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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剿匪
作者:
青灯黄卷待远人
日期:2019-12-21 18:52:17
一 派警戒参谋电话误事
审战犯省城大会遭劫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是个本来不该发生的事。但它像许多重大历史事件一样,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血淋淋地、悲惨地发生了。
一九四六年七月一日,上午八点半。
合江省省会①佳木斯市,这天②召开省市党、政、军各级领导和省城市郊区的工、农、商、学、兵有近六万人,参加的庆祝“七一”建党二十五周年大会;会上要审判日伪战犯。
这天刚一朦朦亮,参加大会的市郊各县、乡、村的土改工作队,贫农团、民兵、妇女会、儿童团和各县乡村的秧歌队、高跷、旱船、灯笼队……一队队、一伙伙,有条不紊地麇集在市联合中学U字楼前的操场上。
这是日伪时期的一所日本高级中学,三面是三层高的钢筋水泥马蹄型教学大楼。操场四周,围着严密的高高的铁丝网。不用说人,就是小狗小猫,也难从这围墙出入。
学校大门,在操场正西,在教学楼西南角和铁丝网围墙的结合部。
为了安全起见,省军区叫警卫团,今天一早,派了六个荷枪实弹的哨兵把守门口,以防坏人捣乱。
①光复后国民党中央政府把东北划为合江、吉林、辽宁、辽北、嫩江、安东、松江、黑龙江、兴安等九省。
②张正隆在《血红雪白》14章中写,8月15日,佳木斯各界在中心广场开会,时间地点都错了。那个会是7月1日纪念**成立25周年大会,是在原日本中学U字型大楼院内召开的。暗藏敌人发动袭击时,因为三面是楼,只有一面缺口还拦着铁丝网,只有学校几米宽的大门能出入,几万在场人员一时疏散不开,所以人群发生混乱,造成重大损失!
八一建军节的会,是在火车站广场上召开的。当时司令员姓李,(名字忘记了),以前是抗联的。1946年8月贺晋年才开始任合江军区司令员。当时,本书作者刚十八岁,参军不到一年时间,那两个会都参加了,多年后仍记忆犹新。
《佳木斯市志》也写的8月15日召开的大会,作者曾向有关方面提议修改,可市志已印成,不好改了,遂作罢。
日期:2019-12-22 17:37:54
在会场前面,在群众队伍面前,最突出的,最引人注目的,有二十多名日伪军将官和伪满洲国几个内阁大臣,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甲级战犯。他们低头面向群众,跪在为他们特意修制的台阶上。
为了防止国民党反动派飞机空袭,破坏大会召开,省军区作战处,奉李司令员命令;叫军区警卫团,在大会会场的楼上,架起六挺轻机枪,进行警戒。
责任心特强的警卫团团长刘健怕出意外,还专派担任大会警戒的三连连长谷光明,去楼上查看一番。对担任警戒的机枪手,明确认真地交待:
“没有军区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谷连长从楼上回来,向刘团长报告说,除去警卫团对空警戒外,总后军械部松花江支队,也有一挺轻机枪在楼上警戒。
刘团长是个有心人,他听了谷连长汇报后,马上叫黄参谋打电话,问问军区作战处:大会楼上警戒,由几家组成?由谁统一指挥?
这时节,在佳木斯市驻军和机关很多。由于松花江前线形势紧张,东北解放军前身的东
北民主联军总部机关、院校、医院多数都从哈尔滨市撤到大后方来。这些总部机关、院校的头头,大多数都比合江省、市的领导地位高、资格老。这里没有一个统领一切的首脑,这是一种群龙无首的局面。
黄参谋从大会秘书处,向省军区作战处打电话一问,回答是作战处领导参加大会去了,在家的人不知道他问的事。那边的小参谋又说,既然人家为了防空警戒,还问那么详细干什么?真是吃饱饭撑到,没事找事。把黄参谋给呛了一鼻子灰。
悻悻而归的黄参谋,回来一说,刘团长还是不放心。他皱着眉头,坚持说:
“还是问的细一点好。出了事,好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嘛!”
站在一旁的三连连长谷光明也插话说:
“这么大的会这么多的人,万一出了事,这个局面可咋收哇?!”
“杞人忧天!”带着一肚子气的黄参谋说:
“人家军区作战处都不怕,俺这小小的警卫团,怕个甚?!”
因为谷连长是负责警戒的,他对这事格外关心。他看黄参谋不愿去,又劝慰地说:
“哎呀,等出了事,再怕就来不及了。”
刘团长很赞同谷光明的意见,他督促黄参谋:
“你还是再跑一趟。到大会总务处,找找作战处闫处长。他准在那,一定把这事打听清楚。”
他还拍着黄参谋后背,边向外送他,边开玩笑地说:
“可别忘了,大意失荆州呀!”
黄参谋刚走出不久,大会宣布开会了。
大会由省委王秘书长主持。他通过麦克风,宣布:
“请大家肃静!马上就要开会了。”
会场上,几十支秧歌队的锣鼓、唢呐、各个队都有高手,都使出绝技和看家本领,互相比赛。一个想压倒一个,个个都不服气,吹吹打打,震耳欲聋。
“秧歌队的锣鼓、喇叭,都停下来!都静下来!”
麦克风里,又传出王秘书长的高声呐喊。
会场还没静下来。
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一连侯指导员和负责警戒的三连谷连长,分头跑到各家秧歌队面前,用手比划一阵后,那些秧歌队才逐渐地静下来。
秧歌队一静下来,大会就开始了。
会议第一项任务,是由省委王秘书长,逐一向大会公布这些战犯的罪行和对他们的宣判。
麦克风里不断传出王秘书长清晰、响亮、大块人心的宣判。
这是东北人民企盼已久的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些历史败类,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罪魁祸首,在正义面前,被送上了断头台。他们死有余辜。
这天上午,是绝无仅有的好天气。整个会场,是鸦雀无声,一派庄严郑重的气氛。
日期:2019-12-22 17:41:17
突然间,麦克风变了腔调,传出严厉的斥责声:
“不要动!不要乱!”
这声音从麦克风传出来,使几万听众愕然一愣。人们立刻引颈四下张望。就看会场中部,在人群中,升起了一股蓝黄色的烟雾。这烟雾不大,但像一种特殊的燃料,燃烧起的什么信号。
“不要动!不要动!”
会场中,也有人扯开嗓子喊着。紧接着有人向空中鸣了一枪。又有人喊叫:
“别动!别乱!”
枪声又响了两三声。
麦克风里也大声呼喊:
“都别动,都安静。”枪声又响了几下。
楼上,突然有一挺机枪,向楼下人群中吐吐吐地开始扫射了。
整个会场,一窝蜂似的轰动起来,全场立刻大乱。人们四下拼命狂逃!
向哪里跑,三面三层大高楼一面铁丝网,人们满地滚、满地爬呀!爬呀!
谷连长抬头一看,在楼西南角上,正是所谓总后军械部松花江支队“警戒”的机枪,在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猛烈地开火。谷光明把手一扬,高声呐喊: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不管他怎么喊,那射手照样疯狂地猛烈地向群众最集中地方开火。
谷光明顺楼墙上钢筋爬梯,一口气爬到三层楼顶,向那射手下令:
“你马上停止射击!”
那人不但不听,还把枪口转过来对准谷光明,想要打死他。
谷光明飞步向前,用上全身力气,飞起一脚,把那射手像踢皮球似地从三层楼顶,踢到楼下混乱的人堆中。
谷连长在楼上,用手作成话筒,向楼下大声喊:“别打了!别打了!”
各处枪声、手榴弹声,又响了约十来分钟。
当时除去部队有枪外,民兵、地方干部、土改工作队员,人人都有枪。不制止鸣枪,会场安宁不了。
枪声渐渐稀少,谷光明从楼上下来,想找找被他从楼上踢下来的机枪手。
正在领人抢救伤员的,三连指导员任帮英和副连长许政说:
“那个被你踢下来的人,已摔伤,被一个身穿便衣的人背走了。”
“背哪去了?”
“不知道哇。”任指导员说:“这会人乱糟糟的……”
“那家伙一定有问题。”
谷光明刚说到这,一排长杨信从人群中搀扶着一个受伤的战士,缓缓地走来。
谷连长对他说:“杨信,你把他交给指导员、副连长。走!咱们俩去追那个可疑的枪手。”
许政阻拦他说:
“得了吧!这么多人,乱成一锅粥似的,去哪追呀?!”
“不行!”谷光明坚定地说:
“你快点把这个战士送进医院,别让他流血过多。我跟杨信,一定把那人查个水落石出。这关系重大。”
他没作更多解释,带上杨信,奔向大门外,沿着市内马路,向前追去。
一九四六年七月十二日《合江日报》,头版头条大字标题报导:“佳木斯市庆‘七一’大会,由于少数土匪捣乱,制造事端,开枪、掷手榴弹,打死打伤无辜军民约三百余人,实属罪大恶极。”
七月十二日《合江日报》报导:“省城‘七一’血案屠杀无辜的刽子手已部分擒获:……佳市七月一日,联合中学操场,搅乱庆祝‘七一’大会的部分匪徒、凶犯六人,已于昨日在XX县城旅店,一举捕获。其中二人为匪首谢文东、李华堂派的。另外四人人为小兴安岭惯匪、汉奸覃福禄的别动队(其中一人,曾在楼上用机枪向楼下群众扫射,肆意戮杀无辜)。”
这天晚点名时,谷连长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七月十二日的《合江日报》。他面向干部,战士和头上裹着纱布的伤员,咬着咯咯响的牙齿,说:
“我们的仇,一定要报!这个覃福禄、这个白俄后裔覃德斯洛夫,他跑不了。”
日期:2019-12-23 18:31:15
二 神勇挺进军高歌山镇
巧讲辩证法连长小结
一九四六年冬,在一个漫天大雪飞扬的下午。在万里冰封的小兴安岭山麓的靠山镇,开来一支解放军。队伍整齐地坐在镇外一个农家的场院上。
战士们一坐下,就唱起了雄壮的军歌。一连的拉拉队,喊着嘹亮、激动人心、震耳欲聋的口号。
在场院最西边,是另一个连队,一个劲要三连唱歌。还特意指名道姓地喊着:
“谷光明来一个!”
“三连长来一个!”
这是一连侯指导员带头领着喊的。因为,一三连是唱歌的老对手,只要两个连坐到一起,必然要比试一回,热闹一番。都想在唱歌上,压倒对方。双方谁也不示弱。
一瞬间,那个中等身材、身挎三号驳壳枪的三连连长谷光明,从队伍后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他边走边用手指挥战士,齐声喊着:
“一二、来了!”
“一二、来了!”
他那两只小簸箕般带着白线手套的大手,在凛冽的寒风中,自由地摆动。他显不出一点疲劳怠倦的迹象。他轻松的像刚从热水澡塘里出来。他举止机敏、刚健、有力,证明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精力充沛、争强好胜的韶光年华。他体态匀称、挺拔、行动轻便、自如。他那年轻而又老成,刚毅而庄重的脸盘上,老是挂着一丝和蔼、亲切、自然地微笑。
他站在队伍前,把两手慢慢抬起:
“革命军人各个要牢记……”
他把两手轻轻一转,歌声像海涛一般,哗然而起。
三连一唱,整个场院的队伍,立刻肃静下来,倾听三连这节奏鲜明、感情充沛的歌声。
当唱到“八项注意”时,就看谷光明两手在空中旋转两三下,左手一停,右手向左向中向右一比划,唱起三部轮唱。
全场立刻鼓起掌声。
三连相对于一营其它连队来说,是小兄弟,是大部队从关里开来,在进军锦州、四平的路上,新组建的连队。直到前往北满佳东地区剿匪时还人马不齐。
唱完歌开始作行军小结,这是每个连长到宿营地,必做的例行公事。这是长途进军后,一向不可少的政治思想工作。
日期:2019-12-23 18:34:38
谷光明挺着腰板,笑呵呵地问:
“同志们,累不累呀?”
战士立刻雷鸣般、齐声回答:
“不累!”
“不—!“谷光明把这个不字拉出很长的尾音。
“同志们是累了。我说,你们该累!”
他的话,开始大家愕然一愣。接着,一下子满场哄然大笑。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出来泪,有的笑淌出鼻涕。
“为什么说该累呢?谁来回答这个问题?啊?”
连队立刻鸦雀无声。干部、战士、都屏住呼吸,认真思索,怎么回答连长的提问。有的胆小的,吓的大气不敢出,怕连长指名叫他来回答,也有的人是害羞,怕在大家面前讲话,把头深深的低在两膝之间。全连静了两分钟。
谷光明大声说:
“我们要打倒破坏团结,发动内战、独裁专制的蒋介石,解放穷哥们,不吃苦受累行么?!”
“不行!”战士、干部齐声回答:
“对啰—”他把右手掌向下一挥,说:
“这就是,革命的辩证法!”
接着他作了行军小结,表扬了行军中团结互助的好人好事。特别表扬了一排长杨信。
谷光明在讲到眼下的任务时,说:
“这回呀,我们一步跨进小兴安岭,直捣汉奸、土匪、号称国民党地下先遣军骑兵旅覃福禄老窝来了。前天,我们和他们游动哨,打了遭遇战,消灭他一个小队,咱们指导员也挂点轻伤,这是小意思。将来还有大仗打……”
日期:2019-12-23 18:36:46
在今天的行军路上,去后边迎接掉队战士的一排长杨信,扛着一挺轻机枪,两只大盖枪,很快地赶上炊事班的队伍。
挑着大行军锅、油桶、盐袋的炊事班副班长石中贵,看杨信从后边赶上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把脸上、脖子上的汗,对和自己并肩而行的杨信说:
|“嚯,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呀!”
“别看兄弟我年纪小,我革命那会,你还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卖杂货呐。“
“你也吹!”
“吹?!”杨信扭头看看跟着石中贵后边的班长崔福田。
“不信,你问问大班长。”
崔福田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他不需要说什么,他只点点头,就表示肯定了。
两年前,杨信跟妈妈成为长春市地下党当交通员。“八.一五”光复,他妈冒着枪林弹雨,把儿子送到城外,交给关里来的八路军当兵了。
我军攻打长春,向日伪汉奸张东凯领导的“铁石”部队发起攻势。
新兵杨信在谷连长指挥下,打得英勇顽强,机智果敢,眼看把日伪军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在战斗最紧张,最关键时刻,他凭自己路线熟,带领一个班与日伪军一个中队,拚了三次刺刀。终于,把敌人赶进一栋银行的大白楼里。
谷连长叫他们组成投弹组,一阵阵爆豆似的开花手榴弹,把日伪军炸的血肉横飞。
战斗结束,地下党的后代,刚来的新兵杨信就当了班长。
在我军执行党中央决策:“让开大路,占领两厢”后,主动撤出长春。
这功夫、原来一排长褚长春因病住院。杨信当上代理排长。
部队到北满,在佳东地区剿匪,他的工作样样占先,处处打头。再加上他出身好,为人本分和气,善于做战士思想工作,他很快入了党。这年秋天部队扩编,他顺理成章当上了排长。
其实,石中贵多少知道杨信一点历史。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谁不知道谁呀。他所以对他那么说,主要是想和杨信开个玩笑。
石中贵本想嘲弄一番杨信,不成想反遭人家一顿奚落。
为了摆脱尴尬的处境,石中贵眼珠一转,故意扭转话题,有装出点神秘色彩地说:
“唉,真的。一排长,你这当干部的,常和连长来往。”他把嗓音压得很低,又说:
“听说他老家就是这一带的。”
杨信摇摇头,没做声。
这话叫后边走的崔福田听见了。他把小烟袋从嘴里拿出来把烟火磕掉,说:
“你靠边站吧,谷连长抗战八年,有七年半在晋察冀打鬼子。他怎么会是这里人呢?!”
石中贵这会来了情绪:
“不信?我敢跟你打个赌。”
杨信抢上说:
“你得了吧。你石中贵就是狗挑门帘子,全靠一张嘴喽。”
他的话音一停,队伍里发出哄然大笑。
日期:2019-12-24 17:23:11
三 倔班长死活不受礼
老大娘劳军逢佳婿
靠山镇是小兴安岭山麓一个农、林、牧混杂其间的村镇。
这个小镇有两条南北向的官道。西边那条,距村镇有半华里,直通村北青龙河大桥,直达乌拉戛金矿。东边这条直抵镇内。
镇内马路两旁,有几十间高矮不等,大小不一的草房、马架子、偏厦子、地窝棚。在这泥土、毛草、原木建筑之间,还有两套整齐、昂然挺拔的四合院。
这两套青砖瓦房,一处是地主老松家的旧宅子。这地主家老一辈人已故去。剩下不肖子孙,听说在南满一个大城市里过着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打发时光。另一处是日伪区公所、伪山林丨警丨察队所在地。
一九三七年秋,抗联第六军大闹兴安岭。靠山镇两度被六军一师十二团攻占。当时,伪区长、汉奸覃福禄吓得屁滚尿流,黑夜里光着脚,趴在苞米地三天没敢回家。饿的他啃生苞米,吃生土豆。从此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没命归黄泉。打这起,他对抗联仇深似海。
镇中间,还有几家大车店、小饭馆、煎饼铺,供来往金矿之间人马歇宿。
光复后,日本人一跑,区公所关门了。不甘寂寞的覃福禄和他的养子覃小魁,看当时社会秩序混乱,与乌拉戛金矿头面人物商量,把原日伪时期的山林丨警丨察队收容改编,成立个金矿护矿队,并且为了在山林旷野行动方便,给部队装备了马匹,变成了骑兵护矿队。
很快,覃福禄就走了狗屎运。当时因为日本和伪满洲国刚投降,东北地区一时出现了实力真空,国共两党谁都管不了,谁占了就是谁的。一时间国共两党都想在东北发展自己的势力。很快,覃福禄这支武装力量被国民党看中了,通过覃福禄的舅哥---国军特务上校祁寿牵线搭桥,覃福禄和他的骑兵部队被国民党正式收编。双方皆大欢喜,都得到好处。国民党通过一纸命令和一张空头委任状,至少是名义上控制了这一大片地区。覃福禄则由土匪变成了官身,他所辖的部队也就成了自筹粮饷,自带编制的官军------骑兵护矿队扩编成骑兵旅,覃福禄被国民党任命为少将旅长兼乌拉戛地区绥靖区司令官。
他在这里带头一折腾,小兴安岭这一带,立刻沸腾起来,好像草莽初开,各个道上的土匪纷纷出世。社会上杀人放火的事情大量出现,给善良安分的普通百姓造成极大灾难。
日期:2019-12-24 17:26:31
所以,解放军一来,立即受到热烈欢迎。
在欢迎解放军行列中,有位年过半百的吴大娘。她老头吴大爷,当年是抗联的地下联络员,后来吴大爷不幸被特务覃小魁一伙抓进日伪山林丨警丨察队,严刑逼供。只是一天一夜,吴大爷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气息奄奄,放回家第二天,一命归西了。
吴大娘掩埋了老伴,带着二女儿玉兰和小儿锁柱,无依无靠,极度悲伤。后来,万般无奈,在大女婿程玉清再三劝导下,把家搬到靠山镇开诊所的大夫程玉清家。
日本人投降,乌拉戛金矿彻底没人管了。光复的第二年秋后,原金矿工程师孙懋,把日本人丢下的破烂摊子,清理、调整、改造一番之后,开了个乌拉戛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召集一两千人,从新干起采金业来。
孙懋与程玉清,是中小学的同学,又是换帖续谱的把兄弟。金矿一开张,他把程玉清拉去,开了个金矿门诊所。
当时,大女儿金兰怕老妈负担重,借口叫二妹子玉兰跟姐夫学点医道,将来好找个生活之路。玉兰未婚夫被日本人抓劳工,离去多年来查无音讯,不能不让人从长计议。另外,金兰还有个三岁半的小女儿,正需要人帮助照料。
程玉清想,乌拉戛金矿离靠山镇也不太远。等上冬,门诊所工作清闲些,叫玉兰常回去看看老妈和小弟。哪成想金矿门诊所一开业,就忙的不可开交,有时贪黑起早的,有时两顿饭就并做一顿吃。玉兰一秋半冬也没回家去。
靠山镇这里吴大娘跟小锁柱刚过几天安静日子,没几天土匪骑兵旅二大队覃小鬼子带着人马来扫荡,把吴锁柱抓去当兵了。
丢下吴大娘孤苦伶仃一个人,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其实,最叫吴大娘愁肠百结,牵肠挂肚的,是她那已经二十四五岁的二女儿吴玉兰。八年前经吴大爷的把兄弟,地主覃福禄家打头长工常还在作媒,和吴大娘干姊妹独生子,覃福禄家小马倌谷光明,外号古净光的,两人订了亲。
日期:2019-12-24 17:30:00
小谷那年才十九岁血气方盛,因山林丨警丨察队特务覃小魁找岔欺负他,他忍不住就和覃小魁打了起来,结果他被抓劳工去热河修铁路去了。一去七、八年音讯皆无。刚光复那阵子,所有抓去的劳工,活着的都回来了,就连监狱里政治犯有的也放了,就是他没消息。有人说他跑关里当八路了;有的说他死了。吴大娘想,他八成九成是回不来了。这话,她张几次嘴没敢说出来。一直沉甸甸压在心里。那天那孩子被丨警丨察抓劳工,押上汽车时,她站在路边,那瘦的皮包骨头的身影,多年来一直记在她的脑海中。一晃这些年,好像一场梦一样过去了。他若活着不知变成什么样了,就是面对面,也不会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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