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可敬

作者: 不负生命

  夕阳渐落。
  位于江都市湖东区的松江水泥厂门前,停了一排印有宏丰地产集团字样的大铲车。
  车没熄火,时不时地哄上一脚油门发出轰隆隆的噪响,但却不敢贸然往前推动分毫。
  很显然,这次他们碰见了个硬钉子,致使拆迁的工作陷入了僵局。
  十几个混子围绕在铲车的周围来回的晃悠,尽管谈吐间仍然是爹妈般地相互问候,然而却心有余悸地用余光瞄向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大铲车正前方的一个裹着一件破烂棉大衣的小保安身上。
  他叫郑毅,是保安公司派过来驻守水泥厂的执勤人员,说白了就是个看大门的。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看大门的,却让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地痞混混们吃尽了苦头。
  整整两天一宿,无往不利的宏丰地产集团动用了各种各样的关系,却还是没能拆得了这间已荒草丛生的水泥厂房!
  终于,十几个混子的头头王老三稳不住了,硬着头皮凑到郑毅的身边,小声说:“兄弟,你这是何苦来呢,保安公司给你多少钱,我出双份......不,只要你让开,我给你三份!”
  尽管王老三的语气足够的低三下四并且充满了诚意,但郑毅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双手展开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你甭跟我这废话了,想让我让开也行,除非我们领导给我下命令,否则的话.......”

  说到此郑毅两眼狠狠地一瞪:“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到这,松江水泥厂的大门你们甭想进,有什么招你尽管招呼,小爷我接着就是!”
  轴!真轴!
  王老三今天算是见识了一把什么叫硬骨头,眼前这位真他妈是软硬都不吃!
  他不是没想过让兄弟们过来强行把郑毅给揪走,可就在刚才,只是一个照面,他手下的一个兄弟就被郑毅掰折了胳膊送进医院。
  更让他抓心挠肝的是,就连郑毅怎么出的手他都没有看清。
  这会儿别说是他的那帮兄弟了,就是连他自己也是心里直打哆嗦。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刻就连王老三都他妈的怕了,别人更是不愿意当那只出头鸟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辆奔驰S63猛地刹车停在俩人的跟前。
  随着后座的车窗缓缓落下,一张冷若冰霜却极其漂亮的脸蛋露了出来,从那细嫩的皮肤可以看出这个美女的年龄并不大。
  王老三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蓝姐,你可算来了!”
  听到蓝姐这两个字的时候,郑毅那张古井不波的脸终于是微微有些动容,站在他身后的保安员大川赶忙低头趴伏在他耳边嘘声问道:“毅哥,蓝雨都来了咱怎么办?”
  “凉拌!”郑毅斩钉截铁地说。
  这可把大川吓个不轻,要知道江都市上到富商权贵,下到菜市场的小贩,提起蓝雨这个名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别看蓝雨的年纪不大,可在道上却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而眼下,瞅郑毅的意思是不准备给蓝雨这个面子了,这让大川怎能不害怕,于是他藏在袖子里握着电棍的手,不自觉地又攥紧了几分。

  听了王老三的汇报,蓝雨饶有兴致地趴在车窗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郑毅,很是和气地说:“怎么着,不愿意给姐姐这个面子是吧?”
  “面子?”郑毅用手指使劲儿蹭了下鼻子:“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面子可讲的?诶,对了,您贵姓啊?”
  哗~
  郑毅此话一出,顿时是全场一片哗然!
  十几个混子面面相觑,他们打破脑袋都没想到郑毅竟然狂到了连蓝姐的面子都敢撅的程度!
  站在郑毅身后的大川更是被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冬天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
  王老三立马就急眼了,伸手指着郑毅骂道:“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不知道。”郑毅还气人的摇了摇头,咧着嘴冲王老三说:“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再尼玛大呼小叫的老子把你嘴给撕开,你信不信!”

  说着郑毅抬了下胳膊,吓得王老三赶紧往后躲了一下,生怕郑毅的拳头落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郑毅只是吓唬而已,却没想到郑毅不生声不响地把脚伸进了王老三的两腿之间,顺势一推,一个下脚拌给王老三摔出了老远。
  这下,坐在车里的蓝雨脸上可挂不住了。
  毕竟王老三是她的人,而郑毅又当着她的面打了王老三,这不是相当于在打她自己的脸么!

  于是她反复琢磨了一下,还是从她那名牌包包里掏出了一支小巧玲珑的手枪,将胳膊伸出车窗外,枪口对准郑毅的方向,冷森森地说:“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认识它吧!”
  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了。
  仿佛周边的空气都凝固了。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郑毅舔了下嘴唇刚想说什么,便被大川给拽了下衣服:“毅哥,要不.......要不咱让了吧,犯不上.......”
  见镇住了郑毅,蓝雨从司机的手中要过来一份文件,眯缝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读出声来:“郑毅,东北虎王牌野战军战士,立功无数,马尔斯侦察兵比武大赛单兵冠军......”

  “啧啧啧.....”读着读着蓝雨的脸色故作惊奇:“当真是光环无数啊,可是姐姐我就死活想不明白,你退伍之后为了一份保安员的工资跟这较他妈什么劲呢!”
  此刻,郑毅的脸色并不好看,这无关于蓝雨手中的枪,而是惊讶这个蓝雨的本事属实是不小,竟然能把他的老底都给翻了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所以.......你在喝我么?”
  随后郑毅笑了笑继续说:“你无非是想告诉我能调查到我的资料,也有本事调取我家人的资料,然后用这个来威胁我给你把路让开,对吗?”
  蓝雨向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显然眼前的郑毅就是,她不可置否地微微颔首:“你说是就算是吧,姐姐今天就问你怕是不怕!”
  说完,蓝雨还得意地轻晃了两下手里的枪,眼神里满是自信。
  包括王老三在内的一帮混混这会儿很是不屑地用眼神瞟着郑毅,讲话了你不是狂么,对着枪口有种你在狂一个给我们瞅瞅!
  此刻的大川心里紧张到了极致,他甚至这位空降过来的同事本事了不得,然而蓝雨手中的家伙那可是真枪实弹!
  他生怕郑毅犯了虎劲,赶忙在后面拽着郑毅的衣服:“毅哥,你可千万.......”
  不等大川的话说完,郑毅便扒拉开大川的手,大步流星地冲着蓝雨就去了!

  那一瞬间,全场都懵逼了。
  就连蓝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在道上风里来雨里去的还真就他妈没见过不怕死的。
  而眼瞅着郑毅的奔走过来的架势却是稳如泰山,仿佛根本就没把她手里的枪当回事!
  “站那,别动!”蓝雨缓过神来,怒喝了一声。
  可郑毅的脚步却没有停,直到他的身体顶在黑洞洞的枪口上。

  下一刻,郑毅轻笑了两声,班蹲下身子把着蓝雨的收将枪口向上挪动到自己的脑门上,很是平静地说:“说实话,我是真怕它。”
  “呵呵,怕了你还不让开?”蓝雨故作镇静地冷笑说。
  “我说我怕它。”说着郑毅伸手指了下蓝雨手中的枪才继续说:“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你了。”
  面对着郑毅的平静,此刻的蓝雨心里也没了底,但还是试探性地用力向前推了下枪管:“你就不怕我一枪干死你?!”
  “那你是吹牛逼了。”郑毅眯缝着眼,满是挑衅地说:“光天化日之下,怎么的,你真敢开枪干我么?”
  的确,蓝雨不敢,并不是没那个胆量,而是觉得不值!
  想她蓝雨如今在道上的身份和地位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保安给钢住了,胸口自然窝了一股火气,于是她火药味儿十足地问道:“那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么?”
  这一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蓝雨已经被郑毅三言两语给逼到了死角。
  现场所弥漫的火药气息仿佛是一点就会爆炸!
  大川当真是急得都要尿裤子了。
  可郑毅却噗哧一笑乐了,用手握住了蓝雨的枪管,一字一顿地说:“来,开枪,我的小命就是你的了!”

  疯了!
  这他妈绝对是疯了!
  但让人极其诧异的是郑毅怎么能够疯得如此的淡定和从容!
  而被逼入了死角的蓝雨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开枪吧,犯不上!
  可万一她今天的面子真的折在了这,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带这些兄弟出来混!
  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的话,姑且不论她背后的宏丰地产集团怎么看她,就说上的朋友们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所以,那一瞬间蓝雨犹豫了,她纤细的手指在扳机的附近来回地摩擦,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下这个台阶!
  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蓝姐姐,你怎么在这!”
  众人下意识地偏头望去,就看见一个身材火辣,长相极其清纯的马尾辫女孩儿有意识地捂着胸口跑了过来,模样可爱至极。
  等女孩儿跑到近跟前,却是亲昵的挽起郑毅的胳膊,嘟着嘴不高兴地说:“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呀!”
  这下蓝雨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前来救场的竟然是宏丰地产集团老总的宝贝女儿段蕊!
  尤其是当她看到段蕊和郑毅间毫不见外般的亲昵动作,她更是诧异了。
  “小蕊?”蓝雨下意识地一边收起枪,一边打开车门走下来,指着郑毅问道:“你......你和他认识?”
  段蕊小脸一红,但脑袋却跟郑毅的肩膀挨得更近了,娇羞地点了点头:“是啊,他就是那天我被车撞到,帮我送进医院的大哥哥.......”
  尽管蓝雨听后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但无论如何段蕊的出现就意味着今天她不能再动郑毅了。
  不,或者说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动郑毅了。
  毕竟段蕊可是他们那位神秘老总的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而段蕊恰巧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就是摆明了要保下郑毅!
  至于段蕊被车撞到的事儿,她蓝雨根本就没听说过,但那又如何,像她们这种层次的人,只要表明一个立场就足够了。
  想到此,蓝雨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没再说什么。
  而是转头上了车,对司机冷声说了两个字:“回去!”
  留下王老三一脸懵逼的傻杵在原地。
  这几个意思?难道水泥厂这块地不拆了?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再看看旁边虎目圆睁的郑毅,心里不禁打了个哆嗦,无奈地摆手一挥:“弟兄们,先撤吧!”
  就这么,宏丰地产集团的拆迁队浩浩荡荡地撤了。
  望着大铲车带起的一阵烟尘渐行渐远,大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跟瘫了似的,那种滋味儿就好像是他妈捡了一条命一样!
  而大获全胜的郑毅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对段蕊的态度有些责备:“你怎么过来了?”
  段蕊嘟起小嘴,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我怕......我怕他们伤害你。”
  “伤害我?”郑毅用手指了指自己:“能伤得了我郑毅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倒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见郑毅如此关心自己,段蕊喜上眉梢,腼腆地说:“我本来是去公司找我爸的,但是路过会议室的时候他们正在开会讲这块地,并且说已经派了拆迁队的人过来。”

  说到这段蕊的声音小了些,嘟着嘴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人,怕你......怕你有危险。”
  看着段蕊可爱的样子,郑毅咧嘴笑了笑,伸出手指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行,今天算你立了一功,晚上请你吃好吃的吧。”
  本以为段蕊会欣然答应,毕竟他的做的糖醋里脊可是相当拿手,但却没想到段蕊竟然摇了摇头:“不,今天得我请你。”
  说着段蕊还趴到郑毅的耳朵边上:“今天是我生日,晚上约了朋友,他们都笑话我没有男朋友,你可不可以装一次呀?”
  “装什么?”郑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明知故问。
  “当然是装我男朋友呀!”段蕊摇晃着郑毅的手臂,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额~”郑毅一时语塞。
  他和段蕊之间也真的就只是萍水相逢,作为一个退伍老兵见到一个女孩儿被车给撞了一下,无论是谁也应该担负起这份责任把女孩儿送到医院去。
  哪怕是后来他们的关系近了一些,但是......
  但是也没近到要冒充男朋友这种关系啊!
  至于刚才在蓝雨面前段蕊所表现出的亲昵,那完全就是为了救场而故意装出来的!
  是以郑毅这会儿有点发蒙,尤其是男朋友这种敏感的词汇从段蕊的嘴里说出来,这让他的脸都有些发烧。
  “这不好吧,我......”
  郑毅本想着拒绝,可段蕊却不依不饶,把食指竖起:“就一次,一次而已嘛!”

  主要是我得上班啊我的大小姐!”郑毅一边推诿一边使劲儿朝大川挤眉弄眼。
  可大川是个明白人,当了半天电灯泡了,不怀好意的咧嘴笑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说:“没事儿毅哥,班我给你顶了,你就放心去吧!”
  这下唯一的挡箭牌都没有了,再加上段蕊的生拉硬拽,郑毅也只得从了。
  像段蕊这样的白富美,生日趴一般都会选定在自己家里的豪华别墅里,一来面子足,二来又不会被人看到了说三道四。
  可这却让郑毅犯了难,说句寒碜人的,他连一件礼服都没有。
  挑来选去,还是穿了一身休闲装去的。
  而今晚的主角段蕊却是一身盛装出席,极具曲线感的身材配上那件纯白色的礼服,真的就像个梦幻的小公主一样,圣洁而又美丽。
  再看段蕊邀请来的那些朋友也个个是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相比之下,郑毅在里面就成了个另类,没少遭人白眼,就连送酒的服务生都半拉眼睛瞧不上他。

  更别说那些富二代和官二代们了。
  可让人看不懂的是,段蕊却偏偏跟个橡皮糖似的黏着郑毅,他走哪段蕊就跟到哪。
  花坛边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段蕊的脸颊因为多喝了两杯红酒而有些发烧,她依靠在郑毅的肩膀上撒起娇来:“哥,你说你要真是我男朋友该多好啊.......”
  郑毅尴尬的一笑,这不是在开玩笑么,打小农村出来的他就懂得恋爱这东西讲究个门当户对。
  如果真做了段蕊的男朋友那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见郑毅光是笑也不说话,急得段蕊把手放在了郑毅的大腿根处,狠狠地掐了一把:“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郑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今天是段蕊的生日,他不忍心让段蕊失望,所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目光落向远处。
  “我不管,反正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得当我男朋友!”段蕊借着点酒精的作用干脆撒起了泼,直接靠躺在郑毅的腿上,一只手还勾住郑毅的脖子。
  毕竟郑毅也是个男人,哪受得了这份撩拨!
  本想下意识地换个姿势,以免尴尬。
  可偏偏这一动弹,段蕊的脑袋正好卡在了郑毅的两腿中间!
  顿时犹如浑身通电般的刺激蔓延他的全身,而段蕊似乎也感受到了脑袋后面的异样,吓得抖了个激灵,赶忙坐直了身体。
  “额......我.......”
  郑毅被这突入其来的感觉弄得已经语无伦次了,而段蕊也红透了脸,她发誓她绝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俩人谁也没好意思开口说第一句话,正当郑毅想找个什么话题想打破这尴尬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
  “滚开,离我的小蕊远一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郑毅寻着声音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岁数和段蕊相仿的公子哥怒不可遏地用眼镜瞪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想把他吃掉一样!
  段蕊见了这个公子哥也是脸色难看,小声在郑毅的耳边说道:“他就是我跟你说的王耀光,仗着他爸是国土资源局的局长老是对我死缠烂打的。”
  听到了这个名字郑毅不禁皱了下眉头:“你那么讨厌他,还请他来干什么?”

  “我才懒得请他呢!”段蕊翻了个白眼说:“是这家伙不要脸,不请自来的。”
  “喂,老子在跟你说话呐!”王耀光看郑毅和段蕊说着悄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直接拽住了郑毅的衣领大声吼道。
  这个时候段蕊一步挡在了郑毅的身前,生气的嚷嚷起来:“王耀光你干什么!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不要捣乱!”
  “呵呵,捣乱?”王耀光的嘴角抽搐个不停,此刻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你怎么能跟这种垃圾在一起,你看他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没有什么身份的人!”
  “要你管?”段蕊使劲儿扒着王耀光的手臂,急得直跺脚:“王耀光你把手撒开!你干嘛呀!”
  “我偏不撒!”
  段蕊越是护着郑毅,王耀光就越来气,狠声说:“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个敢占你便宜的垃圾!”
  说着王耀光举起了手臂,奔着郑毅的面门就是一拳抡了过来!
  这下可把段蕊给吓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王耀光的酒品会这么差,竟然在她的生日趴上大人。

  “啊!”
  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不是郑毅,而是王耀光!
  原来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郑毅伸手握住了王耀光挥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拧将王耀光的胳膊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拧成了麻花!
  王耀光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是真不想打你!”郑毅并没有松开手,继续一边加力一边说:“但你他妈的是真欠揍!没有家教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郑毅直接飞起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王耀光踢飞了出去!
  郑毅侧过头问段蕊:“这家伙总是欺负你是吧?”
  段蕊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完全懵了。

  接下来郑毅一步一步地朝着王耀光走去:“你说人家姑娘不喜欢你,你老死缠烂打有劲么?”
  可还不等王耀光从地上爬起来,郑毅脚下一个跨步骑坐到王耀光的身上,摁着王耀光的脑袋就要抽他的耳光,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教你,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别他妈仗着自己爹妈的能耐就可以耀武扬威了!”
  “啪!”
  一声脆响过后,就看见王耀光的嘴角里渗出血来,可以看出郑毅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紧接着郑毅又举起手臂:“这一巴掌是替小蕊打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还有这一巴掌是替......”
  接二连三的,郑毅足足抽了王耀光五六个巴掌,就在最后一巴掌将要落下的时刻,有人大喝了一声:“住手,你放肆!”
  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郑毅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微微抬头看了过去,楼梯上站着一位妇人。段蕊听见这声音,眼前一亮。“妈咪!”
  妈咪?郑毅看了看段蕊,原来是段蕊的母亲。
  本来是来冒充男朋友的,可没想过要见到段蕊的母亲。这下郑毅也有点尴尬了,周围的人也是对郑毅抱着一副等着瞧的表情。
  王耀光疼的哇哇叫唤,乘着郑毅停手了立刻连滚带爬的去了到了另一边。郑毅也没阻止,打也打的差不多了。

  段蕊的母亲,陈香林脸上带着不悦,自然也容不得有人在自家别墅放肆。女儿的生日,来的都是豪门上流。谁也不好得罪,尽管宏丰集团在房地产界占据重磅但也不能随便得罪人。
  何况还是人在自己的别墅里面被打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段家默许的。
  走下楼,先是扫了一眼郑毅。郑毅也没急着说话,紧接着便走到了王耀光面前,面带关怀的问道。“耀光侄子,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这特么的都被打成猪头了!王耀光心里有怨气,但面对段蕊的母亲也不好发作。只只能忍着痛勉强的挤出两个字。“没事。”
  王耀光虽然看上去嚣张,好歹人家也是名流圈的上流,自然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丢脸能丢自己的,可不能在长辈面前丢了王家的脸。
  陈香林听了这话,让人赶紧去给王耀光处理伤口。又扭头看向了郑毅,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是什么人?这个地方是你随便能动手打人的?”
  看人不能看表面,陈香林虽然对眼前这个小子并没有好感,最起码这人身有种气场,不慌不忙。
  但,在段家动手打人,就是给段家抹黑,这种行为。陈香林是不允许存在的!
  郑毅还真没随便打人。“泥人都有三分泥性,何况是人。我虽然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有钱的家世,但也容不得被人侮辱。”

  郑毅在陈香林面前,身姿挺拔,没有一丝一毫的发虚。
  “这么说,你是被人侮辱了?”陈香林说着撇向了另一边,王耀光只顾着喊疼了,倒是没听见。
  段蕊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挽着自己母亲的胳膊,不断点头。“妈咪,是王耀光一过来就骂毅哥,毅哥听不下去才动手的。”
  陈香林自然不想听段蕊的,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小蕊,他是什么人?你的生日,妈咪自然会替你安排,今天来了这么多人,难道你还嫌不够热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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