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随风飘远的时候

作者: 唐妮

  有这样一种女子,不炫耀,不争吵,不空洞,不浮躁,即便生命枯竭,亦想要在优雅中变老。
  她,就是司徒家的长女,司徒兰心。
  无论是旧时封建社会,还是现今太平盛世,长子长女都是极受宠,可偏偏司徒家例外,只因为她们家的长女是个私生女,说的难点听,是司徒长风当年背着妻子与一个舞女所生。
  从昨天开始,b市就沸沸扬扬的传着一条爆炸性新闻,本市巨富上官家第六任媳妇又离婚了,为此,上官老夫人特地上山烧香占卦,祈求神明破解灾难,怎样才可以杜绝类似的悲剧重复发生。

  真正的亮点就在这里,为上官老夫人占卦的高僧说:只有复姓与复姓结合,方可避免这一次又一次离婚的悲剧。
  b市不是一般的小城市,经济发达,人口繁多,复姓自然不会屈指可数。
  上官老夫人听了高僧的话后就犯愁了,那么多的复姓人家,到底谁家女儿才是最适合做她上官家的媳妇呢?
  一番斟酌后,她决定举办一场相亲宴,通俗一点讲,就是让他儿子自己挑个中意的对象,当然她是不会让别人家的女儿白白嫁过来,若是相亲成功,礼金就是一千八百万。
  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参选机会,必须要是复姓,消息一传出,全城皆轰动,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对方是个离过六次婚的恶魔,冲着那一千八百万,送上门的女人也是前仆后继,此起彼伏。
  一扇金黄色大门,未能阻挡屋内传出的争吵声--

  “你疯了是不是?让我们阿娇去应征?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上官瑞是个多么冷血无情又行为乖戾的魔鬼吗?你这简直就是把我们女儿往死里整!”
  说话的是上官长风的元配妻子阮金慧,方圆百里都知道的暴躁脾气。
  “你以为我愿意吗?实在是公司需要资金周转,那个上官瑞的婚姻从不长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就离婚了,我们阿娇只要稍微忍耐一下,就可以白白拿到一千八百万何乐而不为?”
  “说得倒轻巧,稍微忍耐一下,离了婚谁还要我们阿娇?就算为了解决公司的危机,那也不需要我们阿娇来替你解决呀”

  “那谁来替我解决?人家指名要复姓。”
  “你傻啊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这种‘光荣’的任务当然是非司徒兰心莫属了。”
  站在墙角处,有着一张清秀绝俗脸庞的恬静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从来不承认她的人,却在这时候,终于承认她是司徒家的女儿了。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阮金慧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身边坐着的司徒兰心,假惺惺的哭了快半个钟头。

  “兰心,你也知道你爸公司那个财务经理卷款潜逃,害得公司陷入了巨大的危机,现在银行纷纷催贷款,我们再不还债的话,不仅公司会破产你爸也会做牢”
  “需要我怎么做?”
  她言简意赅的询问,不想把自己人生中的小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听这种虚假的台词上。
  阮金慧冲老公使了使眼色,司徒长风立马露出沉痛的表情,说:“现在有一个可以救爸爸的方法,就是你嫁给本市首富上官家的独生子上官瑞,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外界对他的传言不太好,但那都只是传言,我们偶尔在商场上也会有交集,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重情义有担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长的特别好。”
  尽管早已经习惯,心却还是微微的刺痛了一下,关了门那男人就是冷血无情,当着她的面,那男人就成了重情义有担当,虽然她身上流着和司徒长风同样的血,可她从不认为,他能配称之为父亲。
  “离过六次婚对吗?”
  淡然抬眸,多年寄人篱下的辛酸,已经造就了她性格上不形于色的镇定。
  “是的。”

  阮金慧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也是我愧疚的地方,后妈不好当,要不是我家阿娇还小,我真不忍心这样委屈你。”
  呵,司徒兰心在心里嘲讽的笑笑,不过就是比她小三天而已。当年,阮金慧与她母亲同时怀孕,一个三月,一个四月,偏偏四月的早产,生在了三月的前头,所以,原本应该是次女的她,反而成了长女。
  说是长女,却是从未有一天,享受过长女的待遇。
  “恩,好。”

  “你答应了?”
  上官夫妇面面相觑,压根没料到她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原本还想着她若不答应,就把彩礼钱三七分,当然,他们七,她三。
  “是的,你们把我养这么大,我为家里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瞧瞧,瞧瞧,不愧是做教师的人,多识大体多明白事理,阿娇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要笑了。”

  不用等到做梦,现在就可以笑了。
  清晨,司徒家洋楼门外,站着一排送行的人。
  今天是上官家挑媳妇的最后一天,司徒兰心在阮金慧的精心打扮之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刚刚在屋里叮嘱你的那些话都没忘吧?”
  “没有。”
  “那就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了。”
  阮金慧叮嘱的无外乎就是,哪怕死缠烂打也要让上官瑞选中她,她会嫁到上官家,但是,她有她自己的方法。
  车子徐徐驶离地面,阮金慧仍觉得叮嘱的不够,怕她完不成这‘光荣’的任务,双脚追着车子跑,口不遮拦的继续叮嘱:“兰心,记住三个要点:要把你妈当年勾引男人的伎俩全部使出来,要记住这是关系到司徒家兴衰荣辱的大事,要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司徒兰心的指甲掐进了肉里,脸上,却是修炼多年的平静。

  司徒长风的司机把车子停在一幢中西结合的豪华别墅门前,占地千平方米的别墅彰显了这家人的富有和尊贵,尤其是那高高的门槛,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能走进去,虽然,进去过的女人最后一个个又出来了。
  司徒兰心视线透过车窗,扫过门前停着的各式轿车,看来即使是最后一天,前来碰运气的复姓之女也不再少数。
  “大小姐,进去吧。”
  司机老杨替她拉开车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她下了车,轻声说句:“叫我兰心吧,被夫人听到你又挨骂。”
  司徒家没有大小姐,司徒家只有一个小姐,司徒娇。
  别墅中央的音乐喷泉喷射出五彩的水珠,随着音乐千变万化,司徒兰心缓缓朝前走,被负责相亲宴的两名负责人领进了偏厅,登记了名字后,她和所有来应征的女人一样,耐心的等着被传唤。
  “接见的时间马上到了,请大家做好准备,结束后不要急着走,无论选中不选中,中午我们老夫人都会宴请各位。”
  负责人说完,便拿起登记的名单,念起第一个参选的人名:“欧阳兰兰,请跟我来。”
  一名长相甜美的小女人揣着激动的心情跟着他出了偏厅,只是没到十分钟,她便回来了,是哭着回来的,拿起自己的背包,受了奇耻大辱一样羞愤离去
  紧接着,第二位,第三位都是高高兴兴的去,哭哭啼啼的回,吓得还没被接见的女人个个慌了神,信心荡然无存不说,连迈出偏厅的勇气都没了。
  在这一群六神无主的女人中间,只有司徒兰心淡定自若,她不参与她们的猜测和议论,在她们讨论怎样对付传闻中的恶魔时,她只是拿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终于轮到她了,看着一道道投向她的同情眼神,她没有丝毫的紧张与不安,出了偏厅,司机老杨等在门口:“小姐,你要我帮你买的东西。”
  “谢谢。”
  她接过去,跟着负责人走进了一处阴暗的房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阻挡了外面明亮的光线,屋里流通的是一种沉闷之气。
  在房间的左侧,一张黑色真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司徒兰心毫不畏惧的打量他,然后,淡然的坐到他对面,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打开,不疾不徐的拿出一大包纸巾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干什么?”

  显然她这一举动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男人疑惑的挑起浓黑的剑眉。
  “待会擦眼泪。”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男人怔了怔,扑哧一笑:“你以为每个进来的女人都会哭着跑出去吗?”
  “但至少没有一个是笑着出去的。”
  “那是因为我提出的问题,她们的回答令我十分十分不满意。”
  “是不是每个进来的女人,都要回答你的问题?”

  “是。”
  司徒兰心点头:“好,那你问吧。”
  “你知不知道我离过几次婚?”
  “六次。”

  “那你认为一个连家庭都没办法经营好的男人有能力去管理好一个公司吗?”
  “我认为有能力,因为感情的纠纷与工作能力无关,**也没有处理好家庭的事,但仍使新中国成立。”
  独立而有见解的回答,即具真实性又无奉承之意,与前面那些只会抛媚眼毫无主见的女人有着鲜明的对比,上官瑞不禁多看她两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兰心。”
  “出去吧。”

  没有说她合格不合格,只是对着门外喊一声:“下一个。”
  “会选择我的对吗?”
  她没有立即离开,凝视着他,不卑不亢的问。
  上官瑞饶有兴趣:“为什么选择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有信心,成为你最后一个妻子。”
  “呵,最后一个妻子?”他冷笑,目光不无讽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如若不信,可以试试,除非你害怕,我真的有这个能力。”
  哈哈,他邪魅大笑,已然被她的激将勾起了兴趣:“好啊,冲你这份胆识,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记住,其实选择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一点想要爱女人的心都没有。”
  上官瑞起身离开了房间,司徒兰心长长的松了口气,挪步跟了出去。
  门外,刚才领着她过来的负责人又领了个女人迎面走来,见到上官瑞,诧异的问:“少爷,不挑了吗?”

  “就她了。”
  手往后一指,司徒兰心顿时成了焦点。
  她看到了那名失去机会的女人眼中流露出的嫉妒和不可思议,也看到了两名负责人脸上若释重负的惊喜,她抱一淡笑,荣辱不惊。
  “司徒小姐,请跟我们到正厅面见老夫人。”
  司徒兰心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面色冷峻的上官瑞,随着那两名负责人款款离去
  这就是富贵人家,儿子挑媳妇,儿子的妈也要过目。

  富丽堂皇犹如宫殿般的别墅正厅,藏青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与传说中的恶婆婆并不相像,她的脸上挂着难得的亲和笑容。
  “老夫人,这位小姐就是少爷挑中的对象。”
  负责人恭敬汇报,她起身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子,和蔼的询问:“你是哪家的女儿?”
  “回老夫人,我是司徒长风家的长女,我叫司徒兰心。”
  “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

  “刚才有没有被我儿子吓到?”
  “没有,上官公子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老夫人诧异的睁大眼,欢喜的问:“你不怕他吗?”
  “不怕,我们刚才聊得很愉快。”
  “天哪,太好了”她一把抓住司徒兰心的双手,诚恳的说:“那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你以后嫁过来,我们全家都会善待你的。”
  “谢谢老夫人。”
  司徒兰心出了上官家别墅的大门,外面和煦的阳光迎面扑来,她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的说:妈妈,我做到了。

  凯旋而归,阮金慧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命好,嫁得了好人家。
  嫁得了好人家不一定嫁得了好夫婿,越是嫁的好,越是不会有好下场。司徒兰心听着她的阿谀奉承,只觉得讽刺。
  她们要她活得低贱卑微,她偏要活得尊贵无上,总有一天,她要把那些曾经骑在她头上的人,全部都踩在脚下。
  金帝酒店。上官家的婚礼在此举行。
  新娘是个大气美丽的女人,纯白色的婚纱显得她贤淑温柔,大堂里客人并不多,但每一个看上去都很有些份量,婚礼没有司仪,新郎端着酒杯应酬其间,若不是新娘的打扮,还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场自助的宴会。

  上官瑞并不想举行这婚礼,但上官老夫人坚持要举行,只因为儿子虽然是七婚,但媳妇却是头婚,她不想委屈了这第七任媳妇。
  昨天才见的面,今天就举行了婚礼,闪婚也不过如此。
  “嫂子你好,介绍一下哦,我叫上官晴晴,是你未来老公的妹妹。”
  司徒兰心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位单纯可爱的女孩子,白皙的脸庞绽着甜美的笑容,一双大眼清澈透明,闪闪亮亮。
  “你好。”她回她一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子。
  “嫂嫂看起来好有气质好漂亮哦,希望这次可以久一点”
  她怔了怔,小心翼翼的问:“久一点是什么意思?”
  “我哥以前的女人都是嫁进我们家没多久就离婚了,所以不奢望你会跟着他一辈子,但是待的久一点也好啊。”

  “那前面几位最久的一位是多久?”
  上官晴晴歪头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司徒兰心身后赫然传来磁性而冷冽的声音:“这个问题,应该问当事人最清楚。”
  上官瑞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阴森的笑,如暴风袭来,让她短暂性不能呼吸。
  “最长不过三个月,所以好好享受这段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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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婚宴还没有结束,司徒兰心便被上官瑞带出了酒店,确切的说,是被拽出来的。
  “你要带我去哪?”
  站在他的车旁,她满脸狐疑的问。
  “回家。”
  “可是客人还没”
  她指了指身后的酒店,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你喜欢在这里看到他们同情的眼神吗?”
  司徒兰心怔了怔,平静的说:“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嫁给我这样的男人,你注定就是要被别人同情的。”
  上官瑞冷哼一声,犀利的双眸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幸灾乐祸。
  车子开到了上官家的别墅门前,两旁的门侍缓缓拉开了雕花大铁门,司徒兰心望着大门左侧白云公馆四个字,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句古话: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虽然是第一次结婚,可也参加过不少婚礼,从来没见过哪对新人的婚礼客人没散场,新郎新娘却提前离席,她兀自感叹,果然是嫁了个极品男人。
  进了别墅的正厅,上官瑞便不再搭理她自顾上了楼,仿佛根本就没有司徒兰心这个人,他无视她,不代表她不会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
  紧紧的跟随着他的步伐,来到了他们的新房,推开门的一刹那,司徒兰心目瞪口呆。
  这是新房吗?这是坟墓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这是鬼住的地方吧!环顾一圈,除了黑与白就没有第三种颜色。
  “进你房间去。”
  上官瑞慵懒的脱下西装,随手扔到床上,俊美的五官毫不掩饰他的疲惫。
  回她房间?
  司徒兰心思忖着这句话,不确定的问:“我们不住一起吗?”
  他视线扫向她,环胸走到她面前,戏谑的问:“以我这种娶妻的频率,如果每次都住在一起,那我这张床上要睡多少女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洁身自好。”
  “不是洁身自好,是怕弄脏了我的床。”
  她愣了几秒,木然点头:“哦,知道了,不过我住哪个房间?”
  “那里。”
  他手往卧室右方的墙壁一指,司徒兰心视线睨过去,纳闷的说:“不是画吗?”
  “把画掀开。”
  尽管一头雾水,她还是照做了,缓缓走向那一副巨大的山水画,葱指一挑,整个人霎时僵住,画的后方竟是一扇门,鲜少为某些事物动容的她,此刻竟也被深深的震撼,她终于意识到,做上官家的媳妇需要有多么强大的心理了。

  她可以想象,那些失败的女人们,第一次看到这扇门时,怎样不甘心的哭闹。
  “我以后就住这里是吧?”
  “好,晚安。”
  她冲他浅淡的笑笑,转身拉开画后的门,进入了像密室一样的房间。
  关了门,长长的吁了口气,若不想成为一个失败的人,那需要鼓起多少的勇气,才能道出那一句晚安。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房间还有点人住的样子,最起码不是只有黑与白这两种颜色。
  应酬了一天,奢华的婚纱像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手伸向后背,拉开了拉链,婚纱缓缓滑落。
  司徒兰心打开衣柜,里面满满一柜女式服装,品种齐全,质地精良,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吊牌都还在,这就证明还没被人穿过,她挑了件稍微保守的睡裙,正要穿到身上时,门突然嗤一声拉开了。
  四目相对,她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衣服险些掉到地上,若不是平时足够冷静,怕是早已尖叫出声。
  慌忙扯过床上的毛毯裹住自己,她目光闪烁的问:“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怕什么,我没有爱女人的心,自然也不会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

  他停顿了一下:“知道我前面六个妻子为什么离婚吗?这就是其中一个原因,你说,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得了守活寡的委屈?”
  司徒兰心听了上官瑞的话,想到了多年前母亲对她的教诲,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女人宁可失身也不能失心,此刻看来,她不仅不需要失心,更不用担心失身了。
  “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吗?”
  上官瑞漠然的撇她一眼:“不是,跟我来。”
  他率先迈出房间,司徒兰心赶紧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你每天进出房间,我的卧室是你的必经之路,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除了必须经过外,不可以在我房间里多停留半秒,更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我的床。”
  上官瑞指了指身后那张干净整洁的大床,过分的强调:“连靠近都不可以。”

  “就那么讨厌女人吗?”
  司徒兰心难以置信的问。
  “是的,很讨厌,非常讨厌,像讨厌蟑螂一样的讨厌。”
  “为什么?”
  上官瑞挑起眉,不悦的提醒:“除了讨厌女人,我更不喜欢女人问为什么,所以,不要问太多的问题。”
  司徒兰心陷入深思,心中反复想着一个可能性,还没来得及验证,便被那个有着犀利双眸的男人否定了。
  “别猜测我是不是gay,不喜欢女人不代表就喜欢男人。”

  真是谜一样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司徒兰心道一声:“明白了。”转身欲回房间,却被他出其不意的拉了回来,身子往前一倾,将她压倒在床上。
  她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问:“这是干吗?”
  “闭嘴。”
  呵,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还让她闭嘴,司徒兰心讽刺的笑笑:“刚还说不喜欢女人,现在又突然这样,是不是有点虚伪了?”
  “看那边。”
  上官瑞用眼神示意她往门边看,顺势望过去,赫然发现原本闭合的房门什么时候竟被推开了一条缝,门缝外是一双双窥视的目光,像偷情的人被抓到了一样,她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
  然而,这还不算惊人,更惊人的是,上官瑞没有任何征兆的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司徒兰心身体一僵,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她彻底懵了,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瞬间荡然无存。

  不带任何感**彩的吻,像寒冰一样冷,随着门渐渐闭合,上官瑞直起了身:“戏演完了,你可以起来了。”
  司徒兰心打量怪物一样的打量他:“以前也是这样演吗?”
  “因为你是第一个我自己挑的女人,所以,他们会以为有什么不一样。”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虽然人是他挑的,却是司徒兰心自告奋勇坚持留下的。
  木然的走向那副画,在掀画之前,她回头诚恳的提醒:“那个我好像碰到你的床了。”
  “没关系,明天扔了就是了。”
  “”
  司徒兰心明明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却因为他这一句极端的话,破例恶作剧了一把,“扔床还是扔嘴?”
  上官瑞脸一沉:“扔你。”
  纵然对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司徒家没什么感情,可突然换了个陌生环境,司徒兰心还是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这么个怪异的环境。
  一夜辗转反侧,天没亮她便起了床,想出去洗个澡,却又怕吵醒了上官瑞,只好坐在床边等天亮。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她的房间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盯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正一点点向她靠近,一点点,一点点,侵入她的身体,最后衍变成了无穷的力量。

  房门被敲响,她听到了上官瑞冷冽的声音:“起来了没有?”
  她赶紧回一句:“起来了。”起身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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