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今年四月底，暮春。
　　姑娘们穿的越来越花哨，裙子越来越短，我们这样的色狼眼福无边了，上班的路上就见过不少上品。
　　集团市场部的人下达文件。整个正荣集团要参加本市今年的春季车展。

　　晨会的时候，我们车行老总给我们传达了这个精神，并且要我们销售部门员工和市场部经理搞好这次车展，争取在展出期间多走几台车。讲的我差点睡着了，看来午夜看黄色网站跟做爱差不多，累得无精打采。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玉堂。两年前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大学的不喜欢的专业毕业。
　　说说我的工作吧，我两年前加入了正荣集团，从展厅的销售员做到销售经理，不是我销售业绩多么牛逼，而是我这人面，面的意思就是好欺负不轻易发火，但是很固执，用我们老总的话说就是坚韧，原则性强。所以适合处理一些事情和掌控一定程度的局面，他推荐我做了销售经理，同时他升任了我们车行总经理。
　　大概是上面领导发现了我这个性格吧，所以让我做了销售经理，这是个坐在火药桶上的活。上到公司领导，下到销售顾问扫地大妈，以及天津保税区的办事处，都跟我联系，某种意义上我是一个神经中枢吧。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那年春节前的那个月我什么车都没有卖，受人鄙视，几乎都快被扫地出门了。但腊八那天我成功的把一台奔驰AMG公司出产的G55型号的越野车交付给了本地一个土大款。集团董事长亲自召见了我，精通曾国藩胡雪岩之术一把手在春节后上班时，给我下达了销售经理委任状。
　　呵呵，就把自己的光辉事迹说到这里吧。
　　正荣集团是油城最大的汽车贸易集团，代理了几个汽车品牌，下辖十来家4S店和一家进口车专卖店，后者就是我上班的正荣厅，本集团的脸面。该厅豪华气派，宽敞明亮。我个人比较笨，我的文学水平无法描绘这座豪华展厅。总不能形容成阿房宫吧，这么说吧，前些日子天涯和猫扑上公布的豪华政府大楼什么的大家都看过吧。我们董事长会见一个重庆的汽车品牌副总裁的时候笑着说过，要是他是一个县委书记，凭我们办公大楼他可以判无期。
　　呵呵，公司的辉煌宫殿就说到这里，再说就有骂人的了。

　　看着手中的举办方文件，发现日期是29到30号，不太和谐，本来打算30号一早去杭州找老纪，顺便见见那个聊了好久的网友。日程肯定改了。按照惯例，举办方给配车模，鉴于我们正荣厅作为正荣集团旗舰展厅，里面陈列的都是多数人一辈子买不起的豪车。所以我们强烈要求组织方必须给配置最漂亮的车模，一会给他们说声。

　　然后跟天津办事处，通过那边的同事商量什么车型上展台，这个我上司最后拍板。
　　作为本市同行业老大，会展中心里的黄金展位是非我们莫属。根本不用去看，等集团市场部的人布置好，我们组织人把车开过去就行了。
　　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我们的车模是否漂亮。
　　我们部门的陈文和徐东两个小伙子闲暇的时候开始讨论关于能否泡上一个车模的话题，他们是新人，其余的三个是姑娘，她们工作相当卖力，我曾经说过，你们卖车要努力一些，职业一些，说不定哪天，某个大款或者公子就看上你们，到时别忘了老战友们啊。或许这句话鼓励了她们，每天打扮的跟心日本航口的空姐那样，服务态度也向那靠齐，但是倭国的空姐怎么服务，我还真不清楚，只看过空姐制服系列的AV。
　　有次中午饭后闲扯淡，说起男人好色事情，我引用了那句很经典的“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与品质无关”的论断，然后我将男人分为两类，好色，非常好色的。而我属于一般好色，但他们认为我是十分好色的。比非常好色更色。因为十分好色，所以当仁不让的去挑模特，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有参展经历，那些新手不知道车型颜色与模特相貌衣着气质的和谐搭配，在这方面我多少比他们强点。

　　车展的前两天，我们去挑车模。因为我是非常好色的人，我让徐东和李丽姑娘作陪去组办方看看我们的模特。
　　叫上俩跟班的也算是让他们长长眼。
　　一、选秀。
　　我们这次参展的车载今天晚上运到，我们展厅上的全是拉风的车，打头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57，不用说肯定是老总的面子借来的。其次是黑色悍马H2和凯迪拉克的凯雷德和墨绿的路虎揽胜，至于保时捷卡宴，就用我们老板自己的那台，卸下车牌，擦干净就是新的。
　　都是爷们的车，也是油老虎。再就是从临市借来的白色宝马750Li和奔驰500以及本集团的一台W12的奥迪A8。这是本市最豪华的军团，也是我们集团有史以来最拉风的车展阵容。看来上面下血本了。
　　在一个健身俱乐部的舞蹈教室里，我们去看车模，据说是从省城请的专业车模。这纯粹是瞎扯淡，车模，和服装模特广告模特不一样，在我们这个喧嚣而有些粗俗的城市，需要漂亮或者风骚就具有足够的吸引力，要是少穿点，那绝对是焦点。鉴于我们展出的车型不适合走性感路线，以下省略300字。
　　给我们公司分到的车模大概有30个吧，听说是要五十多个的，因为本集团美女如云，有的自告奋勇做车模，所以就少要了点。
　　姑娘们穿着便装素面朝天的站在那里，等待我们的挑选，那种感觉好像是在夜总会里选小姐。他们跟参加模特大赛似的都有号码。
　　前面说了，我们参展的车不适合走性感路线，所以要走高贵雍容典雅的路线，那些娃娃脸或者有点稚嫩的都PK下去了。给她们配置的都是从影楼里租来的高档晚装礼服，要穿出味道来，要是那效果跟本人穿上燕尾服那样，人家会扔鸡蛋的。
　　我最先挑中的是23号，那女孩颀长笔直的双腿，浑圆上翘的臀部，盈盈一握的细腰，丰满圆滚的胸部让徐东当场流了口水，他回头擦的时候我看见了。李丽嫌姑娘个头不高，最多175，不够高贵，我认为高贵与身高关系不大，穿上高跟鞋就够了，我确定了这个模特。其实我是有私心的：这姑娘长相也没得说，瓜子脸，大眼睛，挑染成酒红色头发，让我想起远离我的于果。她微微低着头，有些羞涩，而不像别的模特那样冷漠无神的眼光看着我们，她眼睛很透澈似乎未经世故，发质也比较好，没有过多的被理发师摧残过。不像那些女孩子那样头发要么枯黄要么夸张。
　　然后又挑了九个，凑足十个后让她们去试穿那些奢华的晚礼服。七个主力，三个替补。替补用不到还可以匀给集团的其他车行嘛。
　　天色发黑了，我们也挑完了。
　　让模特站成一排，开始给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

　　“明天在你们身边的全是价值百万甚至数百万的顶级豪华车，所以打好精神，把最美丽最雍容华贵的样子表现出来，什么耳环项链手镯之类的都带上，要是没有，我们给你们配，绝对比真的很还要真。同时要注意你身上的金属扣子等硬物，绝对不能划伤车漆或者座椅。刚才你们也试过，衣服不合身的现在提出来。自己准备好高曲别针什么的，防止拉链坏掉或者衣带断裂等意外事情，当然我们也有，但是等我们找到递给你的话，就晚了，为什么呢，因为那些相机快门按下了，你们的走光照会在一些汽车论坛走红的。”
　　话音刚落，姑娘们一阵哄笑。
　　“别笑，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总之一定要注意，你们的薪酬是最高的，一天六百，而她们不过一天三百，所以你们要对得起你们的薪酬，好好表现，同时也要看好那些陪伴你们的车辆，不许和游客合影，他们拍照你可以配合一下，有的车有围栏保护，你们不能让游客跨越围栏。
　　我说的就是这些，晚上好好休息，不要留下黑眼圈。影响你们的美丽，说不定哪个富家公子会看上你们，那样你们嫁个有钱的好老公就发达了。”
　　姑娘们又一阵哄笑。但是我御选的那个23号姑娘杏目瞪圆投来鄙视的目光。
　　二、车展
　　在会展中心中，我们这里人气最高的，顶级名车，最漂亮的车模当然还有我最出色的搭配。23号被我安排在那台白色卡宴边上，一袭白衣，如同天仙下凡。我手下的五个销售顾问都在卖力的给意向客户讲述我们展台的名车，我负责现场统筹，开展之前，我把23号叫到一边把卡宴的具体参数给她讲了一下，还许下诺言，要是她能拉来一台卡宴订单，给她5000的提成。拉不来，我个人一天给她50，顺便问了一下她名字，林晓墨，师范学院英语系学生。
　　原来兼职模特，怪不得纯一点呢。
　　以后的内容跟大家见得车展差不多，无聊的表演，冷漠的模特闪着金属光泽的车子和浓妆艳抹的车模，唯一的热门是某个展台的钢管舞，或者某个车模走光的样子。男人关注的就是这些。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能消费起我们展台车子的毕竟是少数，所以我们相对轻松，没有多少订单任务量，主要目的是做形象。

　　我们展出的轿车多数有围栏。不用担心行人看客擦滑。23号，不，林晓墨面露微笑很热情的看着那些来看车展的游客，居然还有几个同学来看她做模特，征得我同意后，给她拍了好多照片。有的是在卡宴边上，有的是在另一边的凯雷德边上，让她去迈巴赫那里拍，她不去，因为那不是她负责的区域，也不是她站的车型。也许在她眼里那车不如这两个大家伙值钱吧。
　　我们重点推介的是那宝马奔驰和奥迪A8，尤其是那W12，谁要是卖出去，据说有一万块的提成。但是直到车展结束它依然没人下定金，毕竟快200万的东西啊。换成钱能砸死人呐。
　　4月30日下午，我郁闷的等着车展的结束，想着明天去青岛找老同学玩一玩。看车的人零零星星，到我们展台的纯粹是为了拍照或者看热闹的，一点接待的价值都没有，
　　郁闷之余，叫上徐东，我们一起去角落里抽烟。一支烟没着到半截，看到很多人人围在在那台硕大的凯雷德那里，靠！出事了。赶紧跑过去，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拉着林晓墨，她死命挣扎着，无助的望着围观的人群，我们展台的销售顾问北围观的人阻挡在外边。
　　我赶紧冲过去！
　　一百八十斤的伟岸身躯加上瞬间爆发的速度造成的巨大冲量撕开重重人墙站在林晓墨前面一把将那家伙推开。
　　“呦嗬！来了英雄救美了，哥们儿，你知道她谁吗，她是我女朋友，做车模我来捧捧场，一起拍个亲密照还不行啊。”
　　“对不起，现在是她工作时间，你们的事情等她下班后处理，现在她受我公司雇佣，未经允许，车模不许与游客合影。要是你再这样，我们叫保安了！”我弹弹烟灰，不紧不慢的告诉他。一个学生嘛，在这里拽什么。
　　“你认识他吗？”回身问林晓墨，
　　“不认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惶恐的说。
　　“先生，要是赏车，我们有专业的销售顾问给您讲解，否则请便！”
　　“你小子有种啊，你知道我谁吗，你们车行还想开门吗，他妈的我找工商局查封了你们！卖悍马保时捷就牛逼啊。在油城得罪了我你他妈就没法混了！”说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这时几个保安过来了。
　　“哥们帮个忙，把这位先生请出去。”
　　“散开散开啊，没事了，热闹过去了，一会我们收工了，想看车的话，以后去我们展厅，这边是我们展厅的详细地址。”说着我对一边的标牌一指。
　　这种人见的多了，发酒疯还发到展台上来了。还真是头一回。
　　“头儿，你真爷儿们。这么大场面挺镇静的。你不怕他报复？”徐东问道。
　　“兄弟，记住，真正牛逼的人不会为个姑娘让自己出洋相，再说了工商局是政府部门不是他家开的。”
　　说着，拍拍小伙子的肩膀。
　　“凡是到我们展厅里买车的在油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闹事的也有，我也见过那阵势，我们集团老总这点事情都摆不平，还开这么多车行啊。”市场部老王过来了。
　　“检查一下车辆，收拾一下东西，宣传册，支架什么都整理好，带回去。一会叫师傅们过来开车。还有把模特们银行卡以及事先谈好的报酬注明，下月五号前交到我办公室。十号之前让她们查收一下。”
　　说完老王飘然而去。
　　模特们收拾完，换下衣服。集合好，我用一辆大捷龙送她们回宾馆，然后送林晓墨回师范学院。

　　她在新校区，在这座城市南侧的开发区。

　　路上跟她闲扯了。
　　“五一长假去哪里啊。”
　　“没有地方可去啊，回家又太远。”
　　“要不明天跟我去青岛玩吧。那边我有几个同学，不用现在答应我，这是我电话，你拿好。”说着掏出张名片给她。

　　“凭什么啊，你以为你谁啊，别以为今天帮我忙就想占我便宜啊。”有点生气了。
　　“说啥呢，那小子是在我的地盘撒野，我能坐视不管吗，好汉帮三乡好狗护四邻，我那点觉悟还没有啊？”
　　“你这人是不是很爱出风头啊。”
　　“不爱，我比较好色而已。尤其是看到你这种美女，我更是想流鼻血。你看，现在流出来了，麻烦你帮忙擦擦，我开车不方便。”
　　“讨厌！好了我到了，该下车了。”眼前是一片崭新的校区，这是本市规划的大学城。

　　我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她手里，“这是我个人给你的奖励，本来是想要请你吃饭的，估计你害怕我这种好色男人，直接折合现金吧。”

　　“谁要你的钱，你当我什么了，小姐吗，本姑娘要是出台的话，你要再加两个零。记住你当初给我承诺的报酬就行了，下月十号收不到钱，我去你们公司找你。”说着扬扬手里的名片，甩给我一个美丽的背影。
　　这年头真邪了，到手的钱还有不要的，不要拉倒，我自己留着。

　　下班后，自己下了碗面，然后躺在床上抽了支烟，给青岛那边的关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明天去他那里视察，告诉同宿舍的大壮，小军还有孙涛列队欢迎。

　　然后把挂着的QQ揪出来，继续跟美女聊天。
　　快要把自己塑造成宇宙无敌霹雳猛男的时候，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话没说完，里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白玉堂，赶紧过来我在皇家夜总会后边小路上，后面有人跟着我，快点啊！晚了我就完了。”
　　“你谁啊，乱七八糟的，我是张玉唐，白玉堂早死在冲霄楼了。打错了，再见！”
　　“别挂，我是林晓墨，你那个车模，快来救我，求你了。”都快哭出来了，原来是那个小模特。
　　靠，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英雄救美的事情今天难道还有第二出啊，看来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和尚，要么清教徒。
　　这个问题不好确定，救人要紧啊！去晚了小姑娘晚节不保了。
　　趿拉上鞋抓上钱包，出门拦了个车赶紧飞奔过去。
　　这路上，插播一段广告：
　　虽然我经常用“放荡汉子”“守望勾栏”之类的网名混迹于各大BBS，甚至现在这个ID都是艳情四放。但自少年起经常看武侠，所以狭义精神正义感之类的相当强，更何况我大名跟白玉堂雷同，说明我本属于那种英雄与狭义的化身。所以为救那个素昧平生的姑娘，我赴汤蹈火再说不辞！

　　广告结束！
　　车停稳，出来我就抄起地上一块砖头，吓的的哥说不要我钱了，我扔给他20块，留下了满脸惊愕惶恐的那哥们半天没有调过车头来。
　　那个巷子里空空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蹲在那里隐约抽泣着。我慢慢走过去，四处瞅瞅，也没有人。我伸手拍拍那姑娘肩膀，回过头来一张泪脸，面颊潮红一身酒气。
　　扔了手里的砖头，拍拍手，把她拉起来。
　　“人呢？”
　　“走了，好几个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不怀好意！不过他们没有过来。那群色狼。”
　　说着一歪头，倒在了我怀里。我捡起地上的那个手提袋走到大街上，招招手，上了出租车。
　　网上有个专门写意淫文学的哥们写的那些故事情节入侵了我大脑：什么火车站捡到傣族美女啊，什么酒吧里掷骰子赢到美女之类的。该不会出现了捡到美女的油城版吧。这也太离谱了吧。
　　尽管我在别人眼里本来就不大靠谱。这事儿更不靠谱。
　　捡到了就得负责啊，总不能找个地扔了吧，美女是宝物，会影响治安的，就是不影响治安，万一她吐了也会给环卫工人造成巨大麻烦啊，这影响油城创建卫生文明城市啊。
　　思想斗争过后，让司机送我回去。
　　幸亏这姑娘不跟我似的满身蒜瓣子肉，否则我还真扛不上这五楼。
　　把人放在沙发上，擦把汗脱了上衣，换上拖鞋。赶紧把正在看的限制级网页关闭。把风扇头掰过来猛吹一阵。
　　仔细打量着捡来的美女：依然是浓妆艳抹，穿着《千杯不醉》中杨千嬅穿的那种啤酒女郎制服。全身暴露打扮，修长玉腿微开，弄得我血脉贲张。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去卧室把前些日子老娘给我的手织老粗布床单拿出来，给姑娘盖上。倒一杯开水晾着等她醒来。
　　QQ里美女的头像已经灰色了，时候不早了，那落满灰尘的石英钟上时针分针组成的锐角，中间的那个点是12点。
　　是上演午夜凶铃的时候了。

　　黑暗的屋子里，昏睡的美女，光膀子的汉子，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显示器。诡异之极，似乎坏事就要发生。
　　关键时刻，理智控制了冲动。因为想起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至理名言，也想起了《呼叫转移》中刘仪伟被骗的精光的下场。三思而后行啊。上天涯看鬼故事去吧。看那个去火！
　　都快12点了还没有更新，倒是灌水的不少。现代人真不厚道。记得我初中写作文时，熬到半夜也要写完。
　　午夜是色狼活动猖獗的时刻，呵呵，上黄网去。正好徐东今天海给我手机上发过一个 叫伊甸桃花的社区。现在这些网站名字起的比咖啡厅都高雅。

　　刚进去，还没等打开那让男人下体充血的画面，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凉气，垂下几綠长发。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凉凉的，如同蛇上身。
　　啊一声惨叫，我从椅子上跌落，抬头看见林晓墨披着床单站在那里。
　　打开灯，一切暴露在光明里。套上T恤，扶起椅子把杯子递给她。
　　“醒了，这是我家，坏人被我打跑了，你没事。”
　　“啊！完了，完了。”她惊叫道。
　　“吓唬你呢，人家是路过的，要是劫色，我估计这会去郊外臭水沟边找你了。我去的时候你醉的不成样，我就把你带回家了。睡了好一会了。”

　　“噢，我还以为被强奸了呢。”一语雷倒了我。
　　“姑娘你吉人自有天相，神佛保佑，当然也幸亏我及时赶到。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时我想从包里掏家伙，本来里面有个啤酒瓶来着，用来防身的，谁知没带，看到了你那张名片，就给你打电话了，当时我吓蒙了。谢谢你啊。幸亏你，要不我露宿街头了。”说着用手摸了摸头。

　　“头疼吧，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你推销啤酒的吧！年纪轻轻怎么干这个啊。”
　　“我这是自力更生自食其力，怎么啦，又不是坐台，我也不是陪酒女郎。凭力气挣钱。”说着坐下。
　　“真不容易啊，你这样的美女在那种地方，跟羔羊进狼群差不多。”说着点了支烟。
　　“没法子啊，都是钱逼得，还好我意志坚定，否则真沦落风尘了。”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呢。
　　“你好像对那里很熟啊？”
　　“这么说吧，我们市上档次的娱乐场所我基本都是VIP。对了，去那里喝酒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对啊，我也是都很熟，有时候一晚上换好几个地儿呢。怎么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贵宾呢？吹吧！”一脸不屑。

　　完了，整露馅了！
　　“以后少喝点酒，尤其是工作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小心吃亏啊。不成就换个活儿。总做那个也不是个事儿啊。”
　　“今晚，那桌客人要我喝二十杯的话。要买下我所有的酒，我就开始喝，喝着喝着，就眼前发黑，就跑出去吐，看到有人过来吓坏了，想拿啤酒瓶自卫，结果找到了你名片，结果就到这里了。”说着低下了头。

　　“原来这样啊，你也挺不易啊。”我附和道。
　　从卧室里找出那件印着列侬的大T恤，递给她，“洗个澡换上吧，我收拾一下卧室，一会早点睡吧，我给你泡了点绿茶，一会儿喝点。”说着我回到卧室，收拾狗窝。

　　把床上那些《收获》《十月》《当代》之类的厚杂志收拾一下放桌子上，听着卫生巾里淅沥水声，真想跑进去，然后上演真人实战如同巨星兰兰的经典作品那样。
　　再次插播广告：
　　你们可能以为我这样一头资深色狼还看纯文学性杂志，不可否认，我是一个十分好色的人，但是我也有爱好和追求，比如文学。纯正意义上的文学。不过每次我买那些杂志都避开熟人的，否则人家会鄙视我的。
　　广告完毕。

　　靠，明天把这姑娘送走，还要去西站坐车，还不顺路。唉，今晚是什么事儿啊。

　　一声尖叫传来，我赶紧跑出去看见美女捂着脖颈，一看，原来那衣服的标牌还没有除下，扎着美女娇嫩的小脖子了。
　　掀开黑瀑布样的长发，剪下标牌，目光还撇见她玉背光洁，没有那纵横的胸罩吊带，估计真空包装吧。
　　“好了，睡觉去吧。”说着把标牌扔地下，原封未动的纪念版T恤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第一次给了一个美女。
　　“白玉堂，你真是个好人！”林晓墨很认真的说。

　　“再给你说一遍，我姓张，弓长张，记住了吧，好了你睡去吧，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把卧室门关好，小心色狼。晚安！”我都有些生气了。
　　“晚安。”说着卧室门关上，但没有插死，这不是诱惑我吗。
　　我去冲个凉也该睡了。
　　不知道这个夜晚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就跟陈升在地安门那里的北京一夜那样。
　　躺在沙发上，不如床上舒服，卧室里睡着一个大美女，心里更砰砰直跳。按照电影里的情节应该有以下几种：半夜里美女跑出来扑进我怀里，不过看她喝的那样，可能性不大；我跑进卧室霸王硬上弓，但派出所在我不远处，更何况我受教育多年，乘人之危的事情没有做过，那样不是好色的问题，简直就是下三滥了。好色不过是爱好，下三滥的行径关系到品质。我不是一个品质恶劣的人，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一夜平安无事，就这样到天亮？这样不仅证明了我禽兽不如，而且说出去会被人当做笑柄的。
　　想着想着睡着了，迷糊中一个妖艳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转过头来一看，没有脸，一张惨白的死人皮，吓得我转身就跑进卧室，床单下的美女不见了！身后一阵凉风，吓得我不敢回头，急中生智，打开窗户就往下跳，飘啊飘，就到不了地面，睁开眼一看，原来在白云之巅。完了，完了，这怎么回去。云端风景固然好，但没吃没喝的能饿死我，这可怎么办？突然间感觉自己急速下坠，跟索马里上空坠落的黑鹰似的。完了完了，掉下去给我收尸都收不全了！猛的坐起来，背心全湿透了。靠，原来是个梦！看来美女入宅也未必是好事，睡沙发不说还做恶梦。
　　点了支烟，走到卧室门前，听到里面均匀的喘息声，很想看看美女熟睡的样子。孤枕独眠一年多了，记得那时，夜半醒来，看着于果蜷缩着躺在身边，像一个可爱的婴儿。伸手给她捋一下头发，轻轻的拿开放在我胸上的手臂，那时我还有两块明显的胸肌。如今只能在半夜醒来慢慢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