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春风

作者: 温倩

  M中放学的铃声落下最后一个尾声,在学生们鼎沸的喧闹声里,一双黑色高跟鞋的声音从容地敲击着地面。
  五分钟后,学生们的声音模糊在远方,高跟鞋的声音仍执着地前行进一扇门里,门边墙上的金属牌子赫然印着“教师办公室”,同时有个三十几岁男人的声音传来:“张湘老师,您来得正好,我们正聊着您班上的事呢。”
  “我班上的事?”沿着高跟鞋而上的是两条细长的被黑色职业裙包裹着的腿,而后是整齐干练的白衬衫,再往上是利落的短发和黑色方框眼镜,一只手的食指顶了下眼镜右侧,将目光瞄准方才说话的那个男人。
  “您带的高二(1)班真的很不一般(一班)呀,可能是咱们学校这么多届文科班里汇集奇葩最多的班级了,年段里最美最帅最受欢迎的都齐了不说,还偏偏将最不受欢迎最暴力最矮最没感情最能睡的……都集齐了。”
  “还有最喜欢撩妹的!”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长发女老师忍不住插话。
  其他在场的老师都没忍住笑出声。
  张湘只微微勾了下嘴角:“刘顿老师说的有点夸张了,什么最美最帅最不受欢迎的,都只是您个人的标准吧,您教物理的,相对论比我了解得透,应该比我清楚这些。在我看来,学生都差不多。”

  而后她的目光移到那年轻的长发女老师身上:“秦老师,您说的,我有点不理解?”
  秦老师还没张口,就有其他女老师应道:“还不是那个晏新鸣,这小子到处撩,平时撩女生还不够,连老师都不放过……”
  “哈——气——”一个猛烈的喷嚏将周围的人吓得精神抖擞起来。
  三个穿着藏青色英伦款外套、内搭配着藏青、红色、白色相间的斜纹领带的白色衬衫的16岁的男孩走在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上。

  刘海后撩、头发梳得发光的男孩拍起自己的胸脯:“喙,你要吓死我呀,突然喷出个响雷弹!”。
  “一定是哪个说我坏话了!”打喷嚏的男孩同样将长刘海往后撩,但两鬓剃得很短,并且在两鬓上剃出几道横,同时他有一张轮廓清晰、五官立体的英俊脸,加上匀称的身材,走在路上,总有不少人回头望他。
  “呵呵,你还信这个?你每天吃饱了就到处撩,可能哪个吃了醯的在酸吧。”一头普通简单的碎发下却是一张同样俊秀的脸,和上一张俊脸不一样的是,这张喜欢微眯起双眼的脸上多了几分淡然和神秘。
  打喷嚏的男孩斜瞪了一眼碎发男孩:“乌昊宁,你不能一直做你的安静美男子吗,不要每次我一开口就要出来跟我杠,很烦的,知道不?还有,你说什么吃了醯?这是什么玩意?”
  乌昊宁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就是醋啊,还是多读点书吧,不会显得没见识,你好搞笑哦。”
  “嚯!我今天真的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突然答应跟你个爱装十三的一起走?”打喷嚏的男孩又气又不知怎么给乌昊宁回击——他认识乌昊宁已有十一二年,不知他和乌昊宁前世有什么深仇大恨,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们俩一直都在同一个班,但他们俩一直没法成为朋友。
  而一直要将他们俩拉扯到一起的正是头发梳得发光的那个男孩:“污秽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友好相处呢?”
  “好祖宗,麻烦你正常点叫我的名字,我不叫喙,我叫晏新鸣,晏子的晏,新鲜的新,一鸣惊人的鸣!”晏新鸣用食指戳着头发发光的那个男孩的臂膀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你也不要叫我好祖宗好吗?我叫祖宗豪,祖宗的祖宗,自豪的豪!”那男孩同样理直气壮回道,但随即又皱起眉,“诶,喙啊,你今天较什么真?我平日里不都这么叫你的么?喙——多动听啊!喙!”
  晏新鸣撇撇嘴,在心里叹气——
  祖宗豪之所以称晏新鸣为“喙”,是因为他名字里的“鸣”,起先祖宗豪叫他为“口鸟”,说什么近几年很流行拆字取别名,晏新鸣嫌难听,祖宗豪说:“口鸟,就是鸟口吧?那叫你鸟嘴!”
  晏新鸣想敲打祖宗豪的脑袋:“你还是猪嘴呢!你给我住嘴吧!”
  祖宗豪住不了嘴,将“鸟嘴”叫得甚欢。
  没过两天,祖宗豪一大早就蹦蹦跳跳地走到晏新鸣面前说道:“我知道了!鸟嘴又叫喙!那我以后叫你‘喙’了,好听又省我的力,毕竟一个字比两个字来得省力,嘿嘿!”

  祖宗豪如此行径已经让晏新鸣想捶打他,但令他更想捶打他的是,祖宗豪还要将晏新鸣一直看不对眼的乌昊宁拉扯过来,还给他和乌昊宁取名“污(乌)秽(喙)”组合,有时祖宗豪将自己也算进去,自称“好(豪)污(乌)秽(喙)”组合。
  虽然晏新鸣很想揍祖宗豪,但还没对祖宗豪动过手,一方面他和祖宗豪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关系不错,虽然祖宗豪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另一方面是因为祖宗豪是名门望族,他家人给他取那名字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谁要是对祖宗豪真动手,那可是自找麻烦。
  三个男孩走出校门,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一辆黑色私家豪车停在他们面前,随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驾驶室下来,走到车后门,打开了门,绅士地请一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女孩下车。
  穿着洁白衬衫、领子上打着黑***带、头发又长又直又黑并被梳成传统公主头的女孩轻轻拾起她的黑色下身长裙,小心翼翼地踩到地面上,缓慢优雅地走到三个男孩面前,身子前倾微微鞠了一躬,同时温柔轻缓地说道:“你们好。”
  而后她眉目深情地望向祖宗豪:“宗豪,咱们回家吧。”
  祖宗豪已僵硬的面部勉强扭动了下,对两个伙伴摊手耸肩,就转身朝那辆豪车走去。
  晏新鸣和乌昊宁目送着一脸不情愿的祖宗豪和那女孩坐上车,随后那车就开走了。
  乌昊宁摸着下巴说道:“祖宗豪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那女孩看着很优秀。”
  “优秀?”晏新鸣冷笑,“你怎么看得出来?”
  乌昊宁这次却认真给晏新鸣解释:“看她穿的校服,应该是咱们市里的贵族女子学校Y中的学生,而且举止优雅,是大家闺秀,跟祖宗豪很是门当户对。”
  晏新鸣不以为然:“切,恐怕是你喜欢这款的,我就不喜欢这种,看着好装,像米馨那样多好,同样是千金,人家就大大方方的,没有这么矫揉造作。真是同情好祖宗。”晏新鸣不禁叹气怜悯这位兄弟。
  他仍清楚记得本来还跟他一起对米馨很有热情的祖宗豪某天哭丧着脸出现在他面前:“喙啊!家里人竟然这么早就给我安排了婚约!我极力反对,还被他们骂了一顿,我父母还用断绝关系逐出家门这些俗套来威胁我!我没办法,只好屈服了!”

  “不是挺好的吗?”晏新鸣第一反应是想笑,“以后我就少了个情敌,而且你都不用多在爱情上耗费体力和脑力了,现成的摆在那里。”
  祖宗豪哭得更惨了:“你这鸟嘴能不能叫得好听点,还这样啄人!”
  晏新鸣忙安慰他:“好了好了,你先冷静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嗯。”祖宗豪从来没有在晏新鸣面前这样乖过。
  “首先呢,你见过对方了吗?”
  “见过了。”
  “长得好看吗?性格怎样?”
  “嗯,怎么说呢……反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祖宗豪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这样,我带你见见她?”
  于是,不久后祖宗豪带晏新鸣去了他家——那女孩现在住在他家。
  接触下来,晏新鸣觉得那女孩太过端着了,他对她没多少好感,也应付不来,因此他开始真的同情祖宗豪,拍拍祖宗豪的肩安慰他:“兄弟,你好自为之吧,我要是跟这种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觉得我可能没法活下去了。啊,上天为什么要剥夺一个男孩的生之自由呢!”

  祖宗豪奔溃。
  过了两天,祖宗豪告诉晏新鸣,他想明白了,他和那女孩的婚期是在他们大学毕业之后,因此这些年他先忍忍,同时用功读书,努力学习本领,以后就可以彻底摆脱家族的束缚,到时什么鬼婚约,他想毁就毁,婚姻还是要自己做主!
  祖宗豪说得慷慨激昂,毅然决然。
  晏新鸣第一次被祖宗豪触动到,拍拍祖宗豪的肩:“加油,我看好你!”
  那之后一段日子,祖宗豪在学业上特别积极认真。
  但没过多久,他又恢复到原来那懒散样了。
  晏新鸣鼓励他:“喂,你想想你那婚约,你要自己做主的。”

  “不是我不想啊,是我每次回家认真读书的时候,那女的都说我这样好迷人,我受不了!这样她会不会越粘越紧?我还是做个废材吧,让她讨厌的废材。”
  听了祖宗豪的这一理由,晏新鸣不知还该不该劝他坚持了,或许是因为晏新鸣自己本来也不是个认真的人——外人还用“吊儿郎当”形容他。
  他最后决定支持祖宗豪继续做个废材。
  “你平时撩那么多女孩,像个花心萝卜,没想到你还挺专情的啊。”乌昊宁的声音将晏新鸣拉回了眼前。

  “我的专情只对米馨,知道不?所以你不要企图打米馨的主意了,我知道你进文科班也是为了米馨。”晏新鸣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乌昊宁。
  乌昊宁轻轻笑了笑:“你好厉害呀,这都能看得出来。”
  作为他们市财富值名列前茅的米氏企业的千金的米馨,不仅是他们年段的段花,还是年段里最受欢迎的女生,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她。虽然上面有高三的段花压着,但在晏新鸣他们这些爱慕米馨的男生眼里,米馨就是他们学校的校花。
  晏新鸣就是为了米馨,才在文理分科时毫不犹豫地选择报文科。很多男生都做了和他一样的选择,导致他们这一届的文科班比往届多出整整两个班,而且往届文科班阴盛阳衰的局面也被扭转了——他们这届的文科班每个班的男女生比例不是持平就是男生多于女生。
  晏新鸣认为自己是注定跟米馨有缘的,要不他怎么可以正好分到和米馨一个班呢。
  祖宗豪竟然也被分到这个班,他也是冲着米馨报的文科。晏新鸣对**次跟祖宗豪同班,起先是不大乐意的。他们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三都一个班,高一时好不容易分开了,晏新鸣耳根清静了不少,这才一年,他们俩又同班了。
  但晏新鸣对祖宗豪还是能承受得住的,让他比较难忍的是,乌昊宁又与他一个班!从幼儿园到高中,乌昊宁简直是阴魂不散!
  一般这样有缘的两个人多是至少能成为朋友的,可乌昊宁从小到大总是跟晏新鸣杠,经常不给晏新鸣面子,还好多次都是在晏新鸣心仪的人面前让晏新鸣颜面无存,因此晏新鸣很厌恶乌昊宁,同时尽量远离乌昊宁。
  怎料祖宗豪总一根筋地将他们俩拉到一起!
  晏新鸣恍然地对乌昊宁说道:“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总让我在米馨面前难堪,原来你真是喜欢米馨!竟然这样,咱们就公平竞争,不要做那么小人的事!”
  乌昊宁偏了下脑袋,一副装糊涂的样子:“我没做小人的事呀?在你眼中什么是小人的事呢?我不是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
  “你光明正大?你当着米馨面乱造我的谣,你还光明正大?”晏新鸣恨不得抛给乌昊宁十万个白眼。

  乌昊宁摆出一副无辜样:“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你不是跟多个女孩都暧昧不清吗?”
  “这点,我勉为其难承认。主要是……”晏新鸣说着怒气又涌上来,“你竟然跟她说,我喜欢她,只是看中她的外貌和家世!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你这不是造谣?”
  乌昊宁仍一脸淡然:“她的外貌和家世,难道不是你喜欢她的加分项?还有,你是肤浅的人,这确实是事实呀。”说着他顺便抛给晏新鸣一个看着很单纯其实藏着刀子的笑容。
  “我今天真的……就不该跟你说话!”晏新鸣说着大步朝前走,将乌昊宁甩在后头,乌昊宁留在原处,对着晏新鸣的背影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晏新鸣开门进入自己的家——一套由四间卧室、一间小书房、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两个卫生间外加厨房组成的五室两厅两卫的大房子,炒菜声和抽油烟机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或激烈或沉闷地响着。
  一位淳朴却略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人正在厨房准备着饭菜,见晏新鸣回来,朝他喊道:“等下出来吃饭!”
  “好。”晏新鸣应着便走向自己房间,他在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禁望了眼自己房间对面两间门被紧锁着的房间。
  从晏新鸣记事起,他印象中,他们全家就住在这么大套的房子里,并且那两房间就一直是空着的。
  他很是不解,他们家三口人,父亲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母亲是偶尔做点小兼职的家庭主妇,怎么住这么大的房子,还不如卖了换套两三房的,还能赚一笔。

  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从小到大他父母都不让他进那两空房间玩。
  直到有次他强烈提出要将那两房间改造成***所,并且说将来这房子迟早是归他管的,他想怎样就怎样。
  晏爸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回道:“看你长大了,还是告诉你吧!”
  “什么?”
  “这套房子当年是我和你妈跟另一对夫妻合买的,要不我们怎么可能买得起?是那对夫妻帮了大忙,他们比我们多出了30%的钱,而且还不让我们还,我们和住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也融洽和睦得很,后来那对夫妻后来出国了,他们将这套房子托给我们打理,说到时回国后还要一起住。”

  晏爸这话进入晏新鸣耳里后,晏新鸣又有新疑问了:“那你当年买套小的,不是也可以?”
  “当年我们都刚出社会不久,没多少存款,而且那时……”晏爸说着望了望妻子,又看向儿子,“那时你外公很反对我跟你妈的婚约,我们经过一番较量,他终于妥协,但提出的条件是要买一套至少三房的房子。可是我们那时哪有钱买啊,正好那天在买房处遇到了那对夫妻,他们正商量着说两人住有点冷清,要找人合住,然后我们四人聊着聊着就聊一起了,算是跟他们特别投缘吧。”
  晏新鸣刚进房间,晏家的正门又被打开了,提着公文包的晏爸回来了。
  “你今天好早啊?”晏妈刚好从厨房端了盘菜出来,将菜放到桌上,走到晏爸身旁帮他提了包。
  “有点事提早回来了。”晏爸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我今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
  “谁?”晏妈从晏爸的表情里寻找着答案,“该不会是他们要回国了?”
  “不是……”晏爸刚应着,晏新鸣出来了:“爸,你下班了。”
  晏爸将到嘴的话又咽回去,只对晏妈说:“咱们今晚再细说。”
  晏妈扫兴:“不是他们啊?说来也是,他们出国这么多年,联系方式都不留一个,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
  “咱们今晚说,今晚说。”晏爸只这么对妻子重复这话。

  晏新鸣感到别扭了:“你们过分了哈,当着儿子的面装什么神秘?我也离成年不远了,还认为我不懂吗?”
  “别扯了,你再大,你都是我们孩子,孩子呢,就是孩子。”晏爸回着已坐到饭桌边,“好了,开始今天的晚餐。”
  晏新鸣表示鄙视:“你们成年人的话题多是无聊的,我还不稀罕呢。”
  第二天早晨晏新鸣吃完早饭,拎起书包准备出门的时候,正收拾碗筷的晏妈问他道:“新鸣,你中午又没回来吧?”
  “没,还是好祖宗请客。”晏新鸣已走到门口蹲下换鞋。

  “不要老麻烦宗豪,人家也只是学生。”
  “没有麻烦,是他欠我的,而且我们只是去食堂吃,食堂的饭菜要不了多少钱。”晏新鸣已穿好鞋,站起身要关门,却听到晏妈焦急地叫他:“新鸣,等等!”
  晏新鸣停在门边往里望:“什么?”
  “忘了说了,晚上准时回家,不要野到没形象。”晏妈说着眼神游移了下还是说了,“今晚家里有客人来,你爸今天也请假在家。”
  晏新鸣露出嫌弃的表情:“切,我哪次不及时完璧归晏了啊?走啦!”说完就随手关上了门。

  晏新鸣双手插着裤袋摇摇晃晃进入高二(1)班教室,刚在第三组最后一桌坐下,便有个丰腴的身影跳跃到他面前,声音同样透着性感:“新鸣,惊不惊喜!我一大早就来找你来了!”
  晏新鸣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得身子往后倾了下,睁大眼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衬衫打着藏青、白色以及紫色相间斜纹的领结、穿着藏青和白色相间的格子裙的一头棕色长卷发的很靓丽的女孩,他缓了口气:“是梅学姐呀!”
  眼前的女孩是高三的段花梅朝芬,虽然她强调过很多次,“朝”是“朝阳”的“朝”,还是很多人将她的“朝”念成“朝代”的“朝”,导致她的名字谐音很像“梅超风”。又因她平时风流不羁,换男友如换衣服不说,还同时跟多个男孩眉来眼去暧昧不清,人们便更习惯叫她“梅超风”。
  平日里喜欢搭讪女生、颜值还高的晏新鸣跟她扯上关系,那也是比较正常的。
  梅朝芬挽住晏新鸣的手,嘟起涂了艳丽口红的丰唇,表示不满:“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叫我学姐,多显老啊。”

  边说着这些话,她边将身子贴近晏新鸣,晏新鸣明显感受到有软软的球状物正抵到他身上,他暗自观察着那物体,在心里兴奋着:没想到这么有质感……啊,好想上手捏一下,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
  他不禁看向第三组第四桌的位置,那个位置还空着,他悄悄松了口气:太好了,米馨还没来。
  “你们一早就秀恩爱啊?”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晏新鸣脑后响起,晏新鸣吓得猛一抖,慌忙将梅朝芬推开,并转身看向身后,看到一个穿着和晏新鸣一样的校服外套、内搭红色、白色、藏青相间的条纹领结的白色衬衫、发色很淡的漂亮女孩正对着他微笑,他顿时陶醉其中:“馨儿,你来啦,今天依然比仙女还美。”
  “谢谢啦。”米馨轻轻地笑了下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晏新鸣的目光仍然跟着她。
  “哼,瞧你,看她比看我起劲多了!”梅朝芬不高兴了。
  晏新鸣忙将目光移回到梅朝芬身上,深情地凝视起梅朝芬:“还不是她刚才对我笑了,我想芬芬你笑起来肯定比她更迷人。”
  梅朝芬听这话,心情好了不少,抬起一只手做兰花状半掩住脸朝晏新鸣来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晏新鸣虽然心里没有波澜,表面上却装出很是陶醉:“果然,芬芬你的笑最有杀伤力……”
  “晏新鸣。”一个冷冷的女人的声音又从晏新鸣身后响起,晏新鸣愣住,转身看到他的班主任张湘正神情冰冷地盯着他,梅朝芬感知到氛围不大对劲,对晏新鸣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并且朝张湘致意,“老师我回去了。”
  张湘正眼都没给梅朝芬,梅朝芬感到有杀气直冲而来,她闭紧了嘴退出了高二(1)班的教室。

  待梅朝芬离开,张湘终**次开口:“你跟我到外面聊一下。”说着她锐利的目光扫射了下教室说道:“早上请认真读书。”她话音落下后,教室里马上响起读书声。
  晏新鸣跟着张湘来到教室前的阳台上,两人靠着阳台的栏杆对立站着,张湘的表情依然冰冷,盯着她看的晏新鸣的表情则越来越淡定了。
  良久的沉默,直到一旁的读书声变得密集时,张湘才出声,同时伴随着讥讽的笑容:“晏新鸣,听说你不是很规矩啊?”
  晏新鸣不确定张湘说的是不是他理解的意思,满脸无辜地应道:“张老师,我一直很遵守班纪校纪的,怎么不规矩了?”
  张湘又是一个冷笑:“哼,还给我装糊涂?”
  “哪有啊,我没有装糊涂,老师您说的话难道不是正常的意思?”晏新鸣尽量让脸上的每一个器官都看起来很是无辜。
  张湘看透了真相似的又是一个冷笑:“那我就当你是个糊涂蛋吧。这样,你既然糊涂,我也直说了。你来学校上学是为了将学校里的所有女孩都撩一遍,是吧?”
  晏新鸣释放出一副恍然大悟样:“哦——老师您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我只是比较喜欢和长相好看的女的说话,就好比……”
  他说着又深情地凝望起张湘:“好比您,长相好看,张湘真是好看,好看啊。”

  张湘无奈地扶额:“你看看你,都撩到我这边了……”
  “这哪是撩啊,说的就是实话啊,张湘老师您确实很好看啊。”晏新鸣说着还伴随着一副严肃诚恳的表情,“难道我平时说实话都被人说是撩了吗?那我可能要回去反思一下了,为什么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们就认为我在撩女孩,都怪我们学校好看的女孩太多了,我又爱说实话。”
  张湘老师苦笑着直摇头:“真是让人头痛啊你。不过我还是劝你,如果认为自己是男子汉呢,还是对感情认真专注的好,可能你现在还小不能理解。希望你能先理解什么是真爱,遇到真爱后可能会成长些。”
  “这么说,老师您鼓励我寻找‘真爱’咯?”晏新鸣双眼放光,“老师您真好,竟然还支持学生早恋。”
  张湘差点喷了,急忙反驳:“不要随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让你现在找真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样花心滥情,将感情蓄积起来以后给真心爱的那个人就够了!算了,不跟小孩子扯太多,你回教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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