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战线上的特工

作者: 时笑仁

  1938年6月下旬,徐州会战刚刚结束,由于郑州东北的花园口被蒋委员长下令炸开,导致黄河水汹涌而至,形成大面积的黄泛区,使中日双方的部队脱离接触。双方正在养精蓄锐,为求下一次的战斗取得胜利。
  这次战役是在日军占领南京后,力求打通津浦铁路,使南北日军联成一片,集中8个师团、5个旅团(支队)约24万人,于1938年1月下旬开始南北夹击华东战略要地徐州。
  这次战役中,国民政府的军队虽然取得了台儿庄战斗的大捷,但最终还是败退出徐州。而日军为了打通了京沪线,扩大占领区,消灭中国军队主力的目的,却以失败告终。国民革命军的防御作战和主动转移为此后的武汉保卫战赢得了4~5个月的时间。战役中台儿庄大捷消灭鬼子10000多人,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战意志。
  作为大后方的四川成都,人们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完全没有受到一点战争的侵袭。人们依旧按照日常的生活,享受着宁静生活的安逸。
  城里的人们难得听到前方战事的胜利,更多听到的是不断传来失败的消息,今天这个地方沦陷了,明天那个地方又被占领了。茶馆里,时常听到喝茶的人大骂政府无能,军队无用。
  在城里,不断地有川大和华西的学生举行抗日活动的游行和宣传,也有政府组织的为抗战捐款和义卖的活动。
  川中的人们明白现在是战争时期,这次的战争跟以往的那些川中的军阀打仗不一样了,现在是国战,要为国家民族而战,所以才有川军出川一洗内战的骂名。
  当前方战报传来战事不断失利的消息,让川中人民的心情不断加重,既要支持抗战,还要维持生活,只能默默地承受战争带来的苦难。

  民众抽丁参军,仍然在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这是国府宣布的政令,川中各地的政府虽然不时地出现一些因为抽丁而贪污腐败的事情,也不时地颁出布告处置贪官污吏,却仍然继续执行着政令,这个大势是谁也挡不住。
  在各个通向重庆、广元、乐山等地的大路口,不时地会出现身穿夏季军装的壮丁队伍排着长队在开拔。这些壮丁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抗战的洪流,谁也不知道能回来的又有几个人。
  在盐市口繁华的商业圈前,几个华西和川大的学生在不停的对来往的人们进行抗日宣传,吸引了一些人在他们身边,认真的听他们演讲。
  一个横幅竖立在闹市区骡马市的一个路口上,横幅上写着“抗日卫国,保家为民”的大字。横幅的下方摆着两三张条桌,靠内的一侧坐着几个身穿军装的人,后面还站着连个身材魁梧而且高大的士兵。那几个军官正在给当面的人讲解宣传各种参军的福利好处,而桌子的两边又分别有敲锣打鼓的和高声宣传的。

  这时,一位身穿少校军服的军官在桌前站了起来,举着两只手对面前民众做出暂停的手势,大声的说道:“各位川中的父老乡亲,我是中央下属四川省征兵处的。今天,奉命在此号召各位父老乡亲踊跃报名参军。当前倭寇正在肆掠我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我国军刚在徐州和小日本进行了殊死拼杀,其中就有川军王铭章将军在藤县卫国成仁,他是国家民族的英雄,也是你们川人的英雄。中央政府已追认王将军为陆军上将,特此表彰。现在国家危难,希望大家踊跃参军,支持抗战。……”

  话音未落,就听见下面有人叫喊道:“长官,现在政府不是派人到处都在抽丁的嘛,怎么还要我们报名招兵哦!”
  这位少校微微一笑,对着说话之处的方向大声的说:“这位兄弟,我们这是额外征召的,是有批文的。”
  少校说完从桌上拿起一张委任状,双手高高举起,绕过桌子,行步走到人群前,拿给众人观看,边走边说:“我们是中央军的,才从前线下来休整,由于短缺人员,一时得不到补充,只好申请在成都及其周边地方临时征兵,以便就近补充。”

  人群中有识字的,看着委任状高声念了出来:“兹现有国民革命军第一路军第88师奉军命到双流进行休整,除服装、枪支弹药外,其所缺人员可就地整补。特此批准。驻地政府民众均不得阻拦,如有阻拦及骚扰者,以阻扰抗日,祸乱国家罪,就地枪决。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1936年5月29日令。”
  周围人群一听,立刻七嘴八舌的嚷开了。
  “哇,他们是****啊,这个招兵的是真的啊!”
  “咦!还是中央军的哇,那饷钱不是比刘司令那边要多,是不是喔。”
  “你个哈儿,这当然是肯定的,不然那个瓜娃子会跑到他那儿去当兵。”
  “你聪明!你咋不去!还不是怕死!”

  “唉,莫吵了,都是关心国家,你们有能力的就去,没得就打打边鼓也是好的。”
  “就是,还不是****的小日本害得我们国家害成这个样子。要不然我们还用得着在这儿看热闹。”
  “对头!那些学堂里的娃儿不是天天都在喊那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嘛,是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还是你哥佬官厉害,这个都懂得起。”

  在这一片喧哗吵闹声中,立时就把少校军官的讲话中鼓励民众参军的意思给冲淡了,让少校有些恼怒,愤而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扭过头朝地上狠狠的吐出嘴里的茶叶,嘴里嘀咕着:“这些川耗子就知道给老子捣乱,真该把这些人给枪毙了。”
  旁边另一位少校军官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说:“王兄,你我就在这呆个三五天的,完不完得成补充名额都是要走的,犯不着跟他们这些地痞农民计较。好了,你也消消气。”
  被称呼王少校举起手想反驳,却似乎无话可说,只好用力的把手给挥了下来,狠声的说:“黄兄,国家亦如此状况,可这些人却毫无紧迫之心,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那位劝解他的黄少校嘿嘿了两声,拉着他向座位走去,小声的说:“王兄,你就不要生气了,今晚兄弟请客,兄弟知道一个私窠子,很不错,一起开心下。”
  王少校在座位上和劝解他的黄少校一起低声谈笑,再也没有刚才义愤填膺的气概了。

  “哎,等一等!别走啊!等等我!我要报名参军!”一声接一声传来,远处一个年轻人模样的人正向征兵处跑来。
  正在收拾桌椅的士兵纷纷扭头看向喊叫声的方向,一时间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路。
  今天,征兵忙了一天,还没几个人来,来的还有好些不合格,结果到最后还不够一个连的人员。这个结果让王少校很是气愤,一怒之下让剩下的人收拾好东西先回驻地,自己和姓黄的少校就到私窠子寻欢作乐去了。
  当喊叫的人很快的跑到跟前,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长…长…长官,我…我要…报…报…报名…参…参…参军。”

  说完,扶着装载桌椅的汽车头喘息起来。
  车头旁边的几个士兵你望我,我望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立在那里。
  这时从汽车后面走过来一个魁梧的士兵,看见几个士兵都不做事,呆呆的站着,就大声骂道:“你们几个不做事又在偷懒,是不是又欠揍了!”
  车头旁的几个兵中的一个连忙叫道:“牛头,不是我们偷懒,是这个小兄弟要报名参军。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话的同时,指着旁边还在喘气的年轻人。
  牛头顺着所指的方向看了眼,仍旧对这几个兵说:“看什么看,继续做你们的事。”
  几个兵赶忙继续做着手中的活,不再理会渐渐喘息平静的年轻人。

  牛头慢慢悠悠的向年轻人走去,走到他面前,点了一支烟,朝他瞥了一眼,朝他吐了一口烟,扭过头看也不看,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多大了?哪儿的人啊?”
  年轻人被烟呛得咳嗽了起来,用手在头前挥舞了几下,回答道:“我叫陈伯康,成都人,今年20岁。”
  牛头正对着那几个兵骂道:“小心一点,别把东西给老子弄坏了,不然回去让你们有得好受。”
  听到得陈伯康的回答眼睛一亮,转过头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有些陈旧的长衫,脚穿一双黑布步鞋,头剪着一个齐耳短发,像是个学生。
  牛头皱着眉问道:“你是学生吧,什么学历啊?家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陈伯康呼吸平稳,气不喘了,也不咳嗽了,挺直身板大声回答:“长官,我是川大机械工程系四年级学生。家里就一个当小学教员的老父亲。”

  牛头越听越皱眉头,见陈伯康说完,把手中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把它踩熄,说:“好了,你可以回家了,不用再来了,好好读你的书去吧。”说完不在理他,径直走到车门,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陈伯康先是喜上眉头,听到后面让他回家,就觉得不对头,看见牛头钻进汽车里,急忙跑过去,隔着车门对牛头说:“长官,我要参军,为啥不要我!”
  陈伯康见牛头不理他,就不停的对着牛头叫着。
  不一会,牛头被他吵闹的不胜烦恼,就对他说:“我说小子,劳资这是为你好,上前线打小日本是拼命的,你如果这样就死了,那样就可惜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也对不起你父亲的期望了。再说了,委员长都说,国家还不到最后关头,你们学生还是好好读书去吧。赶紧回家去。”

  陈伯康不干,仍旧扭着他不停絮叨。
  牛头一下就火了,对着外面吼道:“老沙,快点把这小子给老子赶走,不要耽搁回去吃饭了。”
  “蹬蹬蹬”
  一个面脸横肉的士兵跑到车门前,对着牛头说:“是!”然后转身对陈伯康说:“赶快走!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陈伯康立刻气愤的叫道:“我是来当兵的,凭什么不让我当兵!”
  牛头听得眉头皱得更深了,对老沙说:“赶快把他轰走,老子还要赶回去吃饭,不然,今天就叫你小子请客上饭馆了。”
  老沙一听有点急了,伸手就朝陈伯康推了一把。
  陈伯康“腾腾腾”的向后退去,“嘭”的碰到了一张桌子,这才没有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陈伯康的脸上立刻满面通红,胸口上下起伏,对着老沙叫道:“我是来参军的,你凭什么打人!”
  老沙也有点急了,又冲上去抓住陈伯康的衣领,顶着他的下颌,一个反手,把陈伯康拽着朝旁边拖去。
  陈伯康双手拽着他扭着自己衣领的手,嘴里叫道:“你放手!凭什么不让我参军!”
  陈伯康的喊叫声引起周边人注意,慢慢的朝他围了过来。并且已经有人在喊:“怎么了,当兵的打人了!”
  这场景让坐在车里的牛头心中有些着急,心里骂道:“****的老沙,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牛头气恼的打开车门下来,朝陈伯康和老沙走去,推开围观的人,嘴里说着:“让让!让让!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没有打他,不信让那小孩自己说说。”
  陈伯康拽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说:“我就是想报名参军,他们不让报名,还推我,大伙评评理!”
  周围的人一听,七嘴八舌的就说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牛头和老沙也有些急了,万一说不好闹出了事,他们没一个能有好过的,急忙给众人解释。

  在路口另一旁,一辆英国产的七成新的别克轿车停在不远处,车内坐着一位一位穿着灰色中山服的中年人,看见路口围着一群人,还有当兵的夹杂在其中,让坐在后面的人下去看看。
  不一会,出去的人回来,对他说:“老板,是一个大学生到中央军临时招兵点报名参军,被拒绝后,扭着当兵的闹。”
  中年人很不高兴的说:“他们负责的长官不在吗?”
  回答说:“没看见,说是出去吃饭,让他们自己回驻地。”
  中年人说:“简直是混账!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现在国家正处在艰难时期吗?哼!别管他们,我们走!”
  司机听到上官发话,答应一声“是!”,立刻开动车就走了,刚转个弯。
  中年人突然说:“停一下,小徐,你去把那个学生叫过来。”
  小徐说:“是,老板!”说就下车去了。
  当小徐再次下车走向围观的人群,人群逐渐的被士兵和陈伯康劝散。
  小徐走到牛头身前,掏出证件递给牛头。牛头接过来打开一看,立即立正并向他进了个军礼。
  小徐随即向他说明来意,同时指了指陈伯康。牛头点头答应。
  不一会,牛头和陈伯康都被带到车门外。小徐则轻轻敲了敲车窗,低声说道:“老板,人都已带到。”
  “先让那个当兵的过来。”老板车窗也没放下说到。
  “是。”小徐回答后对牛头做了个上前来的手势。

  牛头走上前,对着紧闭的车窗敬了个军礼。
  老板放下车窗简单的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走了,然后又对陈伯康做个上前来的手势。
  陈伯康激动地走上前,中气十足的说道:“长官,我要参军!”
  中年人见他激动的神情,就笑了,打开车门出来,上下打量着陈伯康。
  陈伯康也在打量着他,只不过是腰背挺直,目不斜视的打量。只见这位“长官”身高比自己稍微矮一点,大约1…68米左右,显得有些过长的长脸,嘴巴又宽又大,只是又粗又黑的剑眉和眼睛让人有些害怕,特别是眼睛冒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老板”用带着江浙味的国语问他,为什么要参军。陈伯康又把话说了一遍。

  “老板”考虑了几分钟,说:“我可以让你参军,只是以后你就不能退伍了。你能做到吗?”
  陈伯康听了兴奋的达到:“长官,我能做到!去打小鬼子,我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请您放心!”
  “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明天去找他,他带着你去报名。”说话时指着小徐,说完后又钻进了车里。
  小徐紧接着就告诉陈伯康地址,刚说完话,就听见有两个人向他们跑来,嘴里喊着不要参军的话。
  小徐也不理睬的说:“小陈,你记住啊,明天一定要来,不然这个后果是很重的,会连累你父亲的。”说完转身上了车,接着轿车疾驰而去,把陈伯康一个人丢在那里。
  轿车里,小徐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你怎么会选他,他还是个学生啊。”
  “老板”一动没动的看着前方,轻声的说:“这两年,有很多的学生都跑到共党那边去了,这样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我们再不去做,那我们的事业就可能会失败。即使我们现在去做都显得有些迟,但还来得及补救,关键是我们要去做,要把这些学生的心留在我们这边。如果明天他来了,我先见一面,然后派人送他去临灃。嗯,就你吧!你现在有空闲时间,先找杨超把手续给办了。你在路上要观察他,考验他,主要是他的思想情况,但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如果出了问题,我要拿你是问的!我能看得出来,他是干我们这行的料。”

  小徐听得云里雾里的,紧张的张了张嘴,回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陈伯康仍旧站立在道路旁,此刻他兴奋的心情夹带着一丝莫名的怪异,这人为什么要帮助他参军,为什么要让自己独自到指定地点,为什么说这事会连累父亲,又为什么不留下姓名……
  这时跑过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男的在陈伯康的肩膀拍了一下,喘息的说:“伯康,你怎么真的来报名参军了,你父亲都不知道吧,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了你这样做会很伤心的啊!”
  陈伯康转过身,看清来人说:“哦,是如龙和慧茹啊,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啊?”
  如龙说:“伯康,你怎么这么冲动啊,难道你不知道,政府军现在是连战连败,丧师辱国吗?你就是去参加中央军也逃不了溃败的命运!”
  慧茹也说:“是啊,伯康,你还是和我们在学校里继续读书吧,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陈伯康坚定的说:“正是因为现在国家面临这个情况,让我在学校里安心读书是读不进去的,所以我才决定要参军的。如果我们面对即将亡国灭种的境况,还无动于衷,那这个书不读也罢!让我去当亡国奴,我宁愿去死!好了,你们不要劝我了,徐兄,说说你们是怎么会知道到我在这的?”

  徐如龙说:“是慧茹听到佳怡说你要参军,正好听到他父亲说中央军的一个部队在这里休整,是从前线下来临时在这个地方招兵,我听到就想来劝阻你,没想到还是晚了。”
  陈伯康淡淡一笑,说:“有什么早和晚的,还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与其这样,我宁愿登高一呼,做个表率。”
  徐如龙听了问道:“那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啊,难道你想不告而别?”
  陈伯康脸色一暗,摇摇头说:“不会的。不过这事终归是要和他老人家说明,再说我父亲是个明理的人,应该不会阻止我的。”
  徐如龙点了点头,又问道:“佳怡那边你想怎么办?”
  陈伯康强露笑容地说:“还能怎么办,不说我和她本身就没什么,加上我这一去生死不知,难道还要让别人为我空等不成,世上没这个道理啊。”
  慧茹生气的说:“伯康,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佳怡把心放在你身上的,这样说不是让佳怡伤心吗!”

  陈伯康苦笑着说:“张慧茹啊,我这样也是为她好啊,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她刘佳怡的家世、身份都在我之上,我走之后,对她来说也是好事。这事也请你多费心了。”
  徐如龙和张慧茹听不禁有些伤感。张慧茹说:“伯康,当初我们跟你说到延安去,你不愿意,可是今天,你就这样去了,真是可惜了,你的学科成绩不说全班第一,也是名列前茅啊!”
  陈伯康呵呵呵的笑了声说:“到延安还不是后方,和这里相比又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想要上前线去,亲自宰杀倭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才是我向往的啊!。”
  二人劝不住他,只好不再说什么了,陪着他向陈伯康的家走去。一路上,三人谈论着学校中的往事,说到开心处,嘻嘻哈哈的笑声在身后洒落了一地。

  在北门城隍庙旁边,一座简单院落里,陈父端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站立的三人,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个和陈伯康差不多大的女孩。
  这女孩长得非漂亮,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瓜子脸,她身穿露臂装白色旗袍,旗袍上绣着兰花,不带丝毫的俗气,显得亭亭玉立,当真是杏眼桃腮,妩媚极了。此刻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陈伯康,眼中却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陈伯康上前一步想向父亲解释一下自己参军的缘由,当叫了一声:“父亲,我…”
  陈父挥手打断了儿子的说话,说道:“康儿,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吃过干饭后再说不迟。”
  陈父的话音一落,众人便忙活了起来,不大一会,就摆满了一桌菜。

  陈父和陈伯康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是疑惑不已。
  张慧茹看了一眼那女孩说道:“这些菜全靠佳怡,不然我可弄不出这做菜。”
  陈父歉意的说:“佳怡,让你破费了,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陈伯康也说:“佳怡,这事让你费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那女孩不好意思的说:“伯父、伯康,你们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这些菜都是事先让人准备好,送过来的,不值几个钱,还请陈伯伯不要见怪,没有事先跟您说一声。还有,请你们别道谢了,不然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见面了。”
  陈父笑呵呵的看了看陈伯康,端起酒杯,对众人说:“好,康儿的同学难得进一次家门。老朽就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酒了。干了!”说完喝干了杯中酒。

  众人一见老爷子想干了,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对陈父敬了敬,一饮而尽。
  五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徐如龙和张慧茹率先告辞,联袂而去。
  陈父对陈伯康说了句,“过会到我屋里来。”说完就进了里屋。
  剩下陈伯康和刘佳怡,默默无声的对坐着。
  最后,陈伯康轻咳了一声说:“佳怡,我这次参军,很可能回不来了,我父亲年纪也大了,书也教不了两年了,以后可能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刘佳怡脸色一下就白了,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说:“伯康,你就不能不去吗,这样你父亲和你的学业都可以兼顾啊。”

  陈伯康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说:“佳怡啊,话是这样说,可是国家正面临危机,正是需要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怎么可能畏缩不前,如果这样,你不去,我不去,我们迟早都会成为亡国奴的。”
  刘佳怡见自己的劝说无用,只好放弃,转而提出帮助他到自己叔父的部队去,陈伯康还是坚决的拒绝他的好意,最后,刘佳怡终究是闷闷不乐的走了。
  这时,夜色已降临。
  陈伯康简单的把桌上的菜收拾了一下,快步的走到里间,只见陈父正坐在床头上看着陈伯康。
  陈伯康站在父亲面前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挺起身说:“父亲,儿子不孝,瞒着您老人家去报名投军了。儿子向父亲请罪,望父亲责罚。”
  陈父从床头上站了起来,伸手把陈伯康扶了起来,看着他说:“康儿,为父老矣,但不糊涂。我陈家是书香传家,现今国家正面临存亡之际,我虽是老朽,也是读书、教书多年,为国为民的道理还是懂的。此时此即,正是国家需要大好男儿上前线奋勇杀敌,为国除贼,还我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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