥,我好像收了一件阴物。"
  阴物!
  这两个字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严肃的看着那个黑色的包袱,伸手就准备打开。
  李麻子却立刻拦住我:"张家小哥,这玩意邪的很,最好别碰。我家里都开始出事了,就是因为碰了这东西……"
  我也有些紧张起来,李麻子是附近出了名的大胆,能把他吓成这样,肯定不是平常的东西。
  我正色道:"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给我原原本本说一遍。"
  李麻子叹口气,这才跟我道出了这阴物的来历。
  原来李麻子常年在全国各地淘宝,见到农村就会停下来,看看能不能收到一两件值钱的古董。
  这不,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半道上顺便做了几笔生意,其中就包括我们面前的这件阴物:一只绣花鞋。
  那只鞋子一看就有点历史了,是满清时期的样式。
  因为店铺还没开张,所以李麻子暂时就将绣花鞋搁在家里。
  而怪事,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当天晚上,李麻子跟几个哥们喝完酒回家,就发现绣花鞋不见了,把客厅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他还以为是自己酒劲儿大,忘记绣花鞋搁哪了,就没当回事。
  不过到了下半夜,李麻子朦朦胧胧的听见客厅里有人在走动,便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查看。
  客厅没开灯,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显得有点萧索。

  借着月光,他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洗衣服洗碗。
  李麻子上前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睁着双眼,眼皮一眨都不眨,表情有点吓人。
  李麻子的老婆死的早,就和儿子相依为命。看见儿子这么懂事,李麻子很欣慰,当下夸奖了一句。
  不过儿子却和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依旧是在洗着手中的碗筷。神经大条的李麻子还以为是儿子生气自己喝酒,也就没多管,继续回去睡觉了。
  可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每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儿子都会机械般的洗碟子洗碗,打扫卫生。
  地面明明已经很干净了,碗也很干净,可他就是一遍一遍的扫,一遍遍的刷!
  李麻子感觉很奇怪,心想儿子以前也没有梦游的毛病啊,这几天是怎么了?见过梦游的,可没见过天天梦游的。
  李麻子认真起来,他仔细的打量着儿子,这才惊骇的发现,儿子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只绣花鞋。
  那分明就是自己前几天在农村收回来的绣花鞋啊!
  一个男孩子,穿着绣花鞋,大半夜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做着奇怪的事情,看的李麻子毛骨悚然。

  他当即就意识到,那只绣花鞋肯定有问题。
  于是第二天,他毫不犹豫的就把绣花鞋给丢的远远的。
  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结束,到了晚上,李麻子就听见儿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唱戏的声音。
  李麻子当即就冲进房间,他惊恐的发现,那双被丢掉的绣花鞋,竟然又找上门来了,而且就穿在儿子的脚上。

  儿子还翘起兰花指,有模有样的在唱着越剧《沉香扇》。
  那声音,俨然就是一个女人。
  儿子看见李麻子之后,还翘起嘴角诡异的冲他笑了笑。
  李麻子大惊失色,当即就把儿子给叫醒。可儿子醒来以后,却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那只绣花鞋是从哪儿来的。
  李麻子吓坏了,干脆直接把绣花鞋丢到了屋外的水井里。
  可没想到,到了第二天晚上,李麻子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给憋醒。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儿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正掐着他的脖子。

  一边掐,嘴里还骂骂咧咧:"为什么要淹死我?为什么要淹死我?"
  那力气非常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
  要不是李麻子从旁边抓了一个酒瓶子,砸在儿子脑袋上,怕是就被活活掐断气了。
  李麻子清醒了之后,恍恍惚惚的发现,儿子浑身是水,一只脚上还穿着那只同样湿淋淋的绣花鞋。
  他顿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儿子竟然爬到水井下边,把绣花鞋给捞出来了……
  可是水井很深,而且根本没有攀爬的地方,儿子究竟是如何下去的?想到这一点,李麻子就浑身发抖。
  这个儿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李麻子活着也没啥意思了。李麻子知道肯定是绣花鞋在捣鬼,倒卖过多年古董的他,也意识到这只绣花鞋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阴物,当即就把儿子脚上的绣花鞋给脱了下来。
  脱下来之后,儿子就醒过来了,同之前一样,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
  李麻子很害怕,安抚好儿子之后,就赶紧带着绣花鞋来找我了。
  因为但凡古董一条街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们家才收这种不祥之物。
  听李麻子这么一说,我心里边也开始突突起来。
  以前看父亲收阴物,基本上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大多数都是害主人家常丢东西,鸡犬不宁之类的,那种阴物,随随便便一套小手段,就能给制服。
  像李麻子所说的这种情况,应该就属于大凶之物了吧?
  我有点头大,没想到第一次开张,就这么棘手。
  做我们这一行,有"三不收",分别是伤人性命者不收,乱人气运者不收,吸人精血者不收,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同时也是我们自保的手段。
  所以收这件阴物之前,必须得先弄清楚这东西究竟凶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违背这一行的规矩。
  李麻子当场点头答应。

  我用生石灰涂抹在手上,这是避免沾染晦气的法子。
  黑色的包袱打开,一只沾着水的绣花鞋,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不得不说,绣花鞋上的图案,十分精巧,针眼细腻,大红色的图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礼,竟然没有丝毫的褪色。反倒是被水一打湿,显得更加的鲜艳,发红,在昏暗灯光下,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抹血。
  我皱了一下眉头,盯着李麻子问道:"怎么就一只鞋,另一只呢?"
  李麻子说道:"只有一只鞋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冷冷的将鞋子重新盖上:"你拿走吧,有人要害你,我帮不了你!"

  李麻子一听,脸都绿了:"别介啊张家小哥,我知道从你爷爷那辈开始,就专收别人不要的鬼东西,这只鞋就当我送你了成不成?你可一定得帮帮我,你知道儿子对我有多重要。"
  我冷笑道:"你应该很清楚,即便是普通成双成对的古董,分开之后,也会给主人造成精神上的困扰,更别提这双绣花鞋了!除非能找到另一只鞋子,否则我帮不了你。"
  李麻子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可是那户人家告诉我,他家里就只有一只鞋子啊……"
  "不对吧。"我说道:"如果两只鞋子没在一块,为什么那户人家没有闹鬼?"
  听我这么一说,李麻子咕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张家小哥,你可别吓我,什么闹鬼?这他妈就是一只有点邪性的鞋子而已,跟鬼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
  的确,做这一行的从不信鬼神之说,发生在李麻子身上的事件,也只是阴物作祟罢了。
  是鞋子的主人生前的念力太强,再加上种种环境促成,这才让这只绣花鞋成了阴物。我连忙给李麻子解释了一遍,李麻子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他问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说帮你可以,不过若是帮了你,这双鞋子必须免费送我才行。

  这是我的头一单生意,不好推辞,而且万一成功了,对我以后的生意,肯定是有水涨船高的帮助。
  李麻子点头如捣蒜:"别说一双鞋了,连我铺子一块送你都行。"
  接下来,我得判断一下这只鞋子究竟凶到了什么地步?
  光凭李麻子的三言两语,我还真不好下结论。
  所以我告诉李麻子,让他明天晚上在家里等我,我亲自去一趟。到时候两个大男人坐在客厅里一个晚上不睡觉,看看这只绣花鞋还能不能再搞事!
  小孩子的阳气都很弱,阴物想要影响到小孩子的神智是非常轻松的,但却很难影响到血气方刚的大人,因此小孩子最容易看见鬼,大人除非时运背,否则一辈子都可能看不到鬼怪。

  李麻子弱弱的问我,能不能先把鞋子留下来?
  我当场就拒绝了,因为我他妈心里也害怕啊。
  一整个白天,我都惴惴不安,闭上眼就是绣花鞋的事。
  头一次对上这东西,心里难免紧张。我基本上可以判断,这是一件非常凶的阴物,具体凶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产生恐惧。
  想起爷爷和父亲,一提起年轻时收阴物的遭遇,都感慨万千,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厉害。
  我也没心思做生意了,干脆关门歇业一天,抽了两包烟。把老爹传给我的本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着各种应对的法子。

  虽然在我看来,我所制定的计划已经万无一失了,心中却依旧不踏实。
  一直熬到第二天晚上八点,我才来到了李麻子家门口。
  李麻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见我简直比看见亲爹还亲。
  我没工夫跟李麻子寒暄,让他带我熟悉一下他家的环境。这样万一真的遇到什么麻烦,还能随机应变,实在不行就逃命。
  李麻子家是平房,屋外就一扇大铁门,一个小院子,一口水井。
  屋子里两室一厅,因为没女人的缘故,家具什么东倒西歪的,还弥漫着一股怪味。
  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然后让李麻子带我去看放绣花鞋的地方。
  那只绣花鞋和其他几件收来的古董,都被李麻子搁在了客厅的一个偏僻角落,并不起眼。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看见这只绣花鞋,我就感觉特别扭,具体为什么又说不上来。
  仔细盯了一会儿,李麻子问我看出门道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李麻子有点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
  既然这只绣花鞋盯上了李麻子的儿子,我决定将李麻子的儿子暂时捆起来,这样他就接触不到鞋了。

  而我和李麻子决定一晚上不睡觉,看看这只鞋还能不能闹出动静来!
  上半夜的时候还好说,我玩电脑,李麻子看电视,李麻子的儿子可能是这几天给折腾的够呛,早早的就睡了。
  不过到了下半夜,我的眼皮就有些打架了,实在困得不行。
  带来的一包玉溪都被我抽光了,也找不到提神的东西,我便让李麻子先盯一下,我小睡一会再接他的班。
  李麻子不敢休息,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儿子。我也放心了,只要李麻子不睡就不会出事。不过感觉没睡多久,我就被一阵流水声给惊醒了,我猛的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李麻子的儿子。

  还好,他儿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看上去睡的挺熟的,传来阵阵轻微鼾声。
  我放下心来,于是懒散的打开电脑,准备玩玩电脑游戏。
  不过,院落中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却依旧接连不断的传来。
  我当下纳闷的问李麻子怎么回事,是不是水管破了?可是李麻子并没有回答我。
  我再次问了一句,依旧没人回答。
  我立刻扭头,这么一看,顿时给吓懵了,李麻子竟然不见了。
  而在他坐过的沙发上,还有一滩水渍。
  不好!我的所有睡意全都被吓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麻子究竟去了哪里?
  我立刻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不过并没找到李麻子的身影。
  对了,那只绣花鞋。
  当我来到客厅角落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那只绣花鞋也跟着不见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就乱了,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李麻子肯定是出事了!
  我当即就掏出手机,准备打他的电话。
  可就在此时,客厅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我立马转身去看,差点贴上了李麻子的脸。这家伙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我背后,一动不动,一双死鱼眼呆呆的等着我。
  我给他给吓了一跳,立刻喊了一声:"李麻子,你发什么神经。"
  李麻子却根本不理会我,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又开门出去了。
  我顾不上身上的鸡皮疙瘩,匆匆忙忙的就追了出去。
  外面很黑,清冷的月光笼罩住院子,让小院看起来更加荒凉,让人产生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虽然害怕,不过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李麻子。
  而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李麻子手中竟拿着一把剪刀,肩膀上还搭着几条毛巾。剪刀反射着月光,照着他的半边脸阴森森的。
  我的心噗通噗通狂跳,心道莫非李麻子受了绣花鞋的蛊惑,要自杀?

  可自杀干嘛要找这么多条毛巾?
  李麻子走到井边就停了下来,那口水井距离我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可短短的十几米,却让我走的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栖息的几只鸟,也忽然扑楞着翅膀飞走了,把我给吓了一跳。
  鸟飞兽散,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麻子,知道他被那只绣花鞋给影响了,可也不敢去贸然打扰他。
  因为想要解决李麻子家的事,就必须知道这只绣花鞋的来历!

  李麻子动作麻利的从古井下面打了一桶水上来,让我感觉很诧异,他大半夜的打水干嘛?
  接着,他将所有的井水,全都倒进了一口大锅里,然后开始添柴生火。
  他的动作虽然不自然,可看得出来,他对此十分熟练,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接着,李麻子就对着那口井,嚎啕大哭起来,哭完了之后就又开始笑,那场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把李麻子给叫醒再说。
  不过,我刚靠上去,李麻子就捂住肚子,开始痛苦的打滚。
  他的表情很痛苦,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折磨。可诡异的是,他的嘴巴张的大大,明显想要尖叫,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被李麻子给吓坏了,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李麻子在月光下痛苦挣扎了一会儿,便强忍着爬起来,然后用毛巾,在锅里的开水上沾了沾,之后捂住了裤裆,轻轻的擦拭着。
  他全身都在使劲儿,将力量全都集中在了下半身。努力了好长时间,他忽然全身放松下来,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好像刚刚完成了一项艰难的运动。

  而我却看的目瞪口呆,因为我终于搞明白他在做什么了,他在给自己接生!
  对,就是接生,刚才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分明就是孕妇分娩时的情况。
  现在分娩完成,李麻子自然是没有力气了。
  看到这里,我的大脑忽然灵光一闪,我似乎知道,那只绣花鞋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子母肉印?
  既然搞明白了绣花鞋的来历,也没必要让李麻子继续折腾,因为这时李麻子已经摸出了剪刀,准备给自己剪脐带。
  我当即就跑进屋子里,将李麻子家的色拉油给搬了出来,全都倒在了他的脑袋,以及那只绣花鞋上。
  因为爷爷曾告诉我,子母肉印,其实就是孕妇的怨念。那些孕妇十月怀胎,却因为生不下孩子难产而死,临死前的一口怨气是很难消散的,往往会被吸附在随身的衣服鞋子中。
  这些沾染了怨气的衣物,就被称之为:子母肉印。

  但凡接触了子母肉印的人,都会患上一种奇怪的梦游症,重复着孕妇生前的事情。比如洗碗,洗衣服,生孩子等等。
  虽然不伤人性命,却往往能把人搞得精神分裂。
  想要治子母肉印并不难,这东西最害怕的就是油,只要浇上一盆油,梦游症患者就会立刻苏醒。
  等我做完这一切,李麻子果然清醒了,嚎啕大哭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就要离开那口井。
  我连忙追上去,把李麻子给拦住:"李麻子,安静点,没事了!"
  李麻子这才没有那么惊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张家小哥,你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只鞋子,对不对?妈的,刚才我竟然觉得自己是个分娩的孕妇……"
  我一脸严肃的对李麻子说道:"李麻子,听我说,你碰到的这东西叫子母肉印,是一种很邪的阴物。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去给我弄点母乳和橄榄油来,不要多,三十毫升五十毫升就行。现在就去,再晚我恐怕就来不及了。"
  李麻子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就傻了眼:"橄榄油超市就能买到,但母乳你让我上哪儿去弄?我又挤不出来。"

  我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李麻子却还有时间跟我开玩笑。我当即就怒了,说找不到就别找了,老子还不愿意管这件事呢。
  记住,半个小时之内找不到,就算是我爷爷亲自来都摆平不了。
  李麻子看我这表情,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了出去。
  我则赶紧走进屋子,李麻子的儿子已经醒了,一脸恐惧的望着我。
  我毫不犹豫的解开捆在他身上的绳子,说道:"去人多的地方,今天晚上不要回家。如果明天不见我和你父亲,千万别找,我们会回来的。"
  李麻子的儿子也知道这几天发生的怪事,看我表情严肃,他也给吓坏了,哆哆嗦嗦的不断点头。
  送走李麻子的儿子,我抓紧时间在屋子里找到了另一桶色拉油,把口子剪大了之后,就将那只绣花鞋丢进了油桶里。

  我仔细的观察着绣花鞋,发现绣花鞋上的红色在一点点的褪去,而金黄的色拉油,也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只鞋子真是子母肉印的话,我未必能收拾的了。
  我一直蹲着观察绣花鞋,绣花鞋泡在食用油里面,一动不动。周围静的可怕,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五分钟过去了,院落中依旧没传来李麻子的声音。
  我心急如焚,前半个小时,应该没啥问题,可再过半个小时,这桶油未必能治得住绣花鞋!

  我心里把李麻子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眼瞅着半小时就要过去了,而在最后三分钟,李麻子终于回来了。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进来,就把一个饮料瓶子和一壶橄榄油递给我:"他妈的,累坏我了,现在还来得及吧?"
  我哪里还有工夫理会李麻子?当即就将橄榄油和人奶倒在一个脸盆里,简单的搅拌了一下,然后把绣花鞋放在里面泡。
  说来也奇怪,当绣花鞋丢进脸盆的瞬间,脸盆里的液体竟沸腾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冒泡。
  那只绣花鞋,在沸腾的液体中上下翻滚,就是不沉下去。
  李麻子看傻了,目瞪口呆:"这……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我手掌心都出了汗,视线一刻不敢离开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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