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和我同年,长得一般,就是皮肤比较白。她是我现在公司的同事,刚来应聘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女孩挺面善,好像在哪见过,或许是天然的吸引力吧。她分在另一个部门,很偶然的机会和她一起出差,就这样一来二去熟悉了。再后来我稍微暗示一下,她马上同意,我们成了男女朋友。
日子久了,我发现她有个习惯特别怪异。
我们虽在一家公司,但隶属不同部门,平时很少有直接接触的机会,只能周末聚聚。而且在晚上,她极少发信息,只有过了半夜十二点,信息量才突然加大,开始黏着我。
我有自己的作息生物钟,过了夜里十二点,会入睡困难,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可为了迁就她,我这些天几乎很少在十二点之前睡,只能陪着她干聊。
我发现到了午夜,她的思维极其活跃,还经常发一些撩人的自拍,冲着这些自拍照我也忍了。
有时候一聊能到下半夜三四点。我昏昏沉沉睡下,第二天再迷迷糊糊去上班,一天都没有精神。上个星期更是离谱,下半夜一点她竟然约我出去散步。我本来昏昏欲睡的,马上有了精神,又不是钢铁直男,难道说散步就是散步吗,这只是一种不可描述行为的隐喻暗示。
我是外地人,在这里租房子,而她是本地的,自己住着大房子。我曾经幻想过,以后真要感情好了,可以搬到她那里一起住。不过有一点我很有疑问,为什么她没和父母在一起住,而且从来没听过她提过自己的父母。
那天晚上兴匆匆去了,谁知道还真是散步。她拉着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徘徊,显得非常高兴。我几次想有过分一点的接触,都让她灵巧的躲开,我这个郁闷,有种被诈骗的感觉。不过内心还是喜欢她的,迁就着溜达了大半夜,一直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她手指着里面一栋楼的七楼说,那是我家。
我有点懵,那扇窗怎么还亮着灯呢?心中狐疑,难道她家里还有人?不过没有说出来。
“王月,这么晚了,要不我去你那借宿一夜吧。”我诚恳地说:“你放心啊,我睡沙发,保证规规矩矩的。”
她盯着自己的脚,缓缓说不行,家里有些不方便,过段时间再邀请我去。
我当时脸就绿了,勉强笑笑说没关系,心里已经把她拖入了黑名单。
从那天开始,晚上她再找我聊天,我就说困了,能推就推。有时她发来信息,我也爱回不回。我希望她能主动提出分手,结束这段关系,希望我的消极态度能让她明白。
不知是她真的想明白,还是怎么的,渐渐不找我了,虽然我们没有明确地说明关系结束,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心知肚明。
那天晚上,部门老大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找王月,明天公司将有一场重大的谈判,王月是负责整理谈判数据的,有一个关键的信息需要连夜改动。她的领导已经打了电话,但是她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发信息也不回,特别着急。实在没办法,不知怎么拐弯抹角的想到了我,委托我们部门老大给我致电。
“林聪,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挖地三尺今天晚上也得找到王月,听明白没有!”老大在电话语速很快,能感觉到确实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
我苦笑:“老大,你找我干什么,王月在公司里就没个闺蜜什么的?”
“甭废话,全公司都知道你们两个是对象,是情侣关系。你别跟我扯没用的,你敢说你没去过她家?全公司恐怕只有你知道她家在什么地方。”老大不容我辩解,马上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我要你今晚必须找到王月,找到了马上通知我!”
放下电话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如今是初春时节,晚上还很冷,风大,这倒霉差事怎么让我摊上了。
对于王月的失联,我一点都不担心,交往的时候习惯了,她一贯神出鬼没,只有她找我的份儿,我找她几乎不可能。
我没急着出门,先给她打了电话,果然没人接。又发了信息,等了十来分钟石沉大海。我极不情愿穿好衣服出了门。
按照记忆,打着车到了她家小区门口,都大半夜了,里面黑漆漆的。
我冻得哆哆嗦嗦又打了电话,空响数声无人接听。站在小区外,我眯着眼回想着她曾经指点过的方向,黑暗里勉强数着一栋栋高楼,终于数到那栋楼。她告诉过我,她家住在七楼,我仔细看过去,顿时愣了,七楼的那户人家亮着灯。
不知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冒出不祥的感觉。上次和她出来,她家就亮着灯,这次还亮着,其中的意味说不清楚。
我正犹豫着,手机信息响了。低头一看,是老大发来的,问我找没找到王月。
我一个头两个大,告诉他马上到她家。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我进了小区,摸黑朝着那栋楼走去。小区里有一些阴暗的路灯,晚上已经没什么人,四周能看到隐隐的花园,凉亭和流水,绿化倒是做的非常漂亮。
正走着,突然一个人影儿迎面过来,身体直溜溜的,颠着脚后跟,走起来轻飘飘摇摇晃晃的,姿势极其怪异。
这大晚上的,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陡然看见这么个人,后脖子汗毛都起来了。
仔细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王月!
她穿着一身蓝色薄衣,看起来有点像戏服,披散着长头发,脸色苍白。而且最诡异的是,她是闭着眼睛,像是一边睡觉一边走路。说句不怕笑话的话,我的尿都快吓出来了。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她摇摇晃晃来到近前。我心脏狂跳,全身像是施了定身法,一动不敢动。
奇怪的是,她对我视而不见,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
梦游?!我喉头动了动,这是我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梦游不新鲜,可这是我真真切切碰到的第一个梦游病人,说不害怕是假的,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王月走得很快,消失在花园的后面,这里种着很多的竹子,叶林繁茂,大晚上的又没有什么光线,很快就没了影子。这事有点诡异了,我又不能置之不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绕过花园,我看到了她的背影,她竟然还会拐弯从岔路上桥。
我挠着头皮,心想梦游的人居然会认路,像能看见一样,真是奇哉怪也,今天算是开了眼。
大晚上的跟踪一个梦游病人,我是又紧张又兴奋,心想难怪平时王月看起来这么怪异,总在下半夜找我聊天,看来是有原因的。我下意识觉得一个人能梦游,精神方面或许是不太正常,默默庆幸,幸好和她早点分手,这要拖时间长了,她真要发神经,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
我跟着她也上了桥,默默在后面追随,相距不算远,她似乎没有察觉,一直走自己的。跟了一段,我越来越怪异,有种强烈的感觉,她似乎是要去赴一个约会。
走着走着,她来到小区东南角的一处凉亭,那里有一张石桌,还有围拢的四张石凳子,应该是供小区老人休息的地方。
王月进了凉亭,坐在石头凳子上,光线极其晦暗,气氛有些阴森。我没敢进去,偷偷躲着看,她正在和对面一张空空的石凳说话。说得挺热烈,表情多变,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笑出来。
我在暗处偷窥,两腿抖得都不行了。
看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她到底在说啥呢。我仗着胆子慢慢走过去,到了凉亭外面偷听,她的声音很大,正对着空凳子上不存在的人说:“老孟,你别墨迹了,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这就是约定。”
对方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儿,王月又道:“我林聪答应的事,绝不反悔,你放心好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提到了我的名字,林聪。她还自称自己是林聪!
说完这句话,她摸了摸身上,似乎掏出了一只笔,又从空无一人的凳子上接过来什么,拿着空气郑重其事地看看,然后用看不见的笔在上面签上了名字,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我怎么看那名字的笔划怎么像“林聪”两个字。
王月和一个看不见的人,签署了一份看不见的协议,然后站起来离开凉亭。
等她走出去的时候,我没急着跟上,而是一闪身进了亭子,打开手机的手电,四下照照。
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挺可笑,亭子里分明没有人,可王月刚才的表现实在逼真,使得我误认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现在用手机上上下下照了一圈,尤其是刚才的空石凳,可以百分百确认,确实没人。
我产生了一种无可言状的感觉,其实那里有人存在,只不过我看不见而已。
这种想法像沼泽一般蔓延而来,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就要被恐惧给淹没了,我赶紧跑出凉亭,出来的时候浑身还在抖。
王月已经走远,我犹豫一下,跟在后面。她轻飘飘走着,脚后跟不落地,以前我听老人们说过,据说只有鬼上身的人,脚后跟才不会落地。为啥呢,鬼附在她身上,鬼的脚前尖正好插在她的脚后跟。老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现在一看,越琢磨越像这么回事。
如果王月真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那么刚才她和谁,又签署了什么协议,为啥签的是我的名?这事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身上越凉。
这时她来到小区的后面,这里有一排围墙,她手扶墙面,双脚一蹬,轻飘飘上了墙头。动作透着不合常规的迅捷和僵硬。她蹲在墙头,稍一停顿,然后跳到了墙外。
我赶紧跟上,这面墙大概两米多高,倒也不难爬,就是太脏,蹭的满身都是灰。我手刨脚蹬也上了墙头,衣服全是污迹,借着外面路灯,看到王月晃晃悠悠走向不远处的一个仓库。
我心想,这都啥事啊,怎么让我赶上了。没办法,只能一纵身跳了下去,继续跟踪。
她到了仓库门口,那里关着大铁门,锈迹斑斑,看起来很沉的样子。她似乎没怎么用力,拽动大门,应声而动,这门也是年头久了,门轴在黑暗中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她走进了仓库。
我到门口探头看,里面太黑,月光很难照进去,黑森森一片。勉强能看到王月的影子。她坐在很深的角落,双腿盘起,似乎正在看书,那书就放在她的膝头。
现场寂静无声,我没敢进去,就这么探头窥视,其实心都在怦怦乱跳。
看了好一会儿,她站起来,爬上旁边废弃的桌子,站在桌上,整个人翘着脚,把什么东西藏在天花板里。片刻才从桌子上下来,然后像孤魂野鬼一般,披着头发往外走。
我赶忙躲在一旁,心惊肉跳。
她出了仓库大门。就在这时,我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此时此刻,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吓得一哆嗦,手机竟然扔出去,落到草丛里不响了。
王月停了下来,侧着耳朵,似乎也听到了铃声。我蹲在几台电动车的后面,紧张到了极点,屎尿控制不住的往外涌,紧紧夹着两条腿。
王月站在那里,忽然说了一句话,很是莫名其妙:“老孟,你有啥事?”然后“嗯嗯”了两声,好像真有人跟她在说话。她点点头:“放心好了,我林聪说到做到!”
她说完继续往前走。我抹了把脸,再也坚持不住,从电动车后面钻出来,轻声喊了一声:“王月。”
她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我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脱口而出:“喂,林聪。”
王月猛地停下来,侧着耳朵在听,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瞪大了眼睛,喉头咯咯响,准备随时要跑。情形越来越诡异,一个梦游的人竟然要打电话?!
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响起电话的铃声,铃铃铃响个不停。我愣了几秒钟,马上回过神,这才知道咋回事,她打的是我的电话!
手机让我扔出去,正在草丛里响。
我一个箭步窜过去,顺着铃声把手机找出来,颤抖着接听:“喂,喂……”
“喂,是王月吗?”电话里传来王月的声音。
我看看手机,又看看不远处打电话的她,紧张的快背过气去了。我调整呼吸,心一横,低声说道:“我是王月,你是谁?”
“我是林聪。”王月说:“有件急事找你。”
“什,什么事?”
“我们部门老大说,要你修改谈判文件,要连夜改动,”王月说:“你的电话不通,赶紧给你们部门领导打过去。”
我脚下不稳,差点摔在后面的铁门上。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我找她的事,为什么她会打电话给我?改文件的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没人通知她,她又不会未卜先知,这……这……我彻底懵了。
梦游的世界,应该就是梦境的世界吧,王月此时此刻活在自己的梦里,那里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嗯嗯”了两声,说知道了。
王月挂了电话,轻飘飘往回走。我跟在她的后面,心神不宁走路都有点像是喝醉了一样,今晚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认知范围。
王月顺原路回去,我一路跟着她又翻墙回到小区,看着她来到了居民楼。跟到楼洞口,我犹豫着是不是跟进去,谁知道这楼的大门需要密码,她啪啪按了几下,开门走了进去。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我过去的时候,大门已经关上了。
我尝试着按了几个数字,里面发出女人的电子音:密码错误,请重试。声音还挺大的,夜晚听起来挺刺耳。我试了几次就不敢试了,别把保安招来,到时候把我当成贼,说不清。
我在楼下徘徊了很久,思考之后给王月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次她接通了,声音懒洋洋的:“林聪啊,你找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能叫我林聪,说明已经从梦游状态中醒过来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她道:“你是不是为了谈判稿子的事?哦,我刚刚和领导联系上了,这边我和他沟通吧,麻烦你了。”
我喃喃地说:“不麻烦。”
她问我还有事吗,没有事就挂了。声音充满了冷漠。我们毕竟也算处过,她这种口气让我酸溜溜的。
我想了想说:“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挺担心你的。”
“哦,没事,刚才睡着了。谢谢你啊,还惦记着我。”她客气地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我有些糊涂了。不确定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王月在做梦,一切都那么怪异又无从解释,是我在她梦里,还是她在我梦里。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上班,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脑子乱糟糟的,工作效率很差,被我们老大训斥了好几次。坐在旁边隔断的同事李大民悄声问我:“老林,你咋了?”
李大民这人有点神叨,平时不说话是不说话,可一旦说起来就天南地北纵横千年,而且语音语调极富感染力,跟讲评书似的,在公司里很有几个小迷妹。
我知道他见多识广,便问:“大民,你了不了解梦游?”
李大民笑:“那哪能不知道,不过没亲眼见过。咋了?你梦游了?”
我撮着牙花子,忍住了没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一是太怪异,二是我和李大民不算太近,谈不上朋友,一旦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在公司里到处说,影响太坏。
我说没事,有个亲戚的孩子有了梦游症,到处求医问能不能治。
李大民喝着咖啡,吹着热气说:“我对如何治疗不太了解,应该让那个孩子尽快就医。不过就算一时治不了,也不算啥大病,就是看起来有点怪。有种说法是,梦游症患者根本不是处于睡眠状态,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是在睡觉。”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是啥?”
“他们是处于一种几乎没有被研究过的意识状态,也就是介于睡眠和清醒状态之间。”
我都听傻了:“你也太能侃了吧。不是睡眠,不是清醒,那是什么东西,人还有第三种状态?”
“当然,”李大民喝了口咖啡:“催眠知道吗,就是这第三种状态。在藏密里说,人的意识有四种状态,清醒、做梦、深睡和超觉。清醒和做梦都比较寻常,超觉的境界太高,也谈不到。梦游者大多的状态是处于深睡中。据说他们能连通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笑着摇摇头说,你讲得太玄了。
李大民一乐,“行啊,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你那个亲戚的孩子真有什么问题,医生也解决不了,就来找我吧。我尽能力帮帮他。”
我们两个交情不深,人家这么说就是客气,我顺口答应没当回事。
我找了个机会到楼下的王月部门去办事,正好看到王月抱着一大摞资料过来,赶忙过去帮她。有同事走过,看着我们满眼都是笑眯眯的八卦。王月脸色苍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资料交给我。
帮她收拾好,我建议说喝杯咖啡。她答应了。我们两个来到休息间,我为她冲泡了咖啡。
王月轻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笑笑:“分手也是朋友,又不是仇人。”
这句话坐实了分手的结果,王月没有说话,脸色不好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发呆。
我看着不忍,可这次来是为了试探她昨天晚上梦游的,便漫不经心的问道:“看你有些憔悴,这几天晚上睡得还好?”
“不是很好。”王月说:“中间能醒来几次,睡不实。”
“醒来的时候都什么状态,是起夜吗?”我问。
王月摇摇头:“那还能什么状态,睡不实,偶尔醒来都是昏昏沉沉的,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又睡了。”
有门。
“哦,对了,我有个亲戚的孩子最近患了梦游症,给他爸妈愁的不行,你对梦游了解吗?”我开始试探。
“不了解。”她说。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看不出端倪。她又道:“不过,我挺害怕梦游的。”
我不知道怎么接,默不作声听她说。
“梦游的人好像不知道自己在梦游,”她说:“他们都在梦里。可梦境是什么,谁也说不好。或许梦游者的梦境和普通人的梦境是两回事。”
我忽然想起李大民的话,便道:“梦游者的梦境和现实似乎是混在一起的。”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王月,她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神采。
这是我和她在公司的最后一次接触。昨天晚上无意中撞见她梦游的事,太过离奇,以至于我有些恍惚是不是真的见到了这一幕,还是做的一个梦。
我尽可能地避免和她接触,希望忘掉这件事。
几天之后,有消息传来,王月辞职了。她走得很突然,递上辞职报告的时候据说毫无征兆,她的责任和位置比较重要,部门领导希望就算辞职,最好也要过些日子再说,可谁也没想到,王月已经把后续的工作安排的明明白白,可见她在私下里已经筹备很长时间。
她走了也好,我长舒口气,办公室恋情果然不是好玩的,光是其他人的八卦和眼神我就受不了。不过心底还有一些惆怅,回想我们交往的点点滴滴,还是有乐趣和感觉的,可惜了。
这天晚上,我下班往家走,忽然微信响了,低头一看,是王月发过来的信息。上面没头没脑只有四个数字:2379。
我回了个问号的表情。这人神神叨叨的,不知想干什么。
等到我到家的时候,信息又来了,还是王月的,她又发了四个数字:5890。我有点不高兴了,什么事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弄这些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一边脱鞋一边不客气地语音发过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没时间陪你猜谜语。”
我穿好拖鞋,来到日历前看日期,明天就是去医院看妈妈的日子了,这个不能忘。想到妈妈我是忧心忡忡,这时王月又发来信息,这次是汉字:马上来我家,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面打了三个感叹号。
我这个闹心,我们已经和平分手,她也辞职了,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女的怎么回事,缠上没有完了。
我冷冷地回个语音:“有话直说,我没时间。”
消息发过去就石沉大海,王月没有再回复。我从桌子下面翻出两包方便面,然后烧上热水,泡面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王月这个女孩太怪,浑身都是谜,说实话我不喜欢和这种藏头露尾的女孩交往,这样的女孩行事鬼鬼祟祟出人意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吃过饭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放的什么没看进去,坐卧不安。我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王月确实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有些困了,正打算去睡觉,手机响了。我赶紧拿起来看,微信里传来了一张照片,正是王月发过来。
照片上是王月惨白的脸,她闭着眼睛,脖子上挂着一条绳子,正紧紧勒住,能看到绳子已经陷进了她白皙的皮肤里。背影很模糊,她用的是自拍模式,人像清晰,而后面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出是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墙上是深黄色,似乎画着什么,此时晕染成一片,看起来极是诡异。
我脑海里马上就勾勒出一幅场景,王月此时此刻正在上吊,站在椅子上,脖子放在绳套里,然后用手机对着自己来了个自拍。
我全身都不自在,汗毛竖了起来,真尼玛变态。
这时,她又来了一条信息:赶紧来我家,要不然你别后悔!!!
又是三个感叹号。
我坐不住了,情绪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害怕又是担心,最多的是后悔,怎么那么倒霉谈了这么个女朋友,她要真在家里自杀,丨警丨察一调查手机,好嘛,看到这些信息,我真是跳进黄河都他妈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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