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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言
作者:
程一难
洪四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在这五年里,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接受了这具身躯原有的一切。
可笑的是包括仇恨和一个令常人闻之崩溃的责任也一并接受了,并且还妄图改变这具身躯原有的命运。
不过这是他的选择,洪四浩。
而这具身躯的原主名叫洪世浩,和洪四浩也就差一个字,读音但是差不多,一个四,一个世,不知是不是天意。
今天洪四浩伤愈归来,在段刚的护送下离开了养伤的银林宗,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方山。
而离方山百里外的官道上一行人格外引人注意,因为稍有眼力的都可以看出来此行人个个来历不凡,气宇轩昂,特别是中间年过半百的老者更是颇有威严。
“大人,前面就是林凤镇了,咱们是不是要进去打尖住店?”嘴上长着乌黑山羊胡的男子躬身询问老者。
老者闻言微微有些不悦,并未搭理与他。
老者身后一位腰间跨刀的精瘦汉子很会察言观色,看了一眼老者,上前对着山羊胡轻喝“李长史,说了多少次了,此次大人出行乃是微服私访,不得称呼官称,要叫老爷!”
原来这位山羊胡男子正是此地也就是常州的长史李季,官位仅在一州刺史之下,可想而知那位老者的身份有多高。
此言一出吓得李季一哆嗦,连忙请罪“大...不,老爷,小的知罪,都怪小的一时疏忽,请老爷见谅。”
老者眯着眼看了一眼李季,并不打算真的责罚与他,又见他态度诚恳,便挥挥手道“行了,起来吧,以后不要再出差错就是了。”
“是是是,小得谨记。”李季如蒙大赦,连连谢恩。
“嗯。”老者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向前方隐隐绰绰有一座小镇,问“哪里就是林凤镇了吗?”
李季受了惊吓还在晃神中,竟没有听到老者询问,一时间没有回答。
精瘦男子立刻怒喝“大胆,老爷问话,怎敢不答?”
“啊?”李季吓了一跳,差点坐到地上,可是他确实没有听到老者刚才问了什么,求救般的看向其他人。
老者原本舒展的眉头又一次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挥挥手示意众人出发,不再理会李季。
看着老者一行人离去,李季彻底懵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精瘦男子停了一下,回身对着李季说道“你回去吧。”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因为这个人已经完了,再也没有出头之日,至少在老者这里没有了,他自不必再对他客气,说完便追随老者而去。
良久之后李季也终是明白了过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嚎啕大哭,却无人理会与他。
老者一行人来到林凤镇时已经傍晚时分,随便找了一家客栈。
“老爷,这家看着还不错,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安歇吧?”精瘦男子指着一家客栈问。
因为一路来看到林凤镇颇为繁华,不同于其他城镇,老者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此时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抬头看了一眼招牌。
“天然居,好名字,就这里吧。”老者微微点头,称赞了一句,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店小二突然看到一群气势不凡的人进来一时有些懵,竟忘了招呼。
老者也不在意,温和的问道“你们掌柜的呢?”
“啊?”店小二愣了一下,笑着反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稍等。”说着,店小二便去了后面去请掌柜的。
老者看看四周,这里虽然不算华丽却也简单大气,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嗯,不错,我们也座吧,等等掌柜的。”
“是。”众人领命。
等老者坐下之后,其他人才找地方坐下,隐隐将老者护在中间,不让其他人靠近。
唯有精瘦男子和一名略带书生气的长袍男子,看打扮应该是师爷之类的陪坐在老者身边。
各自坐定,老者亲自倒了一杯茶,还给精瘦男子和那名师爷模样的人一人一杯,精瘦男子和师爷自是感激不尽。
等到精瘦男子喝过茶后,师爷才喝,见两人无事,老者才放心饮用。
“老爷,这里好像没什么人啊?”精瘦男子到底是细心,率先发现这家店除了他们,好像没有其他客人,在如此繁华的小镇中显得颇为奇怪。
“哦?”老者轻嗯,也觉得不对劲,正想问问,店小二已经带着掌柜的来了,掌柜的是个瘦小的小老头。
“几位客官,小老儿有礼了。”掌柜的弯身行礼。
老者微微抬手算是还了一礼“老哥哥可是掌柜的?”
“正是,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掌柜的反问。
“正是,请掌柜的给我们几位旅客安排几间上房吧。”老者笑着点头。
掌柜的抱拳施了一礼“几位客官请恕罪,小老儿这间客店明日就要易主了,所以就不再接待客人了,还请客官另择他处吧。”
“这。”老者等人有点哭笑不得,也明白了为何这家客店为何没人了。
“呵呵,老哥哥,我们一路舟车劳顿,着实有些累了,这样吧,你就让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去,绝不会误了你的事。”老者温言相劝,说罢示意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领会,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掌柜的看到十两银子变得犹豫了。
正在此时又一位青年男子进来了,一身青衣,手拿纸扇,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一看就是一位潇洒的公子哥。
进门便大喊“掌柜的,收拾一间上房,本公子要住店。”
掌柜的连忙上前,用同样的理由婉拒青衣公子。
“掌柜的,你好不识趣,来,本公子赏你的。”青衣公子很不以为然,抬手塞给掌柜的五两银子。
五两加十两可就是十五两了,算的上是一大笔钱了,掌柜的终归难以抵挡钱财的诱惑,怀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心思,便都同意了下来,只是约定好明晨一早便送客。
老者一行人和青衣男子自是没问题,各自开了房间休息。
用过晚饭之后,老者房间内精瘦男子和师爷相陪着。
“夜榫,那个青衣年轻人你派人看着吗?”师爷对着精瘦男子询问。
夜榫自信一笑“师爷放心,我早就派人看着他了,不会有事的。”
“嗯,如此甚好。”师爷放心的点点头。
“哎~!”老者突然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没想到现今我魏国境内还有如此繁华的小镇,可喜可贺啊。”
老者虽如此说,脸上却是一片忧虑之色。
师爷闻言也同样如此,附和道“老爷,现今恶贼当道,独揽朝政,弄得民不聊生,实在可恶至极。”
夜榫本不想发表意见,但听到恶贼两字,双眼忍不住的喷火“早晚有一天我夜榫必要手刃恶贼,匡扶皇室朝廷,为民除害。”
老者却神色更加忧虑“要除去恶贼谈何容易。且不说汴、徐、鲁三州皆在此人控制之下,就是军中此人的党羽更甚,天下兵马,钱粮皆在此人之手,若无他国窥伺,皇上在位,他欧阳老贼心有忌惮,我魏国早已亡了。”
说到这里老者已经双目含泪,心痛不已。
“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夜榫狠狠道。
“哎,汴徐鲁三州皆是鱼米之乡,天下粮仓大半出于此......”师爷眉头紧锁,苦无良策,暗叹敌人太过强大。
良久之后老者渐渐收起悲切之情,一双老目精光闪闪“不怕,有老夫在,欧阳老贼就别想轻易得逞。”
“老爷可有良策?”师爷忙问。
老者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若想扳倒老贼,仅凭你我是不行的,必须要招揽更多的人才重整朝纲,才有希望。”
“老爷此言不错,可是欧阳老贼势大,有才之人都投奔他去了,我们又哪里寻得着大才。”师爷轻叹。
“哼!”老者不屑冷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说众多人才都投奔了老贼,但那些人才薄不足为虑,人多而已,老夫相信,真正有大才之人是不会助纣为虐的,老夫此次微服私访就是要寻求遗落荒野的大才来的。”
“可是,我们也不知那些大才在何处啊。”
说到这里老者也是暗暗伤神,他何尝不知道此点,但就是不甘心,就算寻遍天下也要找到。
三人又交谈了一个时辰,才各自安歇,师爷回了房间,但是夜榫却留在老者门外守护,寸步不离。
第二天清晨老者醒来,一行人下楼用饭正好遇见昨日的青衣男子,客气之后便一起下来了。
刚走到楼下夜榫便惊呼一声,众人随即看去,皆是大惊,昨日还好好的天然居掌柜的此时已经硬邦邦的躺在了地上。
夜榫反应最快,先是看看四周无异样之后才来到掌柜的身边查看。
“夜榫,怎么样?”师爷追问。
夜榫轻叹“没了气息,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师爷微惊。
“身上并无伤口,也无伤痕,应该是毒死的。”夜榫判断道。
正在此时店小二从外面进来了,打着哈气,随口问道“掌柜的,客人们起了吗?”
并未看到掌柜的已经死在地上了,走近了才看到,立刻大吃一惊“掌柜的?!!”
刚要过去,便看到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他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是在客栈也学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当时便明白过来,吓得身子发软,脸色发白“大,大,大爷!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饶了小的一命吧,我就是一个跑堂的伙计。”
不等老者一行人发话,青衣男子便轻叹道“哎,世风日下啊。”
老者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青衣男子,见他神色如常,不似是凶手,但是昨夜在这里的只有自己一行人和他,再有就是哪位店小二。
老者自然会认为这位青衣男子嫌疑最大,问道“小哥是哪里人士?”
青衣男子也不隐瞒直言道“本地人,宋桥。”
“嗯。”老者微微点头“宋公子,此事蹊跷,我们还是报官吧。”
宋桥微微惊愕,在老者眼中他的嫌疑最大,但在他眼中老者一行人的嫌疑何尝不是最大呢?听到老者要报官,怎能不惊讶?
“好,在下正有此意。”
“那,小的去报官。”店小二急中生智,立刻请缨,想要开溜。
“不行。”不等老者发话,夜榫立刻擒住了店小二,疼的店小二吱哇乱叫,连连求饶。
老者对此视而不见,店小二也是嫌疑人之一,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去,转身对着一名随从吩咐“你去吧。”
“等等。”不等随从答应,青衣男子宋桥立刻阻拦道,笑着问“你们不放心店小二,难道就放心自己人?”
“放肆!我们大...老爷是何等样人,岂容你大言不惭。”夜榫立刻怒喝。
“呵呵...”宋桥轻笑“这位壮士勿恼,诸位,人命关天,岂容小觑?说白了,你们怀疑我和店小二,难道你们的人就一定是清白的吗?我看既然不去就都不要去了。”
夜榫还要大喝,老者却多看了宋桥两眼,似乎颇感兴趣,制止了夜榫,缓缓道“既如此,老夫记得今天有人要买掌柜的的客店,等他来了,请他去好了。”
这样的建议可以说很合理了,但宋桥依旧摇了摇头。
“不必了,那个人就是我。”
“什么?你要买这家店?那昨天为何不说?”夜榫大声质疑。
宋桥丝毫不慌,反驳道“我既然要买这家店,提前来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移步到掌柜的尸体旁边,仔细查看,不久便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倒了杯茶自酌自饮。
众人都被他这番奇怪的举动弄迷糊了。
老者却对他更加有兴趣了,来到旁边坐下问“小哥以为应该如何啊?”
“等着。”
“什么?等着?这是什么主意?”夜榫冷笑。
宋桥轻摇纸扇,笑而不语,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老者虽然也有此疑问,看夜榫吃了个哑巴亏,便忍了下来,同时对面前这个自己有点看不透又极为自信的年轻人更加有兴趣了。
“哼!”夜榫见宋桥不理会自己,顿时便气上加气,松开店小二撸着袖子就要收拾宋桥。
“嗯~!”老者立时不悦的嗯了一声,用眼神制止了夜榫。
夜榫虽不满,但还不敢违背老者的意愿,愤愤的退了回去。
宋桥闪亮的眼眸在老者与夜榫之间扫视了几圈,依旧没有言语,也一点不畏惧老者一行人。
对于宋桥的表现老者从欣赏已经转变为赞赏了,笑着说道“嗯,不错,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材。”
“老先生是在说我吗?”宋桥反问。
“呵呵...小哥以为在此处除你之外还有谁当得此言?”老者笑着回答。
宋桥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耸耸肩不否认也不表示承认。
“呵呵...”老者暗自点头,看小哥的眼神越来越觉得顺眼,便又多聊了几句,谁知这一聊之下两人似是老友相逢一般打开了话匣子便止不住了。
弄得老者的随从等人和那个沉浸在恐惧里的店小二一脸懵,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算盘,要知道这里刚刚出了人命案子,他俩都有嫌疑的,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谁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
老者倒还罢了,这个年轻人也能如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两人硬是从市井趣事聊到了人生理想,又从诗词歌赋聊到华丽文章,谈古论今,但是一直都没有聊如今朝廷国事,不是不聊,而是每当老者将话头引到这上面时都被宋桥巧妙的岔开了。
直到日上中天,两人早上就没用饭,到了此时宋桥还好些,没有什么感觉,老者却是忍不住了,便吩咐师爷弄些吃的来。
师爷等人早就饿得不行了,只因不敢打扰老者的谈性一直忍着,此时听到吩咐,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派人到后厨去做饭。
师爷也趁此机会来到老者身边坐下休息,到了此时别人或许不明白,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老者这是看上了这位年轻人,又听了一上午宋桥的言论,也觉得此人是位可塑之才。
心中对他的怀疑也随之减弱,因为他也是文人,推己及人,他不认为这样的一位青年才俊会做出谋人性命之事。
不一会儿功夫饭就做好了,师爷也在此期间顺利的加入到一老一少的交谈之中,主要是师爷懂得老者的心思。
两人通过眼神交流便能心领神会,一起旁敲侧击的套取宋桥对当今时局内心的真实看法。
此时饭菜上来,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用餐时众人都没有再说话,饭菜都是些家常便饭,虽不好吃却也不是难以下咽,又因都饿了,所以众人吃的到还都很香甜。
就连店小二也分到一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
用餐之后,师爷和老者都心怀心事,早已忘了掌柜的的尸体还在一侧的地上,拉着宋桥继续畅谈。
若是之前只有老者一人有意无意的提到朝廷,现在又加入师爷,宋桥也隐隐明白了面前两人的一点心思。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宋桥依旧不接话茬,总是岔开话题,弄得老者渐渐有些不悦。
正在此时一位身着末流官服的官爷趾高气昂的走进店中,看着一众人,惊奇出声“呦呵,听说张老头的店要卖了,居然还有这么多客人,不错啊。”
因为宋桥和老者座的位置正好挡住了末流官爷的视线,所以他没有看到掌柜的尸首,故而没有惊讶。
但是早已心如死灰的店小二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因畏惧夜榫的手段不敢明言,一个劲的对着末流官爷挤眉弄眼。
但这位官爷眼睛似乎里没有店小二,一摇三晃的来到老者和宋桥的桌前问道“几位看着眼生,外地来的吧?”
老者本来心情就不好,再看到这位流里流气的官职人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不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身份,早就呵斥与他了。
老者不发话师爷自也当做没听到,宋桥见此情景,只得自己来了,起身抱拳“官爷,我乃本地人士,幼时出家游学,近日方归。”
“哦?还是位读书人,哪家的?”末流官爷继续问。
“回禀官爷,刘家沟宋家人。”
“刘家沟宋家?莫非是宋干城家?”
“正是,宋干城正是家父。”
“家父?好,好好好,哈哈哈...”不知为何末流官爷大笑了几声,转而看向老者“他们是你的朋友?”
宋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昨日我同他们一起入住此店,算是相识吧。”
“哦~!既如此,尔等快快报上姓名来历。”末流官爷立刻神色一变,轻喝道。
老者眉头微皱,不怒自威,师爷见此连忙起身,笑着道“我等乃是过路商人,路径此地,打尖住店。”
“商人?”末流官爷冷笑着打量老者一众人的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轻视,冷笑道“商人好啊。”
说罢身体一转,绕过宋桥等人走了两步,正好看到掌柜的尸身,立刻大叫一声“呀呵!这是怎么回事?”
本能将手放在腰间刀柄上,上前一步细看之下才看清是此地掌柜的,当即后跳一步,刷的一声拔出官刀指着宋桥等人。
“大胆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当本官爷是吃素的吗?”
看着末流官爷一本正经,一身正气的做派,老者终于对他露出一点笑意,觉得此人虽有些流氓气息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官。
“官爷,误会了。”宋桥连忙起身解释。
“误会?宋家的,尸首在此,何来误会?少要巧言狡辩,如实认罪,本官爷或许还能酌情对尔等开恩一二,如要负隅顽抗,律法无情!”末流官爷立即义正辞严威吓道。
“呵呵...”宋桥摇头轻笑“官爷,只有尸首,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何以证明是我等所为啊?”
“这...虽然如此,但也与尔等脱不了干系,如实招来,还能减罪一二,不要逼本官动刑!”末流官爷继续威慑。
宋桥无奈一笑“官爷难道就不问问事情的经过吗?”
末流官爷想了想点头到“本官正要听听。”
“好。”宋桥立刻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
“哼!”听完之后末流官爷便一声冷笑“宋家的,说的好,这样说来,你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了?都跟我回衙门。”
夜榫当即便脸色一怒想要发威,但是被老者用眼神制止住了。
宋桥自然不会跟他回衙门,如今朝廷可谓烂透了,不管是哪里的衙门只要进去了不扒层皮就休想出来。
宋桥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去,看老者也没有要去的意思,便笑着问“如果我们不去呢?”
“去不去,你们说了不算!”末流官爷冷哼。
“那谁说了算啊?”夜榫咬着牙问,一脸杀气。
末流官爷丝毫不畏惧,反倒更加嚣张,从后腰掏出一根锁拿人犯的铁链,哗啦一声仍在宋桥和老者面前的桌子上,指着它道“它说了算。”
宋桥微微一愣,伸手想摸摸铁链,末流官爷立刻抬手制止了“宋家公子,这东西可金贵,你摸坏了可赔不起。”
这话说的有深意,宋桥当即来了兴趣,笑呵呵的看向末流官爷,不紧张反倒更加放松了。
笑着问“官爷,这东西怎么个金贵法?摸都摸不得?”
末流官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它是干嘛的啊?拿人的!宋家公子可知道这条铁链锁拿过多少人吗?有多少人死在这条铁链之下?它可比人命,宋家公子,你说说人命值钱吗?”
宋桥恍然大悟,很是认可的点头“值钱。”
“值多少钱?”末流官爷话里有话的问。
宋桥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官爷可知,依照我朝律法没有人证物证是不能锁人的,官爷是要知法犯法吗?”
“吆喝?叫板?好好好,宋家公子,本官本以为你游学归来,见多识广的,应该懂得事理,原来是个书呆子,好,要人证是吧,那本官爷就给你人证。”
说着末流官爷眼神扫向一旁颤颤巍巍的店小二。
本以为吓破胆子的店小二,没想到此时硬气了起来,慢慢站起身子,指着宋桥和老者等人大声到“官爷,就是他们,合谋杀害了掌柜的,我亲眼所见,官爷要替我们做主啊,还我掌柜的清白。”
此言一出,就是傻子也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深不见底的圈套。
老者终是忍不住的,气得胡子乱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混账!”
一旁的夜榫早就等不及了,大喝一声便冲了过去,一记擒拿手将末流官爷拿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我告诉你们,杀一个平民最多抵命,杀官员可是要灭九族的,你们考虑清楚!”末流官爷虽被拿住,依旧不肯服软,继续恐吓不止!
“混账东西!就你这样的狗屁官员,老子见一个杀一个!”夜榫岂会受他恐吓,当即手上力道加重三分。
疼的末流官爷龇牙咧嘴的,但就是不肯服软依旧恐吓不止。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杀我,你们也活不了!”
“哼!勾结栽赃,向人索贿,任由哪一条都够叛你死罪!”师爷冷哼!
“呵,判我?你们当你们是谁啊?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我送交官府也没用。”末流官爷冷笑。
“人证在此,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师爷指着店小二反问。
店小二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强硬,知道踢到铁板了,早就慌了,诺诺不敢出声。
末流官爷见店小二靠不住了,心下一狠,冷哼道“他是受你们胁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依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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