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山人

作者: 一只熊

  眼前终于让悬崖陡壁挡住了该去的道路,本来,来时的道路就不是一条被人踩踏过的小道,连羊肠小径都算不上。
  一脸得意的景无限很悠闲地喘了一口气,他很庆幸终于让表弟没有了去路,竟然走到了绝路之径。
  在他的脑海里,跑山就应该是一路无限风光好的样子,而不是挑着捡着走不是人走的道。
  他穿一件洁白却又带着深蓝色细条纹的衬衫,很利索地扎进了浅色牛仔裤的腰际。竟然连腰带都没有系,松松夸夸有些掉落的感觉。
  转眼注视的时候,他那鹅蛋形的脸庞,在浓黑的眉宇下,因为暗自的庆幸,让一对黝黑的双眸,闪烁出了傲慢的眼神。
  跟着表弟去跑山是确实与大把的钞票和捡漏的古董有关,但表弟所吓唬人的形容,更是他决定跑山的根本原因。他还从来就没有信过世界上,还会有比人心更害怕的景象。
  一阵凉风吹过的时候,景无限举手抚顺了一下飘乱的短发,却又低头左右看了看裤腿和铮亮的皮鞋。临直起腰身的时候,还整理了一下扎进腰际的衬衫蓬松的皱着,很讲究地向着两边拉了一下。他完全就是一位刚刚下车的随团游客,根本与跑山不搭边。
  因为无路可走,表弟已经爬上了一处岩壁上,正在四处瞭望着。
  这时候,景无限倒是觉得无比的惬意。
  哼哼!
  “还不听我的话,这不是无路可走了嘛!”
  他幸灾乐祸的自言自语着,却悠然转身,这才开始了抬头注视。
  矗立在正前面的就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唯一有一点生机的仅剩盘踞在岩石上的一棵粗壮的歪脖枯树了。左边虽然不是绝壁挡道,但也是悬而无径,更多的是刺荆茂密;右边却是沟壑满布的丘陵,似乎正在倾诉着无尽的荒芜。
  景无限微微地摇了摇头,居然没丝毫的着急之举。

  在他看来,眼前的一切,倒是一处能激起千重浪的绝佳风景秘径。一阵兴奋袭来的时候,他竟然掏出了手机,急速地抓拍了几处完全可以惊世骇俗的美景之照。
  弹指一挥中,好几张根本就没人发现的奇观图像,已经飞速地传到了微信上。他还加注了标题,送进了朋友圈,以换来更多人的点赞和咋舌。
  “无限,快上来,我发现这里有个不同寻常的秘洞。”
  攀爬在峭壁上的表弟,虽然没有回头,但说话的声音非常洪亮。
  “深山老林中有深洞很正常,别大惊小怪了,我正忙着呢!”
  景无限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手机的屏幕,不停地划动着手指,还时不时地会心微笑一下。对于表弟沈汝的喊话,似乎连耳边风都算不上。
  “这不是正常之洞,有隐约的古人开凿痕迹。”
  沈汝向着歪脖树靠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站在下面的景无限,却毫无意义地摇了摇头。似乎叹了一声微弱之气,但谁也没听到。

  “别逗了,那可能是昨天才留下的开凿痕迹。”
  景无限随口一说,继续着手机的触摸,正在海阔天空地神侃自己的精绝发现。
  “无限,你还别不信,这里真有神秘之处。凭我的经验,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重大发现。”
  沈汝蹒跚在歪脖枯树上,却抖动得非常的厉害。
  在表弟的不断惊扰下,景无限极为不情愿地抬起了头,向后甩了一下并不长的头发,却眯缝着眼帘瞟了过去。
  “叫我表哥,别直呼其名了。”
  大喊完之后,他低头又开始了手机的翻阅。
  这里有没有重大发现,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提不起精神。虽然要跟着去跑山,那也只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拿到那笔非常丰厚的酬劳。
  “你是学过考古的,快上来看看,洞口处确实很奇怪。”
  这一次,沈汝真没有叫名字,但也没有称呼表哥。
  “奇怪个毛线,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你还是上来,咱们进去看看。”
  “就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看了也是白看,没任何收获的。”
  景无限很诧异地抬起了头,皱着眉头远望了一下,双臂一抬就地一个旋转,玉树临风的感觉陡然而生。当转了一圈,回复到面对绝壁的时候,他很拒绝地摇了摇头。
  “既然说不通,那我进去了,这里是荒山野岭,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汝一说完,还真是开始了继续攀爬着的动作。
  装上手机的一瞬间,景无限开始了移目四望,一股惊心袭来的时候,他开始慌张地奔跑着。
  “你还是等等吧!我这就上来。”
  站到悬崖陡壁前,景无限仰头望了一下,拉动背包带子的时候,开始挽起了袖子。又躬身很仔细地将裤腿,塞进了超白净的丝袜中。再次抬头仰望着,却开始了大喊急问。
  喂!
  “从哪儿上去呀!”
  他一边喊着,一边开始了双手的乱抓。
  “难道你没看到我刚才上来的路径吗?”
  “哪有时间看,我在一低头的刹那间,你已经爬到了树的方位。”

  景无限停止胡乱抓踩,很认真的仰着头,等待着表弟的说明。
  “你不要站到那最陡峭的地方,左边不是有台阶状的岩石嘛!”
  沈汝指了指左边,却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景无限愤恨地瞪了一眼,低头吹了一下皮鞋上的尘土,开始了向上攀爬着。
  虽然有着凸出的岩石,也留有一条窄小的陡壁裂痕,但直接行走,还是无法正常的。没有手脚一齐努力,根本就无法达到顶部。
  这才手脚并用着上到了一半多的高度时,景无限就开始烦躁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跟着跑山的决定太鲁莽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象的经历。
  当抬起头,很失望地向上一望时,却没有了表弟的身影。
  悬在半壁上的景无限,很扭曲地回头四望,除了绝壁悬崖,就是荒芜惊悚的山野了。剩下的又是西斜的日光,没有生机的辐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只有奋力爬上去,才是最安全的真理了。
  “算个吊人嘛!至少也要等着我上去之后再离开吧!”
  低沉的一声怨恨怒骂之后,他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当双手抓住一根粗大的藤条之后,身体里一下子就冒出了最有力的一瞬。景无限闪现惊喜的时候,抬起了吃力的左腿,搭在了岩壁上。只要一个双臂的提升,就完全可以站到表弟消失过的地方。这时候,他根本就顾不上尘土和杂草对牛仔裤的缠绵了,更无法顾及铮亮的皮鞋,擦过岩壁的愤怒了。
  呵!
  一声鼓劲加油的大喊。

  景无限想起了影视剧武侠动作的模糊样子,来了个自认为是鲤鱼打挺的翻起。其实,也就是个连滚带爬的匍匐上去。但无论怎么说,人确实是站在了上面。
  顺着一条似乎被多人踩踏而留下的草丛痕迹,景无限左右看了看,但还是毫无防备地迈开了步子。哪怕真是心疼到了绝望,但是,要保证不让杂草划过裤子,那真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一直是低着头谨慎行进,却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继续前行的脚步。景无限不得不抬起头,需要另辟捷径。
  啊!
  一声不由自主的惊呼。

  景无限站立在了一处奇异的洞口前,却惊得无法迈步。
  眼前的景象,别说是从未见过了,就连影视剧里,都没出现过那样的镜头。也许,这里才是虚幻后的三维合成的动漫效果。
  洞口的四周虽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却是青苔绿油,漫化宣泄。
  跳过巨大的掩体石块,完全深入在了洞内。虽然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但已经深入进去的表弟的背影,还是隐约可见。
  抬起头,惊诧不已的景无限,这下还真是感觉到了阴森潇煞。

  洞顶上贴满了下垂着的奇异之物,似乎有些像钟乳,却又没那么晶莹剔透。但形状各异,有的像展翅扑下的大鸠,有的更像蜷缩着身子盘成一堆的巨蟒,全都是些狰狞可惧的獠牙之状。
  随着脚步深入的挺进,洞内已经开始变得幽暗了许多。
  低头的时候,那些成团的雨燕,乱箭激闪般的穿梭在如笋的石林中,呢喃之声开始了震耳欲聋。
  “表…弟…你在?”
  扑棱,一声。

  一只超大的异物划空而过,直接让景无限停止了断续着的喊声。
  “一直往里面走,我就在洞里面。”
  沈汝洪亮的说话声,传到景无限耳朵的时候,已是无限久远的回音,而且一波比一波悠长、低沉。
  景无限虽然还想来一句确认的话,但是,浑身绷紧的颤抖,让他不得不急急地加快了步子向里深入。这时候,眼前已是混混蒙蒙的景象了,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些什么物件,但很清楚的能感觉到那种游动和瑟瑟变换着的姿态。
  扑通,落地之声。
  啊哎!
  一声无助的哀嚎。
  景无限开始了急奔行进。
  虽然没有辨别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坠落,但凭借耳力,他感觉那绝对是能够动着的活物。
  幽暗中惊心的疾行,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双腿的犯困。就在转过一处更暗的阴森处,突然眼前一晃,却是幽光闪动。

  沈汝正背对着景无限站在了那放着幽兰之光的深邃前,一回头,很兴奋地看了一眼景无限,却抬臂指了指幽暗的深洞入口。
  “沈汝表弟,还是不进去了吧!看着洞口都让人瘆得慌。”
  景无限哀声祈求着,却绕过了沈汝的后背,与他站成了并排。
  这一看,却又让他惊恐了起来。

  深邃的暗洞外,是一片很茂密的草丛,似乎是透过来的阳光折射着,又返照到了石壁上。蒙蒙的水汽呈现着淡淡地青绿,渗出了幽兰的光线,却是那么的幽静缥缈。仔细盯住的时候,那幽光似乎还能变换着光泽,泛着略带黄色的光焰。
  “真的赶紧撤离吧!这里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地方。”
  景无限惊恐的说完就要折身返回了,却被表弟一把抓了个正着。
  “你急什么,来都来了,咱们就探索一下呗!”
  沈汝侧过了脸,却是浮着幽光的森人。
  嗨!
  “你还是把脸转过去,别吓人了。”
  景无限说着,一伸手直接推着沈汝的脸转向了深邃洞口方向。
  “你就这点出息,还要跟着我跑山,我看还是省省吧!”
  沈汝继续瞅着洞口的黄光激闪,很淡很平静地说着。

  切!
  “这与出息不搭边,关键是你的方向有问题。我们是跑山之人,不是钻洞,搞考古的人。”
  景无限被表弟一句话的刺激,又转正了身子,直面对着洞口。
  “我跟着你是去跑山的,绝对不是像你这样的胡乱琢磨。还有,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与跑山有丁点关系嘛!”
  沈汝缓慢地转过了脸,却又急急地转了过去。他怕被景无限再次拨动一下,还是主动地躲开了正着的面对。

  “看来你对跑山根本就不了解,还大言不惭地承诺着要帮助我。”
  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了许多。
  “看你着样子就是去掉了表情,隐藏了情绪,不带一丝人气的橡胶人。我是说过要在跑山道上帮助你,并没有说在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幽暗深洞里帮助你。”
  景无限并没有因为表弟压低声音的说话,而改变高声大嗓。
  “你能不能说话小声点,这里是幽深的暗洞。”
  “既然你知道这里是暗洞,那就看看走人呗!”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一个精绝之洞,怎么能放弃呢!”
  沈汝轻轻地刚一说完。
  啊!
  景无限一声浑厚的惊呼。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抖动,整个深洞里开始了猛烈地晃动。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山石滚落和砸下的震耳欲聋声。

  泛着黄色的幽光霎时间消失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你人在哪儿!是不是地震了?”
  景无限惊声大喊着,开始了伸手摸索。
  “你站着别动,我去抓你。”
  被震动倒地的沈汝,站起来的时候,开始了在四周的感知。就在他缓慢转身摸索着,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很准确地抓住了已经瑟瑟发抖的景无限胳膊。
  “你这是在谋杀我。”
  当景无限被沈汝抓住胳膊的时候,惊悚中总算是有了一丝安定。
  “这都是你惹的事,让你别高声大嗓,你就是不听。”
  “暗洞崩塌与我说话有毛线关系嘛!”
  “怎么没有关系,在暗洞里稍微的一点震动都会造成坍塌。你那么大的一声吼叫,能不引起这种现象嘛!”
  带着一丝怨恨的说话,沈汝开始了摸索着前行。
  呃!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道理。”
  景无限刚说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到了表弟在拽着自己向前走。
  “你又要干什么去,应该是转身返回的方向。”
  他急急地喊着,却向后撤着不肯挪动脚步。
  “快点走,洞口已经被封死了,能出去吗?”
  沈汝大喊着,却奋力一拉,继续着向前摸索行进。
  哇!
  “惨了,我看这一次是万劫难逃了,你真想把我这小命埋葬在这里嘛!”
  景无限虽然惊恐地喊着,但是当知道洞口被堵死之后,他却开始了快步的行走,似乎走在了沈汝的前面。
  突然,砉一声。

  景无限骤然停步,向后一拽,开始了瑟瑟发抖。
  似乎是乌鸦的一声惊叫起飞,却又没有飞起的声音。
  “快走呀!停着干什么?”
  沈汝又是一次奋力的拉扯。

  “你没听到这么森人的叫声嘛!你让我能走得动吗?”
  景无限无奈之中,放松了一下后撤的身子,但是双腿已经是无力的软弱了。
  呃!
  沈汝突然轻呼了一声,却停止了走到,竟然也放开了拉着的手。
  啊!
  景无限直接惊呼了起来。
  “怎么了?”

  “我想起了一件事。”
  沈汝说着,便听到了一阵刺啦之声。
  “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还让不让我活着出去了!”
  景无限根据声音发出的方向,开始了摸索着表弟的所处位置。
  啪。

  一束亮光惊声射出。
  出现在景无限面前的是聚光灯向上直射着,擦过了沈汝惊愕着脸面而发出的暗淡白光,那脸庞就是泛着白光中夹着失血的狰狞面孔。
  哦,妈呀!
  随着一声失声的叫喊。
  景无限一把夺过了充电聚光灯。
  “能不能不带这样的玩法,会死人滴!”
  他已经被惊吓得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借着灯光的照射,眼眶里已经有了泪光闪动的亮点。
  “不是我故意的,被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我竟然忘记了使用聚光灯。别紧张了,这就是一个暗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跑山过程中,这样的事情会时常出现,而且是非得面对的经历。”

  沈汝站到了景无限的面前,开始了温声细语的安慰解说。
  唉!
  “你真让我吓得够呛,我确实有些受不了。”
  这一刻,让景无限真是感觉到了刹那间的骨寒毛竖。他说完话的时候,带着噤若寒蝉的样子,用聚光灯开始了四周的扫射。
  这是一处尸骨堆积,却又阴森十足的地下空洞。中间似乎有着一方很古怪的石头正方体,四周竟然是出奇的光滑平整,完全就是人工凿壁而成的地下建筑。
  虽然适应了眼前的一切,但是心有余悸中,还是转身用聚光灯照向了空洞的入口处。仅仅是这么一照射,就让他霎时间沉入了绝望边缘。刚刚进入的洞口,已经严严实实地被巨大的石块和辨不出东西的物件给堵死了,竟然连入口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呃!
  “真是没有一点能够活着的希望了。”
  景无限将聚光灯塞到沈汝手里的时候,却无力地蹲了下去。
  这时候,他根本就顾不上这样蹲着,会给笔直的牛仔裤顶起双包。
  嗨嗨!

  “别担心,咱们肯定是遇到了想都没有想过的惊喜了。”
  沈汝接过聚光灯,向着空洞中心照着,好像又开始了他最大的喜好,认认真真的远视着。
  “别跟我说空想,我都戒了。”
  景无限一说完,看也没看一眼屁股下面,直接就是一个无望后的着地落坐。
  遽然间,就在他屁股一落地的时候。

  咯吱,一声,却传得非常的悠远。
  沈汝警惕地四处张望着的同时,急速地靠近了景无限的身体。
  咯噔,一声。
  整个石板面抖动了一下。
  哐当,一声巨响。
  身后的石板居然正中划开,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暗坑。
  “上面的还是人么?”
  一声清脆的女音,竟然悠悠的传了出来。
  景无限回身扭头一看中,惊声呼喊。
  “尼玛呀!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
  他随着惊呼说话,一头直接冲向了沈汝的胸口,直接将头埋在了胳膊下,屁股却撅得老高。
  “你不是已经听出来是女人的声音,还怕什么呀!”
  沈汝微微地摇着头,却推着景无限的脑袋,让他离开了压过来的上身,竟然双膝一曲跪地向下俯视着。
  景无限迟疑了一下,看到表弟并没有任何惊惧的表情,只是眉头紧皱着,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

  “你怎么在这下面,受伤了嘛?”
  沈汝开始了说话,而且还是很温和的语气。
  喂!
  又是一声急呼。

  景无限拉了一把沈汝,硬是扯着他直起了腰身看着自己。
  “你确定下面是活着的正常女人?”
  他很认真的注视着,很着急地等待着回答确认。
  “不但是活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沈汝带着微笑的神情,一伸手臂,将聚光灯递到了他的面前。
  “不信你自己看呗!”
  他说着,竟然抬起了屁股,跪着挪开了地方。眼睛一闭却又摆动了一下脑袋,示意景无限向下观看。
  咿!
  “我还是不看了吧!在这么个地儿哪来的正常人,跑到这下面躲着,谁知道是个什么怪物呢!”

  景无限剧烈地开始了摇头。
  “谁是怪物,一听就是个胆小鬼的娘娘腔。”
  这一声说话,不但清晰,而且还带着极具杀伤力的女性磁音。
  景无限再次瞅了一眼沈汝微笑着的表情确定之后,虽然接过了聚光灯,但是,半张着的嘴巴合不拢的同时,眼神里还是激闪着胆怯。
  “下面确实是一位女孩,除了她没任何东西。”
  沈汝一边说着,一边伸着胳膊,直接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一用力,景无限被强行推着即将要向下俯视了。

  喂!
  一声吓人的呼喊,景无限直接缩回了脑袋。
  “上面的胆小鬼,还能救人嘛?不行了赶紧滚蛋。”
  很尖刻的女性喊骂声。
  眉头一皱,嘴角向上一翘的时候,景无限从沈汝的脸上移开视线,却狠狠地瞪向了暗坑的方向。就在他视线落在坑沿的同时,他手里的聚光灯也照向了暗坑。

  在女声的怒骂和沈汝轻蔑地眼光下,景无限狠狠地白了一眼,直接跪着爬了过去。当他的视线落下去,在聚光灯的清晰照射中,他原本惊悚诧异的表情,突然之中就变成了喜悦的神情。
  站在下面的还真是一位破了衣服,却又抬头向上注视着的女孩。
  她面色白皙,身段修长纤细,却又不乏女性所必须的丰满妩媚;仰着的面孔是那种淡淡的、娇嫩的润白,衬得一双沉静,却又带着骄横眼神的大眼睛越发地有灵犀;从领口处开始划破的体恤半袖,一大片已经耷拉着掉在了一边。那处显露的绯红色内衣,很明显地托举着一轮圆鼓的肉丘,却极其地张扬,似乎正在向着景无限散发着神韵。
  呃!
  一声满足的惊呼后,景无限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沈汝。
  “还真是……”
  “少废话,不救人就瞬间消失,别烦我。”

  女声的喊话,直接打断了景无限的说话。
  呵!
  “都成这样子了,还厉害着不行,难道你想继续待在里面!”
  景无限忍不住又趴在了暗坑边缘。

  “我已经表达清楚了,不救人就滚开,难道你没听清楚嘛!”
  她竟然露出了很生气的表情。
  景无限用聚光灯的亮光,扫过了她的脸颊,却看到了一副很高冷的面孔。
  “之前的都听清楚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会掉这里面?”

  “这个好像不该让你知道吧!”
  她说着话,在不大的深坑里开始了走动。
  “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还真要滚蛋了。你也许很清楚,这里不是常人能来的地方。”
  景无限说着,开始了身体的挪动。
  “好吧!你听着。”
  她停止了走动,双手叉腰的瞬间抬起了愤怒的脸,却又是那么的好看。景无限这才发现,竟然愤怒的面孔背后,也有美丽的一面。
  “我是市考古研究院的。”
  她说话时,那微微启动的双唇却红润得十分的诱人。
  当沈汝听到考古研究院的时候,一个箭步直接蹲在了深坑上。
  “你们发现了这里有古墓,还是有宝藏?”
  他是急切却又惊奇的问话。

  “想知道那你们让我上去之后说呀!”
  她瞪了一眼景无限,却对着沈汝微微地笑了一下。
  沈汝偏着头看了一眼景无限。
  “快想办法救她上来。”
  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了左顾右盼。很深的坑里,如果找不到其它东西,还真是难以救人。凭借着手臂,是根本够不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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