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武器

作者: 18点

  坡子岭,靠近三岔口的缓坡路边上,到处开满了黄灿灿的油菜花。满眼的油菜花顺着缓坡一直延伸到山腰,看上去使人无比沉醉、流连忘返!身处油菜花地里,就像进入了梦境里,让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缓坡的不远处是一道深沟,沟里是静静流淌的山涧溪水,汇聚而成的清凉湖水。湖面很平静,清澈见底。油菜花地里有两个孩童在追逐着、嬉戏着、打闹着。
  “奇哥哥,你要是追上我,我长大了就给你做媳妇。嘻嘻!”
  “哼!你已经是我媳妇了,我的晓惠媳妇,看你往哪里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方不远处的窝棚跑去,这个窝棚是平日里山上放羊歇息的。突然,小女孩好像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身后的男孩见状赶忙跑过来,“晓惠妹妹,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奇哥,我好好的。”
  男孩伸手拉她起来,两人手拉着手往窝棚走去……
  忽然,女孩好像感觉到什么,“别动,奇哥,窝棚里好像有人。”
  男孩立即拉着她趴下,一点一点的在油菜花地里爬行。没待接近窝棚,从窝棚里传来延绵不断的喘息声……
  “啊…我的死鬼呀!你折腾死老娘吧……”男的没有声音,只是在呼呼的喘着……
  偷听的一对孩童立即捂起了耳朵,羞煞的把头埋在油菜花地里。他们听出来声音是谁了,窝棚里偷情的一对男女,男的是小男孩鲁奇的父亲,鲁定君。女的是女孩候晓惠的后娘,孙妙香。
  男孩鲁奇反应过来后,立时有点恼火!父亲背着母亲在这里偷情,他能不生气!起身想要过去…被晓惠拽住了,她摇了摇头,不让做声,鲁奇只好隐忍着又趴了下来。
  过了许久……窝棚里接近了尾声。一对男女整理好衣装,满面彩云的携手走了出来。两个孩童没有动,看着他们渐渐走远……
  这时女孩起身一把抓住男孩衣领,说道:“告诉你,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是对你好!否则我爹那脾气你也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你爹没活路!”
  男孩愤怒的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晓惠我知道,我得告诉我娘,不然他们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女孩跟着点点头,又说:“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们一会该来找咱们了。”
  两人再次携手朝家中走去……
  孙妙香是侯沟村大户侯越娶的续房。他的原配夫人,候晓惠她娘,几年前因为脑中风去世了。侯越因为侯沟发现煤窑,这几年间发家致富了。人近中年的侯越凭着自己财大气粗,又续了一房。妙龄芳华的孙妙香,就是他百里挑一娶来的美娇娘。
  然而,年方二八的孙妙香,和侯越相差二十多岁。她因为鲁定君经常来往于侯沟打短工,又和侯家走的挺近,两家子关系相对融洽!所以孙妙香不时的带着晓惠来鲁村玩。
  鲁定君是血气方刚的壮汉,他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早就对孙妙香的勾魂气质所吸引,可以说是垂涎三尺!两个人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的,慢慢的勾搭一块儿了。

  孙妙香已从当年的妙龄女子转变为火辣人母,她对鲁定君的情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隔三差五的必带着晓惠和自己孩子来窜门。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早埋下的祸患,早晚会有爆发的一天。
  当侯越从家丁口中得知孙妙香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气的胡子吹多高!直接把孙妙香打了个半死!卧床不起。他誓言不割下鲁定君的脑袋,将没脸在侯沟立足。
  此时晓惠已知道后娘的事情被捅破,她跌跌撞撞的跑来鲁村报信,让鲁奇全家赶快离开。鲁定君偷情之事,鲁奇母亲早已知道,她早就劝他尽快收手,否则会天降大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家三口慌慌张张的来不及仔细收拾,即夺门而逃!
  他们已逃下坡子岭,这时鲁定君说道:“你们娘俩先走,我后脚追你们。往五垛头方向走,不要拐弯,我去去就来。”
  鲁奇母亲愤怒的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我怕孙妙香有闪失,我得趁天黑回去看看,她要是没事我就回来了。”鲁定君回答。

  “我告诉你,一旦你进了侯沟,你将没命再活着走出来,你好自为之吧!”鲁奇母亲气呼呼的说完离开了。鲁奇想喊住爹,却被娘一把拉走了,眼看着爹返身而去。
  娘俩到了五垛头没再继续走,而是投店住了下来。鲁奇牵挂父亲,怕他有闪失,央求着娘让自己跑回去看看。鲁母死活不同意,最后鲁奇说道:“娘,即便以后你不和爹过了,也要知道爹是死是活!山里的路我都熟,我跑的快,只要打听到爹的消息我就再跑回来。”
  十三四岁的孩子,难得如此懂事。鲁母拗不过,只好说:“你记住,不需要亲自到侯沟,只需要跑到下沟你二叔家,让他去打听即可。”
  鲁奇点头应是,慌慌张张的趁着夜又返回去了。
  鲁村分为上沟和下沟,鲁奇家在上沟,他二叔家在下沟,小孩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山坡子上行走着。他不能走大路了,只能翻过马背山坡子岭,下到二叔家去。

  二叔家到了,鲁奇抬手敲门,“当当当……”
  “谁啊?”二叔提着油灯走了出来。
  “二叔,是我,小奇。”
  “你怎么又回来了?”二叔慌里慌张的赶紧开门。
  鲁奇入院进屋即问:“我爹啥消息?知道吗?”

  二叔一脸阴郁,愁眉苦脸的说:“你爹太逞能了,跑到人家侯沟,愣要偷偷带人家孙妙香跑。那会是容易的呀!再说孙妙香被打的下不来床,他要背着人家跑!唉…我是后来才听侯沟过来的人说的,你爹被逮了,明天要割了头挂到老君岭庙堂前去。”
  鲁奇浑身感觉一阵晴空霹雳!哆嗦了下说:“二叔,有办法救我爹吗?”
  二叔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呀!侯家人多势众,哪是我能抵得过的啊!”
  鲁奇一脸焦急的样子看着二叔,二叔又说:“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他是死是活,都是活该,跟你没关系!你快走吧,免得侯家发现你,斩草除根就麻烦了!”
  鲁奇倔掘的说:“不行,无论我爹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他才安心!我得回去给娘一个交代。”
  “这样,你睡觉,明天,明天我想办法再去打听打听。”二叔接话。
  最后没办法,只能在二叔的要求下,卧床睡觉。这个夜他彻夜难眠,牵挂着爹的生死,辗转反侧。
  天刚刚闻得鸡叫,鲁奇是一骨碌爬起来,小脸啥都顾不上,即走出房门,迎面即撞上二叔走进来。二叔刚从外面回来,像是已得到什么消息。
  “小家伙,告诉你,你爹已被押往老君岭庙堂了,看来侯家这次要动真格的!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不要再管了。他日你变强大了,再回来找侯家寻仇也算!”二叔急匆匆的说着。
  “不,不行!我要去老君岭,看到爹才行!”他的脸有点红通通的感觉,这和他一夜没怎么睡也有关系。
  “你去送死啊!他杀了你爹,岂能放过你!”
  小鲁奇不管那么多,倔强的转身跑出去多远…“我必须要去老君岭,再见了二叔!”说完他是头也不回的跑出院去……
  鲁奇是肚子空空的,什么也没吃,一路黑着眼圈,呼哧呼哧的跑向老君岭。到了老君岭庙堂,没敢近前,远远的趴在山坡子上往下瞧去……

  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眼过后,他是天旋地转,当场晕了过去……
  砍杀父亲的刀正好落了下去……血溅当场!这残忍一幕被小鲁奇看的真真切切!侯家罔顾王法,私行家刑,砍杀了自己的父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轻拍拍醒了……缓缓睁眼一看,是候晓惠。她说:“你快走吧,刚才我也在这上面,跑过来你就昏了过去。”
  “你给我滚开……”鲁奇狠狠的瞪着候晓惠。
  说罢转头一看,父亲挂着辫子的头,悬在了庙堂外……他哆嗦着泪眼成行,抽搐着说:“我要把爹的头,带走!”
  “不行的!下面有人看守,我爹扬言要悬挂三天,你下去会没命的!”候晓惠急切切的眼神看着他。
  鲁奇已哭的不成样子,双手深深的抓在地上泥土里,“爹成这个样子,叫我何以为人!”
  他起身要再次冲下去,突然脑后“砰…”的一声,他被打昏了。二叔走上前来抱起他,说道:“小姑娘,你快回去吧,他日这孩子长大若来寻仇,希望你到时担待!”
  “二叔,我知道,我劝过我爹了,劝不动!我越劝,他越上火!我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这样了。”
  二叔不再接话,抱着鲁奇,转身匆匆而去。他已不敢再回家,只好带着鲁奇,要把他安全送到五垛头。

  鲁奇浑身颤栗着扑进母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刚没哭两声,二叔从外面返身又回来了,“你们快跑,山上人寻着追来了,他们要斩草除根!这里决不能停留了。”
  “谢谢你了,二弟。”鲁母擦了擦泪,抓起包裹,拉着鲁奇,向着无尽的大山里跑去……
  母子二人跌跌撞撞的在山里奔逃,他们饿了就拿出锅盔,一边咬着一边跑。身后追来的人速度很快,很快听到了他们在山下的呐喊声:“你们娘俩站住吧,你们跑不掉的……”
  山下的人喊完便快速在山道上前进。鲁奇母子彻底慌了!他们顺着山道猛跑,不多会顺着山道绕到了山背面。小孩子这会身上还有一股猛劲,还能再冲一段。可是娘不行了,她已累的要虚脱!气喘吁吁的说:“奇奇,你跑,把娘撇下,娘跑不动了。”
  “娘,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把你留下。”
  “奇奇你听我说,他们重要的是抓你,抓了我没用,我一个妇道人家。你安全了,家里才有希望!”
  鲁奇焦急的四处看了看,他猛地说道:“娘,咱们顺着这山坡子滑沟里去吧,说不定我们还能跑掉。”
  鲁母看了看身边这布满了山石和树木的山坡,心想此时不这么做也不行了,“行,娘在前面,你万一掉下来了,还有娘在前面给你挡着。”
  “不,娘,我在前面,我腿脚比你麻溜,我可以在前面护着娘。”
  不能再争论了,后面的人很快会追来,鲁母急慌慌的说:“好吧好吧,你先下,快点!”
  布满荆棘,树木,山石的陡坡上,娘俩在顺着山坡往下滑。此时已顾不上棘手的树枝挂人的疼痛感了!只能忍痛往下滑。不一会,娘俩浑身布满了一道道的血印!
  滑速越来越快,根本停不下来。最后两人由滑动变成了滚落……前方是一块山石,他们滚过山石,下面是一道沟涧,磕磕碰碰的一下子摔下了沟涧。
  沟涧溪水旁,娘俩躺着不会动了,小孩子在溪水旁趴着,娘的头上好像被山石撞击了,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淌……此时他们已四肢俱散架,都昏了过去。

  追来的候家家丁已围拢过来,其中一人笑嚷着道:“真是不要命了呵!这么高的山坡,竟敢轱辘下来,这下我看他们彻底不能跑了。”
  这人接而四周看了看,又道:“兄弟们,找两根树干,把他们绑起来,扛回家去。”
  就在这时,山谷里传来了一阵空荡荡,宏亮的声音:“这么可怜的一对母子,你们怎能忍心追他们。佛法无边、我佛慈悲!希望你们速速离去,不要再打扰他们了。”
  这伙人四处瞅了瞅,没发现人在哪里…领头的嚷嚷道:“你是谁,给我出来!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谷里声音再次传来,“哼!你们如此迷途不知返,还要继续作恶!看来,我要拿你们一证佛道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钢钉从林子里“嗖嗖嗖……”疾射而来……
  根本没瞧见什么东西,就听见这伙人“啊…啊啊……”个个痛苦状的捂脸趴在了地上,他们疼的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声音再次传来,“只是对你们小惩,没有大碍!劝你们速速离去,不要再过于纠缠。否则,你们将被我佛严惩!”

  这伙人知道遇到了大神,不跑路是不行了,“爷,您是尊神!我们怕了,兄弟们,我们撤!”
  他们三五成群的帮扶着,踉踉跄跄的回身散了去……
  母子得救了,被一个和尚背进了山间一处农舍里。母亲先醒了,此时她的头上已被清理包扎。她看到了旁边另一张竹床上躺着的孩子,内心悲痛欲绝!忽地一下坐起,扑在了儿子身上。
  “我的儿啊……你没事吧!你可不敢啊!否则你让为娘怎么活呀!啊啊啊……”
  门口走来一个和尚,他伫立着,双手合掌念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孩子只是暂时昏迷,尚无大碍!”
  这时鲁奇在母亲的哭喊声中渐渐醒来…他朦胧的看着母亲,轻声呓语:“娘,你没事吧,你的头……”
  “娘没事,娘的头磕着了,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可吓死娘了!”
  “娘,我们看来是活下来了,我们…是怎么被救的?”鲁奇眨巴着眼睛看着娘。
  鲁母没有答话,转身看到了门前的和尚,他长的五大三粗,浓眉大眼。身上穿的是僧家布衣,他气宇轩昂的在门前合掌伫立。
  和尚正要说话,鲁母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她连连磕头,泣声说道:“谢谢大慈大悲的佛祖救了我们母子,我们感恩戴德,万分感激!”

  “施主快请起,我不是什么佛祖,就是一个修行武僧,救人乃佛家常事,还望施主不要挂心!”
  鲁母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奇儿,她擦了擦眼睛,又道:“大师既然是武僧,请收下我儿为徒,他身上背负着杀父仇人!希望他将来学成之时,为父报仇!”
  和尚愣那里了,母亲一看他犹豫,紧忙又说:“求大师渡人渡到家,你收下他,我给你洗衣做饭,做牛做马,报答大师的再生之恩!”
  和尚一听慌了…“不不不,我乃出家僧人,要守清规戒律!是万万不能……”

  “还请大师发发慈悲吧,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我们走出这大山,没有活路呀!啊啊啊……”鲁母不等他话说完,再次哀求起来……
  和尚一看成这样了,长吁一声,内心感慨道:“好吧好吧!你们母子在此安心住下来。这里是佛光谷,甚是清静,不会有人来打扰!园子里种的有菜地,够你们维持生活了。”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这时鲁奇已下床跪地说道。
  和尚走上前搀起母子二人,“快快起来吧,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安家,贫僧我换个地方去住了。”
  “大师要去哪里?”鲁奇问。
  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山上,“山腰那里有一个佛光洞,我去那里修行。你们隔两天可以上去给我送点吃的,这样贫僧不胜感谢!”
  “大师您放心,我每天让奇儿跑一趟,全当他锻炼了,我们再次谢过大师!”鲁母接话道。
  光阴荏苒…母子二人在这佛光谷里,转眼间已过去一年有余。这一年,宣统皇帝在紫禁城宣召退位,民国正式到来。

  可怜鲁奇的爹,死在了封建体制的最后末年。他没有等到去掉辫子这一年,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砍头代价!
  小鲁奇平日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往山上给大师送饭,这成了他每日里的必修课。崎岖叠伏的山谷里,留下了他来来往往的足迹。每日里伴着山谷里的鸟语花香,绿野仙踪,他是不胜惬意,收获满满!
  大师是少林寺出家武僧,他有一身的功夫,法号妙坤。鲁母在这一年多来,只要见到大师,必会央求大师,求他收鲁奇为徒。然而大师却总是回绝,说鲁奇身背父仇大恨!习武于他不利。并建议他如果想要习武,可以先到少林寺修行,然后再定习武之事。
  鲁奇怎么可能会去修行呢!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孩子,他是不可能坐下来静心参禅的。于是大师就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技巧,让他每日送饭来时,腿上都要绑着沙袋。佛光洞里没水时,鲁奇还要来往于山涧,往洞里提水。
  仅是这样的锻炼,已让他练就了一身硬朗的身体。他每次见到大师,必会苦苦央求着大师收他为徒。这次到了洞里,鲁奇照常跪在那里请求起来……

  “大师这次若不收鲁奇,鲁奇就跪死在这里了,不会再起来了!”
  妙坤大师无奈,只好说道:“我可以答应传授你功夫……”
  “鲁奇谢过大师!鲁奇感恩戴德!鲁奇认大师为父!”他不待大师说完,便连番感谢起来。
  “我话没说完,听着,你若想要修行禅武,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答应了这件事,我必会将全身功夫传授于你。”

  “大师请讲,别说一件,一百件事,鲁奇也全都答应。”
  大师微微一笑,看了看他,又道:“你要答应我学成之后,不能去寻仇!如果你不答应,那我绝不教你。”
  “这……”这是鲁奇的死结,他怎能忘了父仇呢,他再次犹豫了……
  妙坤大师继续说道:“你报了杀父之仇,他家人必会再来杀你!这仇恨一环扣着一环,你何时是个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带着仇恨习武,我断然不会教你的。”
  鲁奇迷茫了……道理他懂了,但一时却回答不上来了。
  “大师等奇儿回去禀告母亲,与母亲商量之后,再来拜师。”鲁奇说完,磕了仨头,起身离去了。
  到了山下,鲁奇把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娘听……
  鲁母叹息一声道:“大师的意思我知道,你爹偷人家婆娘,有错在先。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你带着深仇大恨习武,于你不利!这么长时间了,我心里已放下了!奇奇你也应该放下。这样你才能轻装上阵,不背负那么大心理压力!奇奇,听娘的,答应他,为了你能学成,忘了你爹这件事吧。”

  鲁奇只能嘴上答应了,说是忘掉,怎能那么容易!
  大师开始教授鲁奇功夫,大师问他都对哪些功夫感兴趣?他也答不上来。大师笑了笑又问:“如果你被侵犯,你想怎么办?”
  鲁奇想了想,“我想一下子就把他打趴下!”
  大师又笑了…“一下子打趴下,那你不用学习功夫,只需要用枪就可以了,一枪毙命!”
  鲁奇跟着笑了……
  大师又说道:“身体素质方面,你继续加强练习,我先教你些有用的。”
  说罢他起身到盒子里拿出一些铁钉来,“去年你们母子掉下山涧,我就是用这些铁钉打跑了那些人,你看好了!”
  大师拿起一根铁钉,快速甩动手臂打出铁钉,只听“叮当…”一声!铁钉打在了岩壁上,瞬间火星迸发!鲁奇当时吓了一跳!紧忙跑上前去查看……

  “我地个乖乖,大师你太犀利了!”只见铁钉已硬生生末入岩壁,只露出钉帽部分。
  “大师,我就学这个,这招够狠!”
  大师呵呵笑了笑,“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你需要勤加练习。我建议你以后下山的路上,没事找来树叶,先用比较轻的东西打出力道来,最后再用铁钉来试。”
  鲁奇顿时有所感悟,“好的,大师,我明白了。”
  随后鲁奇又问大师除了学这些,还能学点啥?大师告诉他,如果想要学少林基础拳脚功夫,可以到寺院去看,他这里不教基础功夫了。
  大师说完从怀内取出一本书,又道:“我觉得日后国家会遭受外敌侵略,这本书我希望你拿走默记下来。先不要去理会其中含意,默记在心中,待将来你长大后,再慢慢来参透它。”
  鲁奇接过来一看,是一本《三十六计》。他纳闷的问:“大师,我学这些有用吗?”
  大师再次微微一笑道:“我不同于别的武僧,我不培养莽夫。如果你仅仅只想学拳脚,那么你可以到寺院去。我希望我培养出来的弟子,将来一定都是大才!而不是出去寻衅滋事,街头斗几个小流氓那种。”

  鲁奇好像有所领悟了,大师是世外高人,他应该希望自己的弟子将来一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不是纯粹为了报仇而报仇!甚至为了一时痛快,而去结党营私。
  鲁奇从小仅仅是和小妹侯晓慧一起,在老君岭学堂念过几年私塾。后来教书先生因为家中有事离开了,他的读书生涯也算夭折了。大师给了他一本书,他好多字都认不全。还好有母亲在旁疏解生僻字,他开始没事便背诵起三十六计来……
  佛光谷的时光过的很快,鲁奇除了练习打树叶子,闲来就跑到少林寺里看那些和尚们练武,看完之后就自己回去私下琢磨,试摸着练习。日复一日,他的身手有了很大的提高。
  树叶子已被他玩的像打纸牌一样发射出去,带着力道的树叶子在他手里是指哪打哪!大师一看他已到了这步境界,开始拿来铁钉让他练习。没过多久,铁钉在他手里的威力太刚猛了!抓一把铁钉在手里,可以打出梨花雨来,根根钉进岩壁中!
  大师脸上现出欣慰的微笑,觉得眼前这孩子他日一定能成为大才!他太勤奋了!大师这才发现自己平日里教他东西太少了,自己有点后悔了!应该多教他一些东西来。
  然而,风雨飘摇的大中国!此时已进入军阀割据时代。在这个王法等同于草芥的大环境里,少林寺周边滋生了很多土匪,少林寺僧众已开始疲于应对越来越多的大小土匪。

  土匪整日里到处寻衅滋事,打家劫舍!甚至抢夺民女!社会治安被军阀和土匪搞乱套了,单单靠一个少林寺,可以说是难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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