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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跑偏的大唐,跑的更偏
作者:
女相
第一章换了人间
房悠悠如往日一般醒来。
一双美眸眨了眨,见到的并非是自己装饰甜美的温馨小屋,而是一间雅致秀气的古风建筑。
起身看去,这屋子里收拾得整洁无比,墙角边放一张七弦瑶琴,用料讲究,看着十分精美。
而另一边净白的墙壁上,则挂着几幅字画,填充着屋子内的空旷感。
地面铺着的是泥砖,照自己平日踩踏的木质地板要粗糙的多,但这屋主可真爱干净,愣是将这泥砖清扫的一尘不染。
这是哪儿啊?怎么像是到了个陌生的世界?
突生警觉的房悠悠伸手向胸前夹缝处掏了掏,和氏璧没了?
神情骤然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风紧扯呼。
既有了决定,房悠悠也不含糊,玉手用力一拍被褥铺面,打算钻出窗外再跃上房顶,准备四处张望一番,探个究竟。
然而当她身子腾于半空,身子竟受到地吸引力的影响,百斤重的身子骨,四仰八叉的摔在了泥砖上。
感受着前胸传来的剧烈疼痛,房悠悠差点没傻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踏马的是什么鬼?
房悠悠一时间慌了神,回忆起昨夜入睡前的过往。
房悠悠是一位女特工。
咳咳!自封的。
事实上她是个女贼,但她更愿意其他人称呼自己为侠盗。
盗圣白玉堂对于电视剧爱好者来说,那是个充满笑料的角色,然而房悠悠却知道白玉堂是真实存在的,曾经也是有血有肉的。
因为她房悠悠,正是盗圣白玉堂的传人。
在房悠悠很小很小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房悠悠得到了白玉堂传下来的葵花宝典。
从那起,白玉堂那神乎其技的武功尽被房悠悠习得,尤其那飞檐走壁的功夫,更是被房悠悠练得出神入化。
因为严重偏科,长大后的房悠悠并未考上大学,甚至连专科都没能考上。
原因无它,这货不偏数学不偏外语,偏的竟是历史。
从夏商周到民国,数千年的历史,房悠悠不说倒背如流,亦是耳熟能详。
许是因为热爱,每当房悠悠研习古代历史,她的心情都会难以平复。
她因大秦一统六国兴奋,因胡人生食汉人愤怒,因万邦来朝欣喜,因弱宋不争而叹息,因蒙古铁骑惆怅,因天子守国门而骄傲,因割地赔款咬牙切齿。
她恨自己不能回到从前,为中华民族崛起出一份力,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家中啃老,混吃等死罢了。
突然有一天,房悠悠在手机上刷到了一条古董拍卖的推送,其中拍品尽是八国联军侵华抢走的重宝。
房悠悠滑动手指上下审视了好久,她的心中如大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那个时代末期的种种因素,造成了无数历经岁月的华夏国宝大量流失。
房悠悠不敢说自身飞檐走壁的功夫能有多强,但至少比那电视剧中的白玉堂要强上不少。
拔地而起十余丈,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她的速度更是达到了来去无踪的水准。更像是西方电影里的闪电侠,便是她从旁人身旁掠过,别人也不会发觉。
既然房悠悠有着如此实力,面对这国宝遗失他国的境况,她身为华夏儿女又岂能不管不顾?
自那以后,房悠悠发下大誓,愿有生之年凭借一己之力,将流失海外的重宝迎回,不负她师尊白玉堂的盗圣名头。
这十年来,房悠悠游窜西方诸国,取回华夏重宝足数百件。
房悠悠回想起前些天,她得到了西方某家藏有和氏璧的消息。
想到这中华有史以来足列榜首的宝玉,房悠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寻上了那家族的驻地。
亚特兰大家族的守卫体系自然不弱,对此房悠悠也是暗赞不已,想必上百位刀头舔血的雇佣兵来此,同送死亦是毫无区别。
但这对于房悠悠来说,跟回自家院子逛两圈也不无区别。
想来那红外摄像头都无法探查房悠悠的踪影,更何况是眼前这些手中连个热成像都没有的楞头保镖?
房悠悠轻松翻过亚特兰大家族的封锁圈,接着光明正大的从那些保镖身边闪过。
几下翻跃,跳到了亚特兰大家族古堡顶层的窗沿上,听着下方几人议事,静待机会来临。
先前房悠悠还在思索用什么手段去寻和氏璧的位置,哪成想下面那几人中为首者,竟当着她的面将和氏璧掏出。
他们也太嚣张了!明明是不将房悠悠这盗圣放在眼里。
既然他们这般明目张胆,房悠悠也只得现身为他们上一课。
房悠悠从窗子闪下,再到离开,前后所用时间加起也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
也就是在那几人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摆于桌面的和氏璧转瞬就不见了,由此可见房悠悠功力之高,说她是位女超人也不为过了。
通过自身的特殊渠道,房悠悠辗转回了国内,直至到家,她才将和氏璧掏出细细观摩。
和氏璧的价值过于贵重,而亚特兰大家族的势力在西方也非同一般,房悠悠本人并不惧怕亚特兰大家族,可她担心给国家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和氏璧虽是华夏的瑰宝,但毕竟早以落入他国之手,成为了亚特兰大家族的所有物,而房悠悠盗宝的手段又见不得光
所以房悠悠只能等再过几年,待到事态逐渐平息,她再伪装个身份将和氏璧赠予国家博物馆。
躺在自家柔软的大水床上,端着和氏璧不断把玩,直到玩的有些乏了,房悠悠才将和氏璧塞于胸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头脑昏沉的房悠悠恍惚是做了一个梦,梦到她怀中的和氏璧爆发出炽烈光芒,直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最后一同不见了踪迹。
而当她醒来之际,世界已然换了样子。
她那飞檐走壁的功夫竟也如同消失一般,平日里她身形一闪,便可轻易飘出数十米,可如今她奋力一跃,竟然从床榻上摔了下来,还摔的不轻。
若是让以前的粉丝们知道,风靡中华的盗圣竟然废到了如此地步,岂不是会掉粉无数?
第二章身为贵女
“大小姐!大小姐!你你你,你还好吗?”身旁传来一个清脆怯懦的声音,似是被房悠悠的自残举动给吓着了,声音中已然带有哭腔。
大小姐?她这是叫我?
房悠悠闻声浑身哆嗦,怀疑自己仍是在做梦,所以赶忙闭上双眼,又狠掐自己一把,希望能从梦中醒来。
只是这时,一只稍有温度的小手覆上了她的前额。
那手很柔软,很温暖。
感受到这,房悠悠惊的又是一哆嗦,随之睁开双眼,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紫衫小萝莉正俯身盯着自己,神情有些紧张,眼眶里似也浸着几滴泪水。
“这是在哪?你又是谁?”房悠悠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但当她说完就有些后悔,同时脑海里生出了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
在房悠悠成为侠盗之前,日常啃老的她,只能靠手机里的小说打发时间,对于所谓的灵魂穿越并不陌生。
“大小姐,我是你的丫鬟湘儿啊!你,你怕不是得了失魂症?”
扯淡!社会主义怎么可能会有丫鬟?
看着眼前这个同瓷娃娃一般可人的小丫头,房悠悠心中惊悸,沉吟良久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继续问道:“我确实忘了好多事情,湘儿你同讲讲,现如今是哪个年代?小姐我名讳做何?而这又是哪里?”
丫鬟湘儿揉搓着哭红的眼眶答道:“小姐闺名房遗玉。现今已是贞观十年,这里是小姐的家,魏国公府。”
魏国公府后宅。
此时万物复苏,正当春季,宅中枯干的柳条又发了新芽,四下种植的花草也焕发出了绿彩,生机盎然,宛若优美画卷。
房遗玉,正是房悠悠如今的名讳。
她站在院内,默默打量着眼下这陌生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纯属剪不断理还乱。
自打她知晓这为唐朝,房遗玉就一直这般呆傻的痴立。
对于精研历史的房悠悠来说,贞观十年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她自然知晓。
而以贞观二字在中国历史的地位,想必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强盛的大唐正是由此开始。
这是房悠悠最为崇敬热爱的朝代,更是她梦寐以求妄想生活之所在。
可当此事真实发生,房悠悠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她怀念早亡的父母,怀念楼下的臭豆腐摊,怀念
当她独自一人,身处这陌生的环境,那迷茫的心境着实令人感到无助。
“大小姐,大小姐!”湘儿那甜糯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
房悠悠无奈的看了看她,勉强振作起来,挤了个笑容道:“湘儿,你先前说这是魏国公府,而我又唤房遗玉,你且称我为大小姐,难道大唐名相房玄龄就是我爹?”
因房悠悠对唐朝热爱,故对这时期的历史钻研了个透彻,而大唐名相房玄龄的事迹,她自然亦是了然于胸。
房玄龄身为唐太宗李世民麾下的重要官属,与杜如晦合称为房谋杜断,说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亦不为过,同时亦是玄武门之变的重要谋划者。
要知道房玄龄于大业十一年,晋阳起兵后便投靠了秦王李世民,成为其麾下的得力谋士,后于贞观二十二年病逝。
前后相加足足陪伴了李世民三十余年,可见他对于唐太宗来说是何其重要,亦君亦臣,亦师亦友。
故而将其列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位至第五。
湘儿被小姐这失魂症唬的胆颤心惊,但仍是本能的点了点头,帮房悠悠确认她说的没错。
但没过两息,她又惊呼起来,大声叫喊道:“大小姐你别吓我啊!你,你竟连老爷都忘了?”
湘儿有些不知所措,左右踱步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得让老夫人想想办法,我这就去!”
她急匆匆的转身跑走,却被房悠悠跟上拽住。
“湘儿啊!小姐也不是故意唬你,但是先前的事情还真就忘了个干净。不然你同我说说小姐的过往,或许能让我想起些什么,就别让老人家跟着担心了。”
房悠悠拉住湘儿,对她进行‘洗脑’,对于眼下这个陌生的家,她自然是什么印象都没有。也就对她‘爹’房玄龄了解,大唐权力巅峰的存在。
房悠悠的性子就决定她不是一个将命运交给他人的弱者,现今她必须尽快融入这里,再另寻机会找到回‘家’的路。
湘儿既然身为自己的丫鬟,那对于自己的往事自然知晓,只能先从她这里入手。
湘儿先前着实是被惊得不轻,但此刻听见房遗玉这话,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轻声道:“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便是得了失魂症,待老夫人亦是同往常一般上心。”
房悠悠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湘儿既能如此说道,想必房遗玉先前是个孝顺的贵女。
她对房玄龄子女了解不多,只对那绿帽二哥印象深刻,她也担心自己这身躯的原主人是个四处招惹是非的混账,万一结仇无数,还得自己来帮她擦屁股,可就太令人糟心了。
房悠悠虽是这般开解自己,但湘儿后边说的那些情形,她是越听越有问题。
关于她的过往,湘儿说的实在含糊,只拣些生活中的琐事对她讲。
言语间有时欲言又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明显是在隐瞒什么。
“湘儿!”房悠悠佯装怒极,大声斥道:“你这小丫头,跟我也不说实话?”
声音够大,却没将湘儿喝住,只见她媚眼不住的四下瞟动。
房悠悠心中轻叹,但对于眼下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她着实生不出什么火气,索性牵起了湘儿的小手,柔声说道:“无论我先前怎样,现如今我是真的失忆了。以前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没必要隐瞒,也没必要扯谎糊弄我,我只是想知道,原来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湘儿仰头看向房悠悠,见她此刻目光清澈干净,与以往不同。犹豫一番后,终于开口将房悠悠以前种种,通通道出。
第三章跑偏的历史长河
不多时,一个清晰明了的形象出现在了房悠悠的脑海之中。
“这个贱人!”房悠悠听得怒火中烧,一拳砸到身侧的石桌上。
“噗!”见房遗玉听了自身的过往,竟然怒骂自己是贱人,又见她生砸石桌,差点将自己痛死的模样,湘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笑!”房悠悠心中窝火,将脸板起,瞪着眼睛呵斥。
若是换做以往,湘儿必是吓得惶恐发抖,不敢作声,但今日房悠悠已然失忆,身上气质大不同从前。
想到先前房悠悠脸上挂着的温柔笑意,正如暖暖的微风一般,拂过湘儿的身子,令她心中酥麻。
如今湘儿只觉二人彼此关系拉近了不少,心中对小姐的畏惧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所以房悠悠此刻寒脸怒斥,非但没有取得她想要的效果,更是激发了湘儿更大声的银铃欢笑。
不再理会她,房悠悠想着先前在脑中构想的那个形象,苦笑不已。
房遗玉,魏国公房玄龄长女,在长安算是贵女之中的一朵奇葩,行侠仗义能给好人家房子点了。说她正义吧!她背后害人的事情也没少做,还专挑弱小的欺负。属于压抑不住的白莲花,正向腹黑绿茶婊进发。
她这种人若是活在后世,房悠悠非给她扒光按进冰窟窿冬泳不可。
想着自己身为拥有千万粉丝的盗圣,竟附身到了这么一个贱人身上,房悠悠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而从湘儿的口中,房悠悠又得知了一件相当可笑的事情。
房遗玉作为房玄龄长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其年幼之时,唐太宗李世民代父将自己的幼弟韩王李元嘉,同房遗玉订了婚约,只待房遗玉及笄后择日完婚。
然而近些年来,房遗玉的‘威名’可谓是响彻长安。
韩王李元嘉表示誓死不娶,宁可出家做个和尚,他也不愿同房遗玉再有牵扯。
此事于京城范围闹出的风波着实不轻,即便是不问世事的宇文皇太妃亦求到了长孙皇后头上,长孙皇后便寻上唐太宗与其理论,导致这关系素好的夫妻二人竟因此事闹腾了小半个月。
最后还是房玄龄不愿见到李世民左右为难,这才主动提出了取消婚约,这事才算作罢。
没成想房玄龄此举却是将房遗玉气得不轻,传闻那韩王李元嘉温文尔雅、英俊潇洒,房遗玉身为长安贵女中的第一大奇葩,自然为止着迷。
眼见这羡煞旁人的婚约竟被房玄龄解除,那房遗玉哪还能受得了。
也不知这彪子发的哪门子疯,竟爬上了魏国公府前的牌楼,以此胁迫双亲,表示此生若是不嫁韩王,她干脆摔死算了。
令她自己也想不到的是,叫嚣间她竟失足跌下了牌楼,摔的生死不明。
而当这幅躯体再次睁眼的时候,便已经换成她房悠悠了。
房悠悠自是笑房遗玉行事荒唐,但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她这臭名远扬之人的替代品,不禁窝火。
纵是附身良善百姓人家也好,何必让自己这拥粉无数的盗圣穿成一个声名狼藉的货色?
似乎哪里不对,房悠悠脸上露出了别样的神色,虽然宇文皇太妃声名不显,但好歹是李渊的昭仪,宇文化及的胞妹。房悠悠隐约记得,宇文皇太妃已逝于贞观九年,可现如今却是贞观十年,听湘儿这般说来,那宇文皇太妃至今未死?并且插手了她的婚事?
在房悠悠记忆中,史上韩王李元嘉确确实实迎娶了房玄龄长女房遗玉,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生了错乱?
宇文皇太妃当然未死,和氏璧本就不是凡物,自然也拥有其神秘的力量。
战国时期,楚国有一件唤作和氏璧的宝玉,为赵惠文王所得,秦昭王听说后,表示愿用十五座城池换取和氏璧。
赵国蔺相如携和氏璧前往秦国,秦昭王自是大喜,却全然无将城邑赠予赵国之意。
蔺相如以毁玉之说要挟秦昭王,其无奈只得划出十五座城邑于赵。
蔺相如提出秦昭王应斋戒五日,再郑重其事地交换。秦昭王应允。而蔺相如则派随从怀藏和氏璧,偷偷返回赵国。秦昭王斋戒完毕,蔺相如才将送和氏璧归赵一事告与秦昭王,从而保全了和氏璧。
此后皆由历代皇家保管。
直至唐朝末期,五代十国,天下崩乱,和氏璧不知所踪。
而千年后,房悠悠再度使和氏璧,完璧归华。
与蔺相如同样的情怀,使得隔传千年的和氏璧同这史上的和氏璧意外的发生了共鸣。
正是因和氏璧的共鸣,使得华夏数千年的历史至这贞观十年,俱发生了些许的变故,宇文皇太妃未死正是其中之一。
甚至再往前推,武悼天王冉闵杀胡两百万众,较先前翻有一倍余。
东汉末年四分天下,魏、蜀、吴、温,吕布得西凉、并州、黑山黄巾军拥戴,建温国,然下场难逃北魏吞并,遂司马氏得天下。
诸如此类。
当然这其中原委着实透着诡异,非是房悠悠能够探明,亦非其能够扭转。
她如今所面对的虽然仍是泱泱大唐,但历史的洪流早已因先前之事,冲刷出了不少的支流,已然偏离了房悠悠所知的那条长河。
原先房悠悠还想着从湘儿这了解,自己缘何会附身到房遗玉的身上,想着能不能寻着法子重返后世,却不成想只听到了这些荒唐的往事,而对于其他则是毫无头绪,心情不免随之低落。
湘儿自是察觉到了房悠悠的情绪变化,然而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站在一旁陪伴。
“玉儿,玉儿!”
原本低沉到呆滞的房悠悠突被唤醒过来,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正向她快步奔来。
见此,房悠悠自是皱起眉头,思索眼下这是何人?
“是老夫人来了!”湘儿小人不大,心思倒是鬼精,于一旁悄声提醒道。
不等房悠悠做何反应,那妇人已然走至近前,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双臂如枷锁般将房悠悠铐住,仿佛抱住的是金山银山一般,怕其跑掉。
第四章一家人
那妇人额头上隐约可见的波纹,随着她的使力,愈发加深,其中蕴藏的浓浓厚爱,几乎压得房悠悠喘不上气来。
“玉儿啊!你说你怎能如此痴傻,竟然为了一个粉面小生要死要活。你若就这般去了,可叫为娘如何是好啊?”
华服妇人嚎声痛哭,不多时声音已然嘶哑,两粒丹凤美眸更是肿的犹如两颗铜铃,凄怆无比。
随之而来的几位丫鬟,见状也纷纷垂泪,难受至极。
房悠悠痴傻的打量着眼前这比自身略高半头的妇人,瞧见她额头上的波纹,又看了看她那肿胀的双眼。
几乎同时,从房悠悠心底涌上了一股难言的酸涩酥麻,这感觉带着几分暖意,将其包围,很舒服。
房悠悠的双亲在几年前意外亡故,如今她靠在华服妇人的肩头,那种久违的亲情似乎再度浮现,这感觉几度令她哽咽。
贪婪的吸吮着妇人身上的气味,直到那妇人的容貌同房悠悠记忆中的母亲合二为一,形若一人无二。
“娘”房悠悠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了下来,也抱着妇人大声痛哭了起来。
房悠悠身处一个陌生的时代,心中那举目无亲、人地生疏的酸楚,正如在茫茫人海迷失了方向的孩童,惶恐不安。
此处天地,只她一人不属于此,似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她想放纵的哭一场,但她不敢哭,也不能哭。
然而华服妇人的出现,以及她对女儿的厚爱,深深触及了房悠悠灵魂深处最薄弱的情感,她正如落水者牢牢抓住了救命缰绳一般,止不住地将心底的五味杂陈,如泄洪般倾倒了出来。
华服妇人抱着房悠悠泪眼婆娑,泪如密雨般滴答落下,可嘴上却不停地安慰着:“乖玉儿,他不娶咱还不嫁了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娘定为你寻个比韩王好上千百倍的郎君。你可答应为娘,以后千万别再犯傻了,行吗?娘,娘真的”
她的双臂将房悠悠紧抱,一双丹凤美眸则满怀期望的看着房悠悠,话未说完,但其中含义房悠悠能懂。
房悠悠自然不忍让妇人失望,便以房遗玉的身份连连点头道:“娘,女儿答应您,日后决不再让娘担心了,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您!”
闻言妇人自是笑了,那笑容在哭花了妆的秀脸上粲然绽放。
在长安官民眼中,房遗玉似乎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顽劣贵女,可在她母亲的眼中,她始终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不论房遗玉闯下多大的祸事,哪怕是受到千万人的唾骂指责,在母亲这里都能获得谅解,都能获得改过自新的机会。
或许惯子如杀子,但这,正是母爱。
母亲的爱在外人看来是盲目的,但在儿女眼中,那是最无私的爱,更是最伟大的爱。
眼见妇人脸上挂着的欣慰笑容,房悠悠已然不再抗拒自己的新身份,成为面前这位伟大母亲的女儿,她重新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爱。
既然命运无常将自己变成了房遗玉,那么从今往后,自己就是房遗玉,一个告别了过往的房遗玉。
房悠悠
不,现在起她就该叫房遗玉了。
房遗玉伸手在妇人的后背摩擦两下,不愿再看她继续伤感,笑着说道:“娘,我有些饿了!”
华服妇人抹去了眼眶里噙着的泪珠,连忙道:“对对对,玉儿昏迷了三天三夜肯定饿坏了!吉祥、如意,快去给大小姐端些吃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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