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还在上学呢

作者: 大三元

  入职体检,我特意起了大早赶到医院,然而就在我准备去做最后一项检查的时候,却在走廊上撞见了十分惊险的一幕。
  五六个护士并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推着可移动的病床迎面而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每一个都是一脸的凶相。
  为了不招惹麻烦,我只能手里攥着化验单,眼角盯着自己的脚尖,想要快速的从迎面而来的护士和医生中间穿过去。突然,躺在病床上的人凭空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胳膊。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手背上还沾了血迹。
  我本能的抬头,想要弄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突然抓住我,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尖叫,我被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吓的差点跌倒。
  “瑶瑶,你到底还要和我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现在既然回来了……那以后都不许你在离开我身边!”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男人说完便咳出了两口鲜血,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触目惊心。护士和医生着急救人,纷纷在旁边劝说。
  “他的伤必须立刻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麻烦你先跟我们到手术室去吧。”
  我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的霸道和蛮横有些恐惧,可是为了救人我还是跟着进了手术室。
  拍电视一样,我被几个护士围着,手忙脚乱的套上帽子,口罩,无菌手套……虽然为了保持手术过程中的无菌环境,我被强迫套上了两层衣服,可被裴钰攥着的手却依旧是裸露在外的。
  一切准备就绪,麻丨醉丨师已经拿着麻丨醉丨针站在一旁,裴钰却突然开口阻止了麻丨醉丨师的动作。
  “裴少爷,您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一刻也不能耽误啊!”

  即便隔着口罩,依旧可以看得出正准备为裴钰做手术的医生此刻满眼的焦急。毕竟在手术的过程中,一分钟都可能是致命的。
  “瑶瑶,我要你用行动证明以后再也不离开我身边。”
  “怎么用行动证明?”
  我唯恐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机,毫不犹豫的追问。
  “吻我!”
  他面色苍白的看着我,却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虽然我也和医生一样急于救人,可想到毕竟是我的初吻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便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嘴。
  正打算开口拒绝,却发现他握住我的那只手,力气正在逐渐变弱,恍然间低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渍,让人心惊。
  吻终究是抵不过生命,我最终还是为手术台上这个陌生的男人彻底的心软了,迅速的低下头,生涩又紧张的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吻上他。
  说是吻,其实只是两个人勉强凑在一起。
  麻药起作用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想到毕竟答应过不会离开他身边,我便安静的退到一侧,想等手术顺利完成之后再走。
  除了手术中使用的医疗器械所发出的声音外,手术室安静的让人心慌。或许因为太过紧张和精神高度集中的关系,医生的额头不断涌出汗珠,隔几分钟就要转头让身旁的护士帮忙擦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以为手术马上就要顺利结束的时候,却听见心脏监控器发出刺耳的“嘀……”声。
  护士惊恐的尖叫:“不好了,病人发生室颤,血压急速下降!”
  “利多卡因静脉注射。”医生的声音也有些急促。
  我听不懂医学术语,却也知道在手术的过程中血压急速下降意味着什么。如果短时间内血压不能恢复的话,那裴钰就只有死路一条。
  “血压仍然在持续下降!”
  护士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300ws电击准备!”
  “心跳停止了!”
  护士的一句话宣布了手术的提前结束,就连医生也都无奈的放下了手术刀。
  我茫然的上前,想要和他做最后的告别,却意外的看到了他在手术台边悬空的手,在手术开始前还牢牢的抓住我胳膊的手。
  心脏的骤停让医生放下了手术刀,准备宣判一个生命的消亡。但是我却不愿意相信,刚才还抓着我的手要我亲吻的男人就就这样轻易的从我的身边离开了。
  沉默的将他的手握在掌心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指是那么的冰冷,冷的让人心寒。
  “你不是说让我再也不要离开你身边吗?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身边的医生和护士除了叹气就是摇头,唯独我还固执的抓着他的手不放,泪水涌出眼眶,低落在他冰凉的手指上。
  突然,手术台一侧的心脏监控器上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反应。
  “病人又有心跳了!”护士欣喜又不敢相信的惊呼着。
  “好,准备继续手术。”
  医生和护士又忙碌起来,手术继续进行,然而这一次直到结束,我都没有松开他的手,因为我再也不想听到死亡会将他从这个世界带离的消息。
  最后还是护士在耳边提醒:“手术已经顺利的完成了,我们现在要把病人送到加护病房,你可以放心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笑,连忙将手自己的手收回,让护士把他送到加护病房去。
  出了手术室的门,在干净的空气里闻到自己身上那隐隐的血腥气,才后知后觉刚才的一幕究竟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清洗胳膊上残留的血渍时,想起了刚才手术室里的吻,便不自觉用手指触碰了自己的嘴唇。
  初吻丢了虽然可惜,可总算是救回了一条人命。
  从洗手间出来,我才猛然间想起自己的入职体检还差一项没有完成,于是匆忙的一路跑到监察室的门口,却被护士告知已经过了体检的时间。
  不管我如何哀求,护士都不肯通融,无奈之下,我只能先离开医院,准备明天早点过来。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还在犹豫,不知道被送到加护病房去的人怎么样了,可是我和他毕竟素不相识,不过是跟着进了一次手术室,去探望似乎也没有必要。

  体检的时间虽然耽误了,不过救了一条人命我还是很开心的。离开医院的时候,被头顶的烈日烘烤,心里却也是开心的。
  落日的余晖在夜色的催促下逐渐散去,加护病房里,男人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随即睁开了双眼。
  “少爷,您终究醒了!”
  一直守在床边的黑衣男子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说话的时候毕恭毕敬。
  “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犀利如鹰一般的眼神落在床边的人身上。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可面容却一如既往的冷峻,不容置疑。
  床边的人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把他如何受伤又被送到医院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
  被手下的人出卖,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因此并不显得意外。反倒是被送到医院之后发生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女人吗?男人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若有所思。
  “明天带那个女人来见我!”
  男人的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他倒是想亲眼看看,能把他沉睡的心脏从新唤醒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赶到医院,顺利的完成了最后的体检项目,就在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两个穿着黑衣服的陌生男人强行拉到了一间VIP病房的门口。
  “放开我……这里可是医院你们要是在这样我就要大叫绑架了!”
  “裴钰少爷想要见你。”
  其中的一个男人开口,并且推开了病房的门。
  “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啊!”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刚才同我说话的男人用力一推,我的双脚便踉踉跄跄的踏入了病房,才刚站稳,房门就被关上。
  裴钰本人我是没有见过,不过他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裴氏集团的少爷,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就主导并购了两家大型企业,可谓是年少成名。大学毕业之后正是接管裴氏企业,更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把裴氏经营的风生水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手心不自觉的冒了冷汗。犹豫着走到病床前,抬起头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你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天自己救的男人竟然就是裴氏集团的少爷裴钰。
  此刻的他穿着干净的病号服,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黑色短发,干净利落。
  相比我的震惊裴钰到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幽深的双眸清冷的将我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

  “看你的状况应该恢复的不错。”
  我站在他的床边,被他的双眼盯着,莫名的心慌。只能随便找了话题来掩饰。
  裴钰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反而将床头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给我。
  “这十万块钱你拿去,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我看着眼前的支票有些意外,裴钰这是想要用钱来表示我对他救命之恩的感谢吗?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见我迟迟不肯伸手去接,裴钰的眉头皱了一下。
  “想要多少你说个数吧!”
  他说话的语气,轻蔑的眼神,都让我不禁冷笑。原来我在他的眼中竟只是个见钱眼开的女子这般不堪。
  “我救你,是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一个人就那么平白无故的死去,和你是谁,是否有钱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是裴家的少爷也好,是富家子弟也罢,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拿了裴钰手里的支票,用力的摔在他的脸上。
  “你若真的有钱没处花,到不如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也算是给你自己积德了,不要妄想借此来羞辱我。”
  说完,我没有再多看裴钰一眼,气冲冲的走出了病房。

  我出生在单亲家庭,和母亲相依为命,钱对我来说的确重要,但我也绝对不会因为钱就出卖人格,放弃自己的坚持。
  只有那些自认为很高尚的有钱人,才妄想这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门口的黑衣男子此刻正站在裴钰的病床前,等着他的吩咐。
  “派人去调查一个那个周小尧,我要看到详细的资料。”
  裴钰将手中的支票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至于那个叛徒,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代吧?”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病房在此恢复了安静,裴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个周小尧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引起了他的好奇。
  在医院遇到裴钰的事情已经整整过了两天,我也成功的拿到了体检结果,准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公司虽小不过竞争却异常激烈,和我同一批的实习生就有五六人,为了争取试用期结束之后被留下的机会,除了全身心的投入我还必须要表现的更加积极才行。
  第一天上班是绝对不能迟到的,我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出门结果刚一下楼就被人从身后堵住嘴,强行拉到了等在一边的黑色轿车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上了车之后,他们到并没有为难我,只是面对我的质问,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可是为了让我能够安分些,他们最终还是绑了我的双手。
  我坐在后排,左右各有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横肉的男人。车速很快,一路飞驰,我完全看不到窗外的情况,只能任凭他们将我带到未知的地方。
  心里的恐惧逐渐蔓延,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结果,只是让自己更加的害怕。
  恐惧让我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车子才终于熄了火。车门打开,我被其中的一个人用力的从车里拉出来。
  既不是破旧的工厂更不是空旷的郊外,景致的装修和布景,绿茵茵的草坪以及偌大的泳池,竟然是一栋豪华的别墅。

  一路上不管我问什么他们都不回答,所以我也学乖了,径直跟着他们进了别墅不再追问。
  “我们又见面了!”
  临窗而立的男子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还躺在医院VIP病房里的裴钰。
  想到自己一下楼就被无缘无故的绑了来,并且还害的我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心里的怒气再也按耐不住。

  “光天化日就强行绑人,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做。我前天才在医院救了你一条命,你今日便这样对我,裴钰,你可当真是知恩图报啊!”
  面对我恼羞成怒的质问,裴钰的表情不见丝毫的变化,反而很从容的走到我面前。
  “周小尧,单亲家庭,母亲是学校退休的教师,从高中开始勤工俭学,大学是汉语言文学,平时喜欢在网站写小说,现在是一家电子公司的小职员。”裴钰看着我的脸问道:“我没说错吧?”
  那日在医院,他满身的鲜血都没有把我吓到,今天却让我对他产生了恐惧。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签了这份协议。”

  我一头雾水的接过裴钰递过来的文件,双眼扫过那字体鲜明的四个字“替身协议”!
  在翻开里面的内容,虽然一目十行看的不算仔细,但凭我汉语言文学的功底也大致读懂了这份协议所要表达的内容。
  “呵……所以,只要我同意做你的替身女友,你就会按照协议给我一百万?”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竟然提出如此可笑又无理的要求。她以为我周小尧是什么,一件物品吗?随随便便出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价格就想要摆布我的人生!
  “还有什么想要的你只管开口,我会尽量满足。”
  “可惜,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我抬起头直视裴钰的双眼。
  “不要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或许你可以用钱买到一个爱你的女人,但你却永远无法买到一颗真心。”

  裴钰避开我的双眼,反而是转头看一眼窗外黑压压的云层,那是大雨将至的征兆。
  “浑身上下的穿着不过二三百块的人,根本不配在我面前提钱。”
  他嘴角微微一动,虽不见明显的笑容,可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嘲讽。
  “裴钰,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周小尧永远都不会做别人的替身,更不屑于同你这种人谈条件,你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悲愤转化为力量,我当着裴钰的面,将手里的替身协议撕的粉碎,扔到他的脚下。

  “周小尧,你会后悔的。”
  裴钰的表情始终云淡风轻,不曾有半点的恼怒。
  “恐怕是要让裴少爷失望了,因为就算死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就在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裴宅的时候,裴钰清冷又笃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会回来找我的。”

  来的时候是被人绑了坐车来的,离开的时候却完全要靠自己的双脚。经过一番周折,匆忙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
  作为新人,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而且还整整迟到了一个上午。我被经理叫到办公室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并且警告我,如果再下一次那就不用等到实习期结束,立刻收拾了东西走人。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通过了面试得到这份工作的,绝对不能就这么丢了。为了能给同事留下好印象,在经理的面前将功补过,整个下午我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一刻都不敢停下。
  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又累又饿,筋疲力尽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无端的想起裴钰来,救他时的那点同情和可怜早已经消失不见,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怨恨和厌恶。
  像他一般只会用钱说话的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裴钰既然认定了我会后悔,那我就更要拼出个样子来,绝对不能走回头路让他瞧不起,而眼下,想要改变这种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牢牢地抓住这份工作。
  有了工作也就有了稳定的收入,能改变现在的困境倒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接连两天我都早早的赶到公司,在工作上也更加的努力,虽然作为新人总是被呼来喝去,但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反倒干的很起劲。

  “周小尧,这就是你做的合同?”
  办公室里经理把一份合同摔在桌子上。
  我随手翻开,正是我昨天晚上熬夜做的那一份。
  “作为一个新人,把这么重要的合同交给你是出于对你工作上的信任,可是你呢,如此大意,一个小数点就是十几万,你赔得起吗?”
  经理能把这份合同交给我,我自然十分谨慎,做好之后又检查了许多遍,尤其是涉及到金额的地方我都仔细的核对过,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
  就在我坚定不移的翻开合同又看了一遍上面的金额时,我才恍然将领悟此刻不管我如何解释都没有用了。

  “把你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从小到大妈妈总是教育我说,做人一定要善良,绝对不可以有害人之心。可是她却忘记了要告诉我“防人之心不可无”。
  收拾好属于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着那个积极帮我打印合同并且交给经理的同事,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残酷的。
  马上就要付下个月的房租了,我却在这个时候丢了工作,倒霉也不过如此。然而生活却并没有因为我的可怜而就此放过我。
  刚回到家,就接到邻居张阿姨打过来的电话:“小尧啊,你妈妈今天早上又晕倒了,医生说必须在一周之内进行手术,否则……你妈妈她呀本来是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是她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张阿姨,谢谢你一直帮忙照顾我妈妈,你放心吧,手术费我来想办法。”
  “刨去后续的费用,光是手术费就要二十几万,你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钱啊!”
  我握着电话,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说话的语气却还要故作轻松。
  “我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经理人也很好说我可以先预借工资……麻烦你告诉我妈妈让她不要担心,安心的准备接受手术。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母亲的手术已经不能在拖了,可是刚丢了工作的我要到哪里去弄那么一大笔钱呢?
  走投无路之际,猛然间想到了裴钰要我签署的那份协议,只要我签字,并且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就会给我一百万。
  翻出裴钰硬塞给我的名片,快速的拨通上面的电话号码,却迟迟没有人接听。焦急的心情让我没有办法在继续等待,
  明知道现在去找他,很有可能会被羞辱,可为了母亲我只能过义无返顾,出了门直奔裴氏集团的大楼。
  “这位小姐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是不能让您上去的。”
  前台接待的长发姑娘将我拦住。
  “我真的很着急,必须马上见到裴钰……”
  见我一脸的焦急,长发姑娘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帮我给裴钰的办公室打电话。
  “实在抱歉,裴少爷说他并不认识周小尧这个人,麻烦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的工作。”
  裴钰竟然说他不认识我,这怎么可能!我不管前台姑娘的阻拦,拼了命的往里面冲,不管怎样,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裴钰。
  结果刚到了电梯口,就被赶过来的几个保安围住,不管我怎么解释,如何哀求他们都一口咬定我是到裴氏集团闹事的,因此,毫不留情的将我从裴氏的大楼轰了出去。

  裴钰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为了能见他,我在裴宅的大门口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却始终未见他的身影。
  夏日的夜晚,暴雨总是来的毫无征兆,电闪雷鸣之间,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我站在门口无处躲藏,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
  我靠着大门坐在地上,冰冷的雨水让我浑身发抖,饥饿和着急使得胃部一阵阵的痉挛,眩晕让眼前的视线逐渐便的模糊起来,而我只能用胳膊抱紧自己的双腿,狼狈的好似一条流浪狗。
  不记得坐了多久,恍惚间睁开眼,还以为雨已经停了,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裴钰撑着伞站在我的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我抱住裴钰的双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觉天地一阵眩晕。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裴宅客厅里宽大的沙发上,身上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而裴钰正坐在我对面,悠然的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我说过的,你会回来找我。”
  见我醒来,裴钰以获胜者的姿态开口。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哀求的看着他。
  “只要你肯支付我妈妈的手术费,我马上就在协议上签字,并且保证听从你的一切安排……”
  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泣不成声。自己受些委屈并不算什么,只要能就妈妈的命。
  “好,我现在立刻安排人把医药费打过去。”

  裴钰放下酒杯,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错愕,唯恐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他不仅没有为难我,反而爽快的答应了。
  “明天一早钱就会到。”
  裴钰放下电话,眼睛落在茶几上。
  替身协议,原来他早已经准备好。事已至此,我毫不犹豫的拿起笔,在乙方的空白处签下了周小尧三个字。

  “为什么要让我做替身?你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将协议推到裴钰的面前,希望他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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