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常见的砂石路,平坦,还算坚硬,新铺就的一层米黄色砂石,被挤压到两侧。一丛丛一米高的野菊花开着茂盛的花朵,过于纤细的茎不停的摇摆着,他总是担心这种花会轻易,摇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他。
天色变得有些暗淡,他想,怕是要来雨了。七八公里的路,他走了半个小时,才看见远处那个村子的轮廓。哦,不,应该从踏上这条乡村小路,他就看见了它的轮廓。虽然模糊,但好像一直都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存在着。
风变得有些急促,整片黑压压的乌云,将天空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压抑中。有什么打在他凸出的颊骨上,他觉得自己可以跑,因为只有背上哪一个双肩包。但他,还是莫名的看了一眼那就要摇断头颅的野菊花,也许在自己一转过头的时候,它们的脖颈就断掉了。呵……总是这样,他想,自己总是错过这些关键的东西。
初秋的雨,竟然来的这么急促,刚要起步,他就放弃了。甚至听见自己在低笑,
“只不过是淋雨而已,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雨中散步么?哈……不对,那是从前,现在你讨厌下雨,你讨厌雨中漫步,甚至是憎恶这场不合时宜的雨水。”
很快他就开始后悔了,打在身上的、这初秋的雨,还是有些凉意。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年轻?这个东西属于过这个身体么?也许在他心里有过这种想象,可记忆却模糊的一塌糊涂。
雨水如同拧开的龙头,毫无节制的哗哗哗……还好,背包中的重要东西,都被装在了一个蓝色的塑料袋中。他想,自己做的还够仔细。
吱嘎……砰……一扇发紧的门弓声,随着重重的、被关上的门遗落在身后。昏暗灯光的烟雾中,几个男女齐刷刷的将那有些红涨的眼睛瞪向他。
“哦!这雨真急啊!”
他尴尬的一笑,心想,这几个人应该是‘战斗’了一天。桌子上凌乱的纸币,被揉成了一团团。
“啊!躲雨的啊,来来来……接着玩,到谁了?”
说话的是个大胡子男人。
“到谁,你先把上把的钱给了,再接着玩……”
“谁还欠黄你不成么?老板娘,给我拿盒芙蓉王……”
“好嘞……”
他一边抖弄着身上的雨水,一边小心的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卖店。不大的房子四周摆着一圈破旧的玻璃柜台,靠墙的地方立着木头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小商品,倒也齐全。房子的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围着那些男女。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不时传来洗麻将牌的声音。
“老板娘,来一盒白灵芝”
他觉得自己应该买些东西。
“哦……”
女人应该四十多一些,穿着一件廉价的黑色紧身短袖,让人一眼就看见了那呼之欲出的赘肉。他觉得已经开始发抖,而这个女人还在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将‘白灵芝’递了过来。圆润脸颊上那对小眼睛、审视的看着湿透的他。“你是窜亲戚?”
“哦,是的。”
这样的偏僻地方,如果不是窜亲戚,是不是显得很突兀?
“我就说么?”
也许是因为买了那盒烟,女老板变得热情起来。
“一看你就不是这嘎达的人,看谁?这个村里没有我不认识的。”
“徐振喜……”
“徐振喜?你找徐振喜!?……”
女人有些吃惊的喊了一声,放下手里一直在擦拭柜台面的抹布。
“嗯,我找徐振喜。”
他又重复了一遍。
“老板娘,这又是谁找徐老蔫啊?……”
大胡子男人手里抓着钱,突然来了一句。
“玩你的吧,”
女人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一边看着他,一边无意识的继续擦拭着台面。
“你不会也是?……”
“也是什么?”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她。
“哦,找徐老蔫啊!”
女人突然挺了一下腰,那假意的笑脸很到位的就张开了。
“就我家房北这条街,靠北、第七家就是。”
“哦,谢了。”
雨声仍旧很是急促,但老板娘那收起的笑脸,冷冷转回去的身子,告诉他。这里已经不欢迎他了,所以他推开门,走向了大雨中……
第七家房子,很特别,似一张灰白色的黄脸婆、夹裹在四周那红彤彤艳丽的少女中,显得很是苍白悲凉。两间灰白的土坯房,站在高大周正的红砖房旁,有些狼狈不堪。尽管雨水很大,甚至要不停的抹掉从发迹上流淌的雨水,他也没有急于跑进去。他想好好的看看这个家,很穷,不,也许从前很穷。现在,一处刚打了地基的房子、正和这灰白的土坯房并列着。
看得出来,那是三间大瓦房的地基,可以想象的出来,那将是一个怎样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毫不逊色与任何一家,甚至比他们还要好很多的房子。也许,这正是她想要的?
吱嘎……终于打开了门,却被另一种暗黑瞬间给包裹住,他竟莫名的抖动了一下。他知道那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冷,黑暗让他站在门口不敢动弹半分。
“有人么?”
他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抖动。
“谁?……”
有个苍老的声音从房中传来,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错了、这是个小三间的房子,并不是两间。啪……突然,屋里亮起灯光,而他正站在门口两个灶台的中间。
“我是徐娜的同学,我找她……”
“咳咳咳……进屋吧,”
进屋?自己这不就站在屋子里么?哦,当然是那个有人说话的房间。想迈开步子,却莫名的后缩了下身体,他想,自己大概湿的太透了,有些冷。每迈出一步,这种寒冷,竟然来的更是猛烈,甚至在他推开门的刹那,他的手开始抖动起来。
“咳咳咳……”
应该是有人病了。
“不好意思,这样的天还来……”
推开门,把准备好的话刚要说出来,他那不大的瞳孔,开始不停的放大、惊恐的似乎要脱眶而出。
抖动的嘴角、本能抬起抖动的手指,指弄着一个醒目的黑白照片,惊呼着。
“她……她……死了?……”
东北的春天总是让人很是迷糊,明明日历已经撕过了打春,日子也按着春天的时间走着。可漫天的大雪却常常让你深陷冬日的旧梦里,粘滞的怎么也起不了这个床,半梦半醒中也就阳光万丈了。
黎明小区八号楼八单元501楼梯间的灯总是忽暗忽明的,打开一道缝隙的窗口处有个黑影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他手指处那个闪动的光亮说明这是个活人话,真的会让人以为那只是一个假人戳在了哪里。
每个下班回来的人,走到楼梯口除了唤醒楼间的灯外,急匆匆从男人身边走过,根本就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就好像他如空气般、从不需要刻意的去在乎,他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男人穿着一件阿迪仿品的小棉袄,个子一米七五的样子,脸颊有些泛黑,也许是站在黑暗中的效果吧,有一双浓重的眉毛却拧在了一处,眯起的眼睛深深的皱着,似乎深陷在一个痛苦的记忆中。
男人年纪不大,三十四五的样子,但浑身却有着一种压抑的乏重感,凸凹不平的脸颊、靠右眼的下面有一道愈合好的陈年伤疤,细看的话,那像是一把尖刀划过的刀疤,甚至在皱起的眼皮上也有轻微划过的印子。
几个人匆匆过去,楼间再次陷入黑暗中,当手指中那半截烟火烧到男人的手指处,他才突然缓过神了,扔掉了手里的烟蒂,踩灭。
“哎……”
男人一声长叹,粗糙的大手捧住自己这张苍老的脸,双手用力的揉搓着。
两天一夜都没有合眼,就为了一个垃圾堆边的一具无名女尸,折腾的他们这个小派出所里所有的人、忙叨了两天一夜都没有合眼。这样的忙碌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常有的事,可是忙碌了半天一无所获的感觉让他抓狂,烦躁。
总是在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个无名女尸的样子,二十几岁的女人,穿着一身今年流行的、红色羽绒连体服。死了应该有几个月了,如果不是街道清理这些积攒了一冬的积雪话,怕是、到现在还发现不了那个女人。
佝偻成一团,没有外伤,穿戴还算完整,甚至手上的金戒指还在,也不是劫财,那是劫色?这类的案子大部分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可到底是怎么致死的呢?现在也只能等着法医的验尸报告了。
“哎……”
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狠狠的甩弄了一下手臂,男人终于转身要回屋去。
“大哥……”
黑暗里、一个门缝中,塞出一个人脑袋,是个女人,吓得男人瞪着眼珠子,看着对面的那扇门,半天没动弹一下。
“不好意思啊大哥,吓到你了吧?”
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哦!也许还是个女孩吧!他想,她畏畏缩缩小声的问着他。
“嗯”
男人看着她,不知道这个不大年纪的女人、到底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啊大哥,”
说着,女人从门缝里拉出了一整个身子,这个时候,楼道的灯再次亮起来,男人也看清楚这个女人,看着面相说她是个孩子,倒也不过分,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很是稚嫩,清秀,披着一件男人的大棉袄从门里走了出来。
“您是丨警丨察吧?”
女孩问他,还没等卢夏开口,女孩自己先笑了,
“听你家嫂子说您是个丨警丨察。”
卢夏不知道这个披着一件男人衣服的女孩、到底要说什么。
“您看,大哥,我们是邻居,您又是丨警丨察,是不是,哈……”
女孩露着一口好看的小虎牙,笑嘻嘻的看着他。
卢夏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紧了,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要说什么,邻居?丨警丨察?她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他习惯性的在脑袋里延伸着她的话,观察着她。
“是这样的大哥,嫂子一说您是丨警丨察,我就想着这事您一定能办,所以就……”
女孩裹紧衣服,显然半敞开窗口里的夜风、让她觉得发冷。
“嗯,”
卢夏点头,让她把话说完。
“我想过几天、和我对象回一趟他的老家,可是身份证丢了,您看,您能给我办一个么?”
女孩躬着身体,挑着眉头,等着他的回答。
“你是哪个区的?”
卢夏终于搞明白,这个女孩黑灯瞎火的不在房间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大哥我没说明白,我是农村来的,身份证丢了,您能帮我补办一个么?”
“回户籍所在地办,这里办不了”
卢夏简单的回答了她。
“可,我着急用,大哥您是丨警丨察,你一定有办法的。”
“卢夏……卢夏……”
房间里传来肖玲玉的声音。
“那就托老家的朋友办个临时,不忙的时候再补”
“卢夏……卢夏……”
肖玲玉的声音越发的急促,听着已经奔门而来了,砰……地一声,门被用力的打开。
“喊你,你听不见么?”
“嫂子!……”
女孩不好意思的点头,冲着肖玲玉笑。
“你啊!”
玲玉那双丹凤眼轻飘的扫过女孩一眼,两眼冒火的看着卢夏。
“让你看着孩子,我洗澡这功夫你又跑出来了,看你闺女干的好事……”
絮絮叨叨看着两个人进屋,女孩一伸舌头、打开自家的门,也溜了进去。
卢夏随手带上门,看着仅有的哪一块‘客厅’中,除了靠在门口的冰箱上没有玩具外。其它的地方、早就被闺女那些布偶玩具和拼图卡片给堆满了,此时那个小丫头,正窝在那张沙发上睡着了。
“你看看……你看看……洗澡的这功夫就这样了?你们两个是想气死我啊?”
玲玉自己的老婆,身材高挑,生完小稻穗后,整个人变得前凸后翘的,越发的有女人味了。
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更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将卢夏的魂给勾走了。玲玉绝对是路上男人见了,回头率百分十之九十的那种女人,可就是这样的漂亮女人,和自己第一次相亲就成功走下去了。
即使是现在看着玲玉,有时候卢夏都觉得这是个不真实的梦。在没认识玲玉之前,他很少照镜子,因为他都无法直视自己这张丑陋的脸。却没想到,一次应付试的相亲,竟然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那时候他还在部队服役,结婚没多久玲玉就随军来到了部队。虽然是在一个海岛上,但因为有了玲玉的陪伴,让他卢夏的生活从此变得万道霞光,仿佛一夜间他就变成了世上最是幸福的男人。
他爱她,尤其是新婚第一夜,看见雪白床单上那片鲜红。他就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都要好好爱这个女人,她是,他卢夏的女人。
终于因为玲玉总是想念家里的父母,卢夏复员转业,一个河南人跟着她这个东北人,回到了她的老家。分配到了一个小派出所,做起了丨警丨察,从一身绿色军装、变成了一身藏蓝色的警装。
尽管他很不适应这东北的寒冷,甚至是那种背井离乡的孤寂。但是,为了玲玉,就算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多有埋怨,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快他们就有了女儿,小稻穗,长得和她一样漂亮,这一点到很是让他欣慰。玲玉在文教用品店里打工,倒也不忙,再有她的父母的帮忙,小稻穗只有每个周末才回来住一两天。
“好了,别生气了,我收拾,你去擦脸去,都我来。”
卢夏在单位里是出了名的倔强、认真,可是一回到家里,马上就变成‘妻管严’,根本就一点脾气都没有。
“赶紧的,我弄完了,还要擦一遍地。”
玲玉这人哪都好,就是太干净的让人受不了。
“弄完就睡吧,累了一天了,明天我起早擦一遍、不就完事了么?”
卢夏一边将女儿抱起,送到卧室的床上,一边说着。
“就你?……”
“好了……好了……保证犄角旮旯都擦到,还不行么?别较真了,快点弄,我收拾完了也冲一下。”
没等玲玉说完,他赶紧制止住了她的怨气。这要是再让她说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能说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
“哼……我会检查,你知道的……”
玲玉进到卫生间的门口、还在威胁着卢夏。
“知道了,老婆大人。”
卢夏无可奈何的对着玲玉保证着。
“快点收拾……”
玲玉终于走进了‘卫生间’。
再见到隔壁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搁置了一个月的那个案子,也在初春的冷风中、冷冷刮来了新的消息。
通过走访排查、终于找到了一个男人,刚将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抓到派出所,刑警队的人就过来接手了。
卢夏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家里走去,刚要打开自家的房门,只听见身后传来蹬蹬的脚步声。
“大哥……丨警丨察大哥等一下……”
卢夏回头,看见了一张似乎是熟悉的脸,可是那身脏兮兮的衣服,蓬乱的头发、越发的让他不确定自己在那里见过她。
“你在叫我?”
卢夏问着她。
“大哥,你不记得我了,你家对门……”
女人那双黑漆漆的手指头,指着对面的房门说着。
“是你?……”
是她,卢夏想起来,那天晚上找自己办身份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丫头,可她这是?
“大哥……丨警丨察大哥,救救我的孩子吧?……”
说着,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孩子?对,是有个孩子,半夜里,他也听见过几次隔壁传来婴儿的哭泣声。想是,那孩子应该还是个婴儿。
“你起来,孩子怎么了?”
卢夏粗暴的、将她柔弱的身子拉了起来。
“大哥……丨警丨察大哥……我被骗了,我的儿子也被人给拐跑了,你救救他吧,求您了。”
小丫头语无伦次的痛哭着。
“你慢点说,你儿子被拐跑了?”
卢夏慢声的对着她核实着,她所说过的话。
“是的,我儿子被他爸拐跑了,丨警丨察大哥救救我儿子吧。”
小丫头这时候、急的抓着卢夏的衣袖摇晃着。
“你这和我胡言论语什么呢?你儿子被他爸拐跑了?孩子的爸爸?”
卢夏不得不再次确定一下,这个女人现在还是不是正常的。
“是的……是的……是的……”
小丫头急的一连说了几个是的是的。
“对不起,这个我帮不了你,”
卢夏掰开她抓紧自己的手臂,转身拿着钥匙去开门。
“大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找不到人来帮我了,求您了大哥,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扑通一声,她又跪下来了,这次竟然还抱住了卢夏的大腿。而此时,只听得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起来,进屋说。”
今天玲玉不回来,去岳母那边看孩子去了,他可不想楼里的人看见有个小丫头抱着自己的腿痛哭,说不清楚的。
“好好好……”
女人起的也快,看着卢夏打开门,她倒是嗖的一声就跑了进去。
“你还没吃饭呢吧?”
卢夏一边将拖鞋扔给她,一边、自己穿上拖鞋走了进去。
“嗯嗯嗯……我就昨天在车站的粥铺里,捡了一碗粥喝了,再也没吃过东西。”
女人走进来,一看这家里收拾的太干净,竟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坐下吧,正好我也没吃呢,我煮点面,对付一口吧。”
卢夏看着她还是拘谨的站在那里看着,却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就知道她怕弄脏了沙发。
“坐吧,没事,我老婆没在家。”
玲玉看不见,就不会生气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卢夏看着她将大半锅的面条都吃光了,已经打嗝的样子,才将碗筷收拾下去,坐了下来,听她细细说来。
“本来我是陪着我对象,哦,就是把我儿子拐走的那个男人。”
女孩重点强调了一下这个。
“嗯,你儿子的父亲?”
卢夏,也再次确认了一下她的逻辑是不是正常的。
“对,是我儿子的爹,”
女孩这点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
“嗯,你接着说。”
卢夏很是习惯的靠在沙发里,眯着眼睛看着她,到底要说些什么。那天他没看清楚这个女人,不,应该算是女孩吧!这女孩长得很漂亮,脸颊上有些小雀斑,一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眉毛很重,那天她笑得时候还有两颗小虎牙。但今天她的脸色一直很凝重,一直都没看见那两颗小虎牙。
“我怎么说呢?”
女孩有些着急的样子,好像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似的。
“从头说,慢慢说。”
卢夏尽管不喜欢笑,看着有些冷,但是还是习惯去聆听。
“好的……好的……”
女孩终于喘上了一口气。
“我和我对象,是在饭店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他那时候天天来店里吃饭,慢慢的我们就熟悉了。然后他就不让我给人家打工了,他自己在这边有点活,说可以养我,我就跟着他了。他这个人特别的喜欢孩子,我开始是不打算要的,未婚先孕,总是不太好,可又架不住他软磨硬泡的,就有了。”
“哦!”
在这点上,玲玉就是个矜持的女人,第一次,就给了他们的洞房里。为什么现在像玲玉那样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呢?现在的男人是喜欢玲玉那样矜持的?还是眼前这个随便的?
卢夏,觉得自己是不接受,这么随便的女孩子。更不会让这样的女孩子给自己生孩子,她不配,即使她长得还可以。
“就在上个月,他突然说要带我回老家见父母,商量我们结婚的事情。我还找大哥你帮我办个身份证,你说要去户口所在地办理,我就拖一个朋友办理了一个临时的。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和他回河南老家的,谁知道,走到半路,他说孩子闹腾,带孩子看看风景,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说到这里了,那个小丫头突然扑通一声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抓着卢夏的腿,说着。
“大哥……大哥他就是个骗子,他骗了我,还把我的孩子也拐跑了,你帮帮我吧,我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你就帮帮我吧?……”
“打过电话?”
卢夏将她扶起来,坐到了沙发上。
“电话停机了,他就是预谋好了的,他就是想要个儿子,然后就跑了……跑了……”
小丫头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早就预谋好的话,我想他的名字都是假的,地址也不会告诉你的,他说他是河南人,你听他的口音、可是?”
卢夏问着她。
“我哪里知道河南人怎么说话啊?他说的是普通话,更听不出来是哪里的人,大哥您是丨警丨察,您一定有办法的,快点把他抓起来,把我儿子、还给我……”
小丫头一把拉住卢夏的手哀求着,吓得卢夏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卢夏终于模模糊糊明白、眼前这个丫头说的是什么了。看着她焦急而又紧迫的样子,本来很荒唐的故事,此时竟完全没有可笑的点。
“住哪里?”
“嗯?……”
女孩被卢夏这一句、突然的跳跃,吓了一跳,正了正身子,审视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他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的事?他这是不想管?还是在急于打发自己。
“你……”
看着女孩那愣愣的眼神,卢夏不得不怀疑、这个小丫头有时候是不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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