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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真实而纯粹
作者:
兄弟姐妹
九月,这个最被讨厌的月份,又是这么任性的来了。
问曰:“何厌九月?”
答曰:“开学啊亲。”
小学毕业后,作为懒散了一个假期的人,任思瑶就觉得,小学的最后一个假期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开学确是那么那么地讨厌。
尤其是让一个假期几乎都没动过书本的她,一开始就参加分班考试,那简直还不如杀了她。
尽管是千般不情,万般不愿,没办法,她还是只能乖乖坐到考场里,座位正好靠着后门,卷纸发下来之前,她就一直倚着门板发呆。
拿到卷纸后,任思瑶就彻底傻眼加无语了,靠!这都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一场考试下来任思瑶觉得这小学六年都白活了。
这卷纸上天南地北考了一大堆,她内心狂吼着,你怎么不考我小学数学老师的妹妹的三姑的六婆的表哥的爸爸的丈母娘的亲家的妈妈叫什么?
语文的作文要怎么开头怎么结尾来着?数学的圆的周长和面积公式是什么来着?英语的正在进行时有几种变换形式来着?
一周以后。
公布分班结果,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低气压就算了,还打雷就是你不善良了。
任思瑶出门没带伞,走到半路飘起了绵绵的秋雨,雨丝打在身上微凉。
走到学校大门前外面站了不少家长,努力找位子,晃着脑袋,踮脚向里面看。
任思瑶一边喊着:“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一边穿越家长的人群,挤到大门里,她迅速向操场里侧移动,本想找个地方避避雨,没想到三分钟之后,校门口的布告栏就有分班表贴出来了。
分班表一贴出来,所有人都向那边移动,学生和家长都朝着一个方向挤,黑压压的一大片。
任思瑶才不会和他们抢嘞,她会优雅的站在最外层,等他们都看完之后再慢条斯理地找。
当然这只是理想,现实是——她也挤入人群中了,莫不如说是被带进人群中的。
“诶呀!谁踩我!”
“别挤了,别挤了”
“那谁!快帮我看看我是几班的?!”
“妈!我是三班的!”
“儿子,你六班的!我看到你了,别挤了!”
各种混乱,各种推挤。
任思瑶一边保证自己不摔倒,一边想往前走一走,反正都挤进来了,没看到岂不吃亏。
突然间有两支手抓住了她的左肩膀和右胳膊,任思瑶吓了一跳,但是,两只手刚劲有力,温暖而慈祥,他们不会是她认识的人要帮她一把?
她正打算开心哪,这两支手就发力了,可是为什么是推啊!他们不是帮她,而是把她当成踏板了?任思瑶又硬生生被挤到了最外面。
最后的最后任思瑶还是最后一个看的,不过不是慢条斯理而是狼狈不堪!
看到了班级,她转身去找所对应的班级区域,因为学生的班级是分完了,老师还没有分配,要在所有学生和家长面前,公开抽签,也就说现在她们还没有班主任,这叫阳光分班,公平公正公开。
任思瑶一溜小跑却也几乎是最后一个赶到的,还被临时带队的老师批评了,“那个同学!走路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站到最后面去!刚开学就懒懒散散的,成什么样子!”
带队的老师名叫赵常伟,四十多岁的样子,中年发福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不苟言笑的表情,背着手的站姿,一看就是个多事的。
任思瑶这心里都快憋屈死了,她盯着那个老师看了好一会,末了只能翻个白眼给人家,在心底暗暗不服不忿。
任思瑶转头就往最后走去,那个老师喊到:“行了行了。别往后走了!找个位置站进去,没时间看你磨磨蹭蹭。”
任思瑶默默地想自己理亏在先,第一天,老实点吧。
她站到队伍里后,就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跑过来,凑到赵常伟旁边说:“赵老师,分班快开始了,校长叫你过去,这边我来看着。”
“嗯。”赵常伟点点头离开了。看到那个赵常伟离开,任思瑶立刻撇了撇嘴。晃着脑袋左看看,右瞅瞅,观察观察要和自己相处未来三年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可是她才扫视完左边,一声刺耳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那是旧式音响打开开关的声音,刺啦刺啦的声音是上个世纪的旋律了吧,这学校还在用这个样子的音响?随即她朝着发出声音的前方看去。
她的学校,现在还在用这样的音响?本以为就是教学楼旧了一点,可是至少不会败絮其中吧,这一看不但败絮其中,连金玉其外都没有。
她的学校啊,该怎么形容好呢。
这所学校坐落于山脚下,教学楼还是旧式的黑白马赛克墙砖,年久失修时不时就会往下掉个一两颗,砸到脑袋上生疼。
整个学校只有一座教学楼,四层平行,一层突出式建筑,突出的是第五层,一整层就只有一个房间,作为大会议室使用,这座城市的学校大部分的教学楼都是这样子的。
她的学校的操场也是一点都不与时俱进,依然是守旧的水泥沙子土操场,这操场上的草,是真的野草时不时还会开花的那种,摔一下也是真的会血肉模糊。
当然,她的学校最为特立独行的一样东西就是,外置厕所,还“豪气”地有两个,一个水厕,一个旱厕。
水厕顾名思义就是有水的厕所,可以洗手,冲厕所之类的。它在教学楼的右侧,一看就是新建的,因为外面的墙砖和教学楼的不一样,不过也是不精细的,离老远都能看出参差不齐。
而旱厕是最原始的厕所,你懂得,它和教学楼相对而立,算是隔着一个操场,想必当初也是考量到了味道这个问题,大概吧。
至于操场上的体育器材,已经都被列为危险区域,铁架子早已锈迹斑斑,碰一碰都会掉渣的。
同样被列为危险区域的还有教学楼的墙根,因为上面的马赛克墙皮随时可能会掉下来,绝对不能靠着墙根走。
哦,对了,还有一层平台,就是水泥砌的观众席,上面原本铺了一层高仿大理石,但是年头太久远了,早已支楞八翘了,下雨天踩一脚那就是一身泥泞。
看到外观,任思瑶瞬间就对里面的教室感到担忧,会不会有墙皮往下掉?窗户会不会关不上也打不开?会不会来个刮风下雨就漏水?电灯时不时闪两下然后停电。
天哪,她的学校啊!艰苦环境和上个世纪机会没有区别。
“喂喂喂,各位亲爱的同学和家长,欢迎各位今天来到我们第二十一中学,我代表在校的全体师生对你们表达衷心的欢迎!”惯例的开场,分班活动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负责主持的是一位很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果然门面还是要撑起来的,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子。
“我们第二十一中学,建校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质量过硬,学生各具闪光点。我们致力于......”这一套一套的话,听着熟悉又陌生。
反正总的来说,这所学校,好几十年前就站在这里了,时光似乎很偏爱它,岁月的变迁也没有让它改变什么模样。
没有改变?也就是说,十几年前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对,十几年前这个学校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那十几年前,这所学校那可谓是相当不错了。
的确,在这个城市里,四十岁往上的人,都对这个学校有着敬畏和憧憬.
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想当年,这里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殿堂,不是你有钱有权就进得来的,尽管它只是一所初中。
在当时,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整个学校都闪闪发着光,学生和老师都是自带追光的。
要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上学,那绝对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就算它只是个中学。
那个时候它还不是她的学校,它是哪样金碧辉煌,可望而不可即,现在它是她的学校,就是这样一言难尽,墨守成规地不肯改变。
可到底是不肯还是不能,耐人寻味。
当年问鼎中原,无人出其右。
现在嘛,你在这里打个车,报二十一中,不上点岁数的司机都不知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就在相距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现在正站着一所殿堂一般的学校,第二十七中学,那才是现代正闪闪发光的学校,不但金絮其外,而且金絮其中。
学校的教学楼操场,所有的基础设施甚至校服,都紧跟时代潮流,不断翻新。
软件师资力量也是选最好的,才初中就设立十几个兴趣社团丰富学生课外活动,简直就是小说电视剧里的学校。
想当年二十一辉煌的时候,二十七不过是一个来人就收,来者不拒的小学校,然而,风水轮流转。
可是为什么,她赶上的不是辉煌的河东,而是让人叹气的河西?
不过算了,这是她的学校,她还是会努力爱上这里的,从今天开始,到离世为终。
谁让这是,她的学校。
“我宣布,第二十一中学,新生入校兼分班大会正式开始!”女老师在主席台上异常激动。
任思瑶左手边的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哼了一声,“才开始?之前一堆废话有什么用。”
任思瑶挑挑眉,在心里笑了笑,有人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么,现在开始介绍这一届的六位班主任,她们会以抽签的形式来阳光分班,大家掌声欢迎!”伴着掌声,有六位老师排队走上主席台,等等!
任思瑶眯眯眼睛仔细看了看,好像有一个,一个,男老师!?
小学六年从来没见过男老师当班主任的,还挺稀奇的,而且普遍的家长认为,女人更适合做老师,这男老师一出场,学生和家长就炸开了,议论纷纷。
握着话筒的女老师很是镇定,对着话筒说:“各位学生家长,本届哪并没有男老师作班主任,这位老师那并不是这次的班主任,他只是替代有一位,有急事没办法到场的老师,抽个签。”
等了一小会人群的议论声才小下去了,女老师再次拿起麦克风,“那么,我们开始抽签,首先抽顺序签,由入场顺序来依次抽取。”
女老师拿出一个只袋子,还像魔术师表演一样,举起来给大家看看,才拿到每个老师面前。
拜托,纸袋子?还敢再简陋一点吗?好歹弄个盒子来啊,而且这样怎么让人相信不会作弊?
顺序签抽完,老师们一次按顺序站好,女老师把刚刚的签收回来,打乱,然后又放回纸袋里,再依次拿给老师们。
老师们抽好签后就拿着签,按顺序在原地待命,眼睛开始扫视自己的班级。
任思瑶站在底下,很努力地去找自己的班主任,然而她却忘了自己已经是个近视眼,明天要去配眼镜的。
第,第......第五个,自己是五班,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大概看一眼,第五个老师,是一个个子娇小,头发很长的女老师,至于具体长相,就看不清了。
“好,老师的分班已经在家长和同学们的见证下,分好了,公布分班,一班老师,孟岩;二班老师......五班老师,李香......那么接下来,各班老师带队回班,简单交流一下,家长们请在一个小时后来接孩子。”
班主任叫李香,哪个xiang?李湘的湘?
在任思瑶纠结班主任名字怎么写的时候,她的那位娇小的班主任,已经站在队伍的前面了,拍拍手说:“同学们,大家好!我叫李香,李子的李,香味的香,咱们先进教室,来排头带着从这个楼梯口进去,上二楼,右转,来,起步走!”
“后面的同学跟上啊,不要掉队!楼道里黑,刚开学灯也没修,别摔倒了啊。”李老师一个一个,对着手里的表格清点人数,一共是25个人,男生12个,女生13个。
进了教学楼后,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里没开灯,外面天又是阴云密布,这天气要不讲鬼故事都可惜了,最开始来参加分班考试的时候,是晴天,还没发现这么的......
上了二楼,右转,第二个教室,上面写着“七年五班”。
“来,同学们,站好,我看看大小个已经排好了吧,嗯,同学你往后去一个。”老师拍了拍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孩,“不行再往后去一个,再往后去,再往后......好停,就是这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前面。”
白衣服的女孩,任思瑶。
从排头走过来的女孩,穿了一身黑皮衣,头发金黄梳向一边,耳朵上带着一串张狂的耳饰,那人转过头,舔舔嘴唇,看着任思瑶,笑笑说“你好啊。”
“你,你好。”在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任思瑶惊呆了。
那女生的脸煞白在幽暗的光线下发着青光,眼皮上两块黑黑的东西,嘴唇上涂了口红,额前的刘海是卷卷的,穿着皮衣皮裤高跟鞋。
以任思瑶的审美来说,不能算丑,应该说是怪异。
任思瑶的小学风气很正,学生都是规规矩矩的,偶尔也有调皮捣蛋的,可是像这样浓妆艳抹的学生,她还真没见过。
“我还以为是家长哪,原来是学生。”任思瑶小声嘀咕了一句。再看人家已经在和旁边的男生搭话了,“你叫啥名?我叫董念念。”
旁边男孩略有些尴尬,呵呵地笑笑,刚想说名字,李老师就嘱咐到:“来,后面的同学不要说话,保持安静,我来排座位。”
老师拍拍打头的第一个男同学“来孩子,你到最后一排,靠门这边。来这个女孩,你挨着他横排坐,孩子你依序坐。”
任思瑶被安排的座位很棒,第三排第三个。一共25个人,也就是说横五排竖五排,她是中间,正中间啊。
刚刚和她搭话的女孩子,主动和要求李老师调到了最后去,换到她后面的是个讨厌鬼,相比较起来,任思瑶还是更喜欢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有的人紧张是手不知道往哪放,任思瑶紧张是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东瞅瞅,西望望,坐在中间,脑袋转啊转跟个陀螺一样。
把所有人都安排好后,老师把门一关,他们就正式开始了初中生活。
首先就是立规矩,数不胜数的规矩,比如,李香开始了一段长篇大论,“初中和小学的区别很大,规矩很多,学习任务很重,这些个我往后会一点点告诉你们。
我先来自我介绍,我叫李香,香是香味的香,不是那个节目主持人。
我是教英语的,我这个人吧挺好说话的,只有你不调皮捣蛋,就算你学习不好也没关系,咱们本本分分做人,都会有个好未来。”李老师扫视了一圈,笑得和蔼可亲。
李老师看上去,是个中规中矩的传统的人,个子小小的,四十岁向上,很温柔,有妈妈的感觉。
“嗯,到了初中规矩多,虽然我们二十一中不是大学校,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得遵守,首先说这个头发的事,我是要求女孩头发不能过耳,诶,那个同学一样,就可以了。”
李老师手指向最后一排的一个女孩子,她的头发短到看背影就是个男的,妥妥的五号头。
任思瑶摸着自己的一头长发,有点心疼啊。
“咱们女孩也不要心疼,头发可以再长,而且大家来的目的就是学习,不是来美的,短头发好打理,也方便。
你们看我也是一个假期就留长了不是,放心老师陪你们一起剪,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要在正式开学前把发型处理好。
男生们也不要笑,男生也不准留奇怪发型,我看看也没有奇怪发型吧。”李老师的一头及肩羊毛卷,也要为了学生们和李老师说拜拜了。
这倒是在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女生们,“哦对了,还有刘海,这个男女孩都一样,刘海不能过眉毛。还有就是不能戴首饰,项链啊,手链啊,戒指啊什么的,学生就要有个学生样。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任思瑶真的不想剪头发啊!本来额头就过宽,脸上还有婴儿肥,显得脸蛋圆溜溜的,要是剪了短头发还能见人吗?她初中的第一个坎,来了,不好过啊。
摸着留了四五年的头发,心痛死了。而且她是剪过短发的,真的丑死了,脸型,五官,气质就撑不起短发。
回家的路上看见理发店就叹口气,看见理发店她就叹气,表情很是扭曲,想一想眼泪都要下来了。
本来想着回家和奶奶吐吐苦水的,结果刚说完要剪头发,就招来奶奶饶淑贤的嘲讽:“哼,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吧,叫你赶紧把头发剪了,把头发剪了,你看人家楼上的王天阳,从小就没留过长头发,看看你洗个头发费劲死了.......”
任思瑶叹口气,不想理会奶奶的唠叨,给自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咋就非得和老太太说这个,明明知道的会被唠叨的,还要嘴欠。
任思瑶在五天前“被迫”剪了短发,然后觉得自己丑的无法见人,就几天没出门,可是今天又被逼无奈要出门了。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返校日。
上次还通知要带扫除用具,还要发课本,所以现在的她背着个空书包,抱着个脸盆,里面放着抹布和肥皂。
她低着头死气沉沉地,俨然成为大道上的低气压中心。
剪个头发跟要人命似的,可是没办法女孩子嘛,发型和命一样贵重,虽然换发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丑就不行了。她永远记得当时理发师拢起她的头发,一剪子下去,好嘛半米没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路人,也不想让别人看自己。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原本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她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
早上七点五十,阳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射到座位上,黑板上,地面上,在光线中可以看到飞舞的尘埃。
教室空了两个月有余,不过她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新的家庭的避风港,再一次守护一群孩子们成长。
首要问题就是,这里太脏了,要打扫一下,两下,很多下。
“诶,来了,很早啊,哟着小头发剪得,很可爱嘛。”正在弯腰扫地的李老师在转身的间隙,看到了门口的任思瑶,她呆呆地站着。
李老师真的如约也把头发剪了,还是蓬蓬的羊毛卷,长短变成了齐耳齐眉。
任思瑶道了声:“老师好。”然后匆匆窜回到座位上,她现在的样子,自己还没接受,真的不想见人啊。
教室里就只有两三人,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她,她想逃,可惜逃不掉,就迅速撇过脸,不想和任何人对视,心里默念“别看我,别看我,求你们了别看我了。”
她卸下书包的一瞬间,就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她。一转头一张大大的笑脸出现,那人的语气试探,“任思瑶?”
任思瑶很困惑,但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嗯。”
看着任思瑶迷茫的表情,那女孩又道:“看来是不记得我,我叫荆莹,以前咱们是一个数学班的同桌。”
女孩绕到任思瑶的正面,任思瑶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眼睛明亮,眼下有一对卧蚕,薄唇,麦色皮肤,带着眼镜,纤瘦好看……还真的好眼熟。
任思瑶恍然想起来了,小学参加的一个数学补课班,这个姑娘是她的同桌,小学毕业后再也没去过那个补课班。
任思瑶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分班那天,她看到一个一直在哭的女孩,那就是荆莹,听说是因为没有和小学同学分到一个班,哭得很伤心。
“对了,荆莹啊,那个扎双马尾的,你头发剪短了我都没认出来。”
“是啊,剪掉了。”荆莹摸摸自己的齐耳短发,也有些小遗憾。
“还是喜欢长头发对吧。”任思瑶瞟了一样李老师,小声说。
荆莹抿嘴一笑,点头表示赞同。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吗?”扫地间隙,李老师看到两个女孩在咬耳朵,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发问。
荆莹点点头,“嗯,我们以前认识的。”她笑笑,露出两颗虎牙,伸手去拿老师手里的扫帚。“老师,给我吧,我来扫,您去休息吧。”
“不用,没事的。”李老师躲了躲,她看到任思瑶带来了抹布和水盆,想找轻巧的工作给女孩子,就交代,“你们两个知道厕所在哪里吧,一起去把抹布投一下,再打盆水,回来擦擦灰,女孩子心细。”
“好,知道了。”荆莹拿起水盆,拉着在一旁就只是安静聆听的任思瑶离开了教室。
在老师这个“陌生人”面前,任思瑶显得拘束乖巧,荆莹则是落落大方。
其实任思瑶也可以很善谈,很开朗,只不过仅限熟人。
荆莹就是个熟人,因为在数学补习班,她们俩同桌共处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虽然一个礼拜只见一次面。
八月末的水很舒服,凉凉的,在晨曦中,和熟人说笑,工作也是愉快的。
当她们洗好了抹布,打好了水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都在热火朝天地扫除。
扫地的,拖地的,整理垃圾的。李老师在门口看到两个人回来了,“去把抹布分给女孩,你们一起去把黑板什么的擦一擦,还有那写个窗台窗框,门框什么的。”李老师招呼一声,立刻就有两三个女孩过来,分走了抹布。
当李老师正打算再拿起扫帚继续工作的时候,一个个子极高的,皮肤黝黑的男孩子过来,一脸真诚地说:“老师,给我吧,您休息吧。”
李老师照旧和拒绝,男孩不依,和李老师周旋了两回,李老师最后把扫帚给他了。
“诶,孩子你叫什么?”
“胡永麟。”男孩声音干净,爽朗地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牙齿上有矫正器,皮肤黝黑黝黑地,板寸头。
他说完对任思瑶和荆莹礼貌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然后走开了。
这个教室真心不大,最多能容得下四十个人,还是人挤人的状态,所以她们一个班二十五个人,简直是最棒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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