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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情说说爱
作者:
一笑
门被人从外边撞开了, 周以沫猛的睁开眼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大片人堵在了门口,伯父周瑾言,伯母方洁,堂兄周艺林,堂姐周以倩……
“周以沫,你们……”第一个冲进房间的是周以倩,眼睛死死的盯着跟周以沫并排坐在床上裸着上半身男子——她的未婚夫秦叶。
在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所有的血液都从脚底冲到了头顶,整个人一阵阵的晕眩,尖叫出声,“周以沫,你,你怎么这么贱!”
周以倩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栽倒在地。
“你……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还有没有半点廉耻之心?”周瑾言用手指着周以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几乎吐血。
“啊……”周以倩竭斯底里的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倩倩,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做傻事……”周家人没来得及喘口气,赶忙的追了出去。
旋风似得,来了又走了,快到甚至让人猜不到他们的来意。
周以沫深吸一口气,目光谨慎的打量……
一下就对上了一双阴森冷寒的眸子。极其英俊的脸上,散发着冰凉生人勿进的寒气。
‘咯噔’,周以沫听到自己心跳漏掉一拍的声音。
“那个,我……”周以沫完全被秦叶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大脑瞬间当机,很努力的将目光移开,不去看男子的脸。
硬着头皮想说点什么,结果语无伦次。
“滚!”秦叶眯起鹰眸,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移开。
眼眸里满是厌恶,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对不起!”周以沫惊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慌乱的将地方的衣服捡了起来麻溜的套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秦叶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他就要婚变了,这女人三个字,轻描淡写的就打发了?
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给气笑了。
他脸上的笑容阴森严寒,冲着周以沫那一笑的时候,竟然让她哆嗦了几分。
秦家少爷有名的冷面心黑,不笑的时候吓人,笑的时候……更吓人。
周以沫不想被吓死的话,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没有任何犹疑,她果断的拉开房门……
‘啪’的一声,房门关上了,整个世界安静了。
秦叶的那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房门的方向,手里的香烟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了两下,火星子飘落下来。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将手中大半截香烟按死在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晶烟灰缸里,顺势拿起了烟灰缸旁边黑色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秦少!”很快对面传来特助于浩毕恭毕敬的声音。
“替我查件事……”秦叶冷冷开口,周围的空气也跟着低了几度。
秦家跟周家都是S市的豪门,他是秦家的长子嫡孙,周以倩则是周家大小姐,当红明星。两人的婚事是双双爷爷,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定下的。
如果没有昨晚周以沫忽然打开他在酒店的专属总统套房的门,掀开他的被窝,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周以沫……
在心里嚼着这三个字,满脑子都是周以倩震惊绝望的眼神。秦叶眸子骤然变暗,房间里的温度又再下降了几分。
谁在咒她?刚刚跑出酒店的周以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心虚的向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秦叶秦叶的踪影,这才长出一口气。
秦叶真的很优秀,没有检查出脑瘤之前,那是全国女人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周以倩有这样的未婚夫,做梦都在笑,在家里拽的二五八万似得。
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是不是天妒英才,周以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几乎崩溃。
本想等秦少爷一命呜呼婚约就自动解除,谁知道这个时候秦家提出尽快结婚。
很明显是想趁着秦叶现在身体还行结婚,给秦叶留个一儿半女。
秦家是完美了,周以倩才不想当寡妇,还带着拖油瓶。这件事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她不要。
自从知道秦叶有这病之后,周家人一直都在商量退婚的对策。
直接退婚,两家的关系摆在哪儿。
简单直接而且有效的方法,无非是秦叶出轨做了对不起周以倩的事。
只是,随便找个女人他们又担心事情败露,思来想去就将主意打到一直在周家白吃白住的周以沫身上。
自从她父亲周瑾逸车祸后,她的母亲徐素文受不住打击进了精神病院。十几年来,都是周瑾言在养着她们母女,现在正是周以沫报答他们的时候了。
但他们将想法告诉周以沫时,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且不论这么做是对是错。周以沫还是个为未出嫁的女孩好吧,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周家人才不管这些,尤其是周以倩,巴不得她名声坏掉以后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直接就拿她母亲威胁。
不答应,就让她母亲在精神病院发疯而死。答应,给五十万让徐素文治病。
为了母亲,周以沫最终妥协了。
五十万,这是母亲的救命钱。周以倩让她办的事她都办了,该给钱了吧。
约莫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城郊周家别墅门外缓缓的停了下来,周以沫从出租车上下来。
看着面前的那一栋独立豪华、奢侈的别墅,深呼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别墅里的院落里到处都是正在工作的佣人。
“以沫小姐好!”
佣人们跟周以沫打招呼。
周以沫点头回应,抬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穿过诺大的院落,她抬步进了那栋奢侈的别墅,推开门,走进了玄关处,没有去换拖鞋,她直接进了客厅。
别墅里的客厅占地面积极为宽广,布置奢侈、装潢大气。
这里原来是周以沫的家,自从父亲出事之后,奶奶伯父一家搬了过来,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周以沫。
现在他们一家俨然主人一般,而周以沫则像是个外人。
他们还真是照顾自己,周以沫凄凉一笑。
忽然,“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客厅。
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周以沫感觉着自己眼前一阵发黑,眼冒金星,她被打的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方才稳住身形。
“你还敢回来!你看看你把我周家的人,都给丢掉哪里去了?”周老太太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周以沫。
眼圈已经泛了红,周以沫却死死的握紧双拳,看着面前气的浑身发抖的奶奶,还有她身后阴着脸的周瑾言跟一脸嘚瑟的方洁,她忽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明明是她周以倩不要脸,恬不知耻,听说人家秦少得了不治之症移情别恋不说,还逼着妹妹算计人家秦少。您老人家不仅一句话不说,反而怪罪我一个受害者,您可真是偏心偏的够可以的啊!”
“我偏心?”周老太太愤怒的伸手指着周以沫,一张脸已经因为过度的愤怒,都充血了,她怒吼道,“你,你这不孝女,到现在还在诋毁姐姐,你给我滚!”
“我诋毁她了吗?”周以沫冷笑,这不是他们一家人的计谋吗?
“秦少有病?我怎么没听说过?”周老太太回头看了看儿子媳妇。
这死丫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来要让她清醒清醒。
“妈,这死丫头从小就撒谎成性,她的话能信?”方洁冷笑,一脸不屑的看着周以沫,“秦少好的很,周以沫,别说我没提醒你,给秦家知道你这么咒他们大少爷,有你好果子吃。”
方洁睨着周以沫,就像看垃圾一样,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他真没病?”
“废话!”
“这么说,我被套路了?呵……”周以沫冷笑,真够可以的。
“你个死丫头,你这什么态度?”周以沫的态度严重的刺激到了周瑾言,怒气上头,怒火攻心,失去了仅有的理智。
他挽起袖子,上前就要教训周以沫。
“爸,叔叔就沫沫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能对她动手。”周以倩从房间出来,冲上前死死的抱着父亲的胳膊。
“倩倩,你就是心慈面软,有什么好东西都她,将她给惯的无法无天,现在连你的未婚夫也抢了去。你再看看她,有一点的愧疚吗?再不管,她都要上天了。”周瑾言被周以倩抱着不能动,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周以沫,“不行,今天我非要教训这死丫头不可……”
“爸,不要! ”周以倩已经泣不成声。
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对周以沫,“你也太过分了,我以为你说想睡秦叶哥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竟然真这么干了,现在还想把事情都栽赃在我身上,你要是真的想嫁给秦叶哥哥我可以让给你,没必要做出这种事呀。”
她的意思是,自己窥觊秦叶主动献身?
周以沫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原来这世上真有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话。
周以沫都要给她鼓掌了,三言两语的,她就成了受害者,自己则成了破鞋小三?
不佩服她都不行。
周瑾言开口,“周以沫,我们实在是对你很失望,连未来姐夫也勾引,这样的人我们周家要不起!以后你不再是我们周家人,我们没有这样道德败坏的女儿!”
那话说得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壮,要多有底气,就多有底气。
哎呀,到底是做惯亏心事的人。
好一个一石二鸟!
一个抓奸闹剧替女儿摆平秦家不说,还将自己这个眼中钉也一并给除掉了。
换句话说,自己给人卖了,还在替人办事。
要是到现在周以沫还不明,她真是太笨了。
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自嘲的笑了。她承认,耍心眼,自己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承认事实不代表周以沫认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行了,别再废话了。赶紧的拿钱,我明天要去看我妈。”
康复中心那边已经催多次了,再不交钱就要将徐素文送到普通的病房。
普通病房有很多重度精神病人,发起疯来可是会杀人的。周以沫说什么也不能让母亲跟他们在一起。
“住口,你这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你们母女吃喝拉撒,还不都是我这个伯伯在供养?我跟你们要过一分钱了吗?你不说报答也就算了,现在还张的了这个口?”周瑾言在一旁脸色一冷。
钱可是周瑾言的命,要钱就是要他的命,周瑾言怎么会有好脸色给她。
听了这话,周以沫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的确该报答,可惜的是,我的钱都被一群白眼狼吞了,只好委屈伯伯了。”
对面的几人面色大变,这是不争的事实,周以沫却从未在明面上提起过,他们本以为周以沫是畏惧他们,没想到现在在他们面前如此一针见血地说出来。
“你说谁是白眼狼?”周老太太用拐杖狠狠的戳了戳地板,“我这个老太婆还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后辈说话了?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们将钱给了我马上就走。”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今天她过来,一是拿钱,再一个就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这个不孝女,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掐死你?”周老太太杵着拐杖就要过去。
周瑾言气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脸色都气得铁青,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被气得疼,“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太贪婪,要适度!讲道理!”
适度?讲道理?
周以沫觉得这两个词语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变得格外的讽刺,她慵懒的玩着自己的头发,懒洋洋的开口,“你这霸占我家财产,逼得我妈精神失常的人,还有脸跟我说要讲道理?”
“什么叫霸占你们家的房子?周瑾逸是我生的,我将他养那么大,他还没有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就撒手人寰,我这当妈的还不能住他买的房子?”周老太太往楼梯上一坐,哭的肝肠寸断。
先是哭自己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
接着又哭老伴,哭他不该那么早死,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被后辈们欺负。
“周以沫,奶奶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气她,你真是不孝。”听到奶奶的哭声,周以倩将地上奶奶扶了起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周以沫。
“你们爽快点将钱给了,我就不会在这里碍眼多好?”每次老太太都玩一哭二赖三上吊的把戏,周以沫特无语。
事实上,周以沫还真是不能将老太太怎样。
所以,老太太一哭,她就头疼。
就算是父亲不在了,自己还是她的亲孙女吧,就算她不能像疼周艺林还有周以倩那样疼自己,可也不能跟他们一起算计自己呀。
她真的想不通。
“我还是死了算了我……”听到周以沫再次提到钱,周老太太哭的声音更大了。
“周以沫,你真要将奶奶气死才甘心吗?”周以倩怒视着周以沫,心里那叫一个乐呀。
还想跑到家里问她要钱,找虐差不多。
“你们都愣在那里干什么?是要让她将老太太给气死吗?赶紧的将这死丫头的东西收拾了让她滚蛋!”周瑾言指着一旁的佣人大叫。
“以沫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避一避吧,太太还指望你呢,千万保重。”惹不起,躲得起。
佣人很快上楼收拾好周以沫的行李下来,在周以沫耳边小声的说道。
是呀,她还有母亲要照顾,不能出事。
忍下这口气,周以沫默默转身。
一旁的方洁看到这一切,笑的那叫一个得意。眼中钉终于被他们扫地出门了。
周以沫很快将行李搬到之前租好的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虽然是小了点,但一个人住也够了。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T恤配牛仔,头发随意的扎成了一个马尾,很简单的装扮,却也依旧挡不住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美。
第二天一早她背上背包,出了家门,打算去康复中心看望母亲。
虽然暂时没钱,可三个月一次见母亲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康复中心位置不在闹市区,但也不算偏,这几年S市周边几乎都开发起来了,所以路面通畅,交通也比较便利,抵达康复中心附近差不多一点半。
接待周以沫的是康复中心里面的主任,姓胡,专门负责患者的吃住和日常安排。
可能是因为天气阴沉的原因,自踏入这里开始就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压抑,窒息,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感觉——安静!
甚至都不能用安静来形容,说死寂或许会更准确些,反正就是整片区域都毫无声音,静得周以沫都能听到耳边吹过的风声。
胡主任带着她往前走,大概又走了百来米,拐角处终于看到一块指示路牌,路牌上写了鉴定科,检验科,放射科等字样。
这时胡主任的电话响了,他停下来,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又回到周以沫的身边,“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回来带你去见你母亲。”
他又指了指后面,特别强调了一下,“那里是重症区,千万别去。”
周以沫点头答应,她不是第一次来,知道些规矩。
天空开始下雨了,雨势还不大,零星的一点雨点落下来,浇在白茫茫的水泥地上。周以沫挪了挪地方,站在走廊里避雨。
雨渐渐大起来,天色阴沉,胡主任还没来,周以沫心里不免有些发憷。
“出来,我看见你了!”
身后突然响起恶戾的声音,门被从里面推开,巨大的冲击力把她撞得往前颠了半步,接着门内突然又跑出来一个人,身材臃肿,头发花白,一边跑一边咯咯发笑,还不断往嘴里塞着白色的东西。
很快又从门里跑出来另外一名护士:“47号又发病了,快抓住她,快!”
“先抢了她手里的药!”
“对,先抢药!”
发病的女人和护士都跑远了,周以沫抬起头又看了眼面前的走廊,门还依旧开着,但走廊里已经没有人。
周以沫下意识的走了进去。
穿过那条走廊,拐了道弯,终于看到前面一间房里透出灯光,门开着,上面挂了“活动室”的字样。
活动室其实是个很大的厅,里面七零八落排了一些桌椅板凳,两排半人高的柜子,墙角还摆了几个便盆,而湿冷的空气中能够闻到浓重的腥臭味。
周以沫微微的皱起眉头,这时她好像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过听的不是很仔细,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继续往里走 ……
“徐素文,你还真是命好呀。以前周瑾逸把你捧在手心,你吃香喝辣,享受了多年。那个短命鬼被车撞死了,本以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谁知你还有个孝顺女儿。”
方洁冷笑着狠狠的拽了一下面前女人的头发,将她们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继续说道。
“啧啧啧,我不羡慕你都不行。为了给你治病,她一个人打几份工,连我看了都心疼,竟然不叫一声苦跟累。”
女人茫然的望着她,空洞的眼睛。
方洁用没有拽头发的那只手,狠狠的拍了拍女人的脸,冷笑数声,“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待的舒服些。”
“看看,这是你女儿出卖肉体的照片,我拍的,技术还不错吧?”
“呜呜呜……”女人的嘴里发出难听的叫声,空洞的双目也变的愤怒起来。
方洁用力一拽女人的头发,女人跟着发出一声尖叫。伸手去推方洁,但给方洁制服了。
女人此举却惹恼了方洁,她那张保养还算是好的脸瞬间变的狰狞起来,抬起闲着的那只手,‘啪啪啪’一连煽了女人好几个耳光,直煽的她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贱人!”
“畜生,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畜生。你们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就不怕遭报应?”女人咆哮着,一头撞过去要跟她拼命。
方洁抬脚,踢在女人的胸口上,女人惨叫一声,摔出去很远。
“报应?”方洁得意的大笑,“我们的报应就是钱越来越多,而你们则要注定给我们当牛当马一辈子!”
方洁走了过去,在女人的身上踢了两脚。
周以沫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声音耳熟。她的注意力全在听里面的声音了,导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椅子。
“谁!”正在对女人施暴的方洁听到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警觉的向那扇门看去。
“里面有人吗?”周以沫望着活动中心里面的那扇小门又问了一声,她可以肯定,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这是死丫头的声音,她这时候怎么来了?
方洁脸色一下子变的非常难看,丢下女人赶忙的跑到窗前,打开窗子跳了出去,也不管外面的雨下的有多大,拔腿就跑。
同时,周以沫用力推开小侧门,隔着几张桌子看了一眼对面,是个女人站在那里,半长头发披散着,身形消瘦,穿着与其他患者一样的蓝色褂子。
女人慢慢的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周以沫只觉心口剧震,刀锋从上而下,将她硬生生劈成两半,喉咙里似被坚硬的东西堵住,试图张了张嘴,却已疼得好像四分五裂。
面前女人呆滞地看着周以沫的眼睛,头顶灯光刺眼。
女人干瘦的手臂露出来,上面纵横交错许多淤痕和伤疤。
周以沫疼得似乎五内俱焚,闭上眼睛狠狠抽了一口气,再睁眼,面前女人依旧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周以沫死死捏着手指,眼里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终于动了动嘴皮。
“妈,你……刚才是不是方洁?”
那个女人的声音,化成灰,周以沫都听的出来。
她竟然在这里虐打她的母亲。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周以沫浑身激烈的抖动着。
窗子是开着的,方洁一定是从这里逃走的。
刚走,现在追应该来得及。
方洁,你这黑了心的女人,今天不打死你,姐跟你姓。
周以沫怒气上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转身就要追了过去。
“沫沫,我的沫沫……”徐素文瞬间泪流满面,“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连累了你。”
“妈,我这就去打死那女人,你等我!”周以沫双手双手抓住窗台要往下跳。
“不,妈妈不能再连累你了!”
“砰!”里间传来一声闷响,周以沫的心狠狠被撞击了一下。
回头,对面的墙壁上一团鲜血正顺着墙面往下流,母亲倒在地上,身下一摊血渍在不断的扩大……
“不!”周以沫凄厉的叫声在活动中心回响,她发疯似得奔向母亲,将她抱在怀里,“妈,妈……救命呀!来人呀!”
漫天的雨,整座康复中心的上空都盘旋着阴沉的乌云。
周以沫眼睁睁看着母亲渐渐的将眼睛闭上,被人给抬走。
她已经被淋得全身通湿,僵得直直的,面目冷清,空洞,抖得不停。
母亲自杀了,就死在周以沫的面前。
她自杀是为了保护周以沫,不让周瑾言他们利用她来控制周以沫。
抱着母亲的骨灰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哭天抢地的抹泪,忽然想通了很多事,就跟一夜之间长大了似得。
她将母亲葬在父亲旁边,墓地早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买好的。
母亲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死后陪在父亲的身边。
她成全了母亲,这也是周以沫目前来说,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事了。
墓地位置很好,山顶,挑高,又正对大海。
“妈,我会好好的你放心。你现在应该找到爸爸了,有爸爸陪你,你现在一定很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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