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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藏局:你看到的离奇事件和未解之谜,也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作者:
woooooolf
日期:2019-12-19 10:09:10
写在最前
千山万水之间,究竟还有多少隐秘被层层掩藏?
太多事情,偶露峥嵘,就消弭不见,只是成为离奇的传闻或故事,但它们是否就是一个个孤立的山野传闻?
我叫司徒然,只是一个平平淡淡、无欲无求的保险理赔员,但突然之间,接连遭遇情变、绑架,更被诱导参与了一场离奇的事故调查,生活的轨迹被彻底扭转……却也因此踏千山,走万水,穿云霄,下洞窟,一步步深入不为人知的隐秘世界,原来,与人类文明始终相伴的,还有另外一股力量。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更发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不可跳脱的局,自己则是其中的关键一环。
这是我的故事,里面有我,也希望,里面有你。
日期:2019-12-19 10:11:28
第一卷 夜郎悬山
第一章:佳人心思难解
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至今我都没有明确的答案。或许,在那些难以安眠的夜之前,我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被安排。
那一段时间,我睡得很不踏实,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让我在夜半醒来,而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会看到于诺那双眸子在黑夜中闪亮着,装着浓浓的迷茫,像弥漫了水雾的墨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半坐,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地用胡须摩挲着她的额头,叹声问:“又做噩梦了?”
“没……又把你吵醒了?”于诺躲过我的胡须,顺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向我的时候,两行晶莹的眼泪竟已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她也意识到自己泪水的存在,一边用手背擦拭脸颊一边嗫嚅道:“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呢。”我不由心疼起来,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希望我是她的港湾。
“你……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见客户。”于诺轻轻挣了挣,脱开我的怀抱。“我……现在睡不着,去喝口水。”
于诺起身快步去外面喝水,不知这是为了逃离噩梦,还是为了逃离我?我在黑暗中躺着,回数着刚才她是这个月第几次挣开我的怀抱了,屋内很温暖,我却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冰凉。
窗外高架上偶尔驶过的夜车将光线抛进来,那厚厚的窗帘并不能遮盖所有的缝隙,刚才她就是在这一闪一闪的光亮中流着泪,现在她一定是在这一闪一闪的光亮中杵立着。
隔了很长时间,我也没有听见外面倒水的声音,我怕尴尬,就假装打起了呼噜,待到于诺回到床前,我已经把自己催眠到半梦半醒了,迷迷糊糊中又听见她轻轻的说了句什么,好像还是那句“对不起”,不过却没有把我从周公那里拽回来,或者是我潜意识里不愿睁开眼睛,是不敢面对将要发生的什么吗?我又梦见了于诺包里的男士领带夹,以及那条名贵的蒂芙尼手链,曾以为那是给我的礼物,但最终等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深深的疑惑。
由于晚上没有睡好,一大早起来又在魂游天外地思虑着这一段时间于诺的反常,整个上午几乎是糟糕连连——洒半身刚出锅的豆浆,剐蹭了一个大款的宝马,惹毛了总是叽叽歪歪更年期的黑面煞女领导,乃至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仿佛憋闷着一场烦躁的大雨——直到半下午时于诺发来短信,说晚上稍晚一会回来,不用等她了。
稍晚?!几天前稍晚是凌晨两点!
和我一起躲在楼道里抽烟的霍新还在唾沫横飞地八卦着公司里那些男男女女的私密事——谁和谁好了,谁和领导暧昧不清了,谁插足谁的家庭了,这些满足小阴暗心理的谈资今天听来本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就更加刺耳,那些传言中的女主角的名字,都像突然变成了于诺。
我没有任何证据,我时常告诫自己不要捕风捉影,但是极为不安的直觉,已经让我无法再安慰麻痹自己,于诺一定背着我有事情——我们之间已经隔上了一块厚厚的毛玻璃,知道彼此在对面,却已触碰不到对方的温度,冰冰冷冷,只像点头而过的朋友——而更有可能,已经有人取代了我,成为了于诺现在的温暖所在。
我情不自禁,闪过一些很不堪的画面,以及于诺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的笑靥如花。
我折断正在抽着的烟,忿恨地瞪了霍新一眼,返身回到公司,留下颇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空张着八卦嘴。
躲不过猜想的折磨,只能硬着头皮找到黑面煞,借口为一个客户递交书面材料,在黑面煞恶狠狠的目光中逃出公司,又和一个熟识的同事换了换车,便奔向于诺所在的储氏生物医药有限公司。而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从那刻起,我便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局。
我在离于诺厂区大门不远处的张老三卤肉店的斜对面停下车,开始给于诺打电话,问她是否还在公司,在的话就捎点附近的张老三猪蹄回来明天吃,还特别交代一定是厂门口张老三那家,而不是转弯处的李老四。于诺虽然情绪依然不高,但还是马上就答应了,没什么犹豫——很好,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她,跟着她。
下班时间很快到了,这里虽然已经算是郊区,但是散落的大型生产类企业很是不少,本来静谧的路上,顿时像涌来了一股股鱼群,一下变得喧闹异常,张老三卤肉店门口也开始排起了队伍,我开始紧张,眼睛在卤肉店铺和储氏公司厂区大门之间来回逡巡,害怕一个疏忽,于诺也像一条鱼一样消失在人潮之中;同时又害怕她真的突然出现——我们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突然,车外好像起了阵急风,没一会,几颗水珠开始轻轻打在车窗上,转瞬之间,水珠连成线,变成片——下雨了。街道上的鱼群因此忽然变成了成簇成簇的蘑菇,黑的,红的,黄的,蓝的,那些表情各异的面庞便再也难看到。我却忽然有些解脱,估计等不到了,不如就此回去——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正当我反复犹豫的时候,一辆蓝色的宝马车从厂区大门开出,慢慢的挪到了张老三卤肉店的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副驾驶钻出,没有打伞,还寻找什么似的往四周望了望,在彩色的蘑菇群中很是显眼,正是于诺。
但很快于诺又回到车内,主驾驶侧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在下班的人群之中十分扎眼,跑到了卤肉铺门口,也并没有排队,对着老板说了几句什么,扔下两张红彤彤的票子,就拿着一个食品袋回到了车上,而老板则笑嘻嘻地摆手告别,随后马上对着排队的顾客打着手势,像是在安抚队伍的不满。
拥挤的人群被宝马车慢慢破开了一道口子,缓缓驶去,我紧跟而上,这样的环境倒也不用担心被发现。但很快,宝马使出工业区,猛加油门,快速向城心方向驶去,我一边咒骂着豪车的提速效率,一边猛踩油门勉强跟随,所幸现在正是下班高峰,一路上红灯又多,我始终能在两三个车身后盯紧。
我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于诺呢?是疾风暴雨的质问?还是故作沉静的淡然?我反复设想着不久后可能发生的场景,胃部开始出现一种隐隐的痉挛感。真没出息!我狠狠骂了自己一句,眼中浮现出于诺梨花带雨的哭泣和道歉,我该不该原谅她呢?
突然,手机响了,是霍新,这个时候打电话,真是够捣乱的,雨天,多车,人家车又好,一个不小心就会跟丢的。
我一边跟着宝马左超右突,一边歪着头将手机夹住抢先说:“小霍,啥事?我现在在开车,长话短说啊。”
“然哥,又接嫂子下班去了吧,恩爱秀得好,家务干到老。”霍新嘿嘿地笑,有些酸酸的味道,没有女朋友的他特别关注男女感情。“不给你瞎贫了,再让嫂子听见。对了,今天你走后那边又托我问你,那个私活接不接,人家今天说给6万加提成,都抵你一年工资了,请一个月假跑跑多值得。”
“这事不怎么靠谱,说不定是帮着骗保的,从小到大彩票都没中过,我不相信占便宜的事能落在我头上。”面对着铁哥们,我喜欢说实话,而且我的所有心思现在就在于诺身上:“再说,人家为啥非要我去,估计其他人都不好忽悠吧。”
“那不是因为你然哥严谨细致在公司常年被评标兵嘛,再说那事据说挺离奇的,一般人都搞不定。”霍新一顶帽子送过来,多少冲淡了点我现在的烦闷,“我倒是想去,人家不要我。”
“算了吧……还是踏实点最好。”我稍微思忖一下,还是拒绝了他。母亲经常告诉我,绝大多数时候,麻烦往往披着诱惑的外衣出现,切莫贪心。
老妈的教诲还在耳边萦绕,我的麻烦就来了。
日期:2019-12-19 10:25:21
第二章:老汉横生枝节
歪着头接打霍新的电话,迫使我的速度不自觉的减慢,和前车的距离便拉大了一些,一个老人似乎在路边等的不耐烦了,看见这个机会就一跃步跨到了车前,我连忙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手忙脚乱猛踩刹车,一个急停,堪堪停在了这个老人的腿边,我以为他要抢道横穿马路,心有不满,放下车窗就想发泄两句,再让他赶紧离开。
这个老人满面红光,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事,但是却抢先发作,怒怒地盯着我,吼道:“你是女司机啊?!”说完竟然掏出一张塑料布,铺在地上,缓缓躺了下去。
碰瓷!
我心叫不好,连忙下车,赶紧去拉这个老人,一边拉一边忍住憋至喉头处的烦闷与焦躁,低声下气地请求到:“大爷,你先起来,咱好好说,别躺地上,下着雨,再犯病了。”
这个老头身体健硕,肌肉结实,体重很是不轻,任我扯了几下没有扯动,看我没有办法,他竟然笑了,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上皱纹都挤在一起了,以很是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我说:“是不是以为现在很倒霉、很悲惨啊?不要这样想,要知道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不信看看你后面。”说着向我身后努努嘴。
我疑惑地朝身后看去,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遮住大半个脸的人,但从坚挺的鼻子光滑的下巴可以看出这是个很年轻的人,他站在我驾驶座旁边,嘴角上扬,似乎在微笑,但扬起的手中,显然是我的手机和钱包,见我看他,竟然还挑衅般向我摇一摇,然后拔腿就跑。
“快去追啊。”地上的老头仿佛比我还要着急。“不要管我,我就在躺着,等你回来。”
我刚跑出两步,马上感觉到不对劲,便迅速折返回来,盯着老头喝问:“你俩一伙的吧?!”
已经选择了舒服姿势躺好的老头毫不吃惊,好像还颇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用手肘支起身子,笑嘻嘻地问我:“怎么说?”
我忍住朝他皱纹堆积的脸上狠踹一脚的冲动,大声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打开车门就碰到贼?你是不是还想着等我追出去后把我的车也开走?”我返身从车里拔下钥匙,然后示威式地冲着他摇一摇。
本来周边围的几个看热闹的行人见我朝他们望去,怕惹麻烦,纷纷转身,在更远一些的地方站定,既能看热闹又可以随时离开。那老头倒是没有被戳穿的慌张和气恼,竟然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不错,脑子转的挺快。”那老头像夸奖下属般,又改用食指点了点我。“但是又有什么用,手机和包不是也没了,把你这车开走也可以考虑,不过现在出手也不容易,你这车也很一般,你赔点钱就挺好了,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对了,你刚才可是下车碰我了,他们可都看见了,你可不能耍赖,不能跑。”他底气十足的用手指像四周划了个圈,胜券在握。
“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想跑的是你吧?!”我被这个老家伙气乐了,讽刺道:“我现在就报警,然后守着你不让你跑,就会找到你的同伙,还怕要不回来东西?”说着就下意识地想要掏手机,摸了个空后颇有些尴尬,求救似的看向围观的那几个人,不知他们能不能听清我们的对话,但都只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丝毫没有参与进来的欲望。
“你错了”,地上的老头又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现在依然是我守着你问你要赔偿,报警只对我有利,而对你却是下下策。”说到这里,他竟然停了下来,卖起了关子,见我有些疑惑,才满意的讲下去:“第一,我是老人家,是弱势群体,有同情分,不论是对看热闹的还是警·.察都是如此;第二,你证明不了那个拿你包的人和我有关系,现在这情况对我最不利的定性也只是碰瓷——但是这是民事,一涉及到民事就是协调,把你车先扣起来,咱俩先协商个三五天,多麻烦啊是不是?第三,最后你只有靠你自己来问我要东西,你个人是否有能力强迫我?当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暴力是最后的选择,你有信心强迫我吗?”说着挑衅一样曲了曲手臂,衣服里竟然有明显的肌肉轮廓,这哪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分明是一个让人害怕的街头恶汉。“另外,你再想想,你和我动手没有任何好处,打赢了是欺负老年人,马上会有人来揍你,打输了太丢人,怎么你都达不到目标。”
事情突然变得很离奇,这情景很是怪异——一个敲诈者悠闲地半躺在雨中的街头,逻辑清晰语气平和地告诉被害者:接受我的诈骗是最好的结果。
“这么说我只能认了?”,我几乎要被他说动了,想快速结束这一切,毕竟前面的于诺已经愈行愈远。
“当然了,我少要点,算你遇到我占便宜了,肯定比你报保险省事又划算。”他竟然很贴心,贴心到把所有选择都帮着分析利弊,让我又有了一脚踏到他那张皱纹脸的冲动,一定还要碾了再碾。
这老头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竟然又给我建议:“如果你真一点不想赔,再出出丢东西的气,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说完还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那皱纹又挤在了一起。
“怎么办?”我脱口而出,随后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但这只老虎还真就说了,“可以威胁我,从我身上轧过去,或许你可以赌赢。”他一字一句地说,眼睛突然睁开,紧紧盯着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你敢赌吗?”
我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糟老头子究竟是不是精神病啊?
保险,不仅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信条,但现在的我,却忽然有种恶向胆边生的冲动,我吓了一跳,赶紧让理性回归上风,把邪恶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七八个人叫嚷着围了过来,一看就来者不善,雨中那几个远远驻足观瞧的看客急忙又往后退了几步,歪着身子往这观望。
很快,气势汹汹的几人迅速把我和碰瓷的老头围在了中央,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矮个子汉子嘴里叼着烟卷,直楞楞的目光在我俩身上转着圈,最后落在了还半躺在地上的老头身上,嘴角向上扬,像是在冷笑,但嘴上那根已经被雨丝浇得软塌塌的、快要熄灭的香烟却不合时宜的掉到了衣服上,这个汉子忙不禁的拿手拍打,手忙脚乱。
我本以为这些人是老头的同伙,手心顿时涌出汗来,却见他们始终盯着老头,正觉得奇怪,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指着老头,上气不及下气地喊道:“就……就是他,就是他,刚……刚才不让我撩活,还……TM打我,原来是要自己撩活!”。
那个为首的矮个子汉子狠狠吐了口唾沫,冲着老头骂道:“你TM老不死的道上规矩懂不懂,这片归我铁皮管知不知道,跑到我地盘抢我生意,给我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着一脚就朝老头头部踹了过去。
日期:2019-12-19 10:38:27
第三章:怪叟疯人疯语
这脚没有任何预兆,极为阴狠,我虽然很幸灾乐祸,但看到这个叫“铁皮”的如此之狠,还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小心”。而我的话音还未落,就看见老头微微一侧头,用手托着铁皮踹来的脚顺势向后一拉,铁皮就一个劈叉坐在了地上,随后“啊哦”一声,捂住自己的裆部蜷成了一团,脸色潮红,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铁皮手下人看了,怒从心起,一起围了过来就向老头挥舞起拳头和皮鞋,其中一个还不知从哪里捡起一块砖头,举手就要向老头后脑拍去,我甚至看到有人竟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咬着牙齿露出极为凶恶的表情,我心中一惊——这是要搞出大事啊。马上大声向旁边围着指点点点看热闹的观众喊:“要出人命了,快报警啊!”而随着我大声的呼喊,两个围攻老头的混混立时一愣,转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骂咧咧就扑了过来,所幸,这两个家伙都是空着手,手头没有砖头和弹簧刀。
我今天窝了一肚子火,诸事不顺,万事大忌,女朋友甚至很有可能正在我给带绿帽子,而我莫名其妙被老流氓讹诈,火气正无处发泄,这两个地痞又过来欺负,顿时怒火爆棚——来吧,干一场,管他谁被揍呢!我指着那两个围攻我的人就吼了起来:“过来啊!过来啊!看TM谁怕谁?!”趁他们愣神,我一拳揍到了一个人的脸上,然后就你踹我一脚,我踢你一腿的纠缠在一起,以前曾无意中听起过,以少对多打群架的一个策略就是锁定一个人狠揍,于是随便拽住一个人,拿拳头狠砸,自然也毫无阻拦地挨到了另一个人的全力进攻,所幸我始终背靠车头,他们一时无法前后夹攻,我还不至于被他们揍的太惨。
不一会,警笛声传来,警..察“住手”、“蹲下”的呵斥声也在周边响起,我身上的拳头顿时消失,被我始终紧抱住狠狠凿脑袋的地痞也不再咒骂。当我被警..察一把拎起按蹲在地上时,我才发现旁边没有什么大动静,抬眼瞥去,老头正蹲在地上冲我甩眉毛,他脚边东倒西歪虾球般蜷缩着五六个汉子,此时全都正捂着肚子和胸口,在地上翻滚着,那种痛苦而又发不出多少声音的闷哼此起彼伏。
就这样,我们连人带车统统被带到了警局,我坚持被碰瓷、被抢、被殴打,最后只是还手自卫,现在还有个兜帽男在外面,应该跟老头是一伙的;老头则宣称为我和铁皮是一伙的,被我撞了不赔偿,不仅诬陷他还伙同铁皮打人,真亏着他当年老山去打仗,结果是保护了这样一批蛀虫,甚至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再替天行道;铁皮一看就知道是常在警局混的主,王队张队叫得很是亲热,但只是说看见老头讹人,路见不平一声吼,结果自己人受伤了,哭着喊着要赔偿。而警..察看上去对这种事很不在意,程式化的问完话、签完字,就把我们分别关进两个小房间,只让老实呆着,随后等处置结果。
铁皮他们一间,我和老头一间,房间里只有三把油光发亮的椅子和一张同样几乎包浆的桌子,其余空无一物。隔壁屋里传来低低的咒骂声、抱怨声以及桌椅拖动的摩擦声,条件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老头却丝毫不以为意,大咧咧的往桌子上一躺,却也不睡觉,翘起二郎腿晃来晃去,晃够了就斜着眼睛从上到下的看我,边看还边自言自语:“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一会又忽然坐起,冲着我嘿嘿一笑,皱纹挤在一起说:“聊聊,来,聊聊。”
我不说话,拉过一张椅子远远坐着,抱着肩膀假装要睡觉。
“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你说你咋像个娘们似的,我又没打你。”说着又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
还威胁我上瘾了?思忖着怎么回怼他几句,但着实有些忌惮他一个人干翻对方五六个人的神勇,只能继续装沉默。
“哎,我说,咱得好好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少拘留几天。”他毫不气馁,转移战略方向。
我自认为最没有责任,最理直气壮,但始终不知道警..察的态度,心里也便没有底,很想套套这老头的话,就装作毫不在乎的说道:“有我什么事啊?我是受害者,斗殴都算不上,警..察一调查就清楚,再说你们那些供词都自相矛盾,一推敲就是假的。”
“哦?说来听听。”这老头对任何事都有着奇怪的态度,精神病气质比较明显,似乎总跟自己完全无关一样,不知是心大还是缺根弦。
但有人听自己讲话自然让人愉悦,我便分析起来:“你说我和铁皮一伙,为什么我们打起来了?铁皮说他见义勇为为我出头,为什么又和我打起来了?这点你们都无法合理解释,那就是说谎!所以一定没我什么事。”
“说的好像有道理。”老头摸摸头发,似乎很认同,但语气马上变得不正经起来:“不过人家警..察平常都那么辛苦,干嘛弄那么清楚,定个扰乱治安关几天、罚点钱多简单,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把咱俩都关一起了,就不怕我打你吗?就是咱俩统一意见了他们更好处理。”
这句话让我一震,自以为关于声誉、正义和自由的大事,在他人那里或许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拼命维护和坚持的,或许就是他人不屑一顾的。
“格局啊,小伙子,注意格局。”老头见一句话就将我打败,颇有些得意。“老外说,你永远不知道盒子里的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屎味的;老祖宗说福祸相依,你在这待几天说不定是好事,就躲过去天塌了呢。站在宏大宇宙观上看问题,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抬头,盯着他半天,很想问他是不是精神病,这是我见过最分裂的一个人,行为和见识极为割裂,像一张皮囊里同时拥有两个灵魂,我不禁问他:“你平常就干这个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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