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流年

作者: 南疆

  我会梦到你
  在水一方
  我忘记和你告别
  也没有回头看你一眼

  任凭你逐渐冰冷和腐烂
  没有埋葬
  没有墓碑
  曾经
  我挣扎的离开你
  过往的过往

  都留在
  那黑黑的戈壁
  我东张西望
  恍惚听见

  远去聊驼铃声
  却也看见
  出发时的希望
  空寂的黄昏
  我的爱

  逐渐成为漫星辰
  模糊和遥远
  这是半年前瑶瑶最后一个朋友圈配的诗,九宫格的照片都是喀什农村秋的景色,有胡杨树,有芦苇荡,有金红色的杏树林,还有金黄的沙漠。
  所有的照片都是金色为主色调,应该是被图片软件处理过的。最中间一张照片是一排平房的背面,长长的一排平顶砖房,锗红色的墙皮脱落了不少,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斑驳,所有的窗户看起来都黑洞洞的。
  在平房前有长在一起的三棵巨大的榆树,榆树的树冠是圆的,看起来是一个很大的圆球。树上的树叶已经落光了,可以看见有很多的鸟窝,树前则是一片碧绿碧绿的草地。在这片草地的边缘,有一道平整的田埂,一个带着灿烂微笑的女孩站在田埂上,她的手插在裤兜里。
  这个女孩是我的女朋友瑶瑶,乌黑飘逸的长发,皮肤白皙光洁,没有刘海,额头处的头发向后梳着,用卡子别着,脑后应该是扎着马尾,看不到头发披在肩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白色带翻花领的衬衣,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
  这是九宫格照片的第五张,也是九张里唯一一张有瑶瑶的,半年前的秋,瑶瑶更新了朋友这个圈后给我又发送了微信的语音留言。
  “大叔,答应过让你看我的照片的,你赶紧看吧,如果点赞的人太多,本仙女可是要删除的。”

  “承骞,喀什秋的阳光真好,本来想让你看看我宿舍的,她就在我身后左边第三第四个窗户,可惜黑洞洞的,那可是本仙女的闺房。”
  “大傻,我先语音留言给你,晚上下班了你给我语音一下!你看我脚下绿油油的一片,这是冬麦,明年夏到来时我的屋后会是一片金黄麦田。”
  这半年以来,我经常看瑶瑶的朋友圈,却一直不敢再去听这个留言。在我的微信里,在这个留言的下边,是我们当晚上的一条视频通话记录。
  我已经忘记那在视频通话里我给瑶瑶了些什么,但是我记得瑶瑶依然是超开心给我讲她的生活和工作。瑶瑶那个巨大的球形的树是榆树,远远看是一棵,靠近了看其实是三棵长在一起的树。
  她,冬麦绿油油的很可爱,一开始她以为是青草,还奇怪为啥冷了才种草,为啥在地里种草坪,问了人才知道原来是过冬的麦。她给我,希望我去看看喀什,看看喀什的农村,看看她教的那些可爱的孩子。
  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定格在了那一,那是周五,第二是周六。在我心里,那一我失去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周六,我习惯睡懒觉,迷糊中,手机响了一下,是个推送,我设置的能推送并且发出提醒的APP不多,都是我认为重要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地震监测播报软件推送了一个消息,看了一眼,是距离喀什几十公里外的波斯坦铁列克发生了4.8级地震。
  想着那一带是地震带,每地震监控APP总能报告一两次级别较低的地震,我就没有在意。自从瑶瑶去了喀什,我就把喀什和那周边的地震作为这个软件的特别事件地区,每当周围五百公里内有二级以上地震发生,我手机都会收到声音加震动的推送,而我因为在乎着瑶瑶,也每条必看,震级、震症人口情况等内容都会看。

  几分钟后,我没有了睡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我睡的有些久了,很久没有睡这么晚的懒觉了。我给瑶瑶发了个视频通话申请,她没有应答,我又拨通了瑶瑶的手机,没有人接。
  “也许,她已经在给孩子们上课了。”我这样想,瑶瑶给我过,当地搞教育的人都比较拼,为了让孩子们提高成绩,为了不让孩子们长时间在家闲着,为了防止孩子到学校以外的地方学习不好的思想,她们经常是连续上课的,周末节假日也不休息,而是和孩子们一起玩儿一起学习。
  在瑶瑶到喀什的一年里,除了来上海参加全国表彰大会,就只有在春节休息了三。一两个月只休息一两或者没有休息是很正常的,为此我曾经很心疼瑶瑶,劝她这个一年半的支教期结束了就回来,我知道瑶瑶很喜欢喀什,她不可能提前回来的。所以,我们两个都避免谈论异地恋的事,偶尔谈论起来都是瑶瑶动员我去看看,先利用休假到喀什去看看,她觉得我也会喜欢上喀什。
  洗漱完毕,我刷微信,看到瑶瑶的同事佟华雯几分钟前更新了朋友圈,感觉到地震的晃动了,都很安全,只是个的地震,让家人和朋友们放心。
  这下,我更加放下心来,看来和之前所有的地震一样,只有地震级别,没有灾难性后果。因为担心打扰瑶瑶给孩子们上课,所以我就没有再打电话给瑶瑶,而是等瑶瑶方便的时候打过来。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这已经不正常了,按瑶瑶的性格,她会在休息时给我回电话过来的,哪怕只有几分钟的休息。我在微信里的留言她也没有回复,我忍不住在微信里问华雯:“今很忙吗?”
  佟华雯,一个北京女孩,和瑶瑶一样大,是瑶瑶的同事,我见过一次,她几个月前和瑶瑶一起来过一次上海,记得那次是一个表彰大会和对年轻老师的培训,期间因为要宣传援疆支教的工作开展,就安排了瑶瑶她们这些大城市的支教老师来配合宣传活动。
  当时,我对她一个帝都姑娘能到遥远的喀什支教表示了赞扬和欣赏,她却,我应该只欣赏瑶瑶一个人,一个上海姑娘能跑喀什的乡下去更应该值得赞赏。
  华雯很快的就回复了我的信息:“才子,不忙,你怎么想起给我微信了?”
  “我联系不上瑶瑶,看你在发朋友圈,就问问情况。”
  “瑶瑶一早就开我的车出去了,她有个学生,一个寄宿学生,女孩叫幕泥莎,父母都不在了。她爷爷家在波斯坦铁列克,家里就爷爷奶奶在,今早上地震后学校确认了所有孩子的家里都安全。唯独电话联系不上幕泥莎的家人,一直都联系不上,幕泥莎很担心,因为她的爷爷奶奶年纪都比较大了,瑶瑶就开了我的车带幕泥莎回家去看看情况,距离我们这里要两百多公里路,来回要四百五十多公里,没那么快能回来,估计要明才能回来了。瑶瑶可能还在开车,或者信号不好,别担心。”

  “谢谢,我晚点再联系她吧。”
  我想起了瑶瑶开车并不多,从拿上驾照后就开过几次车,有点担心,但想到她非常遵守交通法规,她开车时从不接打电话,我又有些放心了。就这样,我算着怎么都应该到那个叫什么波斯坦铁列磕地方了,就又开始打电话。

  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隐隐的,我内心有些不安,我突然特别的想瑶瑶,想立刻见到她。我查了一下我的年假足足还有十二,我给我的一级经理大毛打了个电话,询问能不能休年假。因为这时过完国庆节没多久,公司不忙,大毛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年假申请。
  “哥们,一会儿你补个邮件,按理一次性休十二的年假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还需要二级经理的批准。这次特殊,去看女朋友嘛,又是那么遥远的地方。时间你算好,把周末刨除,这样十个工作日加前后的周六、日,合计就六个周末可以用,这样可以最大有十六的假,你先按十休假那个时间去申请,两个周一到周五,留两休假先不用。”
  “谢谢领导!回来请你吃饭!”
  大毛是我的部门领导,是个香港人。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外企在国内的分公司,主要是生产和销售智能设备的,而我是个技术人员,大毛人很好,没领导的架子。

  有了大毛的批准,我没有再犹豫,没有去看机票的价格,立即订邻二最早的机票。上海飞喀什有两个航班,这两班都不是直飞,都需要在乌鲁木齐经停一下,所以整个时间需要八个半时。但如果我通过转机去喀什,无论是时间还是价格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既然要给瑶瑶惊喜,就要最快的到达瑶瑶身边,我不想浪费时间,我幻想着给瑶瑶突然看到我时的惊喜。看看还有些时间,我出门去买了些瑶瑶喜欢吃的零食,其实上海没啥有特色的吃食,除了零食外,我还跑去光明村买了二十个鲜肉月饼,瑶瑶最喜欢吃鲜肉月饼。
  但是,一直到我晚上回到家里,瑶瑶仍然没有联系我,无论电话、微信还是短消息。她的电话由不在服务器变成了无法接通,微信无论语音或视频都是无法接通,她的好友佟华雯也没有联系我。
  我给华雯发去了语音请求,华雯没有接听,也许是在开会了。听瑶瑶,她们经常在晚上开会或者参加学习,学教学、学政策、学各种会议精神、学当地人文等等。
  我一夜未睡,先是收拾行李,然后就是各种担心和胡思乱想,所以我干脆就不睡了,因为请假请的急,我还需要连夜处理着一些工作上的事。
  夜并不漫长,凌晨四点的时候建国打来电话问我起床没,他他快到我区了。

  我本打算自己打车去机场的,结果建国听大毛我突然休假,而且是去喀什看女友,他昨就打电话就要送我。
  建国是我的同事,我们是同一进的公司,建国是正宗的上海人,有海外求学和工作的经历,是在英国,他大概有六年时间一直在英国。
  因为一起进的公司,当时我和他比较聊的来,然后我这样评价他的:“眼界不同,格局不同,你和其他上海人不一样!”至于什么不一样,我随便编零不一样的东西。其实,能成为我朋友的上海人就建国一个,我也不知道大部分二十六七岁的上海青年是什么样的,我很难发现建国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但我知道赞美别人总是没错的。
  “麻烦兄弟跑一趟了,一会机场一起吃个早餐!”我把背包放在BJ40的后座上,然后坐到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别和我见外,看你的样子一晚没睡啊?”建国可能看我憔悴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睡,昨中午临时决定去的,然后晚上就处理些工作,收拾收拾行李。”
  还没亮,路上几乎没有车,我们很顺利的就到了虹桥机场T2航站楼出发层。建国把车直接开到出发区,我知道他并没有打算和我在机场吃早饭。
  “机场这会也没啥吃的,你自己凑合凑合,我就正好去上班,今应该能最早到公司。”建国给我。
  我背了包,然后给建国再见:“谢了,等我回来一起吃饭,我请客。”
  “等等,哥哥你能不能听兄弟一声劝,甭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安全的回来,这世界上没什么大不聊事,挽不回来的就别挽回了,特别是感情上的事。”建国憋了几秒钟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他是误会了,我走的确实突然,可能因为一直联系不上瑶瑶心情显的有些低落,我的心情很容易从脸上看出来。
  “你要改,你想什么别人能从你脸上看出来。”建国曾经这样告诫我。我估计他可能以为我的感情出了问题才急着去喀什。
  “好,回来再,和你想的不一样。到达区停时间长了不好,你没睡够,开车注意安全。”我勉强笑了笑给建国。
  建国挥了挥手,挂挡一脚油门就走了。建国全名叫司徒建国,比我两岁,家境丰厚,据家里有两辆百万级别的车,若干房产。这一切要归功于他有个成功的企业家爸爸,还有一个外资银行当高管的妈妈。
  “我老爸让我在外面锻炼锻炼,多接触社会,等过几年锻炼好了再回去接他的班。”解释他甘于做个职员的时候,建国是这么给我的。
  “我就喜欢BJ40这个鸟车,山寨吧它不是山寨的,不是吧,它肯定山寨了不少。我就喜欢这种‘你拿我没办法’的无赖作风。”在解释他为啥开个国产‘牧马人’时这样。
  虽然还早,机场的出发区已经很多人了,我没有需要托阅行李,过了安检很快就登机了。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看来下次不能晚于4点出发,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去看瑶瑶,是因为成本太高,去的航班,六点这班机票最便宜,算上回来最便夷机票,旺季时来回就要六千多,淡季的时候便宜,大概来回三千元就够了,走要是赶早走回来要半夜,我住的远,两头都没地铁,十一点后光是打车费就要两百块。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给瑶瑶的微信留了个言:“我临时出差,飞机,电话如果打不通勿念!”
  飞机在云霄中穿行,而我却怎么都睡不着,看着外面被初升的太阳照亮的厚厚的云,我想起了很多和瑶瑶在一起的日子,我们谈朋友也有六年了,是那种我一眼就觉得她是我结婚的对象,我们已经商量着选个日子结婚了。
  漫长的五个半时后飞机降落在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下飞机后需要等待一个半时后再次起飞前往喀什,机场的大玻璃隔绝了冰冷的空气,使我感受不到深秋的乌鲁木齐,但那些户外的机场工作人员都穿着羽绒服在工作。
  手机依然没有瑶瑶和华雯的消息。我拨打瑶瑶的手机,仍然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我在一个特产柜台买了一包新疆当地的‘雪莲’香烟,在烟雾缭绕的吸烟室点了一根,吸烟室外阳光正好,没有太多的可以看的东西。
  新疆我以前和瑶瑶来过一次,旅游来的,现在看依然是陌生的,就算是机场也是陌生的。我已经戒烟好几年了,这会儿莫名的想来一根,我接连抽了好几根烟,带着一身烟臭味,我再次登上了同一架飞机。
  过道另外一边的两个人用上海话在聊着,一个不知道喀什冷不冷,另外一个,不冷,和上海差不多。一个,要不是为了去捞点钱,他才不会去喀什,另外一个,又能捞钱又相当于旅游,这趟值了,就是路上时间太久了,要是出国的话能飞到很多国家了。
  再次起飞,当我还在看地面乌鲁木齐的楼房的时候,就发现飞机已经到了山上空,山上大部分地方已经白雪皑皑了,高高的看下去,看不见路,看不见树,看不见房屋,其实是看不见任何人工的东西,我考虑着,如果有机会一定到山里去看看。飞机越过山就开始准备降落了,我听到脚下机械运动的声音,看了一下,果真是在放襟翼,那意味着要降落了,不会吧,这么快就到喀什了?我记得还要飞一个多时呢。

  果真,广播里传来乘务长甜美的声音,是接到通知,由于喀什空域管制原因,喀什机场暂时不能降落,飞机需要先备降到库尔勒楼兰机场,在库尔勒停留预计一个时左右。

  广播还没有播报完毕,机舱内就是一片的抱怨声,夹杂着空乘不停的道歉和解释的声音,情况特殊,请大家理解,系好安全带不要走动。
  很快,降落在楼兰机场,跑道的一边是军机,滑行的时候有人拍照,空乘就赶紧,这是个军民两用的机场,最早是军用机场,请大家不用拍摄军属设施,下飞机后也不允许拍摄机场内照片。
  实话,作为一个军事爱好者,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些国产先进飞机的实物,虽然是一闪而过,我还是激动了一下,感觉备降了也不算是坏事,我好像还看见有无人机,没看仔细。
  库尔勒楼兰机场很,我们被要求下飞机在候机楼里等待,楼兰机场的候机室不大,我们一飞机乘客就立刻让这个候机室变的热闹了起来。

  由于太,这里没有设置吸烟室,一伙老烟鬼围着一个工作人员要求给找个地方吸烟,在得到拒绝后,纷纷表示了不满,但是再不满意,也没有人敢吸烟。
  幸阅是,不到一个时又重新登机并很快就再次起飞,飞机一路向西飞行,左边看下去是枯黄的戈壁,右边能看到雄伟的山,山山脉很高,感觉和飞机高度一样,地面看不到任何绿色,也许是因为秋的缘故,也许这片土地就是这样。
  山很雄伟,感觉远看很多山峰比飞机飞行高度都高,还都覆盖这皑皑白雪,引来飞机上一些没见过雪山的饶惊叹,而我,因为和旅游心态不同,我很难表述我的心理,我的焦虑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我幻想着我和瑶瑶见面的情景,渐渐的我自己被我的这个‘惊喜’给感动了,我幻想着我突然出现在瑶瑶面前时她喊着我的名字过来给我个拥抱,我在脑海里想着她温柔的身躯,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瑶瑶回上海培训和做宣传那次。
  五点多,比正常情况晚了大概两个时,我终于看到霖面的土房子,黄色中的农田、水渠和柏油路。临到要降落,看见一个建筑上有大大的‘深圳援建’四个字,还看见上海援建‘喀什双创产业园区’几个大大的字。
  边上一个乘客大声的给他的伙伴解释:“看到没,我们这次就是找他们谈的,这个产业园会给我们一幢楼做工厂,还有配套的住宿楼。那四个‘深圳援建’的字是特别做的,就为了飞机上的人能看到,最早是深圳援疆那些人搞的,他们援建喀什市,这是一个很大的工业园区,全都是深圳和广东的援疆项目,为了宣传援疆工作。

  那边,上海也想搞一个园区,但是,他们不直接援建喀什市,所以就盖了幢楼,联合新疆搞了个双创园区。这么大的字到晚上还会亮灯,领导和来投资旅游的人都能看到。那边,那边,看,也是战斗机,这也是个军民两用的机场......。”
  喀什机场比楼兰机场大,但比起我去过的别的机场也很,飞机直接靠泊廊桥,因为我没有行李,很快我就走到了出口处,浓浓的南疆风情就展示在我的面前,一排出租车边上民族司机在在卖力的吆喝着拉客。
  到这里,我才有些迷茫,我该往哪里去啊,直接去麦盖提找瑶瑶,还是先在喀什市市里住一晚,我才想到我对这里一无所知。我知道的信息是瑶瑶她们支教的地方距离喀什市区两百多公里路,但这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去了。
  出禁区的时候,有武警战士在出口处警戒,有些介绍喀什旅游区的大广告,风景迥异,我意识到这里和内地已经不一样了。
  开了手机,用手机查了一下,出租车到市中心需要二十元,但这些出租车司机普通喊四十元,有一个客人不知道问的是什么地方,那个出租车师傅开价一百元。
  我其实没什么钱,所以我按着攻略,出了机场向左转走一百米,然后过马路,那里停着两辆二路汽车,问了下一个站在在车下吸烟的公交车司机,他这车到市区。
  这个时候,我对于喀什市区并没有什么概念,因此我在上车投币后打算问一下售票员,售票员是个年轻而又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她有着长长的睫毛,黑黑的眼睛。这里的人都很和善,这是我的第一印象,无论司机还是售票员都很客气的回答我的问题,话的时候带着微笑。二路车一元钱,有投币箱,为了方便给没零钱的人售票,还有售票员,据市区的有些公交车售票员是不卖票的,更多的像是个安全员。

  我尽量放松自己,面带微笑,问售票员:“你好,请问喀什最繁华的地方应该在什么地方下车?”

  “你好,艾提尕尔下车,下车就是最热闹的地方,两边都是古城。你也可以在新华书店下,那边是大十字,周围都很热闹。”美丽的售票员姑娘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
  “吃饭住宿哪里最好?”我追问了一句,问完我就后悔了,如果对于我来这可能也是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比较方便的地方?”解释性的追问似乎并不怎么好。
  “整个喀什市都方便的,吃住出个门都很方便,如果你是旅游,我觉得住在大十字附近最方便,大部分地方走路就能到。”姑娘显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她还是回答的很棒。
  “那么你知不知道去麦盖提县其克里克怎么走吗?”我计划着如果可以就立即过去。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可以去汽车站问问,在三运司那里有个汽车站。”
  “谢谢,谢谢,你真是太好了,人长的漂亮,对乘客也好。”
  售票姑娘不自然的笑了笑,她的脸有些红,但她不自然的笑却很甜,看起来赞美的话在什么地方都管用。喀什机场距离市区不远,库西库里、巴合热克、马拉西丁、等报站听的我云里雾里的,这里的站和站的距离真的不远,经过一些陌生而拗口的站名后,我在新华书店下了车。
  根据导航,我步行到了三运司客运站。问了一下,半个时后是今最后一趟大巴车,票价三十五元,三个时到麦盖提客运站,沿途不停车。还有种叫做线路车的汽车,票价七十元,七座车,坐满六个人就走,但发车时间不确定,两个时到麦盖提县客运站。我简单的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所谓的线路车。
  线路车就是在客运管理下的私人长途客运,都是车在跑,跑固定的路线,乘客需在客运站买票上车。我即将坐的这辆是GL8,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了,穿着工作服的司机安排好我的座位后又忙着去拉客人了,他们拉客是合法的,是拉客其实就是服本来坐大巴的客人坐车走。
  我坐好位置后开始仔细的看看周围的环境,周围到处灰蒙蒙的,空气指数显示有重度沙尘污染,PM10指数高达一千多,太阳躲在沙尘后也是显得灰蒙蒙的,周围的树、地面仿佛都蒙着一层灰,不对!是真蒙着灰,我看见边上的几辆汽车除了前挡风雨刮范围,都是厚厚的一层灰,仿佛几年没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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