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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废才——逃离疯人院,干倒老院长,迎娶小护士,走上人生巅峰
作者:
檀清
日期:2020-02-19 09:49:48
我小名叫榔头。
其实刚出生时,我们大槐树村最有文化的李先生给我取过一个相对文雅的名字:蓝田。
可惜我爹觉着这名字有“蓝(烂)在田里”的嫌疑,非要给我改名。于是周岁那天,家人将一堆书、笔、钱、公章等等代表着权利与财富的东西摆在了我的面前,看我未来是从文从政还是从商。结果是,我的眼神只是象征性的在那堆东西上停顿了一下,转而目光如炬,奋不顾身的爬到木门后面,万份坚定的抓住了那把黑大粗猛的榔头,让我爹往腚上抽了三巴掌都不松手!伴随着一股哈喇子落在榔头上,算是滴水认主。
我爹又要打时,邻居连忙上前相劝,说:蓝田爹,这是天意,逆天行事是不道德的。
我爹长叹一声:好,既然天意如此,你也别TM叫蓝田了,你就叫榔头。
我娘摇摇头:名字不能随便乱取,榔头可以当小名,大名不行。
我爹精神一振:那好,再来一次,这次是什么都不改了。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换了套路,不知从哪找了本唐诗宋词八百首,又让我攥住了一支铅笔,说让我用笔在上面划,上面这么多好听好看的诗句,随便扒拉俩字都能绝响全村了。
我不知道列位看官有没有读过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七年后,当我第一次庄严的在作业本上写下“上官青楼”四个大字时,旁边老师的腿都呼扇了一下。
但大家都喊我榔头,因为没人愿意在大街上听到诸如“二哥吃饭没,干啥去啊?”“没事,上青楼那儿玩玩。”之类的对话。
自那天起,我爹开始养成了餐必饮酒的好习惯,喝到动情处就把我提溜起来咧(liě,方言,通“揍”)一顿,咧完了就开始骂:小王八羔子,里面那么多字,你圈啥不好,你TM给老子圈个青楼!你看看老子的名字,再看看你的!哎呦不行,再咧一顿。
终于,李先生有一次听见了,说你知足吧榔头爹,还有首诗里两句是“不长不成人,及长老逼身”,他要是圈了倒数二三字字,你打死他都没人管。我爹仔细一琢磨,虎躯一震,冷汗倒流,赶紧抱着我亲了两口。
这就是我名字的大体经历,有点悲壮。我爹叫上官八方,名字比我的有格调。
邻居秦家比我晚两天出生的姑娘叫暖玉,也是李先生取的名字。暖玉有个弟弟叫秦辉,是我唯一的兄弟。我们虽然差了三岁,但却很投脾气,自幼一起长大。他寡言孤僻,不喜欢跟别人交流,唯独跟我在一起时能多说几句。他由于身体瘦小,容易被同龄小孩欺负,我几乎就充当了他童年时代的护体金刚——你们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事实证明那帮小王八羔子还是挺有种的。
不过我也没白给他当护体金刚,多年后有一次约架,本来我是约了一个人,没想到来了一个村,正当我被打的悲天壮地之际,只见秦辉腰缠麻绳,手握红砖,从墙头大喊一声:干你们娘!伴随着这声厉斥,萧瑟秋风下,他举着砖头纵身一跃——摔折了腿。紧接着原本快被打完的我加他一起又被打了个半死。秦辉不只腿骨折,脑门上还因此留下了一个“✔”形状的伤疤,可以作为耐克的灵魂代言人了。因为秦辉骨折,回到家我又被我爹胖揍了一顿。虽然多挨了两顿,但自那之后,我明白了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男孩是肯为我遮拳挡脚的兄弟,只是期盼他下次尽量别站那么高的墙上。
那天我背着他去医院的路上对他说:小辉,你以后别喊我哥了,被仇人听到你跟我这么近,容易挨打。
秦辉说:哥你真仗义,那喊什么?
我说:喊姐夫。
秦暖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笑起来的样子像三月里的桃花。她是常年蝉联我梦境女一号的姑娘,而且我们还有一层特别亲密的关系——同桌。那节课上,语文老师念完那一句诗后,我拿胳膊肘戳戳她,问:暖玉,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名字吗?
暖玉说:你不是叫榔头么。
我以前叫蓝田。
暖玉愣了半晌,突然红着脸抄起语文课本就磕在我脑门上,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不要脸。
真的,骗你是老狗。
暖玉面色绯红,扭过脸去:不要脸。
我面目严肃的盯着她说:我真叫蓝田,我觉着咱俩还挺有缘,竟然能在一首诗里相遇。
这次暖玉终于对我说了四个字:滚,不要脸!
我最早的蓝田和暖玉的名字都是李先生给取的,那节课过后我才恍然大悟:李先生真乃高人也,同时对我改名的事情感到十分惋惜。后来听我爹说,李先生当年听说我抛弃了蓝田之名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边哭一边骂我毁了他的一世才学。通过调查才知道暖玉妈妈当年也是风靡十里八村的村花,登门提亲者无数,李先生对其也十分爱慕,但她最终却选择了腼腆老实的秦老三……我方才明白了李先生的良苦用心。
我喜欢暖玉,她在我眼中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弯月水眸柳黛眉,秀鼻樱口白玉颊——我觉得自己看过的所有武侠书里用来形容女主角的句子加起来也不够暖玉用的,就是好看。
自小学起,在学校里,除了暖玉和秦辉,也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耍,本身我这名字就够令人费解的了,再加上我行为有些与常人不同——人动我静,人静我蹿。如此以来,我便被大家一致归为“神经病”、“小疯子”的范畴。
其实我的成绩还是相对稳定的,九年来稳居年级倒数第一,从未失手。当然,这也是他们不爱跟我玩的原因之一,老师常常和蔼可亲的对大家进行教诲:圣贤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都离榔头远点,别让他给带疯了。
那阶段,成绩往往是判定一个人是否优秀的标尺。
除了成绩,我的爱好也与别人不同,足球篮球乒乓球等他们热衷的运动我是没兴趣的,我的爱好有三:一,闻汽油。二,看小说。三,看暖玉。
的确,我自幼就有一个在别人看来十分不理解的怪癖——闻汽油。幼年时,看了部老动画片叫《邋遢大王奇遇记》,那会儿周围的小伙伴都喜欢邋遢大王或者其他正面形象,唯独我喜欢那只想要统治地球和消灭人类的老鼠领袖——鼠王,尤其是当它一瓶又一瓶的闻汽油瓶的时候,特别迷人。
看完动画片后,我翻墙到老叔家里,从他那辆摩托车里偷放出来半桶汽油,放在鼻前闻了一下,瞬间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那种直入灵魂的油香让我神魂颠倒,倒数第一带来的烦恼由此消失殆尽,这使我在未来的多年时日里能做到蝉联第一而精神不倒。
第二天听说老叔骑车去县城,到晚上十一点才喘着气推着摩托回来,坐在门口骂了一宿的娘。
自那之后,我就像鼠王一样,染上了汽油的瘾,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正常情况下,每天要闻个两三次,如果三天闻不到,就会像几天没抽上烟的瘾君子一样,喉咙发痒,浑身无力,并且极为暴躁。
我的日常行为基本就在这三点中度过,闻闻汽油,看看暖玉,看看小说。然后把暖玉套进小说里开始编,有时候暖玉是个清朝时某个坐拥千亩良田的员外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来碰到了微服私访的皇太子——爱新觉罗·榔头,两人一见如故陷入热恋,但暖玉却被恶人相妒,那恶人花钱找巫师欲施法将暖玉变成丑女,但巫师青光眼外加脑痉挛,施法时候歪了一点,不小心把皇太子变成了一条狗。从此,暖玉开始抱着狗儿四处寻求帮助,最终在白雪漫天的冬季,一家人吃上了狗肉火锅。
有时候,暖玉也是江湖上恶名昭著杀人无数的女魔头,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上官榔头决定要为民除害,便只身悄悄潜入女魔头的家中,藏在其床下,按兵不动伺机而发。但女魔头回家脱衣洗澡时候,上官榔头爱上了她,并且决定不杀她。为了能够天天看女魔头洗澡,剑客屏息伏地,一动不动,七天过后,终于饿死了。
当然,秦暖玉也有可能是个男的,他是个惩恶扬善的侠士,有一天碰见几个流氓欺辱一个民间女子上官榔头,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苦战十八回合后,他终于帮助流氓将民女绑了起来。后来侠士见流氓给的辛苦费太少,一怒之下斩下几人狗头,将那民女上官榔头给放了,民女得见侠士神威,深深爱上并嫁给了他,从此上官榔头和秦暖玉的七十八房姨太太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类故事,我每天大概要在脑中编上几十个,而往往编故事的时候,我都会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就会给别人造成一种“这是愣巴!”“胡说,这TM是神经病好么”“我觉着更像疯子”的感觉。为了避免成为他们口中的愣巴疯子神经病,我大多时候都会找个蚂蚁洞,用装作研究动物文明变迁史的姿态来掩饰自己思考时的呆样。结果这样一来,他们又说我是个“看蚂蚁的愣巴疯子神经病”。
我一看这样也不行,看来要拓宽视野,不能仅仅局限在蚂蚁身上,于是我开始看蜘蛛、毛毛虫等一切能活动的动物,再到后来,盯个黑板擦,盯把剪刀也可以度过漫漫课堂时光,反正无论我看什么,他们始终说我是个愣巴疯子神经病。
而长久以来编的故事,印成书都能建个图书馆了。长时间处于这种看书编书的过程中,我的空间想象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锻炼。在我15岁的时候,一般的小说已经勾不起我兴趣了,通常看不到一半就已经猜出了结局。
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愣巴疯子神经病。
针对这情况,暖玉在初中时也曾和我进行过一段对话:
暖玉:榔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知道。
暖玉:听我爹说,你两岁时候就认识一百多个字,李先生都说你是神童,现在怎么回事啊?
我:我现在也能认识一百多个字。
暖玉:……榔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你看呢?
暖玉:你问我呀?反正跟正常人不一样。
我:他们是真傻。
暖玉:他们傻?你是指哪些?
我:觉得我傻的人。
暖玉:包括柳第一?
我:包括。
暖玉:他可是没拿过第二的高材生,放眼全县也是无人匹敌。
我:仅此而已。
暖玉:也倒是,你也是多年来稳居第一,比柳第一还稳。
我:排名只是个僵硬的表象,不重要。
暖玉:那你考一回第一,让我看看你的僵硬表象。
我:我考第一,你长大了嫁给我。
暖玉:行。
我:来,立个字据。
暖玉:立就立,谁怕谁?
就这样,奠定我婚姻基础的“十年之约”就这么郑重签了下来,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若榔头(上官青楼)期末考试拿第一,我秦暖玉十年后愿嫁给他。下面三个秀气的小字。
我之所以一定要娶暖玉,不只是因为她好看,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要对她负责。7岁那年,我们相约一起去小河里洗澡,但是暖玉不够友好,不让我跟她一起洗,只能相隔几十米分蹲两处而洗,中间还隔着一道弯。后来我们洗完澡后发现衣服被人偷了,我厉声大骂一顿偷衣贼后,光着腚把赤身裸体的暖玉背回了家,那种滑滑腻腻的触感陪伴了我许多个寂寞的夜。
我至今也没告诉她衣服是我偷的。
那天签完“十年之约”回家之后,我将那张纸拿给我爹看,我爹瞅了一眼,露出两排大牙就笑了:憨货,想娶秦家姑娘还用考第一?老子多给你攒几年钱就行了,秦老三跟咱这关系,成为亲家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我抢过字条,一边往外拉一边说:爹你先爬出来好吧?满圈的猪都让你熏得直翻白眼了。回回你喝完酒,猪跟着醉生梦死。
我爹的本事我知道,指望他攒钱,我下辈子都得打光棍,能把我不少零件养活大就已经不易了。身为一个祖传的铁匠,同时又是白事带头人,哭丧委员会会长。那自然不用多说,这等艺人按理说在村里都是有一定地位和财富的,但我爹不行,好酒好赌,一边挣着一边输。三岁那年差点把我都给送出去,当时我爹跟几个外村的工匠吃饭,他喝了一斤多酒后开始跟人家打牌,输的昏天暗地,最后没得输了,脑子一激灵,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当场就把我当赌注给押上了,后来他们要掀牌决胜负的时候,我及时出现在门口并且洪亮的喊了声爹,对方看了我一眼,裤裆一紧,立刻把要掀起的牌给盖了回去:八方啊,我输了,钱都给你。他们走后,我爹翻开那三张牌,是3个A。
事后我爹分析,肯定是我满脸绿漆、穿着大红裤衩、手持小榔头、头戴铁碗、脚踏白鞋、口咬猪尾巴的形象把他们给吓着了。
所以,指着我爹给我攒钱娶媳妇儿的愿望是不可能达成的,我只能靠自己,还有那张字条。
那天夜里,我小心翼翼的将字条收起来放在一个小木盒里,从那天起就开始搂着小木盒睡觉,并于当天夜里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春梦。
那年,我15岁,一条蔚蓝色丨内丨裤5元。
那年,秦辉的失踪,使得一切都成为了幻影。
日期:2020-02-19 09:50:42
第二章 无柳三院
谁说时间漫长,如静似止?
这几行字的功夫,我24岁了。距离娶暖玉还有1年。
虽然9年未见,但我一直坚信暖玉不会走去太远的地方,这是作为未婚夫的直觉。
秦辉是在集市上失踪的,他喜欢自己赶集,但在那天之后,秦家人再也没见过他。派出所找寻数日也未见踪迹,走访调查之时,集市上卖羊肉汤的人说看到过一个描述的像秦辉一样的一个男孩,他进了“玩把戏”的帐篷,“玩把戏”是指那种专门演绎“割人头”、“变戏法”之类的小杂技团。后来又有人看到了这个小男孩上了一辆外地牌照的面包车,而那时监控尚未健全,警方也找不到了那辆面包车。有了目击者,加之那年头时有孩子被偷,秦辉之案也被定性为拐卖儿童案件。
未婚妻和小舅子,我俩人都想。在最近这四年里,我跑到了市里,找了份快递员的职业,我每天到达不一样的地方,见到不一样的人,说着不同的话。东奔西走并不辛苦,只要能在某个暖阳下看到那道身影。
而我爹不喜欢我四处奔波,他希望我可以有一个铁饭碗,他在三个月前动用了所有的亲戚关系,帮我安排了一个可以为社会主义增砖添瓦的职业——交通协警。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本市东南侧,是市里从各个行业里选拔出来的业界精英汇聚地,是闲杂人等无法进入的专业人才的神圣殿堂——无柳市心理治疗中心,俗称精神病院,市民都是亲切的称呼这里为无柳三院。
三院里的人在外人看来都是疯子,但以我进来这两天观察来看,有些人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而我,一个正常人,是作为一个偶然事件的受害者被送进来的。
无柳三院在整个市里也是当之无愧的精神病院之首,文韬武略笑傲群芳。硬件设施自是不用多说,没有优质的硬件,配备再好的医护,也是空壳。
在这里,我认为女护士的颜值可列为硬件设施之首。进来的很多都是抑郁症,本来天天就够闹心的了,再一抬头瞅见一排黑皮南瓜,想自杀的欲望比在外面都高涨。
还好,刚才我说过,三院的硬件设施很好。
我进的是第二病区的第二病室,这里面待着的基本都是在外人或者医生看来有心理障碍,但并不是反人类反社会扛菜刀砍人那种,而他们的病症也就在几个典型精神疾病区域内,譬如躁狂症、妄想症、抑郁症……他们只要不做出过于令护士紧张的举动,是不会被绑起来的。这帮人基本都是被家人给送进来的,表面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是有一些行为不能让人理解罢了。
我是病室里的第十一个人,自打进去之后,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眉清目秀的小伙就皱起眉头,死盯着我,目光摇晃,由于紧咬着牙,脸部的肌肉分外明显。我对着旁边镜子看了一眼——不算帅,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用眼神嫌弃过。
我正要走过去问问他是什么情况,带我走进来的护士说:你不用问,他有严重的偶数强迫症,见不得单数,你是第十一个,他又得难受几天,得等着第十二个人来才能舒服。
我提醒她:你怎么不盼着有出院的呢?
不可能。这里只增不减。
那不合理,怎么才这么点人。
病情加重了就送去别的病房了呀。
一听这话,我扭头看了一圈那几个正好奇打量着我的病友,嘿嘿一笑。然后我对那护士低声说:大姐,今晚你最好不要去约会,虽然你们是第二次见面。
她一只脚已经踏出了病房,听到我的话又退了回来,她问我:你为什么说我晚上要去约会?
我说:虽然你今天没带戒指,但你食指上泛白的戒指痕迹还是表明你在今天之前是长期佩戴戒指的,而且出于面子,你并不想让对方知道你特别想结婚,所以选择在今天早上摘掉来准备晚上约会。这同时也说明你肯定是未婚的。
她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食指,又问:算你眼尖,那你怎么说我们是第二次见面?又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我说:你今天出门之前是特意洗过澡的,身上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看眉毛的色泽也是今早才画的,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平时并不常带,所以你的耳垂有点发红。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更衣室内还会有一双你平时并不常穿的高跟鞋。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你今晚会有一场浪漫的约会,而且你很喜欢对方。如果是第一次相亲,在无法预知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是不会那么着重打扮的,聪明的女人都要给自己留一点上升的空间嘛。而从你每隔30秒就要看一眼手机的情况来看,你们只是刚接触,并不十分了解,所以,我猜你们是第二次见面。
她呆了半晌,点点头:算你厉害,那你还没说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我靠近她说:通过他回复你信息的速度来看,他对你也算中意,所以你们两人今晚可能要有一定的亲密接触。但你昨晚应该是去做火疗了,虽然洗了澡,但你身上还是有残留的酒精味和火疗店特有的药水味,这种混合了沐浴露和香水味道的怪味并不令男人喜欢,甚至,有些抵触。即使你下班后再洗一次澡恐怕也于事无补。再加之我看你刚才站起来的位置放着一瓶拆口的治拉肚子的PPA,所以今晚的状态并不适合你去约会。没有男人会对第二次见面就满身怪味并且臭屁连天的女孩有太大的欲望吧。
她怔了怔,面色一红,紧接着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厉害啊帅哥,我这两天受凉拉肚子,所以去做了火疗……不说了,我得先去上个厕所,以后有啥困难就找我。这就是你的病房了,你先进去吧。
说完,她拔腿就往外跑,我心想大姐你也没给我说你叫啥,让我怎么找你,真不厚道。
我的这段推理,都被旁边一个留着这年头很难看到的“三七分”发型的小伙听到,那护士走后,他走过来对我说:这位老兄,我看你面相和善,思维清晰,逻辑清楚,短短几步的距离,你都能推出她晚上要去见男人,请问老兄是不是侦探啊。
我摇摇头:不是。
他困惑的说:那你怎么推理的那么准。
我说:我视力好。
他又推了推圆框眼镜:不明白。
我说:我在后面看了她聊天记录才知道晚上要去约会的。恰巧我鼻子灵,闻到了她身上的怪味,所以就编了一通。
他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随后他的眼睛散发出异常兴奋的神采:大哥,高人啊。
这就是我入院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司马大灯,由于我们两人都是复姓,名字又有些时髦,通报自家姓名后互相都有些好感。大灯除了感觉有些古板,其他看着都很正常。
大灯,你是怎么进来的。
被我家里人绑进来的。
哦,你犯了什么事,要把你绑进来。
没犯事,我不是惹事的人。
这时走过来准备让我登记的护士白了他一眼,说:他也没干什么事,就是裤兜子里塞了把大钳子,看见网吧就“咔嚓”一下断人电,要不是跑的快,早让人砍死了。
一听这话,我立刻对大灯肃然起敬,跑得是有多快才不会被砍死,不练田径可惜了。护士接着说,这事儿要是就一次,可以当作恶作剧,充其量是没有社会公德心。可这大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基本把整个无柳市的网吧都给掐了个遍,以前丨警丨察让网吧老板贴张通缉令都还爱搭不理的,现在你瞅瞅,哪个网吧的醒目位置没有他老人家的大头照?网管都直愣愣的瞅着门口,生怕这大哥操着大钳子就冲进来。
我回头望着一脸严肃、眉头略皱的司马大灯,心中敬佩万分。
护士看到我对大灯很感兴趣,似乎也来了兴致,她袖子一撸,眉飞色舞地说:后来市里贴的大头照太多,他没地方去了,就到郊区掐。结果郊区人民早有防备,第一次作案就让人给抓住了,打了一顿后送进了派出所,问他原因,你猜猜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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